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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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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董这个人很有意思的,他经常对宗室子弟钓鱼执法,给赏赐还要看人家是不是欣喜若狂。你要是不高兴,你对朕有意见;你要是很高兴,你见钱眼开;你要是平平淡淡,你心中似有不满;你要是又是忧虑又是高兴,你心怀诡谲,不似良人……
  受赏的人当中,最幸福的是张德和他摔到掉渣的叔叔,反正李董见了就骂,不需要考虑李董的心情如何。
  连尉迟恭这种老魔头有时候一看风向不对,都要认怂,可见李董作为圣君贤君的同时,其威势变化也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要不说还是杨广好伺候呢,虽然那傻叉把公司玩破产了。
  “去岁改了字,没想到今年就真的到了楚地。”
  张德负手而立,然后面色如常道,“汉**盗窝点都在册?”
  “六年以来大小山头,及各路旗号,业已造册。不拘亦盗亦民之流,皆有收录。汉**盗大者三百余人,舟船二十有余;小者十余人,乃聚落家族,同出同归,甚是齐心。今年春汛未见大水,故而水盗较之八年,减少三成……”
  这些消息,都是华润系汉阳堂收集的。大小水盗团伙不可能真的造反作乱,多半都和本地豪族有些干系。有些水盗团伙,直接就是本地大族养的,简直和恶犬一样,需要的时候放出来咬一咬。
  关键时候,这些水盗还能当作军功,助地方豪族一臂之力……倘若,族中有子弟在本地驻军中效力的话。
  实际上,这些奇奇怪怪分布广博的水盗,还可以是商业竞争失败之后的后手。外来户要是没抗住,直接就嗝屁。
  “忠义社”在地方分号上砸的钱,主要就在安保上。为什么镖局起于河东河北河套,结果荆襄反而发扬光大?实在是民情如此。
  在达到“湖广熟,天下足”之前,这地界,没有强力的地方政府约束,和汉胡杂居的西北没有两样。
  而地方政府强力约束的时代,荆襄往往都有分裂势力。
  但凡大一统,都会扔个王封在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实在是中央政府没有更多的财力来维持这么大的地盘,皇帝又不是傻的,能直接统治,谁愿意和土包子玩什么羁縻治理?
  武士彟扔在南方铲除地方豪强,给李皇帝背了黑锅,毕竟皇帝永远是正确的,错的都是低下人念歪了经。然而老武本身就是李世民眼中钉,随时都可以“躲猫猫”死,只是老武运气不错,真的不错……
  “李镇将那里,知会一声,借他几条船。”
  “新制快船要出借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新制舟船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
  “是。”
  记录一番,张德又道,“拿我书信,一封去汊川,一封就给汉阳令。剿匪不能吃独食,三地联合执法,我等在汉阳的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是。”
  以他京官的身份,没必要搭理地方官僚。不过沔州不比往常,加上陆飞白就在黄陂任职,他和楚地官僚和气,作为师兄的陆飞白,就能在黄陂有个优异的成绩。
  就算陆飞白对地方州县事物不擅,但只要陆飞白考绩不行,那错的一定不是陆飞白,张德会和这些不知死活的好好谈谈人生。
  一番计较,又划分了汉阳、汊川能得多少人头,张德这才解散了汉阳堂的这次会议。
  些许琐事了了,又给了李嘉欣一个口讯,张德带着厚礼,脚踩乌篷船,奔江对岸去了。
  江夏是个好地方,然而和汉阳一样,没有治理好大大小小的水泊之前,不会成为粮仓。
  甚至老张刚进江夏城,就看到城门口居然有人摆着摊位卖肉……鳄鱼肉。
  你特么在逗我?!
  然而这就是眼下的江夏,荆襄大地,充满了贝爷喜欢的鸡肉味蛋白质。工科狗想要开发这里,何其艰难。
  更加艰难的是,自己除了技术上的事情,还得头疼李道宗这条喂不熟的恶狗会不会秉承上意,跑来坏他的事业。
  想不透就不想,老张带着礼物,直接前往已经门庭若市的江夏王临时王府。
  张德一行人不甚起眼,不过兴许是早就有了灵感,当他刚刚出现,就见王府口一个中年汉子连忙冲回去,不多时,手握折扇的帅气小哥小跑过来:“操之兄,别来无恙?!”
