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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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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虽说已经年过四旬,但是石夫人此时宛如一名少女,温顺地倚向了石文的怀中,要是被儿女们看见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双亲竟然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唉哟!”石夫人刚考进石文的怀里,石文就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碰到了石文胸口的鞭痕。
“老爷……”石夫人感觉到石文有异,连忙脱下了他的外衣,当看见石文胸口的那些醒目的鞭痕后,禁不住捂住了嘴巴。
“这不算什么,我走的时候齐麻子他们还在受刑,想来伤势比我严重的多。”石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想到了什么,低声向石夫人说道,“龚家的大公子龚仁熬不过那些酷刑,已经死了。”
“什么?”石夫人的双目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们怎么可以将人給打死!”
“如果换作寻常的案子,龚仁最多吃些皮肉之苦,可是龚家犯的可是欺君大罪,是钦案,就是将龚家人都打死了,谁也不敢说半个字来。”石文摇了摇头,向石夫人解释着。
“三郎,我们婷儿怎么办?”石夫人这才清楚欺君之罪的可怕,她呆了一下,不无焦急地说道。
婷儿是石夫人的小女儿,名为石婷,自幼被石夫人和石文视为掌上明珠,半年前嫁给了龚凡的小儿子龚信。
龚家和石家都是扬州城里的大商贾,可谓门当户对,石夫人和石文在扬州城里的各个大户人家里挑了一遍后,将石婷嫁给了龚信。
两人当时认为他们給石婷找了一个好归宿,如今看来,将她嫁给龚信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不仅害了石婷,而且还使得石家陷入了危难中。
“听天由命吧!”石文想了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能顾得上石婷,而且石婷是不折不扣的龚家人,想必会受到与龚信一样的惩处。
“要不……我再去求求黄公子!”石夫人的心中放不下石婷,犹豫了一下,望向了石文。
“我们已经够麻烦黄公子的了,是福还是祸,就看婷儿的命吧!”石文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石夫人的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双目中流露出一股难以言语的哀愁。
谭纵又在大牢里待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家,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就在临晨两点左右,龚家的次子龚义和三子龚信死在了刑室,与此同时,龚凡也被周敦然派去的人用白绫吊死在了牢房了,“畏罪自杀”了。
鲁卫民、韩天和毕时节被周敦然连夜喊到了大牢里,包括毕时节在内,三人谁都没有想到龚凡会在这个时候“自缢”,毕竟周敦然还没有审问他。
不过,当得知龚家的三个儿子全部死了后,鲁卫民、毕时节和韩天终于想明白了龚凡为什么会死,看来他是从其他受刑家人那里得知了这个噩耗,知道周敦然不会放过他,因此以死来解脱。
周敦然将鲁卫民、韩天和毕时节喊来,除了告诉他们龚凡已死的消息外,更重要的是商谈如何处置龚家。
按照周敦然的意思,在龚府里找到的那些金银和那个昏迷的男人足以证明龚凡就是策划了谋杀“候德海”的幕后主使者,只是尚不清楚他的动机如何,还有没有同党。
既然龚凡已经死了,周敦然认为其他的龚家人只是一些小喽喽,没有多大的价值,因此不想再在龚家的身上浪费时间,准备联合鲁卫民等人连表上奏折,落实龚家的欺君之罪。
而后,将全部精力集中在那个从暗道里被拖出来的男人身上,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
既然周敦然已经开口了,鲁卫民、韩天和毕时节自然同意,于是与周敦然联名上表,龚家的命运刹那间就被决定了下来。
就当谭纵睡觉的时候,盐税司。
毕时节皱着眉头,背着双手,来回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他觉得龚凡的死有一些蹊跷,思来想去,找不出究竟是哪个地方不对。
良久,毕时节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无论如何,龚凡死了,那么他知道的那些秘密就烂在了肚子里,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龚凡,毕时节在心中有了八个字的评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果不是龚凡没有管好手下的人,致使手下人暴露出了关中口音,周敦然如何能顺藤摸瓜,找到隐藏极深的龚府!
