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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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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管事们见状也围了上去,关切地聚集在了梅姨的周围。
“姨娘的年龄这么大了,实在是经不起再折腾了。”梅姨冲着曼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梅姨的心已经“死”了,那么早已经将生死看淡。
“你们不用担心,黄公子一言九鼎,既然已经查明你们无罪,那么定然不会再提及此事。”随后,梅姨又看向了周围的管事们,笑着安慰她们。
在说到“一言九鼎”的时候,梅姨有意无意地望了谭纵一眼,刻意在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谭纵清楚,梅姨这是在提醒自己毕西就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概,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梅姨心里牵挂着的还是毕西就,不得不说母亲的伟大。
“梅老板放心,本公子向来说话算话。”想到命不久矣的梅姨,谭纵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也算是了结了她的心愿。
听到了谭纵的这番话后,梅姨忽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她的身体猛然顿了一下,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毒性已然开始发作。
“姨娘!”曼萝顿时慌了,连忙用手帕去擦梅姨嘴角的血。
“黄……黄公子是……是一个可以托……托付终身的人,抓……抓住自己的幸福。”梅姨的口中又涌出了几口血,一把握住曼萝的手,费力地说道。
“姨娘!”曼萝闻言,随即泪如雨下,哽咽着喊了一声。
梅姨伸手摸了一下曼萝的秀发,猛然喘息了几声,双目一闭,身体软了下来,向后倒去。
曼萝扶着梅姨,缓缓坐在地上,抱着她的尸体哭得梨花带雨,周围的管事和侍女们顿时跪了下来,齐声痛哭。
“节哀顺变!”谭纵走到曼萝的身旁,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伸手拍了拍曼萝的肩头,起身离开。
“公子,姨娘已经用命来弥补自己的过错了,请公子看在姨娘昔日的尽心伺候的份上,让她保有名誉吧。”曼萝抬头看向谭纵的背影,神情痛哭地哀求道。
“梅姨身患急病,不幸离世,你们安心准备她的后事吧。”谭纵的身体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谢谢!”曼萝清楚谭纵已经为自己做出了很多,见他没有追究梅姨罪责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异样的暖流,暗暗说道。
第四百一十五章 真实身份
谭纵在一群军士的簇拥下离开了飘香院,飘香院的戒备随即解除,守在门口的城防军排着整齐的队伍跟着他离开了。
梅姨的院落里传来了悲切的哭声,围聚在院门口的人们一个个伸长了脑袋,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私下里猜测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历了先前与谭纵的“据理力争”后,曼萝成功折服那些管事,一举奠定了自己在飘香院里的地位。
谭纵此次前来,原本是想将梅姨和那些涉案的飘香院人士捉拿归案,可是当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曼萝后,他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实在无法当着曼萝的面将众人带走。
当梅姨宣布曼萝为新的飘香院院主的时候,谭纵的心中猛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将飘香院里那些梅姨的手下收归为监察府所用,这样一来的话既可以向上交差,又可以伤到曼萝的心。
因此,谭纵用眼神向曼萝做出了暗示,冰雪聪明的曼萝意识到了谭纵的意思,因此向谭纵求情,谭纵随即配合她演了一场双簧,趁机使得她做坐稳了飘香院院主的位子,想必那几个犯事的管事一定会对其感激涕零吧。
谭纵骑着马,在街上不紧不慢地行进着,经由昨天晚上的一事,毕时节在扬州城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他也算是完成了官家交代的任务,现在唯一有点儿美中不足的就是跑了毕时节。
不过,由于出城的通路都被堵死了,毕时节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的话一定会被困在扬州城里,抓到他是早晚的事情。
街上除了执行任务的士兵和公人们外就是从居民家中搜出了参加了昨晚骚乱的暴民,那些暴民一个个垂头丧气,神情惶恐,稍不老实就会招致周围士兵和公人的一顿拳脚,那些士兵和公人恨透了这些趁火打劫的混蛋们。
沿途的士兵和公人见到谭纵后纷纷躬身行礼,谭纵微笑着颔首示意,与这些基层军士们搞好关系也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功课,关键时刻这些军士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谭纵一拉马的缰绳停了下来,他想了一下,调转马头向左侧的街道走去。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后,谭纵在一座门前守着几名城防军军士的院落前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门头上挂着的匾额“黄府”。
守门的军士见到谭纵来后,齐刷刷的行礼,领头的什长连忙去敲门。
“公子爷回来了,公子爷回来了……”开门的家丁看见谭纵站在门外,先是一怔,随后大喊着向院子里跑去。
谭纵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大步走进了院门,两个月不见,他不由得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院子里虽然经过清洗,但是地面上还是残留着不少血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可以想象出,这里也经过了一场惨烈的血战。
谭纵刚走了没几步,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一群人簇拥着施诗和谢莹从大厅里走出,快步向他而来。
“大哥,你回来了。”施诗来到谭纵的面前,微笑着望着他,她的双目通红,神情有些憔悴,看样子一夜未睡。
“回来了。”谭纵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遍后,脸色微微一变,看向了施诗,“郑虎、郑龙和陶勇呢?”
