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唐朝工科生-第19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下走这就去。”
  原本裴行俭以为做一县长官,大约和河东老家的县令也似。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沔州的官当起来轻松又不轻松。
  轻松,那是因为规章严整,事物摊派有司处置,县令但有不决之处,幕僚班底皆是“沔州师爷”,事无巨细,不说是交代的清清楚楚,但问事何处,那是明明白白。
  不轻松,那是因为事情摊的都是极为广大,哪怕只是长安聚居胡人爱吃的一把胡葱,发一次货,居然也是五千贯到一万贯的价钱。说到底,还是因为联络长安一事,是沔州长史府定下的规制,长官和商号,那是双重作保,但有一个环节拖拉,搞不好就是几千贯的损失。
  原本裴行俭见那些地方县令,只觉得“权势一方”,至于“代天子牧民”,那是万万不曾见识。一县长官,要将那些次等坐地户破家灭门,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这等行径,于百姓而言,只有“威”,却不曾有“敬”。
  “郎君,前面就是碎料厂。”
  “怎有恁大的气味?”
  “除了羊草,还有专门做葱花,花椒碎的。”
  “葱花?”
  “就是胡葱丁,碎好之后分两种,一种是湿货,这家是汊川大户,用得起冰,运到长安也能让湿货现用;另外一种是干货,长安羊汤多用这个,坊间也多买汊川葱。”
  “价钱要高一些?”
  “高得多,得有二倍多的利。”
  嗤嗤嗤嗤……
  水车有力地转动着,带动着碎料机,这些碎料机,各种型号都有。工人将物料从进料口送入,碎料机中的刀片旋转,轻松将物料切碎,然后落入下方的装料筐中。待一筐满了,立刻又换上一只装料筐。
  这个片区,多是这样的工坊,裴行俭也算是见多识广,并不稀奇。不过当他看到一间新制工坊正在搭建门匾,便问道:“那边是新开的工坊?”
  “是家制粉厂。”
  “麦粉?”
  “听说不是麦粉,而是做米粉、芋头粉之类。”
  “米粉?”
  裴行俭没见过,便去看个究竟。
  “小的见过大令!”
  县令一到,商户子弟拜了一片,不过正在忙碌的工人却还是没停歇,忙个不停。
  就见有个古怪机器,管子中装了个铁制的柱头,那柱头是个螺旋状的,让裴行俭好奇不已。
  “这是甚么?”
  “回明府,这是个做米粉的器物。”
  回话的是工头,一边说一边吩咐人赶紧忙活,很快就将机子安装妥帖,有个年轻后生,穿戴谈吐和众人不同,他对工头道:“先试一下这根蜗杆合用不合用,要是挤出的米粉成色好,就不改了。”
  “行、行,听庞工的,听庞工的……”
  机器转动,不多时,蜗杆套筒的一头出料孔,不断有略带毛糙的米粉线被挤出。又过了片刻,这些毛糙的米粉线终于开始变得光滑,就有工人拿起剪刀,顺势就是剪断,将一把米粉线,放在一旁的竹制盘篮中。
  二十斤试做品挑了一些出来,就有人拿了出去。
  裴行俭奇怪道:“这是作甚?”
  “回明府的话,烹制一番,这些是要试吃的。”
  不多时,就有酸汤粉、炒粉、蒸粉、凉拌粉等等七八种做法拿了上来。
  原本裴行俭只是过来看个稀奇,这光景却是食指大动,竟然有尝尝看的**。
  大约是瞧见县令的模样,那被称作庞工的,让人端了一碗牛肉炒粉上来,筷子也是清爽干净,裴行俭一看这样,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本县就厚颜了……”
  过了片刻,庞工问县令:“不知合明府口味否?”
