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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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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出事了,县尊下落不明,如今是卢永成当家作主。”
他不认为这种事应该隐瞒,不过在言语的时候,还是可以把王贺的事情给淡化了。
“县尊下落不明?”
盖嘉运闻听,大吃一惊。
杨守文点头道:“不过,你转告老军,就说之前的协议不会有变化。而且,七坊团头活不过今晚,让他不必担心手中的地盘。短期之内,卢永成还不会对你父子下手。我阿爹只要还是昌平县尉,就保你老军客栈无虞……现在,就看老军想要怎样抉择。”
盖嘉运沉默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杨守文话里的意思非常清楚,不管卢永成怎么样,杨承烈始终都是昌平的县尉。
现在,是你盖老军选择站队的时候了!
盖嘉运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种事情,他不像杨守文那样,在短短时间内,已经让杨承烈认可,并且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话语权。昌平地下世界,做主的人是盖老军,而不是他盖嘉运盖二郎。
而且,杨守文的消息里,信息量太大,也让他不好做出表态。
沉吟良久,盖嘉运苦笑道:“大郎,这件事我要转告老爹,才能给你最后的答案。”
“明天!”
“嗯?”
杨守文眯起眼睛,凝视着盖嘉运。
“明天晌午,我还会在这里吃饭,到时候我要听到最后的答案。”
“就一晚上?”盖嘉运骇然看着杨守文,觉得杨守文太儿戏,居然只给他一晚的时间。
这时候,酒肆的伙计送来酒肉,摆在桌上。
杨守文也不客气,抓起一块烤肉,便放进了口中。
“一晚上已经不少了……你要知道,一个晚上,可以让很多人丢了性命,怎么会少嗯?
嗯,这家烤肉不错,明天定要再来品尝。
对了,今天算你请客,明天我请……呵呵,希望到了明天,我能听到一个好消息。”
说完,杨守文起身离开。
盖嘉运坐在酒肆里,脑袋还有些发昏。
半晌后,他突然苦笑一声。
老爹说的不错,自己和杨守文,还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对手。
在杨守文的面前,盖嘉运根本抢不到话语的主导权。今天这一番交谈,可说是都掌控在杨守文的节奏之中。这家伙,以前真是痴汉吗?盖嘉运觉得,杨守文以前的痴傻,恐怕是装出来的。杨家只怕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杨守文?也许就是杨承烈手中的奇兵。
嗯,这件事,必须要和老爹好好商议……
……
王贺的事情,引发了整个昌平县的动荡。
虽然很多人都还不清楚这其中的真相,但是却能隐隐感受到,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只是很多人不明白,以前明明是王贺与卢永成之间的争斗,怎么一下子变成了杨承烈和卢永成相争?杨承烈,一个外来户。虽然在昌平做了十几年的县尉,但终究是外来户。而卢永成呢?则是道地的地头蛇。他在昌平做了二十载主簿,而且又是范阳卢氏的族人。从这一点来说,杨承烈想胜过卢永成,几乎是没有可能。
“所以,大哥以为,我们应该投靠卢永成吗?”
蟒山坊,老军客栈。
夜已经深了,老军客栈的大厅里,冷冷清清,不复往日喧嚣。
盖老军仍靠在那张榻床上,看着身前的两个儿子,脸上露出一种非常古怪的笑容。
他口中的‘大哥’,是他的长子盖嘉行。
相较盖老军的粗豪,盖嘉行似乎带着一种书卷气。
他点头道:“阿爹,我以为杨承烈决不可能是卢永成的对手,若再与他合作,只怕会受到牵累。”
“可是大兄,如果咱们背叛,只怕杨承烈还没倒,咱们就完了。”
“他敢!”盖嘉行怒道。
盖嘉运叹了口气,轻声道:“就算杨承烈不敢,但他的儿子绝对敢……那杨守文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虽然这家伙一直以痴汉面目示人,可手段确是非常的狠辣。”
“可没有杨承烈,他什么都不是。”
“大兄,我并不是要和你争辩他是否依靠杨承烈,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在咱们眼中,杨承烈斗不过卢永成。可是在杨承烈眼中,恐怕你我更算不得什么人物。”
盖家兄弟争论不休,盖老军却不阻止。
他猛然转过头,看着坐在他身边,轻轻为他揉腿的胡姬。
“斡哥岱,在突厥语里,斡哥岱是聪明的意思。现在,我需要你用你聪明的头脑思考一下,然后告诉我,我们应该如何选择呢?”
