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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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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甚地东天竺啊,我看还是远,还不如就去南海。”
  “说的也是,南海还是近,千里石塘过去,也是有南海大岛。地力是差了些,又热的不行,可还是有赚头,最要紧的,回来快。”
  “南海大岛日子可不好过,蚊虫鼠蚁实在是太多了。再者,那林子跟下雨似的,瞧着草木丰沛,把林子推了,那地力,也就是个下田。”
  “东天竺的地就好了?”
  “何止是好,那是相当的好。就是夏天水大,一淹就是数百里,着实惊人。”
  “水利如此不济?”
  “甚么叫如此不济,那就是不曾有过水利。土王土公但有余财,也不拘土王土公,便是贱民,也多爱捐给寺庙僧众。彼处寺庙,富丽堂皇堪称绝伦。旧年高达国北地河岸有个河神庙,庙内有一高塔,其中有个神像,铜胎金粉,高有一丈多。”
  “这……当真是匪夷所思。”
  “有甚匪夷所思的?旧年北朝破败僧庙,南朝江东佛门,不都是如此?”
  说话间,众人注意力都被带偏了,好些人琢磨着,东天竺居然也如此的有钱。倒是忘了正经的事情,这庄园到底种什么,怎么种,还没敲定呢。
  “之前有广州捞来了武汉,瞧着身份不简单,怕不是有甚来历。”
  “冯氏、冼氏的人,你说甚么来历?”
  “他们来武汉作甚?”
  “去见了小李公,泰半是跟李交州有甚勾当。”
  “说起此事,前几日我去武昌,倒是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交州仿佛是出了人去‘剿匪’,就是匪患有点远。”
  “在甚地方?”
  “骠国。”
  “……”
  能坐在大厅里胡侃的人,都是有见识的,一听这回复,当时就愣住了。
  你特么在逗我呢?你一个交州人,跑骠国“剿匪”?这都已经不是跨州跨县,这是跨国啊。
  “我看这东天竺的园子怎么弄,还得再看看。”
  “是得再看看。”
  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消息,直接让整个座谈会都蹦了。
  


第十七章 疯狂的选择
  具备冒险精神是一个很好的优点,但是学会冷静,也是一个社会沉浮的技能。
  武汉躁动的官商集团,在得知广州人勾搭交州都督李道兴玩跨国“剿匪”之后,对前往天竺“投资”进行了观望。
  这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太多,最重要的一点,人力上的差距,是不可想象的。
  冯氏疯狂就疯狂在,他们打算利用剑南道有“自己人”帮着隔绝通往帝国核心的道路,如此一来,即便掠夺“六诏”、骠国及大黑山东南土著,消息也不会传到中国。
  而这些被掠夺来的奴工,一旦翻山跨海进入东天竺,其境况和倭奴进入朝鲜道类似,即便作反,因为“人生地不熟”,没有根基又不知道如何返乡,其管理成本相较就地征用“天竺奴”,那是两回事。
  更要紧的,还能挑动“天竺奴”跟他们斗起来,是拉一派打一派还是拉几派打几派,都是后话,老世族治家的惯用手段。
  但只说实力,冯氏一口气从张德这里或买或租或借或贷,大大小小船只接近二百,又在广州自筹大小船只一百余艘,加上李道兴那里交州船五十余艘。这等规模,放任何地方都是“霸主”级势力。
  实际上这次冯氏的疯狂基本把老底都掏了出来,一旦大事不可为,整个冯氏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少说要两代人。
  只是冯氏此时不疯狂,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作为世家大族,寻常老世族不至于这样冒险。但冯氏有点特殊,他本就是“南霸天”,武德皇帝贞观皇帝不计较,不代表将来的皇帝不计较。
  更何况,冯氏联姻冼氏,岭南地方诸族太平与否,就是他们两家一句话的事情。放任何皇帝眼里,都是有点扎眼。
  所以,老冯盎还主事时,就已经开始诸部清退在地方的势力,明哲保身是延续家族历史生命的选择。
  只是哪怕要跪舔李皇帝,把他舔的爽翻天,也得先混到好处,保证将来冯氏、冼氏不愁吃穿。
  光靠皇帝的赏赐是不行的,更何况,皇帝都已经在南海“宣慰”,将来的事情……能赏赐就能拿回来,冯氏再硬,硬得过嗝屁十几年的前CEO老裴?
