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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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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加朴素的是阿史德银楚,作为一个已经在契丹人地盘上完成历史使命的瀚海公主,她现在可以出来瞎浪了。因为契丹人地盘,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游牧而居,追逐水草的日子。
钢铁厂很忙的!伐木场很忙的!码头很忙的!
突厥可敦之族阿史德的招牌,在贞观十五年,也差不多用到了极致。再想压榨点油水或者好处,朝廷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而接下来就是将高句丽的余孽彻底磨成契丹人的下场,这时候,阿史德氏的招牌没什么卵用。
于是,银楚解脱了。
然后,银楚就脱了。
气喘吁吁的老张搂着挂在他身上的银楚,喘着粗气问道:“少待还要出去做娇耳,你莫要太累着了。”
却见一脸红润的银楚冷笑一声,双腿盘在他的腰间,鼻尖磨蹭着他的锁骨脖颈,然后气吐如兰,在老张耳边轻声道:“莫要太累着了?你这负心汉……真是个不中用的,老娘独守毡房经年累月,你就这点本事?拿出你骑了黑风骝就头也不回的气势来啊!”
“……”
一鼓作气势如虎,片刻之后,一个疲惫的悲催男声响起:“娘子,你……你放过我吧。”
第二十三章 一年
五谷皆熟为有年。
过年,便是庆祝丰收庆祝有余,这个传承,是为数不多让老张感觉不到时空变换时间错乱的。不管是千百年后,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天南地北还是要过年,还是要庆祝一年的丰收。
娇耳中塞了金币,有十六枚,给予了一点点寓意和嘱咐,也有极大的喜庆在其中。一枚金币,婢女做上一年,差不多才有这样的收获。
张德不至于会计较十六枚金币,大锅煮了了之后,谁吃到就是谁吃到。
“银楚姐姐,往后便可以不去辽东了吗?”
正用叉子插着苹果块的银楚抬头一看是李月,想了想,“鸿胪寺和民部的人接手了,兴许要新设督府了吧。这几年鸭绿水上游的洞主、寨主,也不都是把位子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兄弟。那些个寻了唐朝做靠山的,自立为主的不在少数。这光景,也不需要我这突厥女人来招摇撞骗……”
洛下音说的这般好,不仅是李月,萧氏姊妹都是愣了一下。又见这个突厥女郎条理清晰思路分明,更是心生羡慕,暗道果然是非常女子。
“银娘来武汉……洛阳知道么?”
李葭小声地问道,她正用银匙蘸了一些蜂蜜,吃着松松然的鸡蛋糕。
这个问题很重要,几乎所有的女郎,都是抬头看着阿史德银楚。
“唉……我知你们要问甚么。”
银楚叹了口气,然后道,“洛阳岂能不知?是知道的……只是,眼下也没甚么好说的。阿郎非是寻常人物,此间事物……”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群惊艳绝伦的女郎,心中虽然不舒服,还是接着道:“只要不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洛阳那里,还是愿意故作不知的。”
这样一说,萧妍便思量片刻道:“如此说来,便是皇帝知道我们,阿郎也知道皇帝知道我们,皇帝也知道阿郎知道皇帝知道我们?”
“……”
“……”
“……”
虽然很绕,但萧妍这句话是说对了的。
“皇后自是还想思量如何让阿郎尚公主,只不过,眼下阿郎尚公主还是不尚公主,都非阿郎和公主二人的事情。”
银楚陡然有些严肃,对一种面色有些疑惑的女郎解释道,“事到如今,便是阿郎答应要尚公主,房谋杜断长孙尉迟,都未必同意,甚至公然反对。你们常在武汉,阿郎有句话说得对,叫做‘灯下黑’。你们可知‘忠义社’、华润号……”
想了想,银楚换了个说法:“倘使皇帝真有了阿郎的积累,连科举都省了。”
一个突厥娘们儿,能有这般深刻的理解,可见她在辽东,也不是纯粹做个偶像,让契丹、奚人当牛羊去吃草。
“也罢,不去说它,少待吃了娇耳,便是过年。”
忽地,一人出声,仿佛是为了耳根清净一般,不再提这一茬。
只不过这个事情,却在女郎们心中留了痕迹,她们对张德的认知,是相当狭隘的。为什么自己的父兄可以连颜面都不要,让她们以“贵女”的资格,在张德身旁连个身份都混不上,且还要捏着鼻子认账。
她们无法理解,而银楚这个置身事外相当洒脱的,反而有着极为清晰的认识。
如铁勒诸部分裂,夷男旋即而灭,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有张德的影响,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即便是现在,人们琅琅上口传唱,依然是独臂将军王祖贤,或是怀远郡王李思摩,最不济也会学苏烈将军来个“草原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有张德吗?没有。
但作为一个全程经历,甚至作为“导火索”的人物,阿史德银楚是全程看着某条江南土狗在那里折腾,然后“嘭”的一下,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摊煎饼的铁板比铁勒人的战甲都要好不知道多少倍,火头军成了战无不胜的代名词,这上哪儿说理去呢?
