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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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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穷匕见,一说到正事儿上庞皇后的媚眼马上变了味道,里面全是一道道寒光。她也不隐藏威胁的本意,把话说得再直白不过。
  “官家有意让本王出仕?”洪涛算是听明白了,这位皇后要背着皇帝给娘家捞好处,或者说是给她自己。至于要这么多钱干嘛用就不清楚了,问了也不会实话实说。
  和州官比起来,修河制置使确实更合适自己,倒不是说可以混日子,而是它的工作性质。两淮修河制置使,工作范围至少要遍及淮河流域,也就是说自己能名正言顺的在这一大片地区里自由活动,和谁也不用申请。
  这个好处对别的官员没啥用,对自己很有用,走的地方越多下的蛋就越多,促进社再给力也不如自己亲力亲为效果好。
  为了这个好处给皇后一些好处理所当然,她说的没错,这叫等价交换。相对于行政命令而言自己更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你情我愿、互取有无。
  只是她有那么大能力吗?这一点洪涛有点拿不准。庞皇后非常聪明且圆滑,虚虚实实的搞不清哪一句是真的。
  “这么说妹婿是答应了?”庞皇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了回来。
  “皇后体恤臣子,本王岂有吝啬之理,只是不知修河制置使可否携带家眷?”
  洪涛原则上算是答应了,只是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要是不能带着家眷一起赴任,这个官职就没啥意思了,不如待在开封城通过山川督查院和邮局系统遥控。
  “浅予找了个好夫婿,在外能建功立业、在家还能卿卿我我……再陪吾打一盘,不过这次要让一让本宫才好,不然的话吾就去和浅予告发妹婿偷吃嫂嫂的口水,嘻嘻嘻……”
  答案还是没给,皇后不想说总不能逼问。不光不能问,还得陪她继续打球。心里一有事儿,眼瘾都过不痛快了,好不容易把运动服湿透大半的皇后糊弄走,洪涛一头就钻进了书房,从书柜里抱出一口牛皮箱子。
  这口箱子从湟州就跟在身边,里面装着半箱纸张,上面有文字有图画。它们是近十年来自己总记忆碎片中提取的精华,只要想起一种大概能在当下使用、制造、借鉴的后世科技,就会赶紧写下来保存。
  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上面的文字大部分是英文、少部分德文,就算拿到此时的欧洲去也没人能看懂。儿童团的孩子们倒是有点英文基础,但大部分单词对她们而言依旧是天书。
  庞皇后既然亲自来和自己交底了,修河制置使的差事儿就不会太虚。不管她能不能替自己争取到这个职位,都要先做点准备工作。
  如何修筑河堤不是自己的长项,但这玩意难不住王七,自己只需再为他提供点便利即可。另外还得去找工部和都水监索要淮河流域的历史水文资料记载,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最容易决口。
  不管皇帝和皇后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当了修河制置使就不能尸位素餐,多少也得干出点成绩来。
  这份累还不是白受,在古代治理河流非常非常容易提高声望,民间也最喜欢传颂这种官员,尤其是能做出成绩的。
  和战乱相比,自然灾害对百姓的伤害更频繁,还无法躲避。肥沃的土地往往就在大河流域,想多出粮食离不开河流,谁能让大家摆脱水患祸害谁就是百姓的大救星。
  放着这么好的事儿洪涛岂能不利用利用,自己目前不缺钱也不缺地位,缺的就是权利。可这玩意皇帝不打算给自己,咋办呢?
  其实声望有时候也能当权利用,以前自己没想到这一点,庞皇后的建议正好提了一个醒。干嘛非去朝堂里和别人争,还被别人防狼一样防着。咱不和你们玩了,去走另一条路,几年之后看看谁玩的好!
  凉王病愈了!随着迎春花的绽放,开封城里也开了一朵很特别的花,父子花!
