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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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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西出阳关无敌人,侯君集旗开得胜,连小挫都没有。
可惜,伏允跑的飞快,一个假动作,居然从鄯善往东走!他居然没有被吓死,没有慌不择路往淡河逃窜。他就没有西投西突厥,反而是回马枪一样,去了大沙海,带着人从隔壁顺着南金山再往西。
不出意外,应该是想要从且末借道。
吐谷浑是完了,鲜卑人最后一个国家,也倒在了大唐的铁蹄下。但这没完,伏允没死,就不算完。
侯君集自认才干过人,智计百出,眼下这种情况,他只有一个感觉:他被耍了。
所以,暴躁的豳州大混混,头一回像狮子一样冲着那些杂胡联军咆哮。所有杂胡联军的将领都瑟瑟发抖,像仆人一样跪倒在地上,然后等着侯君集发泄完。
西征大军的本部精锐,没有消耗在追踪上,反而是控制了鄯善。并且在丝路要道上新增一处军镇,曰赤亭。
如果是依照旧例,大概就是五百人制。不过这一回,侯君集却是不一样,当年他跟从李靖打下东吐谷浑,进兵西海,李靖当时缺斤短两,口袋里没有几个子,是如何干的?
李靖在薅羊毛!
于是这一回,大军西进,能跟上大军速度的,非是寻常贩夫走卒,还有京中最为厉害的三十几家商号。这些商号背后,又有豪门新贵的身影。
鄯善城中,征讨来的物资堆放的整整齐齐,兵部同民部临时组成的物资发卖司,有专门内府的人过来监督。
几个阴阳人死太监面色潮红,像是爽到了什么,然后声音陡然拔高:“天山金沙六百壶!六百壶!一口价!”
“一壶二十斤。”
“二十斤?嘶这鄯善居然如此富庶?”
“以我行走西域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装金沙的陶壶,乃是高昌国形制。”
“金沙我兴夏号要了!”
没有什么争抢,当背后老板是江夏王的“兴夏号”喊出要了这批金沙,就没人继续叫价。
不是说不竞争,而是竞争的气氛,在庞大的战利品面前,已经瓦解了。
没有任何必要竞价,因为物资太庞大,不是一家一户可以吃下。
朝廷也是没经验,头一次让民部兵部联合组织发卖战利品,这是皇帝陛下亲自批示的新政,除逾制之物外,由民部兵部双重发卖。所有跟随大军出行的兵部民部官吏,都是提前调拨出来。
皇帝对财富的渴望,头一回这样的**裸。
要知道在贞观三年时候,突厥人的牛羊战马,他竟然一点都不落下地往关中搂,像极了陡然暴富的乡下土老财。
而此刻,他已经不是羡慕,而是贪婪,无比的贪婪。
吐谷浑的那些战利品,他要立刻转化成军需,而光靠朝廷自己来供应,对后勤要求太大。
于是,皇帝在西征之前,就已经让民部下去联系长安最强的商号。
“兴夏号交割完毕。”
鄯善城中,除了西征大军的战利品,还有几十家商号的仓库,大量的驼队、马队、骡队都在城外驻扎,还有大量的工匠修建着简易的屋棚。那些规制特殊的板车,都是由保利营造打造,板车上有特殊定做的包铁皮木箱,不管是储粮还是丝绢,都能应对风沙雨雪。
最重要的是,这些板车下方有铁制板条,有的甚至是钢制板条,一旦发现危机,这些板车立刻就能组成简易车阵。队伍中更是不缺老卒,虽然缺胳膊少腿,却精悍非凡,因怀远郡王故智,这些简易车阵随时能发挥出弩阵的威力。
仓库中堆放着各家的商品,其中一个大项就是粮食。除开朝廷的军资之外,各商号的货运粮食都很有特点,有码放整齐如垒砖的肉干,有陶罐做成的食用罐头,罐头能存放一月有余,还有大量面饼压制而成的砖块,这些砖块用水花开,可以制成片儿汤。
还有诸如腊鸡腿、泥饼咸鸭蛋等等小食,更是品种多样,甚至还看到了用纸袋封装的红糖。
这些红糖是本部军士的福利,冷了的时候冲一杯,那甜味足够让杂胡联军拿出两枚银元来换。
银元一定是华润造!