  于是冯氏疯狂这一把,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武汉本地也是不太清楚。这年头,不疯魔不成活的人太多,尤其是海上飘的,越来越瞧不见脑子正常的。
  王万岁如是,单道真如是,如今江东世族、岭南土豪,也都疯了一样。
  “使君,这南海那里,把罗涡国给搅合成了一滩烂泥,还扶持小王子登位国主,这等事体,若是传回中国,冯氏当真不怕?”
  “怕甚?”
  老张一脸的不屑,“万里之外一个小小番邦的事情,你跑京城告状,说有国朝栋梁朝廷干臣在外面效仿魏武?信不信皇帝理都不理先剁了告状之辈的脑袋?”
  “这……为何?”
  幕僚们一脸的懵逼。
  “为何?皇帝信告状的外人,还是信二十年不造反,老老实实收拾土族的岭南镇守?老夫要是御史大夫,反手就参他们一个诽谤重臣,意图逼反边臣,有意离间君臣情谊。”
  听老张这么一说,年轻幕僚们一脸的“卧槽”,大约内心都在日狗。
  这尼玛……合着别人小邦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上去把人国王给平了,还不让告状?告状还得去死?
  “再者,你们以为冯氏是什么?会不知道这些跟脚?要是连这点把戏都看不穿,冯氏都不用混了。人家祖上是出过皇帝的,你们懂个甚。”
  有人咂摸了一下,小声问道:“使君,莫非岭南那里,跟朝廷……有沟通?”
  “房相家人,去年还去了一趟广州看大象。至于冯智戴,当年入京,那是敢借钱给魏王的主,你见长孙皇后叱责他冯智戴不懂事了吗?”
  至于冯氏每年要运多少灰糖进京,那都不必要废话。长孙皇后有一点口碑极好,收了谁的钱,就不拿谁寻开心,这素质即便在官场中,那也是一等一的。
  官场中人,说过的话当放屁是本能。除非是白纸黑字成文,否则风评全靠乡党友朋来刷来吹。实在是没本事靠朋友来抬举,就只能做“清流”来刷风评刷官声。
  可后者的日子,那叫一个难过,别的不说,同事聚会,地点选择平康坊。别人搂着美娇娘各种搂楼亲亲抱抱,你就只能喝酒的时候念两句诗,什么*******啊来强化自己的形象。
  受罪啊,辛苦啊。
  至于超脱“清流”,走“清官”路线的,那就更坚信了,艰苦奋斗想要获得成果,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心经营,根本就看不到回报。就这,还得配合“圣君在朝”的戏码,期间会发生多少离奇剧情都不奇怪。
  更绝的就是走“青天”这条路,那当真是要修炼到让人蛋碎,还得挑皇帝来修炼。你要是在武德朝,有机会,大大的有机会。可贞观朝……也就是憋的前期,成不成全靠老天爷赏脸。
  下一个皇帝要是个暖男,那就有机会,性子软容易妥协容易母爱泛滥。可要是下一个皇帝是个死胖子,对不住,一屁股坐死你!
  “那岂不是说……皇帝也知道冯氏动作?”
  “几百条船,你瞒得过谁?瞒得过别人也瞒不过皇帝啊。旁的不说,就说武汉这里,旁边还有张亮张士贵呢。再说李道兴,他是宗室出身,他兄弟的封地就在江对岸。还有冯氏,老冯盎当年是主动请了钦差驻扎广州……瞒谁?”