阿史德银楚抿了抿嘴,一时也没了谈说的心思,只是看着那些同样有着心思的女郎,便知道大约背后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府内迎客的大厅,敞开的五间门厅,琅琊王氏的一个老者坐了上首,他是王鼒的同族同辈,但却是王琳这一支的。
因为王琳尚公主萧令嫕,所以攀扯起来,他们这一支王氏,跟萧氏的关系,还真不好说。
“团拜见张使君。”
老者微微欠身,张德连忙扶住,“老君身体一如往昔,当真是硬朗康健。德虽不至而立,却是时有乏力。”
“岂敢岂敢……”
互相问候了一下,王团这才坐下,然后介绍着自己孙子。他的孙子自然是要称呼安平一声姑母,虽说没名没分,但张沧在江阴是嫡长子,这是王团亲眼所言,那么即便安平没甚名分,也不敢有人聒噪“奸生子”。
除非要跟张德撕破脸对着干黑吃黑,否则到了他们这个层级,除了内部斗争需要用嫡庶来调控,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
开一朝天下的皇帝都有来历不清的,何况他们这种大族大姓。
“老君此来武汉,必有要事吧。”
“是有几件事情,不过,还是先过了年再说吧。也不急于一时。”
“好。”
内外各有热闹,山珍海味不决,五谷杂粮不缺,只说丰盛可口,观察使府的厨房,还是非常有名的。来吃过一次的人,都会念念不忘。
乃至久而久之,在武汉有了“食客”这种正经的名头。虽说去茶肆酒店吃饭的人也叫食客,但这“食客”却非彼“食客”,可谓美食家。
和皇家宴会要看重稳妥不同,老张招待人,素来就是怎么好吃怎么来,只要不是过敏,那是能怎么吃就怎么吃。
待此起彼伏有人吃到了金币,内外又是热闹的非常,到了午夜,南北两岸最大的水钟响起了钟声,伴随着临漳山冲天而起的烟花,贞观十六年,就在这一刻,宣布了结束。
在众人或是惊喜或是愕然的眼神中,临漳山当空炸开的绚烂花火,又宣告了新的一年开始。
第二十四章 探险家
琅琊王氏要恢复曾经的历史地位,可能性为零,体制内混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三代努力不成问题。
只是时代变了,作为安平的母族,琅琊王氏参与了太多江南世家所领导的工商贸活动。大海之上,可没有什么“刑不上大夫”。惹恼了“王下七武海”,冲到老家来个“斩首行动”,可不会因为“礼不下庶人”就觉得羞涩。
出来混,还要啥脸啊。
“这诸事多有些许难处,冉氏蜀锦往常走武汉,能抵苏州,再转大洋。前往广州、交州乃至真腊、佛齐番邦,多是要靠风帆大船。只不过,蕃地陡然如混沌一般,有个叫东赞的,被李真人门下阵斩,如今蕃地往南,倒是太平了许多。”
想了想,王团整理了一下思绪,“旧年有蹚道马帮的老把式,咬牙带人走了一遭黔中,用的都是川马、滇马,过六诏,又打着大唐使节的旗号,骗了骠国北地的蛮夷,一路西行,寻了骠国的北地土邦国道,直通蕃地之南,约是在泥婆罗东南的平地。”
“噢?还有这等事情?”