战利品发卖之后,物资立刻在库房中切割。交割的方式极为简单粗暴,如果原先贴了“兴夏号”的标牌,在交割之后,立刻就打上西征军的烙印。
而其中最大头的交易,则是茶叶。
大量的新制茶砖,将十几个库房全部填满,这里面有接近百万斤的份量。不仅仅是长安新贵的利润,还有洛阳、登莱、徐州、苏州、杭州、湖州、沧州 贩夫走卒也非是寻常民夫,各有来头。这几年兴起的物流行,诸如“凯申物流”之类,都走了关系,进入西征大军中。
确切点讲,是跟着西征大军。
这些长安的商号,像是蝗虫一样扫荡,西域随处可见的枸杞、碱蒿子、沙枣这些都能收购,或者说都能掠夺。
同时,又有华润号的特殊人员,在占领区的各个点探查,找到了占领区中的两个铁矿两个煤矿。这个消息,不仅仅是商号的人在兴奋,连侯君集都为之动容。
长安光煤球的消耗量,一天就是万贯,一年下来,几百万贯的生意。
而除了长安,但凡富庶州县府城,都开始学着省力。煤饼煤球生意,天南海北都不缺,尤其是北地辽东塞北大漠,煤球比牛粪耐用不说,还能节约牛粪的肥力。而煤渣,则是铺路的上号材料。
眼下不仅仅是保利营造,新出现的几个营造坊,都已经明白了修路为什么要这般麻烦。
实在是一次修好,几年太平。
长安南郊五庄观那条路,大家都有目共睹。
“那儿!是哪里?”
“回将军,是葡萄城!”
“葡萄城?”
对沙海已经快要陌生的安西里,竟然有些想不起这个地方了。
一旁的安菩骑着金山追风,有些激动地抱拳道:“大人,是蒲桃城,就在且末河以南,我军顺着河道西进,应该能追上伏允!”
“大郎,伏允会在这儿吗?”
“应该不会!伏允既然逃过蒲昌海,一定还要西逃。大人,过了且末城,就是于阗国界,当禀明中军,刺伏允于此!”
“吾去禀明程将军。”
安西里听完儿子的话,脑子一转,顿时有了计较,他也不是吃干饭的。当年突厥势大,唐朝反攻突厥,他是首倡。虽说前几年唐朝还在休整,主要内政是调和南北对立缓和东西龃龉,以至于迟迟没有西征,让安西里心生烦闷,每日酗酒,差点就死在酒缸里。
而随着贞观五年朝廷财政极大改善,安菩有跟从梁丰县男张德几经周转,竟然累积了不少军功,如今执掌一团,虽说是汉胡混合,却是实打实的骑军。不过杂胡联军分兵的总管将军却不是安西里,而是从安北都护府进京述职后的程处弼。
年不过二十的程处弼依然冲动急躁,但这种性格执掌骑军却是分外有力。而老魔头虽然经常给程处弼小鞋穿,但是程处弼在征讨聒噪的部族时,积累了大量的骑军经验。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唐军骑兵,装备更加精良,原本数年才能制备的马槊,已经批量化生产,同时马弓的劲力,和突厥牛角步弓不相上下。
“将军!”
安西里身上挂着半身甲,盔甲漆黑,用红绸包边,他身材厚重,虽然不如程处弼那般高大生猛,却能瞬间让人感觉到爆炸性的力量。
“找到伏允踪迹了?”
