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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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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见了他,然后奇怪问道:“卿有何事?”
  “臣之二弟年岁已高,至今未有子嗣,如今又赴安南,不知何时回转……臣愿将次子景仁过继给他……”
  这话语说出来之后,李道宗赶紧挤出了两行眼泪,将自己年少时候和弟弟相互扶持记忆拿了出来,又谈起自己弟弟一向与世无争,却又即将面临绝嗣的困苦。说着说着,李道宗更是眼泪横流,让皇帝都是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李道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微不足道的角色,但他却要面临绝嗣,面临前往毒虫丛生之地的生死考验。
  李道宗又不断地说着李道兴的困顿,说着李道兴对皇帝的忠心,更说希望皇帝能够可怜一下,让李道兴在临死之前,能享天伦之乐,能有子孙在病榻前服侍。
  听上去,好像李道兴走不到安南,就要死在中土的样子。
  越是这般,越是让李皇帝心中有些不忍,虽然他希望这些垃圾宗室都死光,但不妨碍他觉得稍微抬抬手,给一点点恩泽。
  想了想,也想不出李道宗过继一个儿子给李道兴能有什么,于是,皇帝同意了。不仅同意了,他还赏赐了三百匹绢给李道宗,认为他教子有方。
  大唐样板工程离开皇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回家之后就等着从南方来的消息。
  在黄陂逗留的李道兴等到了盖着江夏王印玺的信笺,看完了信之后,他老泪纵横地感慨道:“老夫至今,终有后矣……”
  而得到确切消息的李景仁,也是激动的泪流满面,一时间,原本的叔侄二人,如今的父子二人,相拥痛哭。
  几日后,皇帝在朝会上还专门提到了此事,称赞了李道宗兄弟友爱,更称赞了他教子有方。
  而李道宗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好像真是被皇帝的称赞给幸福到了。
  他当然是觉得幸福的,但是,这和皇帝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回到府中,江夏王妃一脸奇怪:“陛下莫非又有嘉奖?”
  “非也非也……”
  李道宗抱着一只锦盒,然后当着老婆的面,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张张码放整齐的华润飞票,一共十五万贯……
  


第十六章 土狗的阴损
  拿出二十万贯操作李景仁过继李道兴一事,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两个。张德不会自曝,李景仁同样不会选择自寻死路。甚至可以这么说,李景仁为了保住下半辈子的富贵,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带到棺材里。
  或许将来某一天皇帝琢磨出点味道,也或许李道宗突然有一天发现家里的五万贯金银现货仿佛和某条江南土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张公,景仁拜谢张公再造之恩!”
  两人又见了一面,在江夏王临时府邸,这一回李景仁还要跪,但张德没有让。
  “巢氏有黄蒿汤剂,能防瘴痢,此物乃征南利器!”
