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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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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啊。
  可惜,能成为“天下第一”的老江湖,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陆德明这老不死说是说要死要死,可挺了这么多年,还顽强地躺床上喝粥看书,陆氏借着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力量,一跃成为苏州魁首,那也不是白捡的便宜。
  泛酸的肯定还会吐槽陆老头,但心理有点逼数的,则是纷纷赞叹陆德明果然是明见万里,毫厘之间的变数,都能被他察觉到。
  当然了,可能陆老头心里想说的可能就是老夫当年就是想混点小钱,谁能想到一下子就发了呢?
  “五姓七望”被干死或者时候被肢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今天下各个地方的世族豪门,能够为李皇帝高看又不会被削死的,就是陆氏这种不把人口和土地捆绑的新式混合型世家。
  清白的官做着,不清白的钱捞着,皇帝来了行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有钱的龟孙来了喊“大爷来玩啊”,让人一看就是公侯万代的模样。
  然而不仅仅是老张的老师,跟他“鬼混”的公主贵女之家,都是这么个德性。他们未必是主动要改变的,但朝野斗争,君臣互动,在微妙的规律之下,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这个形式。
  即便是心气极高的崔弘道,他当年最瞧不起现在的自己,可现在反过来又瞧不起当年自己那德性。
  钟鼎鸣食之家,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求存求续……连太皇这个放弃治疗的还强身健体以求续命,何况精明数百上千年的老世族?
  在江阴混饭的范阳卢氏子弟,也是来了江阴之后,才有了逼数。
  自己没有跟上狂暴的时代发展,被淘汰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认账不服输也要面对现实。
  “姐姐,阿郎今年会回转江阴么?”
  “那死鬼二十年回家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当年还是老娘自己带着儿子跑去武汉看他,指望那禽兽不如的东西有良心,妹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若想要扶持湖州子弟,最不济,想要帮扶自家弟佬,最好还是自己走一遭武汉。”
  李芷儿言罢,又道,“且勿估计甚么脸面,莫说现在,就是当年,那死鬼还只是给皇帝盖个破烂不堪的文宣王庙,想要塞自家女郎去他被窝里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你比我强,横竖我还是太皇之女,太过骄横张扬,只怕让我兄弟暴怒,做样子也要来一队羽林军。你却不同,只要不是真个成婚,皇帝拿你做甚?”
  “那……年余妹妹就走一遭武汉?”
  “对外就说去湖南看望你父亲大人。”
  “是,妹妹记下了。”
  腊月里行船长江,倒是要便当一些,较之黄河那种泛起凌汛的恐怖,长江秋冬时节,当真算是温柔的。
  江阴出发的船前脚刚走,苏州常州就有人议论纷纷。
  “莫不是张梁丰要成婚了?”
  “也该成婚了,张梁丰早已而立,再不成婚,等着赐婚不成?”
  “徐氏今年大败亏输,看来就指着嫁女回本。”
  “回屁个本,现在徐氏你以为谁说话?”
  一条江阴来的船,在长江上只是漂了几十里,却莫名的,勾动不知道多少人心。
  


第四十九章 跑路的原因
  “三哥哥,扬子县李县令,当真转任扬州都督府长史?”
  “还能有假不成?”
  换了常服,冬日武汉官吏下班,鲜有回转家里的,多是在茶楼酒坊里听个段子喝点小酒。当打之年的官吏对时间跨度是相当敏感的,因为他们年幼的时候,缺衣少食属于正常现象。
  门第高一点还好,倘若是倒了家中顶梁柱的“寒门”,日子也未必比庶民强到哪里去。
  于是当武汉弄个五香豆儿、咸香芋头,都能咂摸一点咸丝丝的滋味,既是品味,也是回忆。
  “哎小心热锅嘿!诸位老客,粉条来了,慢用,慢用……”
  跑堂的小哥忙不迭地将铜锅放在了炉子上,炉子有手动调解的火门,烧的是木炭,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木头,少烟不说,还不呛人。
  “来来来,分食了去。这‘鼎香楼’的粉条,好食好味,江夏一绝啊。”
  “三哥哥先请,先请。”
  “客气个什么,开吃开吃,后头还有一只肥羊,都是关中的羊,好肉食。”
  张利先嘬了一口粉条,这不是细细的粉条,而是宽粉条,用了芋头和绿豆,这种杂粮粉条有一道工序和常见粉条不大一样。但要说口感,着实不差。
  “嘿……这‘鼎香楼’的粉条,怎地就要好吃一些?”
