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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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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窦氏绝无可能把名望、资源倾斜在他们身上,自己想要什么,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打拼。
对李月的母族而言,所有的打拼,怎么绕都绕不开李月。
离了李月,他们这个窦氏的含金量,只怕是瞬间从天到地,一文不名。
第七十六章 唯利是图
苏州的夏夜同样闷湿,哪怕是夜里走路,些微的凉风也基本没什么卵用。地面干燥之后扬尘带来的糟糕感受,更是让人几欲崩溃。
可若是坐船,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蚊虫,能够让一个北地老汉直接绝望。
和那些个细小有成群结队的小虫子比起来,蚊子反而可爱的多,至少它只是叮人吸血,不会钻到你的鼻孔里、眼睛里、嘴巴里。
“铁杖公横渡长江……真心是牛人中的牛人啊。”
正常人根本干不出这种事情来,麦铁杖的传说,再过千几百年想要打破,也是难到离谱。
船舱内正感慨着,行船已经进入了太湖北官塘,严格说是古“泰伯渠”,行船至武进的时候,就能从滆湖东入太湖。
不过通常没人这样干,因为到了常州境内,走马坐车也是便当了许多。如无必要,或者时间充裕,也不怎么行船操舟。
顺着运河直下,直接就到了“望亭”。
望亭镇现如今蓬勃发展,不过因为大地主是李月,能够建墙竖门的,也就她一家。
“已经夜了,宗长,先让人去通传一番。”
“夜里有口令?”
“有的,望亭这里,到了夜里只认口令不认人。”
原因么倒也简单,为了防备着苏州那里有人拿李月母女做文章。
不是亲信,绝对不知道口令。
因为口令是用非法穿越之前的“普通话”来说的,这年头,只有河北道幽州都督府治下西北小片,才有这种“方言”。在河北打出名声来的刀客林轻侠,就是说这样的“方言”,只是也有点小区别,那就是卷舌音儿化音不多,但也已经有了。
派了两个本家子弟前往寨墙,叩门之后,里面传来声音:“大众的卡尔曼吉亚没有水箱。”
“没错,因为它用空气制冷。”
哐!嘎嘎嘎嘎……
寨墙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通道,里头出来几个提灯挎刀的汉子,打头的笑呵呵道:“都说今天到,怎么到了夜里才来?”
“在润州特意逗留到下午,这才过来。宗长就在后头。”
“好嘞。”
应了一声,护卫们立刻收拾好了拒马、栅栏,过道清开之后,远处已经有马蹄哒哒的声响。
马车上亮着灯,一共三辆马车,只有一辆马车里面坐着张德。
一路上防备着刺杀,只是这一回前来苏州,倒是连个小毛贼都没遇上,也是为数不多的太平。
“这光景,遂安夫人还未入睡吧?”
“还在等宗长,婆子们带着姑娘已经睡了,大厅里这光景还有人,做些女红之类。”
“好,我去跟宗长禀报一声。”
过了一会儿,三辆马车陆续到了寨墙,穿过过道之后,寨墙门关上,张德这才下车,另外两辆马车里,也下来了十几个护卫。
一队人解了护甲之后,连忙去洗漱睡觉,倒也不浪费时间。
剩下的换了个班,顺便吃些晚饭。
此时灶间还是有热菜的,灶台上的蒸笼里,糕饼、肉食、咸鸡之类不缺,窖塘里还有黄酒,取了一坛过来。
窖塘跟深井差不多,夏天有“冰镇”的功能,黄酒冬夏两季,是颠倒过来的喝法,都很舒服。
护卫们劳累了一通,又大多是江阴族人,所以爱喝黄酒。
这边护卫们在吃喝的时候,张德大大咧咧地朝着大厅走去,只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廊下正在打扫的婢女。
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见张德来了,婢女将手中的笤帚一甩,很是高兴地到了大厅中喊道:“夫人、夫人,阿郎回来了!”