  张德把李景仁摁在椅子上,小声地说出来一样保命的宝物。这宝物,眼下成功率也不过时三成多,但对付痢疾,在这个贞观九年的日子里,绰绰有余。
  “谭国公那里,我也有打点。”
  这说的是丘和,杨广曾经的忠臣,在隋朝彻底崩坏之后,他投过萧铣,但那也只是因为不知道中原变数。待萧铣被击败后,就降了唐朝。
  他和李渊有关系,又是隋臣,原本应该被太宗皇帝忌惮。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年纪大了,今年已经八十四二是在玄武门事变中,丘和当机立断,助李世民杀死了李建成极其同伙。
  丘和在武德年就是交州大总管,高配上柱国,两任唐皇对他都极为亲善,如今的丘和还挂着左武侯大将军的名头。因为他年事已高,怕他死在安南,所以丘和因皇恩,又兼着稷州刺史。
  其实就是让他回到中原安享晚年。
  整个岭南,如果说东边是冯盎说了算,那么西边就是丘和的地盘。
  李道兴出任交州都督,也正是因为丘和的抽身。
  之所以张德能跟丘家说得上话,倒也不全是张公谨的缘故,实际上张叔叔的年纪比丘和的长子还要小二十岁。
  张德能进出丘氏门庭,是因为丘和的孙子丘神绩在长安的带头大哥是他梁丰县男张操之  而丘神绩的爸爸丘行恭拜的是程知节码头,又有尉迟恭从旁镇场子,总之,丘和很满意此时家族的生态环境。
  可惜和大多数的豪门一样,如果实在是没事干,就自己斗一斗。
  所以丘和的发妻亡故后,丘神绩的爸爸脑子一抽,居然要跟他大哥丘师利争夺开丧的权利。
  结果么丘行恭就被李董教做人,直接革职查办,在大理寺陪张德的师兄孙伏伽很是说了一阵子贴心话。
  兄弟不睦,丘行恭和孙伏伽一来二去,居然还成了好友,也是奇葩一朵。
  但不管怎么说,丘氏和张德的交情,虽然达不到老张去拜访他们中门打开,但最少也是老张想要塞钱托关系,不用担心丘家老少爷们儿把他的开元通宝扔出来。
  “张公要我怎么做?”
  “不必如此。”
  张德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李景仁肩膀,有些轻松地说道,“如今你大人心病已除,安南一行,只要小心调理,当是无碍。同时,为显你的忠孝,我会从苏州调拨五条船南下,其中两条船往来获利,都会记在你名下。”
  “什什么?!”
  听到张德的话,李景仁猛地站了起来,“张公!这这也”
  “我在社中,行事一向如此,所以众兄弟才服我。非全赖邹国公和琅琊公主的威名。”
  张德负手而立,显得很是轻松惬意,瞄了一眼还有些呆滞的李景仁,“你可知晓安南虽较中原算是贫瘠,又有毒虫虎豹出没,却亦是个宝地。武安河河口有谭国公为交州大总管时所设海门镇,此地可建码头,以为海港。”
  这个地方,其实就是一千多年后的海防港。虽说这鬼地方一年的吞吐量还不如长江内陆港码头的十分之一,但它却有一个好,它是交州门户。
  只要经营好这个破烂港口,任你土著如何英勇敢战,也翻不了天。
  再者,隋末虽然大战,可这里并没有遭受摧残,反而保全了隋末的县志。眼下依托海门镇在武安河两岸,约莫有户九百。
  土著虽多,却也驳杂,光山头部族寨子洞府,大大小小有七八十个。大者不过两千人有余,小者不过五六十人,和聚落仿佛。
  也就是说,汉人的核心人口,是有相当大优势的,足足五千人左右。
  这还只是武安河河口地区,主要农耕区,也就是交州治所宋平县,放在中原也是上县。登记造册共有三万户,且不包括此时西道江上游的零散军镇。
  至于诸蛮及獠人,都不在典册,有的只有大概估计。
  “两条船,丝绸加上新瓷,除去开销风险,保底五十万贯还是有的。”张德说的很保守,但也难保李景仁运气不好,船出去就沉了,那也没地方说理去。
  “从安南回转,若是前往西海高达国,可得金沙无算。中国少金,若是朝贡,必受朝廷看重。如此三年,可以贡金之海量,承袭乃父县公爵位,而不至于袭爵降等。”
  听着张德娓娓道来,将道理掰扯的干干净净,李景仁不由得感慨,若真照张德的计划,只要自己的新爹命硬,自己的人生实现逆转绝对是指日可待啊。
  而他要付出的,不过是乖乖听话,给张德要在安南修建码头亦或是圈地还是专利等不值一哂的“举手之劳”。
  时人此刻对中土之外是骄傲的,当然也有骄傲的资格。即便是久在安南的丘和,他虽然知道安南产金,可要是让他死在安南葬在安南,他绝不答应!
