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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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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随意的安排,其实严丝合缝。如果周宏伟晚上去打牌了,陈国录再想跟他单独见面,就很困难了。
  周宏伟早就在家等着,见到陈国录后,高兴地说:“得知张晓儒来了县城,就猜到你会跟着来。”
  陈国录笑了笑:“是啊,最近忙着对付游击队,都没机会来县城。”
  周宏伟亲切地握着陈国录的手,兴奋地说:“你要再不来,我都准备去三塘镇了。”
  陈国录随口问:“又有行动了吗?”
  他这次来县城,主要是拿上次的奖励。除掉永井武夫,是张晓儒的意思,借军统之手,不但可以让行动队立功,更能受奖。国民党在这方面,出手还是很大方的。重庆的戴老板,是有钱人呢。
  周宏伟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行动队长,上峰有了新的指示。”
  他就喜欢像陈国录这样的同志,埋头苦干,对党国忠诚,还有一个很好的保护身份。唯一可惜的是,陈国录远在三十里外的三塘镇。如果陈国录能到县城,双棠组将真成为晋东南站最出色的情报组。
  陈国录坚定地说:“日本人残暴不仁,我最大的愿意,就是将他们赶出中国!”
  周宏伟微笑着说:“上次行动队诛杀永井武夫,上峰的奖金发下来了,两百法币。”
  其实上面发了三百法币,作为双棠组的组长,他自然也是有功劳的,就自取了一百,只给陈国录两百。
  陈国录接过钱,谦逊地说:“多谢组座。奖金不奖金其实无所谓,能为党国效力,多杀鬼子就行。对了,上峰有什么新指示?”
  周宏伟郑重其事地说:“这次的任务,让我们摧毁印塘火车站的日军仓库。那里存放着整个双棠县日军的物资,据说,最近到了一批军火。”
  陈国录拧起眉头:“日军仓库?就算能潜进去,撤退也是个问题。”
  无论是用火还是用炸弹,都会马上惊动日军。张晓儒给他灌输的观念,行动之前多想撤退,不能撤退的行动,还算什么行动呢?
  周宏伟拿出一把雨伞,微笑着说:“上峰送来了秘密武器。”
  陈国录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秘密武器?”
  他接过来看了看,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嘛。拿在手里掂了掂,好像比一般的伞要重一点。
  周宏伟郑重其事地说:“你可别小看这把伞,这可是德国进口的纵火伞,整个晋东南站总共才四把。这次为了方便你们行动,站长特意下拨了一把给我们。”
  陈国录喃喃地说:“纵火伞?”
  他平常连伞都少见,对这种进口的伞,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如果不是张晓儒,他现在还在淘沙村当农民。
  周宏伟微笑着说:“这把伞的外观,与普通雨伞没什么区别,但伞柄内装有硫酸液和燃烧剂,当拨动机关后,硫酸液逐渐下滴,到适当程度就会起火。而雨伞的油纸,是最好的助燃物,两个小时左右,会燃起大火,同时伞也会烧光,让敌人摸不着头脑。”
  陈国录高兴地说:“两个小时?太好了,这还真是用来纵火的利器。什么时候行动?”
  周宏伟说:“十天之内。”
  陈国录笃定地说:“足够了,我马上安排人侦察情况。”
  行动的关键,是如何把伞带进仓库,只要能把伞带进去,一切将迎刃而解。两个小时,足够所有人撤退的了。
  这种新式的纵火方法,恐怕日本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周宏伟叹息着说:“让行动队待在三塘镇,是党国一大损失。你有没有想过,调到县城发展?”
  如果陈国录在身边,很多行动就方便得多。县城内的汉奸,再也不敢那么嚣张。
  陈国录疑惑地说:“调到县城?”
  自己只是一个自卫团长,怎么可能调到县城呢?要不是张晓儒的赏识,他连自卫团长也当不上。
  周宏伟说:“你还不知道吧,张晓儒要高升了。他可能会担任新民会调查科副科长,以他对你的赏识,把你调到调查科,也不算难事吧?特务队隶属调查科,张晓儒总得补充人手吧?如果能从行动队调几个人来,就再好不过了。”
  陈国录不动声色地说:“这得看他的意思。”
  他马上明白周宏伟的意思了,让自己找张晓儒的路子,跟着张晓儒一起进县城。周宏伟并不知道,这种工作调动,需要组织批准的。
  周宏伟说:“你跟张晓儒在一起,知道他的喜好,只要投其所好,还怕他不带上你么?”