  “……”
  一番交谈,可以说很毁这帮小朋友的三观,而且很扎心。
  什么贤君忠臣,都特么是骗人的。
  大骗子!
  好在土狗窝里厮混本来就很残酷,武汉这地界,打拼起来想要养活一两只圣母,也没那个土壤。
  深吸一口气之后,一帮年轻幕僚除了内心稍微阴暗一点,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使君,使君以为冯氏会让出多少好处?”
  有胆子大的,还是问了一个很好奇的问题。
  “冯氏让出多少都是赚的,问这等问题,无甚意思。”
  根据老张的判断,冯氏的前哨基地,也就是那个准备贩奴到东天竺的港口,大概就是后世的怒江河口地区,那是个三角洲,还是个良港。
  而且即便从土地产出上来讲,俺地方也不算差,养活十几万人是不成问题的。更何况,从怒江河口地区西进,就是另外一个三角洲,整个地区可以承载的人口上限,相当的可观。
  冯氏能够把这里经营成人口贸易中心,将来不管唐朝这里是谁去东天竺开拓庄园,必然都要跟他打交道,长远来看,何止是大赚特赚啊。
  


第十八章 办事效率
  一辆通透漆黑的马车缓缓地在汉阳朱雀大街前行,左右前后都有骑卫剑客,道旁行走的贩夫走卒,虽说神色恭敬,却也不见避之不及的模样。
  车厢内,美髯微动的男子有些讶异地看着汉阳街景:“噫,果如大佬所言,甚是迥异别处。”
  “阿豺。”
  “四郎有何吩咐?”
  “你以前来过武汉?”
  “来过。”
  “和以往比……如何?”
  “更干净了一些。”
  “老夫是问你,繁盛比之旧年如何。”
  “码头大了十倍,人也多了,房子也多了……”
  “……”
  一堆废话!
  “使君,岭南冯氏的人到了。”
  “噢,请进来。”
  来的是老四冯智彧,张德没必要出迎,出迎反而让冯智彧不好做。
  不多时,黑色的马车到了江汉观察使府,这是汉阳的老衙门,为了便于前往临漳山书院,这才已经留用。如今主要是武汉的科环卫教等部门在这里,学者和技术官僚要比政务官多得多。
  府门两边院墙刷着标语,都是老张的恶趣味,瞧着就一股莫名其妙的怪诞气息扑面而来。
  “多生孩子多种树?”
  冯智彧脸皮抖了两下,总觉得这画风实在是太违和,赶紧进门,深怕精神被污染。
  跟张德打过照面寒暄了两句之后,冯智彧直奔主题:“张公,房相那里,还望美言几句。”
  “你们这动静,闹的真大,知不知道钱谷奉命偷偷南下了?”
  “羽林军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查广州吧。”
  “钱的事情,可大可小,再说了,钱谷那条恶狗,屹立不倒十数年,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给皇帝分忧?”
