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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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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王勮还小,见了张德还有点怕,实在是一群人里面,张德最为壮硕,只是坐着,俨然就有一股“煞气”扑面而来。女郎中意的须髯,在孩子们看来,着实有些吓人。
最小的儿子还在襁褓中,王福畴也是有想法,希望老张帮忙给“赐福”一下。
谁都知道张梁丰是帝国祥瑞啊。
“这小郎叫甚么名?”
“单名一个勃字。”
“王勃?好。”
老张一愣,微微点头,龙门王氏叫王勃,那也肯定……就是那个王勃了。
卢照邻出来认认人,这是你的小老弟。
然后卢照邻走过来看看王勃,露出一个微笑:小老弟,你醒啦。
王勃在老张手上尿了……
“哈哈哈哈……好!”
张德很是高兴,“此子必为人杰也!”
原本还怕张德不悦的王福畴顿时大喜,心中暗道:这小郎虽在襁褓,却是个有福之人,今日传扬出去,小郎前途无量啊。
能得现如今的张德一句夸,里里外外可以省不少事情。
甚至可以这么说,王福畴往后的常州刺史位置,可以坐稳了。诸地阳奉阴违的事情也会大大减少,地头蛇最怕的不是过江龙,而是更大的地头蛇。
而老张现在在常州地面,已经不是地头蛇的问题,而是陆地神仙……谁惹他谁死。
念了两句吉利话,在众人十分惊讶的眼神中,老张从腰间解了一块玉佩,玉不是上面顶级货色,但玉佩上有一双虎牙。
老虎身上的所有零件都能辟邪,这两颗虎牙,是苏定方在扫荡契丹人时候的战利品之一。
“张公,不……”
“嗯?”
王福畴只觉得礼重,因为玉佩这种东西不能轻易乱送。老张给襁褓中的王勃一块玉佩,王福畴只怕这小子承受不起。
只是不等王福畴把话说完,老张眼睛一横,吓得他哆嗦了一下,讷讷向后,竟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一旁王勔和王勮都是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自己一州之长的老爹居然这么“不中用”。
“旧年王君在交趾做得不错,李交州同某时常提起过。”
王福畴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连连拱手,“原来是张公提携!”
他到现在都还没闹明白了,你说我一个在交趾混吃等死差点被土人给炖了的县令,怎么就来常州做刺史了呢。
原本还想着,是不是李道兴看在龙门王氏的面子上,给了他方便,然后提拔提拔他。
现在张德一句话,就明白这其中显然还另有隐情。
实际上也是王福畴运气好,恰逢交州搞大建,朝廷要正式吸收掉当地土族,基本上在李道兴的“金元攻势”下,大多数土著酋长族长,纷纷愿意归降。随后一众土著酋长族长,就在朝廷的旨意下,尽数迁往广州。
当时同步操作的,就是把广州的诸多野蛮山獠洞主寨主,迁到交州。
王福畴办事利落,也就落入了李道兴的眼中,有意培养“广交系”官吏的李道兴、冯氏、冼氏,就选中了门第比较高的几个。
只是南国巨头想要在“中国”搞事,朝中无人也是两手一摊。但毕竟是有人的,地方州县的人事调动,不管是嘴炮还是弄权,张德都不缺门路。
最不济,进奏院里搞点花头出来,拟几个给御史人家投食的议案,是没价钱不能喊?
王福畴现在彻底明白,自己要记李道兴的情分,但也少不了张德的。
只不过眼下看到小儿子居然很受张德喜欢,他便知道王氏有了大气运。
心下微动,王福畴到底也是走南闯北经历过大风大浪之辈,此刻当即有了决断,他便认定了几个儿子将来便走武汉这条路,至于“中国”行走,二圣哪里会给他这种门第机会?
他是亲眼看着清河崔氏垮台的!