“大哥毋须担心,龙哥和英子姐回家了,虎哥和勇哥受了伤,现在后院歇息。”施诗清楚谭纵的意思,笑着解释。
谭纵闻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没有在人群中看见三人,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我又招惹你了吗?”忽然,谭纵注意到站在施诗边上的谢莹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心中顿时感到意外,不无好奇地看着她,他两个多月不在扬州城,就是想招惹这个小姑奶奶也没有机会。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谢莹冷哼一声,给了谭纵一个大大的白眼后,扭身气鼓鼓地走向了后院。
“她……”谭纵愕然望了一眼谢莹的背影,狐疑地看向了施诗,“谁招惹她了,将气撒在我的身上?”
“大哥别在意,莹莹这也是关心大哥,昨天晚上知道大哥在府衙与忠义堂的人交战后,她急得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停地转着圈子,直到得知大哥获胜的消息后这才坐了下来。”施诗望了一眼谢莹,咯咯一笑,说道。
“关心?”谭纵先是一怔,随后就是一阵郁闷,难不成谢莹这小丫头真的看上了自己?
“钦使大人。”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施诗的身后响起,“左御史府连恩参见大人。”
“虎威将军府牛铁强,参见钦使大人。”随即,又一个粗圹的声音传来。
谭纵抬头一看,只见连恩和牛铁强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给他躬身行礼,没办法,左御史府和虎威将军的来头虽然不小,但是谭纵的这个钦使大人的名头却更大,更何况与谭纵是他们父辈这个级别的任务,两人自然不敢放肆。
“两位公子客气了。”谭纵微微一笑,伸手虚空向前一托,示意两人礼毕。
如果换做左御史连青云和虎威将军牛开山的话,出于官场上的礼仪,谭纵会给两人回礼,可是面对连恩和牛铁强,谭纵真的毋须回礼了。
当看见牛铁强红肿的脸颊时,谭纵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到好笑,他给了这个嚣张的纨绔子弟一个教训,希望他下次长点心,不要再这么蛮横不讲理。
毕竟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所谓江湖险恶,牛铁强真的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哪管他是什么虎威将军还是龙威将军的公子,对方如果暗地里下很狠手的话,他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
黄府的到来使得经历了一场血战的黄府焕发出勃勃的生机,那些下人们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精气神十足:能在钦使大人家里做事,这简直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虽然他们只是一个下人,但是扬州城里的那些达官权贵又有几个人敢招惹他们的!