早先唐朝的探险家,大多数都来自华润号和江水张氏。但随着海外利润和金银矿的发掘,有余力的家族,都开始了自己的探险。其中像已经蛰伏起来的范阳卢氏,他们的一个重要资金来源,就是对蒙兀室韦以及更北方民族的皮草贸易。
每年的白狐、白熊皮,其中有二三成,是和范阳卢氏有关的。
而这些皮毛,在贞观年间,和绢布一样,都是硬通货。一张狐皮直接可以当一匹甚至五匹十匹乃至三十匹绢来用,这和真金白银一个性质。
王团说的这件事情,重要性在于一点,那就是这条道路如果走通,那么进入蕃地的贸易,甚至进入北天竺和高达国的贸易,就增加一条陆路。
海贸虽然回报丰厚,但投资极大,成本极高,风险同样极高。而陆地贸易,运量可能少,但背靠唐朝这个庞然大物,任何一个唐朝商人,出国招摇撞骗,只要能识字,基本就不会被土邦看穿。
更重要的,王团的意思在于,可以通过黔中到六诏到骠国的这条路,将蜀锦和川茶武汉茶卖过去。
北天竺多黄金,高达国同样多黄金,一来一回,回报同样丰厚。
王团还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条路的尽头,似乎是在泥婆罗的东南。
“说来也是奇怪,只要过了骠国,翻越大河,便见稻田无数,亩产三石是有的。且当地农户,懒惰非常,田亩几不照料,实在是……”说到这里,王团感慨一声,“暴殄天物啊。”
能产稻米,而且产量还不低,大河或许是恒河也或许是后来的雅鲁藏布江。这地方还能有入口进入蕃地,老张大概猜测了一些,这地方不是后来的锡金就是后来的亚东。
就算不是,也是这两个地方附近。
“居然能找到这条道路……”
张德也是佩服,黔中过去的道路,一直就是有的。别说秦汉,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黔中进入西南高原山地的道路,但人烟稀少,也没什么统治的收益。
只是随着时代的变化,到如今,六诏占据西南,獠人又越趋汉化,黔中虽然还是艰苦,可陵稻和梯田的推广修建,使得黔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尽管这个基础极为脆弱,可能打一次仗就会消耗十年积累,但到底也是有了点底子。
在这个基础上,才有了黔中进入西南,再进一步西行探险的行为。
“骠国北地土邦的道路,虽然崎岖,但也是旧年古道。偶见佛寺,土邦多有供奉。大邦万人,小邦二千人,其余洞寨,不计其数,多如牛毛。”
王团这样一说,老张更加确定,这大概就是后来南线茶马古道的雏形,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六诏先民自己开发出来的道路。
眼下的六诏,一头是向唐朝进贡,一头便是向交州、骠国以及向西诸土邦贸易。头人的生存条件,还是可以的,虽然原始,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冉氏不知情?”
“不知情。”
王团正色道,“若是冉氏知情,怕是要自请经营黔中。使君是知道的,冉氏如今,乃是皇后钱囊,只要开口,许个督府都督,也未可知。”
“那王氏是要苦心经营一番?”
“族兄是这个想法,如今海上风波诡谲,又有承皇命而劫掠的狂徒,总归是要寻一些后路。”
“缺什么?”
“使君同意?”
“芷娘母族,这点事情,我还讲甚么内外道理。”
这点东西还要思量太多,抛开关系讲利益,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王团一愣,暗道还是小瞧了张德,便拱手道:“缺马,缺向导,还却熟悉山林的镖师,还要借一些人工,好在黔中修些山路。”
茶马古道往来贸易的时间,比海贸要快,但效率要低。赚不赚钱,全看有多少马有多少粮秣有多少人。
而茶马古道最北的,就是王团之前所说的“蹚道”,这是汉朝就经营起来的边地商道。王氏能在蹚道找到亲信,也足以看到王氏底蕴之深厚。
“要多少,拟个章程过来就是,我一应允之。倘若王氏在六诏还要赎买奴隶,或是在骠国劫掠,效仿李思摩,兵器口粮,一应俱全。”
听到张德的话,王团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知道张德宠李芷儿这个太皇所出的庶出公主,可是万万没想到宠到这个程度。本来到了武汉,他还以为张德跟李芷儿之间,也就是一个张沧的关系……
“这……”
王团一把年纪,居然苦笑了起来,他来武汉时,和王鼒商量过各种结果,就是没想到张德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而且已经不是爽快的问题了,是要大力扶持的意思。
“惭愧,来时未料想使君竟是一口答应,便连个章程都不曾准备。”
张德摆摆手,正色道:“不但要做,还要大张旗鼓,须记得在洛阳使些力气,上表请功。若是能从此道入蕃地,于朝廷而言,堪称神兵利器。青海至东女国,可省百几十万贯。”
第二十五章 筹谋
因为张德爽快地答应了要求,王团不得不正月里就回转江东。眼下他们手头掌握的资源,还是只能仰仗大唐的威仪,而不是自身的实力。早先为琅琊王氏谋利的白手套商号,多是在东海,想要调转西南通过六诏进入大秦泥婆罗和小泥婆罗国,难度不小。
不过正月初五初六的时候,王团就已经到了郁洲,此时王弘直也在,便和他一起跟王鼒碰了头。
“阿耶,六诏瘴痢之所,便是獠人也不愿去,怎地咱们要去冒险?”