“张公过誉,某亦是本分做事罢了。”
王福畴谦虚了一番,一种常州佐官及各县县令都是心中发愣:他妈的,老子给姓张的送钱送女人,结果不如王老汉送儿子?这他妈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然后一众佐官、县令心中暗忖:要不也督促一下家里,把儿子送过来给姓张的过过眼?没有虎牙玉佩,有根虎毛也好啊。
有女婢过来给王勃换尿布,这边在换,一众老少爷们儿围着光腚的王勃看***,一边围观一边啧啧赞叹……
各种不要钱的马屁直接拍过来,王福畴爽的都快跟王勃一样失禁了。
热闹了一番,终于寻了个大厅,尽数入座之后,常州官吏这才开始认真地跟张德接洽诸多事宜。
主要是办学、办厂,因为江阴常熟两地越趋发达,苏州常州各自州城对沿江县城越趋倚重,基建是摆在议程上的。
钱不缺,缺的是人力物力。
原本也不是没有工程队,但京城就近原则抽调,两条大运河,基本就是把华北华东的“闲散”工程队尽数抽了过去。
还他妈不给钱……
都是地方贴补给工程队。
以天下而奉一地,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好在这种抽血对华东而言也就是毛毛雨,地方财政相当的良好,有钱就得琢磨着做好事……那是不可能的,有钱了,当然是想着更有钱啊。
只是为了包装一下,自然是要用做好事的套路来运作。
“本府在苏州见闻,如今技校良莠不齐,诸君想要筹办官署技校,确实颇有远见。只是如今师资力量有限,常州诸县也不能一县一校。”
张德也稍微跟常州官吏交底,武汉不是百宝箱,这两年抽调“楚才”的不止中央。除了中央,长孙无忌、房玄龄、徐孝德、郭孝恪、张公谨、牛进达、杜构……不管愿不愿意,高效总是让人满意。
所以武汉的人才库,一直处于半只脚踩在“枯竭”的边缘。
挤点人才出来,跟男人挤奶差不多……
为什么张德返乡一路过去,只要前来拍马屁的,最后都会提一嘴“办学”?实在是现在的市场竞争,不纯粹是拼门路拼家底拼手段,没有合用人手,就算浑身是钱,你能花出去几个?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
一台可以全天候运转的蒸汽机,让几个农夫去操作,估计连靠近都不敢,还谈什么维护保养?
越来越精细先进的工具,对使用者的要求,自然也就越来越高。
人的进步提升了技术的进步,技术的进步倒逼着人的进步,这是互相促进的。
“张公放心,此事常州上下早有决议。”
言罢,王福畴让人把文件派发,张德自然手中也有一份,翻开之后,便看到了一份计划书。
是关于常州诸业技校的,主要集中在纺织业、陶瓷业、皮革业、食品加工业,总而言之,大多都算是“轻工业”、手工业。
老张没有说话,但心中却相当的佩服王福畴,这是个对治下环境认知十分清晰的地方主官。
主官不糊涂,治下百姓算是有福啊。
第三十一章 美好印象
? 不知道是不是王福畴自己有想法,还是身边有高人,常州的计划书,对于“产业集群”居然颇有认识。而且在企校结合上,大概是有强迫症。
纺织业富集区筹办轻纺技校,开课不少,除了纺织器械设计维修之外,居然还有“服装设计”的概念。看似一个领域,实际上行业跨度极大,而且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事情。
在老张非法穿越之前司空见惯的东西,想要在贞观朝打破窠臼,真的需要点勇气。
想来“初唐四杰”的老子们,也不会是什么矬鸟废物。
虽说老张并没有松鼠癖,但眼下“初唐四杰”有三个在他眼皮子底下。卢照邻要远赴河中,王勃还在吃奶,而另外一个在附近溜达的,是骆宾王。
这货在常州出名,不是因为他的诗写得多么好,而是因为……他号称“太湖赌王”。
没错,骆宾王是个赌棍,不但是个赌棍,常州苏州地面上,都知道他是“搏戏圣手”,典型的有赌无输。民办赌场的双花红棍们不怕隔壁场子的头马来砍人,就怕听到“鹅鹅鹅”……
乃至到后来赌场不得不双手奉上雪花银,然后“礼送出境”。
无奈之下,骆宾王就寻思着,民办的不行,老子去官办的玩两把。
可惜,没有官办赌场,官办的妓院倒是有的,妓院里面也的确可以赌博。可是“风流薮泽”之地的老姐们品味高,对于骆宾王的赌术毫无兴趣,但是对于骆宾王的才华……那是相当的欣赏。
江东为数不多刷脸白嫖的老乡,面子忒大。
一开始骆宾王还挺高兴,时间久了,就腻歪了。平生多日几个漂亮女郎又有什么好玩的?有这功夫,还不如投两把骰子呢。
然后三十而立的骆宾王发下大宏愿,寻思着得找点事情做,不能这样白嫖下去了。
当然,赌博还是要继续赌博的。
这是一个典型的贞观朝戒赌“修车”专家,民办赌场不行,官办又没有,老骆寻思着,老子不能自己搞一个吗?
