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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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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不知是长乐公主还是邹国公“所作”的诗余,最是受巴蜀荆襄的人们欢喜,多情的女子仿着苗女獠人,唱着“蓦然回首”,于篝火堆前,挨个做着“那人”。沔州的长史府,连“结婚”也越发地不同起来……
  “倭女子的关西鼓鼓操的好。”
  王君子从怀里摸了十个钱,丁玲当啷一声响,又一口气饮了最后一点热汤,这才把草帽往脑袋上一扣,脖颈上的布巾向上一提,遮住了口鼻,掀开半垂的草帘,出门去了。
  “郎君好走……”
  三弦骤停,倭女在屏风后依然用带着荆襄调调的洛下音,提高了声音,算是大声地送了一下王君子。
  王君子笑了笑,将车马调拨,爬上去之后,坐在四轮马车的车厢顶上,啪的一声抽动了鞭子,布巾下嘴巴一张,盖住了那倭女的声音:“墩儿——”
  得得得得……
  载着棉布的四轮马车,径直朝着朱雀街去了,不远处,汉阳城的城墙,郝然可见。
  越是迫近城门,越是能瞧见两边的田亩,多是垄沟此起彼伏,新修的灌溉渠约莫二尺深,多有柳树插着作为间隔,向来是前两年插的,如今成了低矮的小小柳树丛,成了不知谁家的田亩分界。
  再往远处看去,就见那些田越发的宽敞连绵,只是在高低处,有个硕大的粮仓,还有牛羊在栏,不时地发出牲口的叫声。黄灰的草垛似那塔楼,一个隔着一个,下方还有手持短矛的“民团”,虽然不如府兵那般锐利杀气,却也壮硕结实,再看肤色,大约也是农家子,亦或是在作坊里厮混棍打过的。
  王君子最喜欢和这些“民团”的人做生意,虽然量小,但却不必费口舌,这些“民团”里的人,出手不算阔绰,却是“线划线”,从不赊账。最要紧的,偶有他州要“剿匪”,为了省钱,会从沔州借“民团”充数,一年下来,倒是有七八十亩地仿佛的进账。
  “进城的不进?”
  “进!进!太尉,这外头新盖的是客舍还是驿馆?”
  王君子交了钱,指着城外的一所庞大屋舍,问道。
  那门卒瞄了一眼,有些厌恶地说道:“甚么客舍驿馆,茅厕!分公母的茅厕,一气能进六十人!大唐第一茅厕!”
  “吔?怎地茅厕也盖的这般大?”
  王君子眨巴着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他却知道,那地界,原先也是“夜香”集聚之所,本就有个粪坑的。如今汉阳县的驿卒,这一城的屎尿,也是要管上一铺,且也成了买卖,倒是比前年赚的还要多些。
  “怕又是个营生,莫非是卖给农户的?”
  小声地嘟囔着,王君子这般猜想着,然后赶着马车,前往市监登记货物。
  


第七十二章 水墨画
  嗤!嗤!嗤……
  优雅恬静的富川竹海,湍流不息的富川在一千多年后,会让此地成为鱼米之乡。农林水产极具规模,不但轻松养活百万人口,还能大量粮食和牛羊肉对外出售。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量水利设施的基础上。
  在贞观十三年的现在,整个富川能让人看得上的,唯有永兴县。
  其治所,恰好就在一千多年后的阳新地界。至于富水水库以西的通山县,此时还是个无人区。
  可以这么说,没有富水水库,这块地界属于流放发配之地。虞世南虽然被封永兴郡公,就算没有朝廷规制的实封,把整个永兴县的税赋剃一遍,交给虞世南,他大约也是连眉眼都不会动弹一下。
  没有富水水库,此地不说一无是处,但也离一无是处不远。
  只是,因为煤矿的缘故,原本商旅罕至的富川,这两年逐渐沙船成队,纤夫成排。将这原本的青山绿水,彻底的打搅了个干净。
  “出了出了!出水啦――”
  伴随着一声大叫,白花花的水流从一根熟铁管流了出来。工人虽然大多不知其原理,却也会按照规章操持家什。那硕大的管子宛若象鼻,巨大的机器宛若象身,只是这形制,比那巨象还要大得多。
  “郎君!郎君!喜事来矣,那‘象车’出水了,比‘铁唧筒’厉害多了,厉害多了!郎君,快去看看!”