  


第十四章 野性
  正如广大长安人民群非常喜爱张操之同学,李景仁也很喜欢张操之……的钱。
  很多人都知道张德有钱,但很多人不知道张德多有钱。
  巧的是,李景仁知道张德多有钱。具体的数字他或许不清楚,但李道宗这条喂不饱的恶狗噼里啪啦学会算盘后的第一时间是给自己家底盘算一下,然后给张德划拉给皇帝一家子的产业噼里啪啦毛算了一下……
  然后,然后李道宗就没敢继续打张德的主意,并非是因为尉迟日天,并非是因为程操地,并非是老阴货。纯粹,是因为面对这庞大数字的恐惧,由心底的恐惧。
  在李道宗看来,这样的财富……还是不要觊觎的好。
  “忠义社”中无好人,李道宗不敢得罪这个看似弱小实则恐怖的庞然大物。
  李道宗学会了吐槽,跟儿子。
  长子觉得自家随波逐流即可,没必要折腾。但李景仁是没指望袭爵的,而李道宗这个废物又不可能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给他带来福利,除非……暴毙。
  这不是李景仁瞎猜,而是皇帝对这种远亲,实在是爱护有限。和李孝恭一样,李道宗不过是样板工程。
  作为宗室子弟,李景仁很清楚一旦皇帝不记得你了,会发生什么。
  因为李道宗,因为李渊,所以李景仁的叔叔李道兴在武德年被封了个广宁郡王。
  但现在呢?皇帝已经不再需要李道宗出去撑门面,李渊也成了圈养的高级动物。像李道兴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直接按照和皇帝亲情关系疏远了,然后一巴掌从郡王位子上扇了下来。
  扔给李道兴一个县公头衔,让个出任交州都督。
  最后的一点点利用价值,不过是监视一下冯盎,然后守得住安南就守,守不住安南就去死。
  在皇帝改封任城王为江夏王的同时,李道兴也开始离京,在前往交州的路上。
  刚出京城,李景仁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叔叔一下子就形容枯槁,几近凋零。
  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但他无能为力,甚至能够想象在二十年后,自己人到中年,结果却无助地等着和亲叔叔一样的结局。
  他不要。
  所以,他要找到救命稻草,而这根稻草,他的直觉告诉他,在父亲大人的封地。
  是作威作福吸食民脂民膏攒下家业,还是找个荆襄名士做老师,然后参加大唐帝国的公务员统考,都可以。
  但不管怎么说,趁着年轻,早点离开长安,离开中枢,像他这种不上不下的二世祖,才有机会翻本。
  南下之际,李景仁想了很多,想到自己会遇到很多人,但从没想到自己能遇见张德,遇见梁丰县男,遇见工部员外郎,遇见陆德明关门弟子,遇见邹国公族侄,遇见“忠义社”社长……
  江夏王临时府邸,迎着张德进去之后,李景仁屏退左右,张德一脸狐疑,眉头微皱:“李君欲何为?”
  砰!
  有些紧张的李景仁在关上房门之后,转身冲到张德面前,猛地跪了下来:“张公救我!”
  “……”
  老张一脸懵逼,他不知道这货到底中了什么邪,但很显然,一个王爷的儿子,那肯定不可能脑子进水行此大礼。
  说出去,他怕遭雷劈,更怕李董杀他全家。
  不过……
  张德只是面色微动,旋即转身踱步,绕着跪在地上的李景仁一圈,压低了声音问道:“李楚子,你……唱的哪一出?”
  “张公……张公救我!救我啊……”
  嘴唇哆嗦脸色发白的李景仁哪里还有之前的潇洒不羁,往日里的风度翩翩,此刻都成了笑话一样,只听他低声呢喃:“大人军中差遣,业已交接。去岁陛下诏大人入宫问对,大人回府之后,便是老了十岁一般。年初因太子东巡,除陛下子嗣亲王,宗室男丁但有职权者,泰半失势……如今,如今二叔并未有出离之处,却也惨遭发配安南!”
  听到李景仁的话,张德只想捂起耳朵赶紧跑路。
  但很显然李景仁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他一把抱住张德的大腿:“张公,张公非是勋贵血脉,乃外臣也。如今之际,天下能救我者,非张公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你这是逮着个蛤蟆攥出泡尿!你这贱人是在害人啊!
  然而老张知道,这是个机遇,他从李景仁的话里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比如,李景仁刚才说宗室男丁的权力被收,原因竟然是因为李承乾这只暖男东巡!