  “倒也不是甚么不传之秘,掌厨的好汉弄这粉条,是加了冰块的。寻常铺子,哪能给你冰块用?”
  “冬天还怕少了冰块?”
  “啧,今年是个暖冬,杀蛟滩连个冰碴子都看不到。再说了,人家掌厨一年四季都用冰块,你当是胡来的么?”
  “也是,吃食难得就是口碑,如今武汉行市,你要是口碑差了,牌匾趁早摘了,免得亏的底朝天。”
  “来来来,走一个,小弟先敬三哥哥一杯。”
  “如今这商铺酒楼也用了瓷器,当真是……不一般啊。俺七八岁那光景,莫要说甚么瓷器,就是个瓦罐,碰了个缺口,都舍不得扔了,横竖都要再打磨一番,用个三五六七年的。便是坏了,做个喂鸡的槽儿,也是好的。”
  “说这个作甚?俺们在武汉做事,腌事体少了恁多,横竖不必跟京城的官儿一般,寒暑两孝敬,一年下来,俸禄折进去不说,还要倒贴。”
  “年余到了,说这些个作甚?来,再敬三哥哥一杯。”
  “我先干了,请!”
  张利又喝了一杯,连忙夹了一筷子粉条下去,喝的有点猛,吃了口粉条,顿时把酒给压了下去。
  如今官场喝酒,老酒已经少了,反倒是高度酒越来越多。武汉这里,除了曹夫子一块儿的喝老酒,其余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寻摸着烈酒来喝。
  前者是买醉痛快,后者是为了爽利酣畅,也算是殊途同归。
  武汉的生活节奏太快,即便是应酬,也和别处大不相同。以往应酬,酒过三巡是起码的,什么歌姬舞姬的表演都要来一下,一次非正式的应酬,也要去了二三个时辰。
  但此时的武汉,什么都是快,应酬虽然也会七拐八拐不入主题,但只要进入步调,很快就会出结果。
  倘使都是二世祖,为了“醉生梦死”,也多是喝个烈酒喝到“断片”才觉得过瘾。
  至于民间散酒,白酒干净也干净,但度数差了些,低的可能也就十三四度,偶有邪门的烈酒,也能飙到六十度以上,但大多看运气。
  武汉的几个酒厂,原浆很少发卖,都是拿来勾兑,压下了度数之后,才供应到行市上。
  快节奏的生活对酒的需求量极大,原本应该大量消耗的粮食,其实并没有太过碰触主粮,大多都是拿淀粉类作物深加工。
  南人不喜麦饭,所以有些坡地的大麦,就被做了麦酒。因为没有啤酒花,所以口感跟熟啤差不多,价钱也不高,比武汉几个酒厂发卖的散酒还要便宜一些。这种麦酒本地人不爱喝,反倒是胡商好这么一口。
  “三哥哥,你消息灵通,你看俺们能不能在李扬州那里混个门路?”
  “能是能,也没甚要紧的,只是这光景去扬州,怕也是争个头破血流,若是扬州没甚亲朋的,还是不要去的好。”
  “哥哥说的是,只是,李扬州换个位子,总不能还带着扬子县的老班底吧。淘换几个人,俺们在那里咬咬牙,总不至于连受气也不会?”