然后他就跑王福畴那里去说了,当年管仲搞钱可厉害了,我们办个江东最大赌场,保证赚钱,金票大大地啊。
初来乍到的老王也搞不懂行情,心想这江东遗才真是多,随便猫一个“修车”老哥就是管仲之才。
但是王福畴也说了,赌博有害身心健康,为了家庭,还是戒赌吧。
骆宾王一听,这当官的居然说人话,当时就感动了,于是就投效在王福畴门下听差,主要工作就是吃饭吹牛逼,偶尔帮王福畴写写稿子。
但堂堂“太湖赌王”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退隐江湖?作为一个心怀家国的有为青年,老骆又寻思了起来,既然赌博不能搞,老子不搞赌博不就行了?
然后……“鹅鹅鹅”彩票站诞生了。
虽说不叫彩票,但形式就是这样的形式,“太湖赌王”一口发明了五六种博彩工具,其中居然还包括京城和长安的“持球”比赛。
当然玩法和京城有点不同,可玩性极高,可以买胜负,可以买净胜球,可以买半场,也可以买开场,甚至连猜谁先发球都可以……
一次投注两文钱。
名头还挺好听,毕竟老骆是个诗人,还心怀天下,是个有为青年。
常州上下都说这钱啊,拿去改善孤寡老人的生活水平了,估计常州地面上的孤寡老人生活标准,应该是不差皇帝多少。
但不管怎么说,常州刺史府掌握的现钱,真不算少,而骆宾王作为“功臣”,自然是吃上了皇粮,换上了官袍。
官不大,但当着也就是当真。
骆宾王最近还寻思着去京城,因为老王跟他说了,皇帝老子可能会开科。举制试这种事情,以前老骆没有去想,毕竟他这辈子,也就想着耍两把钱,这样就很快活了。
要不是没人跟他赌,他才不会来常州。
现在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揣着奖券、彩票,跑去跟人对结果,胜之大喜,输了懊丧,相当的狂放。
明明跟其它的市井赌棍一样,可妓女们仍旧觉得这是浪漫这是不羁这是潇洒……
“初唐四杰”其中之一的画风发生了偏差,一开始老张是不打算相信的。要不是“鹅鹅鹅”实在是太给力,他真的不相信三十岁的赌棍是“初唐四杰”……之一。
不过仔细想想,老骆赌性之大,眼下这点程度,真心是毛毛雨。要不是贞观朝被某条非法穿越工科狗给魔改了,理论上老张狗窝里的某个美娇娘,将会被骆宾王狂喷。
最重要的是,这货不但喷得爽,还没被抓,他溜了……
“修车”老哥的跑路技术还是阔以的。
跟常州刺史府草拟契约的时候,一看到腰间挂着玉质骰子的骆宾王,老张还是觉得这个现实跟理想,偶尔差的距离是有点大。
“兄长认识骆观光?”
几次接触,张大安发现老哥十分在意骆宾王,于是就问了问。
“听闻他有急才诗才,所以有些注意。”
“骆观光是个人才,苏州船娘多有唱他的诗,他也爽快,白送了三四十首不说,还教授了几种把戏给船娘行,如今苏州的船娘行,多有把他当‘护法’的意思。”
张大安笑着说话,也是觉得有趣,这算是一桩地方“美谈”,传到“中国”也不怕人说道,反而会觉得地方颇有人情味。
“……”
听了张大安的描述,老张更是觉得杰出诗人不一定就是要高来高去。骆宾王这样的,也挺好的。
再说了,千几百年后对“初唐四杰”的印象,那也不过是世俗之人对他们的想象。
花满楼可以是瞎子,西门吹雪也可以是秃头啊。
“兄长?”
见老张在那里发愣,张大安小声又问道。
“哦,想起了些许事情。”
老张一脸的尴尬,诗人什么的……还是在襁褓中的最好啊。
“初唐四杰”的美好印象,生生被一个贞观朝的“戒赌吧”老哥给毁了,怎么想都觉得是不能上网的错!
第三十二章 如鱼得水
? “这是常州本地的报纸?”
看着一份印刷不算精美但绝对工整的《百工杂闻》,老张抖了抖手中的纸片,问张大安。
“骆观光所创,他旧年去扬州耍钱,在李大哥那里求学过半年。后来多以李江北门客自居,李大哥也使了一些钱,调了几个编辑和印刷工过来,如今武进那里,是有一家印刷厂的,不是作坊。”
眼睛眨巴了两下,老张有些懵逼,啥玩意儿?这货还有这经历?怎么没听李奉诫说过啊。
老张哪里知道,李奉诫现如今的江湖地位有点不好讲,江南江北的“怀才不遇”人士,特喜欢往他那里溜达,似骆宾王这种少年扬名的老司机多不胜数。
扬州什么地方?