  再比如,李道兴居然被发配安南,要知道李道兴可是李道宗的亲弟弟,他一向就是混吃等死,在武德年的唯一功能就是给李渊拍马屁,在开李氏家族大会的时候,给老董事长吹牛逼,顺便做哥哥的跟班……
  但就这么个废物,居然也被发配安南。
  毫无疑问,李董这个场控哥哥想要solo全场,所有三代以外的李家人,都会被清洗。而因为工科狗带来的种种福利,使得李董有足够的资金来撑起政治动荡,甚至还能够在拥有足够资金的情况下,通过对外战争来顺利排挤掉那些宗室。
  毕竟,没有军功的垃圾,全靠出身是没有用的。大唐第二代领导人的统治集团,可容不下随时戴上“高祖”帽子的老董事长极其走狗。
  样板工程不会死,但样板工程的兄弟子嗣,就休想再拿到贞观一二三年时期的福利。因为,伴随着李董亲儿子们的长大,这么大的家业,轮得到这些远亲染指?
  就算是暖男李承乾,如今也有十九岁,是一个各方面功能都健全的成年男子,并且这只暖男自身已经组建了应有的班底。
  李承乾是这样的,李泰同样是这样的,李恪、李佑……
  尽管去年病了一场就没再听说后宫有谁怀孕,但此时此刻的李世民,已经有了十四个儿子。
  不出意外,只要储君地位不出意外,李世民只需要再活个二三十年,就足够让宗室的样板工程都去死……
  和样板工程一起去死的,当然是他的亲爹,还有他亲爹的那些死党。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懂。
  不仅他懂,但凡衣冠巨室,又有谁不懂?
  李景仁是二世祖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但不代表他不懂。然而问题在于,他虽然懂,却没有能力去改变,更不知道如何改变。他甚至偷偷地在诅咒皇帝早点驾崩,这样或许新君登基还有机会改变命运。
  可惜,皇帝春秋鼎盛,一夜连御数女根本不在话下,虽然只有张德知道李董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但李董依然能干的后宫佳丽爽翻天,尽管她们始终不能受孕。
  李景仁又没有造反的勇气,更没有造反的能力,所以他只能憋着。就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桩上的羊,被人一刀捅穿了脖子,只能等着血流干。
  皇族的浑水,张德一向是不喜欢趟的,别说区区一个李景仁,就算是李道宗,又如何?在他眼里,除了皇帝和他的儿子们,剩下的皇族,不值一哂。
  他不是为了才子佳人帝王将相才在这里做个“奇技淫巧”的“匠人”,更不是为了诸如“大唐盛世”之类的史书豪言而活。
  一条工科狗,一条惨遭数理化折磨并且拿机器轰鸣声当交响乐的工科狗,在这个时代,就算不能临死之前玩一把魂斗罗水下八关,最少……最少也该临死前看着浓浓白烟的蒸汽机车,拖拽着自己这土狗的残躯,然后呜呜汽笛声中,装逼念一首:“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呼……”
  张德突然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低头看着一脸惶恐的李景仁,“楚子兄,汝欲谋反耶?!”
  “不!不!不不不……”李景仁一张极为英俊的脸,陡然扭曲了起来,他眼泪狂流,正要嚎啕,却又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外面听见,“张公!张公一定要救我!我不能……我不能像二叔一样,天家无情,帝王无情,大人他或许会寿终正寝,但……但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会和二叔一样,会和他一样!”
  “楚子兄,汝欲反耶!”
  一股邪火猛地在心头燃烧,李景仁扭曲的脸更加的狰狞,“早知如此,玄武门处诅咒其死于刀兵之下!”
  扑通扑通……
  心脏在疯狂地跳动,李景仁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猛地站了起来,想要求饶,却看到张德那玩味的笑容。旋即他一咬牙,竟是直接从书架庞抽出一柄长剑,正要转身刺死张德,却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一头野牛撞了下来。
  咣!
