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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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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
  皇城内的水钟,陆续传来敲钟声,张公谨端着个碗,看了看怀表,然后道:“六点,准备上朝还是回去?”
  “呼……”
  喝了一碗羊汤,已经舒服过来的秦琼淡然道:“上朝吧,想必会有大事。”
  “嗯?应该不会有大事吧。”
  张公谨眉头微皱,如果真有大事,怕不是宫门不会大开,夜里就要操办起来。
  此刻,皇帝应该是没事的。
  只不过一众勋贵,谁也没有开口去追问脚不沾地的内侍们。
  果不其然,只一会儿,康德就裹着一件风衣,嘴唇有些冻得发紫,到了岗亭口,才说道:“少待开个朝会,陛下有事要宣布。”
  “陛下无虞?”
  “醒过来之后,还跟张总督聊了一个多钟头,这光景,精神还好,已经能坐起来自行吃喝。”
  “呼……”
  张公谨松了口气,这才道,“昨天夜里,当真是心惊肉跳。”
  拍了拍心口,张公谨一脸的愁苦:“这等事体再来一回,老夫……是真撑不住了。”
  听到他的话,尉迟恭横了一眼,将碗往旁边一丢:“哼!”
  


第五章 轻装上阵
  大朝会抛出来的消息就像一颗颗惊雷,炸得朝臣一个个都始料不及。
  昨夜发生了什么,又或者说凌晨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很少。
  康德很疲惫,但还是主持了朝议。盖了皇帝印玺的圣旨,由马周传阅弘文阁诸学士,刚上位的杜楚客瞄了一眼,就是身体一颤。
  再之后,皇后垂帘这个事情,也就成了小事。
  甚至连垂帘的这个帘子,都是个装饰品,长孙皇后署理朝政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帘子。
  皇权似乎是分散了,但是经历了凌晨的事情,马周根本没有半点兴奋的心情。哪怕他是弘文阁大学士,理论上应该是“首相”。
  要不是还要顾及仪态,整个朝会都要变成菜市场。
  实际上也不比菜市场好多少,小声的嘀咕传到外面,外朝小官僚们一个个激动不已。
  等到散朝的时候,留在皇城吃饭的重臣们,一个个都是没胃口,连尉迟恭都少吃了一根鸡腿。
  跟房玄龄打听消息的人不少,不过房天王口风严,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诸如太子尚在,垂帘是不是有“牝鸡司晨”嫌疑的废话。
  在皇城吃完这一顿之后,房玄龄就没到晚上就带着人返回了江西。
  至于张德,张公谨和李蔻拉着他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听着消息。毕竟还是自己人,张公谨也没有遮遮掩掩,把心中的疑惑,一一跟张德说了。
  “操之,陛下身体……”
  “再活个一年半载,应该也是没事的。”
  老张没有跟张叔叔说假话,虽然张公谨他们,都以为这一次皇帝可能撑不过去,可能是要嗝屁了。
  不过李家传统就是续命有方,太上皇要死要死多少年了?不还是能嘬点甜汤乐呵乐呵?就去年,还跟一个小娘子啪啪啪,身体可能吃不消,但又不需要他动,只需要他硬,甚至不那么硬也没关系,基本繁衍的功能还在即可。
  大概也是受了儿子屡次三番晕厥的刺激,今年太上皇没有继续找小娘啪啪啪,反而老老实实地在长安洛阳欣赏欣赏风景。
  二十多年下来,武德老臣该死的也都死了,不该死的,大部分在贞观朝也站稳了脚跟。
  连武士彟都能混一顿饱饭,脑袋还没有搬家,这还用多想吗?
  更何况,还是那句话,二十多年了,再熬个三四年,就是三十年了。再如何想不开,时间能冲走很多东西,
  “那……皇帝就这么把江山社稷,交到了……交到了一个女人手里?”
  李蔻声音拔尖,显然有些激动。
  张叔叔也是发愣:“弘文阁如今职权扩充,七部似是要正式处于弘文阁之下?”
  “谁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关系。”
  笑了笑,老张道,“叔父又何必担忧这个。”
  “老夫如何能不担忧?!你可知道昨夜,尉迟恭那老儿,差点按捺不住性子,几欲闯宫。”
  “他不怕死么?”
  张德冷笑一声,“还当是二十多年前的玄武门呢。”
  “……”
  “……”
  李蔻和张公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张公谨又道:“房乔连夜饭都不吃,直接返转江西,这是要作甚?”