  言罢,张德邀着冯智彧坐着说话,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武汉这里余钱其实也不多,广州能从房相那里借钱,也是运气。再有几日,房相就要从南昌出发,回京路上,你们还想有所动作,几无可能。”
  武汉这里一笔钱,主要是杜二郎那一通神操作,只不过因为兴修水利拓展交通用量是无底洞,所以也不敢抽太多,更何况,里面还有大量的高利贷。
  反倒是房玄龄手中有一笔钱,很稳。主要是江西地方中小地主的“投献”,当然房玄龄也不要他们“投献”,于是就变成了投资,等于是江西总督府通过总督府的名义玩了一把民间集资。
  手续齐全,合法合规,房玄龄是不会沾染半点腥气的。
  这笔钱原本是要用在围湖造田和修路上,要保证“南昌地”能够从鄱阳湖东西两路分别畅通,直抵扬子江。
  只是工程上的事情,即便有武汉方面技术支持,但到底还是处于一个低水平,当然这个低水平,是从张德的角度来看。在房玄龄眼里,有武汉技术支持的工程,其速度质量,堪称史上第一。
  资金留在账上就是亏,房玄龄地方中央都干过一把抓,妻族又是范阳卢氏,理财这方面,不敢说门清,但大致路数是清楚的。
  有房遗爱做“掮客”,冯氏请房二郎去了一趟广州看大象,还塞了几个美娇娘,这事情,就算是初步达成了协议。
  房总督只要签发盖章,这钱,就算是从江西总督府出借给了冯氏。
  当然怎么支付又是个问题,这就需要用上特殊的中间人,那就是华润号。
  找华润号还不如找张德,华润号还有程序上的事情,找张德就是特事特办。
  华润号在广州也有柜号,这个在老冯盎还主持家族事务的时候,就已经成立了。只是当时主要的业务,是珍珠、珊瑚、玳瑁等南海特产。后来李景仁开启“认爹流”之后,才出现了现金业务,主要方向是交州。
  几年积累,柜面资金是相当雄厚的,整个广州地区,华润号仅仅是养着的安保人员,就有六七百,也不比任何一个广州周边的酋长差。
  冯智彧此次过来,就是做最后的确认,到时候直接从广州华润号拿钱,至于江西总督府出借的钱,只需要从府库转移到华润号在南昌的柜号即可。
  仅仅是这么一个业务,华润号可以说彻底在两个富庶之地站稳脚跟,于两地土著而言,华润号背后,分别就是江西总督府和岭南冯氏背书。这背景实力,就非同小可了。
  土著能知道张氏的几乎没有,知道江汉观察使的,可能有一两个。但土著对自己地盘上谁是老大,那是一清二楚的。
  而各自地盘上的老大,都要“依靠”的人物,那能来头小?
  很多时候,无知之徒的逻辑链,就是这么感人。
  “张公,恕某多嘴问一句,杜相……当真?”
  冯智彧说话间,轻轻地摇摇头。
  将茶碗放下,张德看着他,然后无奈地点点头:“撑不过去了,本来前几年在家休养,倒也还好。后来又为皇帝办事,自是反复起来。”
  “那……某家大佬,可要入京?”
  严格地说,冯智戴入京刷脸是很好的,但岭南地头蛇要是没有皇帝的旨意,就胡乱往中央跑,搞不好会惹一身骚。
  于是张德就对冯智彧道:“冯氏……还是先问过皇帝的好。找个人上疏问一下,文字要感人一些,显得忠心。”
  “这是自然,只是……眼下这行情,寻谁要好一些?”
  老张拂须微微思考,然后道:“思来想去,还是长孙无忌好用一些。”
  好用……
  听了张德的用词,冯智彧哆嗦了一下,只觉得江汉观察使果然非比寻常。
  “其实寻房相也好,但你也是知道的,范阳卢氏覆灭,房相又离了中枢,此时说话,反不如无事一身轻的长孙无忌来得让皇帝亲近。”
  除此之外,长孙皇后跟冯氏既然有“交情”,长孙无忌怎么地也要意思意思,哪怕他妹妹早把他全家当吉祥物来看待。
  不过很显然冯氏跟长孙皇后虽然有“交情”,跟长孙无忌那是半点话都说不上的。
  “此事包在老夫身上,无需计较。”
  “多谢张公。”
  离开江汉观察使府之后,冯智彧盘算了一下,来了一趟,居然办成好几个事情,这效率比别处高了不知道多少。想他跑南昌,饶是房玄龄已经够办事效率高了,底下也是有意拖拉各种磨蹭。
  前后费了多少礼物都不消多少,还要应付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简直是心累。
  马车行走在半道上,冯智彧心中暗道:大佬所说果然无错,这武汉果然迥异非常,也难怪短短十年,竟然就变化成天下雄州。
  顺着朱雀大街向南,入眼看去,东西楼房连绵不绝,街市内外车水马龙,说不出的繁华热闹。
  


第十九章 需求
  罗涡国东南,在名叫“水之母”的河流东岸,形制各异的舢板停靠在了临时搭建的码头上。栈桥所用的木料,表皮剐蹭一点下来,里面还是相当新鲜的树干。
  码头一侧,脸上涂抹了各种颜料的土著恭敬地在那里等候发落,穿着大短裤的各种唐人在那里路过,瞄了一眼便没有多看。
  天南地北的口音,在此时都尽力地学着“洛下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要快速沟通,总要有一个标准。
  随着《音训正本》2。0的刊印,加上大量的“师范生”在大唐东西南北流窜,多少也是缓解了制定标准的难度。
  “尔等勤恳能干,老夫才作保,将尔等竖立为模范。万万没想到,老夫予以尔等便利,尔等便是这般回报老夫的吗?”
