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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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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
“宗长,这是钱总司的弟佬……”
“噢!钱老板的那个四弟是吧,我记得,是跟我同年来着?我想想,是叫钱裕钱之丰!”
老张笑呵呵地手指点了点,“我记得你,当初钱老板整修家乡海塘,你是又出钱又出力,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难怪杭州越州百姓要给你们立碑。”
“张公谬赞,谬赞……”
虽然会稽钱氏跟江水张氏算是“世仇”,但这个仇到张德这一代,算是彻底终结。钱谷和张德明里暗里合作,也不是一回两回。更何况,钱氏能够起来,是以地方豪强的底蕴去给皇帝做爪牙、酷吏换来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还没改朝换代呢,李皇帝对钱谷已经是几次拿捏,厘金衙门那会子,钱谷不止一回差点把命丢了。
固然钱老板命大胆子大,可钱氏上上下下几千号人,那阵子过得可是真提心吊胆。
这样的境况,还要跟张德作对,这大概就是怕死得不够快。
现在张德能跟钱裕攀谈,还一副极为熟络连连夸赞的模样,对钱裕来说,这就是一个信号。
会稽钱氏和江水张氏,前面两辈人的恩怨情仇,就算是揭过去。
继往开来,凡事向前看嘛。
别过钱裕,老张一路进去就是一路拉交情,基本上江南这里数得上的人物,他都能聊上一些故事。不是老交情就是老关系,固然没有长孙无忌那么如沐春风,可他张某人也不需要让人如沐春风。
而且整个大厅人堆里,张德的身形极为扎眼。
秋冬时节还看不出来,这光景却是让长孙无忌觉得风中凌乱。实在是张德两条胳膊极为粗壮,“老朋友”里面,似乎只有尉迟恭比张德的胳膊还要粗。
加上张德身材高大,更显得整个人大了一圈。
于是乎,不管是地位多么超然的名流,哪怕资格再老,站在张德面前,是真·矮一头。
天气虽然热,但楼阁设计很有门道,此刻涌了许多人,也没有形成“热岛效应”,反而有些微的过堂凉风从两边灌进来。
再加上时不时内部还有流水“从天而降”,更是消暑解热。
所以今日的场合,带着女眷过来“消暑”的也不少,毕竟这里还备有冷冻的甜品,很是合女眷胃口。
此时见众人的核心居然从长孙无忌身上转移,诸多女眷都是看向来者,好些个女眷看到张德模样之后,都是神色古怪。
终于有年纪小的问年长女眷:“这就是江阴张德?怎地……怎地和传言的太过不同?见了陆飞白,还以为江汉观察使也是个名士气度,怎地是这副模样……”
“侬小点声好伐?!”
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小娘,“小细娘看人只看体面好看的吗?”
“如此魁伟,实乃雄奇。”
有些个女郎吐了个槽,也实在是忍不住不吐槽,说好的名士风流呢?朝野之间传的沸沸扬扬,动不动就被自家父兄挂在嘴边,还以为是王莽那样的大儒气质。结果当真是又王又莽,也挺大的。
一时间,老张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诸多姑苏女郎的心中,直接形象崩裂。
“老令公来得早啊。”
老张笑呵呵地到了长孙无忌跟前,行礼之后,便道,“三郎来信说,伯舒兄很快也要回转中国,到时候,一定要请伯舒兄来一趟江南。”
“呵,都说了恁多年要回转,也不见他回转。”
一副埋怨的口气,可惜眼神中的得意,那是遮也遮不住。实在是大表哥的江湖地位也是超然,可以说现在长孙无忌嗝屁了,长孙氏也不怕败了。
最重要的一点,皇帝几次三番想要塞个公主给长孙冲,可惜老阴逼根本瞧不上那些个庶出的垃圾,用了一个很合理也很好的借口给回了。
父母之命是不假,可总不能儿子都不在跟前,还在海外打拼,就给他弄个亲事吧,太不负责任啦。
“老令公,请!”
