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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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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夜用,许敬宗都是首屈一指啊。
  李董于是在“勉为其难”的情况下,决定带着精锐兵部跑去泰山溜一圈,跟昊天上帝打完招呼之后,立刻“代天巡查”,一路北上,直扑辽东。并且要在“太白山”勒石刻字,以表其功。
  讲白了,李董就是要武装游行,而且这次武装游行的范围,差不多跟始皇帝有得一拼。只是始皇帝是东巡,李董是要做一会“北漂”,然后跑去东北唱个二人转啥的。
  毕竟李董也没见过什么大城市,想去铁岭看看,人之常情。
  “辽东巡狩”一事,以一种非常“草率”非常“不成熟”的方式,在目瞪狗呆中,就这么定了下来。
  和杨广的玩法不同,这一回李董的“辽东巡狩”,开创了许多先河。
  尤为突出的,就是皇帝出行居然可以“招标”。
  当然了,安保问题肯定不用招标,但是人吃马嚼一应用度,拿来招标没什么不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这符合精神文明建设啊。
  煤饼、煤球、木炭、棉、麻、丝、乐器、工具、饲料……林林总总几百项,倘若交由内府集中包揽,或者让朝廷全盘组织,浪费是肯定的,组织是松散的,行程是缓慢的。
  而李董这一次是“武装游行”,说到底,效率还是第一位。什么封禅泰山什么祭告上帝,都是拿来用的,而不是纯粹的用来装逼。
  正兵军需交由兵部民部解决,而辅兵辎兵的用度,则可以进行外包。朝廷所要做的,就是在某个领域某个部分进行招标。
  比如运输队伍的骡马,可以不必动用民部兵部的储备,直接交由民间运输,所要付出的,不过是开元通宝。至于期限之类,军令如山,谁误事谁负责。商人要搏一把,把性命押上又算得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皇帝要怎么玩,都是可以的,哪怕不合理不科学,但他玩得起。
  “看来是要清除高句丽余孽了,没想到是辽东。”
  “外朝已经放了消息出来,皇帝欲‘巡狩辽东’,命各部共筑辽阳城,以待天子。”
  “看来是要榨干辽东蛮子的最后一点气力,到这个份上,这些杂七杂八的胡人,是半天退路都没有的。这是阳谋,摆明了要耗死你。”
  “万一契丹人降而复叛呢?”
  “御驾在前,幽冀辽东,谁敢放肆不成?”
  “听闻已经决定,要勒石大青山,树碑鸭绿水。太白山南北,皆为臣妾!”
  纷纷扰扰的猜测议论,在洛阳的街头巷尾,时不时地听到。然而和当年杨广的情况不同,别说是发动民夫百万,怕是十万都没有,兵部及“军器监”旧时作坊,连半点铁料都没有动用。
  这一次的“辽东巡狩”,举凡兵器铁料钢锭,全部由石城钢铁厂供应,并且石城钢铁厂所在地,还能提供规模高达三万人的工程队伍,以助筑城辽阳。
  “依诸君之见,朝廷当真只是为了高句丽余孽?”
  “怎么不论封禅,反倒是去盯着‘巡狩辽东’?”
  “皇帝功业,不须禀告上帝,天下早已知晓。封禅虽重,于你我太远……”
  “说的在理啊。”
  “依我看,辽东筑城,未必只有一个辽阳,说不定太白山南北,都要筑城。不但要筑城,要修港!”
  言罢,一人突然拍案而起,“扶桑多产金银,然则远离中国,欲得其利,必绝其祀。若置港城于新罗、百济故地,可呼应登莱。一如当年北击匈奴,乃是东西呼应,西域漠南共同出击!”
  “区区倭地,要来何用?”