  裴行俭脸色微红,轻声道:“且再来一碗。”
  众人顿时叫好,却是给县令喝彩的,那工头也是精明人,连忙出去和人分说,又报给了东主听。不多时,就有汊川县专门制作牌匾的,被人定下了一面“来一碗”的牌头,说是要发往长安。
  九月底,长安城外,多了一家名叫“来一碗”的米粉食肆。
  


第八十八章 珍珠养殖
  今年的秋收农官们进行了预计,估计能增产两成,于是沔州地方提前准备了大量的木制脱粒机和板车。
  以庄园为单位,干路上停着大量的待用大车、独轮车,汉水沿岸的粮船,也连绵不绝,超过三千之数。
  除了要应对秋收,今年最后一批“沔州螯虾”对外发卖,这些螯虾是由东北鳌虾和朝鲜螯虾繁育而成。和一千多年后大卖的克氏螯虾不同,它们的一对大钳子并不大,但是尾部肥厚,肉质偏甜,很受南方人喜欢。
  又因为扬州润州聚集大量南北方的商旅、官员、工农,这种水产加工入味相当便利,很受欢迎。
  只是“沔州螯虾”产量不高,贾氏几近培育,但到底没有这种水产养殖经验,成本上来说,是一直在亏钱。全靠珍珠养殖来平账,还能坚持下去。
  眼下能算得上产业化的水产,也仅仅是鳗鲡、甲鱼、青蛙还有就是珍珠。
  鳗鲡的养殖方式,千年不变,哪怕是一千年后,种苗也依然是靠人工在野外江边海边捕捞。但鳗鲡肉质细嫩,口感绵软,做汤鲜美,炙烤香甜,对贞观十年以来的大中城市居民,都是相当考究和上档次的食材。
  最重要的一点,鳗鲡、甲鱼、青蛙抗虫病相当强,投料主要以蚯蚓、河虾、螺蛳、杂鱼配合植物饲料。以亩产五百斤计算,沔州现有的一千亩鳗鲡水面,毛利能超过两万贯。
  又因为烤制的鳗鲡干咸香耐存,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尉迟恭尤为喜欢,目前安北军已经上表朝廷,兵部代为采购贞观十四年的军需中,就有汉阳鳗鲡干一项。
  “芷娘怎么出恁大的汗。”
  张德签发了一批公文出去,回了一趟后院,见李芷儿满头大汗,正拿着扇子扇风。
  “新制的狼毫眉笔泡的有点软,描眉不甚利落。这些都是长安城东要的货,岂能坏了这等事情。”
  安利号已经成了长孙皇后的钱袋,李芷儿重起炉灶,也不能弄香水之类。因为沔州珍珠养殖很是成功,加上张德让人在太湖也有养殖,市面上其实有大量的珍珠是养殖货,只是两京中人不知道罢了。
  李芷儿风云再起的本钱,就是这些珍珠。
  研磨的珍珠粉相当的细密,不仅仅是长安贵妇喜爱,那些个画师、选人,也时常在平康坊和贵妇门庭两头跑。
  眼下风气越发奢靡浮夸,举凡有些跟脚的,岂能落于人后,李芷儿凭借旧年人脉,倒也不差甚么。
  “不是听说在洛阳,李葭和李月也在操持么?怎地还要你忙前忙后?”