  陈国录犹豫着说:“张晓儒最喜欢的是钱……”
  张晓儒其实是个很抠门的人,他给人的印象是贪财,但实际上,他把每一分钱,都花在抗日上。
  周宏伟咬了咬牙,说:“我可以给你申请特别活动经费。”
  陈国录高兴地说:“太好了,有了活动经费,事情就好办多了。”
  天亮后,张晓儒叫上陈国录和孟民生,准备回三塘镇。裴荣华之死,与张晓儒没关系,与三塘镇也没关系。
  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的话,只能说裴荣华死后,给张晓儒空出了一个位子。可张晓儒对是否接受这个位子,还没有最后决定。
  他是有组织的人,这种事情,必须请示上级。
  张晓儒大声说:“去前面的面馆,吃碗刀削面再回去。”
  孟民生笑吟吟地说:“队长昨天晚上赢钱了吧?”
  张晓儒笑着说:“赢了一点,总得把兄弟们的开销钱赢回来吧?”
  昨天晚上,黄贵德是最大的赢家,常建有输了一点,但张晓儒补给他了。最大的输家是张有为,他把家产拿到手里,花钱如流水。
  孟民生本是警备队的人,在县城有关系,昨天听到了风声:“队长,听说你要高升了?属下提前祝贺队长。”
  张晓儒摇了摇头:“没这么快,得先去太原待一个月。回来后是什么情况,谁又说得清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去太原喽

  张晓儒现在得作两手准备,组织上不批准他来县城。就算批准他来县城,从太原回来后,日伪又不让他到县城了呢?
  孟民生突然说:“队长来县城,总不能一个人来吧?”
  他昨天听到消息后,心里就在算计,能不能跟着张晓儒一起回县城。以前他就在警备队,到三塘镇大半年了,当时是为了避祸,常建有才把他安排到新成立的三塘特务队。
  张晓儒斜睨了一眼孟民生,随口说:“怎么,你想跟着来?”
  孟民生笑道:“三塘镇虽好,总不及县城。”
  张晓儒笑了笑,却不说话。
  孟民生也没再问,张晓儒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他没拒绝,说明就有机会。回三塘镇后,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张晓儒并没有精力考虑孟民生是否回县城,昨天得知消息后,他也一直在想,以后三塘镇的工作怎么办?二区的工作怎么办?
  如果真离开三塘镇,这个好不容易拿下的据点,又该交给谁呢?
  昨天晚上在牌桌上,他也套了黄贵德的话,自己去太原不可更改。既然去了太原,自然不能再回三塘镇。
  黄贵德希望他能留在县城,也不用干别的,每天晚上陪他打牌就行。只要张晓儒在场,黄贵德基本上就没输过,不要说特务队正好有个空缺,就算没有,他也想给张晓儒挤出一个职位。
  回到三塘镇后,张晓儒先去见了上杉英勇,昨天他是以三塘特务队长的名义去的县城,自然得向上杉英勇这个顾问汇报工作。
  张晓儒说:“裴荣华死在家里,山本队长分析,他是死于八路军之手。”
  上杉英勇问:“听说你要去太原训练一个月?”
  张晓儒并不意外:“是啊,上杉君消息果然灵通。”
  这件事连孟民生都瞒不过,遑论上杉英勇这个日本人了。
  上杉英勇叹息着说:“你如果不在三塘镇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
  张晓儒“急”道:“那怎么行呢?三塘特务队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缺上杉君。”
  他倒希望,上杉英勇真的能回县城,再把孟民生和一班带走,特务队就只剩下陈景文。到时候,特务队全是自己的人。
  只是,他也不能完全相信上杉英勇的话,身为一名情报人员,随便相信别人的话,是最大的忌讳。
  回到镇公所后,陈国录已经主动找上门,纵火伞的事,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告。
  张晓儒遗憾地说:“印塘火车站?这倒问题不大。只是,这样的纵火伞,怎么不多搞几把呢?”
  不管是什么仓库,军火仓库也好,或是其他仓库也好,总离不开中国工人。只要有中国人,事情就好办了。
  陈国录苦笑着说:“整个晋东南站才四把,能给我们一把就不错了。”
  张晓儒伸了个懒腰,昨晚一夜没合眼,得回去睡一觉:“通知老李,晚上来家里一趟。”
  从昨天听到常建有的消息后,张晓儒就一直没静下来过,回到家里后,他也能仔细考虑一下,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去了县城,三塘镇的工作怎么办?七零五民兵连又该怎么办?
