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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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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了!”
李奉诫猛地一击掌,“既然天公所赐,那某就顺了好意。这一道光,便做自号。”
一旁上官仪哆嗦了一下,心中暗道:老夫以为不摆上一场,已经够随便了,不曾想,这“李狂人”随性到这般地步。
取了表字,李奉诫难得磨墨提笔,专门给上官庭芝做了印鉴字帖,然后拜托张绿水,寻了江都厉害的金石巧匠,给上官庭芝做了一枚金玉印章。
几天后得了印章的上官庭芝很是欢喜,在江都玩了几天,种种新奇让他大开眼界,四处游玩,倒是还真认识了不少人。
上官仪也没有去管他,毕竟这里有李奉诫,能出什么事情。
“金虹兄!金虹兄!这里,这里!”
这一日,上官庭芝要去鱼市码头看看,因为临时保镖加向导张绿水说过,鱼市码头每天早上,都有稀奇古怪的海货靠岸。前几回去的晚,但也见着切了一半的鲸鱼,着实让上官庭芝兴奋不已。
期间认识了一个在吴王府做伴读的后生,都爱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于是就成了朋友,搭伙去鱼市码头看个风景。
“李兄!怎地恁般早!”
上官庭芝打了个招呼,还从手袋中,摸了一块酥饼,“先生自家的酥饼,好味无比。”
“金虹兄当真快活,李总编管你倒是不严。”
“怎么,李兄很严么?”
“如何不严?这回来扬州,也不过是因为王府出来采买玻璃,这才得空跟着出来。唉,本以为吴王府要潇洒些,没曾想也是一撮撮的俗务。”
言罢,这后生笑道,“不去提这些个烦恼,对了,金虹兄,今日是王东海那边的扶桑船过来,少不得有古怪物事,若是有个大蟹,买回去吃一顿也好。”
“大蟹,有多大?”
“好大。”
正说着,远处就有挂着幡子的渔船陆续靠岸。
第四十四章 李二十郎
“李兄,听你口音,怎地像是关内来的?”
因为同岁,虽说没互换生辰,但同龄人志趣相投,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上官庭芝本就对扬州之行充满好奇,如今自然是越发满意。
“也不是没学洛下音,只是舌根短一些,说不灵光。”
说罢,还伸出舌头,给上官庭芝看他舌头下面那根不长的“筋”。
“咦?还真是啊。”
上官庭芝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然后道,“说出来李兄不信,我老家是陕州哩。”
“当真?如此说来,还能称个乡党。”
“他想闻乡音,此乃大喜。”
二人说的快活,顿时更加亲近,不敢说勾肩搭背,却是手牵手闲逛市场。
只是手还没牵上,有个身材佝偻的老汉开了口:“二十郎,莫要忘了,府里还有活计呢。”
“是是是,知道了。”
李二十郎顿时一张开心的笑脸就垮了下去,看着上官庭芝很是苦逼的模样。
半晌,叹了口气,李二十郎才道:“让金虹兄见笑了。”
“见笑甚么,在京城,见惯高门之内辛苦。李兄努力就是。”
“那就承你吉言。”
那佝偻老汉顿时又开了口:“二十郎,以身作则啊,当初来王府,可是亲口所言。”
“是是是,以身作则,以身作则,我知道了!”
老汉见状,也不恼也不骂,横竖就是挂着一张死人脸,由着李二十郎发泄去。
眼神中略带狐疑的上官庭芝暗道:这老汉不像是个不会说话的,怎地这般?
到底年轻,他又不好直接问,于是扭头看向了张绿水。
人到中年肚腩大的张绿水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中年大叔,胡子拉碴还有些“油腻”,这光景,正手里握着二十几串烤羊肉,唏哩呼噜地撕扯的不亦乐乎。
“大郎,看某作甚?”
张绿水眨眨眼,“要吃点?”