  “呸!那两个小贱人,还想来荆襄,当我不知她们心思?老……妾自有分寸。”
  “……”
  老张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李芷儿也不拦,只是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要说出手阔气,李芷儿的的确确非同一般。眼下珍珠养殖,止开珠、植珠女工,她手头就有一万五千之举。虽然其中一万两千多都是短工、临时工,但也足见其本事。京中女子,能管好一大家子内务的,都不多见,往往都是内宅鸡飞狗跳。
  京城繁华,远超历代,人情心思用以往的经验,已经不足以应付。早先有些体面人家,家主婆往往不见于人前,可如今再是体面,哪怕是杨氏、温氏之流,也是多有在人前走动。
  往来客套人情礼送,不比在外应酬的丈夫要轻。京城中礼盒的变化,也是一场见证。从早先普通的素制木盒,到后来的漆器、瓷器、鎏金、烫金,再到后来掐丝金线为边,吹制玻璃为花,几近能工巧匠,非独具匠心不足以为美,豪奢攀比之风,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压不下去。
  又因为富贵人家用度越趋庞大,早先的开元通宝,早已不能满足日常采买。城西的华润飞票,竟是成了城东人家的日用主力。这和大唐其它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巴蜀西域,开元通宝和绢布,依然是支付的主要实物货币;登莱、润扬、苏杭,华润银元和金币,成了市面上主要流通的等价物;长安和洛阳,则是以华润飞票为主要支付手段;羁縻地区则是保持着以物易物的传统方式……
  整个贞观十三年的唐朝,出现了不同地区不同支付手段并存的局面。甚至某些核心发达地区,更是因为便利性,出现了局部地区信用货币代替实物货币的现象。
  而华润号作为其中不能绕过去的一个特殊存在,在沔州地方,帮工虽然多有日结旬日结工钱,但只要是长工,往往都会将工钱留存为整。替换成一张华润飞票,不但安全,更是便当。
  多年磨合,哪怕是獠寨,如今也是认可了华润飞票的存在,也使得沔州得以积存更多的铜锭,用以制备青铜器物或者配件。
  因为经济生活上的紧密联系,獠人越发地愿意下山。虽然大部分獠寨依然顽固地保留着人身依附现象,甚至有些獠寨,奴隶生死依然是獠寨首领一言而决之。但因为个别獠寨带头输出劳力,生活上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獠寨之间的对比,引发的人心变化,却又是另外一个不出人意料的结果。
  李芷儿着手珍珠粉研磨,其中包装女工,有三分之一是獠寨女子。数量有一千多,平均每个獠寨女子一日工钱是十文,包午餐,睡大通铺,一月能有两百五十文以上的结余。
  而这些獠寨女子,往往会将工钱全部存下来,到年底时,獠寨的头人和丈夫,会来接她们回家,采买的年货,能够让整个獠寨吃上一年。
  当年求到张德跟前的獠寨,一年光獠寨女子做工,就能有一千八百贯结余。如果这些女子留在獠寨,基本没有太多产出,对獠寨头人来说,除了是生育工具,还是亏钱货。
  獠人的变化尚且如此,更遑论普通的汉族家庭,乃至洛阳那些新老更迭的权贵。
  当李芷儿最新的一批秋季珍珠粉运到洛阳的时候,就有洛阳女子社在洛水桥上,将那买来的珍珠粉倒在洛水中,并且束发戴冠,大声宣扬:“吾未闻女子之好,唯赖脂粉者;古之妇好,今之琅琊,皆一时雌杰,此为女杰也!”
  


第八十九章 女子当自强
  曹子建写《洛神赋》有没有偷窥他嫂子不得而知,反正杜总统现在神烦洛水河畔那些呼朋唤友的女子。
  这些女子自己结社不说,还时常往来各色人家的后宅,教人识文断字也就算了,还提倡“天文地理,自可究之;古往今来,皆可学之”。当然,狂人狂语,大唐见的多了,没见淮扬多的是骂李世民是自己儿子的么?
  可特么口号还喊出“师法往圣,求学今贤”,这就有点扛不住了。这话扔到长安,孔颖达带头喷死你娘的……
  “两位殿下以为如何?”
  洛阳城中有两位才女殿下,甚么“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听着多带感呐。
  可淮南公主和遂安公主心知肚明,她们胸腹之间的“才华”,得看“姐夫”“姑父”什么时候来快递。
  “这……”
  看着对席而坐,一身青衫的女郎,李葭心中羡慕,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正愁苦间,却听外头来了一声叫道:“二娘,杜总统召二娘前去。”
  “克明公唤我作甚?”
  那男装女郎站了起来,抖了抖下摆,又转身冲两个公主抱拳,“还请二位殿下恕罪,克明公召见,怕是有些事物相商。”
  “二娘自便就是……”
  李葭巴不得她快点走,这女子简直就是个祸害,眼下洛阳城中风头最盛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二娘子。
  “告辞!”