  “以前是不用,但现在是以前吗?须知不拘靺鞨金、流鬼金、伊予铜……航路都在扶桑腹心之侧。如今,王东海之船队,又寻得东海尽头,倘若东海尽头金银无算,到那时,不还是要如此么?”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一时间竟是有些冷场。y7
  


第八十九章 扩产
  武汉的东厂衙门今年又挂牌了一项“专利”,自从能够保证稳定产出钢锭,技术扩散虽说要保证,但钢铁厂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玩得转玩得起。整个武汉地区,基本没有人可以和张德抗衡,哪怕把范围再扩大,整个长江流域,都没有对手。
  但这个稳定生产钢锭的技术,还是要在东厂挂牌,因为正旦大朝会之后,唐朝对钢材的需求量将会暴涨。
  关陇老世族不管是出于巴结求饶也好,还是说自谋出路也罢,这光景如何都要凑钱凑人手,在荆楚搏一个局面出来。
  武汉是不成了,可不在武汉,在江陵总归行的吧。
  尽管看“地上魔都”武汉不顺眼,可从中央到地方,大多都在学习“一个中心,多点开花”。
  资源有限,那就集中力量办大事。
  长安之于关系,洛阳之于中原,犹如武汉之于荆楚。
  当然情况是有所不同的,洛阳作为京城,老旧势力盘亘,环绕京城出现经济真空,出现杳无人烟的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然而武汉却不同,作为手工业、造船业、冶金业、航运业等诸多工商业发达的代表性地区,因为追求利润,天然地要在如何创造利润上开动脑筋甚至群策群力。
  这就使得武汉“不得不”去修路造桥、开沟挖渠、修堤筑坝、开山填湖……
  同样是向周围急速吸收人力物力财力,和洛阳周围一圈全是“穷鬼”不同,武汉周围哪怕是玩“配套产业”,同样能够活的很滋润。
  比如蒲圻、武昌、永兴,再远一点的,比如巴陵。
  更远一点的,作为“泄洪区”的公安县,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月要泪眼婆娑,但是拖家带口跑去武汉打工,一年的收支往往还能有结余。
  整个武汉对劳力的“饥渴”,就是个无底洞,但和洛阳不同,武汉头顶并没有老大贵族肆虐,纵然是有骄横之辈,遇到李道宗、张德、曹宪之流犹如以卵击石且不多说。哪怕仅仅是“苦聊生”这个女流之辈的家族,同样不是寻常贵族可以抗衡的。
  而对李道宗来说,维持现有的局面,是他的本能。
  为了这个局面,他连自己儿子都过继给兄弟了,别的还算得了什么?
  “招工,招工了啊!俺们蒲圻现在去江夏,路好走的很,不管是骑马坐车,还是乘船走路,畅通,绝对畅通。所以在蒲圻有活路做,不怕去不了武汉开销,有的是日子,有的是诶……”
  “这招工的告示,写的啥子?”
  “还能写啥子?工钱噻。不过有一个说一个,俺们蒲圻是个小地方,开饷可比不得江夏哟。”
  “噫,这还用你说哦。老子不晓得噻,江夏住个棚棚都不得行,一个月莫得二百文,住个卵哟。”
  “哎呀,这位大哥,好说,好说嘛。蒲圻工钱低那么一丁点儿,可俺们这旮旮,包吃包住,包吃包住噻……”
  说着,出来招工的中年汉子,现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然后又冲四周看告示的人群拱手:“现在行市还算不错,兄弟我呢,也是出来混口饭吃。都是乡里乡亲,不消说,温饱肯定是有哩。逢年过节,封个红包包,塞金元银币给不到,开元通宝还是有哩。”
  “说了恁么多,你这场子,是盖在哪里哟。是路边边,还是河坎坎?”
  “小本生意,哪里敢在河边走。路边哩,路边哩,就在大路边上,好走,好走的很。边上还有个杀猪的水氹氹,操刀的哥子是我兄弟,都是本地猪,保管不骚不腥,都是好猪肉,江夏的酒楼食肆,也是收哩。”
  “真的假的说?可不兴乱开腔哦,我婆娘是獠寨出来的,小哩时候没吃过几块肉,现在是无肉不欢,要是给老板做活路能吃肉打折头,我就来了噻。”
  “都是荆楚乡党,不兴说谎!”