站在地图面前,手掌始终按着横刀刀柄的程处弼,头也不回地沉声问道。
“有所察觉,但是末将以为,伏允当顺着且末河直奔于阗,以其逃窜马力来看,当在且末城休整。”
听到安西里的话,程处弼缓缓地转过身,他没有戴头盔,头发盘了起来,用瓷质冠冕箍住,然后插了一根铁棍。
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铜铃眼伴随着说话会不时地收缩。眼角还有一道伤疤,安西里见多识广,知道这是箭矢射穿皮肉后的伤痕。
这是一个在箭矢之下活下来的年轻猛士。
程处弼并非正式将军,官职是安北都护府瀚海统军都尉,但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斩首伏允,他的确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将军。
“兄长说过一句话。”
看不出神情的程处弼突然没有回答安西里,而是自顾自说道,“如果一件事情,我们能轻易想到,那么,我们的对手同样能想到。”
言罢,程处弼粗大的指关节突然松开横刀刀柄,缓缓地走动,“几年前某在忠义社胡混时,兄长曾言灯下黑之语,彼时无知,不解其意。如今,某要印证一番。”
“将军”
安西里有些急了,他不知道程处弼在说什么鬼话,他只知道,这是一个大功,足以让他安氏在唐朝安生立命的大功。
然而程处弼突然眼神凌厉,用安西里都感觉肝颤的声音下令:“整军开拔,沿大沙海南,直扑弩支城!”
第二十二章 得寸必进尺
“总管,高昌王求见。 ”
“不见。”
侯君集冷笑一声,眼神无比的残酷。此次西征,不可谓不声势浩大,外人别国不知道底气,但他作为兵部尚书,却对此次西征的军事预算有深刻的认识。
今年自凉州出击,待入秋凯旋,军事行动的总预算是两百万贯!
用钱砸,也能把吐谷浑砸死,但他作为兵部尚书,难道只是过来拿伏允这只丧家犬吗?出瓜州入伊州,进击鄯善,就为了伏允的那点家当?
如果他侯君集真的就这样班师回朝,皇帝不会责怪他,但是,兵部尚书不用当了!
高昌是什么情况他会不知道?眼下鄯善拿下,西突厥那些废物吐屯直接被剁了喂狗,侯君集根本不在意西突厥是不是要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因为,此时此刻的唐军,哪怕面对鼎盛时期的西突厥联军,不管是什么地形什么气候什么态势,都有战而胜之的必然把握。
辕门红旗招展,烈烈西风吹动风沙,而门外道旁,跪着一队人。这些人中,为者头戴王冠,身穿锦袍,身后皆是形貌俱佳的名士之流。
须被风吹乱的王者,胆颤心惊地等候着辕门内的消息。
他不敢左右观望,只是看一眼那玄色铁甲,就能够感觉到坚不可摧的牢固。西域的铁剑,怎么可能击穿它们呢?
而这些玄甲武士,竟然只是辕门外执勤的卫兵。
哗啦!哗啦!哗啦……
龙行虎步让盔甲出了惊人的悦耳之声,跪在道旁的王者一脸喜色抬起头来,那是传讯的锐士,乃是唐朝兵部尚书的近卫。
“总管有令:不见!”
言罢,锐士看也不看一脸惊骇的王者,转身离开了辕门。
“不!不!王罪孽深重,深感惶恐,乞上国尚书宽恕,乞……”
王冠掉落,趴在地上匍匐快进的王者似乎要爬进辕门,他是不敢起身的,只能像狗一样卑微地趴在地上。
“擅闯者死!”
呛!
辕门卫士瞬间从一左一右,将手中的长柄尖刀交错插在王者头前。
“佛祖啊……宽恕我吧,可怜可怜我吧――”
嚎啕大哭的王,头四散,一刹那,形容枯槁,何等的悲凉。
“有胆跟突厥杂种眉来眼去,却没胆跟我军厮杀一场吗?哈哈哈哈哈……”
军帐内,仰天大笑的侯君集无比嚣张,“麴文泰不过一野犬尔。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堂堂一国之主,在豳州大混混的眼中,只是一条野狗。而且是一只愚不可及的野狗。
“谢叔方呢?让他来见我!”