  言罢,二娘子潇洒利落,转身离开。
  “姑姑……”
  李月一脸的抑郁,“长孙二娘三天两头的来,你我如何招架呀。她又不比那些自诩怀才不孕的蠢蛋,若想糊弄,怕是不行了。”
  “我有一计,正好新南市有‘雅俗之争’,她才华极盛,正好拿‘雅俗之争’来对付一二。要知道,姐夫左膀右臂之一,乃是李凉州之子,眼下正推动俗语正用,连城北有些饱学之士,也大为称赞。”
  “为天地立心,当真是好气魄。”
  “月娘你知道甚么,我听李奉诫说过,这是姐夫送他的格言。”
  “所谓格言名义,这格言,便是李奉诫的义。只‘雅俗之争’,便成当世名流,不输西域长孙冲,登莱杜构,东海王万岁……”
  “姑姑,我看这东都,也待不得了。这般多的热闹,你我二人早年扬名,保了几年自由。若是牵扯到了这些事体,父……父皇是绕不得我二人。”
  “不怕,且先应付了长孙二娘,我这里还有一个说道,还能应付一番。”
  “甚么说道?”
  “你我公主,见杜克明便利的很。到时,便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又或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将这撺掇公主的罪过,扔到长孙二娘身上去。到时也能混个女中豪杰的名声,还能脱了这洛阳浑水。”
  “那去哪里?回长安?”
  “我疯了回长安,你这女子动动头脑,既然是千里之行,哪能去长安?眼下洛阳去长安,不过是一天光景,这算什么千里之行。少不得先踩一踩河南道的地,再泛舟江湖,七转八转,去荆襄观摩风物,总也别人说不得去。再说了,还有二嫂帮衬,怕甚么?”
  “皇后能帮忙?”
  “甚么话?你我二人这几年,帮着吆喝安利号的那点家当,便是平康坊的都知,也要赚些辛苦钱。我们可曾拿了好处?不都是平白的苦处?二嫂又从阿姊那里得了安利号,这是甚么买卖你知道么?能让长孙氏的女郎不必顾忌眼色的巨富家财,否则,哪有甚么长孙二娘来洛阳耀武扬威的。只这一事,看在安利号在洛阳这般红火,二嫂也得为我二人谋个说法。”
  “那还是修仙的好……”
  “不拘是修仙还是修禅,总之,二嫂是不会看着我们不得抽身的。”
  “要说聪慧过人,还是皇后厉害。”
  “这还需你来说?”
  李葭白了一眼,又恶狠狠道,“这次离了洛阳,便是真的脱离苦海。这几日,你还需好好的吹捧一番长孙二娘,这女子越是嚣张越是狂妄,越是与我等有利。那日姐夫家的坦叔来东都,我也打问过了,听说中书令也为这女子头疼,怕不是要焦头烂额。”
  “为甚?”
  “妖言惑众、教女无妨、诽谤圣人、诋毁皇族……罪名多的是,若非她是长孙家的女子,早被人堵在洛水桥上不得进退,还能白白让她倒了十几斤上好珍珠粉?”
  “唉……当年还不如学姑姑那般赖上姑父算了。”
  两个跳出体制的落魄公主还在打着小算盘,而这时候在总统府,杜总统一脸便秘的样子看着长孙二娘:“你大人让老夫问你一句:甚么时候回京?”
  “杜公命我前来,就要说这等事?”
  “老夫个人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杜如晦伸出了一根食指,面色和蔼地看着长孙二娘。
  “杜公若是要让我不再鼓吹‘女子求学’,恕我不能做到。”
  我特么什么都没说呢!
  杜天王的便秘脸越发地深沉,然后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平复心情。
  “杜公怎么不说要求?”
  “老夫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能说什么?说了你又不改,那说了干嘛?
