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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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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电怎么治网瘾?不电怎么打消他们的幻想?
  “软弱性”不可怕,摩擦的次数多了,再软也会变硬,千古不变的道理。
  “大人,京城那些猪狗,吃相比我都难看,江西这里,有大人照看,倒也还好。那些在长安的,就倒了霉了。”
  房俊给他老子剥着核桃,手指一搓,核桃应声碎裂。
  老房也喝着茶,老花镜压着鼻梁,翻着报纸捻着核桃仁,悠哉悠哉地晃荡着摇椅:“两汉权贵,大抵如此,又没甚要紧的。”
  “这还没甚要紧的?不怕官逼民反?”
  嗯?
  房玄龄愣了一下,自己这二逼儿子还有这见识?官逼民反四个字用的好。
  “反甚么反?有口饭食,谁会去反?还没到那等地步。”
  作为“江西总督”,房玄龄料理江西事物轻轻松松,洛阳周围的“无人区”越演越烈,他也不是不知道,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官逼民反这个说法是对的,但长了脑子知道“反”的“民”才几个?就洛阳那地界,怕不是直接逃窜出去。
  房玄龄料定那地方出不了第二个“巨野县故事”,整个洛阳多的是“奴婢”,就是出不了反贼。
  “不会反?”
  “反甚么?又不是没活路。如今京畿最大的地主是谁?‘稼穑令’给谁尽忠?”
  老房连眼皮都没有翻,气定神闲地问房二。
  听了老子的话,房遗爱顿时来了精神:“对啊,皇帝老儿自己皇庄闹恁大,凭甚说别人去?不过也是,皇庄恁大,种出来的米面粮油,那就是皇帝的。天下姓李,有人闹事,他自己掏了口粮出来就是。倒是便当……”
  朝廷干臣去收税可能不卖力,皇帝家奴去收租子……那特么不要太痛快!
  至少贞观皇帝活着,肯定是痛快的。谁叫朝廷不能随便啥国之干城,可皇帝能随便斩了自家奴婢呢?
  讲白了,李皇帝吞并了中原世族的“不是根基”,如今算得上“法力无边”,能扯他后腿的太少,解决问题也就容易的多。
  放在以前,世家大族煽风点火之下,朝野内外再搞点猫腻,怕不是饿死鬼变猛鬼,流民变丧尸,咬人都不带犹豫的。
  “那扬子江两岸,江东江西湖南湖北,都在计较担心个甚么?连扬州李三郎都在惦记京城那些猪狗有甚动作。”
  “因为京中权贵只需谋个外朝政令,便能事半功倍。”
  房玄龄将报纸折起来放好,然后看着房遗爱,“长乐公主在长安办学,你是知道的?”
  “嗯。”
  房遗爱点点头,一头雾水,“大人,这又有甚干系?”
  “那隆庆坊的物业,涨了多少倍?”
  “嗯?”
  房遗爱有点琢磨过味道来,“大人是说那进学需十里之内房产物业的规矩?”
  “一个公主府,尚且如此。朝廷拟定政令,何尝不是如此?这,就是架设一个门槛。倘使原本无甚门槛的,这时候突然架设门槛,进了圈栏的,还不是猪狗牛羊?若不乖乖上贡,就是待杀的命。”
  “……”
  忽地,房遗爱觉得自己整颜师古的套路是多么的低级下流,太不上档次了。
  得读书啊。
  “如何?”
  房乔饶有趣味地看着儿子。
  “如此说来,洛阳那些猪狗,只要能讨要皇帝老儿的圣旨,就能专开政令。比如南丝不得北卖,北麻不得南下,淮盐不可入关中,关中丁口不得迁江淮……”
  “你说的这些,太过荒诞,不过如今朝廷,皇帝一家独大,也少不得出些古怪事情出来。老夫在江西,自是不惧,‘湖北’有张公谨和张亮,倒也稳妥。魏玄成纵使念旧,还要照拂山东人,这光景,也是要盯着江淮安稳。总之,天下富庶之地,有一半倒也不必计较恁多。”
  底气放在那里,元谋功臣,连这点威慑力都没有,那还混个屁。
  论吃相难看,四大天王浪起来吃相能比谁都难看,只是眼力境界使然,不至于下贱短视到京中新贵那般。
  “那如此说来,关内长安岂不是要倒霉?”