  “办学、修路。”
  说话间,张德给张公谨和李蔻倒了茶,给自己也添了一点,然后一边喝茶一边道,“淮上新修一条‘徐齐线’,是铁道。”
  顿了顿,在张公谨惊异的眼神中,老张接着道:“从徐州出发,还有一条修往京城的‘京东线’。原京洛板轨,可能会改制为‘京西线’。”
  这是一个超级工程,至少现在看来,是个超级工程。
  为此,沿江各省都要分摊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供应。尤其是施工人才,江淮、湖北、江东、江西、河南五省府,都要筹办相当规模的专业学堂。
  “汉安线”初步通车后,整个工程团队是没有假期的,分成三个部分,一是培养管理团队;二是转调他处继续参加工程建设;三是借调往学校任职,以充作临时教员。
  很粗暴但是很高效的方式,不仅仅是外朝,内廷也会给予支持。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资金,是由内府来解决的。
  皇银内帑的现金储备,外朝早就垂涎三尺,但一直都没有机会染指。
  这一次,皇银内帑打开了它的冰山一角。
  以“太昊皇银”这个新马甲,通过投资的方式,一口气兴办二十家“皇唐系”大学。
  是大学,教育部已经给了编制。孔颖达这一回,也懒得去寻章摘句给人寻找出处,最大最高的学校,就是大学!
  拿到大学名额的地方并不多,主要还是集中在黄河长江流域的省府。
  其中仅仅是“河南”,就拿到了皇唐河南大学、皇唐河南工业大学两个“皇唐系”编制,除此之外,因为洛阳地处“河南”,大唐帝国的核心院校,等同于留在了河南。
  “太昊皇银”投资的时候有没有掺和私心,自然是不难看出,不过对京城的官吏们而言,却是兴奋无比。
  早先国子监的系统,已经被孔颖达这个老狐狸自己抛弃了,再去摘选什么“人才”,那也是糊弄鬼。
  这年头,能在京城厮混出人模狗样的,都很清楚,只有砸钱,才能跟着学武汉。
  没有别的出路!
  二十家“皇唐系”大学,都是为即将到来的“生儿育女”“修桥铺路”准备的。
  放在以往,李皇帝和长孙皇后哪怕明知道应该兴办“新学”,但也不会这么去做,宁肯费时费力从武汉那里挖人,直到洛阳再也无法承载那么多官僚,然后形成庞大的京城冗官现象。
  但是现在,释放权力的同时,又把更多的人才从繁文缛节中解脱出来,依托着国家的暴力机关,再两大强权的威逼利诱下,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改头换面。
  不管结果如何,毫无疑问“二圣”要做最后的一点点挣扎。或许那些从“皇唐系”走出来的莘莘学子,其实都很拥戴大唐天子呢?
  将李皇帝和长孙皇后筹办“太昊皇银”,投资兴办二十家“皇唐系”大学的事情跟张公谨夫妇一说,李蔻顿时惊呼:“皇帝竟有如此魄力?”
  “人之将死……”
  张公谨拍了拍老婆的手,“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当年老夫前往大洛泊,其实也想过会不会死在路上,冯立当年捅的那一剑,要不是养了许久,还真是不知道结果如何?老实说,老夫在吃蝗虫那几年,是真以为自己会早死的。”
  一声长叹,张公谨握着老婆的手感慨道:“也是那个时侯起,行事其实也就少了许多拘束,至多应付一下,也不过是为了妻儿。”
  荒唐事也不是阿猫阿狗能闹大的!
  “‘太昊皇银’有多少现金?”
  李蔻忽然问道。
  “谁知道?反正把眼下规划好的铁道都修起来,那是绰绰有余。论敛财攒钱的本事,这还真是没几个人能跟二圣相提并论。”
  这个世界上,贵金属保有量最多的一对夫妇,就是李世民长孙无垢这两公母。
  对已经放松下来的李世民来说,砸钱没什么难的,至于说给子孙留多少多少家当。这些砸出来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家当。
  再退一万步讲,哪怕二十家“皇唐系”大学都废了,至少还有地皮、物业,至少还有这“太昊天子”的头衔,至少还有着大唐江山摆着看呢?
  “‘京东线’……应当就是之前议论修往汴州的那条铁道?”
  “正是,过汴州、曹州、宋州,然后进入徐州。千几百万贯,应该也能修起来。”
  “那……南运河怎么办?”