正在裁剪尿片的李月一愣,旋即面带微笑把手中的工具放下,缓缓起身道:“赶紧把酒食换一换。”
“哎!”
“不必了!赶紧吃吧,少待洗个澡。”
老张进门之后,把长衫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门口附近的衣架上,然后在主座坐下,一旁李月拿起一只冰瓮中的酒壶,连忙给他倒了一杯酒:“还是冰的,喝一杯去去热。”
握着酒杯满饮,老张咂了咂嘴:“爽快!”
他也没有抄起筷子,而是直接伸手抓了一把白灼河虾,上面还挂着几片生姜几根葱段。
飞快地把白虾扔到嘴里,又飞快地吐了虾壳出来,这虾虽小,滋味着实不错。
“说是今天回来,怎么拖到夜里?”
“润州那里有点事情,丹徒西有个马场,天气太热,怀疑得了马瘟,还好无事,就是热着了。”
“白沙马场吗?”
“对,你家四舅就在那里,这一批马,是要卖到流求去的。”
“当真是新奇,若是少时,谁要跟我说长江里能养马,只当是神话传奇。”
“也不是当今智慧,春秋时就有的故事罢了。只是扬子江养马,以往较之草原,要麻烦得多。如今饲料成熟,技艺又有精进,自然大不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除了战马之外,各地对挽马的需求量极大。
伴随着普遍搞“大建”,加上特种挽马在耕地效率上,并不比一般一千斤左右的黄牛差,不管是中小地主还是小农,都比较喜欢这种挽马。
说到底,挽马可能承担的功能要更多。比如远行,挽马照样可以骑乘;比如拉车,挽马速度明显比牛车要快,拖拉货物的重量也不比犍牛要差。
最终还有一点,挽马你杀了取肉半点问题都没有。但牛就不一样了,想要吃牛肉,好些地方都得等牛想不开自杀。
只这最后一点,就足够让不少农家琢磨着养新培育的各种类型挽马。
和战马得使劲糟践植物蛋白不同,一般挽马吃得跟狗差不多,小农家里有两分地的豆子,就足够应付一匹大马一匹小马。
至于“袖珍型”的川马、滇马,那更是马中土狗,一年也吃不了几把豆子。除了头马待遇好,剩下的就是随便喂点东西就能活。
“舅舅他们今年很是高兴,说是把马都卖到了扶桑,一路上病亡的还不多。”
“北地大马上船就病,鲜有能坐船的。扬子江里养得马,时不时还能下水游两圈,自然是大不相同。”
说话间,李月又给张德满上一杯,老张抿了一口,一边剥虾一边道,“去年扶桑的小朝廷逃得飞快,几座像样的矿山,都被占了下来。这光景是用马最厉害的,开矿这个事情,人没有畜生好用。几条矿山板轨,要是没有马,光靠人力,也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看到效益。”
“怪不得舅舅他们恁般高兴,还说窦氏宗家请他们前往咸阳,认归扶风窦氏之祖。”
“哈,这窦氏还真是干净利落。”
扶桑的马匹价格本来就高,如今为了开矿,加上东海宣政院以及朝鲜道行军总管府都是用马匹来作为重大奖励,这个价格也就继续蹿上一蹿。
一匹普通的战马,北地价格大概在十贯左右,到朝鲜道价格涨一半,也就是十五贯左右。然后贩卖到扶桑,这个价格就不是涨一半,而是涨十倍。
也就是一百五十贯一匹很普通的战马,可能是漠南马,也可能是河北马,反正是买不到突厥敦马,更遑论什么河曲马、青海马等等。
挽马要便宜不少,可因为物价暴涨的缘故,苏州这里签单就是五十贯一匹,从马场到苏州港或者上海镇,价格也是涨了十倍。
只不过这个价格,差不多就是扶桑那里商号的进口价,扶桑那边的商号开始在市场中售卖的时候,价格也是翻一番,变成一百贯。
这个价钱,在苏州这里就是笑话,傻瓜才花一百贯买一匹挽马。有这个钱,都够买一个精挑细选的庄奴了。
但是赶上了这一波行情,凡是做大牲口生意的,都是大赚。有些有门路的,比如李月的母族窦氏,能够直接把马匹运到扶桑,赚的更加夸张,一船马过去筑紫岛,一船铜锭、海货、宝石、奴工返回苏州。
全都暴利。
面对这个利润,也难怪窦太后的族人,愿意让李月的妻族“认祖归宗”。
第七十七章 无穷无尽
哐!