  掌灯时分,李国新就到了张晓儒家,跟往常一样,乔再生在外面放哨。
  张晓儒说:“老李,真得去太原了,后天动身,家里的工作怎么安排,咱们合计一下。这次培训后,很可能不会再回三塘镇了。”
  不管组织上同不同意,太原还是要去的,毕竟,这也是早向组织汇报过的。上级还问过他的意见,去太原要带一个同志同行呢。
  李国新问:“你有什么想法?”
  张晓儒沉吟道:“县城比三塘镇大得多,我们的机会也更多。当然,形势也更加恶劣,再想只手遮天就不行啦。我当然想把同志们尽量带到县城,可三塘镇也不能不留人啊。特别是新街的这几家店铺,对根据地非常重要。”
  李国新问:“以后三塘镇谁负责?”
  张晓儒缓缓地说:“原本让陈国录负责很合适,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必须跟我去县城。在县城,我们要借助军统的力量,陈国录就必须到县城。所以,我想让张达尧到镇公所,另外,让李银水和赵志德也挑点担子。”
  李银水加入了新民会,一直负责新街的伙食,对新街的情况很熟悉。
  李国新又问:“特务队呢?”
  张晓儒说:“特务队交给陈景文,为了减少阻力,我会把孟民生和一班带走。就算上杉英勇留在三塘镇,也翻不出什么浪。至于警备队那边,我相信以陈光华的能力,很快就不用担心了。”
  李国新问:“二排和三排怎么安排?武工队的活动区域,是不是还以三塘镇为主?”
  张晓儒说:“如果陈国录去县城的话,镇自卫团的人,也要跟着去一批,他们空出来的人头,由二排补上去。三排可去县城活动,我会给他们找合适的掩护身份。”
  他在三塘镇是土皇帝,但到了县城,什么都不是。光是新民会的那几个科长,个个都是他的上司,遑论还有宪兵队、一零八旅团。
  李国新缓缓地说:“你的安排,我基本同意。此事还得向上级报告。”
  县城也在二区的区域内,张晓儒担任二区分委书计后,县委调整了二区的范围,将临双公路以北、白云山以东的大片敌占区,都划到二区。
  两天后,张晓儒从三塘镇出发,先去县城。再从县城去印塘,坐火车去太原。
  与张晓儒同行的,除了上级安排的一位同志外,还有王朴堂,以及陈景文带了两名特务。
  王朴堂去太原,负责采购榨油厂的设备,陈景文是为了保护张晓儒。当然,表面上是为保护张晓儒,实则为了保护那位叫苏昭的同志。
  张晓儒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名,对搞地下工作的同志来说,用真名的机会不多。这个苏昭国字脸,两道深眉下的双目炯炯有神。
  苏昭是以张晓儒的远房亲戚为名,跟着张晓儒进太原开展工作。他并不知道张晓儒的身份,以为是组织的巧妙安排。


第二百六十章 款待

  苏昭的身份特殊,张晓儒的身份更特殊,苏昭不知道张晓儒的身份,也不知道陈景文和两名特务是地下党,还以为他们跟王朴堂一样,都是为新民会办事的。
  事实上,这支去太原队伍,只有王朴堂一个人不是党员。
  上了火车后,张晓儒独占两个座位,陈景文给他带了枕头和一床薄被,卷着身子,倒在座位上就睡。
  苏昭看到张晓儒上车就霸占座位,低声嘀咕道:“张会长怎么能这样呢?”