好地方。
可以说大多数能够在自己老家白嫖的老司机,都会走一遭扬州,扬名自然是一回事,在李奉诫面前亮个相也是必要的。
混口饭吃嘛。
骆宾王赌桌沉浮二十年,江湖经验十分老道,同样的,因为见识过人,地方发展有什么民众深切急切的需要,他也是一清二楚。
《百工杂闻》最初的原因,是骆宾王为了把中奖信息广而告之。只是你跟刺史大人王福畴说,我办报是为了博彩,王福畴能打死他……
于是骆宾王就寻思起来,老子只要给王刺史来点政绩官声,不就OK了?
OjbK!
然后骆宾王寻思着润州过来运河两岸靠做工吃饭的汉子不少,就准备出个专门收集招工信息的报纸。
同样的,不管大小工厂主,还是说各种二道贩子、车马行档头,有时候用人就是急切里的,赶巧本地人手都被某个政府项目抽空,他们不是跳脚?
而有了一份登录招工启事的报纸,时效就算迟滞,也就是三五天。从江阴跑去武进,骑马坐船一天来回好几趟。
武进的船东一时不凑手,找不到本地的苦力,当然可以去江阴或者义兴啊。实在是常州州内也没有,那就去润州,顺着运河,还有什么不好搞的?
于是乎,这个项目就算是过了。
不但过了,王福畴一看骆宾王居然跟李奉诫还有“关系”,《百工杂闻》的总编辑就让骆宾王干了。
要不是怕被刺史王老汉殴打,老骆原本想着头版头条就放一些中奖信息啥的,最终没办法,只能是二版……
但对老骆来说,看报纸不看中奖,还有什么意思?
难不成看梁丰奶业招募挤奶工十名,或者苏州某缫丝厂招募勤杂工若干名?
这有毛个意思。
“这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老张再三感慨,这种人混封建王朝有点屈才啊。
“骆观光就是心思不定,否则若是做官,是个能吏。”张大安笑着道,“兄长你是不知道,他在衙署无聊起来,能跟门卫玩猜单双玩一个上午。”
“……”
“若非这厮从不耽误事体,王刺史早把他轰走了。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在单位带人赌博,这种渣滓放哪个地方都要教育成孙子啊。
这样还能继续混,不是人才是什么?
“如此说来,那些个办学条陈,莫不是罗宾王也有参与?”
“刺史府内首席谋士。”
“嚯!”
难怪了,王福畴这种四平八稳的世家老哥,怎么可能行事作风妖的让人猝不及防。一看是修车老哥骆宾王,老张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这厮若是在中原混官场,大约是仕途不顺。可是在扬子江两岸,堪称如鱼得水。到底不是个循规蹈矩的。”
“我从苏州回来时,就听说常州准备修路。只是来的时候,看到无锡四方通达,多有拓宽的官道,莫不是已经修了?”
“新路自然还在筹措,这些拓宽的官道,有些地乃是私田。无锡县地方大族甚多,旁人想要串联,千难万难,后来骆观光拿出印刷厂的份子,这才让大户把地让了出来。路也就全都修了起来。”
“印刷厂?”
“如今州内诸多公文,以及各大学堂的教材,多交由印刷厂印刷。除此之外,长安、洛阳的传奇,也印刷不少,苏州船娘唱的故事,多是从常州买书。且船娘鲜有去买本地盗版的,实在是……”
“……”
一个白嫖的老铁,老相好哪里好意思买盗版?买了盗版,对得起三四十首白送的诗吗?
哎哟卧槽……二逼文艺青年还挺有前途嘿!