“呼……”
完成最后一组卧推,老张略微活动了一下,擦了擦汗,就踩着木屐沿着太湖湖堤随意地走了走。
此时在望亭以西的泥沙滩里,正在刨蚬子的乡民极多。男女老少都有,头戴竹制的斗笠,裤腿挽到膝弯,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泥沙滩里捡拾着这太湖中的极品美味。
和泥螺不同,淡水蚬子用蒜叶或者韭菜来烹制,味道极为鲜美。
在这个没有味精的年代里,固然也可以用沙虫、海带、野生菌来提鲜,但食物本味溢散出来的鲜香,千几百年后也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海产蛤蜊胜在肥美,口感绝佳。但淡水蚬子,尤其是太湖沙蚬,在老张非法穿越之前,已经是产量极少,而且因为水质太肥,导致沙蚬口感每况愈下不说,连仅剩的一点鲜甜也随之不见。
“宗长,陆君来了。”
“噢?师兄倒是快,叫他来‘月堤’这里。”
“是,宗长。”
小白师兄最近也很忙,因为望亭镇逐渐发达之后,扶风窦氏从咸阳迂回到了苏州。又通过苏州这边的人情,跟徐州崔弘道搭上了线。
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窦氏和崔氏徐州房有共同的利益需求。
崔弘道一直想要筹办徐州钢铁厂,但长期只能产生铁,粗钢生产比较粗放,产量也有限。
再一个,崔弘道想要把铁器或者钢制品卖出去,渠道一直做不起来。谁叫他姓崔呢?京城那些大商号有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万一扔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过来,实在是血亏。
可若是做散单,少了纯粹就是亏损,多了还是要看行销。
而窦氏就不一样了,扶风窦氏本身就有百几十年的渠道和人情关系在。只要窦氏愿意,窦太后的招牌,还能打两代皇帝。
除此之外,遂安公主李月的母族莫名其妙就跟扶风窦氏牵扯上,至于原本李月的母族到底姓什么,基本也没人在意。
有了遂安公主李月这层关系,原本在润州的白沙马场,等于说就能借用扶风窦氏的名声。
这是双赢的好处,窦氏正好也要借用白沙马场在出口贸易中的角色。在崔弘道那里,这是很有说服力筹码。
三方两家一合作,徐州钢铁厂就不缺资金、劳动力、渠道、市场。
在崔弘道的主持下,徐州钢铁厂的主营产品有三样,铁锅、农具、兵器。
尤其是后者,在“扶桑地”很好卖,即便朝鲜道行军总管牛进达面面俱到,“扶桑地”的征服事业也是按部就班,每年蚕食鲸吞,基本上“膏腴之地”不是占了下来就是有了军事存在。
但想要保证军事存在,后勤压力就极大。
东海宣政院有所支持,但还是不够的,所以杜构就通过自己的老关系,找到了王孝通老爷子,然后从石城钢铁厂临时采买朝鲜道行军总管定制兵器。
这些兵器不可能给杂兵、民兵、仆从兵用,所以很多民间武装,就不得不寻找购买武器装备的渠道。
和辽东作战不同,因为“扶桑地”地理上极为割裂,这就使得很多民间武装在占领一块地区十几个月后,居然被当地人当作“领主”来看待。只是这种“领主”毫无疑问是没有法律依据的,皇唐朝廷不认,那就是个屁。