谭纵将连恩和牛铁强请进大厅里客套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自从离开苏州城赶来扬州,他这几天一直就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大局已定,他也要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谭纵这一觉睡得很熟,直到日落时分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十分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大哥,你可算是醒了,咱们家里都快成了府衙了。”施诗给谭纵端来了洗脸水,笑着说道。
就在下午,得知谭纵回府休息后,扬州城里的大小官员们走马灯似地前来黄府,按照品级大小列队等候,顶着天上的烈日,从大厅一直排到了院门口。
当黄府的侍女们给那些官员们端来凉茶的时候,官员们无不笑脸相迎,对她们无不是客客气气的。
望着那些以前高高在上而如今笑容可掬的官员们,侍女们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惬意,腰杆在不知不觉中也挺直了许多。
“大哥,疼吗?”施诗伺候谭纵穿衣的时候,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胸口处伤口缠着的绷带,幽幽地问道。
“习惯了就好了。”谭纵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近一年来,他已经接连受伤,可谓已经见怪不怪了。
施诗闻言,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在她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谭纵都是乐观开朗的。
“施诗,黄汉不是我的真名。”谭纵伸开双手,趁着施诗给自己整理外衣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谭纵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瞒着施诗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可以肯定,扬州和苏州的事情了结后,他的身份一定会被公开。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黄大哥。”施诗闻言,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抬头巧笑嫣然地看着谭纵,她很开心谭纵率先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
“你还记得几个月前被刺客刺杀的那个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吗?”对于施诗的回答,谭纵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笑着问施诗。
“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施诗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谭纵被刺杀的时候她还在如意赌坊,听那里的客人谈起过这件事情,知道这件事情在当时闹得很大,连安王爷都亲自前去祭奠,轰动了整个江南。
“大哥是监察府江南六品游击!”随后,施诗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谭纵,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江南六品游击名叫谭纵,江南三绝之一的苏瑾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的话,那次遇袭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谭纵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施诗,“对方行事如此猖獗,因此我和王爷、曹大人就将计就计,设下了这暗渡陈仓之计,掩护我暗中进行调查,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在扬州找出了突破点,一举将对方揪出。”
施诗闻言,巧笑嫣然地望着谭纵,虽然她不清楚谭纵口中的曹大人是谁,但知道王爷一定就是指苏州城里的赵云安,心中对谭纵是万分的钦佩,因为她几乎全程参与了谭纵的计划中,十分清楚谭纵是在单枪匹马的状况下,硬生生地在扬州城里闯出了一番天地。
第四百一十六章 收买军心
“钦使大人!”穿戴整齐后,谭纵去了前院,刚迈进前院,那些不畏酷暑等在院子里的官员们就呼啦一声涌了过来,纷纷给他躬身施礼,满脸的谄媚和恭敬。
由于来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院子里的这些人品级都在六品以下,六品以上的才有资格进大厅。
谭纵向那些官员们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既不失礼又保持了钦使大人的威严。
正在大厅里喝茶闲聊的周敦然和鲁卫民等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放下茶杯迎了出来,簇拥着谭纵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除了扬州的官员外,还有两名新近从外地赶来的城防军把总,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晚上还会有两支城防军的队伍赶到,这样一来的话增援扬州城的兵力就达到了三千余人,谭纵的手头终于开始阔绰了。