  隔三岔五开封百姓就会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孩戴着满头花,骑在一个也不太强壮同样插了一脖子花的中年和尚肩上,施施然的走过西御街拐进工部衙门。
  见到这一小一大的搭配,除了感觉好笑之外,大部分还会远远的施礼,不管路上多堵都会让出一条通道。要是有幸能接待这父子俩一次,无论店铺还是商贩都会欣喜若狂,买啥都给最好的,还不收钱。
  可惜一个得逞的商户都没有,和尚头的中年男人大方的很,不仅不欠账还不要找零。铜钱难道还用找零吗?谁说花的是铜钱了,他花的是湟州新币。
  人家说了,不是故意捣乱,而是铜钱携带实在不便。作为大宋最富凉王,身上不带几十贯钱好意思出门?可是几十贯钱多重啊,比肩头的儿子还重,真背不动,只能使用湟州新币。
  收了湟州新币的商户也不用担忧花不出去,可以去飞鹰社兑换铜钱。但真去兑换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把这种做工精美的新币当收藏品,尤其是金币,又出自凉王之手,很有收藏价值!
  只是这么一来忙坏了开封府尹蔡京,凉王父子出行也不带护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街面上乱窜,万一有个闪失他还不被人骂死,更别指望早日入中枢。
  咋办呢?没辙,只能派人整天在驸马府门口盯着,只要这父子俩一出门立刻跟上,啥时候送回驸马府了才算把心放到肚子里。
  洪涛这是干嘛呢?啥也不为,就是闲的蛋疼。
  庞皇后隔了没几天又来了一次,这次没再缠着洪涛陪她打球,换成了长公主。但打完球没走,又蹭了一顿驸马府独有的凉州羊肉才告诉洪涛,两淮修河制置使已经获得了皇帝的准许,廷议之后就会下旨。
  洪涛没想到这么快,很多准备工作还没做完,干脆就带着儿子一起去查资料。之所以不坐车、不骑马、不要护卫,完全就是为了折磨蔡京。
  这个贪官目前自己是没能力收拾了,但也不能让他过得太舒服,没事儿得找点事儿。其实就算开封府不派人保护,洪涛和儿子也不会有危险,府中的特种兵早就化妆成沿途百姓了,指不定还有多少山川督查院的督察也在街上。
  而且此时不管辽国还是西夏都不会冒险刺杀大宋凉王,那样很可能让战火重燃,即便大宋朝廷不想打也得做做样子。
  两国目前都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开战是最坏结果。估计他们比大宋朝廷还盼着凉王别出事儿,要死也自己去山沟里死,别给大家找麻烦。
  另一方面洪涛也是想让大家看看自己病好了,能驮着儿子走几里路,外放做官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少拿身体的事儿找借口推诿。
  带着儿子则是为了防止长公主和莲儿作弊,自己一走一天,有时候中午都不回去,这两个女人再加上王嬷嬷,在家指不定怎么补偿王飞羽小朋友的委屈呢。
  这种自己打一巴掌,转身她们又给吃颗糖豆的教育方式最害人不过,不光互相抵消,还会让孩子萌生出阴奉阳违、两面三刀的性格。
  别以为小孩子不懂这些道道,儿童最善于模仿,尤其喜欢模仿身边的大人,比如父母。以身作则说的就是这个事儿,幼儿教育不需要讲大道理,也不需要太多知识灌输,更不用学什么才艺。
  孩子的起跑线就是父母自己,父母什么样儿孩子就是什么基础。而且学好难学坏容易,你身上有一万个优点孩子可能都学不会,但只要有一个大缺点孩子百分百会学走。
  洪涛也没刻意装,他就是带着儿子在街市上闲逛,通过日常生活让孩子有机会观察自己、观察别人、观察人与人交往的过程。儿子能看到啥无所谓,自己就这个德性,好坏都得认不是。


第649章 两淮修河制置使