王弘直觉得奇怪,非常不解地看着王鼒。
“诸葛武侯平南蛮,汉末去得,如今去不得?”王鼒摇摇头,“老夫是不信的。”
言罢,他微微地向后靠了靠,接着道:“从成都,可以绕路去东女国。可如今东女国已得封校尉,乃朝廷经营的地界,又有蜀地大豪盯着,还是作罢。从成都一路南下,若是能逢山开道遇水造桥,那就好了。”
可惜也就是想想,王鼒觉得这世上大约是不可能有人能做到的。
逢山开道遇水造桥,那该是何等的惊天伟力,才能有这等雄心壮志?
不过,从黔中出发,穿越六诏,进入六诏诸部诸洞寨,王鼒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个信心来源是因为他相信大唐还会强盛百几十年,最不济,五十年总归有的。五十年,借着大唐的虎威,从六诏以西淘金,获利何止是丰厚。
“我等兴茶马商道,只茶叶一项,便能大赚……”
王鼒笃定地说着,“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六诏诸地,头人寨主酋长,亦同北地胡虏么?若用江右粗茶做成茶砖,效仿北地故智,难不成我等门下都是嘴笨废物,连说动蛮夷用茶都做不到?”
吃肉,吃油腻,没有茶,简直是浑身难受。
“阿耶,六诏真有黄金?”
王弘直有些不信。
“贤侄,可不是只有黄金。”
言罢,王团有些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摸出一枚冰清玉洁的石头,这石头宛若玻璃一般,在灯光之下,散发着惊人的迷彩。亦真亦幻的模样,让王团自己都觉得美不胜收:“较之和田暖玉,自是不济,不过张梁丰说了,此物于女子,倒是欢喜。”
“说来你们不信,那府上几个公……几个娘子,都是欢喜无比。”
王团手中的是块翡翠,还是极好的翡翠。当然了,就表现来说,肯定不是“老冰种起胶放强光满苹果绿飘正阳绿翡翠货”。
“有多少?”
“不好说。”见王弘直眼睛都直了,王团却是摇摇头,“季汉故道至丽水,有个山城,不大,和胡逗洲的寨子仿佛,不过人不少,有万人上下。往西是个支流,路不好走,名叫龙泉水,上溯西北六七十里,便有金沙,极为丰富。”
顿了顿,王团接着道:“便是这里,除了金沙,多是此等玉石。张梁丰称之为翡翠,倒也贴切。”
然后王团严肃道:“此地蛮夷风俗怪诞,要几经小心,方能放你西行。再有半个月的路程,便是小婆罗门国,至此地,才是真正有了坦途。之前全然都是山地,沟壑丛生,豺狼虎豹,不计其数。”
“较之黔中如何?”
“黔中虽是艰苦,还能种陵稻,还能垒梯田。那地方,人烟稀少,多是密林。蚊虫硕大毒辣,巨蟒逢洞皆有,旬日出没。更有虎豹熊罴,说到虎豹,此地猛虎个头较之辽东之虎要小一些,却暴烈无比,不死不休。”
说到这些向导的笔记,王团每次回想都觉得蛋疼,浑身不舒服。
“也是多亏了黄蒿汤,不然瘴痢就要带走不少人性命。”说着,王团又道,“北地大马在此处,毫无用处,不过是一块肉。唯有川马还有滇马,方能前行。”
“这等细小马儿,驴一般大,居然有这等用场?”
王弘直有些不可思议。
而王鼒却道:“天南海北,各有不同。北地大马适合驰骋,却难走山道,更遑论做个驮马。你当养骡子是作甚么用处的?”
“总之,虽然只是毛利,但组一次马队,走季汉故道入六诏,赚头不小。”
“只是这等消息,至多瞒个一二年……”
王鼒有些不甘,按照手头上的情报,从六诏各头人手上交易来的黄金,就已经超过了三百斤。
而这三百斤黄金,不过是各部的积蓄,连九牛之一毛都谈不上。
时下最出名的黄金,就是“靺鞨金”,是皇帝的私产。甚至皇帝还专门用登莱水军以及鸿胪寺做掩护,这几年皇帝正月打赏,已经不再是用开元通宝和丝绢,而是真金白银。
皇帝掌握“靺鞨金”,皇后掌握“丰州银”,加上伊予铜山,这夫妻二人的实力,堪称史上最强夫妻档。
张德让王团准备上表,并非是指当下,而是琅琊王氏赚了一笔头汤之后,赶紧把六诏金银玉石木材的消息,递给外朝交给内廷,换取皇帝的扶持。
想要在这个帝国中站稳脚跟,暂时还只能和皇帝做交易。
至于张德的存在,不过是将那些想要过来分一杯羹的阿猫阿狗统统轰走。
“兄长,张梁丰所言上表朝廷,此间功绩,仿佛事涉青海军?”