  张德对唐朝边境地区的羁縻统治嗤之以鼻,虽然因为生产力和人口的制约,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伴随着贞观五年以来这一点点微末技术的发展,已经足够支撑唐朝在这个时代去殖民周边地区。
  尽管事实上,唐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殖民意愿,更没有这样的殖民需求。
  眼下的土地产出,足够养活两三千万的唐人,但张德通过李承乾这个暖男进行的农业改革,实际上会让唐人的核心农业区,在未来的几年内,土地持续高产。而粮食高产之后,农民将会有足够的粮食来供养更多的人口。
  实际上,按照沧州这种中等偏下的军州为例,薛大鼎在任上是眼睁睁地看着户名,从隋末的人口凋敝,在经历了贞观一二三年的灾害后,持续性地爆发。
  更加激进的生育奖励政策,则是出现在辽西,以及河套。为了拿到张德的一只狗一只羊,不管是男是女,生下来都不亏。
  对那些多产家庭来说,子女增加并非全是负担,未来的期望值允许他们敢这样大胆地生。
  抛开新朝建立的“政清人和”,光大河工坊中的纺织女工一个月能拿多少,连河东山中的黑户都打听过了消息。
  所以,不难看出工科狗隐蔽的狡猾,工业革命的前奏是农业革命。一旦土地产出使得人口爆发,在这个基础上踹了一脚的江南土狗,更是逼着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内,伴随着夭折率的下降,多余的人口要么死,要么像牲口一样被赶着出去和人争,和人抢。
  这样的事情,不是张德一个人去做,而是一群人,“忠义社”中几百人,以及大大小小的“忠义社”一起在不知死活地狂欢。
  总有一天,当人们发现种棉花种桑树赚的比糜子小麦水稻要多得多时,那些汉朝豪强玩的土地兼并,就只是小儿科。
  到那时,将会有更多的石城钢铁厂出现,同时会有更多的海门镇港口出现。
  张德可以相信,也绝对相信,在那个时候,死于这段血泪史中的普通人,一定比隋末大战的饿殍还要多。
  多得多。
  


第十七章 马尔萨斯
  “当真?!”
  汉阳码头,准备启航的沙船载着新任交州都督的仪仗,准备顺流东下,再由南往北走海路。
  临行之前,放弃走陆路的李道兴听到了“儿子”的耳语。
  李景仁告诉他,在苏州有一批船会和他的船一起南下,好有个照应。并且这批船都满载了货物,其中两艘船是他的。
  对海贸没什么概念的李道兴并不知道到底能赚多少,但李景仁说了,两条船装的都是苏丝,以及新瓷和贞观琉璃。
  所谓贞观琉璃,就是玻璃,这两年的折腾,从杂色异形逐渐追求透明平整,且要够大够高够阔气!
  一尊贞观琉璃净水瓶,其作用只是用来喝水。但排队在西市候着的胡商,能够在长安用三百贯的价格吃下,从河套商路走金山以北,抵达高昌以西,就能换来一堆金沙。这金沙的份量,就是贞观琉璃净水瓶能装多少是多少。
  李道兴别的不知道,这个他是在长安亲眼所见,所以,当李景仁说他有两条船,船上有这些奇珍异宝时,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通透舒服。仿佛是这夏至时的窖藏冰瓜,个中滋味,着实沁人。
  “大人,景仁何曾欺瞒过大人?这两条船,乃是景仁全部的家业……此次南下,抵达交州后,货物发卖之所得,我已嘱托友人。到时,自会在交州海门镇交付,大人只管领了去便是。”
  “楚子……楚子有心了。”
  感动不已的李道兴,竟是一股豪情从胸腹之间升起。人到中年万事休,本来他遭遇了最恐怖的中年危机,甚至以为自己会悲惨地死去。而现在,他不仅有了一个儿子,儿子还很不错,这让李道兴暗暗琢磨,哪怕交州是刀山火海,咬咬牙也要挺上几年,给唯一的儿子攒点物业!