  清和元年四月底,皇帝下旨,察淮水常年水患害民扰民,屡治不疏,故派驸马都尉、凉王王诜专职治理,判两淮修河制置使、治扬州。
  大概意思就是说皇帝知道淮水年年害人,可是折腾了好多年也不见成效,这才派更牛逼的凉王出马,官职是两淮修河制置使,总揽修河的一切事物,制置司衙门在扬州。
  为啥在扬州呢,这地方繁华倒是繁华,可是距离淮水并不近,干嘛不就近弄个制置司衙门,比如淮水沿途的寿州、濠州、钟离、盱眙、泗水、楚州。
  洪涛接旨时也是这么问的,让前来传旨的章惇和李公麟好一顿耻笑。两淮修河制置使虽然是个临时指派的职务,但职责一直都很明确,除了要治理淮水之外还有一项任务,保障邗沟渠和通济渠在淮南东路段的畅通,让江南漕粮顺利进入开封。
  扬州是邗沟的最南端,再往南归两浙路管,是漕粮进入淮南东路的起始点。很多和漕粮运输相关的部门都设在这里,本着方便工作的初衷,两淮修河制置使的衙门向来都设在扬州。
  自打朝廷公布任命之后,一向门口罗雀的驸马府突然热闹了起来,时不时就会有朝中同僚登门拜访,连带着生意一落千丈的飞鹰社都跟着受益。
  难道说两淮制置使这么好用?绝对不是,这个变化的原因很简单,皇帝重新启用驸马为官,说明站队完毕,王诜不再是臭狗屎沾不得了。
  官职大小、权利多少只是一时表象,谁也不敢肯定五年后、十年后这位大宋爵位第一的臣子就不会一飞冲天。
  这也是混官场的潜规则,除非有很大的利益或者立场冲突,一般来讲当官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少得罪、多结交同僚。古人云,谁知道天上那片云彩有雨?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
  以前洪涛之所以混的人嫌狗不待见,就是因为他做事太淡薄人情,为了达到目的寸步不让。现在他是没有权利了,但没完全失势,还有爵位有声望,只要能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保不齐哪天就又扶摇直上了呢。
  被任命为两淮制置使不就是死孩子放屁有缓了嘛,最让朝臣们意外的就是凉王回京时的表现。本以为他会依仗盖世战功和新皇帝打擂台,结果完全相反,这位素以羁傲不逊著称的疯驸马居然懂得服软了,玩的比平时善于此道的官员还高明。
  那句吾皇万岁、大宋万岁一喊出来,再加上万民附和,很多比较了解新皇帝为人的臣子心里就多了个想法:疯驸马未来可期!
  更让一众老臣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疯驸马居然把三十多座皇庄全都归还给皇帝了。这事儿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确切的说是一个月都没瞒过去就弄的满朝皆知。
  “太不要脸了!太没有风骨!卑躬屈膝,丢尽了士人的脸!”这是朝臣们私下里的表述。
  “太识时务、太奸诈、太会做官了,假以时日必在朝中成为一股新势力!”这是朝臣们心里想的。
  有了想法就得付诸行动,趁着凉王还没起飞赶紧联络联络感情,总比人家飞起来之后再巴结容易的多,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嘛。
  面对这些同僚,洪涛也不去费心猜测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完全中立。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
  阿庆嫂的经营之道用在此时就很恰当,干嘛还要去琢磨别的方式呢。不就是多摆几桌酒席、多说几遍废话、多展示一下自己的脸皮厚度嘛。
  在这些同僚当中有几位比较特殊,章惇、苏轼、李公麟每次来都被更热情的招待,疯驸马甚至亲自下厨做饭。