  说着,准备开厂的汉子手指指着天,俨然发誓一般。
  跑来打问的汉子,俨然是个农家打扮,只是也看得出来,并非是穷酸,显然还是攒了不少家底的。周围有人听他妻子是獠女,却也没有看不起,反而揣测这个农家汉子,是不是以前种粮食,是直接让粮长发卖到武汉去的。
  也只有把粮食一口气卖到武汉南北,才能保证每年种地绝对混的下去。
  江汉平原上的成片田地,大多数都连成一片,成为“新型庄园”,只有少部分支离破碎,甚至是丘陵山地,才会出现小户农家,自己把粮食卖出去的情况。
  而其中尤为突出的,就是“化獠为汉”的政策下,武汉地区的獠寨多少都有一些“贴补”,当然这个“贴补”形式上来说,不过是把山区的田产下放到了獠寨的底层。
  低配乞丐版的“推恩令”“均田令”,至于獠寨的头人寨主或是洞主大王,武德朝杀到贞观朝,然后剿抚并举,最后彻底被各种各样的工场碾成了渣滓。
  那些个獠寨“贵族”,即便返回自己的老巢,也没有重新造反闹事的根基本钱。
  “噫!这行市看不懂了啊,怎么恁多外地来的豪客,在隽水边上修了码头?这是要做甚么?”
  “突然就开始招工,好多被服厂、鞋帽厂,还有专门做箭杆的。正月一口气定了五六十家厂子的地皮,武汉那边也来了不少人,这是要做甚么?”
  “说来也是奇怪,难不成武汉那里不盖厂了?偏要来蒲圻这穷乡僻壤。”
  “盖,怎么不盖?去年腊月,我还去了汉阳,工地二十几个,那叫一个大。”
  “那作甚要这般?”
  “不好说。”
  蒲圻县本地有见识的,却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而已经决定在这里建厂的,则是兴奋无比。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辽东,听说封禅泰山之后,就直扑渤辽。今年外朝赎买内府采买数量惊人,武汉这里已经把外头的单子押后,先做朝廷的。咱们吃不着肉,跟着喝汤也是够了。”
  “咱们量少,陆路去武汉,横竖都是包销,别人赚多少,跟咱们也没甚干系。”
  “也有量大的,不过是武汉做不过来,又有着急的。不过有隽水,去汉阳码头也好,甚至直接去扬子县,都是可以。总归今年生意肯定要好做。”
  “可惜咱们还是没钱,要是有钱,凑它一条‘十四年造’,直接运到辽东。去的时候一船货,回来时候哪怕拉一船木料,也是最少两倍利。”
  “好些个关陇老世族,跑去荆州盘地,江陵城眼下盖了钢铁厂,规模不小。还专门请了汉阳钢铁厂的炼钢博士,这才是大买卖!”