好在东海宣政院给了迂回的方法,效仿信度河故知,大量民间武装在金主的支持下,以某某社某某号的护卫名义,来保护某某社某某号的财产。
这个财产所有权是可以确认的,因为掏了钱,一共两份,一份是朝鲜道行军总管府,这是劳军的心意;一份是东海宣政院,这是对母国的敬爱……
只是问题来了,尽管财产所有权可以确认,但也只是在当地,东海宣政院还无法代表中央政府。在“中国”,这些土地财产的所有权,还是模棱两可。于是乎,今天一家民间武装抢占了一个山谷,明天另外一家实力更强的,也能抢过去。
一来一去,武器装备的消耗量剧增,对武器装备的需求,也就不仅仅是原先的水准。往往唐军前锋打了一块地连成一片,那些边角料谷地,就是民间武装的争夺场所。为了占据地盘,民间武装不但雇佣扶余人、新罗人,甚至连倭地土著也会雇佣。
对山岭之间的倭人部落而言,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只要有口饭吃,刀口舔血根本不是问题。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非常荒诞的一幕,唐军赶鸭子一样击溃各个扶桑小朝廷的抵抗武装。完事儿之后,就在一旁看“大片”。
因为民间武装打起来的规模、力度,远比唐军赶鸭子要强得多。
甚至两支民间武装抢地盘的时候,双方会动用骑兵五百以上,披甲士最少一百,持矛仗剑者最少五百,其余仆从杂兵雇佣兵数量二三千。
整个过程,唐军就是看戏。
参演这场荒诞大戏的几路“巨头”中,“崔窦”联盟算一个,不但有钢铁制品,还有相当不错的甲具,还有马匹和粮食。
而石城钢铁厂同样是其中一路“巨头”,同样也有丰富的钢铁制品,甲具供应完朝鲜行军总管府之后,同样还能有次品流入市场。
至于马匹,早年在朝鲜道肆虐的突厥马贼,就是石城钢铁厂的重要盟友。
除了这两家之外,还有登莱、黑齿国、杭州、扬州等等权贵豪商势力,大多都是不缺武器装备,但因为投入资源有限,远没有“崔窦”联盟和石城钢铁厂来的规模庞大。
最激烈的时候,围绕还未探明的金银矿,双方投入飞凫箭总量二十万支以上,各类骑乘类牲口两千以上,管制甲具一百以上,普通甲具六百以上,横刀一千多把,招募各类雇佣兵总数破万。
规模之大,在“扶桑地”已经可以完成灭国之战。
要不是牛进达知道双方底细,绝对会下令唐军干掉双方。实在是这两家的威胁,比扶桑小朝廷还要大得多。
打出火气来的双方,为了争夺矿产等各种资源,已经根本停不下来。投入这么大,如果金银矿拿不到,那就是真的血亏。
不过海外打归打,国内依旧是和和气气,双方金主后台仿佛就不知道这个事情一样。哪怕是谈判,也是不紧不慢和风细雨的,时不时还在京城半个碰头会,喝喝酒听听戏,谈谈停停,停停谈谈,总之,仿佛这太平盛世真是美得冒泡。
只不过总归是要有一个结果,双方都是不断地找“援兵”,找到苏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飞白就是说客中的一个。
“操之。”
“师兄,怎么风尘仆仆的?”