  “漕运三五十年内,都是绝不了的。更何况,有了铁道,那运河之水,不还能用来灌溉?沿途耕地之广大,前所未见。如今再想称宗道祖,也不消朝发夕至,车头呜呜一响,这个世家,那个豪强,也就灰飞烟灭了。”
  “老夫总觉得,有点赶啊。”
  张公谨抬头看着张德,“为何这般赶?”
  “‘徐齐线’是要过兖州的,逢山开道遇水造桥……就这么过了泗水、汶水、济水,然后在黄河之畔,停下来。”
  “兖州?汶水?”
  听到这个,张公谨一愣,“皇帝是要通过铁道,由机车头拉着,前往泰山?”
  “叔父……”
  老张笑了笑,冲张公谨拱了拱手,一脸的佩服。
  的确很赶,但李皇帝能够这么轻松上阵,这么爽快撒钱,赶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对李皇帝、对天下、对百官、对张德……都是有大大的好处,没人会拒绝一个“千古一帝”的临死“馈赠”。
  姑且算是“馈赠”,哪怕它充斥着太多的私心,后来人提起这贞观二十六年的大建风潮之时,也只会佩服贞观大帝的惊天魄力。
  至于那二十家“皇唐系”大学,该有多少徒子徒孙世世代代地去吹捧他们的“先师”陛下呢?
  老张反正是不敢相信,也跟他没啥关系。
  “叔父啊,皇唐湖北大学还缺个校长,我推荐了叔父,有没有兴趣?”
  还在震惊中的张公谨,脑袋里只有“封禅”两个字,陡然又听到大侄子在说话,他脑袋里还是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好半天之后,他才叫道:“还要建湖北大学?!”
  “‘太昊皇银’的现金何其之多……更何况,二十家大学,并非全部都是‘太皇皇银’全资,民部、省部都是要出钱的。其中招生考核,教育部联合湖北教育厅,会统一出题统一出卷,总之,是个累人的活计。”
  “这湖北大学的校长,老夫当了!”
  张公谨不傻,不但能离开京城这个漩涡,还能做一个“皇唐系”大学的建校校长,这还用想?
  


第六章 茫然热闹
  二十家“皇唐系”大学的诞生,如果说是教育界九鼎齐鸣的大事件。那么弘文阁随后发布的《专营法》,则是给持续很久的大宗物资寡头专卖,进行了一场“地龙翻身”,震级强度无上限的那种。
  除了“专营”本身这个概念之外,弘文阁仿佛有了“立法权”,当然这个权力来自哪里,朝野内外都是心知肚明。
  只不过没人愿意去深挖,毕竟七部甚至八部大佬之下,还有一堆的徒子徒孙,他们也是有野心也是有理想的。
  难道没人想要做弘文阁学士?
  以前“入阁”毫无亮点,但是现在……真香!
  即便只是纠缠于细枝末节上,还是让人心惊胆颤。因为《专营法》将会逐步扩大地方对于大宗物资的营销权力,但是,针对大宗物资,尤其是矿产资源,基本上还是由朝廷掌控源头。
  究其原因,朝廷缺钱了。
  按照既定的规划路线,加上这几年的“债票”以及各种贷款,朝廷必须在五年之后还要保证财政良好。
  未雨绸缪这是必然的政府素质,更何况,贞观二十六年的当下,专业的技术官僚,并非只有工程狗、农业狗。王学子弟的算盘,打得也是像模像样了。
  受钦定征税司衙门的启发,朝廷在针对收税上,原先的直接税、实物税,其效率低下又不能满足“超级朝廷”的需要。
  这时候,想要进一步提高“收入”,拉高税率的意义不大,做大征税市场,却是行之有效。
  薅羊毛没必要把羊薅秃,这一只薅一点,那一只也薅一点,积少成多,数量反而相当的可观。
  在贞观二十六年之前,收税真正收得多又不费力的,只有“印花税”。其余盐税之类的,都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风险极高。
  但随着大建的兴起,不管是板轨、弛道、铁道、港口、关口甚至是大型联营客舍,都能够聚集起一个“超级市场”。
  只要有商品在这里流通,那么官方要掌控的,就是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节点”。
  一次海上贸易的发起和终结,大概率就是在苏州、扬州、杭州、泉州、广州、交州等等大型港口,那么,朝廷只需要在这些港口设置征税衙门即可。
  并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商船都会缴税,但是,哪怕只有十分之一,按照一条船的商品销售总额来征税,整个帝国的“收入”,将会以几十倍的增量暴涨!