  房遗爱能想到的,大概就是这里。
  “蝇头小利,他们还瞧不上。”
  站起身来微微踱步的房玄龄站在窗前,远眺江湖山水,拂须道:“皇帝想要新建衙门总署中国之外事物,原本以为会是效仿都护府都督府,现在传来的消息,却未必如此。这些个京中新贵,大抵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甚?不是说要建制鲸海都督府吗?怎么,听大人的意思,莫非皇帝老儿并非要这么干?”
  “给个都督府编制,孤悬海外有甚意思?兵部还能插手,皇帝未必满意。旁的老夫不知道,不过‘东海金’获利颇丰,这几年洛阳钱不当钱是不假,可利润如何,你常在江湖行走,会不知晓?”
  “大人是说,皇帝老儿不仅仅是想吞下‘东海金’‘扶桑金’?连南海也想一并拿了去?”
  “有何不可?”
  房玄龄一副理所当的样子,“盖世君王,这点胃口还是有的。”
  


第九十三章 以“义”之名
  朝鲜道治所平壤城,正在修建的平壤宫仅仅是基台规模,就已经超出了扶余种及靺鞨各部的想象。这种“伟力”居然会被人掌握,哪怕是最原始最野性十足的部族酋长,到了平壤宫,第一个念头,就是收拾掉自己的桀骜不驯。
  “伟力”需要“伟人”,贞观大帝在“临幸”平壤,东北各部与有荣焉。如果换个稚子帝王,想来也没可能让那些被契丹人都要吐槽的“野人”惶恐不安。
  “陛下。”
  尽管早就开春,而且中原大地已经山花烂漫,但是平壤依然冰雪连绵,道路如果没有标示,全然是看不清的。
  帝国皇帝能够在这里猫两三个冬天,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只是,两三个冬天就能把“相权”干掉,皇帝的手腕,远比寒冬还要残酷。
  “宾王欲言又止,想来还在犹豫。”
  “陛下。”
  马周微微欠身,眉目肃然看着李世民,“中旨建衙,若只是辽东、朝鲜诸地,倒是无妨。只是,想要统制诸海诸番……陛下,恕臣之言,这……绝无可能成功。”
  听到马周的话,李世民眉头微皱,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半晌,他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窗户上的冰棱,嘎啦一声,冰棱应声而裂,然后跌落在了窗外的青石板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宾王所忧,朕并非不知。”
  李世民负手而立,“不拘‘东风’、‘民兵’、‘白杨’……便是南朝遗族之船团,也非北地舟船能够比拟。不过,天命在朕,谁敢造次?”
  “无非是阳奉阴违……”
  很是坦荡地回了李世民这么一句,倒是把贞观大帝给噎住了。
  官场中的“墙头草”“两面派”“双面人”“骑墙派”才是高频出现的人形渣滓,而即便官场中来几次严打,仿佛是清理了一遍,仿佛是终于山头明确,可最终,又是两面押注,旱涝保丰收……
  人性如此,纵使有“惊天伟力”,也无可奈何。
  马周一句“无非是阳奉阴违”,也不过是告诉李皇帝,固然天下大定,人们已经认可了天下姓李,正统放在那里,也却是难以撼动。但对人形渣滓们而言,他们只要表面上不出错即可,背地里何必真个摆出忠君爱国的假惺惺姿态?
  你李皇帝要是真能够做到“包举宇内囊括四海”,那你是大能,天下谁不拜服?可李皇帝能做到吗?
  总不能光靠你一句话,老子十几万同行,几百万市场,就双手奉上吧。
  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一群海狗?