胡姬斡哥岱抬起头,一双碧绿的眸子,在烛光里透着几分诡谲气息。
不管是盖嘉运还是盖嘉行,在斡哥岱抬头的一刹那,全都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表面上,斡哥岱只是个胡姬。
但盖家兄弟却知道,她更是盖老军的智囊和杀手。
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且对盖老军忠心耿耿。
据说,当年盖老军在塞外救了斡哥岱,之后斡哥岱就跟随在盖老军身边,不离不弃。
她脸上蒙着一面轻纱,朱唇轻启,声音悦耳动听。
“老军,卢主簿高门贵胄子弟,焉能与你结交?而且,如果你薄了杨县尉的面子,老军客栈能否撑过明晚,都是一个问题。虽说客栈里有些好手,对付那些下三滥,他们不会拒绝。可若是对抗官府,又有几个能留下?杨承烈,始终是官。”
第八十七章绝不退让(上)
斡哥岱的话,让大厅里陷入了沉寂。
盖老军又闭上了眼睛,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盖嘉行和盖嘉运兄弟二人则相互凝视,半晌后盖嘉行苦笑一声,摇摇头便不再说话。斡哥岱说的没错,杨承烈始终是朝廷的官。哪怕那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小官,也能够轻而易举让他们家破人亡。
至于卢永成……
高门贵胄子弟,又怎可能和他们结交?
说穿了,卢永成就算是收留他们,也是为了利用他们。
那寇书生的前车之鉴,值得老军一家深思。卢永成利用完了寇书生,说杀就杀。甚至连跟随卢永成多年的卢青,还不是命丧黄泉?盖老军,能比得卢青的份量吗?
良久,盖老军坐起来。
“斡哥岱,截杀黄七的人,是哪个?”
斡哥岱轻声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妾身让阿布思吉达前往。”
盖老军闻听,嘴角微微一翘,打量斡哥岱两眼后,笑道:“突骑施的战矛出手,一定可以马到功成。想必明天吉达就会回来,到时候你让他去拜会一下杨大郎。”
“阿郎何意?”
斡哥岱身子一颤,轻声问道。
盖老军叹了口气,“吉达武艺高强,留在我身边不免委屈。
他虽然没有说过他的来历,但我却知道,他一定有他的故事。与其跟在我身边,做个见不得光的刺客,倒不如给他找个前程。杨县尉一家虽然不是高门贵胄,但人倒也不错。大丈夫当搏杀疆场,就算战死亦不亦快哉。我想让他投靠杨县尉,也算是我的见面礼。如今杨县尉情况不妙,也许正需要吉达这样的人才。”
斡哥岱沉默了,但并没有表示反对。
昌平县大团头?
说到底就是个社团头目。
见不得光,就是见不得光……否则盖老军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待在蟒山坊,缩在这老军客栈之中。
“二郎,你明日去见杨大郎,就说我们之前的协议仍在。
大郎,你要加快安抚七坊,莫要让那些小家伙没了主心骨,再闹出什么麻烦出来。”
“孩儿遵命。”
盖嘉行兄弟二人连忙躬身行礼,而盖老军又躺下来,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斡哥岱,不知道咱们这悠闲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斡哥岱那双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情,“不管多久,斡哥岱都会在老军身边。”
……
次日,大雨。
入秋之后的雨水很凉,气温也随之降低很多。
杨守文清早起床后,拉开房门,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菩提带着四只小狗跑过来,围着杨守文打转。比之刚收留它一家的时候,菩提一家如今胖了不少,四只小狗更在幼娘和青奴的照顾下,变得圆嘟嘟,好像皮球一样。
今天的气温,估计只有十几度吧。
杨守文走出房间,站在门廊上伸了个懒腰。
人都说幽州苦寒,果然不假……看起来今年要想办法弄些取暖的玩意,否则还真有些顶不住。
虽然说杨府的房间比之普通人家的屋子好很多,可论及这保暖来,还是有些简陋。到了冬天,无非就是火盆子取暖。炭火点燃的时候倒还好,火一熄灭,屋子里的温度很快就会降下来。
杨守文在门廊上徘徊片刻,心里面已经有了些头绪。
杨守文起床的时候,天刚刚亮。
不过杨承烈已经离家去了县衙,家里面变得冷清不少。
宋安不在,杨瑞不在,杨茉莉也不在……家里面只剩下杨守文一个男丁,也让杨守文感觉到,压力倍增。
老胡头最近被宋氏拉着,改良酿酒的蒸馏器。
杨守文此前制作的蒸馏器太简陋,小家作坊里用着还马马虎虎,可一旦要铺开来做,就显得难以维系。如今,家里有杨守文做主,宋氏把更多的精力,都投放到了蒸馏酒的上面。等这个严冬过去之后,她就会开始生产,并且要尽快推广开来。
“婶娘,我出去一趟。”
杨守文用过了早餐,便准备出门。
杨氏蹙眉道:“这么大的雨,又跑出去做什么?”