上官庭芝连忙摇摇头,没曾想张绿水直接转头看着那佝偻老汉,递过去一把羊肉串,随口问道:“老哥以前是跟史大令的?”
那佝偻老汉一愣,一双低垂的手,猛地紧了一下臂膀,不过很快就松懈下来,然后接过羊肉串,开口细细咬了一口,品尝滋味后,才说道:“武德年的时候,老朽留守太原。”
“承蒙史公提拔,如今就是跟着二十郎在吴王府做个陪读。”
张绿水一听,顿时明了,讶异地看着李二十郎,连嘴里的羊肉都暂停了咀嚼:“这倒是未曾听说啊。”
见张绿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佝偻老汉看了看周围,便道:“如今日子都要好过一些,不比以前。”
“某也没听说吴王有谁要人陪读啊。”
“就是个由头,只是吴王欲办个博物书院,去年陛下答应,内府调了一笔钱给吴王开销。于是,就顺利出来胡混吧。”
说到这里,老汉竟是没由来地狠狠地咬了口羊肉。
这话让李二十郎脸面一红,显然某些事情,让他很不好意思。
一旁上官庭芝一头雾水,愣道:“水叔,这这都是甚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张绿水便回道:“这位老先生,是太皇二十男的内侍。”
“太皇二十男?”
上官庭芝念叨了一句,然后猛地反应过来,看着李二十郎,“李兄是亲王?”
“江阴张绿水,见过江王殿下。”
略作施礼,也没引起周围的注意,张绿水还是很掌握分寸的。再一个,亲王不亲王的,张绿水也相当无感。就他的出身,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虽说“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可临退之前,也是披上官方虎皮的。
退休的一个老江湖,也没什么好怕的。
“金虹兄,我也不是不愿说”
“嗳,无妨无妨,这有甚么,能认识一个亲王,真是太好了。将来科举,行卷扬名的事情,就靠李兄了。”
“”
“”
“”
这也不能怪上官庭芝,他爹就是这么教的,刚认的老师,更是变本加厉。毕竟,朋友谈什么利害,谈感情啊。
再说了,福州建州的人都说了,“狗互跪,互相汪”啊,眼下你一个亲王,已经这么贵了,难不成还要别人一“草根”反过来贡献点啥?
上官庭芝他“一无所有”,所以坦荡的很,虽说的确有点小惊讶,然而这种惊讶和拜李奉诫为师相比,不值一哂啊。
所以换个角度来看,上官庭芝这个年轻人,他诚实而且坦荡啊。
良才美质。
两个年轻人稍作舒缓情绪,又重新手牵手起来,这一次,佝偻老汉没有阻止,反而跟张绿水一起找着小吃尝尝。市场内多的是海鲜、干货之类,和工场区码头区的工人一样,这里也是流行一日三餐,所以吃食相对较多。
虽说大部分都是直接蒸煮的玩意,但不少新鲜的海鲜,本就是吃个本味,本味就很美味勾人啊。
“元祥如今能在外面,也是顶了个差事的。吴王要建的那个博物书院,督建的人,就是我了。”
江王李元祥一脸的蛋疼,他二哥上位小二十年,当年他连扶墙都不会呢,能有啥威胁?当然他二哥对他也还算不错,因为生母的缘故,李元祥虽说比侄子李恪小几岁,但还算亲近。
于是李恪拿显微镜研究各种小蝌蚪来了兴趣,要弄个博物书院,李元祥作为叔叔,就捡了点小便宜。
毕竟,在现在他二哥的眼中,大概就是个无害动物。
“理解理解。”
上官庭芝连连点头,还安慰道,“李兄要着眼将来啊,日子总归是越来越好的。”
“说的也是。”
二人说的畅快,而张绿水却一脸的蛋疼,内心有些别扭:你跟江王称兄道弟?你先生论辈分还比江王晚一辈呢。
然后张绿水又想到自家宗长貌似跟上官庭芝的先生也是称兄道弟,于是更加的不爽,只觉得无比别扭无比扭曲。
“还不知道这位小郎可要入京就学的?”