见老阴逼一脸得意,老张也不给他装逼的机会,直接邀着进了宴会厅。
“请。”
第八十四章 跟我学作诗
泰伯渠畔的热闹,随着张德的到来,便是达到了巅峰。到后来,听说有正在告假的棣州刺史和福州刺史联袂抵临,却也没了多大的动静。
这等一州官长,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上宾。
但因为长孙无忌和张德的存在,即便是刺史,也摆不出多大的架子来。
更何况,除了长孙无忌和张德,各路老牌世家纷纷登场,不说窦氏、崔氏两家,就是比较低调的王氏,此刻也是有人到场的。
王弘直虽然没有来,但他儿子王綝却是到了。少年老早就看到了张德,本来是打算跑“姑父”跟前打个招呼,结果人实在是太多,根本插不上话。
开席自然是热闹的,老张也没跟长孙无忌争什么主座,请了老阴逼上了主位,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下首。
王綝见老张没坐主位,脸都绿了。
“二郎,你带回来的大螃蟹,可是要送上主案的?”
“是啊,兄长,有甚不妥之处?”
“你自己看。”
王綝拉着王过来偷瞄了一眼,王的脸也绿了:“啧,这老货又不吃螃蟹的,坐甚么主位!反客为主的老东西,真是会惹事!”
“好了,去跟传膳经理说一声,那螃蟹王莫要送到主位去。”
“兄长放心,我亲自去端螃蟹,不让他们过手。”
要不是知道“姑父”喜食螃蟹,王二郎肯定不会当回事。可王二郎是很清楚的,张德特别喜欢吃螃蟹,哪怕人在武汉上班,也时不时让人捎带螃蟹去汉阳。
一个爱吃螃蟹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极为罕见的一斤螃蟹王从眼前飘过,可能不会当场发飙,但事后就要承担吃货的怒火。
王氏两兄弟各自分工,王大郎继续盯着宴会厅,王二郎则是跑去传膳经理那里,把事情这么一说,传膳经理便是心中有数。
而此时,宴会厅中各自落座的宾客,倒也安置的分明,很容易就看出来都有自己的小团体。
“扶桑地”的争斗,明面上是窦氏、崔氏和“王学”子弟、辽州军官之间,实际上今日到场的人中,倒是相当的复杂。
比如说后来才到的棣州刺史,摆明了就是石城钢铁厂那一头的。而这位棣州刺史,已经来张德跟前像哈巴狗一样请安了五六回。
因为这位棣州刺史是老张的老熟人,少年时代就在太谷县打过交道。
王中的王县令,鸟枪换炮,陡然就高升了。
而王中的王县令的小跟班,是棣州本地阳信县的英才,虞世南都夸过的任希古。说他是英才,那是因为任希古拍马屁的水平,那绝对是师从于王中的,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比王中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王中的拍马屁,横竖就那三板斧,拍舒服之后,后劲是不足的。
但任希古不一般啊,他诗才绝伦,跟着王中的到处拍马屁,吃饭喝酒当场就能写个诗出来。
拍着拍着,一路从棣州拍到了京城,当时王中的正在等待吏部遴选,于是就带着小老弟很是拜访了一下京中友朋,让任希古大开眼界。
要知道王中的的人脉还真不一般,薛大鼎、郑穗本这种朝野名流他能说上话;邹国公、琅琊公主这种国朝权贵,他能打个招呼;李思摩、薛不弃这种皇帝忠犬,他也能攀谈两句;甚至是退隐江湖的“独臂将军”王祖贤,照样在他这里有三分薄面。
这一通走访下来,把任希古唬得一愣一愣的,原本以为就是个沧州土鳖县令,万万没想到“背景”这么雄厚。任希古那是打听过王中的根脚的,那就是个踩了狗屎运的寒门子弟,而且这个寒门的含金量还特别低。
国朝辣么多的官吏,最有名的两个寒门子弟,就是相公马周,还有新上任的棣州刺史王中的。
而且任希古还打听到一个消息,王中的原本是很有可能要做沧州刺史的,但因为朝廷在沧州另有安置,所以就变成了沧州隔壁的棣州刺史。
只不过任希古万万没想到这些还没完,更加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这个土鳖县令王中的当年发迹的“恩主”,居然是江汉观察使张德!