  几个土著都是唯唯诺诺,为首者用有类真腊口音的方言回道:“上差,我们知罪,我们知罪啊。还请上差再给个机会,再给你机会吧。”
  罗涡国方言极多,唐人能够熟悉的基本没有,南海这一带,能听懂的,最远也就是占城。
  于是为了方便,“探险队”一旦出动,遇上偏真腊口音,多少能理解一点的,就收为“熟番”,用“熟番”来管理“生番”。
  加上最近中国传出来的政策消息,给“探险队”中的有识之士带来了强大信心。落实到捕奴业务上,就是“以夷制夷”为主。“探险队”这种民间有活力团体也好,还是说“南海宣慰使”这个官方正牌也罢,都是打算竖立典型,制造模范。
  在罗涡国这一点,能够混到一张交州、爱州、欢州的“暂住证”,就是土著的极大胜利。
  因为这等于说是从“熟番”进阶到了半个唐人。
  唐朝官方是允许手持“暂住证”的“熟番”,在交州、爱州、欢州居住的,不但可以居住,还可以操持手工业、农业。
  但是不能进学,不享受唐朝的教育福利。
  主要还是师资力量不行,加上教育机构还没有膨胀到可以辐射到南海周边,别说交州、爱州、欢州,就算是广州,教授《音训正本》,也还要通过老冯盎的关系,跟张德沟通之后,才花高价从武汉引进师范人才。
  好在“熟番”土著对于教育权虽然急切热切,但相对来说,先把生活走起来,能生存下去才是王道。
  唐人和气不假,但杀人的时候,唐人也挺和气的,这就有点惊悚,让人害怕了。
  “跑了一队奴隶,尔等知道老夫要亏多少吗?尔等知道这些奴隶是谁要的吗?让你们看管押送,竟然能捅出如此之大篓子,老夫要尔等何用?”
  “上差饶命,我们知罪,还请上差宽宏,再给一次机会。小的知晓‘巴迪亚’那一片还有几个村庄,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一定完成任务!”
  “老夫可以给你们这个机会将功补过,但是,老夫要告诉尔等,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不会再有下次了。好自为之,哼!”
  言罢,那训斥之人,没有再多看土著一眼,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一干土著顿时有些愁恼,有个年轻点的小声问道:“真的要去‘巴迪亚’吗?我们以前,还跟他们走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难道你不想活命?难道你不想换个身份?!”
  年长的呵斥起来,然后正色道,“知道拥护王上的人,已经有人改换唐姓,可以前往交州定居吗?只要成为唐人,过去损失多少,将来都能换回来!”