  吭哧!吭哧!吭哧……
  这是一台已经算得上半合格的蒸汽机,它用无花果胶和丝绸作为密封,还安装了泄压阀,以及铜制玻璃罩的简陋压力计。和“矿工之友”不同的是,它终于能有效地持续地输出功率,尽管依然只是为了抽水。
  铸铁汽缸是经过镗床加工的,这种沔州镗床原本是用来镗孔,但略作改造,也能相当粗放地作为铣床来使用。熟铁板制作的锅炉从未爆炸过,实际上以现有的水平而言,不管怎么折腾,锅炉都达不到爆炸的条件。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锅炉爆炸,证明加工技术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青铜轴承和钢制连杆良品率很低,不过在贞观十二年的时候,就不是张德一家在琢磨如何折腾。
  王孝通的学生们,同样在石城钢铁厂中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经验。在辽河,也早早地有了加强版的“矿工之友”,只是效率依然低下。
  精钢飞轮转动,让这台巨大且简陋的蒸汽机,显得极为生猛。它让工人们最高兴的地方就是,它不需要人过多的照看,只需要添煤。
  煤矿是不缺煤的,如此庞大的机械,目前也仅仅适合在煤矿区生存。
  “不知道比河西煤矿的如何!”
  有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留着美髯,目光显露着激动。这一片煤场有个矿洞被水淹了,一时半会儿不能出煤,但有了这台机器,按照计算,最多七天,就能把水排干,到时候就能继续开工。
  “郎君,大概也就这般吧?听说华润号还有几个法式,有一款琉璃制的,能在轨道上拖拽车厢。只是有几家试制了,都不成。”
  “张沔州早说过那物事眼下是制不成的,怎么还有人去试?”
  “万一成了呢?”
  那汉子一愣,点点头道,“也是,万一成了,那真是一本万利。若是成了,我便叫上五服亲友,在登莱修一条轨道,顺着沧州,直通辽东。一年下来,百万贯算得了甚么?”
  “还有郎君,这‘象车’笨重,连杆轴承都容易坏,这几日试车,到底也是坏了一根轴承,换起来极为麻烦。郎君,要不要在这里建个龙门?”
  “嗯……建,建吧。我听长安那边有人说过,这款机子法式改改,还能做个车床。今年兵部在春末,定是要采买一批长矛枪柄。我去求求江夏王,看看能不能接下十万八万的量。”
  “要是成了,那自是大好。建这‘象车’,投了太多。前后怕不是有十七八万贯,要不是有辽河机子成例,只怕淮南人山东人都不跟着试。”
  “这法式还是不成的,张沔州瞧不上。只怕他惦记的,还是能在轨道上跑的,听他学生说起过,若是真有能在轨道上跑的,拉一趟货,可抵得上咱们富川上的船队。”
  富川上的船队是小型船队,不如长江和东海的巨大型船队,但数量也是相当的可观。一艘船保底二十石还是有的,一般能有七八艘船,一个船队,一趟能有一百五十石。
  听上去仿佛不多,但其中的成本和便利性,却是大大不同。最重要的一点,七八艘船,光在船上的水手帮工,总数量就接近百人。遇上航行不利,雇佣纤夫那又是十五六七八。
  再说卸货,眼下永兴县的码头相当的不够用,沙船靠岸是肯定需要排队的。如果说不用装了沙斗的配重式起重机,那么就只能靠人肩挑手提卸货。一万斤货从船上弄到岸上,一个苦工要摊两千斤,又是五个人工。
  如今不比往年,华润号体系内的工钱是每年都要审核调剂的。跳出这个体系自然也可以,一时半会儿,可能还觉得捡了便宜。但是,跳出这个体系后,信息、技术、人力、渠道等等,就无法共享或者赎买。
  整体算下来,还是亏的。