鲁卫民向谭纵汇报了城里的形势,经过一天的搜索,那些参与了昨夜骚乱的暴民差不多已经都被抓了起来,士兵和公人们正在城里搜捕漏网之鱼,整座扬州城现在已经在官府的控制中。
“诸位在昨夜都辛苦了,等扬州之事平定后,本钦使和周大人定当奏明官家,为诸位请功。”听完了鲁卫民的汇报后,谭纵微微点了点头,环视了一眼屋里望着自己的众人后,高声说道。
此时此刻,恐怕各自的功劳才是现场的官员们最为关心的话题,凭借着昨晚的功劳,他们的仕途必将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此次平乱,若非钦使大人和钦差大人亲临指挥,奋勇杀敌,府衙早就被叛匪攻破,在两位大人面前,我等岂敢言功。”鲁卫民闻言,冲着谭纵和周敦然一拱手,宏声说道。
“两位大人劳苦功高,我等岂敢言功!”在座的众位官员随即向谭纵和周敦然拱手,齐声说道,这不仅仅是客套,里面还有敬佩:
谭纵和周敦然以皇差至尊杀敌在第一线,这种勇气着实难得,不仅令现场的军士们深受鼓舞,而且还使得官员们大为感染,为两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独木难成林,今日的胜利是由大家通力合作而来的,本钦使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谭纵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后,端起了一旁桌面上的茶杯。
屋里的人跟着端起了茶杯,包括周敦然在内,一起敬向了谭纵,双方虚空一碰后,一饮而尽。
“大人,毕时节不知道躲去了哪里,我们搜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鲁卫民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遗憾地向谭纵说道,这或许是现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毕时节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毕时节在扬州城里经营多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藏身之处,但他现在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被抓是迟早的事情。”谭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开口说道,“鲁大人,全城贴出告示,凡是举报毕时节者,赏银两百两,其所犯的过错,既往不咎!”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鲁卫民闻言点了点头,笑着向谭纵说道,“大人的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妙,想必那毕时节躲不了多久了。”
屋里的官员们闻言,纷纷出声附和,就像谭纵说的那样,经历了昨晚的那一番大战后,损兵折将、狼狈而逃的毕时节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与此同时,扬州城内的一个地道的石室里。
毕时节就着油灯的光亮,翻阅着手里的一本古书,为了安全起见,他藏到了地下,准备伺机离开扬州城,俗话说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毕福走进了石室,躬身立在了一旁,没有打扰毕时节看书。
“外面有什么消息?”片刻之后,毕时节放下了手里的书,抬头看向了毕福,面无表情地问道,如今的消息肯定是坏消息,他想知道现在的局势究竟有多糟糕。
“有三支外地的城防军已经进城,那些参加昨晚骚乱的暴民大数被抓,二少爷进了倚红楼,好像被瑞雪藏了起来,全城依旧处于戒严的状态,不过估计明天戒严可能就会取消。”毕福知道毕时节最关心的事情,于是沉声汇报,未了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除此之外,城里发生的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飘香院的梅姨上午得了急病暴毙,新院主由梅姨亲自调教的曼萝姑娘接任,飘香院正在筹备梅姨的丧事。”
“什么?”毕时节闻言,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手里拿着的古书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噌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抓毕福的衣领,厉声喝问,“你说什么,飘香院的梅姨怎么了?”
“得……得急病死了。”毕福被毕时节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不无愕然地望着神情有些狰狞的毕时节,“据飘香院里传来的消息,梅姨被昨晚的骚乱惊吓,再加上积劳成疾,于是在黄汉上午前去看望的时候突然发病。”
“黄汉去了飘香院!”毕时节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缓缓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
既然连毕时节都被谭纵查了出来,那么梅姨显然也暴露了身份,梅姨的死在毕时节看来,绝对是不想成为谭纵的俘虏而自尽了,而由于谭纵与曼萝之间的暧昧关系,因此没有动飘香院。
不仅如此,恐怕谭纵还动了将飘香院收为已用的念头,毕时节是何等的人物,顷刻之间就捋清了其中的头绪,看穿了谭纵的用意。
“老爷,你没事儿吧?”见毕时节神情悲痛,毕福小心翼翼地问道,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毕时节与梅姨之间好像有些什么。
“我没事,你下去吧。”毕时节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他现在的心情乱得一团糟。