  这笔账,朝野之间的算学高手都算过。
  在地方豪门和关陇军头彻底退场之前,想要这样搞,难度大得惊人。但是现在,北起太原,南到广州,举凡大型世家,都遭受了重创。
  为数不多保全自身的,只有岭南冯氏、冼氏。而后者实际上在谋求“南都”地位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愿意“缴械投降”,中央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当然冯氏内部可能会出现反对的声音,但贞观二十六的当下,尤其是像冯智戴、冯智彧之流,跟扬子江两岸妖孽都打过交道。可以说,帝国最强的两大官商集团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谁在冯氏内部唱反调,都会被冯氏嫡系子弟彻底绞杀。
  正如吴县陆氏当代家主陆飞白干过的那样!
  《专营法》出台之后,对中低阶层的友好度是非常不错的。原本的底层冒险家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勇气或者头脑,在原本管控专卖的市场中前去拼杀。
  比如白糖,原本只是朝廷和地方巨头的“私人物品”,现在就可以正式出现行脚商从某个白糖商那里批发,然后前往各处贩卖。
  原本管控的流程、工艺、渠道、市场、货源……都开放了口子。
  当然让人享受这种便利的方式,自然也是交易,“冒险家”们要缴税,他们在某个关卡或者津渡甚至是客舍卖出去一百文的白糖,那么自己就要上缴五文钱的税。
  只不过行脚商们大概是不想这么干的,不过对于有了门店的商人们而言,销售税成了必然,今后要考虑的,是如何避税甚至是逃税。
  朝野之间,都明确了一个概念:流通。
  基于这个共同的概念,自然会从共同的价值中,诞生共同的“理念”。随之而来的,就是当进入这个“体制”之后,不管愿不愿意,都要维护一下。
  当然从私心出发,自己能够成为弘文阁学士,那肯定是希望后来者早点死。但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且为了保证自己已经到手的利益可以稳固流传,“立法”成文,自然就是加强“共识”或者“理念”的工具。
  原本这个工具,是帝王的。
  但现在帝王让渡了那么一丢丢出来,社稷神器的滋味,显然是让人尝试一次就欲罢不能。
  弘文阁带来的这一波“地龙翻身”,并非只有跃跃欲试的食肉者们以及他们的徒子徒孙在那里狂欢。
  那些旧时代中的“清****英”们,同样没有闲着。
  有人怀疑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有人怀疑皇帝被长孙皇后“篡权”“幽禁”了;还有人要“天诛国贼”张操之,尽起卫士战个痛……
  甚至在张德准备南下之前的宴会上,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侍御史,要跟张德同归于尽。
  堂堂帝国的六品“高官”,最后的一点点挣扎,却是他们曾经最不屑的“匹夫一怒”。
  可惜,老张连展现自己相当不错的撸铁成果都没有机会,两条粗壮的麒麟臂,在当时还想扭断那个想要行刺他的侍御史。
  人们惊异于朝廷的巨大变化,但有识之士却早就发现,这不过是武汉、湖北乃至扬子江两岸早就有过的“试点”成果罢了。只是这一回,由着弘文阁牵头撒欢,而皇帝老子居然暗地里推了一把,仿佛这江山社稷,烧了埋了也可以不管不顾。
  什么太子皇后,这一刻,都无甚要紧了。
  只是,对市井之间的小老百姓而言,《专营法》到底有什么名堂,他们是不在意的。他们在意的,只是今年似乎煤饼的价钱减了一些,而且口袋里的那点小钱,似乎可以买上一包糖了。
  倘使再要让他们在意一些,大概就是坊内突然改了一家校舍,校舍居然请了先生,先生居然还挺有学问的。
  而这个校舍,貌似自家的子女,都能进去溜达溜达。
  贵族们在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儿子女儿都重新包装一下,那些个女郎们,原本精于女红大概就是相当不错的技能。
  但贞观二十六年,仿佛不去就读“皇唐女子大学”,便成不了什么“良家女子”,又或是什么“上品良媛”。
  长孙皇后的塑像,又多了不少,人们津津乐道着这一切,既觉得这帝国的统治者遥不可及,又觉得仿佛无处不在。
  只是不管如何,贞观二十六年的雄州百姓,似乎觉得赚钱更“容易”了一些,市场更“繁荣”了一些,口袋里的开元通宝,也更“值钱”了一些。
  官府说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大概是听不懂的,即便听懂了,也觉得遥不可及。
  唯有说生孩子给补贴少收税的光景,便觉得贞观皇帝着实是个好皇帝,再有更多的评价,那改就是这官府好黑啊……居然还收老子的税,莫不是瞒着皇帝老子,偷偷干得么?