原本任希古寻思着,这应该是吹牛逼了吧。
可王中的王刺史居然凑江汉观察使张德跟前五六回,人张江汉还真就笑呵呵地跟他攀谈闲聊,时不时地还夸赞王刺史在沧州的工作做得不错。
任希古这时候就明白,自己写马屁诗虽然算是一个技能,而且是一个很优秀的技能,但这个技能还不足以让他在综合实力上超越王刺史。
拍马屁,只是手段。
目的是拍了马屁之后,获得的实惠。
一时间,阳信英才任希古,在这个江南苏州泰伯渠畔的宴会上,有些悟了。
像王中的王刺史这样的境界,才是真正做到了拍马于无形,做到了无孔不入的阿谀奉承,于繁花似锦和返璞归真之间,随心所欲,随心所想。
每个人都知道王中的王刺史在拍马屁,但每个人又觉得,王中的王刺史这个马屁拍得好,这时候就该拍马屁,而且换成别人,未必就能拍得这么圆润,这么无暇。
“还是太年轻啊。”
坐在靠近门口位子的任希古感慨一声,门外王綝一愣:啥意思?说我呢?
探头看了看,见任希古那模样,心中不由得不屑:又是个穷酸。
只是他探头探脑的时候,任希古也注意到了他,便笑呵呵问道:“小郎瞧着面善,何不进来敬你家长辈一杯酒?”
“这可不行,少待还有螃蟹上桌,我须盯着。姑父最爱螃蟹,若是安排出了差错,那就糟了。”
“这有何难,你姑父是谁,少待我帮忙送过去,还能送一首应景的诗。”
“写诗是那般容易的?你能张口就来?”
“摆弄应和文字的事情,又有甚么难的?你便说你家姑丈是哪个,少待看我手艺便是。”
“喏,我姑父就是老令公下首那个。”
任希古扭头一看,嗯,很好。
然后他又扭过头打量了一番王綝:“小郎,要不要跟我学作诗?”
“……”
第八十五章 螃蟹相
依旧当年“群英会”,可惜没有诸葛亮……
老张内心默默地吐着槽,满堂的热闹,这时候要来了“男主角”的话,他们这帮王八蛋,那当真都是反派啊。
一个个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啊。
高坐中央的是长孙无忌,阴人无数、毫无节操。
分隔两边而坐的,不是毫无廉耻的世家豪门,就是不择手段的后起之秀。
便是靠近门口觥筹交错的,也多是凑了不知道人情,猫进来阿谀奉承的杂碎。
里里外外,只有端盘子的那些个,还算是像个人。
嘬了一口酒,老张正想着这满屋子居然挑不出一个好人来,却闻着一股螃蟹的油香味。
顿时来了精神。
不是只有海蟹才有“黄油蟹”,实际上河蟹中也是有万中无一的极品“黄油蟹”,把蟹壳揭开,哪怕是蟹肉里头,都是满满的油脂。
那种红彤彤咸蛋黄打碎了洒在豆腐上的视觉冲击,最是能激发人的味蕾。
“嚯……”
老张才不管这光景来的人打了什么主意,有螃蟹吃,那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旁,不急,不急啊。
“嚯——”
打开小小的笼屉,一只巨大的螃蟹出现在了老张的面前。虽然这只螃蟹还没有张德的那张老脸大,但一斤富余的份量,让张德大为兴奋。
卧槽!螃蟹王!不!螃蟹大帝!
蟹八件?
我去你的吧!