  如今他的全部家当,在长安也不过是买个三进宅院,没甚了得。当初为郡王时,府邸也是皇家所有,不归他的。
  而现在,他相信只要有船,而船又在交州港停靠,总能有个营生!
  “父亲大人保重!一路……顺风!”
  “我儿亦要保重……”
  别了李道兴,李景仁连忙让人去和张德知会了一声。
  作为交州都督,督府中的幕僚安排大部分是由都督自己来安排。这种边陲之地,朝廷一向是靠威望来镇压。而南北的作战方式不同,也使得北地边陲的军事压力要更高,而南方因为山野林地众多,加上沼泽湖泊遍布,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很少。
  最胶着的战斗,哪怕双方的总兵力都破万,可实际上都是打散成了一块又一块。往往就是几百人对上几百人,甚至几十人对上几十人,一个山头一个山洞一个山寨一条山道的争夺。
  这种时候,需要的是优秀下级军官,以及经验丰富的老兵。而李道兴这些东西都没有,但对于张德来说,这些却是信手拈来。
  交州都督府要安排多少人,张德没有客气,直接给李景仁拟了名单,然后李景仁也毫不犹豫地给了李道兴。
  李道兴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了,他对自己此次南行的定位很精准,一个字:捞!
  只要能给自己和儿子留下点基业,做个人形印章又有何妨?
  没有出大的叛乱,他这张都督府的位子,起码能做个三年,甚至五年也未可知。
  任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退下来就能得个皇帝嘉奖。纵然远离了中原,纵然看不见长安洛阳,但仔细琢磨了一下,李道兴觉得此行也不算亏。
  汉阳城中官邸,张德已经收到了消息,李嘉欣有了张德提供的情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三县两州之地的中大型水盗团伙一网打尽。
  剩下的小猫两三只,被李嘉欣的突然爆发吓到了,一时间竟然偃旗息鼓,整个汉水下游一带,陡然海晏河清,州县中原本随处可见的青皮,也蛰伏躲藏了起来,生怕被当作水盗,直接被剁了脑袋,给李嘉欣李镇将算军功。
  “社会闲散人员多?有活力社会团体靠山硬?嘁,老子祭出‘严打’,流氓团伙还能翻了天去。”
  随手将消息扔到一旁,此时李嘉欣应该已经被调任京城,而程知节很快就会运作一番,让他进入西征大军序列。
  将来不管怎样,李嘉欣哪怕升到十二卫做将军,他张德张操之,也是恩主。
  “来人。”
  “郎君有何吩咐?”
  “李楚子是不是说过江夏那边有一批壶头蛮?”
  “是有一批,不过都是生奴,乃是壶头山的一批獠人。听说祖上乃是五溪蛮。”
  “未曾听说江夏有人大动干戈,怎地有了这批生奴?”
  “非是有人征讨,而是壶头山几个獠人大寨互相攻伐,本来是要死上好些人。不过官府命先动刀兵者自行投罪,壶头蛮有人恐惧,生怕朝廷征讨,于是先起刀兵的,反而过来自首……”
  “……”
  这不是傻逼吗?
  老张整个人都呆了,前几年因为獠人作乱,朝廷可算是要了老命。怎么一眨眼才几年啊,就因为官府仲裁说先动手得挨打,于是真跑来自首了?
  这哪里是自首,这分明就是自投罗网啊!
  就这尿性,打赢了又怎样?赢了也是输啊!