“石城和徐州在‘扶桑地’的争斗,操之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
微微点头,老张也是感慨,“这哪里是甚么争斗,这就是打仗啊。两家谁也不缺钱粮兵器,也不缺兵员马匹。”
哪里是两个钢铁厂或者什么权贵,分明就是两家军火商,谁都有用不完的武器装备。飞凫箭二十万支……用在倭地。
自牛进达主持征讨事宜以来,飞凫箭都没射出去二十万支。
唐军没做到的,两家军火商,他们做到了。
第七十八章 内在联系
和张德喜欢吃凉拌芹菜不同,陆飞白极好炒菜,尤其是用腊肉来炒水芹菜,这种吃法,是小白师兄最喜欢的。
“水晶宫”做了几种炒菜,除了腊肉炒芹菜之外,还有韭黄炒螺蛳,蒜叶炒沙蚬。又有两盘油炸过后红烧的凤尾鱼,加上惯例的“太湖三白”,皮蛋凉拌了醋芹,这就算是齐活了。
喝酒的光景,陆飞白品着葡萄酒,很是满意地说道:“那白烧着实不合我的舌头,还是这葡萄酒最是好喝。”
“就是保存不易。”
“今年苏州也是广种葡萄,昆山县多得是葡萄、猕猴桃,如今这吴县城中,倒是金贵了起来,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连时令水果都敢追捧。”
以往贩卖水果,大多都是京城的权贵,才能敞开了肚皮吃水果。
现在倒是大不一样,苏州城内,小市民也愿意掏钱买了甘蔗来啃,一串葡萄虽然金贵,到也不算贵的太离谱,在偶尔“奢侈一把”的可接受度中。
“苏州本就有钱,如今又开了上海镇,昆山人种水果来发卖,是好眼光啊。”
贞观朝的昆山和老张非法穿越之前的昆山不在一个地方,非法穿越之前的昆山在松江北,贞观朝的昆山,则是在松江南。花了大钱修整松江之后,昆山县扩建的范围,大致就在非法穿越前的青浦一带。
这里虽然洼地多,一到雨季就频频内涝,可鱼虾丰沛,果蔬高产,倒是赶上了扬子江口大发展的好时候。
连续拓宽官塘、汉塘之后,苏州又抽了一大笔钱,准备疏浚昆山以西的低洼沼泽。围圩造田的法子,在这里也是用得上的。
按照估计,整片洼地改造成一片湖泊群是不成问题的,这样还能养鱼,又能给四周水网当做调剂站,起到排涝、抗旱、灌溉的多重作用。
这个大工程一旦完成,保守估计都能增加水稻田至少二十万亩。
只是这个工程太大,光靠苏州一地是远远不够的,哪怕有钱,但实在是缺乏足够的劳动力,这就需要从外地雇佣,或者就是征发民夫。
但现在苏州本地民夫想要征发,也不太容易,因为大量劳动力已经打散进入了城市或者城乡结合部的工坊中。
官府硬要征发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成本极高,每个村镇坊里弄堂的壮丁想要通知到,对底部吏员、帮办的素质要求极高,而且数量极大。
这对苏州官吏们而言,还不如直接花钱买奴工。
可惜如今奴工也不好买,“扶桑地”那边自己人打出了狗脑子,一时半会儿也分不了胜负,那就别想有大规模的奴隶贸易。
眼下最好且最稳的办法,就是有人能够自上而下统筹运作,从别处州县借调民夫。比如紧邻苏州的常州、湖州、杭州,都有大量人口,而且地缘上亲近,理论上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个理论,也仅仅是乡土人情上的理论。对官僚们而言,这就是两回事。
凭什么我们杭州人要给你苏州干活
大家都是刺史,你苏州上班的就比我常州上班的要硬 官场上的排排坐是比较敏感的,百姓们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老乡。苏杭亲眷互相帮忙,那也是自来就有的故事。
只是官僚们大多都不是土生土长,这种生长于斯的情感,淡薄的很。
于是乎,这个事情就算是僵持下来。
最终又回归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中书令老大人这江东总督的位子是不是有搞头啊 长孙无忌因为在虎丘山坐镇,是赢得不少好感的,他一个外来户,要做江东总督,正儿八经地把江东捏成一块,对本地豪强来说,是好事,更是机遇。