  武汉的业务量实在是太大了,混了贞观朝的“进士”,来武汉这里就是受罪,扔别处做个下县县令,实在不行做个县尉,也要轻松的多。
  但在武汉,捞是捞的多,这一点不假,即便只是职务便利,不弄灰色收入,也比他处爽的多。
  就一个,武汉你租个房子,转手做个二房东,也能赚不少利差。有官身的“进士”本身还有公家的房子住着,这就是正经的合法收入。
  可捞的多做得也多,江夏县县尉下面一票从九品下的佐官,平均每个“派出所”所长要应付的坊内常住人口数量是多少呢?
  七千。
  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
  关键是武汉规制相当奇葩,兴许一帮苦哈哈就和哪个小官住在一个坊,这时候苦哈哈们“赖着”邻居,你“派出所”所长还能管这个不管那个?同僚情谊还要不要了?
  这还只是抓一点偷鸡摸狗鸡毛蒜皮的小事,遇上聚众私斗,那才叫惨。贞观十五年以来凡是到了武汉的“进士”,只要是跟“县尉”搭伙办公,就很有可能死在私斗中。
  不死重伤的也有,缺胳膊少腿都是好的,瞎一只两只眼睛的也不少。
  别处聚众私斗,了不起就是争水,两个村子死了个把人就完事儿了。
  可要是两个工坊开打,搞不好就是同行竞争,然后竞争出了火气,于是商业竞争变成拳头竞争,最后拳头不过瘾,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一起上。打起来那叫一个惊心动魄,有边地出身的“派出所”所长,只觉得马贼刀客遇上这种火并,什么本事都显露不出来。
  饶是江汉观察使府三令五申严查严打,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财帛动人心,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同行才是**裸的仇恨,不掺假的那种。
  中了“进士”就死在武汉的街头火并,这多冤枉?可这些年武汉的冤枉鬼还真不是,行市如此,如之奈何。
  于是想要跑路的人就不会少,当然看在待遇的份上,也有人愿意留下来,但为了小命,不少“派出所”所长都是自己掏了腰包请“临时工”。
  关键时候,自己小命要紧不是?“临时工”固然是掏钱的,可里里外外省了多少事情?
  张利知道他们所想,但还是劝道:“你们想要去扬州,也不是不好,可若是李扬州平调,倒也罢了,就怕他是升格扬州都督府,到时候,日子未必比武汉轻松到哪里去……”
  


第五十章 都不甘心
  “孝德公,恭……”
  “别!”徐德连忙抬起手,“别恭喜,老夫不嫁女!”
  来人脸皮抖了一下,身后跟着的仆役还肩挑手提的几大箱,毫无疑问算是贺礼。不过厅堂之内环视一周,箱子盘子不知道多少,还有五尺六尺的大花瓶,一看就是长安淘换来的好货色……
  这得多少人过来拜访?
  “唉……”徐德也是心碎,别人都以为他捡了便宜,闺女嫁给某个江南子,简直是爽上天。可惜啊,能嫁吗?也就是嘴上说说,“老夫不嫁女。”
  “嗳,孝德公,小可此来,是恭喜孝德公署理‘湖南’营造大获成功啊。略备薄礼,也是感谢孝德公一直以来对‘湖南’乡亲的爱护。来年还要指望孝德公……”
  会说话,会说话啊。
  徐德不得不承认,楚地老哥讲话真是他妈的好听。
  一个个都是人才。
  长沙县内,从徐孝德那里出来的一帮“土豪劣绅”聚集在一起,一帮本地名流也聚集在一起,因为聚集的地方是个大园子,所以看上去仿佛就是一帮人……
  “这……莫非张江汉当真不娶妻?”
  “三十而立,再不娶妻,将来如何列班弘文阁?”