  书架倒了,书籍洒落一地,长剑当啷一声,在青石板上滑出去很远,张德收了脚,不屑地看着眼泪鼻涕横流的李景仁:“废物。”
  慢慢地走到长剑前,将那剑捡了起来,张德手指弹了弹剑锋,吹了口气,然后才一手持剑,转身缓缓地走向李景仁。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剑锋搭在了李景仁的脖颈上,张德嘲弄地看着他,一只脚就这么踏在李景仁的胸前,李景仁整个人倒在散乱的书架上,瑟瑟发抖……
  “楚子兄,你果然想反。可惜……无胆无谋更无能。”
  张德像是在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就这么盯着李景仁,“你想活下去?不,你不仅仅是想活下去,你想继续锦衣玉食,继续醉生梦死。可惜,自汝父李道宗升任礼部尚书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你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仅仅是你,你的大兄,同样如此。”
  听到张德的话,李景仁糊涂了,一脸的呆滞和惶恐,他生怕这时候张德直接出去,然后一封奏疏上去,大唐的样板工程,可以少一个了。
  “李景恒比你强,不是因为他比你先出生,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一条米虫,才是最好的。而你,做米虫而不可得……”
  如果没有张德带来的变化,或许李道宗不会提前解除所有军中职务,那么或许李景仁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差,甚至可能还会踏上仕途走上人生巅峰也说不定。
  但可惜,有了张德的贞观朝,皇帝有足够的资本去玩“天可汗”和“圣人可汗”的游戏,能轻松地让走狗们掌握住军权,让他的爪牙们不需要再去提防忌惮李靖之流,更不需要提拔一些宗室势力来帮他占住一部分基本盘。
  因为张德的出现,武德年骄横的宗室们,人生只会提前和屎一样,原本屎一样的人生应该是他们儿子甚至孙子辈才该享受的。
  现在,仅仅是二十年不到,他们就要享受人生如吃屎的痛苦。
  “原本,如你这等的人,某岂会搭理?不过,某现在改变了主意。不是某有恻隐之心,而是某亦有所需……”
  李道宗这条恶狗,要让他不在江夏添堵,并不难。但张德要的不仅仅是他不添堵,所以他脑子转的飞快,低喝道:“李道兴死了没有?!”
  “什么?什……没、没,二叔只是离京之后十分忧愁,以至憔悴。”
  “他没有子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是,是的。”
  “修书一封,以你自己的名义,再加上……”张德从他腰间解下那柄折扇,“这个,告诉李道兴,就说,你想过继到他名下,为其继承香火。”
  “嗯?!不……”
  啪!
  张德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蠢货,就你这样的废物还想着锦衣玉食的活下去?区区江夏王的次子,在皇帝眼里,不过是蛲虫一样的货色。有我在,保李道兴在安南不用担心水土不服,那里不会有瘴痢,反而多的是美酒佳肴琼楼玉宇……”
  “我……我该如何和大人分说?!”
  李景仁脑子转的也不慢,如果李道兴能活下来,那么他至少可以袭爵一个公爵。如果张德真的能够保证在安南也能让他们这些北人活的滋润,天南海北,哪里不是温柔乡?
  需要的,不过是换个人叫爹!
  “他会答应的,因为你会告诉他,只要过继给李道兴,李道兴就会给他这个哥哥二十万贯。”
  “二十万贯,二叔别说二十万……”
  “这个钱,我出。”
  张德眼眸闪烁起来,“李道兴南下一应用度,都会有人出,但有一点,招抚安南诸部之幕僚……”
  “我会告诉二叔的!”
  “向昊天上帝祈祷吧。”
  “什么?”
  “祈祷李道兴长命百岁,这样,才能留给你一份不差的家业,还不至于被皇帝盯着。因为,那里是安南,人人皆知的瘴痢之地。”
  


第十五章 搞定
  向张德呲牙咧嘴的人有,向张德嬉笑怒骂的人也有,向张德跪地求饶的人更是不胜枚举。但是向张德跪地求饶却并非是因为恐惧张德,而是恐惧他人,这是头一回。
  “给长安个消息,告诉坦叔,就说……”
  停顿了一下,张德突然现也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呢。
  “郎君,可是有要事?”
  张松白立定在一旁,然后小声询问。
  沉思了一番的老张就这么坐在太师椅中,老僧入定也似,半晌,他眼睛睁开,像是下定决心,猛地起身,来回踱步一会儿,“这样,不要去长安了。你亲自去一趟淮西,拿我手信,找上李德胜。就说……有大富贵。”
  “郎君,丹阳郡公素来不喜李郎君做派,又在河北惹下恁大祸事。不拘是范阳卢氏还是清河崔氏,都将当年圈地害人的把戏,归到了他头上。时人又多是知晓郎君与李郎君亲善,若是再寻来,怕又要惹来闲言碎语。”
  “这我如何不知?”
