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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新秩序(八宝)-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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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知道,此事成了!

蜀王当场宣布,将于三月初一启程赶赴东都,朝见天子。他还请李振转达向梁王的致意,并希望与梁王结兄弟之谊。同时,蜀王略显歉意,向李振道:“不是孤信不过梁王,但如今兵荒马乱,他们都不放心孤只身上路,故此只得带些亲卫前去,还请李观察替孤向天子和梁王致歉。”

李振暗道“信你才怪”,口中却连称“无妨”,又与唐道袭、王宗佶等人商议了蜀王的大致北上路线,即由房州北上,过均州而入洛阳。驻守房州和均州的宣武军到时候要让开这条路,至少退出三十里外,以免两军产生误会。

李振说,到时候蜀王进入都畿之后,宣武将提供五千人的粮秣供应,以示梁王的诚意。蜀王到底带多少兵进洛阳,宣武方面无法估测,但想来绝不可能只有五千之数,只不过宣武不会冤大头到承担所有北上军队的粮草,因此抢先提出来,就是告诉西川,你们带多少兵来洛阳,我们不管,但我们只提供五千人的吃喝用度,其余自备。

李振在西川停留到正月底,然后满载着西川的特产,着着急急回返绛州。他此行出使西川,可谓来得急,走得也急。之所以着急回去,是因为心里有一只野兔在上蹿下跳。走的时候,梁王刚定下天下藩镇的封国大略,也许说不准回去之后,宣武帐下各文武的封国方略也出来了呢?

也不知自己会封为什么?王爵李振是不去想了,就算封国,也不会以王爵封国,更多的可能是以公侯伯受封。不同的爵位受封的土地是不同的,其中的相差也许在十倍之计,李振不贪心,能得一郡之地,他就满足了。

但愿能得郡公之位吧,如果是国公当然更好,既便是县公、县侯或者县伯,也是不错的……李振憧憬着,回归绛州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第七十七章转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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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李振赶回了绛州。时逢河东大雪,无论晋州也好,泽州也罢,都无法大规模用兵,故此河东军和宣武军的没有发生激烈的交战,战线一直维持在绛州和泽州左近。

这场大雪为宣武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在梁王的紧急召唤下,来自河南的援兵相继进入上述两地,绛州兵力达到十五万,泽州也几近五万。

在李振出使西川的这一个多月里,宣武军除了调整兵力部署外,还在敬翔的主持下拟定了即将颁布的爵位制度,等李振回到绛州后,梁王帐下文武们个个喜气洋洋,整座绛州城重新焕发了生机。

事实上,李振还未抵达绛州,便接到了麾下佐吏向他急送而来的诏书草本。这是有关梁王将来立国后所施行的爵位颁布诏令,当然,现在梁王还没有立国,所以诏令只是草本,不过这本诏令已经算是成型了,只待立国后便可颁布。

李振边走边看,看完后对这套爵位体制已经堪称熟悉。

在即将成立的梁国,梁王之下爵位共分七等,分别是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县子和县男,基本上沿袭了唐爵制度。

所不同的是,唐爵九等,其中的亲王、郡王不在此列。梁国本身也是大唐的封国,梁王就是亲王爵(也称嗣王),一国无有二主,故大梁只有一个王,不设其他王。唐爵中的开国县子和开国县男则去掉了“开国”二字,意思不言而喻,此两等爵位只食封邑而不之国。

故此,梁爵中真正能够之国的就是五等爵——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其中,国公与开国郡公可封一州(郡)之地。国公只封朱氏,开国郡公可封外姓;开国县公可封一县之地。上述三爵,均可世袭,是真正的封国。

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可封一县之地,也可之国,但不得世袭,得爵者逝后将封国缴还国君,子嗣袭爵每代降一等,两代之后无封爵。

李振看完之后,便即明了。他觉得自己或许能得县公之位,至于郡公,则需要努力争取。回到绛州后,他立即向梁王缴令,将出使西川的一应事宜禀告梁王,其中自然不乏褒奖自己功劳的言辞,目的就是一个,争取郡公之爵。

二月中旬至三月初,前往各路藩镇的使者陆陆续续回到了绛州。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令整个宣武军高层都感到振奋莫名,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效战国”之策得到了天下藩镇的热烈响应,此策之颁行基本已成定局。

三月初一。沸沸扬扬的宣武军大议事在绛州召开,凡是能够赶来的文武,都亲身而来,不能赶来者。如葛从周、杨师厚、贺德伦、张存敬、李晖、李思安等,也派出身边的心腹幕僚前来参逢。