老汉忽地,吃着羊肉串问张绿水。
这事情张绿水是不知道的,但有一点张绿水很清楚,李奉诫教出来的学生,他要是能一本正经地去洛阳就学,他张绿水发誓重出江湖干到死。
“拜在‘李狂人’门下,还能去京城?莫非再出个‘上官狂人’出来,然后被活活打死在洛阳?”
老汉听的一呆,然后陷入了思考,好一会儿,他才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冲张绿水道:“言之有理。”
“那是。”
水哥一脸的骄傲,他见得多了,自家宗长以及像宗长的那些人,哪有讨朝中士人欢喜的?若非他就是个水上“悍匪”出身,要是苏州常州那个望族,也见不得有这种“碍眼”甚至辣眼睛的“癫子”出没在身旁。
第四十五章 洛阳来客
因为李奉诫来了信,说是给一个以前写应制诗的朋友找门路,老张自然应承下来。又不便亲自出面,就委托了王敬直和常凯申,上官家有凯申物流的常威照顾,自然没甚无赖泼皮前去骚扰。
“二十叔竟然去了扬州?”
李丽质倚在张德肩膀,一起看着书信。
“江王还是很讨皇帝欢喜的,他年纪又小,我做校书郎那会,还抱过他呢。”说着,张德扭头问李丽质,“你是想看那个博物书院么?”
“嗯。”
点点头,李丽质忽闪着大眼睛,“听人说,博物书院多是奇珍标本,罕见记载。而且都是有实物印证的。”
“听人说?听阿奴说吧。”张德笑着摇摇头,“你莫要听她胡诌,有孕在身,还成日琢磨远行玩耍。这博物书院,那是这般好修建的,没个十年八载,想也别想。也就是吴王是个闲散亲王,又常住隔壁安陆,这才无事。倘使他真个去了苏州,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我都懂的,说到底,还是‘天家无情’罢了。”
叹了口气,李丽质倒是也看得开,她气质出尘,性格恬然,但也不是傻白甜。心境上相当的成熟,可以说比魏王李泰强多了。
“你倒是想得开。”
一伸手,李丽质入了怀中,坐在腿上,张德轻轻地拍了拍她身子,既是安慰也是赞赏。
“说起来,倒是忘了和阿郎你说正事。”
“甚么事体?”
“我那窑场,烧了一窑青瓷,质地比东关款还要好。”轻拍了一下手,有些小女儿兴奋的姿态,李丽质眼眸明亮,“寻常小件,倒是不甚有趣了,若是能烧制奇形,或是大件,才有些趣味。阿郎,你知道哪里的瓷土最好?”
“这我真是不知道,但瓷土哪里有,我倒是知道,你差人去寻觅过来,一一实验就是。”
“说的也是。”
李丽质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于是道,“那阿郎写个条子过来,我好去支使几个人。”
说罢,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白嫩的手掌摊开在张德眼前。
“哈”
老张这才反应过来,这妞居然是早就打了这个主意。
等忙完半日公事,中午吃饭是在衙署,因为武汉办公规模极大,所以衙署置办了巨大的食堂,府内各部门一起吃饭,人数两三百都不止。前几年有些官员还注意仪态,身上的官袍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等到后来,一到吃饭,全都脱了官袍,换上了轻松便装,一个部门凑一间吃饭。
以前是“食不言,寝不语”,然而现在公事极为繁忙,哪怕是普通的吏员,业务量都是别处的二十倍都不止。别处吏员吃卡拿要鱼肉乡里轻而易举,但在武汉地区,不敢说禁绝,但也就是控制在坊里之内,很难超出这个范围。
而且人是比较出来的,江夏鱼市碰上“鱼霸”,可能要被抽个两成,但是在襄州,那就是五成六成。一来一去,自然是江夏要比襄州幸福。又因为片区分的详细,部门越来越规制,导致“模糊”交叉的三不管地区逐渐缩小,也就进一步压缩了吏员“瞒天过海”的权力。
讲白了,纯粹还是武汉地区非农人口比重太高,经济结构使然。
“府君,今年北地麻料高产,如今囤积的太多,河东、河套、关内、巴蜀,都闹出了不少事情。朝廷刚派了人到汉阳,还没有过江,但已经给了暗示,说是让武汉兜一些底。”
老张一愣:“朝廷?当真是朝廷还是留守京城的魏王?”