老张这时候也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骆宾王原来不是只会“鹅鹅鹅”还有造反啊。
常州公文和教材不去说,光船娘的订单,就不是小数目。
这年头,一本书的价钱依然不便宜,就算是传奇,再短再短,一本有名有姓的就要三贯起。这还是有印刷技术和熟练工的。
而且纸张的价格已经降低到了市民阶层可以接受的地步,但还没有贱到人人都可以拿纸擦屁股。
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开拓自己的独门市场,可以说相当的厉害。
“这货很适合做市场部经理啊。”
老张有点无力吐槽,但不得不承认,骆宾王为了“念头通达”,也是蛮拼的。
印刷传奇,那也是几千贯的生意,更何况还有政府公文以及学校教案教材,这是个细水长流的行当,也难怪无锡的坐地户们会忍不住。
不过老张也相信,想让无锡的坐地户们为了钱就放弃地,那是绝无可能的。
想来这背后,还有骆宾王拿着王福畴和李奉诫来“狐假虎威”的表演,坐地户们再怎么嚣张,至少一半人不敢冲一州刺史呲牙咧嘴。
而剩下的一半人,只要不是智障,就不敢对李奉诫耀武扬威。
实在是真有觉得自己头铁命硬的,想来家底也是不俗,可只要是家底不俗,自然也晓得李奉诫跟他张德的交情。
抛开张德不说,只李奉诫现在的“门生”遍布江南江北,失心疯才为了“修桥铺路”这种积攒功德的事情跟人放对。
“常州风物宜养人啊。”
相当地感慨,要不是他非法穿越,正常时间线上的骆宾王,这时候估计还在狂嫖滥赌。而他的能力,又不可能在传统的封建王朝中施展出来,他的舞台,注定属于“混乱”“无序”“动荡”。
而眼前的这个时代,本身就是跌宕起伏,也就应了张大安的那句话,骆宾王当真是如鱼得水,混的风生水起。
“也是运气,若非王刺史欣赏观光一首应景诗,也不会晓得他这个人。再者,常州能够筹办诸多学堂,教书先生不缺也是原因之一。非是技校,而是幼学小学。观光游历江南江北多年,友朋极多,且多是读书人家,这光景听闻他在王刺史手下做事,要筹办学堂,缺少教书先生,这些友朋便都响应,纵使叫苦不迭,却是鲜有撂下营生的。”
“倒是都还讲义气,骆宾王是个会做人的。”
“就是江湖气太重了一些,因这厮的缘故,常州小学多有教授技击的。观光自己也使剑,这诸县的小学,竹刀木剑比比皆是,学校里少年时常决斗,鼻青脸肿者比比皆是。说出来兄长你不信,打群架鲜有发生,多是持剑决斗,而中人……往往都是他们的先生,也就是观光的朋友们。”
“……”
孩儿们,不要吵不要闹,谁要我的金坷垃,提刀持剑来一场?
一时间,老张有些失神。
第三十三章 弄潮儿
? 江南江淮的大建风、办学风一时兴起,但是有多少学堂和路桥设施会在三五年内败坏,张德是可以预见的。
鱼龙混杂不因时代而改变,张德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的效率稍微提高那么一丢丢,剩下的,是时代的自我调剂也好,还是土狗野狗们一起玩“养蛊”也罢,那就不再他卵上。
且不说苏杭如何,只说武汉本身,老张眼皮子底下,依然能够看到“豆腐渣”工程,依然能够看到各种变化多端的吃卡拿要偷工减料,可见哪怕是权贵资本家,也不能如狼似虎地让人伏低做小。
遑论朝廷,毕竟是……公家的。
祸祸公家的,那不是天理吗?
“都是富庶之地,苏杭人家,着实要比淮扬那里的,要肯生一些。”
随手翻了点人口调查报告,苏州常州不仅仅是豪富和贫苦人家愿意多生。即便只是小有产者或者薄有资产者,也愿意多生,而且还是医疗卫生条件大大提高,使得夭折率大大降低的当下,依然保持着旺盛的生育愿望。
“只往下而言,淮扬看似地多人少,但田亩有贵贱高低,水田大多都在大户手中。纵使有豪强也似的家族,也多是盐商背景,寻常农户,忙时为雇农,闲时为雇工,决计离不开乡土的。”
在苦逼地方做过县令的王福畴带着儿子们跟张德谈论政务,张德没有反对,王福畴也就很高兴地让儿子们提早熟悉一下地方实权长官的路数。
再一个,能在张德面前露脸多少回都不嫌少的。
王福畴心中琢磨的,最好张德能把王勃收了当干儿子,那龙门王氏,就彻底稳了,少一代人的奋斗。
可惜张德怎么看王勃怎么欢喜,就是没有动用这个的念头。王福畴寻思着,别人收假子可能会被皇帝老子干,可怎么看张操之没这个担忧啊。
莫非是儿子尿的不够多不够远?