这下可好,不仅龚府被官府连锅端了,还顺带着损失了他苦心孤诣积累下来的那些军费,想想他就觉得窝火。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一击即中
“死有余辜!”沉默了半响,毕时节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双目寒光一闪:这个龚凡,坏了他的大事。
龚凡就是毕时节先前提到的“朱三”,朱三是龚凡在组织里的代号,除了龚凡的上线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身份。
“老爷,朱四请示,他儿子的亲事该如何操办?”这时,毕福走了进来,关上房门后,低声问道。
“一切如常。”毕时节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道。
朱四就是宋杰明,干练圆滑,处事稳重,因此宋杰明才让他运送那批粮食。
现在,宋杰明竟然因为这种小事向他请示,这表明扬州城目前的紧张气氛已经影响到了宋杰明,使宋杰明变得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进而露出什么破绽来。
此时此刻,毕时节不由得感到万分的懊恼,早知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当初他就不会这么轻率地让“候德海”去摸谭纵的底细了!
谭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他懒洋洋地推开了房门,落日的余晖倾洒在院落中,黄灿灿一片,幽静而美丽。
走到院子中央,谭纵闭上眼睛静静地立在那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宋杰明!”良久,谭纵缓缓睁开了眼睛,缓缓伸出了右手,接着双目寒光一闪,右拳紧紧攥在了一起。
再过两天就是宋杰明儿子大婚的日子,为了能顺利找到那些倭匪的踪迹,谭纵必须将宋杰明拿下,否则的话他就只有与毕时节发生正面的碰撞,这是他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为了給宋杰明足够的威慑,谭纵不惜对龚家采取了血腥的手段,杀了龚凡和龚凡的三个儿子,他要用龚家血淋淋的事实来警告宋杰明,如果宋杰明不配合的话,那么他不介意也在宋家大开杀戒!
就连谭纵也没有意识到,自从来到了扬州城后,为了完成赵云安和官家交待的任务,他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冷血了许多。
“大哥,宋杰明宋老板亲自送来了喜帖,邀请你参加他次子宋维新的婚礼。”正在这时,施诗拿着一个喜帖走进了院子,“我以为大哥还在休息,就代大哥收下了喜帖,让宋老板先回去了。”
“贩盐的那个宋老板?”谭纵闻言,扭身望向了施诗,脸上流露出一死古怪的神色,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正盘算着如何对付宋杰明,想不到这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家伙竟然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嗯!大哥认识他?”施诗点了点头,有些意外地看着谭纵,要知道在谭纵来扬州城之前,宋杰明就已经去了蜀川,两人根本就没有见过面。
“听别人说起这个人。”谭纵微微笑了笑,“你帮我准备一份贺礼,届时送过去。”
虽然谭纵和宋杰明从没有见过面,但是宋杰明毕竟是一名商人,在外人看来他此时巴结谭纵的这个举动完全就是人之常情。
两天后,宋杰明的府上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晚上的酒宴结束后,宋杰明一一将客人们送走,然后去了三姨太所住的小院,准备在那里休息。
他今天招呼了一天客人,早已经累得够呛,而三姨太有一手不错的按摩功夫,正可以缓解他的疲劳。
刚推开卧室的门,宋杰明就怔住了,只见屋里坐着一名陌生的年轻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三姨太双目紧闭地倒在床上,生死未知。
“宋老板不必担心,三夫人只是中了迷药,明天就会醒来。”谭纵见一个中年人推开了三姨太的房门,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宋杰明,于是放下手里的茶杯,冲着他微微一笑。
“阁下是何人 ?'…umdtxt'来我宋府何事?”宋杰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知道年轻人来者不善,于是冲着他拱了一下手,不动声色地问道。
“在下是谁,宋老板不知道为好,因为知道在下身份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在下的朋友,另外一种就是死人。”谭纵笑眯眯地盯着宋杰明,“在下此次前来,是希望宋老板能帮在下一个小忙。”
“阁下需要宋某做什么?”宋杰明闻言,眉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故作镇定地望着谭纵。
谭纵的刚才的那番话绵里藏针,透露出浓烈的杀气,宋杰明不清楚自己何时得罪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在下想要知道,宋老板两个多月前运的那批粮食去了哪里?”谭纵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哗啦一声打开,微笑着看着宋杰明。
“阁下想必是搞错了,宋某是盐商,从没有运过粮食。”宋杰明万万没有料到谭纵竟然提起这件事情,脸上顿时闪过慌乱的神色,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冲着谭纵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两个月前,宋某去蜀川送盐,几天前才回来。”
“宋老板,你是个聪明人。”谭纵盯着宋杰明看了一会儿,双目寒光一闪,“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你认为在下吃饱了撑的,无缘无故地跑来这里与你说些废话?”