  陈景文见苏昭不长眼,冷笑着说:“队长是皇军的朋友,不要说占两个座位,就是包一个车厢,也是没问题的。”
  苏昭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他是沾了张晓儒的光,没有张晓儒,他进不了车站,也应付不了车上伪警的检查。到太原后,也很难出火车站。
  果然,才上车没一会,就有警察检查,除了车票外,还要查证件。陈景文掏出特务队的证件,都没惊动张晓儒就应付过去了。
  苏昭的证件也没有检查,他被当成特务队的一员蒙混过关了。
  从双棠县到太原,将近两百公里,一路都有轻便铁轨,火车的速度较慢,而且走走停停,还要给南下的军列让道。
  足足睡了三个小时,张晓儒才醒来,坐起来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张晓儒拍了拍肚皮:“肚子有点饿了,陈景文,反东西摆上来。”
  陈景文打开包袱,麻利地拿出几样用牛皮纸包着的小菜,还有一叠烙饼,这都是出发前,张晓儒让三塘饭馆准备的。
  张晓儒是特务队长,让三塘饭馆准备路上的干粮,再正常不过。当然,三塘饭馆给他准备的干粮,有点豪华:一包牛肉干、一只卤猪耳、整只烧鸡、一大包油糕和莜面栲栳栳。当然,还有少不了的酱菜。
  油糕的外皮是用黄米磨成的面做的,里面的馅儿有各种口味,比如糖、枣泥、豆沙、素食等等。包好以后放入油锅中炸至表面金黄就可以出锅了,外焦里嫩,美味可口。
  莜面栲栳栳也是一种面食小吃,是用莜面精心制作而成的,因其形状象“笆斗”,民间叫“栳栳”,是用竹条编织成的一种上下一样粗细的圆形框,形状像斗,是农家用来打水的一种工具,因为栲栳栳的形状和“笆斗”类似而得名。
  出门在外,能吃到这么多东西,简直就是奢侈。
  苏昭看着陈景文像变戏法似的,摆着这么多东西,惊讶得嘴都合不拢,这么丰盛的食物,他过年都吃不到啊。
  苏昭的真实身份,是一军分区侦察股长,在部分和根据地过着很艰苦的生活,吃盘炒鸡蛋就是打牙祭,过年也不过吃顿饺子,还不一定管饱。
  怪不得陈景文的包袱那么大,还散发出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原来装的都是美食。他咽了咽口水,发现包袱里还有好些纸包,看来,这还只是一顿的量。
  看到陈景文还拿出一瓶汾酒时,苏昭眼睛都直了。长这么大,哪怕是吃酒席,也未必有这么丰盛吧。看到这酒,必定香甜。
  张晓儒自然注意到了苏昭的神情:“苏兄弟,一起喝一杯吧。”
  苏昭摇了摇头:“多谢,我带了干粮。”
  张晓儒笑着说:“把干粮拿出来一起分享嘛,我们是一起的,总不能我们喝酒,你在旁边看着吧?”
  苏昭只带了几张棒子面饼,外加两个窝窝头:“这个……”
  张晓儒问:“怎么,是看不起我,不愿意吃?还是怕了我,不敢吃?”
  苏昭笑了笑,大方地拿出了自己的棒子面饼:“我吃得多,怕你们不够吃。”
  窝窝头他没拿出来,准备下顿吃。
  张晓儒问:“苏兄弟到太原,准备做什么事?”
  苏昭既然坐下,就没客气,撕下一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暂时还不知道,希望能找一份满意的差事。”
  张晓儒意味深长地说:“来,喝一杯,到太原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苏昭拿起酒瓶,一扬脖子,喝了一大口:“这酒真香。”
  张晓儒马上夺过酒瓶:“才一瓶酒,可不能全喝光了。”
  他倒不是吝啬这瓶酒,而是担心苏昭酒后误事。让三塘饭馆准备这么多食物,既是想占特务队的便宜,也是想款待一下苏昭。
  虽然苏昭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张晓儒很清楚苏昭就是自己的同志。而且,苏昭到太原,一定是执行秘密任务。
  太原失守前,北方局和山西党组织,先后派一批同志分赴晋东南、晋东北和晋西北等山区,建立边区党委、特委或工委,发动人民群众,建立民主政权,开辟抗日根据地。
  同时,党的领导机关:北方局、山西省委、太原市委撤出太原,随同“牺盟会”总部到达临汾,以后又转至乡宁和吉县。
  为适应山西被敌人分割的新情况,又鉴于领导晋东南各县党组织的冀豫晋省委和领导晋西北各县党组织的晋西北党委,先后建立起来,1938年4月底和5月初,中央决定撤销山西省委,成立了晋西南区党委。
  太原沦陷前,太原市区绝大多数共产党,都参加了抗日武装,上山打游击去了,市内没有保留党的组织。
  各根据地创建后,为了使城市斗争和农村斗争紧密配合,夺取革命的胜利,迅速恢复和发展城市地下党的工作,已经十分必要。
  太原城周的太行、太岳、晋察冀和晋绥等四大抗日根据地党委,根据中央开展敌占城市工作的工作,于今年先后成立了敌情工作委员会和敌军工作委员会,分别领导太原及其他各大、中城市的搜集情报、瓦解敌军的工作。
  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一地委和军分区,决定派机智勇敢、赤胆忠诚的苏昭进入太原开展工作。
  张晓儒的任务,是将苏昭安全送到太原,而苏昭的任务,是在太原扎下根来,建立党的组织,发动人民群众,坚持抗日斗争。


第二百六十一章 唯一选择

  跟着张晓儒,苏昭很顺利地出了太原火车站。在火车站,有日本兵检查,张晓儒一口流利的日语,再加上他的证件,一行人没遇到任何麻烦。
  出了车站后,张晓儒问苏昭:“有没有落脚的地方,要不要跟我们住了起?”