  不结婚,是很难仕途顺利的。你没有牵挂的,老板怎么拿捏你?这不合理嘛。
  然而眼睁睁看着老张的“死党”一个个风生水起,他自个儿倒是窝在武汉要老死的模样。
  “操之公莫非喜好男……”
  “嗳!如此言语切勿出口,莫要祸害了大家伙。”
  “对对对,口无遮拦,口无遮拦……”
  啪啪啪,连给自己打了两嘴巴,只是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大家都沉默了。因为不少人来了精神,对啊,不结婚,连徐孝德的闺女都拖着,这肯定是“三扁不如一圆”的同好者。
  要不给武汉送点女装小哥?
  好男风这种事情,公开是不能公开的,但私底下玩的飞起毫无压力。只是众人也不太吃的准,这要是张梁丰真的喜欢男人,那也不可能府内一窝的女郎啊。
  而且好些个女郎,来头都还不小。像萧二公子,直接放话自己俩闺女都在狗窝,什么张德贤婿如何如何……总之说的有板有眼的,荆楚大地不敢说人所皆知,但萧二公子行走江湖,着实比往常要嚣张的多。
  “你们啊,就算张公好男风又如何了?老夫听闻,张公同太子情深意切,当年还曾策马救驾,此间佳话,洛阳诸公皆是知道的。”
  有老江湖自以为是地讲了一些长沙土鳖不知道的旧年故事,顿时让一群人想入非非,琢磨着将来太子继承大统,张江汉岂不是成了“皇后”?
  大唐江山岂不是千秋万载?张皇后可比长孙皇后有钱多了……
  大过年还要忙着处理文件的老张,大概也不知道隔壁“湖南”的老哥们正在编排他,更加不知道他的性取向直接导致了很多朝野好汉想要送礼也有些犹豫。
  送漂亮女郎肯定是没错的,就算不喜欢女人,拿来做婢女也是可以的嘛。可人都是想着事倍功半,万一喜欢男人呢?这不就是一步到位?当然了,一步到胃那就更好。
  “那个徐娘子,迳自去了‘湖南’,倒是没在武汉停留。”
  “她一个弱女子,舟船劳顿千里迢迢,倒也不怕水土不服,这等胆气魄力,也非常人。”
  江汉观察使府的秘书处,几个女秘书正在讨论着“徐小芳西行”的事件。因为理论上来说,徐小芳是女秘书们的“大敌”。谁叫她们老公定了亲,结果是个见都没见过的长兴徐氏之女呢?
  “听阿郎说起过,这女子手段不凡,如今在江阴帮理家务。”
  “江阴?说起来……我一直也觉得奇怪,江阴是谁主持家务?坦叔?”
  武二娘子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知道跟脚的几个都是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神在在的模样。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郎,武二娘子当时就觉得不对头,总觉得这里面怪怪的。但这个事情好几个女郎都口风紧,而武二娘子又自视过高,总想着要么老公跟她说实话,要么自己凭聪敏才智查探究竟。
  但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武媚娘知道李月李葭肯定知道,但她们不说,她也是无法。
  “哼!这厮简直可恶至极!”
  抓狂的武媚娘瞬间就撕碎了眼门前的一堆废纸,“老家一定还养着人!”
  她一副抓狂的模样,仿佛真的就是失去了理智,然而一双眼睛却盯着李月和李葭。可惜纵然智商不一定及得上武媚娘,两个公主殿下那也是混过洛阳当过“才女”的,能够出来浪,没点本钱心性,怎可能?
  再说了,李氏公主,皇族里面斗心眼的多少?她们两个能“脱离苦海”,不也是做了心机婊还跟皇后过了招,才顺利出脱的么?
  武媚娘想要察言观色从她们身上找到破绽,不是不可能,但没那么容易。
  其实武二娘子最应该找的是白洁和郑琬,然而这两个纯粹就是伏低做小,得罪武二娘子,最多被作弄,得罪张德……她们想都不敢想。
  终究还是倔强,武二娘子不想服输,就是不肯直接去张德那里找到答案。
  “好了媚娘,喝茶,喝茶……”
  李葭是个机灵聪敏的,她当年能抓着“奸情”就脱离苦海,然后还顺利爬上姐夫的床,没点机灵劲早给皇帝兄弟当作筹码跟哪个奇怪公子成亲。
  当世公主之中,要说日子好过自由自在不愁吃喝,她李葭怎么也要算一个。便是琅琊公主李蔻,住在洛阳再如何豪华富丽,可浑身都是桎梏,哪里还有当年“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气场?