  华润号最大的特别之处,就是当一个外来户沉浸其中之后,再想脱离,除了自身对华润号庞大体系的震怖之外,更多的还是利益上的捆绑。
  便是江夏王李道宗,有心跟张德保持距离,但最终连河套地区的“碱蒿子”都离不开,可见一斑。
  如今江夏城只要涉及到面粉制成品生意的,皆是江夏王府的产业。
  嗤!嗤!嗤……
  简陋活塞发出着刺耳的声音,但是不管矿主还是说矿工,都是咧嘴在那里傻笑。黑黢黢的煤渣混在流水中,流的极远。
  远处的青山绿水,伴随着黑白交替的烟雾,逐渐就模糊了起来,仿佛是今年新制宣纸上泼了一层墨,晕染开来,成了一副怪诞的水墨画。
  


第七十三章 过路费
  “今天我们要做一个演示,和以往的模型有点不同,但和很多日常中,我们见到的东西,却又相通。”
  临漳山的学堂,如今已经大不相同。虽然没有公开招生,但不管是直隶近畿还是长安的二流家族,乃至李道宗这样的宗室势力,也派出了“家生子”或者五服之内的宗亲前来学习。
  拜的是“授业恩师”之礼,有类国子监博士、助教。
  可以这么说,放在以前,张德要是这么干,只消一城门小吏,就能把他提溜走。如今高居一州官长,加上明里暗里有人打马虎眼,又不在长安,自然是无事。
  “看我演示。”
  四个玻璃制活塞筒,用颜色标签区分。杜仲胶作为铰链,将细长的玻璃管子和活塞筒连接起来。管子中,能够看到不同颜色的液体,而终端,则是一个挖斗。
  这是一个相当简单的挖掘机模型,张德将一个活塞柄压下,黑色的液体流动,很快挖斗就进行了挖掘动作,将一盘细沙挖了一些起来。
  接着又压下另外一个红色液体的活塞,出现了压壁动作。
  转动模型,挖斗中的细沙放下,落在另外一个盘子中。
  “你们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张德做完这一切,看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脑袋,有的好奇,有的惊喜,有的疑惑。
  很快,他们给出了答案。
  “先生,可是和‘唧筒’一样,依然是压强压力的关系?”
  “是。”
  “若是放大,行之有效,可以用来开沟挖渠。”
  “不错。”
  “不过先生,若是放大,只怕是不能用玻璃。可要用铁制活塞,人如何能压动这般大的力呢?若是用‘临漳机’,又显庞大,自是不便利,最多挖二三丈方圆。”
  “不错,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让‘临漳机’更小。永兴煤矿也做了一台机子,他们叫‘象车’,比‘临漳机’要大一些。现在活塞庞大,效率却低下,如果活塞更小,效率提高,那么机器就能缩小。我们以后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它们更牢靠,更长久,更有力。”
  说罢,张德命张松白把油印的讲义发下去,“今天讲义主要还是算压强压力,后面一些题讲齿轮渐变线的,前面学过的和新来的先讲一讲,懂了就可以,不懂再来问我。”
  “是,先生。”
  今年合格的助教已经有二三十名,但其中有一多半被“高薪”挖走。山东“私塾”尤为看重,往常经学老师的束修,根本打动不了他们。这和当初大讲堂的算学子弟情况一样,寻常柜面去请,用往常的年结,已经是请不动。
  与其做个账房,何不在长安投效一两个权贵,从计吏做起,一年多就能在民部厮混,两年就能跟着上官一起外放。上中下县不管哪里,库房吏员总归是官长自己人,再一年转到别处做个主薄,有钱有门路,跑去往年的“羁縻州”混个县令,直接就洗白了原先的吏员出身。