  跳海里你他妈有种追啊,追上了就让你嘿嘿嘿……
  “王万岁和单道真,都取的甚么古怪名字!”
  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李世民突然黑着脸喝骂了一声,“不知所谓!甚么民兵、白杨、东风!”
  见老板突然脾性一转,马宾王顿时知晓,老板这是趁机下坡,于是上前道:“克明公旧年老病复发,已卧床数月,陛下同克明公情谊深厚,不若先班师回朝,也好探望克明公一番。”
  “杜克明硬挺了这么多年,也确实给朕分忧不少。”
  当年打发杜如晦去河南搞事,“杜总统”明知道是黑锅,他也毫不犹豫地背了。就算杜氏趁机也捞了点外快,但要是没有“杜总统”收拾干净河南,李董想要迁都的这么顺畅,想要把清河崔氏干的这么爽,难度系数还要翻两番。
  “任劳任怨”是杜如晦的一个重要标签,杜氏和其余几大天王不同,他是货真价实豪门贵种!
  “以探望杜如晦为由班师回朝,天下人皆会称赞陛下重情重义。如此一场‘君臣之义’,也是千古佳话。”
  “不错!”
  听得马周谋划,李世民连连点头,“不错!”
  连道两个不错,心中已有计划。这是一举多得的手段,收拢民心只是基本,作为“千古一帝”,身上的荣耀光环刷多少种多少层都是不算少的。但是借着看望杜如晦这个名义,就可以用非正式的会晤,跟各方利益集团谈判。
  中国之外的收益日积月累,尽管增加的大量金银只会拉高物价,但同样的,海外各种经济作物庄园,加上简单粗暴的奴隶贸易,市场还是在持续地消耗着,哪怕它的效率十分低下。
  即便只是说李皇帝自己要累积金银财帛,将来死了之后埋帝陵之中,因为社会价值的惯性,李皇帝的意志,还是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贯彻。
  “朕原本是想以‘南海宣慰使’故事,建衙‘宣政总制院’,设宣政总理大臣,总制四夷政事……”
  李皇帝说的轻松,马周却听的心惊肉跳。老板真要是这样蛮干,搞不好一口气就是得罪一大帮人,少不得连北军、西军中人,都会有怨言。
  因为老板说的是“总制四夷政事”,这他妈还想在“四夷”中“布政”,这是能随便出手的事情吗?
  连“西南夷”中,都有稀奇古怪的势力,比如皇后……
  冉氏作为西南诸獠的老朋友,自从冉氏搭上长孙皇后这辆豪华马车之后,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要是真搞“总制四夷”,皇帝老子连自己老婆搞不好都要恶心一下。
  且不说还有南海那帮渣滓,比如冯氏、冼氏,还有宗室中的老油条李道兴,以及杜正伦这个重新刷了金身的“才之秀者”。
  反倒是东海,马周还更加放松些,因为连老板自己都很清楚,要不是因为“天命”,朝廷的“水军”跟三大船团硬刚,也只有去鲸海喂鱼的下场。哪怕三大船团那些亡命之徒实际上上岸之后战斗力十不存一,都不够羽林军闭着眼睛随便冲一波的。
  术业有专攻啊,人家专业对口海上灌水十几年,吃的就是这碗饭。
  “此事,看来还要再放一放,朕等得起。”
  能够开这么大一个公司,李董自然不是中二少年就是要逆天,再者,中国之外的收益再高,公司的根基在“中国”,李董没必要为了海外利益一口吞下就连自己的爪牙都要刮一层油下来。
  贪不是错,消化不良才是错。
  心中盘算着得失,李董虽然有些不痛快,但还是可以接受。扶桑小朝廷的国主都受了他的册封,政治上的天然优势就是这么好用,将来要鼓动倭人,李董需要的成本远比那些“白手起家”之辈要低得多。
  “起诏,回京。”
  “是,陛下。”
  马周微微点头,行礼之后,却是松了口气。说到底,大唐这份家业,终究还是姓李,自己老板没可能动不动就在自家客厅挥舞马槊,瓶瓶罐罐不要钱吗?