“宋某真的不清楚阁下说的是什么,阁下找错人了。”经历了最初的惊愕后,宋杰明已经稳下了心神,苦笑着看着谭纵,一副无奈的模样,他在心中暗自猜测着谭纵的身份,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究竟是敌人还是上面派来考验他的人 ?'…umdtxt'
“宋老板,在下提醒你一句,在下的耐心是有限的。”谭纵微微摇了摇头,对宋杰明的回答显得非常失望,他一边悠闲地摇着扇子,一边微笑着看着宋杰明,“如果你还如此冥顽不灵的话,大牢里的龚家明天恐怕会多出一个同党,宋家的喜事恐怕要变成丧事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 ?'…umdtxt'”宋杰明闻言,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一脸惊讶地望着谭纵,他听出了谭纵的意思,龚家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如果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诬陷宋家是龚家同党的话,那么宋家将面临一场天大的灾难。
“在下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宋老板难道还不知道在下是谁吗?”谭纵见宋杰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微笑着看着他,好心提醒着他,“宋老板两天前可是到过在下的家里,亲自給在下送过喜帖。”
“两天前……”宋杰明喃语了一句,随即如遭雷击,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不无惊恐地看着谭纵,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黄……黄公子!”
宋家的喜帖早在一个月前就发了出去,两天前宋杰明只亲自给一个人送过喜帖,那个人就是谭纵,可惜当时谭纵在睡觉,他只见了施诗,并没有见到谭纵。
得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谭纵后,冷汗顺着宋杰明的脸颊就流了下来,他非常清楚,谭纵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在吓他,只要谭纵愿意,完全有能力使得宋家陷入到龚家一案中去。
“宋老板,你可知道你送的苏州府的那批粮食是为谁准备的吗?”谭纵望着面无血色的宋杰明,沉声问道。
宋杰明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抬头愕然看向了谭纵,双目流露出一丝惊恐:粮食运到苏州府的事情极其隐秘,没想到谭纵竟然连这个也知道,他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
可惜的是,宋杰明只负责运输,并不清楚粮食的最终去向。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就在这批粮食运到苏州府后不久,倭匪就出现了!”谭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宋杰明。
“你……你是说那批粮食是给倭匪准备的?”宋杰明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联想到在苏州府神出鬼没、至今音讯全无的倭匪,他的情绪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不可能,这批粮食怎么可能会给了倭匪,你一定是搞错了,这只是一个巧合!”
“如果不是为了追查这批粮食,本公子也就不会来扬州城了。”谭纵冷笑着看着胸口急剧起伏的宋杰明,“你可知道那些倭匪将苏州城祸害成什么样子?如果将你这种助纣为虐的败类带到苏州城,那里的百姓绝对会生吞活剥了你!”
“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粮食是送给倭匪的,如果知道的话,死也不会运送这批粮食的。”面对着来自谭纵的巨大压力,宋杰明的身上的衣服已然全部被汗水打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极力向谭纵辩解着。
既然已经加入了毕时节的组织,那么宋杰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并不怕死,可是如果背上私通倭匪的骂名,那可就要遗臭万年了,他不仅无法面对死去的列祖列祖,而且后世子孙也无法在人们面前抬起头来。
与自己的死相比,宋杰明现在更担心家人的安危,谭纵这次来摆出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无论是欺君之罪还是私通倭匪,宋家人都必将受到朝廷最为严厉的惩处。
一想到龚家父子进入大牢不到两天就惨死,宋杰明的后脊背就升起一股凉气,对方摆明了是要将人往死里整呀!