  他们原本是不会有这样想法的,即便有,也大概是不会说的。
  然而贞观二十六年的雄州市井之间,似乎多了不少茶楼酒肆。此间兴起的热闹,固然还是有胡姬的吹拉弹唱,还是有说书匠们的嬉笑怒骂,但肚子里有几滴墨水的穷酸措大们,他们念叨报纸内容的时候,说到精妙之处,这些个茶馆酒肆中凑热闹的,也会拍桌子叫一声好。
  也不知道是皇帝疯了还是做臣子的疯了,总之,贞观二十六年的一场大朝会之后,苦哈哈穷开心的市井之徒们,仿佛嗓门是要大了不少。
  


第七章 种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出洛阳的弛道上,红黑双色的马车相当豪华,不过更豪华的,却是出洛阳的这一段弛道。
  为了满足皇帝出行的要求,这一段弛道是按照“天子驾六”的标准来修的,路面宽度要比别的弛道宽得多。
  “这就是顺丰号新出的马车?”
  “回陛下,正是。”
  康德将拂尘抱在怀中,好一会儿,才对闭目养神的皇帝说道,“听说连车轮都是精钢所制,将作监想要模仿也是不得要领。此种钢轮,须汉阳钢铁厂专门处理。”
  “如履平地……倒是比以往更加舒适。”
  “说是改进了‘避震’,奴婢看过了,都是弹簧也似的无视。”
  说着,康德又对皇帝道,“载重也是厉害,车内车外,可以站披甲锐士二十余人,算上御手、侍者,二十三四人总是能吃住的。”
  “吃住……你这老货说话,倒是越发像武汉佬……”
  “是,奴婢让陛下见笑了。”
  康德也是有点尴尬,跟张德打交道多了,他偶尔还会蹦两句方言出来,倒也不是他一定要这样,而是接触得久了,口癖被带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京东运来的物料,就在前边了吧?”
  “是苏扬两地的船队,苏州今年会有两三百纲的运量,由江东总督府全权负责。”
  “辅机是个妙人。”
  想起长孙无忌,李世民忽然笑出了声,“朕的《威凤赋》,摆在案头……整整二十年啊。”
  二十年来,长孙无忌几次要执掌大权都没有成功,虽然在政坛中的地位是不断攀升的,偏偏受限于“长孙”二字,在权柄上,根本无法和房玄龄相比。
  甚至连去世的杜如晦,他也大大地不如。
  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还是比较特殊的外戚大佬。
  “咦?那是甚么?”
  忽地,从车窗中,李世民看到了很多树苗,正由一队队的苦力民夫在那里从舟船上运下来。
  “是东宫的船队。”
  康德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双手将望远镜奉上,让李世民自己亲眼看看。
  “唔……”
  从镜筒中看去,就见大量的树苗正被栽在已经挖好的坑洞中。规划好的一片林地,紧贴着铁道东进的一处河湾山口。
  “承乾来了信?”
  “都留在了案头。”
  “月底一起看吧。”
  如今李承乾写来的信,都是家书,正式的公文,都是发往弘文阁。除了皇帝印玺之外,还有皇后宝玺的加盖,弘文阁的批复才有正式的效力。
  虽说外朝很多人觉得这样的办事效率有点低,应该直接把印玺放在弘文阁,也省得那么麻烦。
  后来这些外朝的人,就去了天竺都护府上班,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高兴的人很多,其中就有程处弼。
  恋栈不去是个永恒的难题,权柄拿起不易,放下更不易。
  即便是“千古一帝”,贞观大帝也并非全然潇洒地过着退休生活。不过和历朝历代的帝王相比,他已经做到了帝王性情上的极致。
  再如何挑剔的文武大臣,这时候也要称赞一句皇帝“拿得起,放得下”,最后掌控的那一点,不过是为了退休生活更加安逸罢了。
  排场虽然很大,但和“礼仪”相比,还是谈不上什么帝王仪仗的,仅仅是人数还算可观。
  天子的座驾在外面溜了一圈之后,李世民就让人把并排的“驾六”,改成了双排的前三后三“驾六”,气势小了一些,但更方便。
  退休后的生活,似乎就是这么的随性。
  只是,伺候李世民多年的康德,终于有了点老前辈史大忠的成色,他隐隐猜测,皇帝可能是打算“东巡”了。
  “东巡”,总带着点神秘感,始皇帝就驾崩在“东巡”上。
  不过皇帝丝毫不在意这一切的样子,最近的心情相当不错,连带着看报纸时候,也不会因为“诽谤之言”发脾气,反而跟宫中奴婢们讲解着笔者为何会有这样的“惊人之语”,其背后的目的是什么,进行了一番推演。
  对宫中的阉人们而言,而是前所未有的体会。
  “陛下,可要看些文字?”