  外人眼中他们是新皇帝登基之后重用的臣子,正得势,疯驸马多巴结巴结太正常了。事实上洪涛不仅没巴结,而是对他们提出的改革方案给予了诚恳且逆耳的建议。
  说起来特别令人费解,原本玩了命要改革的王安石突然变成了保守派,反对再把改革加深加快,而是和司马光的旧党站到了同一战壕里。
  以前部分支持新政、原则上反对新政、对新政持无所谓态度的章惇、苏轼和李公麟倒成了新崛起的改革急先锋。而他们的后台还是个原则上不支持新政的皇帝,逻辑上都讲不通。
  不是逻辑上讲不通,而是政治这玩意有时候不能光考虑普通逻辑,必须把各方的利益参数算进去等式才会成立。
  王安石现在是功成名就,成就已经做完了,下一步该做的是如何保护胜利果实,也就是保护他自己的政治资本。新政就是他、他就是新政,同生共存。谁脱离他的掌控继续搞新政谁就是要砸他的场子,真不能忍。
  这种做法有错吗?洪涛觉得一点都没有,太符合人性了。啥叫既得利益者?这就是,让人扔掉既得利益去无限拔高觉悟才是反人性的。
  正常的就不应该反对吗?洪涛觉得太应该反对了。如果光依靠人性治理国家,还分什么能臣和庸才。之所以叫官员、之所以享受比普通人多的国家福利,就得用更高的标准要求才对,权利和义务要对等嘛。
  现在章惇、苏轼和李公麟就是王安石的敌人,洪涛的立场自然也是王安石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逻辑怎么算都没错。
  不过朋友之间也是允许有分歧的,洪涛就不太同意他们三个的改革方案,原因只有一点,太激进了。一上来就打算拿冗官开刀,还要裁撤军镇。在洪涛看来这是在嘬死的路上高速狂奔,都有超速的迹象了。
  那章惇、苏轼和李公麟是不是也为了博取政治资本呢?洪涛觉得必须是啊,但也不乏对民族国家的热情。
  其实没人会完全只为公义奋斗终生,自私是对的,没有自私就没有社会,只要能在公私之间找到个平衡点就可以。
  目前洪涛觉得他们三个在公私问题上就控制的不错,所以能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或者说觉得他们是自己的天生盟友,假如真能从上至下的改革成功,比自己由下自上的改革方法会容易的多。殊途同归,这就是洪涛的态度。
  但是吧,理想这个玩意比任何独品都强烈,一旦上瘾就很难戒除,还愈演愈烈。章惇、苏轼、李公麟的理想就很热烈,烧得他们不能忍受徐徐渐进。
  说起来还是洪涛的错,谁让他伙同神宗皇帝这些年把新政弄得如火如荼呢,确实也起到了富国强民的效果。有了这么好的先例,你再说让别人慢慢来,谁会信啊。
  “晋卿不要以为修河制置使是美差,朝廷确实不会以河堤修建数量降罪,可河堤一旦溃决还是要追究的。且修理河堤的费用大部分要从各州路筹措,朝廷负担不超过一半,还多以民夫、粮秣给予,仅此一项就能让晋卿终年奔走无功而返。”
  没劝住别人,洪涛反被章惇给劝了。他对修河制置使这个职务有另一种解释,且更贴近实情。这一点恐怕庞皇后和皇帝也不清楚,并不是他们故意要骗自己。
  “呵呵呵,章相有所不知,本官在大名府路除了训练新军备战之外还干了一件事儿,就是修桥铺路,且一文钱也没向朝廷伸手。有些事放到别人眼中是极难的,比如筹措钱粮,但在本官这里却易如反掌。不过有些事正好相反,本官不太习惯官场的交往方式,如遇到过不去的坎儿,还望章兄、苏兄、李兄能在朝堂上伸手相助。不管是新党、旧党,也无论缓缓为之还是雷厉风行,毕竟我等都在为大宋操劳,如能守望相助必事半功倍!”
  不管他们听不听自己的劝告,洪涛都不想再和改革派成为敌人了。假如在朝堂上一个朋友都没有,皇帝再不是特别靠谱,自己干啥都会阻力重重、束手束脚。
  算是自己利用他们,或者说自己在忽悠他们,反正只要大方向差不多就可以暂时求同存异。百花齐放才是春嘛,也没准人家的办法更好呢,走着瞧!