“本公子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谭纵见宋杰明面露惧色,微微一笑,冲着他伸出了右手食指,“如果你将同党和那批粮食的去向供出来的话,本公子可以安排你和你的家人假死,然后改名换姓去琼州。”
琼州即后世的海南岛,大顺在琼州设有六县,归琼州府管辖。
虽然琼州远离大陆,但是由于大顺已经对其进行了开发,盛产蔗糖和水果,虽然比不上中土的繁华,但也不是那蛮荒之地,倒是一个不错的避难场所。
宋杰明闻言,脸上阴晴不定,他既被谭纵的条件所吸引,又惧怕组织的报复,更担心谭纵会食言。
“黄公子,你真的能保证宋某和宋某的家人去琼州?”良久,宋杰明抬起头,神情复杂地望着谭纵。
此时此刻,他除了相信谭纵外已经别无选择,否则的话就是死路一条,祸连家人。
“本公子向来一言九鼎!”谭纵瞅了一眼宋杰明,淡淡地说道。
“宋某愿意交待,还望黄公子能遵守今日之诺言。”宋杰明盯着谭纵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见谭纵目光清澈,神情淡然,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一件沉重的心事,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接着一拱手,躬身冲着谭纵行了一礼。
“本公子绝对不会食言!”谭纵见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冲着宋杰明点了点头,他本以为与宋杰明的较量是一场拉锯战,想不到对方这么快就放弃了抵抗,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宋杰明的心理防线之所以如此快就崩溃了,主要有四方面的因素:
一是谭纵准确地说出了那批粮食的去向,打消了宋杰明的侥幸心理;
二是谭纵来扬州城后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近来龚家发生的事情,使得宋杰明对谭纵敬畏有加;
三是那批粮食是送给了在苏州城内无恶不作的倭,这使得无形中成为帮凶的宋杰明心中万份愧疚,再怎么说他也是大顺的子民,也曾经十年寒窗,知礼义,懂廉耻,因此决定立功赎罪;
四是宋家的家人和亲属此次全来参加了宋维新的大婚,如果谭纵将其一网打尽的话,那么他就成为了家族的罪人,即使是死也无法安心。
上面四个因素叠加起来,彻底使得宋杰明放弃了负隅顽抗的心思,他现在只想如何能保住家人,其它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随后,宋杰明拿来了笔墨纸砚,将他的同党和那批粮食的去处一一在纸上写了下来,最后在上面签字画押,递给了谭纵。
与梅姨不同的是,由于宋杰明常年在外做生意奔波,他的这份供词里涉及到的同党绝大多数是外地人,从南到北,由东至西,人员分布几乎囊括了大半个大顺,构成了一张庞大的运输网络。
最为谭纵感兴趣的就是那批粮食的去处,宋杰明以食盐为名,将那批粮食运到了吴江县隔壁的昆山县,交给了昆山县的马记盐铺。
。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交待
望着马记盐铺四个字,谭纵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费尽了千辛万苦,他终于抓住了狐狸的尾巴,只要弄清马记盐铺的人将那批粮食运到了哪里,那么就能找到隐藏起来的倭匪。
“这段时间来你一切如常,权当本公子没有来过。”收起了供词后,谭纵沉声吩咐宋杰明。
“请公子放心,宋某知道如何做。”宋杰明冲着谭纵一拱手,躬身说道。
“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不打扰宋老板休息了。”谭纵微笑着向宋杰明拱了一下手,起身离开,敏捷地翻上墙头,纵身一跃跳到了墙外。
等谭纵走后,宋杰明忽然听见四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抬头一看,只见十几道穿着夜行衣的人影在的墙上和房顶上晃动,一闪而逝去,随着谭纵一起离开了。
见此情形,宋杰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还好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宋家必然有血光之灾。
忽然,宋杰明感觉身上粘乎乎的,伸手一摸才发现,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打湿,犹如掉进了水里一样。
“好厉害的年轻人,他究竟是谁?”宋杰明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着谭纵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了一句,还从没有人给过他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离开了宋府后,谭纵直接回了家,在书房里神情严肃地看着宋杰明的供词。
如果能将宋杰明提供的这个运输网络摧毁的话,那么将给毕时节幕后的主使者一个沉重的打击,对方要想再建立起如此庞大和严密的运输体系,没有三年五载是无法完成的。
“大哥,夜深了,怎么还没有休息。”正当谭纵凝视着供词的时候,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施诗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了进来。
谭纵这些天来为了“候德海”和龚凡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施诗也并不轻松,她不仅要管理谢老谢的那些产业,而且还要与粮商商会打交道,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施诗居住的小院就在谭纵的斜对门处,她晚上一直在看粮商商会的资料,刚才出来院子里透口气,结果发现谭纵书房的灯亮了,知道谭纵从外面回来了,就为他准备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解乏。
“在处理一些事情。”谭纵将供词盖上后,笑着站起来,接过了酸梅汤,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今天下午,与石老爷一起抓进大牢的那五家老爷的夫人亲自来到了府上,祈求大哥救她们的老爷,被我以大哥不在为由給支走了,估计她们明天一早还会来。”望着喝着酸梅汤的谭纵,施诗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冲着他莞尔一笑,“大哥明天要不要见见她们?”