  


第九十四章 上天有好生之德
  其实张德很早就知道,杜如晦在安排他的身后事,只是连续拖了几年,倒是让人都以为“续命”是正常现象。
  尤其是“人瑞”曹夫子之后,人形书橱陆德明居然也成了半步“人瑞”。
  “杜公……当真不行了?”
  看着杜荷,老张神色竟然也有些伤感,且不说杜如晦青少年时期的多灾多难,只说改元贞观张德进长安,杜如晦有心无意之间,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多。
  即便眼前这个杜二郎,还曾经跟他别过眉头。
  “旧年冬月就已经卧床不起了,巢氏给调理了一些,用的人参。能让人搀着起来,但也不能久坐。”
  杜荷神色复杂地看着张德,伴随着杜如晦越发身体不行,杜二郎这才知道,他杜氏终于到了一个要紧的门口。
  好在杜如晦哪怕是临到要死,还给张公谨运作了一个差事。哪怕知根知底的,都晓得这是杜如晦在卖张德面子,投资的是未来,可也得承认……干得漂亮。
  不管是从做官还是做人抑或是做爹的角度来看,杜如晦不愧是“杜断”,当机立断的精准,贞观朝第一。
  “武汉这里‘忠义社’的,我让李景仁去通知一下,到时……一起去一趟京城吧。”
  “大人想回长安。”
  “他那身子,吃得住?”
  “拗不过的。”
  错愕之间,张德点点头:“有甚想吃的,或是有甚想看看的,都同我说。我帮忙想办法。”
  “嗯。”
  不是说的客气话,临死之前还有什么念想?最大的念想就是不想死,可又做不到,那就只能放纵一把。实在是有牵挂的,那也只能牵挂着。
  杜如晦能眼睁睁放着杜二郎不管吗?但能做的都做了,张公谨能帮一把,要是命长,活过李世民,那就更好。要是也短命,还有张德在。
  最近几年可以说榨干了杜如晦的资源人脉,无非就是延续一下“杜氏”这个牌面。杜构固然不差,很受皇帝赏识,但现在的皇帝,和贞观八年之前的皇帝是两回事,杜如晦心知肚明。
  皇帝现在要的不是忠臣良将,而是爪牙鹰犬。
  讲白了,皇帝只要奴婢不要臣子。
  杜如晦看不出皇帝有什么地方像杨广那个蠢蛋,杨广犯的错,李皇帝怎么可能犯?低级又愚蠢,只论资质,李世民堪称超绝。
  所以杜如晦只投资未来,杜氏靠杜楚客这个混账是不行的,自视过高自以为聪明的笨蛋。而杜构和杜荷,一个老实人,一个不老实……一度要让人怀疑祖坟是不是被人掘过。
  “大人想回长安之后,再见操之你。”
  “我记下了。”
  只凭这句话,张德就相信,杜如晦就算是死,也要吊着一口气到了长安再死。和房玄龄那种空手打死老虎的感觉不同,杜如晦身量干瘦,没有力量感,可是那种精神头,总能让人注意到。
  这是一个不管皇帝、世族、老兵、商贾……都觉得很有“特点”的一个人,一个宰辅。
  “以后,专心做官吧。”
  良久,张德开口对杜荷说道,“从今往后,你跟房俊没法比。”
  “是。”
  杜荷点点头,并没有什么不服气,而是很清楚这种现实。
  武汉这里,没有让杜荷一个人去跑腿,张德通知了李景仁之后,又跟“忠义社”的人说了杜如晦的事情。很快,准备前往武汉的队伍就多了起来,入春之后,不管是水路山路,春花烂漫,着实也不会让人觉得悲伤。
  而此时,朝鲜道平壤宫传来圣旨,皇帝准备班师回朝。
  两三年的“巡狩辽东”,终于结束了。
  辽地局面和皇帝“巡狩”前相比,丁口翻了一番,石城钢铁厂相关生产单位总奴工数量突破五万。至于大量被征发的民夫、力役,却是数量太多来源复杂,以至于统计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头绪。
  “环渤海高速公路”的北段、东段陆续运行,尽管和关洛官道比起来,此地的道路也只是将将好可以跑个双轮马车再塞一匹马,但即便只是这种程度,也足够让辽地一百年之内翻不了身。