  “要是哪天也能混到这份上,那就知足了啊。”
  跟杨广打仗,赔的当裤子,但跟着眼下这位皇帝混,那行情是大大的不一样啊。
  当今皇帝,他给现钱呐。
  


第九十章 眼界
  内廷外朝很少有缺心眼的实干之辈,哪怕是马周这样的正直性子,几年下来,不敢说溜须拍马,随大流逢迎唱和一下,也是会的。着手经济的官僚,心里都是有一杆秤,或者说,都有一条准绳,什么时候摆谱,什么时候认怂,依需要而定。
  皇帝要开拓辽东,建城辽河,彻底清空当年地区小霸的权力痕迹,那么不管是阉人还是学士,都要从这个根子上出发,其余的矛盾,在天子的权威震慑下,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想要水陆并进,驼队马帮民夫脚力不能缺,大船小舟船长水手不能少。然而北方大部分的造船厂都只能造沙船,更多的是以维修厂的形式保证技术存在。
  之所以如此,实在是中原相对富裕,在皇帝和五姓七望的对峙中,已经出现了皇权的压倒性胜利。那么接着这股东风,非世家出身的地方官僚,就会以“酷吏”的形式,狠狠地“盘剥”那些失了爪牙威风的地方世族。
  钱粮来得是如此之快如此之多,于是北地港口码头,多是以“赎买”形式购入大船,而不是自己造。
  实在是造船太难太慢,时不待我啊。
  哪怕是“八年造”,在贞观十七年的时候,均价普遍拉升到二十万贯一艘。而“十四年造”,也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上再填点钱,至多再费点人情。
  可即便是这个价钱,整个渤辽地区,依然是处于一种有多少船要多少船的疯狂状态。
  仅仅是木料生意,三州木料仓为基地,辐射出去的三条航线,分别是前往辽东、百济旧地、苏杭。哪怕是买卖木头,南北货物交易,就足够让一条船在十八个月内回本。抛去额外的维修费用,只要是成熟的航线,就没有亏本的可能。
  市面上但凡出现二手“八年造”,往往都是背后靠山失势,或者就是典型的“死全家”,海上生死,很难说的清楚。
  李董选择在贞观十八年重整辽东,也是看在整个北地海船保有量极为可观,并且有足够成熟的海运及登陆经验。
  对李董来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要不是不想做杨广第二,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到贞观十八年才开始整饬辽东势力?横竖就是处理契丹诸部的方式,大军压境,该梳的梳,该理的理。
  他只是想要降低成本,尽量保证盈利在当代,功绩在千秋。
  “事情呢,就是这样,船是一定要的。”
  又一次来到武汉的长孙无忌,越发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状态,对于现在在中枢近乎“失势”的他而言,这是一个好习惯好现象。
  反正也不是他长孙某人一个人吃瘪,皇帝既然“千秋鼎盛”,由他去吧。
  “武汉造船是要快一些,但其实也是有限。价钱也便宜不到哪里去,兵部求人办事到我门前,看在左骁卫看在叔父的面子上,我也不可能回绝。只是,哪来恁多水手?且不说水手吧,梳理辽东,水师何须用恁多大船?”
  “老夫也不怕实话告诉你。”
  长孙无敌咋了一下嘴,然后才拂须望天,有些神在在的数着瓦楞,“去年高句丽、新罗、百济故地大旱,又连遭军头世族盘剥,可谓水深火热。陛下此次建城辽阳,乃是要恢复汉时故土,再以党项故智,驱狼前行。”
  “党项?党项义从不成?”
  “正是。”
  “难不成,还真就盯上了扶桑的金银矿?”
  “旧年截杀遣唐使一事能够平息,你以为呢?”
  “如此说来,这些船,是为东渡扶桑准备的?”
  “皇帝问对登莱、辽东、新罗、但罗四地贤士,这才决定以新罗百济故地为阶,踏足东瀛,横推扶桑。”
  这他妈的
  难道真是地位不同所以眼界不同?老张自认自己还是很有想法的,可万万没想到李董更能想。一看家里有几条好船,就琢磨着跑去东瀛下海?
  李董就没想过消化不良的问题?
  老张把这个疑惑扔给了老阴货,然而长孙无忌又道:“皇帝问对贾飞,决定在辽地垦荒开田,聚夷狄部众为州县百姓贾君鹏已经放了话,辽东将来养活两百万户不成问题。”
  说到这里,老阴货看向张德的眼神极为的意味深长。
  而张德整个人都懵逼了,心里怒吼了一声:贾君鹏,你老母喊你回家吃饭啊!