  苏昭谦逊地说:“不必了,一路上已经很麻烦张队长了,不敢再打扰。”
  他来太原是工作的,虽然跟着张晓儒有吃有喝,但对方是汉奸,非常不利于他的工作。
  张晓儒也没有强求,把苏昭安全送到太原,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苏昭与自己待在一起,对他未必是好事。
  陈景文等苏昭走后,问:“队长,我们去哪里?”
  张晓儒说:“你们先找地方住下,我去总会训练处报到,晚上在旅馆碰头。”
  带着陈景文等人,表面上保护自己,实际是保护苏昭。顺便也保护王朴堂所带的钱款,这次来太原,要采购一批榨油机器。
  陈景文说:“我跟着你吧?”
  张晓儒摇了摇头:“不用,这里可是省会,皇军强化治安很在成效,安全得很。”
  他的身手其实不差,当初宋启舟想偷袭,反被他算计。
  张晓儒独自去了省公署,找到新民会总会训练处报到。训练处主要训练省新民会以下各级新民会事务部的一般雇员,此事每期训练三个月,学员三百多人,由日本人中川主持。
  这期已经训练近两个月,张晓儒属插班生,递交身份证明材料后,训练处让他自行去东仓巷一号培训。
  到地方后,张晓儒才知道,东仓巷一号是山西省甲种警察训练所,新民会借用这里作为训练场地。
  山西省甲种警察教练所是专门培植伪警官的训练机构。受日伪山西省警务厅直接领导。成立于一九三九年九月。
  日军山西省陆军特务机关,太原宪兵队分别派人担任主任教官、专任教官与兼任教官。下设教育、事务、医务三室与学生队。训练内容为:精神教育,即奴化教育;学科包括各种法律常识,警察业务知识及日语;术科包括军事训练、射击、捕绳术等。
  新民会总会训练处,借用这里的场地,同时也能借用这里的教官。毕竟两者的训练内容有共通之处,比如说精神教育、日语、军事训练、射击等。
  当然,新民会的训练,还会增加一些特务、经济、情报的内容。
  这里实行军事化管理,所有人都要穿军装,还是日式军装。晚上也得住在训练所,没有特殊情况,还不得外出,晚上也得在十点前回来。
  张晓儒到了太原,自然不想天天待在东仓巷一号,他用联银券五元,买通守门的警卫,让他天天有“特殊情况”,只要正常的训练结束,都可以外出。
  训练的内容,对张晓儒没什么难度,他来参加训练,就是想混个资历,回去后可以进调查科。
  晚上在旅馆,陈景文看到一身日军军装的张晓儒时,差点掏出了枪。
  陈景文惊诧地说:“队长,你怎么穿成这样?”
  张晓儒笑了笑:“难得穿皇军的军装,这是来太原最大的收获。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有了这身军装,在太原可以畅通无阻,路上的日本兵看到他,甚至还会行注目礼。
  王朴堂说道:“报告会长,我们今天去了几家商行,看了些榨油机器,目前榨油的机器实在不少。”
  此次太原之行,主要是购买榨油机器,他跟陈景文找好旅馆后,马上去市面上寻找相关设备。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中国传统榨油方法主要有水代法和压榨法两种。水代法是把油料经过筛净、火炒,用石磨磨碎成浆,然后兑热水搅拌振荡,再用水把油代出。深受中国老百姓喜爱的小磨香油,就是用水代法生产的。
  压榨法是把油料经过蒸炒、粉碎后,用杠杆或撞击方法把油压榨出来。
  土榨工具主要为木制,各地种类不一,有卧式榨、立式榨、大梁榨等。压榨法用途较广。目前全国这两种方法仍一直在应用,众多油坊的筛、炒、磨、碾、搅拌、压榨等工序仍以人力为主,辅之以畜力,只是有些油坊将部分设备材料改用钢铁。
  机器榨油技术是在19世纪后半叶由洋商引人中国的。
  1867年英商在牛庄设厂,用蒸汽机作动力,榨油制豆饼。用蒸汽机榨油,比土法“制造成本要低百分之二十,榨油量要提高百分之七”,因而一些华商也仿效。
  这些厂虽然在动力上使用了蒸汽机代替原来的一部分畜力,但是在榨油工艺上仍然沿用传统方法和设备,所以被认为是半机器榨油厂。
  1900年在美国发明了用螺旋连续挤压油料而取油的榨油技术,使取油方法从间歇式变为连续式,产量剧增。
  这种螺旋榨可用人力,构思先进而技术简单,不费很多资金,很快就被中国榨油业接受,20世纪初在营口、大连一带传开,并迅速向全东北及关内推广。
  后来中国又从欧洲引人水压机,生产效率比人力螺旋榨提高三倍多。但是人力螺旋榨因投资少,仍然在使用。
  张晓儒问:“都有些什么机器?”