这里面区别有点大,下属一听,琢磨了一下,“是下走疏忽了,如此看来,当是魏王。”
“肯定是魏王。”
张德盛了一碗汤,嘬了一口,然后跟桌上的同僚们直接道:“现在皇帝在辽东,以皇帝韬略,怎可能这光景就回转?搞不好就在辽东过冬都说不准。以前辽地入冬艰难,如今虽然也不甚好,可比以前如何,你们有的去过石城钢铁厂的,也有从石城钢铁厂过来的,当晓得御寒能力较之前隋,强了十倍都不止。”
下属幕僚们都是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如今洛阳和长安,主要的燃料已经不是木炭、干柴,而是煤,而且只用几个地方的优质货。
对御寒能力的提高,别人不知道,当今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棉麻、鲸油、煤炉、火炕、皮草、烈酒、爬犁、青料这些可不是一天功夫就冒出来的东西。前前后后攒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底子,才有了今天的气概。
甚至不少武汉官僚猜测,皇帝大概就是打算入冬彻底斩草除根。高句丽余孽在冬季还想活动?死路一条。而唐军呢?大概只需要出动一个团的兵力,一个冬季再拉长到五个月,反复清剿,怕是真一当百都能杀出来。
这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力,更别说李皇帝琢磨的是一时击溃然后看别人死灰复燃。而是想要彻底禁绝,将来纵有叛乱,没有核心人口核心族群,扶余人头是铁做的?
“如今咱们这魏王,那是主持弘文阁,志得意满呢。麻农日子不好过,也不是今年,太谷县当年县令王中的,还是我亲自跟他谈的,太谷县如今的麻绳厂,就是十年前我亲手指点的。”
敢放这样的话,老张自然也不怕下属幕僚传扬出去,他怕什么,当年他还是个少年,懵懂无知萌萌哒,这个情况,李董是知道的。
然而很多幕僚并不清楚情况,陡然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一个激灵,只觉得眼前的观察使大人简直是高深莫测,比十层楼还高。
“麻农闹事,销路不好,或是麻料囤积的太多,加工不过来,都是大事。稍有不慎,朝廷威严就要受损,魏王既承皇帝所命,留守洛阳,倘若出了事情,难不成怪皇帝?倘使他处理妥帖,自是大不一样了。”
“那观察的意思是,要见见洛阳来的人吗?”