  “晋卿此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不如作画一副留于小丫揣摩。”
  双方谁也说不服谁,苏轼不是第一次见识过疯驸马的嘴皮子,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又会不欢而散,干脆不谈政事。
  凉王出京赴任、长公主跟随,驸马府除了留下王嬷嬷和几个下人之外可算是举家搬迁。但王诜说了,王小丫不走,依旧留在苏轼府上求学。
  这么做的动机苏轼能猜到,王诜是怕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又犯了忌,有自己这位老师护着,总不至于全家都倒霉。这种做法也不是王诜发明的,大家族皆如此行事。
  但一想到父女生离、朋友远隔,苏轼就忍不住有点动情。这就是文人出身的特点,同时也是弱点。他们太爱动感情,迷人且烦人。


第650章 丑奴儿
  喝酒讲究分寸、说话讲究火候。此时情绪正浓、话也赶上了,洪涛再坚决推辞不动笔就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
  但洪涛是真没法动笔,总不能画张驸马府结构图吧。可不画就会得罪三位朝廷重臣,政见不同还能找机会弥合,因为看不起人闹矛盾这辈子恐怕都是敌人了。
  “……苏兄向来以诗词冠绝天下,给小丫留画不足矣说明她有个了不起的爹,某不才也献上一首,与苏兄比较比较!”怎么办呢?洪涛决定再对不起老辛一次,反正自己对不起的人已经太多了,多一个也不嫌多。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诸位就此别过,它日万万勿要相送,让本官能快快乐乐的离开!”
  做完了诗,洪涛都不等着听掌声和赞美了,抬屁股就走。再待下去必须露馅,班门弄斧可以,舞两下赶紧撤,干嘛非等着鲁班出来打脸呢。
  “……此阙丑奴儿委婉蕴藉,含而不露,别具一格,晋卿是何时精于此道的?”多亏洪涛溜得快,否则三句话就得露馅。
  二手文学家的水平还在四句就是诗的地方徘徊呢,哪儿知道啥丑奴儿,美娇娘还差不多。幸而不缺自知之明,不仅保住了脸面,还赢得了苏大文豪的赞许。
  “有感而发也!想他苦心经营近十载,散尽家财却壮志未酬,落得个大宋凉王去修河堤的结局。即便不善作词,把肚子里的苦水吐出来也是词了。悲也、苦也!”
  章惇文采不如苏轼,但要论书法苏轼就得往后靠了。这个年代的文人诗书画往往是兼修,擅长其中一道,其余两项也不会太弱。他从这厥词里品出来的味道更浓,身居高位、有感而发!
  “可惜了,若是能在十里长亭汇齐西雅苑好友,晋卿泼墨、元章执笔、子瞻作诗,再附上此阙,集一副西雅苑送小王都尉赴扬州,岂不美哉……”
  当年在驸马府跟着王诜一起混的这些文人骚客里,李公麟是走得最近的一个。两人都以绘画见长,互相切磋、讨教起来其乐融融。
  最想念那个时期的也是他,与当官从政相比还是更喜欢那种无忧无虑、放荡不羁的生活,可惜身不由己,也只能是借机缅怀。
  古人有烟花三月下扬州,洪涛没赶上,只能荷花五月下扬州。初夏已至,汴河上飘来一支庞大的船队。
  每艘船头都插着两面旗,右边一面不稀奇,黑底金字顺风镖旗,表明了这支船队是顺丰镖局的。左边一面很古怪,花里胡哨的底色,中间一个黑色的凉字。
  这是凉王王诜出京赴任的船队,由顺风镖局护送。之所以搞这么大排场,并不是洪涛有了官威,也不是长公主讲排场,更不是要借机转移细软,而是皇命不可违。
  本来洪涛已经和长公主计划好了,就弄七八艘镖船,由府中的二十多名特种兵保护,连奴婢马夫厨子都不用,轻装简行就够了。但庞皇后觉得很不妥,好歹也是大宋第一王爵,搬家就这么点排场,搞得和逃难一般。