  “是……”
  被训斥的青少年都是缩起了脑袋,实际上他们虽然赤露半身,脸上抹着颜色,那也是投上差所好。因为在上差眼中,蛮夷应该是这个形象的,于是他们本来也曾身穿丝袍脚踩鞋履,如今也是一副“野蛮”“愚昧”的打扮,只是为了讨上差欢喜。
  交州都督府跨国“剿匪”用了“假道伐虢”的套路,罗涡国现在政局是相当动荡的,但是,因为唐人大量的“探险队”进入,整个罗涡国又出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全国上下,各种势力都在争相取悦唐人,只为谋求延续自己的权力地位。
  而实际上这种行为是相当高效的,取悦唐人的回报极高,虽说取悦的勾当实在是有点天怒人怨。
  “入娘的,这地界当真是又湿又热,得亏老子自小长于广州,这要是北人,怕不是死了三五回。”
  “甚物事也没有,都要重新来过。偌大的河道,连个像样的堤坝都没有,一旦洪涝,这不是成了一片泽国?”
  “修堤要多少钱?”
  “这一块,十万贯打底。唉……这不是钱的事情,缺人。”
  整个地区的人口都太少了,说是说这有一国那有一邦,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看着二三十万人,这连林子里的“生番”都算上了。
  “之前在欢州,杜南海不是说真腊无礼么?”
  “缺个由头,你以为不想下手?”
  “要甚由头,干了再说,怕个鸟啊。”
  “你是不怕,杜南海能不怕?有损天颜,他还要不要回京城了?”
  说话间,却见不远处有人骑着一匹瘦马小跑过来,来着到了跟前翻身下马,然后笑着大声道:“喜事,有个大喜事!”
  “甚喜事?凑够了人头?”
  “对!”
  来者用力点点头,“滇北龙五郎好本事,干了一票大买卖,茶马道上现在有小二万人口被拿住了。诸爨都不作声,也不知道是甚缘故,反正就在骠国北地。眼下的难处,就是山高路远,运过来甚是艰难。”
  “小二万?!”
  众人听了大喜,连忙道:“甚价钱?”
  “不便宜。”
  “总不能百五十贯去了吧?”
  “龙五郎开的是两百五十贯……”
  “啥?!”
  本来以为一百五十贯已经是“天价”,万万没想到龙昊的胃口已经是“吞天”的水平,这价钱简直是杀猪啊。
  然而沉默了一会儿,有个人幽幽地嘀咕了起来:“二百五……”
  眼下这行情,就算是二百五……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啊。
  


第二十章 天地可鉴
  从个人意愿来说,老张是半点不希望资本流出唐朝,也不希望劳动力在其它地方富集。把唐朝和周边地区的所有人口都加起来,一个亿的人口都没有贞观朝,还要分散资金和人力,着实有点蛋疼。
  但蛋疼也没办法,逐利是某些群体的天性……
  这年头,连改头换面混了汉姓以“唐人”自居的突厥老铁,都学会在草原上放高利贷了,还有啥好说的?
  草原上尚且有金融创新,何况本来就底子尚可的南方?
  “两百五十贯……龙五也真是敢喊。”
  “有甚不敢喊的?西南那地界,当真是‘望山跑死马’,一个人都损失不起。不说朝廷了,就是诸爨头人酋长,想要收‘人头税’,那也是要杀个一年半载,有人服帖了,才乖乖顺顺缴税。”
  若非知道西南铜矿“密布”,武汉这里大概是不会动心的。
  但整个地区范围来看,西南的铜矿确实离武汉最近,不动心那是棒槌。
  “诸爨现如今都在转移,好些老寨都不剩几个人。”
  “现在哪里都缺人,都来不及生。诸爨怎么说几十万丁口还是有的,龙五手里有攥着银矿铜矿,听说还有金砂矿,用人也就越发厉害。”
  “蕃地倒是混了一万多奴工,只是勃律那里连年用兵,李淳风这个妖道也是厉害,蕃地抽丁抽的也不剩几个,现如今蕃地贵种多是享福,一应好处,自有他这个‘李仙人’发派。”
  江汉观察使府消息相当的灵通,交州传来罗涡国的消息,把武汉官商集团都是惊到了。龙五喊出来的奴隶价格,直接翻了一倍不说,还不承担发货。
  “龙日天”现在是“嚣张”的很,卖方市场,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不承发货不说,还让客户自提。
  这两百五十贯一个奴工,价钱本就不便宜,再从西南夷的地盘跋山涉水一路南下。半道上死一半都保不齐啊,加上口粮,加上一应安保人员的费用。一个奴隶的单价,绝非是“龙日天”喊出来的两百五十贯一个那么简单。
  真要是核算,起码也是五六百贯都压不住。
  这绝对是“天价”!