  老张当然知道李德胜当年惹下的祸事,这个锅他虽然背了,可根源上,其实要算到皇帝头上。
  根子在皇帝这里,可皇帝不会念着张操之房玄龄的好,更不用说一个丹阳郡公的儿子。还是个不受器重的儿子。
  不过,张德和各方都有计算,崔慎和他两个人偷偷摸摸挥舞着小锄头,在登莱、在海州、在淮南、在徐州……崔弘道这种人都要落在他们的算计中,更何况是别人?
  任你五姓七望还是关陇门阀,还能生而知之不成?
  “只是,我在这里着实有个要紧干系,还需无畏之人。”
  李德胜何止是无畏,他连永业田都能拐弯抹角黑一把,也就是他伯父给力,虽然他伯父也是个样子货,可大唐军神的招牌,这种不涉及谋反的,显然可以轻松把《大唐律》当厕纸。
  琢磨着让李德胜过来浪一把,那是因为此人行事极端又不怕得罪人,最重要的是,他靠山也算硬扎,家里兄弟又多,李客师不怕他死在外面。
  再一个,李德胜当年什么都没有,就敢单枪匹马跑到“忠义社”和他做买卖,甚么公批复亦或是州县储粮,就没有他不敢倒腾的。
  放李世民案桌上,他李德胜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恶棍,较之柴令武这种银枪小霸王,破坏力强了何止三条街。
  “不过,长安还是要去一趟。七郎,你去一趟长安,拿我印信,调拨十五万贯华润飞票,再提五万贯金银。届时,自有消息告知与你有何用处。”
  “是。”
  张松白也不废话,点点头,将此事急了下来。
  而这光景,李景仁的忠仆,已经马不停蹄地顺着官道直奔长安,不是要去长安做什么,而是要在路上截下李景仁的亲叔叔李道兴。
  两日后,李景仁的忠仆风尘仆仆,身上带着一股子汗味,也不曾沐浴,在一处馆驿找到了李道兴的赴任队伍。
  “李公,郎君知李公南下,命我前来问候。”
  “二郎……二郎有心了。”
  李道兴含泪点点头,离开长安他是哭了一路,皇帝认为到他这一代,和皇帝家的亲戚关系疏远了,所以剥夺了他的王爵。他只是想要混吃等死,想要锦衣玉食罢了,偏偏皇帝还要废物利用,让他去交州,去安南……
  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理论上来说,此时的安南,的确算不上人呆的地方,至少不是中土衣冠在这里吟诗作赋的好地方。
  皇帝给李道兴的交州都督头衔,听上去好霸气,实际上要赴任的地方,相当于一千多年后的越南河内。
  即便是一千多年后的河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何况是贞观九年的唐朝。
  更要命的是,眼下的交州虽然设有安南经略驻军,可数量并不算多,基本还是要靠地方部落的拥护来维持和平。
  交州治所宋平县更是连年大水,乃是三江交汇之所,南北奔流之地。
  大象遍地走的交州,其蚊虫又是狠毒,很多中原士卒到了这里,多是拉肚子拉到死,是真正的拉到死……
  再加上以往的官吏,很多来此地当官的都死了,他李道兴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例外的那一个?
  而且毫无疑问,因为人到中年还无子,皇帝的打算就是死一个是一个,死了还能空个爵位出来,少一条米虫。
  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悲从中来,他在女人身上苦苦耕耘,可就是怀不上,很显然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皇帝是不会给你解决问题的,所以,李道兴越地郁闷,感觉自己这条南下的死亡之路,应该就是自己的生命终点。
  不过李景仁派人过来看望他,他却是很高兴的,没想到平日里走狗斗鸡的李景仁,居然比他那个斯斯大哥要仁义的多。
  “李公,有郎君书信。”
  将书信递给了李道兴,李道兴本来以为这就是个宽慰的书信,但是才看了几眼,李道兴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巴掌扇懵逼一样,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这……不……他……怎能……兄长又怎会……不……这……”
  嘴唇不停地哆嗦,整个人都在抖,李道兴感觉灵魂都在颤动。绝嗣这件事情,对中原的人来说,无比残酷。
  与此刻的人而言,比自己死于刀剑之下更糟糕的,恐怕是自己死了之后,连给自己灵牌供一块冷猪肉的人也没有。
  李景仁愿意把叔父前面那个字拿去,李景仁自己愿意过继到他死定了的李道兴名下,李景仁说此事已经和李道宗说过!
  “怎可能……怎可能?!”