  石城钢铁厂及其配套工厂的产品,一天之内就可以武装一个军。半个月之内,可以武装朝鲜道平壤宫卫戍部队。
  成果堪称斐然,只这一条弛道,李皇帝将来的历史地位,历朝历代帝王,坐三望二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只是盯着“一统”这个使命感极强的命题,那么李皇帝比刘皇帝更加有资格和始皇帝一起念叨“包举宇内囊括四海”。
  而这个“包举宇内囊括四海”的李皇帝,班师回朝的理由可以说是震动天下。
  因为听说杜如晦病重,所以回来了,生怕看不到杜如晦最后一眼。
  皇帝威权之上,居然被涂抹了一层相当厚重的“人情味”,对那些“贞观后”的青少年来说,简直是无法免疫的杀伤力。
  这些“贞观后”不管是世族、寒门还是庶民,都没有经历过,或者说有记忆自家的皇帝老子跟突厥小霸王在渭水边捏着鼻子杀白马喝酒。
  他们的记忆以及成长,伴随的都是唐军战无不胜,大唐坚不可摧,贞观大帝威加海内……
  厚重的功绩和荣誉感,使得贞观大帝的形象,是无比刚强勇猛的,是言出法随口含天宪的。
  “人情味”这种软绵绵的玩意儿,陡然出现在了贞观大帝身上,不但没有削弱其“神威”,反而更让顶礼膜拜之辈敬畏。
  因为,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民间“知天命”的年纪,皇帝来这么一个操作,几乎等于是给整个皇帝的鹰犬爪牙打了一剂鸡血。
  班师回朝可能会带来的微妙动荡,都会在这“人性”光辉之下,全部冲垮。
  “皇帝就是天,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在府内感慨万千的张德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么一条工科狗,要不是非法穿越乱入唐朝,而且努力工作的原动力相当的不纯洁,要是土生土长在贞观朝,还不立刻成为李皇帝的脑残粉?
  就算是现在,不考虑立场的话,李皇帝也是炫酷到没朋友。
  


第九十五章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皇后走了?”
  “是。”
  榻前跪着的杜构应了一声,“内官还有几个在外面,安排赏赐之物。”
  “老夫去后,须记下一二事。”
  “大人!”
  “但有宫闱变化,即可投奔张公谨,他是琅琊公主驸马,太皇所出,唯当今陛下及琅琊公主为长。倘若有变,张公谨地位与今时决然不同。非房玄龄尉迟敬德能比。”
  听了杜如晦的话,杜构猛地身躯一震,眼睛圆瞪小声问道:“太皇所出诸公主,缘何琅琊公主有别?”
  没有纠缠那点情绪,这时候在老子病榻前哭哭啼啼不是尽孝而是愚昧。除了气着杜如晦,没有其它结果。
  “因为琅琊公主有战功,东军之中,多有琅琊公主旧部。”
  略作解释,见杜构明白之后,杜如晦又道,“今时天下之变化,堪称千年未有之大变革。此间伟力,非是一人之力,当今皇帝在位,兴许无有动荡。但有危局,山河变色,倘使有这一日,能庇护你兄弟之人,非江阴张德莫属。”
  “太平盛世,怎会……”
  “大兴城里未大兴,你资质平庸,看不懂是正常的。老夫卖予李唐数十载,不可谓不是忠臣。临死之前,老夫为杜氏略作谋划,也不算对不起李唐君王,江山社稷。”
  一番话说的杜构浑身发抖,他才智远没有他父亲和叔叔那样惊才绝艳,甚至连吃苦耐劳都不如杜如晦。
  可以这么说,杜如晦是典型的明明是天才还努力奋斗的“奇葩”。房玄龄偶尔还会偷懒,但他不会。
  吃多少饭就干多少活,吃谁家的饭就给谁干活。
  古往今来的打工仔之中,他算是顶级的。
  “咳咳、咳咳……”
  “大人!”