梁王行在于三月初三初步宣读了内定的封爵诏令,当然。要正式颁布,还需立国之后。

在这封诏令之中,将宣武众文武一一封爵,可谓皆大欢喜。

得封国公者,郢国公朱友珪、均国公朱友贞、康国公朱友孜,皆为梁王之子。安国公朱友宁、广国公朱友谅为梁王亲侄。

得封郡公者,敬翔、李振、朱友恭、氏叔琮、葛从周、康怀英等。得封县公者,裴迪、张存敬、贺德伦、杨师厚等。

得封县侯者,李思安、李晖、王彦章、王晏球、张归厚。其余县伯十数人。

县子和县男二爵此次不曾言及,因为涉及人数众多,故待立国之后再予颁布。

李振回到自家寝舍,便命人去取天下山川舆图,但被告知此图已被借光,画师们正在加紧赶制,可见如今舆图之抢手。好不容易等了两天,李振终于得到一幅舆图,也不管上面油墨未曾干透,连忙展开细看。

卫州……卫州……卫州在这里,李振手指点在卫州,重重地在上面戳了一下,然后围着卫州周边划了一圈。

封国二百里!

卫郡公是李振未来的封爵,作为郡公,他未来的地盘将是整个卫州,这也意味着,他将来会是卫国的开国之主。

李振重重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飘然欲仙,那份畅快妙不可言。他又盯着舆图开始琢磨,国都是定在卫州城好呢,还是在共城好?卫州城作为郡城,更加繁华和宏大,但却在卫国边境附近——李振已经以“卫国”称呼卫州了;共城虽然不如卫州城,但却在卫州中央,更加安全。

考虑来考虑去,他都没有定下来,决定向袁象先问问情形再说,于是提笔修书一封。袁象先和蒋玄晖事涉淮南内变一事,虽说梁王至今没有惩处的决定,但李振知道,这是梁王想要暗地里搞清楚二人是否与卢龙有所牵连。想到这里,李振又犹豫了起来,这个时候给袁象先写信,无异于授人以柄。于是他又将书信烧了,决定将来有机会再亲自跑一趟卫州,实地了解情况后再定国都,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李振忽然长身而起,又趴在舆图上找寻陈州的位置,虽然陈州他很熟悉,但依旧再次看了一遍。

同样是封国二百里,敬翔所获得的陈州却与李振有所不同。陈州紧邻汴州之南,是宣武军控制下的腹地中央,物产富饶且不说了,关键是位置紧要,可谓肘在腹腋之间。李振慢慢品味着其中深意,暗自点头又摇头。

将丰饶的陈州划出来给敬翔立国,想必梁王自家也是肉疼得紧,按照这次封国的情形,大部分宣武重臣都在河南之外受封,直白一点说,就是他们的封地还不在宣武手中,或者说正处于交战之地,并不完全在宣武手中。比如李振自己受封的卫州,就在宣武军和卢龙军的对峙战场上,又比如氏叔琮封地绥州的大部分,至今还在河东控制之内。

想要真正之国,还必须打下来再说。这种分封方式,是梁王鼓动手下文武将官效死的最好诱饵。等到封国诏令一下,想必氏叔琮会拼死攻打绥州,而李振自己,都有了亲自向梁王请兵北上的念头,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卢龙军赶出卫州了。

因此,梁王封国敬翔于陈州,既可看出对敬翔的信重,又暗藏着对他的戒心,如果敬翔有什么异心,大军随时可出汴州,一战而定之。就李振自己而言,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离汴州远一些,比如现在的卫州就不错,如果能再远些当然更好。不过也不能太远,太远了,得不到宣武军的庇护也不安全。想到这里,他又对当日节堂上自己对行“效战国”之事不发一言而感到庆幸了。

……

关内,岐州南,陈仓。

屯军于此的凤翔牙将郭启期正在帐中议事,大帐内十多名军将不发一言,木然立于两侧,帐下跪着两名凤翔小校,不停磕头求饶。

郭启期冷着脸,待两名小校求饶完毕,方道:“某已于出征前言明军法,有懈怠慢军者,杀无赦。你二人不必多言了,俯首认罪就是,至于家眷,足可放心,某必请命于殿下厚待之。”说罢,挥手令刀斧手拖出去斩了。