  “最省钱的,自然是用人力螺旋榨,如果要高效,则需购买蒸汽机和柴油机,再配以水压机,效率是人力螺旋榨的三倍以上。”
  张晓儒问:“价格呢?”
  王朴堂说:“人力螺旋榨的机器需要一万五千元联银券,用水压力,需要八十万以上。”
  联银券持续贬值,目前的行情,一万五千元联银券,不足一千大洋。可就算如此,价格也不便宜。
  张晓儒夸张地说:“八十万?想都不用想啊,肯定用螺旋榨。这也要一万五千元?能不能还价?最好五千元就成交。”
  如果在双棠县,他还真有办法,以他的身份,一顶抗日分子的帽子甩过去,不要说五千元,甚至都不用钱。
  王朴堂轻声说:“这是日本人的商行。”
  张晓儒骂了一句:“娘的。这么贵,不如用土法榨油呢。”
  王朴堂劝道:“现在的油坊,已经没有人用土法榨油了。”
  他知道张晓儒心疼钱,就那么一堆破铜烂铁就要一万五,如果用水压机,更得八十万,根本不是三塘镇能负担得起的。
  张晓儒说:“你们再多问几家,除了日本商人外,看还有没有其他欧美商人,他们的报价,或许更低。”
  他自然不能选择土法榨油,也不能用水压机榨油,他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出八十万。显然,人力螺旋榨油,是三塘镇唯一的选择。


第二百六十二章 表露心迹

  晚上的太原街头,行人并不多,人力车倒是偶尔可见。张晓儒没有招手,他已经很久没回太原,想好好感受一下被日军侵占数年的太原,如今是副什么模样。
  不知不觉间,张晓儒朝着原来住的杂货铺走去。他是在太原加入的地下党,如今再回到这里,感慨万端。
  走了快一半时,张晓儒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猛然想到,杂货铺早就歇业了。那个欺凌他的师父,已不知所踪,相亲相爱的师兄师弟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站在路口,张晓儒犹豫不决。
  蓦然,一个慌乱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张晓儒迅速摸到腰后的枪把手上,侧过身子移到街边,看到一个黑影迅速朝自己奔来。
  那人跑到张晓儒身前时,并没有停留,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慌乱地朝着左边路口跑去。
  借着昏暗的路灯,张晓儒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叠纸,攥得紧紧地。至于相貌,他只看到个侧脸,感觉很瘦削,个子也高,穿着中山装。
  那人刚跑过去,一群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追了上来,看到张晓儒,为首之人停了下来。
  街上路灯昏暗,张晓儒又故意躲在阴暗处,只能看到有个人影。他斜睨了张晓儒一眼,冷声问:“看到有人跑过去了吗?”
  张晓儒走了出来,点了点头:“看到了。”
  那人此时才看清,张晓儒穿着土黄色的日军军服,马上换了一种语气,有点巴结、奉承:“请问你是……”
  张晓儒平静地说:“我是新民会的受训人员,双棠县的张晓儒。你们这是抓什么人?”
  他是故意走出来的,既然追的是警察,跑的自然是抗日人员,他能拖住这些人多一分钟,就能让对方跑得更远。
  “原来是新民会的受训人员,鄙人警察大队段质夫,刚才跑的是抗日分子,在大街上贴抗日标语呢。”
  段质夫中等个子,国字脸,看着还算正派,身上有股英武之气。
  张晓儒“惊诧”地说:“现在还有人敢贴抗日标语?”
  城市工作不比前线作战,在街头到处宣传演讲,不仅不会胜利,反而会暴露自己。地下工作应当隐蔽的,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段质夫苦笑了一声:“这种事几乎天天有。”
  太原虽被日军占领,但民众并未屈服,有良知的中国人,依然在抗日。特别是今年以来,时常见到各种抗日活动。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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