  知道的是凉王生活简朴、长公主不喜招摇,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家对待亲戚太吝啬、朝廷对功臣太凉薄呢。假如驸马府不愿意支付太多搬家费用,那皇帝就只能派亲从官打着仪仗一路护送。
  洪涛倒没觉得庞皇后大题小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处高度不同考虑问题的思路也往往不同。站在皇帝的角度想一想确实有这种必要,排场不仅仅是彰显自己的身份,很多时候是做给别人看的,比如百姓。
  但洪涛不愿意骑马坐车赶路,这么一来不仅沿途州府要夹道欢迎,还得沿着驿道一站一站的走到扬州去。
  那种滋味他尝试过很多次,百十里的短途还凑合,路途太远的话,即便有驸马车乘坐,很少出远门的长公主肯定也不适应,更别说还有二岁多的儿子跟着。
  相较而言坐船更舒服,从开封到扬州一路都是运河,既不用担心惊涛骇浪也不用担心晕船,沿途还能走马观花看看风景。
  作为即将上任的修河制置使,这段水路很大一部分都是要由自己维护的,顺路考察考察工作环境再合理不过。洪涛就以这个理由婉拒了庞皇后的美意,但答应必须搞出与凉王身份相符的排场以正视听。
  咋搞呢?特别简单,顺丰镖局有专门行走于开封至杭州的镖船,数量不够没关系,去借去租,插上镖旗照样算数。
  反正不管王十和朱八斤如何筹措,必须弄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出来,要是没这点本事,他们的山川督查院也就别干了,换人吧。
  忙活了半个多月,工作成果很让洪涛满意,甚至喜出望外。五艘楼船外加十多艘槽船齐刷刷的停到相国寺码头,楼船运人、镖船装家具杂物。
  这么大的船队一起靠岸把河道都堵了,开封府尹蔡京这下又不知道要挨多少骂。但骂死他都乐意,可算把这位不好惹还不让人省心的王爷给恭送走了。
  要是再这么折腾一年,他的开封府尹估计就得被弹劾下台。小半个开封府整天屁事儿不干光盯着凉王父子俩,都快成家丁了。
  洪涛也不在意临走时被开封百姓骂一骂,名声这个玩意和权力一样需要平衡。全是好名声还太高也不成,那样皇帝照样不乐意,时不时的弄点恶名出来皇帝才睡的安稳。
  “爹爹,那些船也都怕你吗?”王飞羽小同学穿着一身极小号的新军作训服,被洪涛拉着小手站在船楼上。
  看到沿途的船只一律避让,小孩子深有感触。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爹确实吓人,自打他一回来自己就没好受过。
  “他们不是怕,是厌恶,厌恶这面旗子。”光有顺风镖局的旗号不足矣在运河上平趟,其实这些年顺风镖局和顺风邮递都很低调,从来不掺和驸马和新军的事儿。
  有麻烦基本都用钱开路,碰上实在不开眼的主儿也不会去麻烦驸马,通常都是由山川督查院私下解决,只是解决的办法有点血腥,从不留活口。
  但这面凉字旗就有点吓人了,传说中血洗凉州、又屠了十几万人口析津府,杀人如踩蚂蚁一般的凉王出来了,还不赶紧躲着点?
  即便他杀的都是敌军或者敌国人,可是身上这么大煞气凡人碰上也承受不起,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小命休已。
  没错,百姓们把凉王当妖魔鬼怪了,令人纳闷的是这和他们当初欢呼凉王收复幽州、觉得凉王是大宋的英雄一点都不矛盾。远远的看着拍拍手叫好是一回事儿,近距离接触又是另一回事。
  “旗子比爹爹还可怕吗?”都道童言无忌,王飞羽还不懂说话的艺术,也从来没因为说话太直而受到惩罚,本能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怕多了,它能吃人,大人小孩都吃,爹爹只会吃羊!”