  “有报纸……算了,承乾的信呢?”
  “都在案头。”
  “唔……那就看看吧。”
  坐在了椅子上,天鹅绒的软垫很是舒服,一杯茶早就泡好放在旁边。李世民拿起老花镜戴上,慢条斯理地拆着信封。信封很别致,是东海宣政院专门制作一种制式信封,信封上印有东海宣政院的衙门正脸。
  如今东海上的文字通传,也逐渐正规化,而东海宣政院掌握的“邮递”渠道,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民间个人和小户、小行会的首选。
  不是因为东海宣政院这里花费少,而是因为正规、安全。
  从“扶桑地”到中国,文字通传的总量,塞满一个船舱还是不成问题的。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货物、现金、特产等等物件的“邮递”需求。
  比如在眷村,就有大量的倭女需要跟中国的“露水丈夫”进行交流,并非一定是因为感情,但总归会有感情。
  文字的份量,一个银元承载不起。
  漂洋过海之后,一个银元,养活了一个水手、苦力、码头工、车夫、帮闲、白役……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围绕着“邮递”系统讨生活的普通人。
  这些人统和起来,就叫百姓。
  帝国拥有的通传系统有好几套,东海宣政院的这条“海外线”,只是所有系统中的一个,不过它并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华润号、顺丰号、石城钢铁厂、北地各督府、全国各军州驿站等等新老体系的经验,东海宣政院很难如此迅速地从中找到赢利点。
  杜构生生地从一块“不毛之地”中,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官僚群体来。
  对这一切,李世民很满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帝国的庞大而努力着。帝国是如此的庞大,所以精英们,都努力地让它运转起来“更小”。
  小一点,自然就容易掌控一点。
  “原来是瀛洲之‘落霞’,唔……不错。”
  之前在马车中看到的树苗,李世民还觉得奇怪东宫搞什么东西回来,现在看到李承乾的家书之后,才知道这是一种名叫“落霞”的樱花。它的花期到来之后,整朵花就像是晚霞那样绚烂,远远看去,绯红似火,近看之后,又不觉得妖艳。
  “种在铁道之畔,倒也算是一景了。”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承乾有心了,倒是未曾忘了孝……”
  笑容渐渐凝固,李世民忍住了把信纸撕成碎边的冲动,将李承乾的家书扔到了桌上,然后拿起茶杯,闭着眼睛慢慢地喝茶缓口气。
  儿子说了,这樱花……是给张德的。
  因为张德说了,等将来“京东线”修好了,种满了樱花,应该会挺好看的。到时候邀请往日的友朋,坐上小火车,在车厢中喝酒唱歌谈天说地,车厢外不断向后倒退的“花海”,一定很美。
  李承乾问过张德,为何不种桃子?桃花也很美啊。
  面对这个问题,张德就回了暖男太子一句话:桃花开完了还能结桃子,容易嘴馋。
  “陛下,可是茶水凉了?”
  “换大叶黑龙吧。”
  “是,陛下。”
  康德立刻命人去换“大叶黑龙”,刚吩咐完,李世民又道:“‘京东线’那边,是东宫种的树?”
  “是种了一些,不过不多。”
  “让内府……还有张乾,去种一些山樱,多种一些。”
  “是,陛下。”
  康德没有问种多少,出去之后,就在内府下了命令,先种个十里山樱,明年一路种到汜水去。
  “大令,种恁多山樱作甚?这物事除了开花,一无是处啊。”
  “好看啊。”
  面对首席稼穑令张乾,康德还是很给面子的,说了一个种树的理由。
  “……”
  人到中年的张乾想了想,没有反驳什么,毕竟他现在也就是拿工资混退休,既然皇帝的首席家奴这么说了,看来是皇帝受了刺激,想看落英缤纷的美好画面。
  那还管那么许多,种树就完事儿了。
  只不过张乾也没闹明白种哪里,于是又问:“大令,这一路种过去,是沿着哪条河?”
  “河?”
  康德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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