  把辽东、朝鲜半岛、东瀛诸岛串起来,东海整个一内海。虽说这年头通讯手段低下,可只要好船在手,李皇帝根本不怕。更重要的是,李皇帝目的性非常明确,就是要金银铜铁,他不可能去投资建设东瀛。
  辽东那些契丹人室韦人靺鞨人同样是这种情况,什么聚夷狄部众为州县百姓,都是狗屁,还不是“化獠为汉”那一套?只是李董的场面更大,筹码更多,地盘更大。
  獠人遇见张江汉,那是敢怒不敢言。北狄遇上天可汗,那更是连怒都不敢,直接认怂。
  再说了,大唐天子开出来的条件难道不丰厚吗?总比跟着自家头人一到冬天就跳大神祈求别冻死强三条街吧。
  至于针对原先的地区小霸高句丽,李董更是“斩尽杀绝”,是彻底地要清除高句丽甚至是扶余人在朝鲜半岛的影响。
  当年党项义从是怎么回事?吐谷浑连连大败,伏允带着天柱王遁逃鄯善,然后党项人一看风头不对,这才有了七千“党项义从”,李董的脑残光环,那是相当的有威力。
  事到如今,本钱越发雄厚的李董,脑残光环肯定是升级过的,扶余新罗老旧贵族只要识相,愿意弄个“扶余义从”啥的,那么还能漂洋过海“为王前驱”,说不定还能在扶桑“分田到户”。
  可要是不愿意,很简单,你是“高句丽余孽”,你谋大逆,你不轨,你藐视天朝  你都犯了这么大的事儿了,对你做点不可描述的惩罚,广大人民群众肯定不会反对,甚至还会喜闻乐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这样吧,均价十五万贯一条‘八年造’,‘十四年造’还要再看,实在不行,先把江淮行省攒的那点家底弄过去。横竖魏公也不是为了敛财,这光景,卖外朝一个好,对他也不无坏处。毕竟,皇帝还许诺了一个公主给他儿子呢。”
  “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前几日,老夫从京城出来,东城外那教授阉奴的学堂,当真是有模有样。洛阳宫东南趁着这股风,也盖了一个阁楼,弘文馆的人现在就在那里待着。”
  “甚么意思?”
  “六部尚书现在都要在弘文馆挂个名,皇帝巡狩辽东,谁能参与留守京城,就看能不能在弘文馆走一遭。”
  老张心中不由感慨:这尼玛,皇帝老儿和老子玩的不是同一款游戏啊。
  


第九十一章 顾忌
  介于外朝内府的庞大采购清单,尽管张德自己很理性地压制了扩大再生产,只是提高了生产效率延长了生产时间,但大部分民间力量,可以说是义无反顾地扑到了圈地建厂大生产的活动中去。
  武汉工场生产的商品,主要方向还是满足关洛中原等精华地区,尤其是像长安洛阳这种人口短时间迅速扩张到百万规模的“传统都市”,物资供给压力是相当大的。若非运力的大大提升,加上田地产出的调整,李董迁都时候,少不得就要出现治安方面的动荡。
  当然事实上也着实出现了不少,只不过都没有达到巨野县的程度。
  除了中原,另外一个大头就是西域丝路,中转站就是长安、姑臧、敦煌,西出阳关之后,不管是北天竺还是波斯故地甚至是西突厥,都是具备相当数量的消费人口。
  然而这几年随着船只越造越大,海上贸易的获利,实际上早就超过了丝路。但这种收益的本质还是掠夺,说白了就是抢劫。老张可以默许,但不可能广而告之,毕竟,来钱太快太无序,对小霸王学习机没有任何好处。
  “碛南都督府今年怎么胃口恁大?”