杨守文则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逗了逗幼娘和青奴,便打着油纸伞走出杨府大门。
时局混乱,再加上县令失踪,足以让昌平百姓人心惶惶。
杨守文一路走来,就看到街上行人稀少。
沿途倒是不时有民壮武侯巡逻,可看上去也都是没精打采,一个个显得是有气无力。
也难怪,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算是民壮武侯也感到迷茫。
静难军还在居庸关外,也许不用考虑。可县令王贺突然失踪,再加上陈一在和平坊被人刺杀,两件事加起来,足以让大家茫然……
杨守文来到那座酒肆,就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他走进去坐下,要了两盘烤肉和两张蒸饼,然后坐在棚子里一边吃,一边等待。
没多久,盖嘉运就来了。
他在食案旁坐下,也不说话,只对着那两盘烤肉一顿狼吞虎咽。
杨守文笑了笑,更没有去打搅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盖嘉运吃完,然后取出一串开元通宝,放在食案上。
“我先回去了。”
盖嘉运愕然抬起头,疑惑看着杨守文。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杨守文轻声道:“二郎今日过来,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代我向老军转一句话:老军不负杨家,杨家不负老军……这昌平,总有咱们一席之地。”
“你这人,真没意思。”
盖嘉运听杨守文说完,也忍不住笑了。
杨守文点点头道:“过两日我会让父亲设法把你调到衙门里,这样彼此间联络就能方便不少。且先做个白直吧,事情不多,比较清闲,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两百文收入。”
“好!”
盖嘉运心中一喜,连连点头。
所谓白直,在南北朝的时候,泛指诸王或镇帅出行时,夹车护卫的武士。不过在入唐之后,白直泛指官府的额外差役。这是个不入流的职务,但比之之前杨瑞的执衣,却要强上一些。至少在收入上,白直的收入要比执衣高出一倍还要多。
盖嘉运入白直,也就代表着杨家彻底接纳盖家。
而这一点,估计是卢永成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身为高门贵胄子弟,身边的白直和执衣,再怎地也要身家清白,品行良好。似盖嘉运这种混黑出身的人,根本不可能考虑。
就在杨守文和盖嘉运会面的时候,县衙左厢里,却是剑拔弩张,火药味极其浓郁。
卢永成怒视着杨承烈,咬牙切齿道:“文宣,这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一夜间全都死了?而且都是自尽身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不说清楚,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返回昌平的第一天,卢永成并不知道七坊团头被抓的事情。
他在处理完了手中的事务之后,才听人说起,昌平七坊团头被杨承烈一网打尽的消息。
不过,卢永成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了解杨承烈,也知道杨承烈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卢永成决定先缓一缓,等第二天再让杨承烈把人放出来。
他需要向昌平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你只要跟随我,我就可以保你无忧。在卢永成想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杨承烈这个时候,未必会为这种事情和他反目。
毕竟,卢永成挟蓟县归来之势,实力大增。
他背后有卢家支持,更有太原王氏协助,想必杨承烈也不敢反抗。
可没想到……
当他找到杨承烈,让他释放七坊团头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消息:昨夜那七坊团头在大牢内悬梁自尽!
第八十八章绝不退让(下)
一个人悬梁自尽也就罢了,七个人一同悬梁自尽?