  绫罗绸缎、亭台楼阁、锦衣玉食……该有的唾手可得,甚至天下奇珍,两京豪富也不过是拿武汉玩剩下的。
  再说吹拉弹唱、吟诗作赋……那些个玩乐,也不及武汉丰富多彩。仅仅是唱戏班子,武汉可谓集聚天下各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当真哪天玩腻了,在洛阳亮个相,以公主老姑娘的身份在洛阳混个宅子,李世民还能不给?老娘在外给亲爹祈福来着,孝顺啊。以孝治国还要不要了?
  “都是屋里人,偏偏不一条心,哼!”
  话虽这般说,但武媚娘还是喝了茶,一旁李葭恬然微笑,道:“媚娘宽心就是,阿郎待你如何,你还不知?”
  她也不提名分不名分的,张德是个“目无礼法”的狂徒,奸生子照样当嫡子入族谱,还没人敢放屁,这等“混世魔王”,名分不名分的,不就是厕纸么?
  “今年我还是回转长安,跟大人过年算了。”
  武媚娘叹了口气,总还是有些不甘心。回爹妈那里,好歹也能受点安慰……
  


第五十一章 天家子女
  “殿下,‘湖南’那边,听说徐湖南家的大娘子来了。”
  “噢?甚么时候的事?”
  船舱内,暖炉通气,烟囱折了个弯了朝外排烟。只是木炭也是考究,没甚么烟火,反而还有点香味。
  整个房间极为通透宽敞,外头还套了一层,更是保暖。只是这船舱,还不如后面跟着的一艘来得豪华大气,不过这是张德送给李丽质的第一艘船,也算是有些纪念意义。
  作为长乐公主贴身的婢女,消息灵通是很正常的事情。举凡皇帝宠爱的子女,家令门路都是极广,人聪明不说,还都读过书,便是上马射箭,也能来上一二十支。
  “郎君本家子弟刚刚传来的消息,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来了就来了,又有甚要紧的?张郎不会真个去成婚成亲的。”
  “话虽如此,只是……殿下要不要让徐湖南知道点底细?”
  “怎地?还要告诉徐孝德我长乐公主在江汉观察使府住着么?”
  李丽质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她也早过了天真烂漫的少女时代。要是还带点任性,怎么也要让爷娘让张德做了驸马。但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是她人在武汉,不知道多少人就紧张的要死要活。
  连李景仁这个宗室子弟,居然还打了主意想要劝她回京……
  武汉这里,怕张德成了驸马的,少了?
  “张郎刚刚整治了不服管教的江东世族,这光景要是就让徐惠过门,那这一巴掌不是白打过去了吗?又不是管教奴婢,打一巴掌还要揉三揉。”
  “是……”
  知道公主自己心中有数,内侍女婢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本来职责就是提醒一下,也不是当真要和徐孝德父女作对。
  能跟着长乐公主过来的内侍女婢,基本都是李皇帝长孙皇后的眼线耳目,而张德也从来不遮掩,由得这些人去打听去探究。甚至张德还好吃好喝养着,从不亏待什么。偶有大工程,也会让他们露露脸,还会把隔壁的张亮叫过来,可以说是非常的洒脱。
  这些个公主的“人”,也着实没挑出什么毛病来。皇帝皇后有什么需要,朝廷工程有什么要求,武汉基本上就是有求必应,当然了,关系再好,生意是生意,先谈钱再谈感情。
  于是这些公主的“人”,要琢磨一下是不是房玄龄、张德之流有什么“反意”,那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的。
  可要说武汉“乱象”,那当真是一天一个样,连带着这些公主的“人”先要上禀个怪象,落到笔尖,也不过是“地上魔都”四个字就了账。
  为什么?“地上魔都”啊,还要怎样?妖魔鬼怪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这些办事的,就不要琢磨予这里有甚思量。给人当差就好好做事。”
  “是……殿下教训的是。”
  说话之人也是微微诧异,长乐公主这句话毫无疑问说的很透彻了。连长乐公主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当然了,是人都能看出来,但张德让你随便看,还能怎样?