凤翔军论个人武勇,其实足堪一战,但这群兵痞太过油滑,不听军令者比比皆是,天复年间连番惨败于宣武,主因便在于此。后来岐王接受郭启期的劝谏,着力整顿军纪,可是效果并不明显,这次郭启期领军出征,除了想要截断秦州与宣武间的联系外,还有着借机申明军法的用意。这两个小校等于撞到了刀口上,郭启期将二人斩首,正是为了警示全军。

斩了两个小校,郭启期再次重申军令,帐中将佐凛然奉命,效果非常好。他暗自点点头,正要宣布散去,帐外值星军士进来通禀,说是凤翔来使,送来急文。

郭启期连忙展开观瞧,立时一愣。公文由岐王府所发,加盖了岐王殿下的金印,还有岐王李茂贞的亲笔签押,做不得假。郭启期连看数遍,向来使问道:“殿下何意?”

来使回答:“殿下不曾说及,只说待将军回转凤翔后,有急事相商。”

郭启期叹了口气,出神半晌,摇了摇头,向帐下军将发令:“各军整理装束,明日启程,返回凤翔。”

两万大军出凤翔而南,在陈仓停驻了一个多月,却又莫名其妙原路返回,让郭启期百思不得其解。

他急速带兵返回凤翔后,缴了兵符,匆匆求见岐王。

“此行可好?”岐王问。

“还好,一切顺遂。已查明宣武借陈仓小道,暗通秦州,故此卑职已率兵截住陈仓,再有旬月之间,恐怕秦州张存敬便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到时,咱们也可向晋王、燕王有所交代。只是不知何故撤兵,却是前功尽弃了……”郭启期疑惑的问道。

岐王呆呆地望着窗棂外正在落下的鹅毛大雪,过了良久,才在油灯的碎爆声中缓过神来,幽幽道:“梁王欲请天子令,行‘效战国’之策。来使言,关西诸州、陇右等地,由孤任处,可建岐国社稷。”

郭启期浑身一震,半晌无言,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过了片刻,岐王又道:“四月初一,梁王与天下藩镇会盟东都,天子将祭天地、告太庙,颁布分封国事诏。还有一个多月,你去好生准备准备,到时率军护卫,孤要亲赴洛阳。”

第七十八章转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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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二年三月,春风送暖,北地冰河解冻,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风调雨顺之年。

李诚中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七年,他煽起的蝴蝶翅膀终于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年代的历史走向。按照原有的轨迹,天子李晔已经于去岁被朱全忠弑于东都,谥圣穆景文孝皇帝,庙号昭宗;皇九子李祚将登基,成为大唐最后一任皇帝;宣武军势力达到历史顶峰,具备了一镇而抗天下之势,过了三年,梁王废唐,建立大梁。

但因为李诚中的到来,一切都不同了。宣武或许可以称为诸藩之霸主,却仍旧没有达到一己之力而服天下的程度;天子李晔仍然在洛阳皇宫里活得好好的——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新立的太子是李祯,这个孩子在幽州过得不赖,天天都可以吃饱,而且吃得还挺好。

最后,梁王暂时打消了取唐自立的想法,历史上没有完成的“效战国”之策开始推行,也不知能不能延续住李唐的天下。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效战国”之策得到了天下藩镇的群起响应,整个大唐的武人们,眼睛都盯向了洛阳,心怀忐忑的期待着将于四月初一举行的天下藩镇会盟。

岐王李茂贞将兵马撤离了陈仓,秦州通往河南的小道解除了封锁,张存敬松了一口气;蜀王下令西川兵不得越过房州,山南北部地区的宣武守将们终于踏踏实实的睡了几天好觉;荆南的赵氏兄弟赶到了襄州城下,他们的到来并不是为了进攻襄州,赵匡凝派使者入城,商议北上的通道;淮南李神福和王茂章也从符离和下邳分别撤回了淮南,他们看到了宣武的诚意,宣武军将吴王二子杨隆演归还淮南。并重邀会盟,吴王已经在考虑派谁赶赴东都了。

除了上党地区仍在激战外,天佑二年的大唐可谓天下承平,就连对峙于绛州城下的宣武军和河东军都相互停止了挑衅,整整两个多月间没有发生过一次交锋。

敬翔力主的效战国之策,除了将宣武从泥泞中拖回来之外,还带给宣武的敌人以沉重的压力。从二月开始,卢龙军高层便明显感受到了这一压力。

李诚中是头一次见到了来自宣武的使者,实际上这位使者并不是宣武臣僚,他只不过是宣武军从东都朝堂上随意指派的一个翰林编撰。使者的家眷被宣武军囚禁。条件是让他走一趟幽州,传告卢龙关于会盟东都的事情。