“江淮的问题,还要追溯到前朝。说到底,原本这里是国境前线,南北对立的缓冲之地。江淮但有豪强崛起,乡籍必非本地,而是来自他处。”
这就导致江淮大地哪怕进入了稳定期和平期,那些豪强也没有太多的“乡土情结”,坑本地“老乡”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久而久之,从前隋到武德朝,那些有着浓烈“人身依附”习惯的团体,延续到了贞观朝。
于是明明很穷很苦的农民,往往因为这个关系,不得出来打工。
事实上江淮确实是扬子江两岸地区查验身份最严苛的地方,理由也相当充分,多以查“逃户”查贩卖私盐的名义。
整个南运河上讨生活的江淮汉子,往往都来自淮扬之外的地区,纵使真的是扬州人士,也必定出自大动荡的地区。
看似都人口流动频繁,但苏杭是真的流动频繁,淮扬则是假象。而且楚州跟扬州之间的大户,为了争夺津口卡口的便利,多年攻打,规模牵连最大的时候,连钦定征税司衙门都折了两条银船。
还是因为大户,这种大规模的械斗,最终也只落了个治安事件,半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在扶桑冒险的唐五郎要是遭遇的是淮扬械斗级别的抵抗,怕是功劳也不那么好拿。
“张公所言甚是,不过如今南北交通便利,似淮扬这等做派,也长久不了。更遑论李江北身居扬州,早就多次抨击此事,淮扬大户已有收敛。而且毕竟是惹恼过钱老板,再这样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被全家流放?”
全家流放的货色,王福畴见得多了,哪家不是曾经的地头蛇?哪家不是曾经在地方称王称霸?
而且王福畴相信,即便有了李奉诫和钱谷的震慑,这些大户依然不会收敛,九成九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有极少数人家因为眼光独到,可以换个方式延续家族生命。
“各地用人都是紧俏,就算想要挺着,挺的过几家?别说苏州杭州,就是京城,就够淮扬大户消受的。”
伴随着宣政院的成立,为了榨取利润,海外种植园体系对帝国而言是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但是具体到一个家族,那就比较麻烦,要么多个小家族联合起来,要么就是大家族一家吃一大口。但不管什么形式,都是需要用到自己人。大家族用人,肯定是家生子最放心,而小家族,自然也要想着如何释放手中的“劳力”。
市场竞争反过来倒逼着就业人口模式,某些地方豪强当然可以继续熬着私盐种着地,给农户们签个祖宗十八代的卖身契。
但是,这些豪强的竞争对手们可不会什么不做就看你这样表演。你熬私盐我举报,你雇奴种地我还是举报……只要当地的官吏没有上上下下被渗透干净,雷霆一击足够连根拔起。
吃一个大户远比开拓殖民地种植园划算多了,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为什么淮扬大户豪强们也得转型,就算不转型,也不可能长久地让农户继续“人身依附”在他们身上。
只有解放这些泥腿子们的“流动性”,让他们可以出卖自己的血肉,这些淮扬大户豪强,才会被人放过。
兴许李奉诫的文章中,还会提一嘴这些“乡贤”的德行,进步的德行。
“若是淮扬效仿苏杭,扬子江口诸地丁口之数,二三十年,总有千二百万上下。有此规模,堪称天下豪富之首!”
王福畴相当的兴奋,他在苦逼地方当县令的时候,一开始以为自己可能就死在外面,毕竟县内户口才几百户,还特么都是流放人口组成的。
但是很快,王福畴发现本地兴旺的极快,因为动员劳力的来源,并非是城内户口,而是“流动人口”。
思维迅速转变的王福畴就发现,都是“劳力”,老子管他妈到底是在籍人口还是不在籍的?有手有脚会干活就行,有手有脚不管饭还干活那是上品!
没户口怎么了?没户口发个户口给他不就行了?
逃户黑户的问题,稍作变通就能解决,唯有涉及到“奴隶贸易”,王福畴就发现这一套不能瞎玩。
好在他当时也只是一个县令,没资格谈玩不玩,李道兴更是纯粹,蛮夷就是用来死的,各种经济作物种植园以及农庄开辟以来,真正拿到“绿卡”的,往往都是当地土族中的次等贵族。
至于头人酋长寨主洞主,“广交会”嘛,互通有无。
那些新增的在籍丁口,则又发生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混二代”的比例有所增加,府兵在当地管不住裤裆的产物是逐年增加的,土著女人不要说名分,连身份都是没有的。
但是只要有了“混二代”,不管男女,按照唐朝律法,都是会给予生产的子女一个唐朝身份。
而女人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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