“见,不过不是现在。这样吧,你们先去回复,就说嗯,就说我去视察武昌织布厂了。”
“是。”
被别人晾着拖着的时候,感觉好气啊,可是为什么自己这样干,感觉好爽啊。
第四十六章 手
北地纺织主力,依旧是丝麻为主,棉毛为辅。
一则青海羊种剃个“葛大爷”的形象,皮重也就是碰一下二十斤,精梳之后的份量,如果按照太极宫采买标准,也就是两斤出头,只是这年头御寒要求高,品质要求低,这才能够宽泛发卖。
二是沧州二号棉已经卖力推广了,连吃奶的力气都压榨了出来,但底子太薄,老张自己的估计,能保证河北河东各有三四百万亩棉花地,那就是很了不起的业绩。至于如何抵御虫害,如何抵抗改粮为棉,那是另外一层的挑战。
唯有麻类,才是真正属于便宜又能广种的织物原材料。
以苎麻为例,张德去过的地方,不管东西南北,它都能生存,且能找到野生苎麻。而且因为苎麻茎干长,属于长丝麻,较之西域、河中、地中海沿岸的亚麻,这是一种优质材料。所以,哪怕汉朝建立“丝绸之路”,实际上远销海内外的大众产品,其实是以苎麻为主。
只是,麻料加工显然没那么容易,仅仅一个分丝工艺,就是相当折腾人的精神。
张德当年在王中的那里也并非纯粹就是白捡便宜,仅仅一套手摇式梳麻机,可以说太谷县就比巴蜀领先技术几百年。
巴蜀著名的火麻布逐渐退出关内道各处主要城市的市场,就是遭受到了这种冲击。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太谷县连手摇式梳麻机都没有增加多少,依然是大河工坊进口,且是不得不进口。
十几年过去,生产效率并没有提高多少,但苎麻种植面积,却是年年增加。太谷县周围诸县,哪怕太原方面几经打压,想要控制面积,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朝廷没有命令说逮着就杀头,那就卯足了劲对着干。
太谷县已经有五年粮食纯进口的历史,且还能保证社会基层不动荡,可以说王中的这个阿谀逢迎的前县令,留下的政治经济“遗产”,还是相当丰厚的。
尽管亚当斯密的祖先还没有生出来,可这并不妨碍“看不见的手”在河东关内地区疯狂乱摸。
调控?不存在的
以太谷县为首的麻料种植大户,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首先市场要面对新式材料的冲击,且不说丝绸,棉毛这两样东西,十年来的发展不可谓不凶悍。贾君鹏带着贾氏子弟,学威尔士老铁都不知道操了几回羊,这才稳定了青海二号羊和丰州一号羊。
羊毛比以前更密、更细、更柔软。
至于毛纺技术,汉阳毛纺厂连驼绒都能搓起来,何况羊毛?
多年积压的麻料存货,几个大一点的市场都没有吃下,实在是加工能力跟不上。再一个,眼下有点小钱的,都奔着棉花去的。
穷逼穿貂,财主穿棉,这就是眼下京城,也就是洛阳的行市。
而围绕各大城市及口岸城市,纵然有麻料需求,往往也被本地货取代。
无它,运费太特么高昂。
如果长安城还是帝都,那没话说,有得赚,而且赚得还不少。
然而皇帝迁都都干了什么?先迁走富户,然后打压留守长安的关陇军头那点“残兵败将”以及“残花败柳”。被糟蹋两三遍的关中老兄弟哪有那胃口去给西北穷哥们兜底?自己都“穷”的跟什么了?没瞧见都守着五庄观吃政府救济嘛。
问题和灾难,和钱一样,都是一点点攒出来的。这年头,连乳沟都是攒出来的,何况这个?
太谷县本地麻料大户扛不住麻农压力,只能求救,其实办法倒也简单,那只看不见的加藤鹰之手会自动调控,种麻不赚钱你就别种啊。
可事情的问题就在这里了,别说太谷县,连太原都绕进去了。这地界是什么地界?勋贵世家可一点都没有少,这些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投资打水漂?
不能够!
于是前几年就开始拖欠麻农款项,这倒是跟一千五百年后老张所见怪象差不多,横竖“码农”也是被拖欠的 不但被拖欠,还得干活,还得加班,还得猝死。
贞观年的麻农硬要说比“码农”强在哪里,大概就是北都权贵们为了省力,直接省去了两个步骤,先拖欠,然后直接猝死。
你人都死了,还要啥货款,对不对?
很符合逻辑。
可惜这事情能天天干吗?麻农都猝死干净了,上哪儿弄劳力种地?种麻、收割、晒料、分丝、并线这都需要人,总不能这些都一起猝死吧。
麻烦和问题,攒着攒着,总有膨胀到没有逼数的时候。
于是被太原方面逼着出头的太谷县,就去找了老领导,那位在河北当县令的王中的王前辈。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王中的万万没想到啊,老子特么都离开那穷地方十年了,居然还能有事情牵扯到?