  “这样,去对岸,把这些生奴买下来。”
  “郎君,这可是生奴……”
  “又非户口在籍百姓,怕甚么?买下来之后,直接装船,然后下苏州,跟着交州都督的仪仗,一起去交州。”
  “是。”
  本来就缺人口和劳力,这简直就是送福利。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倒是提醒了张德。他在河套、辽东、沧州、登莱的人口手段都差不多。不仅仅是鼓励生育,更是奖励多生多产,并且根据华润系自有的奖励流程,会在业绩优良的已婚员工中,再择优而奖励女婢一人或数人。
  并且张德在辽地的奖励条件再三强调,庶出子女,同样有一个算一个,生出来就有奖,是拿一只羊还是一只狗,尽力而为。
  于是和大多数地区迥异的是,在辽地,只要是华润体系内,女婢有所出的现象,是别处的几十倍。
  石城钢铁厂所属的炼焦厂,许多身强力壮考绩极佳的装卸工,其庶出子女甚至是嫡子嫡女的两三倍。
  而衣冠巨室之家,又有几家如此?
  这些短视之辈,在被张德的蝇头小利蛊惑之后,接下来的五年十年不会感觉到如何。但十五年之后,庶出子女逐渐懂事成年,到那时,些许家业根本支撑不起那么多的青壮,而庶出子女又无法和嫡子争夺家产。
  于是,这些庶出子女,不得不为了谋生,继续投身到已经变质的社会竞争中。
  对张德来说,这些多出来的人口,这些多出来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的底层普通人,正是他需要的。
  至于传说中的马尔萨斯陷阱……谁知道呢,多出来的人,兴许日子过的也不错呢?
  


第十八章 陆师兄求助
  粮船陆续下水,朝廷依制征发民夫为纤夫、船工、挑夫、力工。各设里长船长等徭役管事,争取八月夏粮入京。
  之所以要定在八月,那是因为现在和吐谷浑已经开打,西平郡王慕容顺遵大唐皇帝诏,进驻伏俟城,安抚鲜卑旧族。
  伏允自从被打的西逃鄯善,很多鲜卑旧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慕容顺身上。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贞观五年曾经还跟慕容顺说要把吐谷浑西海故土交给他的李董,食言了。
  有智障一样的鲜卑贵族跑慕容顺面前说:君无戏言,老哥你跟大皇帝再唠俩开元通宝的嗑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容顺的儿子,慕容诺曷钵,亲自把鲜卑同族的脑袋剁了下来,然后码放的整整齐齐,就堆在伏俟城外。
  侯君集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孺子可教,这才让慕容顺父子二人松了口气。
  西平郡王对同族开干之后,“党项义从”从前方回来,跑到伏俟城义务修路,然后在西海中央筑城,并且在伏俟城以东的西海沿岸,修建了栈桥和码头。
  今年的乌堡,已经从大非川推进到了赤山盐湖。这盐湖是唐军探马发现的,自伏俟城城南河流逆流而上,先向西再向南再向西,道路算不上坦途,但走滇马马队却是游刃有余。
  不出意外,此地盐湖将会成为唐朝“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重要支撑。
  “操之,今年虽说平安度过,可到来年,江河泛起,又当如何?”
  吐谷浑那边开打,新上任的黄陂县令陆飞白同样脑子里在打架。
  黄陂乃是上县,属于荆襄的优质资源,而且按照张德跟陆老头保证的,陆飞白在这里起码考绩肯定是不会差。
  今年春汛又没长江发大水,照理说陆飞白应该稳如狗。
  可是史上陆飞白心头有点发颤,还是和水有关系。
  黄州治所在黄冈,两地各有一个大湖,但黄冈的大湖可以当作长江的泄洪渠。而黄陂的武湖,上个月一场大雨,差点让武湖漫出来。
  木兰山流淌出来的水,全顺着河道奔武湖去了,半点没进长江。
  本来这事情很简单,修堤修渠挖人工湖大运河嘛。
  可陆飞白一是不知水利,二是现在动工肯定和夏粮以及秋粮发生冲突,可要是冬天动工,成本不是他黄陂一个县能支撑起。
  那么一般来说县令不行就找上峰,州刺史肯定能摆平。
  偏偏也不行,怪只怪当初陆飞白是空降黄陂做的一把手,地方上没实力,朝中有人也颇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所以,让黄陂县令跑黄冈去,恐怕刺史不会说什么,但搞不好黄冈县令会跑过来嘲讽拉仇恨。
  有一句话说的好,只有同行才是**裸的仇恨。
  你黄陂修渠修堤,我黄冈难道就能少了?黄冈是亲儿子,我麻城就是小姨子养的?