  杜如晦其实无所谓长孙二娘鼓吹什么,哪怕长孙二娘鼓吹“老娘要问九鼎重几何”,也不关他什么事情。
  关键是好些个奇葩事情,都是从洛阳出来的,这就让长安方面怀疑,这特么不会是你杜天王在私底下搞事吧?
  什么“雅俗之争”,什么“女子求学”,什么“私学渐起”……一套套的看着就心惊胆颤。王世充也不过是搞点大头兵玩称帝,现在搞的是什么?
  最后杜如晦也到底什么都没要求,长孙二娘依然我行我素,杜如晦写了一封信给长孙无忌,爱咋咋,反正又不是他的女儿。老阴货自己弄出来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要他杜如晦来负责?这不是搞笑么。
  收到信之后的长孙无忌内心遭受了一百点伤害,然后向洛阳扔了一只狗,姓裴名仁轨,说是要整饬一下洛阳混乱的思想界风气。
  结果就是这个裴仁轨,到了洛阳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跑去淮南公主和遂安公主那里,求一副《爱莲说》的字帖。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长安下了贞观十三年的第一场雪,然后长孙无忌把东关窑场新出的香炉给砸了。
  


第九十章 这是什么力量
  “洛水女侠?”
  你特么在逗我?
  老张听说长孙无忌在洛阳混出这么个外号时候,整个人都觉得很惊悚。本来以为大表哥“匡扶汉室”堪称国家栋梁,怎么地也不算坑爹货,结果大表哥不坑是大表姐要走坑爹的人生巅峰?
  “还洛水女侠,落水女侠还差不多!”
  扫了一眼直隶官报,就被老张扔到了纸篓中。一旁安平见状,眼疾手快,从纸篓中捡了出来,看完之后大为赞叹:“没想到长孙无忌还生了个像人的。”
  “……”
  你这么嚣张,你家二哥知道么?
  不过老张也觉得奇怪,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老阴货该怎么办?这随时可能送他天爽爽啊。教女无方是肯定的,还要加什么料,估计就看老阴货会不会做人了。
  然而老张并不知道的是,老阴货眼下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又不能去东都,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杨恭仁治丧委员会的委员长……
  听着就渗人,保不齐还是李董故意恶心一下他。
  毕竟也是了,你特么怎么教的闺女?
  且先不说“洛水女侠”如何了得,如何牛叉,反正也和老张无关。但这长孙二娘她幺蛾子不少啊,也不知道是口舌灵活还是唇齿了得,总之,说得一批河南道的穷酸,都是一帮识文断字的,跑来给她做工。
  是真做工,还专门跟着老师傅学做雕刻……
  “这不是神经病么!”
  深秋的时候,老张发现洛阳的印刷业好牛啊。那版式、那做工、那字体、那底蕴……让李奉诫都大吐酸水,说这事儿太恶心人了。
  河南道和直隶近畿,少说有六七百识文断字的穷酸,居然美滋滋地跑去“洛水女侠”那里领工资做雕版工。
  这特么哪儿说理去!
  “按理说这雕版工,没个三五年,也不能出师吧。怎么就三两月就有这等规模?”
  老张询问坦叔。
  坦叔是常住洛阳的,毕竟,那边还有个自家郎君所出的小娘。
  听了张德的问话,坦叔就一五一十地把事儿给说了。总之,言语中多的是“仰慕啊”“倾慕啊”“崇拜啊”“佩服啊”的话语,还有什么“追求啊”“伊人在水一方啊”“神女啊”等等描述。
  于是江南土狗就悟了,好半天才感慨一句:“这是爱情的力量啊!他娘的……”
  特么的为了泡妞追“女神”,要不要这么拼?没见你们读书这么进啊。做个雕版工就这么用心,你们这般废物怎么不去给四轮马车换轮毂呢?