毕福闻言,冲着毕时节拱了一下手,快步离去。
“梅儿,是我害了你。”毕时节面色铁青地盯着一旁的石壁发了一会儿呆,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昔日与梅姨恩爱甜蜜、如胶似漆的场景如放电影般一幕幕从毕时节的眼前划过,包括两人的相识、相知、相恋和孕育爱情的结晶――毕西就。
如果不是在京城里遇上了那个贵人,想必他现在也像大多数官员一样,过着平淡但又温馨的生活。
“黄汉!”毕时节并不后悔当初拜入那名贵人门下的决定,他觉得自己为之所奋斗的理想是高尚而伟大的,良久,他双目寒光一闪,用力用拳头砸了一下身旁的桌面,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了谭纵的身上。
谭纵留周敦然和鲁卫民等扬州府的上层官员在家里吃了简单的晚饭,随后就带上丰厚的慰问品去医馆里看望受伤的士兵和公人,嘱咐大夫好生照料这些伤者,让他们尽快康复,能早日回到队伍中来。
经过昨夜的一场血战后,扬州城的各个医馆里现在已经是人满为患,大部分伤员只能躺在铺着木板的凉席上,这还是谭纵特意要求的,否则的话他们就只有睡在冰冷的地面了。
医馆里充满了血腥味儿和药味儿,空气中回荡着伤员痛苦的呻吟,由于医馆里的伙计不够,城防军、府衙、盐税司和稽查司都抽调了人手前来帮忙。
谭纵等人的到来使得医馆里的人欢欣鼓舞,掌声雷动,谁也想不到贵为钦使的谭纵和贵为钦差周敦然竟然屈尊降贵,亲自来到医馆来看望这些底层的士兵和公人。
为了避免影响伤员们的消息,谭纵后来特意交代,不要让人们再鼓掌,只这么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小细节,就已经获得了无数人的好感。
谭纵完全没有架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拉着那些伤员们的手,亲切地与他们交谈,感动得那些伤员热泪盈眶,使得那些伤员们感觉到谭纵并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的英勇得到了谭纵的认可和尊重。
有些伤员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握着谭纵的手,就连那些医馆的大夫们也是感到大为惊奇,像谭纵这种爱兵如子并且身居高位的官员在大顺朝已经非常罕见,而且殊为难得的是谭纵还是一名文官而不是武将。
自古以来,文武相轻,武将爱兵理所当然,而文官爱兵,这就有些海纳百川的味道了。
如果再来一次血战的话,这些伤员们会毫不犹豫地拼杀在第一线,为了谭纵而流血牺牲。
“大哥,你就喝了这药吧!”巡查到一个医馆的时候,谭纵听见一个厢房里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我都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了算了。”接着,一声暴喝的声音从厢房里传来,接着就传来啪一声脆响,像是饭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里面是张队正,昨晚在南门的激战中,率领着手下的将士浴血奋战,将已经逼近城门的忠义堂叛匪打退,不幸丧失了左臂。”谭纵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这么一停,跟在后面的人纷纷停下了脚步,一名站在一旁向谭纵介绍伤员情况的城防军什长见状,连忙走上前低声向谭纵说道。
“噢?”谭纵闻言,微微一笑,“原来是昨晚的功臣。”
说着,他大步向厢房走去,周敦然、鲁卫民、韩天和那名什长跟了进去,由于厢房的空间有限,其余的官员则只有守在门外的份儿。
进门后,谭纵看见一名军士正俯身捡拾地面上饭碗的碎片,一旁的床榻上,一名左手臂缠着绷带的大汉面朝里侧躺着,由于其先前的过激反应,绷带上缓缓渗出血来,想必他就是张队正。
那名拾碎片的军士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钦使大人和钦差大人会来这里,连忙站起身,刚要躬身行礼,谭纵冲着他摆了摆手,使得那名军士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怎么,你连死都不怕,还害怕喝药?”谭纵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向张队正说道。
“老子愿意,要你多管闲事。”张队正闻言,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情绪显得十分暴躁。
“张石头,你是谁的老子?”听闻此言,韩天面色一沉,冲着病床上的张队正沉声喝道。
“将军大人!”张队正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他听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连忙翻身坐了起来,等到看清站在病床上的人后,不由得傻在了那里,“钦……钦使大人。”
“小的张石头,参……”随即,张队正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想要给谭纵行礼。
张队正大名张石头,出身于贫寒之家,父母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出生时他的父亲随口给其取名“石头”,于是他的这个名字就沿用至今。
“张队正有伤在身,毋须多礼。”谭纵一伸手,按住了张石头的肩头,笑着说道。
“小……小的不知道是钦使大人,刚才多有冒犯,请钦使大人赎罪。”张石头的神情显得有些惶恐,连忙向谭纵谢罪,就凭他刚才对谭纵说的那一句“老子”,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也不为过。