  州县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不代表军镇没事干啊,黄州地界共有三关,又毗邻云梦泽这个大贼窝,维稳费一年比京城是比不上,可要比沧州,那是强多了。
  去年麻城劳军,发动劳役修阴山关,一次就用掉黄州刺史府八千多贯。麻城县令瞬间从赤贫变成小康之家……
  “师兄稍安勿躁。”
  地方上是没有舆图的,不过对老张来说,这样的龟腚就是个屁。摸出一份地图,在黄陂指了指,“滠水也是入江的,只是河床特殊,这才时而断流。”
  然后又指了指武湖:“眼下滠水多入武湖,师兄要做的,无非是挖一条河渠,联通江湖。”
  “操之是工部员外郎,又协理水部,正好上奏朝廷……”
  “要上奏朝廷作甚?挖条河的事情。”
  老张斜眼了一眼陆飞白,觉得这个师兄略弱鸡。虽然在长安能混,可终究还是别人怕了他的家世……还有关系。
  “若是能开渠,我岂能这般急躁?”
  “无妨,此事容易,包在我身上。”
  “……”
  陆飞白挺郁闷的。
  而老张却很爽,陆飞白这个师兄来找他,正是中了他的下怀。当初他让李道兴李景仁父子二人在黄陂县秘密联络,也正是为了勾引陆飞白想起他来。
  眼下长江是没发大水,可要是明年开春就来一发,嘿,黄冈县令有人顶着,他陆飞白只能被领导严厉批评,然后考绩中下,灰溜溜的滚回京城。
  陆德明现在已经是退休状态,而且随时吃烤肉吃到大喊“要死要死要撑死”,想要继续借着陆老头的光混下半辈子,难度系数不亚于十三点2b。
  总之,陆飞白自己有点小想法,巧了,老张也有点小想法。
  一千多年后,滠水是直接奔流长江不假,可那是经过几十年工业化改造,整条河盖了大大小小几十座水坝,还借着全国大工地的辐射,才没有祸害广大人民群众。
  甚至不但没有祸害,滠水还让河口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迅速发家致富,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成为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不在少数。
  但这是需要当时全国最大工地的商品物流及劳动力市场支撑,一千多年后的滠水河口镇虽然号称“小汉口”,然而如果没有汉口,那“小汉口”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眼下老张正在偷偷摸摸修建没有城墙的城市,这个全国最大的工地会像吸血虫一样,把荆襄地区的所有精英吸引到这里,然后把荆襄地区所有的脱产单位都吸引到这里,然后……然后滠水就能借个光,仅此而已。
  张德让陆飞白感觉自己有点无能,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考评一定要是绩优,评职称发年终奖,一个都不能少。
  当然也不能县委书记屁也不干天天开会泡妞,老张按照沧州故智,让陆师兄赶紧搞点利民工程,最起码盖几座希望小学是没问题的吧。
  县委书记要兴学办学,而且是幼学,荆襄豪门不至于跑来砍人。
  不像老张,他是要挖帝国主义墙角,让广大帝国青年不爱诗书爱算术。长安地区偷偷摸摸的干都有人盯着,怕这孽畜要翻天。要不是借壳迂回,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最基本的会计和出纳。
  因为要修渠,而且按照老张所说,是要修两条,一条在湖东,一条在湖西。所以黄陂县的扶贫工作,也是围绕在这两条渠身上。
  湖西渠其实就是一千年后的滠水延长线,其河口地区就会是个小型的商品集散地,也能进行黄州州内贸易。
  同时最重要的一点,给汉阳、江夏做小老婆……
  于是,陆飞白咬咬牙,从华润系订了沧州长颈大鹅种以及登莱花鸭种。