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长孙无忌胃口大的惊人。
他吃东西就是要吃好的,对那些“边角料”地区,自然是看不上。
这就又引起了贺兰庆的奋起折腾。
事物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的微妙,谁能想到苏州人挖河围湖这个事情,能跟贺兰庆准备登上帝国的政治大舞台联系在一起呢 反过来说,如果“扶桑地”的两家自己人罢兵休战,这奴隶贸易又可以大搞特搞,苏州一年以内,兴许就能搞到足够的劳动消耗,这工程说不定也能马马虎虎地搞起来。
而工程一旦搞好,可能苏州老铁们对于组合江东行省这个事情,又不怎么上心了。就算不反对,拖延个三年五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此时到了望亭,小白师兄也是比较纠结的。
有求他做说客做成功的,也有求他把事情搞黄了的。
总之,各种势力各种诉求,一股脑儿地把破烂事情扔到他这里。他倒也不是那么好回绝,都是陆老头生前的老关系,“乡党”这个词,份量可不轻。
“不说这水果的事情,操之,长孙无忌欲图江东一事,你是怎么看的”
“是想问我支持还是不支持么”
“不错,有人托我来探探口风,这个也不瞒你。”
“长孙无忌要在江东这块富庶之地上享福,我是不介意的。江东能效仿江西成事,我也是支持的。如今车马道路发达,每年又有大大小小各种道路在建,以往一州一县管理,就游刃有余得多。往上再提上一级,能够统筹联络,也是人心所向。”
这个人心么总计跟坐地户土豪没关系,也绝对不是地方世族的。只有那些已经把触手伸出去,经济活动范围极大扩展的豪门世族,才会盼着并作一体。
“既然操之是支持的,那扶桑地的争斗,岂不是要拖上一拖石城和徐州,现在打的很凶,倭地十几个土王都绕了进去,有好些个土王,已经一无所有,除了全家老小,治下子民全都打光了,真成了孤家寡人。”
打光倒不是说死光,别看石城钢铁厂和徐州钢铁厂打得凶,场面特别大,死人却并不多。
两边开干的时候,隔着不知道多少远,乌泱泱地就互相下雨一样射箭,等两边弓手都射不动了,这才慢慢地磨。
你家骑兵冲我仆从军,我就让敢战士把你杂兵全部搞垮。两军叫阵,动不动就是在阵前大喊:“对面的兄弟,辽州人出多少钱我徐州出双倍”
正经生死搏杀,难得一见,至多就是小规模冲突打出了火气,那就是两边高手不死不休,这才像点样子。
只是石城钢铁厂和徐州钢铁厂打着打着,两边精锐肯定是没折几个,两边仆从军、杂兵、雇佣兵,则是一窝又一窝地被打包带走。
这才有了倭地十几个土王,有好几个直接成了光杆,除了家人还有一大堆的金银财帛,基本啥也没剩下。
“既然不想打,那就谈啊。难道找我谈,就能谈得出个头脑来”
老张摇摇头,笑道,“要是我,两家一起组个会社不就好了各出股本,年终分账,这总没有说道了吧强强联合,还能把那些个想要偷鸡摸狗的全部做了,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也对,这还不伤和气。”
陆飞白眼睛一亮,倒了一杯酒,跟张德碰了一下杯子,然后道,“等回去,便和辽州、徐州来的说一说。”
第七十九章 见缝插针
在贞观二十五年的夏季,中书令老大人长孙无忌悠哉悠哉做着“江东王”美梦的时候,清河崔氏徐州房的大家长,徐王府长史崔弘道,却也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曾几何时,他想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带着全家老小跟人讨价还价,而这些个买卖,却又他娘的半点没有在中国,尽数在“扶桑地”,那个当年漂洋过海死八成的鬼地方。
“他们一帮玩数学的,怎么就跟军头搞在了一起?”