  “今年予就陪着大父过年,此事,母亲大人怎么说?”
  “皇后命人给殿下写了一篇文章,夸赞殿下知孝懂孝。”
  “阿娘便喜欢这些虚的。”
  摇摇头,李丽质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些小门道,“说来……旧时在长安,予也爱极了这些文章。到了武汉,也不知怎地,兴许是张郎的缘故,予虽还是爱着文章爱着诗篇,却没那般热切。想当年,阿奴从他书房顺手拿了一篇‘蓦然回首’的诗余,予当真是能高兴大半年……”
  想起小时候跟李芷儿“争风吃醋”,李丽质此刻并无当年的忿怒激动,反而是享受着这种稀奇古怪的过去。这等过往,回忆起来,才令人品味无穷。
  李丽质不是不懂内侍女婢们的想法,堂堂皇帝嫡女,跟山野村妇一样跟人“通奸”,最后更是“淫奔”,已经是无比丢人。这要是连个江南小族的女郎都压不住,让人做了大妇,那还了得?
  要说不痛快,肯定是不痛快的。即便是现在,李丽质也不是没幻想过,哪天张德不行了,也要求爷娘让他做驸马,照样快活一辈子。但毫无疑问这是痴人说梦,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也不要再纠缠哪个女郎会做大妇会成正妻。
  就张德的情况,一辈子“单身”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于李丽质而言,便是为了这点介怀,舍了张德,求个爱她宠她的,她还不要呢。无趣的人,无趣的人生,她堂堂公主何必无趣?
  武汉日新月异,每天都是新景象,每天都是有趣的日子。更何况,再如何忙如狗,张德依然会隔三差五地琢磨个小玩意儿来哄她逗她,只如此,已经让她乐在其中。
  看了看船舱中挂起来的一副“画”,李丽质微微起身,侧倚在暖榻上,手中还托着一杯猩红的葡萄酒,慵懒地看着那副“画”。
  这是一副稀奇的“画”,尽管它是黑白的,却将李丽质端庄美丽的坐姿,定格在了那里。
  和那些沉迷“事业”不能自拔的女秘书不同,机关幼儿园的园长,更加愿意享受生活。
  她是公主,理应如此。
  她是公主,美丽端庄,理应如此。
  “今生相识张大郎,何必烦恼。”
  言罢,她轻轻地晃了晃玻璃杯中的葡萄酒,抿了一口,眯着眼睛道,“给八音盒上发条。”
  “是,殿下。”
  伴随着叮咚叮咚的愉快声响,船舱内仿佛更加温暖起来……
  虽然是个暖冬,但长安却依然下了雪,看到了厚厚的一层冬雪,在城门楼上赏雪的李承乾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年麦子不愁了,收成不会差。”
  “……”
  听到储君这样说话,一干东宫内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换成旁的屁也不懂的大王,他们肯定会拍个“大王爱民如子”“殿下垂怜农人,大唐幸甚”,如此云云,都是套路。
  但自家这个储君,他们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鬼知道怎么会出现真·下地的太子,还他妈给牛穿过鼻环,带头开过垄沟,挖井用的绞盘都会安装……去他娘的储君,这是皇二代还是农二代?