“是,总管。”
谢叔方是很受排挤,原因很简单,他是李元吉的人。但此时的谢叔方,却因为会做人,反而坐上了伊州刺史的位子。去年李思摩的驼队正式在伊吾设点,并在折箩满山圈地设了马场。
归顺唐朝的旧时伊吾城城主也因为谢叔方的举荐,得以举族内迁。原本伊吾城主还想以地头蛇的身份拿捏一下,然而当李思摩的驼队出现在伊州的时候,伊吾城主被那连绵不绝的驼铃声吓到了。
三万峰骆驼,这是张德、李思摩、尉迟恭、长孙无忌现在能一次性组织起来的总数量。
这种连突厥人都是当“奇畜”来野牧的牲口,经过这几年的不懈努力,终于能够转化为和六畜一样的圈养家畜。
除开三万峰骆驼,还有骡子九千、黑驴一万、驮马四万。这些用来运货周转的牲畜,其所有者,皆出自长安新贵。
皇帝不是不清楚,然而皇帝自己也从中渔利。
自贾飞兴建青料塔之后,像皇帝赏赐给李思摩,后又被老疯狗转赠给长乐公主的丰州银矿,除初产白银之外,更是大量圈养牲口。
河套广大地区,半数牧草皆以各种名义,千回百转落入长安公主的手中。尽管这并非是李丽志的本意,可底下人如何操作,是不是打她的名头巧取豪夺,不是她一个人可以阻挠的。
甚至连内府都有顺水推舟的意思,皇后借用女儿的名头,直接控制着三十余万牛羊,至于马匹,更是名目繁多。
而这些骑乘类牲畜,多半都在丝路上行走。伊吾城城主惊惧交加,也正是见识到了唐朝的冰山一角,只是这一角,有点大。
“见过总管。”
当年要是李建成弄死了李世民,以谢叔方的地位和能力,只怕要和现在的侯君集颠倒过来。
侯君集不喜欢他,但侯君集却不敢拿他怎样,甚至连挤兑谢叔方的意思都不会有。要是他这样干,事情传到长安,一直在维持名声的李世民,不介意让侯君集在家里面壁思过到老死。
“皇帝诏!”
突然,侯君集身旁一员披甲无须之人,手持诏书念道:“攻克高昌后,灭其国族,设其疆土为州县。伊州刺史谢叔方兼新州刺史。”
“臣,遵旨。”
内宦显然是常在行伍中行走之辈,只见他将诏书交递给谢叔方,然后道,“陛下属意州名为西州,谢伊州身兼二州刺史,切勿辜负皇恩。”
“皇恩浩荡,谢叔方愿肝脑涂地以报陛下拔擢之恩!”
当年他杀死了敬君弘和吕世衡,这二人都是李皇帝的心腹干城,如果活下来,十二卫将军绝对是随便挑。
谢叔方是皇帝心头的一根刺,但时过境迁,贞观九年展现出来的国力,已经远前隋。面对如此强大的国力,如此宽裕的财力,李世民原本就能容忍的心态,此刻更是越放松。
用其能而不用其人,谢叔方是有能力的人,如果能在西域大放光彩,李皇帝根本不介意送他一桩大富贵。
“谢叔方,老夫一向不喜你,不过眼下,老夫还是想要问你一句,麴文泰一家,以何名义杀之?”
眼眸微动的谢叔方面不改色,道:“本为汉种,屈身事胡,当诛。”
“好!”
侯君集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谢叔方的意思。高昌多是汉人,乃是汉朝驻军遗留下来的血脉,中原混战时期,西北汉人多有逃逸,其中就有奔赴高昌之辈。
贞观一二三年全国普遍自然灾害,到贞观四年,麴文泰入长安朝贡,结果现即便是关中,也很凋敝很穷,远远比不上杨广时期的洛阳。他的心态是很正常的,中原皇帝自家门前都这样的破败,别的地方还用想吗?