石文回家后,石家请大夫来给他治疗胸口的伤势,这样一来的话,石文获释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联想到中暑的石夫人是被施诗送去的医馆,不少人都猜到是谭纵出手救了石文,当这个消息传到仍在大牢里的五个家主家人的耳中后,他们立刻坐不住了。
今天下午,五个家主的夫人纷纷乔装打扮成干杂货儿的仆妇,以买菜为名,跟着家里的下人离开了宅院,相继赶到了黄府,施诗好不容易才将她们給劝了回去,并让她们拿走了带来的贵重礼物,看得一旁的杜氏直跺脚,心中感到万分惋惜。
“明天你告诉她们,要想救她们的老爷,每人先給苏州府捐五千两银子。”谭纵喝完了酸梅汤后,将碗往桌面上一放,笑着向施诗说道,“这酸梅汤真好喝,还有没有?”
“还有,我这就去端来。”施诗闻言,甜甜地一笑,起身走了出去,这酸梅汤是她亲自做的,谭纵喜欢的话,她自然十分开心了。
当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瓷罐,瓷罐里有半碗酸梅汤,又給谭纵倒了一碗。
“我过几天可能要走了。”谭纵一口气又喝了一碗,抬头笑着看向了施诗,“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施诗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故作镇定地望着谭纵,她感觉谭纵的言语里透露出一股诀别的味道。
“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三五年吧。”谭纵放下手里的碗,冲着施诗耸了一下肩头,双目流露出一丝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谭纵现在还不知道,倭匪的事件结束后,官家会不会让他恢复原来的身份,如果官家觉得他用的顺手,将他调往别的地方以“黄汉”身份为其办事,那么谭纵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回到扬州来。
“大哥,我……我们怎么能找到你?”听到这个答案,施诗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黯然,她忽然感到一阵心酸,强咬着嘴唇,幽幽地望着谭纵,眼眶有些红润,她本来想说“我怎么能找到你”,后来意识到不妥,将“我”改成了“我们”。
“你找不到我的。”谭纵本来想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但见施诗的眼睛竟然红了,心中于是不忍欺骗她,笑着冲着她摇了摇头,“你放心,即使我不再扬州了,也没人敢欺负你们,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大哥,有时间的话,来扬州看看,这里有一群关心你、牵挂你的人。”施诗不想让谭纵看见自己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谭纵嫣然一笑,她要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给谭纵。
“我一定会的。”谭纵笑了笑,答应了下来,他随后想到了什么,向施诗说道,“我先前之所以参与粮商商会,只是一个权宜之计,等今年的生意做完了,你就想办法退出去粮商商会,安心打理现在的产业即可。”
“大哥放心,施诗记住了。”施诗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郑重地向谭纵点了点头,她知道谭纵是担心她太过劳累,这才让她放弃粮商商会的生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经历了龚家一案后,漕帮很快就会答应我提出的要求,届时陶勇会做起漕运的生意,势必会遇到一些波折。”谭纵沉吟了一下,起身从抽屉里取出那半枚与牛阿大对过的铜钱,交到了施诗的手里,“如果想除掉什么人的话,又或者遇到了紧急的事情,你带上这半枚铜钱去秦记裁缝铺找秦时关,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将事情办妥的。”
“秦记裁缝铺?”望了一眼手上的半枚铜钱,施诗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这时才意识到,那一次谭纵之所以去秦记裁缝铺,完全是有意为之,究竟他的身上隐藏了多少秘密?