可不牵扯也牵扯了,没办法,来说项的人,是继任他太谷县县令位子的大舅哥,曾经给他做过主薄。
更重要的是,北都太原方面的威胁,那能当放屁吗?
无奈之下,王中的没有听大舅哥的话,直接去找张德,而是跟洛阳方面写了一封请罪信。
太原权贵们都惊呆了!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然而没办法,尽管现在是上县县令,王县令一如既往的胆小怕事且爱钱 他要是江湖大盗,那肯定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可他不是啊,他是官儿,是要讲觉悟讲组织的。
王中的心想老子好歹也是有大腿的,如今老子是“山东人”,之前顶头上司薛书记,正给皇帝爸爸主持修建环海高速公路呢,老子怕你们这帮山西人?
我坦白,我交代,我对不起朝廷,我对不起百姓,我对不起陛下 于是在京城美滋滋的魏王李泰,当时就捂着心口差点心肌梗塞。这事情不管怎么看,仿佛都是坑啊。
说不定会得罪太原亲戚,说不定会得罪“朋友”们的亲戚,说不定会得罪薛书记为首的河北老铁,说不定还会得罪皇帝爸爸 李泰心想这个王中的本王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什么仇什么怨,要把这种坑扔到洛阳来?摆放在本王的面前?
隔壁,隔壁不是还有个正牌储君吗?他不是喜欢种地吗?你们麻农找储君啊,找本王干什么?本王吟诗作赋吃你们家米了?
更恶心的是,王中的不但请了罪,还表示当年能够行省麻业,乃是受了高人点拨。
李泰不是笨蛋,来了精神,嘿,高人,有多高?让本王看看。
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李泰更加的心塞。
第四十七章 来客吃什么
“嗳,莫要吵着弟弟。”
见张沔拎着一包的贝壳,丁玲当啷地跑的飞快,白洁远远地喊了一声。
“知道了——”
头也不回地继续埋头冲,到了偏厢园子,张沔连忙嚷道:“阿妹,快来看这个,都是好看的海螺!”
“真哒!”
张洛水原本在屋内看图画册子,都是一些小故事,相当有趣。只是听到张沔在喊,连忙将手中的画册扔到一旁,拎着裙裾就跑的飞快。
“二哥,这些都是哪里弄来的?”
“有个京城来的呆子,偷偷给的。”
“甚么呆子?”
“是个官儿,穿的还是青袍。”
青袍的官有点特殊,眼下的行情主要就是技术官僚。将作监和工部居多,很多时候还不如绿袍的权力大,只是皇帝嘴巴大,他说了算。
“二哥,这海螺可真多。”
挑拣着好看的,颜色各种各样,形状也各有不同,可以说很用心了。而且品相完美,基本上没有豁口的,想来也是考虑周到。
贝壳是极为锋利的东西,用来切肉杀鱼,没有任何问题。海边沙滩行走,要是赤脚,踩着贝壳,多半都是血淋淋的。
“要不是被护卫挑拣了一遍,还有更多呢。”
张沔说着,嘿嘿一笑,“那些挑出去的,我拿胶粘起来,做个摆件,定是好看。”
“阿耶答应了么?”
“怎可能答应,我是先去求了帝姬孃孃的。”
“哪个?”
“还有哪个?有窑场的那个啊。”
张洛水想了想,开口道:“二哥你真聪明。”
“那是。”
扬了扬下巴,张沔有些兴奋道,“帝姬孃孃已经应了我,到时候制新瓷的时候,也让我去。我听江阴来的阿哥说,苏州有人用海螺制了稀奇物事”
“二哥不怕大哥么?”
“作甚要怕?”