于是麴文泰就跟西突厥眉来眼去,接二连三在北庭搞事,地盘竟然直接膨胀到焉耆以西的鹰娑川。
虽然是汉人政权,但高昌终究远离中原,哪里知道此刻的唐朝,就算没有某条江南土狗,也是日新月异,更何况,那只为了霸王学习机已经走火入魔的工科狗,让大唐的中央的财政,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好。
仅仅用了两年时间,中央的财政结余虽然还比不上杨坚一辈子的积累,可较之杨广脑残之后的状况,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并且因太谷县故事,河东诸多逃户,都在“太谷县模式”下或是威逼或是利诱,重新进入到了主流社会。
在籍人口的极快恢复,使得唐朝有了余力二线作战,而且打的相当漂亮,打的相当有底气。
这一切,远在西域的麴文泰是不了解的,即便有走私的商人讲消息给他听,但最终也未必相信。
直到伊吾城城主把七座大城池献给唐朝,并且通过谢叔方的举荐,内迁凉州。
从那时起,麴文泰知道,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直到躲藏在鄯善的伏允被赶羊一样赶了出来,直到曾经安国的安西里出现在征西大军中,并且还以唐人自居……
麴文泰更是愚蠢到跑来豳州大混混的营地跪求饶恕,这种取死之道,也不过是他心存最后一点侥幸。
而对侯君集来,没有直接剁了他脑袋,无非是担心高昌国内的汉人惊动,但现在依照谢叔方的法。屈身事胡的汉人,哪有脸来为麴文泰出头呢?
“高昌多有金银铜铁产出,更有产煤,待西州设立,民部及内府会来卖矿区。所得财帛,陛下已和老夫过,四成截留下来,留在西州刺史府。”
如果是以前的侯君集,大概只会为了剁更多一点的敌人脑袋而亢奋。但经过某些不明生物的熏陶,加上在青海亲眼看到老师李靖亲自薅羊毛。豳州大混混突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前的自己,其实是个大傻逼。
第二十三章 一个简单的道理
“王哥。”
福威镖局几个年轻弓手见了王祖贤,抱拳喊道。
“伊吾那边怎么样?”
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虽然身心俱疲,但还是回复道,“消息传了出去,三天后应该会有回执。”
“侯尚书奉旨西进,决定在高昌绿洲设新城,以我之见,若是筑城,民夫苦力数量肯定不少。眼下谢伊州兼任西州刺史,有些事情他不便去做,需要我等使力,方能显雪中送炭之情。”
王祖贤早已不是当年的寻常武夫,虽然是个独臂刀客,却在河东河套闯出了极大的名头。
去年张德告诉他,朝廷会西进,让他早早准备。他通过镖局的名气,很快在漠北、河北、河东招募了大量刀客、弓手以及部落的控弦。
这些汉胡混合的年轻人,迅成为丝路商道上的重要护卫。
又因为参与过平灭铁勒,王祖贤在侯君集那里,也是颇有地位,即便谈不上礼贤下士来照顾王祖贤,可作为堂堂兵部尚书,还是派人告诉他,一旦高昌覆灭,西州就要成立统军府。
都尉一职,虚位以待!
人到中年的王祖贤并非不能拼一把,他也绝非是靠着李思摩张德来混日子。对西北的熟悉,加上这几年丝路上的厮杀,侯君集当然要用他才能来铸就自己的功业。
各取所需。
“叔父,可是要捕奴?”
舔了舔嘴唇的弓手高眉深目,是个胡人,他是焉耆人,原先的姓名,已经被他扔了。王祖贤救了他,给他取名进喜,跟他姓。
又因为比王启年,算是行二,镖局总多称呼他二郎。
“二郎觉得如何?”
王祖贤侧目看着他。
“正当其时!”