卢永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承烈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古怪笑容,“大庵这话说的……那几个人想必是私下里与王贺……哦,不对,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那假冒县令的贼子勾结。听闻假冒县令的贼人逃走,他们也感到了惊慌,故而昨天晚上畏罪自杀。”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在一旁端坐的王长史。
“其实,下官早就觉察到那贼子不太对劲。
哪有说上任三年,不见回家探亲,而家中也没有人前来联系的事情?这似乎不太合人伦道理。所以卢主簿走之后,我就秘密将那七人抓捕。可就在准备审问他们的时候,卢主簿突然返回,更惊走了那个贼人,以至于我此前种种安排都付之东流。”
倒打一耙!
杨承烈这是妥妥的倒打一耙,让卢永成更加恼怒。
他这番话,话里话外透着卢永成和‘王贺’勾结的意思。反正现在王贺跑了,所有的脏水只管往他身上泼就是。杨承烈心里很清楚,只要他不放弃昌平县的武装力量,他和卢永成之间,就不可能有缓和的余地。这样的话,又何必与他客气?
王长史脸色铁青,盯着杨承烈,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一样。
杨承烈那一番话,还顺带着嘲讽了他一顿。
你太原王氏的族人失踪,被人冒名顶替三年,你王家竟然没有察觉?简直可笑!
如果这传到了朝堂上,王家不但颜面尽失,更会被武则天再趁机打压。
所以,杨承烈这一席话,妥妥戳在王长史的伤口上。
“杨承烈,你休得胡言乱语,明明是你杀了那七个人。”
“哈,王长史这话未免有些可笑。我与那七个人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杀他们?”
“你,你与那贼人勾结。”
“王长史,你这话可有证据?”杨承烈勃然大怒,长身而起。
他行伍出身,一米八几的大个,体态魁梧,更透着一股子煞气。王长史虽然出身高贵,但却是个弱不禁风的体格。当杨承烈发怒时,王长史不禁吓得身体一缩。
“文宣,文宣息怒,这又何必呢?”
卢永成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了杨承烈,脸上露出笑容,把他又按坐下来,“王长史并无恶意,只是家中发生这种事情,亲族到现在下落不明,所以不免有些生气。
坐,文宣你先坐……你看你,这么大年纪脾气还这么暴躁。你我同僚十余载,我还能不相信你吗?只是这种时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恐怕传出去对你名声有碍。”
杨承烈顺势坐下,冷笑道:“我怕什么?无非就是一顿斥责,难不成还能要我性命?”
“这当然不可能。”
卢永成发现,杨承烈此刻活脱脱是一个刺猬,根本就碰不得。
他强压火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文宣不用急,我并不是说想要威胁你。
只是,现如今衙门里刚出了这档子事,现在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传出去终究不好听,百姓们也会为之惶恐。我的意思是,总要给个交代出去不是?而且,那贼人也不能放过。如此一来,事情不免繁杂,我的意思是文宣何不专注抓贼?”
“哦?”
杨承烈眼睛一眯,“大庵什么意思?”
卢永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的意思是,文宣不如专注抓贼,城里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用理睬。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城中不太平靖,我的意思是,不如由我暂领民壮,维持城中治安。等抓到了贼人之后,文宣再回来接掌民壮武侯,如何?”
站班皂隶,几十个人。
快手捕班,也不过十几个人。
昌平最重的武力,就是民壮武侯,有三百人之多。
卢永成一上来就想拿走三班衙役之中最重要的一班,杨承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说一千道一万,你不就是想要我手中兵权?
杨承烈冷笑一声道:“卢主簿不用费心,贼我会抓,更不敢烦劳主簿费心民壮。若主簿想要夺走民壮,不如呈报州府,请州府罢免了我县尉一职。”
“诶,文宣这话又从何说起,你我合作日久,我又何曾说过,要罢你职务?”
“哼。”
杨承烈看了卢永成一眼,又看了看王长史。
“好了,我还要去忙着抓贼,两位只管在这里慢慢说话,我先告辞了。”
说完,杨承烈起身就走。
卢永成脸色变了变,想要拦住他,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脸色越发阴沉。
“大庵,此人忒狂妄。”
“我知道……”卢永成嘴角一撇,勾勒出一丝冷意,“我倒是一直小觑了这田舍汉。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介莽夫,不想竟如此果断。本想着可以轻而易举让他低头,结果……那七个人哪里是什么畏罪自尽,分明是这田舍汉向我发出警告。”
“那怎么办?”