这里面王团不太理解,反而王鼒和王弘直懂门道。
于是王弘直便道:“叔父有所不知,青海军修建乌堡,开辟山道,一年投入少则二十万贯,多则五十余万贯。算起来,至今有三四百万贯的投入。蕃地诸部被统率混一,也是因为此等投入。再有东女国归附,亦是这个道理。”
讲到这里,王团也明白过来:“怪不得张梁丰言此乃大功,若是能辟泥婆罗官道,岂非大军入蕃地轻而易举?”
理论上来说,剑南和黔中两地的边军,如果发现了一条可以顺利进入蕃地的道路,那么走茶马道,远比从青海杀入要容易的多,甚至成本上来说,比西军绕道勃律进入蕃地还要低。
因为西军主要目标,是针对大规模的兵团。而蕃地诸部,不拘是勃律、象雄、吐蕃等,土地分散但人口集中,唐军进入高原的非战斗减员太高,要抵达蕃地的核心地区,十不存一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青海军的堡垒进攻方式,既有唐朝实力强的原因,也有无奈选择的缘故。
在这个基础上,西域之所以重要,正是因为占领汉朝故土之后,不管是西进河中还是南下蕃地,难度都要低得多。
倘使琅琊王氏给予李唐皇室一个新的选择,这个选择不但可以让五千左右精兵进入蕃地核心进行斩首,还能有一定的收益,自然是大大的功劳。
“如此说来,倒是要先上表,谋几个黔中差事?”
“若是能得鸿胪寺差遣,做个招抚大使,大有裨益啊。”
想到这里,王团便道:“张梁丰同鸿胪寺有旧,当是举手之劳。”
第二十六章 有利
“叶护!这么多的牛羊,这么多的奴隶,我们终于可以过一个肥年了啊!”
喜极而泣的突厥大汉在马背上兴奋不已,身旁阿史那家族的亲卫们也是激动不已。因为唐军及诸多“民兵”的袭扰,西突厥的日子每况愈下。几次大动干戈,不但没有翻本,反而闹出了大内乱。
当初丢了且末、于阗,不是没有想过寻找唐军主力决战。
可惜,天寒地冻,远道而来的唐军,居然比他们还要抗冻……
“是啊,终于可以过个肥年了。”
阿史那薄布感慨万千,他已经放弃了“可汗”头衔,上表唐朝,去“可汗”号,愿为中国西疆爪牙。
唐朝自然不会真的让他在西疆做爪牙,今时不同往日,财雄势大的李某人已经正式披着“圣人可汗”的大氅,不需要再要那些野狗来呲牙咧嘴。但想要经营西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此时唐朝的力量,也就是到此为止,再要想更进一步,就要继续砸钱。这不是青海军修建乌堡可以比拟的,想要维持两万精兵在西域,兵部基本不要想再搞别的事情。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去请史有忠前来。”
“是,叶护!”
还是特勤那会儿,阿史那薄布的胡须还不长,如今么,已经虎须倒张,颇为威猛的模样。
不多时,一骑前来,来者翻身下马,行了一个突厥礼,然后才道:“特勤,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小人的?”
“住口!现在是叶护大人!”
来者一愣,却是不以为意,又行一礼:“小人见过叶护。”
“好了,不必如此。”
薄布摆摆手,身上的皮草很厚重,熊皮大氅保暖无比,更显得他威猛高大。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薄布看着史有忠:“王叔答应的箭矢呢?”
“叶护放心,郡王的驼队,已经抵达疏勒,正月十五之前,一定送到。”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这一句,薄布说的是汉话,史有忠一愣,心中暗道:早就听说薄布在长安待过,没曾想竟然口音极少,看来,是要和王爷好好商谈一番。
他是以归附唐朝的突厥阿史那氏子弟示人的,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新成羽林军特赐“龙虎营”的探子。他的上峰“龙虎校尉”是不受羽林军节制,而是皇帝和内府双重领导。
更诡异的是,鸿胪寺还有一个“归化司”衙门,草拟“怀化”“归德”等蕃官时,都是由“龙虎校尉”临时代理。而鸿胪寺还不能追问不能调动,全权交给中旨御封的内监大使处理。
总之一句话,这是个绝对由皇帝亲信组成的特别部门。
“叶护还有甚么吩咐?”