施诗在书房里和谭纵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她进门的时候看见了谭纵盖供词的动作,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要不然绝对不会瞒着自己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施诗忽然停下了脚步,冲着一旁送她出门的谭纵微微一笑,“大哥,以后私下里你能喊我水灵吗?”
“好。”听到水灵二字,谭纵笑了起来,他由此想到了如意赌场的事情,那晚的赌局是他人生中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事情。
见谭纵的脸上充满了笑意,施诗的双目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如意赌场是她与谭纵结识的地方,她希望谭纵永远不要忘记那段属于两人的美好时光。
既然已经得到了马记盐铺这个重要的线索,那么谭纵下一步就是启程去昆山县,暗中对马记盐铺进行调查,在此之前,他开始着手处理自己扬州城的事务。
直到这个时候,谭纵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扬州城里建立了一个小小的人际圈子,这个圈子以他为中心,内部是施诗、郑虎和陶勇等人,外部是王胖子和古天义,如果他愿意的话,宋明也会成为他这个圈子的一份子。
除了上面的那些人外,还有一个人谭纵也要想办法安置妥当,这个人就是飘香院的曼萝。
对于曼萝,谭纵的感情非常复杂,虽然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曼萝对自己的情意,但是由于曼萝特殊的身份,使得谭纵对其始终保有一定的戒心,两人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中。
一连三天,谭纵都拉上了王胖子和古天义,在曼萝那里饮酒作乐。
在此期间,那五家家主的夫人通过扬州府府衙向苏州府各自捐献了七千两银子,以显示他们的诚意。
而谭纵也并没有令她们失望,就在她们捐钱的当天晚上,五名伤痕累累的家主被军士们送回了家里,在此案没有结束前,他们和家人一样,被禁止离开府门一步。
虽然五个家主都受了刑,但幸运的是,行刑的人并没有下狠手,他们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看起来鲜血淋淋的,其实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就康复了。
得知是谭纵将他们救了出去,而私下里并没有收受任何好处的时候,五名家主对谭纵是万分感激,他们岂会不知道谭纵这样做冒了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有心之人的把柄。
石家听闻另外五家都向苏州府捐钱后,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非议,也向苏州府捐了七千两银子。
第四天下午,正当谭纵在大牢里和鲁卫民、韩天、毕时节三人陪着周敦然审问那名藏在龚家暗道里的男人时,郑虎悄悄凑到他的耳旁,告诉他漕帮副帮主登门拜访,此时正在家中等待。
谭纵的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漕帮终于坐不住了。
那名男人的意志里非常坚强,无论周敦然如何折磨他的肉体,他始终一言不发,一心求死,如果不是将他的嘴里也塞了一个与“候德海”一样的漏斗似的器皿,这家伙即使不咬舌自尽,也会绝食而死。
他越是想死,周敦然就越不让他死,因此行刑的时候尽力避开他的要害。
这一次的审问又是一无所获,在周敦然的酷刑之下,那名男人昏死了过去,被人拖回了牢房。
周敦然脸色铁青地走出了刑室,谭纵和鲁卫民四人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了厢房,周敦然給鲁卫民、韩天和毕时节指派了一些任务,将三人打发走,房间里就剩下他和谭纵两人。
“黄公子,你找本官何事?”等门外的贴身随从关上了房门后,周敦然抬头望向了谭纵。
刚才在牢房的时候,谭纵暗地里向周敦然打了一个手势,要和他私谈,周敦然于是将鲁卫民三人支走。
“钦差大人,在下过两天就要离开扬州城,这里的一切就拜托大人了?”谭纵冲着周敦然一拱手,说道。
“公子要走?”周敦然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扬州城的事情可是还没有了结,沉吟了一下后,不无疑惑地问道,“扬州城里的事情怎么办?”
“一个字,拖!”谭纵伸出左手食指,笑着说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千万不要让那个人死了。”
“黄公子也是陪审之一,如何离开扬州城?”周敦然虽然不清楚谭纵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既然谭纵已经拿定了主意,那么他惟有执行,随即提出了一个疑问。
“大人就说在蜀川发现了新的线索,派在下去蜀川私访。”谭纵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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