“张队正又不知道本钦使前来,何罪之有?”谭纵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张石头闻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感觉眼前的谭纵和蔼可亲,与自己平常见到的那些官员截然不同,使得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张队正,你为何要抗拒治疗?”谭纵就势在床边坐下,微笑着看着张队正。
“钦使大人,小的知道错了,以后定当配合治疗。”张石头看了谭纵一眼,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强颜一笑,向谭纵说道。
“你说,张队正有什么心事?”谭纵看出张石头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扭头望向了那名拾碎碗的军士,宏声问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魏七的求助
那名军士闻言,不由得看向了张石头,张石头连忙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讲。
“本钦使要是不知道其中缘由的话,如何能帮你们的队正?”谭纵发现张石头在那名军士的心目中好像有些不小的威望,于是笑着向那名军士说道,并没有用官位来压他。
“启禀钦使大人,我们队正不想离开城防军!”那名军士闻言,冲着谭纵一拱手,将事情的因果娓娓道来。
张石头家境贫寒,爷爷常年卧病在床,家中兄弟姐妹六人,大妹出嫁,大弟在县学里读书,二弟在县城里一家钱庄里当学徒,三弟和小妹年幼,父母只种有几亩薄田,全靠他的薪俸才将这个家给撑了起来。
如果不是张石头将每月的薪俸寄回家,不仅他爷爷的病和大弟的学业要被耽误了,家中的生活也将变得清苦。
张石头心中已经计划好了,他不光要大弟去读书,而且也要让三弟对学堂里读书,摆脱贫困的命运,更要给小妹在将来找一户好人家,不像大妹那样吃苦受累。
按照大顺军规,凡是残了手脚的人都将退役,张石头不想离开自己已经生活了十二年的军营,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这里有一份不错的薪酬,还有心中对行伍生涯的热爱。
从十六岁起,张石头就加入了扬州城防军,一路摸爬滚打,从伍长、什长逐渐升到了现在正九品的队正,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军事化的生活,一旦让他离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
“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原来是因为这个。”谭纵得知了其中的因由后,笑着看向了张石头,“只要你有杀敌报国之心,能轮得动手里的三尺钢刀,那么本钦使觉得你也并非不能留在队伍里。”
“钦使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张石头闻言,顿时又惊又喜,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谭纵。
“本钦使答应你,只要你向本钦使证明你还能上阵杀敌,那么本钦使就特准你留在城防军。”谭纵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你若不信的话,本钦使可以跟你击掌为誓!”
“小的届时一定不会让钦使大人失望的!”张石头怔了怔,随后与谭纵击了一下手掌,神情激动地说道,心中对谭纵充满了感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留在城防军的机会,因此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珍惜。
见谭纵竟然会与一名小小的队正击掌为誓,周敦然、韩天和鲁卫民不由得大为惊讶,两人的身份太过悬殊,可谓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官场上等级森严,尤其是处于上层的官员,不论文官还是武将,都极其看重自己的身份,如果换做别的官员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像谭纵这样轻率,做出这种在周敦然、韩天和鲁卫民看来有损身份的事情来。
与周敦然三人不同的是,立在一旁的那名军士和跟进来的什长双目却放出异样的光芒,心中对谭纵是万分钦佩和敬仰。
探察完所有的伤员后已经是午夜时分,扬州城笼罩在一片幽静的夜色之下,谭纵与周敦然等人在最后一家医馆前分了手,在军士们的簇拥下回黄府休息。
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巡逻的士兵外看不见一个人影,如今的扬州城失去了昔日的繁华和喧闹,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回到黄府时,守门的护院告诉谭纵,说是魏七来了,已经在大厅里恭候多时,这令谭纵感到有些意外,难道魏七是来给忠义堂求情的?
虽然忠义堂的帮众都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可是由于一同在府衙抗击了忠义堂的进攻,因此魏七等四个香主是自由之身,谭纵并没有问罪他们的意思。
“钦使大人。”谭纵进入大厅的时候,魏七正坐在那里心事重重地喝着茶,见到他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魏香主这么晚来,不知所谓何事?”谭纵冲着魏七微微一笑,在首位上坐下后,不动声色地一伸手,示意其坐下。
“钦使大人,在下此次前来,是希望钦使大人看在忠义堂的那些兄弟受到蒙骗的份上,能让那些伤者得到救治。”魏七并没有坐下,而是向谭纵一拱手,万分恳切地说道,“在下及忠义堂,一定牢记大人的大恩大德。”
昨晚的战事结束后,官府的伤员自然被拉去医馆救治,而忠义堂的伤者则随着忠义堂的那些投降的帮众一起被关押了起来。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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