直接上手,揭开螃蟹盖,里面的汤汁还是温热的,趁热凑到嘴边把蟹壳中的汁水吸得一干二净。
此时看似蟹壳已经清爽,其实不然,还有一层厚厚的膏满溢填充在了蟹壳的所有凹槽中。
倘若吃螃蟹莽一些的,直接把蟹壳敲碎,就会发现,这时候那些黄澄澄带着金黄汁水的蟹膏,其实就像是被塞到了模具中开模,上面裹了一层薄薄的金褐色薄膜。
这是一块完整且结实的蟹膏,口感绵软鲜香,入口香味极为浓烈,鲜头充足不说,略微咀嚼,就能发现这美味竟然会有回甘,简直就是美食中的香茗,别致又不着痕迹。
去了螃蟹鳃,头脑心脏一并揭了,这是一只大公蟹,白腻犹如桂花猪油膏的绝品就夹杂在两块巨大的蟹身之间。
老张两辈子吃这玩意就没用过工具,筷子戳?不存在的。
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一口猛嘬,最上品的不会粘稠到让你觉得有阻塞,而是会有一种入口即化的错觉,实际并没有化开,而是“啪”的一下炸裂。一颗颗一粒粒的感觉,搅合着疯狂分泌的唾液,一股脑儿划过食道,进入肠胃。
爽!
过瘾!
专注吃蟹的老张根本没发现不少人都在盯着他,实在是他吃蟹时候的动静,跟之前的“霸气绝伦”全然不同,画风不在一个频道上,顿时给人一种荒诞的错觉。
连长孙无忌都愣住了,直愣愣地看张德居然饶有趣味地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然后无比细致地顺着螃蟹的纹理掰开蟹肉。
蟹肉如雪,甘甜滑弹,只为这一份美味,老张就觉得不虚此行,值当了。
长孙无忌一直以为,没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张德,现在看来,大抵上错了。这张操之,终究还是有人的味道,不是畜生嘛。
坐得不远的棣州刺史王中的眼睛一亮,看老领导吃得这么专注这么开心,他心中暗暗记下:看来张公喜食螃蟹,不知海蟹如何?且回转时候打听一番,若不爱海蟹,这河蟹就是难办一些,好在棣州沟渠也是清爽,少不得要养上一些。
跟王中的联袂而来的福州刺史贺兰庆却是一愣:张梁丰居然爱吃螃蟹?这着实好办,福州别的没有,泥蟹硕大无匹,到时候送一些过来。
所谓“泥蟹”,就是青蟹。和苏州的情况类似,穷苦百姓实在是没菜了,就去海边林子里掏螃蟹洞,肥大螃蟹一年到头都能挖到,根本没人吃。
青蟹较之河蟹,两只大钳子满满的都是肉,贞观朝这年月里,也就是流求岛北的庄园,才会拿青蟹当菜,而且全都是半斤以上的规模,普遍都是一斤的大货,也就是两斤的巨物,才会送到管事们的餐盘里。
而老张非法穿越之前,在海上平台厮混的时候,普遍能吃到的,也就是三两四两,上了半斤就很稀少,一斤以上的大货,连卖价都跟普通货色不在一个频道上。
至于两斤的大青蟹,老张那会子吹牛逼,也就见文科生领导搞了一只爽爽,滚去东北之后,就再也没有吃到过。
两个国朝地方大员,内心都琢磨着该如何拍马屁,那些个今日前来,想要让张德“主持公道”的,居然都忘了正经事,想着到时候该怎么把螃蟹送到武汉去。
窦氏的人目瞪口呆,也万万没想到张德爱吃螃蟹到这个地步,这众目睽睽之下,不说觥筹交错应和一番,怎么地也要来点矜持。
“知道南人吃螃蟹,可爱吃到这般地步的,倒是没见过。”
侧着身子,窦校尉小声地跟窦大档头如是说道。
说话间,张德正咬开一只大钳子,吃螃蟹的大钳子有个窍门,活动的一边不必管,那固定不动的一边,咬一个缺口出来,这样捏住活动的一边,就能获得一只完整的蟹钳肉。
一口塞到嘴里……枪毙自己的老婆也不心疼啊。
“也难怪。”窦大档头小声地回了一声,“老叔,这张公又不缺金银财帛,若论权势……”
“嗯,不错。”
“反是这奇珍异馐,倒是合了胃口,人之所欲,终归有上一道。”
“现在想来,当初遂安殿下言语,说是爱吃螃蟹,本以为只是随口之语。如今观之,这爱吃二字,着实贴切。”
窦校尉此刻虽然眉角还是有些青肿,可如今有了个大发现,倒是让他不觉得痛,喝着杯中的葡萄酒,竟是也有滋有味起来。
“哈,小郎,你家姑丈果然爱吃螃蟹。”
靠近门口的座位,任希古抚掌轻笑,然后道,“小郎这几日,最好赶紧多备着一些螃蟹吧。”
“为何?”