  若他是李道宗,李道兴自己想着,他要是他的兄长,他一定会打死这个孽子。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做来作甚?
  李道兴又不曾有大功,继承了他的爵位也是要降等的。公爵以下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再有一代,泯然众人是铁板钉钉的。
  可是李景仁干了这件事情,不仅干了,还把李道兴的后顾之忧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是李道兴相信,李景仁能说服李道宗,肯定是用了方法。
  “李公,郎君在我临行前曾嘱咐过,希望李公安心,身体为重。”
  “是、是……是呢,说的是呢。”
  李道兴一扫阴霾,他虽然还恐惧着南下的日子,但是此刻却内心不由得大叫了一声:我儿说的是呢!
  想要仰天大笑的李道兴,竟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他从信中已经晓得了李景仁还要和他碰个面,到时候有什么说法,自然是要合计合计。
  很快,有了两边仆役的联络,李景仁前往黄陂县和李道兴碰了面。下定决心的李景仁和李道兴和盘托出了其中的要害,这个要害,就是李道兴要给李道宗拿出二十万贯。
  听到二十万贯的时候,李道兴瞬间觉得这是不是兄长父子二人要坑他。但是很快他又震惊了,因为李景仁说了,这二十万贯,他会出,但名义上是李道兴拿出来的。
  如此种种,李道兴感动的老泪纵横,他在京城略有结余,也不过是三五万贯。本以为是兄长看他必死无疑,于是要坑了他最后的一点家底,万万没想到是侄儿这般的为他着想。
  此时此刻的李道兴,心说就算是要害他性命,又有何妨?
  更何况,这个马上要变成他儿子的侄子,跟他再三保证,只管前往交州赴任,随行有巢氏医馆的顶级医师跟随。并且还保证,对付瘴痢,巢氏医馆有秘方。
  同时随行物资,又给了许多防蚊虫的物事,如蚊帐花露水之类,更显得李景仁贴心备至。
  “叔父,算算辰光,这时候,大人应该也是收到了消息。再有三五日,应该就有回复。”
  李景仁有点激动,也有点兴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冒险,充满着侥幸和危机。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冒险是值得的。
  这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张德有信心!
  在长安,春明楼内刚刚升任礼部尚书的李道宗眯着一双三角眼,他年纪不小了,眼皮有点下垂,看着手中的信,看着跪在地上的次子伴当,他突然有点想笑:这是自己那个次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大事啊。
  “楚子是这样说的?”
  “是,郎君正是这样说的。”
  “书信可有人看过?”
  “下走何敢?下走可以保证,书信自江夏至京城,一路不曾有人动过。”
  “嗯,孤信你。”
  李道宗眼皮跳动了一下,他心中的贪婪在绽放着光彩,失去了军中的权力,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只能乖乖地给皇帝做狗。郡王?郡王怎么了?李思摩也是郡王!他还是一条只会咬人的胡狗!
  自己和李思摩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弟弟,居然能攒下二十万贯的家私,并且言明,只要自己答应了把李景仁过继给他的要求,这二十万贯家私,随时可以给他,就在京城交割!
  二十万贯!
  二十万贯啊……
  一个儿子卖二十万贯,不亏!
  但是李道宗心头的狐疑久久散不去,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像是自己的儿子能干出来的。
  李景仁是什么货色,是什么成色,他作为老子,他能不知道?
  一个废物二世祖,除了卖弄风流,除了在平康坊和人争风吃醋,还能做这样的决断?
  他不信,但是他突然又觉得,兴许绝境面前,每个人都是有潜力的,所以,他又选择了信。
  “二十万贯呐……”
  再三感慨了一下的李道宗,突然道,“你带着孤的书信,连夜返程吧。”
  “是,下走明白!”
  片刻,李道宗修书一封,明确表示自己同意了次子李景仁过继给李道兴的事情。并且还向李道兴表示,宗室那里,他会去说,他会亲自和皇帝禀报,而且保证,他一定会诚恳无比地求皇帝陛下。
  写完了这些东西,李道宗拿出新制的江夏王印章,在上面盖了个章,随后吹了吹微微干的墨汁,将书信用上了蜡封,再递给了李景仁的忠仆:“事不宜迟,莫要耽搁。”
  “是。”
  做完了这些事情,李道宗等着好消息,二十万贯的好消息。
  不过,在此之前,他却直接前往太极宫,要面圣。
  皇帝见了他,然后奇怪问道:“卿有何事?”
  “臣之二弟年岁已高,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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