王长史眉头一蹙,轻声道:“此次卢王两家合作,你我都身负使命。
此前,武逆鹰犬田雨生从黑沙城盗走了书信,虽毙命于虎谷山,但那书信却至今下落不明。若这次任务再失败,恐怕族里对你我都会不满,到时候必然会更麻烦。”
卢永成闻听,脸色更苦。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掌控昌平的缘由。
若不能把持住民壮武侯,一旦发生什么变故,你我就要陷入困境。以前还不知道,杨承烈是个狠角色。他不怕和我们两败俱伤,我们却不能在这时候再出意外。实在不行,先把他调到城外,不过那样一来,就少不得要麻烦叔道你的人马。”
“这杨承烈一看就知道是个桀骜之人,他会乖乖去城外吗?”
卢永成想了想,轻声道:“我虽然调动他不得,可是这昌平县里,总有人能调动他。”
“你是说……”
卢永成点点头,然后苦笑道:“了不起,给那老儿些好处,他定会出头。”
……
是夜,杨承烈没有回家。
晚饭时,杨守文假借送饭为名,在县衙里和杨承烈交流了一下。
从外面看,县衙里是一片和气,杨承烈和卢永成也是相安无事,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甚至杨承烈杀死了七坊团头,卢永成也没有太过追究。
可越是如此,杨守文就越发感觉到,这平静下面隐藏的诡谲。
“让盖嘉运入白直倒也不难,不过我觉得,卢永成不会善罢甘休。
兕子,我有种预感,卢永成似乎想要把持昌平乡勇,夺走我手中的民壮武侯。这有些不太正常。按道理说,他要把持县衙,理应先从站班皂隶入手,可是现在……”
杨承烈沉吟良久,轻声道:“你代我再传话盖老军,让他帮我盯着宝香阁。”
“宝香阁?”
杨守文诧异不解道:“不是查过了,那宝香阁没有可疑之处吗?”
“之前查过没有线索,不代表以后还会没有线索。
此前假獠子被杀,之后我县衙遇袭,无不说明这里面有大文章,而且和卢家有关联。如果卢永成夺不走我手中的三班衙役,难保他还有后招。兕子,让老军给我盯死宝香阁!如果卢永成找帮手来的话,肯定还是要通过宝香阁的渠道过来。”
“孩儿明白!”
“好了,你回去吧。
这两日我会坐镇县衙,看那卢永成会使出什么手段。
至于姓王的,倒不用太担心。伯玉现在怕已抵达蓟县,姓王的在昌平也待不了太久。”
大家已开始背后博弈,但愿得这两日,不要再有波折……
第八十九章阿布思吉达(上)
天已经黑了,距离夜禁的时间也快到了!
入夜之后,雨势减弱了许多,但淅淅沥沥的仍旧下个没完没了,更凭添了几分愁意。
秋雨,萧瑟。
杨守文打着油纸伞走出县衙,沿着冷清的街道漫步。
说实话,他很喜欢这样一个人漫步。前世在床上躺了十几年,今生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幸福。如果不是有太多鸡毛捣蒜的事情,他会更加开心。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考虑,放空大脑,只管漫无目的的行走。
可惜,那好像是一种奢望。
清醒以来,杨守文不得不变幻心情。
特别是在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他更要小心,考虑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卢永成想要掌控昌平,这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盯着杨承烈手里的三班衙役?
还有之前那一连串的命案,以及夜袭县衙,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
卢永成想要找到什么东西?亦或者说,他想要控制昌平,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个被放弃了二十多年的边缘子弟,突然得到家族支持。
这里面,本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杨守文觉得,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云诡波谲,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
“什么人?”
就在杨守文拐过一个拐角,准备往番仁里走的时候,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他一手举着油纸伞,另一只手却暗地里一翻,从袖子里滑出一口匕首,反握在手中。
“杨大郎休要动手,小奴并无恶意。”
从一条小巷里,走出两个人来。
为首一人,是个女子,手里也拿着一把油纸伞,脸上则带着一面纱巾,遮掩住了她的面庞。而在她身后,则是一个青年。夜色昏暗,再加上细雨蒙蒙,所以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从那挺拔的身子看出,他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带着一丝锐气。
杨守文眯起眼睛,匕首押在手腕上。
“你是谁?”
那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杨守文却记不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女人款款走来,在距离杨守文还有三五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而后欠身微微一福。
“大郎贵人事多,记不得小奴也在情理。
却不知大郎是否还记得,蟒山坊,老军客栈?”