“‘王学’是钦定的算学本经,五都学子,多是要拿王孝通的正本来学习算学。这声望较之孔总理兴许是差了太多,可对北地军头来说,却是够用。辽州地方借用的,是王孝通的名声,而‘王学’子弟,不过是借用石城的产出,辽州的人力来发财。”
“换作以往,便是司马相如赚了一个卓文君。”
“正是这个道理了。”
别看辽州在国朝序列中比较年轻,早先还是汉胡杂居,更是灭亡高句丽的主战场。但因为战争的缘故,诞生了大量的中下级军官以及各种因功封赏的士兵。这些士兵在战争结束之后,虽然长期作为治安管理的从业人员,但同时也是最小的土地拥有者单位。
一个辽州的唐军府兵,往往比传统的河北道州县小农要富裕得多。
首先他们最少有一匹马,其次牛羊数量可观,因为能够获得督府、兵部奖赏,一定是有所斩获,这个斩获,行军总管府就算要抽水,抽得也没有朝廷狠,士兵可以留下很大的一部分。
然后这些府兵授田不是“中国”的三百亩,而是翻一番,六百亩起。土地并不肥沃,但绵延广大,东征驻扎原地,改籍辽州的府兵数量在两个府左右,五千人上下。总授田三百万亩,配套山地和荒原,总土地面积大概有五百多万亩。
基本山,这就是清空契丹、扶余等蛮夷之后的唐朝基本盘,而每一个府兵往往身后有十张嘴要养活。除了妻妾子女之外,还有奴婢、雇工。
凭借辽州的土地产出,根本不足以养活这么多人,那么要么继续打仗授田,要么开源节流。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除了打仗,老家种地的经验在辽州就是个屁,府兵们也就不得不琢磨着开源节流。
而石城钢铁厂的“数学家”们,恰好也在发愁,结束高句丽战争之后,这产量该怎么解决,总不能全塞到辽阳去盖个大城市吧?
唐朝虽然盐铁控制远没有汉朝那么严苛,但管制就是管制,只是留有余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石城钢铁厂要谋求的,就是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朝鲜道行军总管府,就是一条极为丰沛的路子。
除了常规兵部采购以及朝鲜道行军总管府的补给之外,朝廷当年镇压“巨野余孽”,是允许民间组成“忠君爱国民兵连”的。
而这些民间“武装力量”,大多谈不上什么训练,朝廷也不允许他们成建制地训练,所以武器装备能将就一下即可。
但是这是一个口子,民间组织在“中国”可以不搞事,毕竟要忠君爱国之余遵守法律法规。可在“番邦”,那就不用受这个制约。
于是乎,在山东、江南世族豪门组团刷东海副本的同时,民间“武装力量”大量输入“扶桑地”。
既有豪门需要护卫的因素,也有底层“混口饭吃”的实际需要。
多方因素搅合在一起,就有了奇葩的产物,石城钢铁厂生产武器装备,但没有在国内武装“忠君爱国民兵连”,因为是在国外武装的。
既符合朝廷的规定,又创造了业绩。反过来,为了做大业绩,石城钢铁厂的那些“读书人”,就需要更加专业更多数量的“忠君爱国民兵连”,这就是石城钢铁厂那些个“王学”子弟和辽州中下级军官、士兵搅合在一起的缘故。
单独拿一个“王学”子弟或者辽州军官来说话,根本不够徐州方面看的。但是,两个军府的府兵,足够秒杀任何一个地方大族。整个北地中原七十多家接近八十家老牌世族,想要凑这么五千精锐出来,想也不用想。
每个老牌世家,拉五千人马出来,那不叫个事儿,咬咬牙,凑个两万人的队伍,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想要五千贞观二十五年的唐军府兵,那是做梦。
贞观朝初期跟周边蛮族,是没有武器代差的,技术上没有差距,只有体量上的差别。
但是贞观八年之后,越是时间往后推移,唐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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