  要问洪涛前世里最深恶痛绝的几件事,其中就有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堵车了,不是因为交通拥堵,而是有领导车队经过。
  他们的车队可能就路过一分钟,但沿途道路会提前封锁,少则十多分钟,通常没半个小时下不来。路上的车有没有急事、迟到了会不会丢掉工作、会不会把生意搞砸根本没人过问。
  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封锁河道的领导,更令人无奈的是即便自己的船队把河道让开,百姓的船只也不敢擅自动地方,可怜巴巴的缩在河边。他们的选择令人绝望,造成他们有这种意识的体制更令人绝望。
  “……孩儿能不去扬州吗?我想回家找嬷嬷……”一听说还有比自己爹爹更可怕的东西存在,王飞羽小同学马上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扬州是哪儿他根本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有王嬷嬷在可以偷偷给自己塞点好吃的。这个慈祥的老太太不在船上,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敢掉半滴眼泪,爹爹就罚你三天不许吃肉!”洪涛半点也没被儿子的呜咽打动,当年儿童团在府里时这种戏码见得太多了,心软一点都是错误。养子养女如此,亲儿子也一样。
  “羽儿乖,不哭,去和姨姨看河里的大鱼,好多呢。”就在王飞羽觉得天空是如此暗淡、生活是如此苦涩时,一个沙哑的女声出现了,然后他就可以扭动着小屁股跑向荷姨姨温暖的臂弯,头也不回。
  “何必吓唬孩子,可是谁又惹官人生气了?”来的是周一日,或者叫周夫人。她已经被正式娶进了驸马府,走的也是正门。
  这事儿又给疯驸马的离经叛道加上了一笔,但和王诜做的其它事情比起来好像也不太起眼,甚至当天还有不少官员登门道贺,大家都默认了疯驸马纳妾可以和娶妻一样排场。


第651章 荷花五月下扬州
  “……你呗,昨晚为何偷偷溜走?”有了正式身份,周一日立马就变了态度,只要长公主不反对,和几个妻妾在一起服侍夫君都没问题。
  洪涛也没那么贪婪,大多时候只是喜欢左拥右抱,实际行动太多身体吃不消。在家待了不到三个月,肚子上就已经出现肥油了,好像原本就不太健壮的胳膊腿也有退化的趋势。
  “奴家身子不方便嘛……”
  “不方便!怎么会?”洪涛其实就是顺口那么一提,没想到还问出了隐情。
  “怕是……有了……”周一日的声音更沙哑了,就像嗓子眼里漏风,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夫人知道了吗?”这是个好消息,不管是男是女驸马府都将再多一口人。
  人丁兴旺在古代本身就是优势,尤其对大家族。虽然宋代的王爵并不能继承,但子孙都可以萌荫入仕,家族庞大好处多多。
  “未曾知晓……奴家不想像莲夫人一般在府中静养,愿陪着官人一起出生入死。”周一日确实和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太相同,居然为了工作隐瞒了怀孕的情况。
  “放心,你可没有莲夫人的待遇,明天生孩子今天也得给本官干活。很多事情离开你,本官也要抓瞎。”
  对付莲儿只需说她的孩子以后能继承驸马府的家业就可以了,对付周一日说这些没用,得换个方式哄。
  “奴家在大名府听十八说起过官人精通医术,更擅长接生,可以刨开孕妇肚皮取出婴儿。届时可否让奴家享受一次官人的神技,人家怕疼……”周一日的确是个怪女人,居然偷偷摸摸的打好了主意要尝试剖腹产。
  “难道十八没提过剖腹产只是试验,目前为止还没有大人孩子都平安的案例吗?”让自己去当妇产科医生?别逗了,要有那个本事还用王十七和王十八做啥试验啊,直接手把手教多好。
  “十八自然不成,但官人肯定可以。”平时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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