王二郎一脸兴奋,“叔父,眼下西域大乱,除了焉耆,往西一直到疏勒,处处都是流离失所之人。俱毗罗碛以西,有河名叫思浑河,上溯葫芦河、拨换河,至勃达岭,乃是绿洲宝地。这几年阿史那氏互相攻伐,西突厥实力越不如从前,拨换城的吐屯去年甚至被杀,眼下俱毗罗碛群龙无,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他其实还有一些话没有,眼下不仅仅是群龙无,更是有大军压境。眼下的唐军,比隋军强了不知多少。光健壮战马的筛选,以张公谨原先执掌的左骁卫为例,五千匹马,是从漠南四十万匹马中挑选出来。
这是张德的策略,纯数学问题。
不错,蒙古马是不行,但矮子里面拔高个,千里挑一难道还筛选不出能够让左骁卫骑士冲锋的战马吗?
更何况,眼下青料塔、牧草、精料的配比越来越系统化,河北一地的马匹存栏量,一年就是翻一番。
同时为了保证良马率,河曲马青海骢金山追风都建立了血统档案,可以只要唐朝还保持着对外攻势,就不用担心骑兵的战马消耗。
作为王祖贤的“侄子”,这个被焉耆人遗弃差点致死的胡人子弟,眼下有着疯狂的报复心态。
在王祖贤这里,在镖局、在河套在河北在河东,他都感觉自己是个人,不是一只畜生,更不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垃圾。
过去的事情让他仇恨愤怒甚至无比的暴戾,但是此时此刻,这些负面的情绪,都会转化成力量。他要建功立业,他要去长安,他要做唐人,他要福泽子孙!
“俱毗罗碛西北绿洲,原本有口三万八千,部落三百多。即便阿史那氏互相攻伐,然西域广大,逃民无算,户口即便锐减,人头却未必少。”
“二郎,若是捕奴,镖局自行其是是不行的。还需上禀西征行营,得侯尚书手令,方能行动。”
“此事就要看镖局、叔父、张公在侯尚书心中的地位如何了。”
听到镖局同袍提醒,王二郎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这句话出来,其实就一个意思,和镖局和王祖贤都没什么关系,只和张公有关系。
而这个张公,绝对不是张公谨,而是张德。
外人或许并不知道,但是福威镖局的人是知道的,侯尚书的儿子侯文定,是唯张德马是瞻。
独臂的王祖贤思忖了一番,点点头道:“老夫去西征行营一趟,尔等稍做休息,随时待命。”
“是!”
朝廷新增西州,这是开疆拓土之功,但对贞观朝的文臣武将来,开疆拓土之功太多,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当征服成为一种习惯,只有别的东西才能刺激到他们。
咕咕咕咕……
蒲昌西征行营内,有李思摩的人在那里守着一处鸽舍。这些鸽子是从伊吾送过来的,还不认识路,需要训练几个月。
西州成立并且高昌王城被大军包围的消息,是先由快马奔赴伊州治所伊吾城。到伊吾城之后,朝廷的驿站自然是快马奔赴瓜州,而华润号却是大不相同,这里用的是信鸽。
华润号伊吾堂有信鸽六百,一个消息出去,一次是五十只信鸽。这是为了保证消息传达到,西北多猛禽,风沙又大,难保有信鸽被猛禽猎杀甚至因为突然生病而无法继续飞行。
消息是由数字组成,设有密码本十套,如第一个数字是9,那么对照9号密码本开始一一对应接下来的数字。一个数代表一个字,整条消息是完整的一段话,信息量是不低的。
当消息抵达瓜州后,在瓜州治所晋昌,同样有华润号晋昌堂,这里同样有六百只信鸽。然后把消息复制,再放五十只信鸽出去,目的地是肃州。
以此类推,最后抵达长安。
整个大唐,能够和华润号比拟消息传递度的,一个都没有。
贾飞培养筛选这些信鸽,就是依托家禽养殖这个名头之下。并且张德和贾飞测试过这些信鸽,三代合用信鸽,能保证一个时辰飞行距离是两百四十里左右,也就是每时一百二十公里。
这样的度,已经远远地把快马甩在后面。