  这种晋升速度,在下级官僚中,是相当的快速,而且超乎传统文官的想象。这也是让文官们无奈的现实,温彦博当年就发现了问题,但他死了。
  然而这种晋升,到顶就是个下县县令,再想要升上去,已经彻底没了可能。
  如辽东,甚至出现了十七八岁的“羁縻州”所属县令。这种县令,往往是王孝通的学生,然后十八岁做了县令,“城内”有几百户汉胡居民。他们的主要事业,往往是白天出去务农、打猎、做工……抢劫,然后夜里,返回城内睡觉。
  辽东如是,河东亦如是,河北山东淮南,大多如此。
  和几年前一样,马周始终只有一个。
  “先生好。”
  “嗯。”
  “先生好……”
  出了讲堂,廊下一路前行,学生皆是恭敬行礼,张德则是点头回礼,礼不可废但在临漳山从不繁杂。哪怕是京中国子监来的不得志教授,也是觉得这般要轻松些。
  走了一路,张松白轻声道:“郎君,单船主眼下着实有些难熬。倒也不是他一人这般说,就是常州人,如今过润州,润州也要收一笔过路钱。淮南江南沿江多有效仿的,听说朝廷默许了此等行径。”
  “消息我不是不知道。”
  今年的张德,已经比张松白还要高半个头,显得越发长大。两条臂膀粗壮,论谁也瞧不出来,这是一地望族的宗长,更遑论长安那点风流名声。
  “只是……”
  沉默了一会儿,张德也不太好跟张松白说其中的门道。
  实际上,江南道淮南道沿江州县搞这种“过路费”,不是朝廷不想阻止,而是推动的人是皇帝。皇帝是以什么名义呢?一是贞观十三年年底的寿诞;二是皇帝要在敦煌修宫室……
  皇帝是十二月生,但去年其实是四十岁整,但他没过,要在四十一岁的时候过。
  至于操办,如今财大气粗的李皇帝根本没打算“节约”。洛阳宫、太原宫、九成宫都盖了修了,还怕啥自行车?
  但显然李董的铺张浪费那能是只有铺张浪费吗?他又不是杨广。
  铺张浪费那不能光铺张自己的,浪费皇银内帑。一个小眼神下去,传统文官为了巴结皇帝,自然是卖力地讨好。
  这种拦路设卡官方收取“过路费”,自然是提上议案。一是能巴结皇帝,二是能拿捏一下已然气势汹汹的各路商团以及坐地户,三是怎么地也不能自己任上屁也没捞着,回家就攒万亩良田混吃等死吧?
  时代不同了,万亩良田能过日子不假,可用不起瓷器用不起玻璃那算个鸟?连夏天吃一口冰糕都要精打细算的“诗书传家”,还不如不要。
  但张德知道,连李道宗也知道,皇帝这是故意给“新贵”和“新山东人”“江南人”难堪。
  给或者不给,都是要解决的,要谈一谈的。
  至于敦煌修宫室,自然也不仅仅是摆一座“行宫”在那里看。大约是要弄成西域前线的要塞堡垒,更有可能效仿怀远,成为物资转运中心。
  眼下河套地区的核心就是大河工坊,就是怀远。而李皇帝,则是想把敦煌打造成怀远一样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怀远靠的是钱,而李皇帝,玩的是行政命令,玩的是言出法随。
  “使君,长安来了消息。”
  一个满头大汗的劲装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就将一只蜡封竹筒拿了出来。
  


第七十四章 打钱
  这次长安来的消息,不是官面渠道上的,若是有个姓武的小娘子,带着一个爱吃开心果的女仆,跑去东关某个窑场,探望某个怨女公主,然后从公主殿下那里,知道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信息量很大,但其实就一句话,这句话是李董对他宝贝闺女说的。
  “丽娘啊,往后你的窑场,朕可以免你‘市金’,终朕一朝,皆可免。”
  多大的脸面,多大的溺爱,多大的……特么的居然要收商品税了?!