“你看这些天方教众,他们说他们原本是拜火教,不过我不想多加理会。我知王叔缺奴隶,便效仿天方教手段,准备将他们阉割,再卖给王叔。”
“可是……阉割容易死人,若是死的太多,怕是叶护有些亏啊。”
“这些人胆敢反抗突厥大军,死不足惜。”
言罢,阿史那薄布看着史有忠,“若是怕死的人多,可以多叫一些‘巢医’前来嘛。”
说到这里,史有忠身躯一震,他瞬间就明白,阿史那薄布要卖奴隶是假,想要通过他弄一些巢氏医师才是真。
突厥人西行屡次交战,损失就算小,但也是损失。而且西突厥现在全靠对外进攻来扭成一股绳,回头路是不好走了,只有继续向西讨生活。
此时西突厥已经攻占“霍拉桑”全部草场耕地,农奴牧奴数量惊人。但遭遇了天方教之后,战争就变得激烈起来。突厥贵族们想法很简单,那就是集中力量,打一次大的。
而且可萨突厥这个据说“爱好和平”的同族,有一条贸易路线,可以抵达弗林国,而只要能绕道,那么从北地杀入巴格达,什么都能找补回来。
薄布不止一次听西来的波斯商人以及那个波斯王子说过,巴格达很富,很富,非常富。
波斯人丢掉巴格达还不久,甚至大马士革也还存在于当代人的记忆中。
末代君王已经同意,割让巴格达以东的所有土地,突厥人可以予取予求。
阿史那薄布是这么做的,并且还打起了为“波斯大王”复仇的旗号,在“霍拉桑”和“安息”地区,受到了不错的响应。
有个首鼠两端的波斯边境军阀,原本是想要弄死末代的君王,可是万万没想到从东方来了一支奇怪的野蛮军团……
“只要叶护有所求,价钱合适,小人都可以转告郡王。”
“那就有劳史兄弟了。”
阿史那薄布鄙夷地看了一眼曾经“同为”阿史那氏的史有忠,然后转过头,看着满地的尸体,无数笼子中的俘虏,心满意足地笑了。
而史有忠退下之后,骑马到了营地,钻入毡房之后,喝道:“都出去!”
一群衣不蔽体的女婢连忙裹着毛毯低头冲了出去,几个正在放纵的汉子见是史有忠,都是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然后问道:“大哥,薄布又有什么要求?”
“那条突厥狗,想要箭矢快一点到,还想要医师。”
“大哥答应了?”
“为什么不?陛下对此无有不允。长孙使君麾下那些人绘制的舆图,已经复制到了陛下案头。陛下欲设安西都护府,西域之侧,岂容河中蛮夷酣睡?”
“郡王尚在敦煌,医师只有程将军那里有。”
“所以,老三,去一趟疏勒吧。”
“是,大哥放心,绝不会误了大事!”
“有孝,到了疏勒,记得跟程将军说一声,就说薄布四战四胜,俘获宝马二百余匹,望程将军转为入贡洛阳。”
“不是五百余匹吗?”
史有孝一愣。
“蠢货,多出来的是西域督府的回扣!否则,信不信这些宝马连敦煌的门都看不见,全都被‘马贼’给截了?”
“……”
“不要耽搁,趁着雪停,最好正月初六就赶到疏勒。”
“是,大哥。”
而此时,疏勒城外的军营,程处弼打开了一只蜡封竹筒,抽出了其中的信纸,看完之后,负手而立:“形式于我军有利啊。”
第二十七章 同行即仇人
“阿耶,这是甚么羹,真是好闻。”
孜孜不倦追求知识的张沔一脸的好奇,然而他爹横了一眼喝道:“不去看着雪娘,在这聒噪作甚?”
“哦。”
低着脑袋的张沔出了门,不多时,正在喝汤的老张眉眼一挑,发现张洛水正含着手指头望着他。
“雪娘,要不要来一碗牛尾羹?好食啊。”
婢女机灵,连忙新拿了一只银碗,盛了一碗在一旁。
“送去。”
“是,郎君。”
然后婢女带着张洛水,便去了玩具房。到了房内,张沔正憋着劲在纸上画着歪七扭八的花草树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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