虽然单只信鸽准确传递消息的成功率不高,但通过提高一次投放量,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华润号一个分号,一次投放消息就需要五十只的原因。
一般来,普通消息只需要五只到二十只左右,只有遇到类似西征这种大事的时候,才会一次消息投放五十只。
这些信鸽只能在固定的线路上飞,并且不能太远,加上同时训练需要的人力物力,能够承担这种成本的,眼下也只有“忠义社”这个怪胎。
没有几万只鸽子,没有几十个分号,没有数千精干人员,没有合适的养殖训练环境,没有持之以恒数年见不到回报的投入,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信鸽传递系统。
李思摩虽然知道张德在搞鸽子传递消息,老疯狗也的确尝试了自己做,可惜就算知道了训练方法养殖技术,最终也受困于庞大的投入,最多就是在怀远城和长安两地设立通讯点。
然而精明的老疯狗却又并不知道,张德传递的消息,用的是密码本,而不是像李思摩那样,直接“微言大义”来塞到竹筒内,绑在鸽子腿上。
华润号张德用人一向是来者不拒唯才是举,然而唯有此事,所有操之密码之人,皆是坦叔筛选过的江水张氏本家,甚至连张公谨的魏州老家,一个人都没有用。
高昌灭亡之际,汉阳的张德在陪着白洁沿着河堤走了一段路之后,收到了西北的消息。
片刻后,张德道:“七郎。”
“郎君。”
“去长安散布消息,就西州现了大煤矿,可使长安全民使用五百年!”
“……”
张松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还有,‘兴夏号’得金沙数十壶,配合他们,在长安游街炫富一回。我回长安的时候,要听到平康坊人人得赏黄金的事情。”
“是!”
虽然白洁一向不问张德的事情,但此时此刻,白三娘子一边抚着隆起的腹,一边惊讶问道:“西域竟然如此富庶?”
“你也识字,难道你以为汉朝是为了宣扬大汉天威,才去了西域吗?那里可不是除了牛羊就什么都没有。”
张德依然搀着她的手,继续道,“西域诸国,如儿持金招摇过市,或亡于西、或亡于东,灭其社稷绝其后嗣乃是必然。高昌本为汉种,今亦亡之,皆是此理。”
三娘子有些落寞,虽然她曾经是个心机婊,琢磨着怀上张老板的种,然后三上位走上人生巅峰,可惜很快她就知道,江南土狗绝对是史上最恶劣的铁石心肠。他操她只是为了爽,不是因为感情。
所以三娘子此刻觉得自己和那些西域国差不多,而张德,就和大唐一样。
“与其为西突厥所辱,不如为我大唐所用。”
白洁有些感慨地道,一旁张德深以为然,不过他却不知道的是,三娘子心里的想法很直白:与其给别人爽,还不如给江南土狗上。
谁上不是上?那既然如此,不如挑一个高富帅,至少生理和心理上,都要痛快许多。
大唐……就是西域诸胡眼中的高富帅,白三娘子诚乃才女也。
第二十四章 人精的舞台
西域大国高昌亡了,从侯君集出现在鄯善到它灭亡,只用了十天。麴文泰举族被斩,共计两千四百余人。麴氏就此从西域的历史上抹去,领兵大将在外诛杀王者,一般来都会引起中原皇帝的震怒。
然而这一次,侯君集诛杀麴氏王族及亲族,乃是奉皇帝诏。
中书令温彦博阻拦过,但没有用。
这是一次近似秘密行动的斩,麴文泰在西征行营外的道旁痛哭原本是试探和缓兵之计,一般来,中原皇帝都要几次诘问才会动手。
但是这一回不一样,非常的不一样。
太极宫工地外,视察工地的李世民一身明黄常服,头戴青玉冠帽,脚踩苏丝软皮靴,负手而立,听着手持拂尘的内宦在那里禀报。
“噢?麴文泰死了?张公谨北伐那年,焉耆上表要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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