梁王告诉李诚中,将请天子令封国天下,李诚中可于幽州之北立燕国,建社稷、立宗庙。同时,梁王还“热忱”邀请李诚中于四月初一赶赴洛阳,参与天子昭告大典和诸侯会盟。这无异于宣武方面对李诚中的羞辱,河北之地被割去大半,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张兴重、姜苗、周坎等卢龙高层勃然大怒。要求李诚中将来使明正典刑。来使很委屈,申辩说自己是被迫而来,此事实在与自己无关。

紧接着,李诚中接到了李承约、高行周和赵霸的陈情书。因为梁王分别向三人派来使者,允诺了魏王、冀王、赵王之位,邀请他们参与东都会盟。也许宣武方面并没有意识到,在卢龙军的体制下。上述三人调不动一兵一卒,这样的分封与玩笑没有什么分别;又或许宣武方面完全明白此事不可能成功,纯粹是挑动卢龙军内乱。

不管怎么说。宣武使者的到来还是吓坏了三个人,其中李承约和高行周亲自赶回幽州,呈上陈情伏罪的辩状,并且将来使五花大绑送到阶下。赵霸则要干脆得多,他直接将来使砍了脑袋,人头送到幽州,陈情书上也只有一句话:“朱氏小儿不知所谓,赵氏永为卢龙将门。”

很显然,在卢龙军体制内,想要行此分化瓦解之策实在是太小看人了,李诚中感到又好笑又无奈。他没有为难这三位来自朝堂的使者——被赵霸砍了脑袋的那个,李诚中只能说声对不住了。三位使者在幽州好生吃喝了几天,还拜会了一番太子李祯,然后李诚中就让他们回去了。

其间,高明博秘密呈送了三份卷宗,正是关于李承约、高行周和赵霸近月行踪的报告。报告中对三人这一个月来每天的行事安排和会见人等都列举详细,显示三人并无与敌私通的迹象。不过高明博在报告中说,调查统计局会继续安排对三人的监视,一旦三人暴露反迹,便立刻拿下,让李诚中不必担心。

李诚中本来就不担心,不过他却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高明博的权力是不是太大了?在没有授意的情况下监视军中重将,是不是太越权了?调查统计局这一情报机关,是不是有些不受控制了?

仔细想一想,其实后世解决情报机关权力过大的问题,无非就是分而治之:对外军事情报和对内政治安全。于是李诚中开始思考,是不是把调查统计局分拆为两块呢?

高明博肯定想不到,因为自己的“积极主动”,阎王殿下准备削弱他的权力了。如今的高明博正在被海量的情报消息所笼罩,拼命将其汇总和分析,以求理清其中的头绪。

梁王欲请天子令“效战国”,这个东西已经昭告天下,不用去刺探。调查统计局驻各镇情报站反馈回来的,是各镇的应对之道。从二月份开始,一直到三月初,调查统计局收到大量情报人员的紧急情报,通过清理,高明博将其汇总为一篇上报的公文,然后他被吓到了。

凤翔、西川、荆南、淮南、镇海、武威、吴越等等有实力的藩镇都停止了刀兵,都准备参与这次宣武召集的东都会盟,其中还包括与卢龙隐隐交好的凤翔和吴越!除了上述藩镇外,最令高明博感到焦虑的,是河东和平卢两镇的表现。

据报,河东似乎起了纷争,河东军止步绛州城下,不仅不再向南攻击,而且有回撤之意。情报还显示,李克用和李嗣昭、李嗣源之间似乎有了一些猜疑,河东有分裂之势!据说晋王李克用因恼怒而眼疾发作,已经连续两次在议事时晕厥过去了!

平卢方面传来的消息更加不妙,平卢牙将刘鄩安全放弃了兖州,葛从周已经拿下了这座困扰他快两年的重镇!刘鄩是率残军撤离兖州的,葛从周没有为难他,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刘鄩坚持不下去了,还是受王师范的调令。一切还需要等待下一步消息。不过博昌行营反馈回来的情报令高明博感到事情不妙,这个月里,平卢军的军事调动不再向博昌行营通报了,王师范的解释是,最近没有用武之地,平卢军需要休整。

高明博不敢耽搁,连忙求见李诚中,将自己拟就的情报折文奉上。

李诚中取过来看了很久,一遍一遍的反复看,然后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高明博一愣,莫非燕王殿下就这样认了?不过反过来一想,以目前的局势而言,对于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藩镇,卢龙确实拿不出更多的应对手段。他当然也不会知道,李诚中此刻对前世伟人这句话的引述,不仅在于对高明博拟就的折本感慨,而且在于对范阳军校一干外系学员的无奈。