王綝一脸奇怪,正美滋滋地看着自家“姑父”品尝蟹王,对任希古的话,也就是随口反问。
“因为这螃蟹,要涨价啦。”
“嗯?”
第八十六章 横行霸道
待张德吃完了整只螃蟹王之后,有新罗婢端着净手铜盆过来,老张洗了洗手,又用毛巾擦了擦,随手把毛巾扔回了铜盆里。
坐在那里回味了好一会儿,老张一只手搁在案几上,一只手搁在扶手上,整个人略微斜向后靠着。
目光扫过周围一片,很快,原本热闹的宴会厅,逐渐就声音小了下来。
这光景,王綝只觉得自家“姑父”简直就是学校里的班主任,陡然出场,全班死寂,甭管你之前多么热闹沸腾,都是瞬间时间凝固一般。
“来的都是客……”
一张嘴,老张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阿庆嫂的意思,可惜这里没有沙家浜。这光景的常熟县,想要把沙家浜开发出来也不容易。
好些个宾客正聊得爽快吃得高兴,却见张德一开口,就让大家闭了嘴,顿时明白过来,感情这位武汉使君老大人不仅仅是爱吃螃蟹,这属相也是螃蟹的啊。
横行霸道!
长孙无忌不动声色,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喝着酒,来这里的目的,今日已经达成。既让江东士族接受了他,也得到了张德的支持。
作为江东最强的“地头蛇”,张德让长孙无忌这个“外来户”坐在了主位上,就是一种态度。
没人会以为这是什么客套或者尊重,毕竟,现在张德宛若一只螃蟹,根本不理会周围的人还在吃喝说话,一切的变化,都跟着他的意愿在走。
“‘扶桑地’的事情,老夫听说了。”
一开口就直入主题,王中的和贺兰庆都是竖起耳朵,前者心中想着会不会老领导支持辽州朋友;后者则是想着,如今拆分“江东”,算是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如何自己上位。
“说起来,都是朋友,都是自己人。辽州过来的,老夫认得,好些人还是左骁卫出去的,还有琅琊公主府当过差的,这如果不算自己人,什么算自己人?”
听到张德这么一说,那些个北地好汉顿时喜上眉梢,躲座位后面恨不得嘴巴咧到后脑勺去。
只不过那些个徐州人也不慌,他们到底还是养气功夫要比低级军官们要强。
果然,只听张德接着说道:“那辽州的是自己人,徐州的就不是了吗?就现在,如今在武汉做事的徐州英才,何止百千?”
辽州来的人顿时神色一凝,寻思着张公是不是要两边都打个巴掌揉一揉?
“‘扶桑地’的矿好开,劳力也下贱不值钱,是个好去处。以往行船艰难,说十不存一有点过了,但漂洋过海,以往就是个提头买卖,无甚好说的。如今舟船广大,不敢说如履平地,却也太平得多。又广开了几条航线,南北都有,算是各有千秋。”
老张手指在饭桌上点了点,很是淡然地接着说道,“利益当前,争一争很正常,更是当仁不让的事情。只是诸君似乎是想差了一些事情,最主要的,有两件。”
竖起两根手指,张德抬起来的手又放了回去,“一,以为狼多肉少,以为‘扶桑地’那点东西不够瓜分。嗯……此事也怪老夫。”
众人一愣,心想这话从何说起?