  然而这时候岭南“转型”的一应土豪,加上江西老表交州老铁,以及各路江东破落户,也算是有点“骑虎难下”。这是个风口,不趁势把事情敲定,将来未必还有机会。
  要知道,从东天竺、骠国和罗涡国的直接掠夺,其带来的收益,已经不可估量。
  抢劫,是会上瘾的。
  因为这是不劳而获,好在整个官商集团并非是蠢货,纯粹的抢劫也就是一锤子买卖,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
  慢慢地抢,才是可持续发展的核心思想。
  噶韭菜连根拔起,还以后还能割啥?割裤裆里的二两肉不成?
  “说到底,还是缺人闹的。”
  “要是以前……还是不要以前的好。”
  男耕女织那日子,想象一下挺美好,可真要让享受了诸多武汉便利的人再回归农耕生活,门儿也没有。
  而且武汉的人口增加显著提高,即便只是一夫一妻,也能保证生养两个以上子女。医疗卫生的进步,大大降低了夭折率。同时营养摄入的提高,又使得武汉地区人口体质显著增强……至少这一代的苦力,比二十年前的苦力那是强多了。
  “眼下广州人占了河口,有舟船便利,这罗涡国有甚产出,二三月如何都能返转中国。只是如今舟船不比从前,不能随便寻个沙洲就靠了去。修建堤坝建设码头,总归是要的,可这总不能自己下海去堆石垒土吧?又不能从中国征发民夫,便是广州人,去了罗涡国,怕不是也要水土不服。”
  “如今罗涡国到底甚个行情?”
  “听说……只是听说啊。”办公室有个消息灵通的小哥压低了声音,“那老王已经被杀,新上台的小王,是广州人自己扶持的。”
  “……”
  消息有点惊悚,听了这消息之后,一人问道
  “不怕传回中国?”
  “这不是传回来了么?不然我怎么知道?”
  “我的意思是,中国!”
  那人手指朝天指了指。
  “广州人依法纳税又不造反,在海外求个生计……中国岂会在意?”
  “……”
  “言之有理啊。”
  一时间,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微妙,很安静的样子。
  倒不是说因为同情罗涡国,而是发现现在想要攒老本,出去“创业”要比在国内要容易的多。
  说到底,跑国外得罪李皇帝的概率很低。
  原本武汉的官吏心里是无感的,心想我们武汉就是不一样。然而有一次办公室传出来府君老大人张德的闲谈,把一帮“小天真”给吓到了。哪天府君老大人不坐镇武汉,李景仁之流真的会拿他们当人看?
  要知道,为什么现在武汉的学生出去能收到地方官僚的重用?因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老子回家。
  武汉一亩三分地,总能刨食儿吃。
  可为什么武汉能给口吃的?因为武汉不一样,但问题又来了,武汉为什么不一样?
  多年产生的习惯,发现并不是那么牢靠,这种微妙的危机感,使得“新生代”们既想要保持这种习惯,又想要将这种习惯“制度化”。然而他们并非是规则的制定者,又没有挑战既有规则的勇气,于是只能“随大流”,把眼光转移到了别处。
  挥刀砍向更弱者,大约也就这点勇气是非常充足的。
  更何况“稳定”的回报率,也让他们把那点“恻隐之心”给抛之脑后。
  而南下的“冒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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