就在这两天里,李存勖、李继唁、李继韬、周盛茂、郭崇韬、钱元灌、王师悦等相继请辞。这些人在范阳军校完成了九个月的军校课业,然后被分配到各军之中实习三个月,都拿到了准予毕业的合格证。大部分人还想就此干脆加入卢龙军中,成为一名真正的卢龙军官。

本来形势大好,可各自都接到了家书,要求他们立刻返回本藩。于是他们便向军事参谋总署请辞,希望卢龙军能够放他们回乡。姜苗不敢擅专,赶紧飞报李诚中,李诚中考虑良久之后,批准了他们的请辞,并且要求各关卡驻军不得留难。

李诚中的考虑是,将这些人强行留质卢龙的话,对大局有益么?显然没有意义,这年头谁没三五个儿子?对这些藩镇来说,少一个也不会伤筋动骨。除了替自己增加仇恨值,没有什么别的好处。那他们的所学是否会对卢龙有所威胁?那就见仁见智了,不过至少有一点,他们回去后所学将无用武之地。与其留难,不如结个善缘——这就是李诚中最简单的想法。

颉木里和李嗣业没有递交辞书,他们也不想回去,颉木里想要圆他护卫李唐皇室的梦,李嗣业则希望留在富庶的卢龙体制内安安稳稳的图谋富贵。但李诚中也干脆将他们赶了回去,不过二人倒是各自领受了一项任务。颉木里要收拢部族,以图将来;李嗣业要回返平卢,摸清王师范的用意。

其实李存勖也不想回去,接受了一年范阳军校的正规军事教育,他觉得自己所在的河东就是个渣!只有在卢龙军中,他才能感受到什么叫做春天!可惜李存勖是晋王嫡子,晋王已经连续两次晕厥,身为儿子,他无论如何要回去看看了。

三月初五,李存勖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李怠墨、郭如诲、周明静等一干幽州好友,再次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第七十九章转折(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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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个对唐末五代非常详熟的历史通穿越到这个时代,那么他会非常惊奇的发现,历史名人李克用的疾病暴发足足提前了三年。可惜李诚中虽然是穿越者,但却几乎可以打上历史盲的标签,所以他对李克用连续晕厥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太多的感悟。

晋王李克用的连续晕厥源自两点,一是他早年征战所患的眼部旧创,这一点是拜梁王所赐;二是两个义子忽然间有了自立的心思,这一点同样是拜梁王所赐。积累了多年的旧伤遇到暴怒的脾气,谁都好不了。

因此,当李存勖风风火火赶到晋州的时候,晋王已经快要不行了。

晋王的床榻前就站着李克宁、张承业等寥寥数人,晋王生前那么多义子,此刻竟然没有一个在身边。至于李家二郎李存美、三郎李存霸等兄弟,年纪都还尚幼,一直在晋阳而未至晋州战场,故此,这一刻,在晋王寝室之中,显得是那么凄凉,李存勖顿时忍不住就要发作。

张承业在一旁向李存勖猛使眼色,李存勖才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规规矩矩的上前叩首问安。

晋王微微侧身,在侍女的伺候下勉强垫了靠枕,一只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李存勖,另一只眼睛罩着白绢,不时淌下一行黄红色的脓水。

李存勖忽然一阵心酸,眼睛立刻就红了。

晋王在床榻上嘿嘿笑了起来:“亚子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那帮吃不饱的白眼狼,真到了紧要时刻,还得是自家亲子才靠得住啊!什么义子,都是假的……”

李存勖不明所以,听这话语气不善,抬头去寻叔父李克宁。李克宁摇了摇头,又望向监军张承业,张承业轻轻叹了口气。

晋王眯着眼睛又问:“安时呢?他回来没有?”

李存勖道:“路上感了风寒,怕传及父王,故此不敢来见,大约一两日便能好转。”郭崇韬身子骨比不得李存勖,初春虽然解冻,但寒意未减,一路急性之间,却是着了风寒。

晋王嗯了一声。道:“安时是匹千里驹,被孤压了很长时间,不是孤不想用他,孤是想给你留个得用之人……”

这话竟然露出了暮气,李存勖不禁大惊,开口道:“父王……”

晋王摆了摆手:“孤的病,孤知道,不需多说,孤是熬不得太久了。但孤肯定能撑着,撑到你亲手将那些逆子的人头给孤取来!什么义子,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孤就应当一个都不收,决不能收!当年便犯了错误。孤以为存孝、君立的死,都是孤的不是,其实都一样,都该杀光!都该杀光!……”

晋王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沉,竟然慢慢睡了过去,侍女将晋王重新扶躺下去。然后众人轻轻退出寝舍。

一出来,李存勖就拉着李克宁和张承业不放,连声追问:“叔父、监军,究竟怎么回事?”