却听张德道:“‘扶桑地’的金银铜,真要是挖出来,养活皇唐三千万黎民,绰绰有余。老夫旧年就派人勘探过扶桑住地,诸君知道的,大概占了勘探出来的三成不到。”
“什么?!”
“这怎可能?!”
噗!
正掩嘴浅饮的长孙无忌突然一口冷酒喷在了衣袖上,好在他仪态端正,喝酒的时候一只手遮掩在前,又不像张德那样穿个对襟衬衫就拉倒,宽大丝绸还是带着袖子的。
略微失态,倒也没人察觉到老令公的动静。
因为已经一片哗然,被张德扔出来的劲爆消息给震到了。
“二!”
老张继续说话,原本哗然的宴会厅,顿时又安静下来,一众人等都是竖起耳朵,哪怕那些个托了关系溜进来的帮闲,也是眼睛一亮。
这样劲爆的消息,跑得快一点,当天去润州、扬州就能卖个好价钱。
多了不敢说,赚一只螃蟹王的价钱,肯定是有的。
“辽州、徐州的朋友在扶桑大打出手,没得小家子气。想必你们两家,也只是听说过潞国公的威名,却不知道潞国公的手段。”
听到张德提起侯君集,不少人眼睛又是一亮。
“出门在外,没有刀枪不入的本领,又何必单打独斗呢?”
老张面带微笑,“潞国公何等英杰,那第一块‘河中金’,可不是吃独食吃出来的,那是关洛乡党通力合作,才有了这事业。公私两不分,何乐而不为?”
真相是什么,大部分人其实不感兴趣。但“河中金”的事情,宴会厅中但凡有点门路的,都是知道一些。
侯君集的的确确有一条路子,是从“河中”搞来黄金,而且数量还不少。至于他们哪里知道,侯君集当初为了这些金子,已经到了举债度日的地步,更要命的是,为了稳住这份千难万险的事业,敦煌宫上下被一通打点,西军内外一通犒劳。
除此之外,事成之后,还不得不让出一部分利益给长孙皇后,以及现在在主座上不动声色的长孙无忌。
至于其他诸如李淳风、玄奘等等僧道巨头,也是一个没少。
更重要的是,对外宣传是“河中金”,实际却是“波斯金”,名字就差了不知道多少。
为了掩人耳目,侯君集和敦煌宫的一干巨头,加上关洛的老朋友,在信度河“屯田”建设,不是没有原因的。
真要是“河中金”,侯君集怕不是坚决要干死西突厥,追杀到天涯海角方能停手。
如今朝廷为了压榨北天竺民力,跑去修劳什子长城,其中也是有“波斯金”利益巨头们的推波助澜。
至于程处弼脱离西军,按照正常套路,应该是进京上番带兵,以拱卫京城为己任。
结果却还是在阳关以西当兵,全然没有不怕他“尾大不掉”的意思,光靠皇帝老子的欣赏,光靠贞观朝“冠军侯”的名头,那是做梦。
大佬们在运作事情的时候,都是不动声色,根本不可能和现在“扶桑地”打的狗脑子都出来一样。
辽州老铁和徐州老乡干得活,太糙了一些。
不过情有可原,两家都没有巨头,顶天就是地方老世族,哪怕扶风窦氏,随着李渊的衰老,太穆皇后的那点荣光,不可能继续照耀在眼下正处于变革期的贞观朝。
“诸君都是朝廷栋梁,国之干城,视忠君爱国为己任,自当通力合作,情同手足嘛。”
老张说罢,坐直了身子,拿起酒杯,“来,老夫敬诸君一杯!请!”