  “这几年粮价都不行,咱们要带头多吃点面食,面食好啊,抗饿,还携带便利。咱们带头多吃,这面粉价钱就能起来,上有所好下必从焉,要学会利用这个人性。这长安种地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嘛。”
  裹着一条棉披风,踩着一双老棉鞋,行头要多随便就多随便,要不是李承乾不吃穿破烂衣服来迂回拍马屁这套,大概这时候东宫上下那当真是全场补丁在身,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丐帝国就这风气呢。
  “殿下说的是……”
  敷衍,相当的敷衍,属官们跟死了爹一样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应付着,但李承乾倒是无所谓,乐呵呵道:“莫要这样嘛,过几日丽质过来,总能热闹些。你们在本王这里,也没甚好处,榷场那些当口,都在阿娘手里攥着。但丽质不一样,本王给你们做个人情,你们去奉承她,说不定一高兴,从武汉带来的特产,就分你们些许呢?”
  嗯?!
  属官们耳朵一抖,然后立刻喊道:“殿下英明……”
  


第五十二章 祖孙闲谈
  长安龙首原一如往昔,不管寒暑风霜雨雪,都祸害不到它半点。曾经李渊住在长安低处的时候,还抱怨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动不动还住的地方被水淹被水泡。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太极宫他也能走动走动,偶尔还会跑正殿坐下,四下无人的时候对空气装逼……
  内侍把这行径也记录了下来,要不是多给了二百两雪花银,内侍肯定是要终于大唐的皇帝陛下的。
  当然了,太上皇也是皇,总比煌上煌强不是?
  “噫,这是甚物事,气味恁大。”
  “这是鱼胶啊,武汉称之为‘花胶’,专门拿来吃补用的。”
  “噫!这物事当年在太原,那都是用来制弓的,还能吃?”
  “大父,不一样的嘛……”
  李丽质带来的土特产还真不少,光各色肉制品就有二三十种。李渊喜好吃蹄筋之类的口感,所以李丽质专门带了一些陈年花胶,即便是在武汉,也是价格不菲。洛阳贵妇人的圈子里,一两大鱼花胶卖价已经到了两贯多。
  一斤花胶换两匹突厥敦马,这种滑稽的事情开国三十年就出现,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羞臊。
  不过李渊是个讲究的,既然贵,那不吃干什么?
  “炖了,炖了,要大骨头……”
  须发已经很难找到黑色的李渊伸出手指了点了点,然后又冲李丽质道,“人生在世,要对自己好一点啊。”
  “大父放心,我省得。”
  “那江南儿如今倒是厉害了。”李渊虽然被“隔绝中外”,但消息渠道还是有的,就算质量差了些,女婿们毕竟有实力,凭借经验,做个判断也能大方向不差。
  “扬子江两岸多要仰赖张郎周旋,要说厉害自然算的。”
  李丽质倒也没有否认,“大父是想问张郎有无异心么?”
  “这江山姓李么。”
  双手拢在一起,棉袍宽大,李渊笑呵呵的说了这么一句,“不过朕倒也是瞧不出他有甚反意,这厮当真不成器,朕当年若有他这等基业,都不须五年,一年席卷天下,两年底定乾坤。”
  “武汉也非无有心怀乾坤之辈,指望跟着张郎公侯万代,只是都被打了回去。如今多是想在张郎子女身上做文章。大父,我如今也是有事业的人,武汉育儿之所,便是由我主持。连李景仁这等宗室子弟,其心思也是忘了自己姓甚么……”
  尽管李丽质的话很碎片,但信息量足够李渊琢磨一番,打压宗室这是本能。当然也不全是打压,扶持和打压是要体现平衡手腕的,只是自己那个皇帝儿子已经过了需要玩平衡的阶段,就算把宗室都养成猪,那又怎样?
  旧年长安宗室年会,李景仁是个什么货色?便是在李道宗儿子里面,也是个不出彩没出息的。可这几年变化之大,李渊不得不承认,李景仁如今的素质,扔到隋末怎么也能混个“诸侯”。
  认爹这么一个行径,整个宗室都拿他当笑话,但这个笑话也就维持了二三年。如今李景仁来一趟长安,愿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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