两人齐声长叹,向李存勖详细解释。

同卢龙一样,河东也来了多位信使,信使的来意很简单,就是允诺李嗣昭、李嗣源、周德威等封王,并邀请他们也参加四月初一的东都会盟。三个人的处理方法和卢龙那边没什么太多不同,立即将此事上报了晋王,其中,李嗣昭和周德威将来使砍了,李嗣源则将来使直接解送处境,压根儿没把这件事情当真。

按理说宣武对河东施行的这条离间计至此便当以失败告终,可惜晋王不是燕王,河东军也不是卢龙军,之后的事态演变竟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早在僖宗年间,当时李克用还年轻的时候,他的父亲李国昌出击党项,结果遭到吐谷浑人的突袭。李克用接到消息后,立刻领兵从老巢云州出发,前往接应,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云州紧闭,他们被云州人所叛。

广明元年,李克用在雄武军拒敌,结果遭到自己叔父的背叛,不得已之下,只能流亡达靼。

中和四年,李克用亲率骑兵救援朱全忠,得胜后,朱全忠宴请李克用,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李克用再次遭受可耻的背叛。

景福元年,义子李存孝于邢州兵变,无论此事究竟谁对谁错,但对李克用的伤害是巨大的,大将康君立甚至因此而无辜送命。这次变故让河东损失了两名不世出的天才将领,令李克用好多年都没有缓过气来。

乾宁四年,刘仁恭宣布与河东不两立,一手将刘仁恭扶上卢龙节度使宝座的李克用勃然大怒,出兵讨伐幽州,结果于安塞战败。

以上都是随手可举的关于背叛的故事,经历过那么多背叛的李克用,已经养成了多疑的习惯。知道李嗣昭、李嗣源和周德威得到了梁王封爵立国的承诺后,李克用起了很重的疑心,于是下令三将进攻绛州,以试其心。

可惜李嗣昭、李嗣源和周德威都以为晋王是要真的攻打绛州,于是上书抗辩,说冬雪未化,不利攻城,要求缓一缓再说。三人不知道这是试探,又异口同声拒绝出兵,于是晋王的疑心更重了,他问,那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合适?

三人说,至少要春暖之后吧,估计怎么着也得四月了。于是李克用冷笑,你们这帮逆子,是想去东都参加会盟吧?

这种事情,一旦起了隔阂,就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了。为了自保,三人立刻将兵马收拢到身边,以观望局势——谁也不想如当年的李存孝和康君立一般,莫名其妙死于刀下。当晋王第一次召集紧急军议时,三人不约而同托词相拒,当场气得晋王晕厥过去。

后来在张承业和李克宁的开导下,晋王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于是想真心实意的召集河东将领们,好好敞开心扉谈一次,可这一回更惨,除了李嗣昭、李嗣源和周德威三人不到以外,其他义子也不敢来了。军中传言,晋王是要重新夺回兵权!

这次,晋王的晕厥牵动了眼疾,他终于一病不起。

等李存勖听完原委,才知道河东如今的形势竟然如此艰难,他问道:“由某修书,与众家太保细细分说,请他们回转晋州,不知可行否?”

李克宁和张承业都摇了摇头,不过仍旧表示可以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李存勖的书信很显然没有什么作用,众太保倒是都很客气的回了书信,但他们表示,“父王”不在正常状态,实在不敢回来,只能等“父王”身子康健一些,心里清楚一些了,再回晋州请罪。

这样的回答无疑令李存勖很失望,也很郁闷。他明白,现在父亲的积威尚在,军中声望犹存,这些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反叛,可一旦父亲真的就此撒手人寰,无论是叔父李克宁也好,还是自己也罢,都不足以令人臣服,届时河东必然分裂,威震天下的河东军,可就真的要就此消亡了。

如今之计,只能祈求老天爷开眼,让父王的眼疾快快好转了!

可惜李存勖不知道后世有一条墨菲定律: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三月十五夜,李存勖被紧急招入晋王寝舍,同时见召的,还有李克宁、张承业、孟知祥、郭崇韬等人。

晋王的神态更见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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