  “老夫这一年以来,你可知晓,是在做甚么?”
  “嗯?”杜构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回道,“布置杜氏将来?”
  “是也不是。”
  杜如晦躺在暖榻上,看着屋顶的房梁:“杜氏系于李唐皇室,是不成了。老夫为你们兄弟寻的出路,不在中国而在诸侯。房玄龄总督江西,大抵也是如此思量的。颜师古那老匹夫,也被拿去做了小工……呵。”
  长长地吐了口气,杜如晦双手交错在身上:“老夫回首二十载,查宗翻卷,还命人将‘忠义社’中人叫来榻上询问,老夫只想知道一个事情:那江阴子,是要做甚么。”
  “大人……”
  声音发颤,杜构资质“平庸”不假,但和张德打的交道极多,河北山东的勾当,让杜构大开眼界。甚至杜构在登莱,很清楚张德在东海之上的能量是何等恐怖。这让杜构深深地惊惧,但也从未将这种惊惧告知于人,哪怕他表面上很受皇帝器重。
  但是现在,自己老子临死之前一年多,居然就是在“研究”张德。
  “自来谋反没有他这样谋的。”
  杜如晦略带嘲讽地看了一眼杜构,“不过,这当真是个‘祥瑞’。”
  “大人。”
  杜构的声音终于又恢复了正常,跪在一旁问道:“大人可看出甚么?”
  “他非是要做甚么忠臣良将,大约是想做‘圣人’吧。”
  “……”
  若非自己亲爹就躺在面前,杜构差点想笑两声。
  “若是论心,张德未必有这等思量。若是论迹,江阴子杀人如麻,又活人无数。十年以来,楚才唐用……皇帝击杀世族之功,何尝能少了他?千几百年后,倘使有千几百年,那时之人,又怎会去理会江阴子本心,而是只看功绩。”
  一脸懵懂的杜构不能理解。
  杜如晦笑了笑,微微摇头,资质愚钝也有资质愚钝的好处,至少不必想太多而惶恐。知道的越多,惶恐的也就越厉害。
  “今年入京的楚地英杰,较之往年,如何?”
  “贞观二十年也就二三百,多是流转南市和新南市。贞观二十一年,一千有余,北城朱门,多有聘用。”
  “那你可知道,这些楚才,大多连寒门都不算么?老夫沉浮数十载,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识文断字’之辈,居然皆是苍头黔首商贾百工之后……长此以往,十年之后,百年之后,又会如何?到那时,执笔写春秋之人,难道还是天生的贵种吗?”
  这一刻,杜构彻底懂了。
  他老子说“论心”,张德不可能是想要做“圣人”,只“论心”的话,跟张德打交道那么多,杜构琢磨张德连人都不想做。
  可要说“论迹”,圣人所言“有教无类”,别人没做到,张德做到了。
  甚至连圣人自己,何尝对着苍头黔首在野之民“教化”了?
  “江阴子非常人啊。”
  杜如晦感慨一声,然后眼睛闭上,“楚才有毒……皇帝、朝廷、世族、勋贵,呵,明智‘饮鸩止渴’,却又不能自拔。灭天下者李也,非张也……”
  “大、大人……”
  “怕甚?”
  闭着眼睛休息的杜如晦依然保持着微笑,“老夫一生,不亏了。”
  全然听不明白杜如晦在说什么的杜构,内心惶恐之余,还是准备去一趟新南市,然后跟“华润号”的人碰碰头,把今天的事情跟张德说一说,至于张德会得出什么判断,那是张德的事情。
  杜构别的没听懂,但有一点很清楚,他老子让他放弃杜氏周围的老世族,转而抱紧张氏,尤其是张德,这是确定无疑不会出错的。别人会出错,他老子不会,尤其是老子还要给儿子铺路的时候,尤为正确!