  观察使府开了个会,主要是讨论西域的订单。碛南都督府对外采购大量的“机匣”还有鲸须弓弦,若非朝廷明令禁止不能生产销售藏匿弩,恐怕碛南都督府直接就从武汉订购制式弩。
  “大概是听到风声了吧。”
  “西域都护府就算要重置,这光景是肯定不行的,皇帝要梳理东北,我从兵部工部那里打听,今年还要修堤鸭绿水。修堤要多少钱,少了两万贯总归要的,多了,几十万贯扔下去连听个声响都没有。”
  “早年也不做预算,如今是要做预算的。工部现在也有进项,就说扬子县,新置的造船厂,诸君也是听说过的。挂着官营的牌子,其实就是工部的钱袋子,一条八年造,民间能造的才几家?但对工部来说,这有甚么难的?登莱、沧州、扬州随便调拨点人就是了。一条船赚三万贯,一年造个二十条八年造,工部还能缺钱?眼下工部也是最着力的,就想着在百济新罗故地拿个良港,一来可以逢迎皇帝,这二来嘛,还是因为赚钱嘛。”
  看着佐官们在那里讨论,旁听的武汉录事司牲口们则是喝茶不作声。他们这位子,那是肥缺,只要不捣乱,坐等着收钱。
  举凡有“刚直”的跑来武汉闹事,录事司内部就先清理了。
  “打住打住,说的是碛南都督府,怎地说到辽东去了。”
  “都是一回事,你且看着,这回御驾亲征一过,皇帝班师回朝,难不成驻守东北的边军,还能消停?那些个山区沟坎,弩箭消耗极大。倘使置办了哪个督府,或者州府,到时候官府采买,还不是要这些西域一般的物事?”
  “说来也是,只要打下来,要平定治理,不存些家当,也是不行的。”
  “总不能学怀远郡王那一套吧,跟他混在一起的,那个甚么何力,还有那个斛薛部的。居然跑去西突厥胡乱杀人,这能有个屁的用场。说是说夷狄禽兽,畏威而不怀德。可除非把人杀绝,但眼下是能杀绝的吗?程碛西再能打,河中往西,千万丁口总归是有的吧,能全杀光不成?还是要烹小鲜嘛。显然夷狄爬进汤锅里,小火慢炖,早晚骨肉都烂干净”
  “啧,你这厮说的都让我饿了。”
  哄笑了一阵,张德轻咳一声,喝了一口茶,然后抱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看着会议室里的众多官僚,官僚们听到声音,也都等着他发话。
  “碛南都督府增加采买,其实也不全是要应付西域那点遗民。咱们关起门来,就不说虚的,这就是碛南都督府的人想要升官发财嘛。谁不想升官?碛南都督府早晚都是要裁撤的,布置州县快的今年,慢一点,也不会拖到后年。整个图伦碛都是我大唐的,还要顾及恁多?布置了州县,那谁去做刺史,谁去做长史?有门路的,在中国谋个差事,那不消说。可凉州以西做官的,有几个是门路广的?程处弼那里混饭的除外啊。”
  又是一阵哄笑,程处弼那里混饭混资历的,这几年越来越多,还真是有门路的才能过去镀金。毕竟斩首“突厥”和斩首“契丹”,那是两回事。前者是含金量极高,后者因为张公谨夫妇的调教,基本和“巨野县余孽”一个水准。
  “这时候碛南都督府多混一点军资,将来裁撤督府,州县府兵想要保命,难不成就靠自家的锅盖菜刀?还不是要问上官讨要,甚至是自己掏钱买?中国府兵,就说关内道,谁不是自备马骡家当的,朝廷要是真能自己供养二十万战兵,十年前就打到天边去了。”
  说到这里,众人也是逐渐明朗开来,眼下碛南都督府囤积军资,跟督府本身没太大关系,而是督府内部的山头,为了将来裁撤督府早作准备。
  “旁的也不说吧,就说要是有天竺的驼队过了勃律山口,这原先,只要给督府来点孝敬,也就过关。往后呢?一路州县十好几个总归是有的吧。想要安安稳稳到敦煌,一州一县那都是有人管的。换做是我,出了武汉,你遇上山贼被灭满门,关我屁事啊。我在武汉做官,还能捞过界不成?”
  话到这个份上,也就不用再多说了。不管是观察使府还是录事司的人,都很清楚,这光景碛南都督府加大采购,就是内部山头排排坐分果果。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吃卡拿要,没点唬人的装备,那也是不行的。
  就算是想要打黑创收,也得有底气才行。
  “那观察,咱们就不管,只管生产就是?”
  “我们违反朝廷律令,私产各色制式弩没有?”