“他脖子上挂着那么多虎牙,听说一拳打死一只”
“”
一时间,兄妹二人对返转江阴的大哥有些敬畏起来。老虎他们是见过的,辣么大,牙齿辣么粗,爪子辣么锋利。他们亲眼在安州吴王动物园看到过老虎吃小牛,一巴掌就把牛犊子摁死,一口就咬断牛脖子。
这等凶兽,大哥一拳打死一只,可见是天赋秉异,乃是神力非常,不是等闲人物。
虽说张沔觉得自己没见过几面的大哥一定是在吹牛,可跟着张沧过来的一群苏常小伙伴,纷纷拍着胸脯表示:没错,老虎是沧哥打死的,而且是用了这么一招 尽管小伙伴们演示出来的一招画风都不同,但言之凿凿的神色,以及大哥气定神闲的姿态,由不得让人不信啊。
兄妹二人正暗自忐忑,却听园子内有人问道:“你这两个小东西,中厅放了瓜果不去吃,来这里玩个甚么?”
张沔一看,却是瀚海公主,正抱着怀中的张辽,大约是出来散布晒太阳。至于为什么要晒太阳,张沔只知道他老子说过,晒太阳能补钙。至于钙是啥,张沔只知道他老子说过,小孩子问那么多?!
“孃孃好。”
“嗯。咦?怎地恁多海螺海贝?”
“二哥说,是京城来的呆子送的。”
张洛水抬头看着阿史德银楚,然后抬头张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找谁,“孃孃,小妹呢?”
“长安来了客人,你阿耶正带着她们一起看云梦呢。”
“是甚么人?竟然让看小妹?”
对于张云梦,张洛水十分喜欢,觉得小妹肉肉的,比什么都好玩 “说来也是忘了正事,我正要来寻你们两个的。快快快,随我去中厅。”一边招呼,阿史德银楚一边对张沔和张洛水道,“少待到了中厅呀,你们两个可要记得,一看见那两个长安来的女子,旁的不管,就先跑你阿耶跟前,膝前撒娇,‘阿耶’多喊几遍。”
“孃孃是不喜欢长安来的女子?”
张沔抬头看着银楚,将一包贝壳拍了拍,放在了园子的廊檐台阶上。
“那年长的,瞧着温温柔柔,却是让我厌烦,只觉得这女子就是生了好皮囊,这温柔可人,都是给人看的;至于那小一点的”
说着,阿史德银楚忽地降低了声音,看着张沔,“二郎,你素来聪明,你你看啊,你觉得你觉得孃孃笨吗?”
张沔一头雾水:蛤?
到底还是小孩子,还没有碰触复杂的关系,然而张沔还是觉得,这大概是因为阿史德银楚遭受了智力上的侮辱,所以才会这样偷偷地问他这么一个“聪明机灵”的小孩子。
“呃”张沔迟钝了一下,然后看着银楚,一脸坦荡,“不笨。”
“”
银楚微微地吸了口气,想起了当年那场赛马,又想起了当年那场追逐。当年,某条江南土狗骑着一匹快马,追上了她,然后超过了她,然后一骑绝尘 “哼!”
成年人一想起黑历史,自然是各种羞愤交加,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给掐死。
于是走到半道,银楚把怀里的张辽扔给了郑琬,让她帮忙带一下。至于自己,则是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接着叫了一辆车子,前往马场。
到了马场,银楚手持鞭子,直接道:“把‘踢云乌骓’牵来。”
“是。”
职业生涯的主要贡献已经靠繁衍后代的黑风骝正在遛弯,猛地瞧见一个女人冲它冷笑,顿时打了个响鼻。
吭哧!
“银楚呢?”
“把小郎给了我,便出去了。”
郑琬一脸的无辜,毕竟阿史德银楚行事,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家里人都是习惯了的。
整个中厅顿时有些尴尬,饶是脸皮厚实,老张也有些发热。
“阿耶——”
“阿耶——”
忽地,两个孩子铆足了力气,在老张身前大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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