  虽然老话说得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事实也是如此,饲养家禽,往往一个鸡瘟就全部包销。
  可备不住十窝家禽只要有一窝活下来,它就不亏本啊。
  沧州今年供给给石城钢铁厂的腊鸡腿,一天的消耗量就有两千只,一只十文,一天就是二十贯。
  而且这还是薄利多销,整只的熏鸡在漠北能换一只羊。
  契骨人也学着做熏鸡,可惜不得法,又没有花椒等香料,腥气的很,也就是马奴和狗才吃。
  眼下很多人还搞不明白其中的内在联系,而“忠义社”中和张德密不可分的骨干,却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石城钢铁厂初成的时候,当时米面粮油肉都价钱很低,猪肉贱如泥绝对不是说笑。可随着工地开工,到工场一期投产,固定在一个地区的可观数量壮劳力,每天的消耗量是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者诞生的。
  短期内造成的肉价上扬食物价格增加,和长安的米价连连跌破底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贾飞带人在沧州地区修的一百多个养猪场,猪仔都有专门的撬猪匠来阉割,百头猪仔成活率又非常的高,肉质因为大量食用豆粕等精料,在让黄豆迅速铺张的同时,也让沧州猪成为了一种招牌。
  摆脱猪肉贱如泥的印象,并且让河北边陲地区的普通百姓,都能吃上能入口的猪肉。
  但优质猪肉又和精料投入成正比关系,精料又和大豆种植率相辅相成,大豆要交的税赋又比糜子高一成,所以大豆的种植,往往都是露田或者新开荒的生地。
  于是猪肉供应又出现了相对稳定难以上扬的状态,这时候为了弥补猪肉供应的不足,肉食又不可能向羊肉大量迁移,只能转向家禽。
  可民间家禽的养殖数量是有限的,加上家禽在传统养殖下成活率低,小门小户抗风险能力又差,鲜有大规模养殖。
  所以像华润系这种一开始布局就让家禽大规模养殖,并且允许大批量死亡的单位,是绝无仅有。
  安北都护府在调动诸部共击不臣的时候,老魔头拿出来劳军的重要军资,也是极为抢手的军资之一,就是可以贮藏很久的腌渍熏制风干类家禽。
  北地如此,荆襄这种得天独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放过?
  要知道,随着全国最大工地的开工,光食物吞吐量,就足够让黄州发一笔横财。
  有鉴于此,老张忙着挖坑的同时,陆飞白同样忙着修鸭舍鸡窝……
  


第十九章 工程
  向张德呲牙咧嘴的人有,向张德嬉笑怒骂的人也有,向张德跪地求饶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但是向张德跪地求饶却并非是因为恐惧张德,而是恐惧他人,这是头一回。
  “给长安个消息,告诉坦叔,就……”
  停顿了一下,张德突然现也没什么好的,什么呢。
  “郎君,可是有要事?”
  张松白立定在一旁,然后声询问。
  沉思了一番的老张就这么坐在太师椅中,老僧入定也似,半晌,他眼睛睁开,像是下定决心,猛地起身,来回踱步一会儿,“这样,不要去长安了。你亲自去一趟淮西,拿我手信,找上李德胜。就……有大富贵。”
  “郎君,丹阳郡公素来不喜李郎君做派,又在河北惹下恁大祸事。不拘是范阳卢氏还是清河崔氏,都将当年圈地害人的把戏,归到了他头上。时人又多是知晓郎君与李郎君亲善,若是再寻来,怕又要惹来闲言碎语。”
  “这我如何不知?”
  老张当然知道李德胜当年惹下的祸事,这个锅他虽然背了,可根源上,其实要算到皇帝头上。
  根子在皇帝这里,可皇帝不会念着张操之房玄龄的好,更不用一个丹阳郡公的儿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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