  收到从洛阳传来的密码,译文之后,张德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杜构这么急,可能是因为杜如晦突然加重了病情。可看完译文之后,万万没想到杜如晦临时之前,居然对他还有这样的“论断”。
  “老子成个鸟毛的圣人啊。”
  感慨一声,又不得不承认,“杜断”的当机立断,着实是超绝非凡。和马周之流不同,杜如晦显然是“超越”了贞观朝的桎梏,只是他平素里表现的还是“贞观朝”的巩固栋梁。
  在贞观二十二年的当口,举凡世族豪门,真正“占得先机”的人家,大概也就只有杜氏。
  甚至将来某一天,要绞死某个李皇帝的“义士”中,就有姓杜的。而同时说不定在那里哭天喊地要为皇帝尽忠的人中,还是有姓杜的。
  “怎么了?收到京城来信,你便这副神佛面孔,是有甚么事情?”
  说话间,武二娘子绕到张德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德很有默契地坐下,由着武媚娘给他揉捏脖颈肩膀。
  “事情倒是没有,感慨倒是有一句。”
  张德看着窗外夜色,“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第九十六章 会晤之前
  皇帝归程两千里,一路过来水陆交通,地方州县除了各种应付之外,关于皇帝班师回朝的理由,也要去“广而告之”。
  即便有人觉得这是皇帝在消费“将死之人”,但姿态摆出来,就让人没办法张嘴就喷。
  更何况,杜如晦自己也乐见其成。
  君臣一场,传下千古佳话,杜如晦很高兴自己死了也能榨点油水出来。
  即便不考虑将来五十年一百年,只在这贞观朝,“皇恩浩荡”也够杜氏吃个几年。
  “操之,那我等先行前往长安,有甚动静,自会差人传讯。”
  作为宗室,李景仁这几年风头正盛,虽说开创了“认爹流”,但主要技术还是大腿抱的牢。太上皇帮忙牵线搭桥给宗室谋生谋出路,其中一个主要的渠道,就是李景仁这里。
  江夏东西两市,如今大部分的绢布行已经不做零单,而是做批发。江夏码头也有专门出口的绢布码头,出口方向就是南海。顺江之下,转道南海,一路过去都有入股合伙的地方豪门。萧氏、张氏、沈氏、姚氏乃至冯氏、冼氏……从武汉到广州再到交州,畅通无阻。
  到贞观二十二年,武汉本地绢布的产量,随时可能影响着自南海往西一路到天竺诸国的市场。
  人有交换的天性,拿自己有的掌握的东西,去交换别人手中没有的。因交换而产生了分工,因分工带来了市场。而贞观朝纵横四海的英杰豪强,则是交换的范围,从一州一县,变成了大江南北;再从大江南北,变成了五湖四海……
  五湖四海早已不能满足内心对交(利)换(润)的追求,更何况,在交换的过程中,还有不愿意交换,更喜欢欺行霸市拦路抢劫的。如果不能谋求更多的利润,又打不过车匪路霸,那就只能死路一条。
  诡异的繁荣带来奇葩的变化,李景仁就是这种变化中的得益者。
  曾几何时,他这种货色,也配跟太皇陛下打交道?
  现如今,他居然也能参与到一场不可描述的大型活动中去。这场活动叫做“皇帝要开始装逼了”。
  “京城那些人,也不敢胡乱伸手。这光景皇帝回朝,有甚打算,我也打听到了消息。此间大政,与我等还是颇有好处。此去长安,若有失地失宅的,寻些合用的,招募了就是。”
  “也是,如今还是缺人,南海开辟庄园,人手少了,开辟了也是白费气力。”
  寄生虫病高发带来的劳力损失,一般人真扛不住。加上南海地理环境特殊,进入雨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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