  这下好了,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长孙二娘还没等到自家老子来收拾她呢。手里的柴刀那是相当的锋利,以前还是穷酸和痴呆文妇玩誊抄,最多就是发发小册子和小传单。
  口号么,多半都是在洛水桥喊喊。
  可冬天多冷啊,这年头北方的暖气供应又不是集暖。所以这宣传,得体贴,得到位。
  于是长孙二娘她脑子一转,嘿,真有了法子。
  新南市那边印刷作坊那是来者不拒,再说了,给“洛水女侠”印刷,那是有面子。但长孙二年胃口极大,她不但请人印,还自己筹办了印刷厂。
  至于为什么长孙二娘有钱筹办印刷厂,这就得问长孙无忌平时给零花钱为什么要用华润飞票或者华润金币……
  还别说,长孙二娘还真是有点韧性。倒也不全是心血来潮,直隶近畿多田亩,庄户富庶不说,女子普遍经济也是独立的。原本只是持家秉承“男主外女主内”,但长孙二娘比较凶残,她那洛阳城中那些“双职工”家庭作为典型,列数据得出一个结论:两个人赚的钱比一个人多。
  这是真理。
  比真金还真。
  “这是金钱的力量啊!他娘的……”
  老张突然有点同情老阴货了,想当年他跟老阴货“马车问对”,那老禽兽还想坑他,哼哼,万万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福兮祸所依吧。
  “哈哈哈哈哈……”
  一声大笑传来,只见老李一身秋装,戴着遮风兜帽,进来后就喊道,“操之,长孙无忌这次怕是要惹出事端来。他家那在洛阳折腾的女郎,居然自己印书拿去长安城发卖,眼下城东宅妇都在看她的惊人之语,最要紧的,有人拿她和琅琊公主比,哈哈哈哈哈……”
  老李正爽着,长安城中,中书令府内却是一片寂静。不知道以为杨恭仁的治丧委员会还在开,知道的却默默地为中书令默哀三分钟。
  “大人,还是吃些……”
  砰!
  “滚!我说滚”
  长孙涣默默地收拾了一下被砸烂的青瓷碗,然后轻轻地关房门,退了出去。门外,几个兄弟都是眼巴巴地看着他,长孙涣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摇摇头。
  “要是大兄在家,就好了。”
  兄弟们一想起长孙冲,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至少,因为长孙冲,怎么看长孙家都是稳如泰山的。
  长孙无忌那肯定是憋屈肯定愤怒的,自己一个不小心,短短几个月,那跑去东都的闺女,就掀起恁大的风浪。
  要是就在东都浪一下,也不算什么,毕竟多的是江湖同道人生航行不靠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孽女居然还“反攻倒算”“变本加厉”,还“杀回”长安来了。
  现在好了,平康坊中“侠女”多,长孙二娘不藏拙……有啥招式,有啥本领,女侠你亮出来,给大爷开开眼。
  长安城的风气很不好说的,爱追潮,爱追星,爱新鲜。于是平康坊最近的演出,都鲜有玩什么婉约、娇弱的,一个个穿着暴露,拎着一把三尺剑,玩甚么“谁说女子不如男”。
  有人抨击,反驳的就一句话:中书令之女珠玉在前,你啥?
  好好好,你牛逼,你有理。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中书令就被勒令闭门思过一个月。
  再简单点,那就是在家过年。
  别家重臣还有皇亲国戚陪皇帝在皇宫里过年,什么时候老子长孙无忌在家里过年的?那不成二流家世了吗?