  老张的脸皮皱的跟菊花一样,“市金”,多么耳熟的名字,多么动听的名字。尽管事实上李董通过各种渠道,比如说内府比如说东宫榷场,比如说各羁縻州的市监,比如说都护府的市场,都完成了对大宗货物的收税。
  可问题来了,这些都是马虎眼,上不得台面,属于不能说的秘密。
  老世族是捏着鼻子认账,毕竟形势比人强嘛。但“新贵”们不一样,李董给老哥们老伙计老搭档封大将军的大将军,封国公的封国公,这革命成功了……不是,这众望所归成功了,怎么地也得享受享受啊。
  于是什么丝绸啊棉花啊三季稻啊漕运啊四轮马车啊煤矿啊,能弄的都给他弄上。长安城东得置办物业,院子里得有突厥武士新罗女婢,甭管有事儿没事儿,一开口就是地道的山东洛下音“郎君,可有甚么吩咐?”,倍儿有面子……
  当然,“新贵”的意淫就不是意淫的?老伙计的脑洞就不是脑洞了?
  作为一个老板,该卸磨杀驴就得卸磨杀驴啊?更何况,又有几个老伙计能算得上是老铁?
  武媚娘给老张饱含深情的一封“家书”,那些深刻的,充满个人倾诉的几千字,都被江南土狗给省略了。唯有李董对闺女的一片慈爱,让老张蛋疼菊紧。
  不能自己一个人眼瞎!
  于是张德把这事儿告诉了老李,老李一听,顿时大怒:二营长,把老子的意大利面端出来给皇帝陛下尝尝!
  火急火燎的不仅仅是老李,萧铿萧二公子这会儿已经跟鳖孙一样,抱着徐州崔老哥一起瑟瑟发抖。
  问为什么?
  因为南运河是他们主要经营的内陆货运险。而从扬州润州出发,一批货过淮河,再转到洛阳,一趟“高速运河赞助费”就要四贯多。
  这钱是怎么收的呢?首先,润州收一点,其次,扬州收一点,再次,淮安收一点……以此类推,一路收到洛阳。
  漕运司衙门已经连续半个月被人泼粪,但是没办法,钱还是要缴纳的。
  因为漕运司衙门已经发了公告,这“高速运河赞助费”,将来是要用作军资采购的。所以……概不接受实物抵押。
  总之,在张德收到武媚娘这封信的时候,南运河和长江中下游,州县官僚们已经统一了思想精神。
  千言万语一句话:我,李世民,打钱。
  “这是与民争利!魏征在长安是死的么?”