第八十七章 绝非偶然
“扶桑金”“扶桑银”“扶桑铜”,这三样对唐朝各个阶层来说,都是咬住了不肯松嘴的肥肉。
内廷外朝通力合作,给予牛进达极大的支持,也正是因为有利可图。
对阉人们而言,在给皇帝做家奴的同时,平壤宫修起来也能捞点外快。不是所有阉人都能像敦煌宫那帮人碰上程处弼这种顶级奇葩,旱涝保丰收,只要管好后勤,金山银海滚滚而来。
能够在平壤宫做个二道贩子,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美差。
现在牛进达一路赶鸭子一样把扶桑小朝廷赶到了岛东地区,陆续又在岛西海岸建立了大量据点,连扶桑小朝廷早年在难波修建的“宫城”也被攻克,可以说已经初步有了建制的基础。
只是内廷外朝还在犹豫是羁縻统治还是直接建立州县,成本太过高昂。每年的投入不可忽视,而且“扶桑地”每年的台风,也算是让唐军领教了一下。
中央政府还没有彻底下大决心,就在于财政上的压力太大,连续多年的扩张,朝廷也是举债度日。而且诸如蕃地、草原、黑水、大室韦、昆仑海、剑南等地,都是纯投入,想要看到利润,最少也是五年以后的事情。
除此之外,中原核心地区还要搞大建,工部和将作监已经迫不得已走上了技术追踪的道路,每年从武汉挖人才入京,这笔投入,不比干掉一个超级世家来得轻松。因为不是说你掏钱之后,人才过来就能立刻产生效益。
仅仅是整合人事资源,解决内部人事内耗,就是一个极其消耗精力的事情。一个进士科的科举达人,根本没可能服气一个武汉土鳖站在他的头上。同样的,在武汉宽松的环境下学习、工作,进入到朝廷惯有的体制之中,整个适应的过程,无疑是一场试炼。
绝大多数武汉官僚,都很难迅速转变角色,往往会为了官帽子,直接把下限击穿,进而成为旧友体制中的一份子,而原先的钻研动力,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争权夺利的道路上。
这所有的一切,全都要靠钱来摆平,每年的硬性开销,在武汉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但这是中央朝廷不得不支出的“学费”,而且别无选择。
所以,当民间势力通过海上贸易显露,进入到“扶桑地”之后,他们展现出来的财力物力人力,自然就成为了唐朝镇压“扶桑地”的重要组成部分。
唐朝需要这些民间力量,同样的,民间力量同样需要官方的那张皮。
相互之间有了需求,于是就勾肩搭背,形成了现有的“扶桑地”资源分配格局。
旧年扶桑小朝廷曾经的京城之一“难波京”,如今就是民间巨头们在“扶桑地”的大本营。
这里有相当丰富的土地资源,还有不错的海港,加上离伊予岛又近,补给能力极强,镇压扶桑诸地“叛乱”的动员力也是极高。
“难波京”被攻占之后,因为整个地区就是个极为广大的坡,唐朝民间武装,就把这个地方称作“大坡”。
一般到了筑紫岛或者伊予岛之后,但凡港口妓院、赌场之中,都会有专门做跑路业务的掮客。
因为大多都是做两岛前往“大坡”的业务,所以这些掮客,在两岛诸多据点中,又被称作“大坡客”。
时间一久,连唐军上报给朝鲜道行军总管府的正式军报、公文中,也不再使用“难波”这个词,而是“大坡”。
近两年辽州、徐州两个民间集团看上去是要争夺和泉山南,实际上是为了争夺“大坡”往东的贸易通道。两个民间集团在“大坡”做不了主,头上还有经营据点的唐军,所以想要有话语权,掌握“交通要道”也就成了必然。
毕竟说到底,不管辽州也好,徐州也罢,他们在远海运输上是没有优势的,两家都严重依赖外部势力。而“大坡”往东,沿着大陆架的海岸线,可以做近海运输,这是两家都能掌握,并且有相当经验的。
老张对于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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