  为了安慰长孙无忌,回京城述职没几天的前长安城首富,安北都护府大都护尉迟恭跟儿子尉迟环语重心长地说道:“那老货今年不得入宫,俺便是可怜他,你去给他送些吃喝的,多加几个菜,厨房不是卤了猪头么?给他送一只去。”
  尉迟大都护,他体贴。
  


第九十一章 年关将至
  贞观十三年年终,沔州一地统计下山入籍的獠人,数量超过了三万。虽然外朝还在争论裁撤封建一事,但安陆大都督府大都督吴王李恪,还是将这条喜讯给报了上去。
  尽管哪怕在汉朝时,中央政府也已经明白对付蛮夷的方法,剿抚并举。其中如何去剿难度不高,总结起来就是越王勾践那一套,执行起来就是历代秦王那手法。但如何去抚,着实考究。
  往往内部一场政治斗争,其外在表现之一,就是如何对付蛮夷。
  乃至脑残政策诞生的“八王之乱”,开启后来一系列的脑残仇杀,都是政治的延续罢了。
  其中粉墨登场的角色,正是那些名流,那些世家,那些贵种。
  为何武侯被历代推崇备至?正是因为难得、难做、难能。
  “竟未引发汉獠不满?这其中,必有缘由。”
  今年的雪下的很大,太极宫外,都是厚厚的一层。朱雀大街上车马难行,坊内若非有煤炉煤饼,只怕是柴火对付不了几天。一颗钓鱼台工坊的煤球,抵个四斤干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原本一个冬天,不洗澡的话,柴火少说也要九百斤一千斤。那些在京中做个小官小吏的,本就宅院小,再堆柴火,那自然是不敢堆上多少。可是少了柴火,往年冻死不知道多少。
  眼下有了煤球煤炉,再是如何困窘,这笔开销不但小,还省了许多事情。
  皇宫用的都是怀远无烟煤,也有用锯末炼的木炭,加了香料,哪怕是寒冬腊月,宫内也是不会冷飕飕,反倒是温暖如春。
  “汉獠仇杀,也多在剑南、黔中。汉羌仇杀,也多在青海。如今慕容诺曷钵为校尉,也不曾有招拢吐谷浑故部的意思,总算是安定了一些。沔州能安定獠人,若得其成法,可定蜀西及南蛮旧地。如六诏之流,本就偏远穷困,若有便利之处,陛下再开疆五百里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马周恭恭敬敬地回复着,陪坐的还有太子李承乾。往年这个暖男一到这种君臣会议,都是如坐针毡,如今却是脱胎换骨一般。任你皇帝如何霸气名臣如何睿智,与他何干?
  李世民素来不喜李承乾,又因“春耕”旧事,更是互相添堵不少。加上太子东巡迟迟不召回,更是引发了一场文官们的口水仗。这也是正是今年文官分裂的根本所在,只是皇帝心知肚明却有意推波助澜罢了。
  “李恪做的不错。”
  良久,李世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与会重臣都是一愣,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反正呈报如何不作数,落实到最后的考绩评定,都是尚书省和吏部的事情。
  “陛下。”
  江夏王李道宗突然冒了出来,这两年朝中风气不对头,李道宗也是日子过的小心。不比李靖之流,作为宗室,李道宗算是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李唐皇室的脸面之一,不过当下李道宗却得谋些能传给子孙的“物业”,也顾不上那些脸面和考量。
  “鄂州多有效仿沔州章程,成效也是斐然。以臣所见,獠人虽是好斗难驯,却也性情简单。沔州章程,若要总结,不过是‘以利诱之’。獠寨多在山间,田亩贫瘠不说,偶遇天灾,一场土石流,堪比王师一团之威。”
  李道宗说着,又接着道,“汉水入江交汇之处,沔州多修港口码头,停船栈桥,绵延出去一二十里。夏粮入京,粮船少则两千多则五千,故而脚力人手,需求极大。又因汉阳临江故,沔州二县沿河沿江,多有工坊厂寨。百工制艺者,有六七千人之巨。二县于工匠劳力需求极大,故而农户、獠人为谋利,皆愿入城为工。”
  “那岂不是农事荒废?!”
  有重臣问道。
  “沔州何曾缺粮?夏粮秋粮更是颗粒不少,账目一贯清楚,不曾掩埋。”
  “这是何故?”
  “有类沧州故事,任你百亩千亩万亩,自有包销专农经营。有八牛犁在,原先须百农,如今也不过是一二人,至多五六人罢了。若诸君去往沧州,便是知晓,连绵田地之间,人家极少。庄户多是临河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