  老李吃了一碗“冷淘”,整个人都快气疯了。光“过路费”一项,零散的行脚商,就没办法走单帮,必须凑钱凑一条船,才能分摊成本。
  张德是改造了帆船不假,可李董改造了搂钱的方式。没办法,李董是公司的唯一合法代表。
  事情总归是一体两面的,不可能只有好事,肯定也有令人恶心的一面。
  李董收钱收的爽,可被人喷也喷的相当抑郁。
  以“温彦博”为首的跪舔式文官集团,和中下层文官形成了分流,其中多半效仿魏征和马周。这些中下层文官,大多都带有一点点“王学”或者“新私塾”的属性,或者直接就是新“洛阳人”的子弟。
  李董觉得这是魏侍中黑他,准备召见魏征,结果魏征家人说了:魏玄成病了。
  要不是魏玄成不知道以后会有癌症,他一定会说自己得了脑癌,而且是晚期。所以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对皇帝说了:偶感风寒,外邪入体,夜不能寐,食不能咽……
  李董一开始心说你特么肯定是装病,你肯定是想要偷偷地组团黑老子。然后他就玩了一炮“微服私访”,带着一个团的左右屯营,前往魏征府上探望。
  一看,魏征居然瘦了五六七八斤。
  李董当时眼泪就下来了:“玄成,你这是……”
  陛下,这是我的团费……
  作为一个喷子,老魏之前想要干死江南子,也就是那个见了他十分恭敬,给陆德明做弟子的江阴小土豪。他觉得这江南鳖孙不是好鸟,要么是低配版王莽,要么就是一身神装的张角。
  总之,都特么是孽畜。
  老魏当时心想我一个大唐宰相,弄翻一个江阴土鳖还需要一只手?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大唐第一喷子在试探张操之的过程中,发现他连沔州的消息都还没理清楚,一拨又一拨的勋贵同僚乃至尚书省巨头,就对他说:玄成公,小张是个好同志,他可能生活作风是有一点点放纵,但是整体上,还是走在了坚决革命的道路上。小张这个同志,是可以拯救的,是可以宽容的,是可以给予机会的,我们不能范经验主义错误,更不能用本本主义去对一个年轻的革命同志,过多的干涉,过多的禁锢,我们需要对年轻同志,再宽容一点点,再体贴一点点,要像春天一样温暖……
  谁特么管他生活作风问题了?!
  老魏当时就怒了!
  但是老魏又惊愕地发现,这事儿不对头。
  而在这个时候,皇帝一口气盖了三大宫殿不说,还要去泰山走一圈,还要再修三条运河,还要计划在西域设立最少四个坚城堡垒。
  然后,皇帝说他没钱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作为一个“孤臣”,却又是一个文官,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与民争利”这事儿没法说,更加让老魏惊惧的是,因为李董贞观八年一场病丧失了生育能力,连续五年无所出,于是李董开始了修仙……
  名义上,李董是以“渐无所出”为理由来修仙的。
  但是老魏知道,自己的老板根本就是想学秦皇汉武。不是学秦皇汉武的牛逼功业,也不是说学秦皇汉武的霸道无敌,而是想学他们修仙。
  大唐第一喷子,在贞观十三年,彻底的怕了。他的道德节操并没有让他畏惧这种正义的抗争,他畏惧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义”。
  杜如晦在山东地区的行径,简直宛若“旱厕炸屎”,全国几千万人一起跟着捏鼻子,唯有杜总统一个人挥舞着鞭炮,手舞足蹈:“哈哈,我好开心啊,我好开心啊……”
  于是,老魏病了,并且跟老板饱含热泪地说道:老板,我觉得马周这个同志,很有能力,可以接我的班,我向太上老君发誓,马周是个好同志!
  


第七十五章 风气不同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东都的风气,仗剑走马的士子最是别致,哪怕是关西来的大汉,也是情不自禁地被其吸引。
  有蔫酸的措大,也有呼号激烈的君子。每个自诩有才,亦或是别人吹捧有才的人,都堂而皇之地要将自己的想法早早地大声地吼出来。
  求名、求财,不一而足。
  商人也多有趋之若鹜,那些个边陲之地的行脚商,往年凭借机灵眼力,尚且能在边陲混个风生水起。但是到了这中原腹心,却发现光靠小聪明,已经难以在扩张。有“名士”傍身,或者说,对“新学”拥护,便能和直隶近畿的坐地户攀谈一二。
  “今至洛阳,方知纸贵……”
  李客师到了洛阳,一听洛阳纸价已经是长安的两倍,大为感慨。
  “杜总统教化有功,疏导得力,方有此景。”
  幕僚说罢,便对李客师道,“总管,这东海‘凤矿’若依总统府门客所言,怕是暴利啊。总统携平民变之功,倒是可以回转一二。”
  “可打听到甚么消息?”