  “没有。”
  “那不就结了?武汉只产机匣、扳机、弓弦然后运到了敦煌。至于碛南都督府把它们组装成了弩,那是他们的事情。哪怕御史上朝问责武汉,御前打官司咱们输给谁了?别说上头还有个长孙令公,他马周当年还是我的副手,地龙翻身震塌的文宣王庙,他也出过一分力。难不成他还眼睁睁有人搞他的老上司不成?”
  众人一愣,旋即信服地点点头,自家长官的门路的确是深不可测,这一点倒是闻名遐迩的。
  再一个,和军府采购扯皮,又怎么可能只牵扯大头兵,敦煌宫里面还有阉人呢,那是皇帝家奴,换个皇帝,估计喷成了狗,可眼下这个皇帝,那是能随便乱喷的吗?
  老张给幕僚佐官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便没了顾忌,只管生产就是。
  


第九十二章 春雨春雷
  “二娘子,货都装好了。”
  “清点了么?”
  “点了。马骡帮的,骆驼队的,大车行的,都点了。岐州的脚力也算了进去,独轮车趁的那点货也算计过了。”
  “胡人怎么说?”
  “都指着二娘子发话,二娘子说往东,绝对不敢往西。”
  “有呲牙的么?”
  “维东主亲自下的刀,剁碎了喂狗,二娘子吩咐过的,不听话,喂狗。”
  “妥帖办事,少不得好处。这一功,且记下了。待你从敦煌回来,长安城的宅子,也该让你挑个三间祖传下去。”
  “小的谢过二娘子!”
  “谢我作甚?你是张家的人,谢我,谢我不是颠倒是非了么?”
  “是,是”
  只是说话的汉子虽然口头这般应着,然而神色却依旧是一副巴结,离武二娘子虽然还有一段距离,可那种想要上前奉承却又怕离得太近讨人嫌的模样,便是一条狗,也能瞧个分明。
  坊市的拐角高楼,打穿坊墙做了临街的酒肆,二楼吃酒的胖大汉子摇晃着肥硕躯体,远望着武二娘子赞叹道:“这谁曾想,当年差点进宫伺候皇帝陛下的武二娘子,居然有这般的威风。”
  “大兄,怎么这光景,就吃了酒?夜里还有事体,大人交代了恁多,李凉州那边,得安置好的。”
  “嗨呀,我们兄弟急个甚么,李凉州还能不妥妥帖帖的?大郎想的比我们多。”
  “兄长自然周到,可我们也不能来了长安就吃酒,寻常不入流的货色,还是打发了的好。”
  “长安城还有甚么货色敢撩李凉州虎须的?这是能斩杀突厥豪帅的狠人,你当是平康坊那些措大么?”
  言罢,肥肉有些堆积的张大象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张大素的胳膊,“哎呀,二郎就莫要太担心了。大人让我们过来,你还真以为就是拜访一下李凉州不成?”
  张大素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如何不知道大人的想法呢?说得不好听一些,李凉州还不至于让邹国公府这般看重。”
  “是了,这是个不好听的道理,可到底还是来了,还是要看一看李大亮,那个让皇帝扔到交州又扔到凉州十几年的李大亮。”
  说着说着,饶是看上去没心没肺心宽体胖的张大象,也不由得感慨起来,“我们家多亏大人当年走对了路啊。”
  “”
  一时无言,张大素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丝毫没有顾忌抛头露面的武媚娘,感慨道:“女儿尚且意气奋发,况堂堂男儿乎!”
  “莫要学平康坊买醉儿,夜里陪我走一遭,这‘巡狩辽东’的事体,牵扯出来,一撮撮的麻烦,一堆堆的祸害。只这辰光,春明大街朱雀大街,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羽林军的人,还有那些个警察卫的杂碎,怕是连遮掩自己身份的心思都没有。唉可即便如此,不还是要来长安么?”
  看着张大象这般的感慨,甚至是大吐酸水的模样,张大素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嫡亲大哥,是个什么形象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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