  豪华的四轮马车,缂丝为帐,贴金为边,马儿毛色如此,皆是赤红如血。双马前行,竟是步伐都极为的一致。
  车厢外,有旗帜;车厢上,有案图,皆是写了一个“李”字。
  论谁见了,也知道这是公爵的派头,更遑论前后左右的卫士,皆是豪勇虎贲。弓箭在腰,横刀在手。
  “听闻东海单道真,乃是江阴子‘东风’船团之统领。这东海七处‘凤矿’,皆为其掌控。及小琉球处,亦有港口码头。下走旧年同窗,乃是会稽人士,如今便在小琉球,停泊彼处沙船,少时六七百,多是二三千。”
  “单道真?单雄信?”
  “正是。”
  听到这个名字,李客师沉吟了一会儿,和单道真攀扯,怕是要和李绩那厮搭上干系。眼下贞观朝早已不仅仅是“大治”的状况,孔颖达等人早有埋伏,准备开始鼓吹“盛世”。
  可越是这般,皇帝也就越发强横,皇位也是固若金汤。这本来该是好事,但对他们这些功勋而言,或者说,类似他们这种情况有些特殊有些复杂的功勋而言,绝非只有好处可见,这世上,哪有甚么纯粹的好事。
  皇帝不信李靖,所有冒出来一个侯君集。
  至于李绩……其友朋哪个出得了关内道。
  李客师声音低沉地问:“那‘凤矿’当真好用?”
  “沧州无棣沟两岸,亩产可及六石半。”
  “‘凤矿’有几何?”
  “不知,但公子同江阴子交情……故而偶有消息传出,大约沔州也是用了‘凤矿’,下走稍稍估算,年产百万石‘凤矿’还是可以的。一石‘凤矿’哪怕只用一亩地,也能顾及百万亩田地。淮南亩产约二石至四石,若能翻番,便是一年可得抵二年。”
  所谓“凤矿”,其实是鸟粪矿,但为了好听,华润号有人说它是“凤矿”。不如此,不足以形容其对肥地的强大作用。
  实际上,三大船队的运力,其中有一半,都是用来运鸟粪矿。其中在小琉球,也就是眼下的流求,后世的台湾岛,岛屿东部沿海,有着数量可观的鸟粪矿。眼下的储量,绝对是百万吨级,而且开采便利,对劳力要求极低,不需要知识,只需要体力。
  王启年赎买的倭奴,有三成被运到这里挖矿。北部地区为了支持挖矿,还开辟了种植园,原先的甘蔗园附近,就是水稻田。
  听完幕僚的说道,李客师脑子里盘算着,田亩产出增加,是可以节省民力的。实际上他知道,张德底下,或者说华润号的物业,和世家大族的田地大不相同。算下来,五姓七望的一个农民,大概可以养活二十个人左右。
  可是沔州或者说沧州,哪怕是石城钢铁厂的辽东,一个农民,凭借华润号的器械和农事管理,可以养活三百人以上。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或许皇帝也知道,但更多的是皇帝不知道。因为李客师自长安出来,途径内府庄园,发现和往年并无不同。
  “先去见杜克明吧。”
  “是。”
  李客师有些头疼,明明他儿子跟张德已经到了“知己”的阶段,可惜,儿子跟他闹翻了……
  然而李客师根本不敢把“忤逆”这件事情曝露出去,于勋贵而言,举凡大罪,都是皇帝下手的好时机。
  他的确和李靖不相往来,但皇帝信么?
  公爵的马车徐徐向前,而街边的酒肆茶馆之后,还不是地发出争执声,让马车中的公爵不由得露出一个怪异微笑。
  洛阳城南新南市,市内有个商户筹措的“私塾”,和别处不同,这里的教书先生虽然年轻,可是极为自信,言谈举止,俨然一派领袖。
  “荒谬,这厮枉为国子监学生,不教雅言,反教俗语!有辱斯文!”
  “如何有如斯文?商人行商,本就不需‘之乎者也’,江南行商者极多,口出‘白话’,手写俗语,有何不可?”
  “苏州白话,分明就是鸟语!”
  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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