“你是……”
杨守文顿时露出恍然之色,匕首收起来,指着那女人道:“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坐在老军身边。”
“小奴阿布思斡哥岱,奉老军之命,在此等候大郎多时。”
阿布思?
杨守文脱口而出道:“你是突厥人,对吗?”
“小奴是突骑施人,没想到大郎见识不俗。”
我哪里是见识不俗,只是这阿布思……这名字一听就是突厥人,你当我是傻子吗?
只是,突骑施又是什么鬼?
杨守文对突厥的了解并不是很多,最近一段时间,更因为默啜的事情,了解了一些突厥的情况。不过,毕竟是仓促了解,关于突厥的事情,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杨守文看了斡哥岱一眼,有些疑惑问道。
斡哥岱发出一声银玲般的笑声,轻声道:“杨县尉为老军解决了心腹之患,老军不胜感激。作为回报,他也完成了他对杨县尉的承诺,今日特地前来向大郎复命。”
说完,斡哥岱侧身,站在她身后的青年,朝杨守文丢过来一个包袱。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杨守文接过包袱后,并没有去立刻观瞧,而是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反手便扔了回去。
“黄七的事情,解决了?”
“正是。”
“老军果然是一言九鼎的好汉,只是我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斡哥岱笑道:“杨县尉吩咐,老军怎敢怠慢?怎么,大郎难道不准备查验一下吗?”
“我相信老军,把它处理干净吧。”
斡哥岱点点头,拎着包袱,示意身后的青年上来。
“另外,老军听说杨县尉现在有些麻烦,所以想要送个礼物于县尉。
县尉这两日,公务缠身,整日在衙门里公干;而二郎又不在家,家里只剩下大郎一人,身边两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这是小奴的兄弟,名叫阿布思吉达,武艺高强,人也很机灵,可以值得信赖。最重要的是,昌平县城里,没有人认得吉达。”
杨守文听罢一怔,目光便落在那青年身上。
“老军这是打算在我家中安排眼线?”
“嘻嘻,眼线倒说不上,只是想给大郎送个跑腿的人。”
说着话,斡哥岱一招手,阿布思吉达便走上前,朝着杨守文躬身一揖。
他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身材瘦削,腰杆挺直,身上斜背一杆大约九尺左右的长矛。
往杨守文面前一战,一股彪悍之气扑面而来。
杨守文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线,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仍能感受到,对面青年身上的浓浓杀气。这家伙,身手不弱!以杨守文的眼光来看,这个阿布思吉达,至少和他是伯仲之间,相差不大。
“另外,大郎也不必担心他会走漏风声。
我这个弟弟,小时候生了一场病,以至于说不出来话。不过他头脑很精明,老军觉得把他留在客栈里,会耽搁了前程。所以今日托付大郎,也想为他讨要个前程。”
夜色中,隔着萌萌雨雾,杨守文可以看到那双碧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恳请。
哑巴?
杨守文又打量了那青年一眼,突然展颜笑道:“老军这个人情,我代阿爹承了就是。
请回去告诉老军:就说县城里局势很微妙,请他务必小心一些。”
“小奴一定会将原话带到。”
阿布思斡哥岱再次欠身,然后回头又低声嘱咐了两句,就打着油纸伞,施施然离去。
杨守文则走到那吉达的身前。
他转了两圈,突然笑道:“走吧,和我回家。”
杨守文说完,就往番仁里走去。
那阿布思吉达则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两人的步调颇有些怪异,几乎是同时迈步,但吉达的步子总是会落后半步,跟在杨守文的身后。
……
“兕子,这是什么人?”
回到杨府,杨守文把吉达带到了客厅。
宋氏正在客厅里收拾,见杨守文带着一个衣着古怪的陌生人进来,不禁疑惑问道。
灯光下,阿布思吉达一副胡人打扮,不过外面罩了件兽皮半臂。
他看上去应该不是很大,估计也就是刚成丁的年纪。相貌有着非常显著的突厥人特征,一双碧眼,眼窝深陷。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道柔和曲线,看上去好像鹰钩一般。头发略有些卷曲,肤色白皙,甚至让人感觉着,好像有些不太健康。
倒是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儿!
杨守文心里赞叹一声,笑着对宋氏道:“阿娘不必担心,他叫阿布思吉达,是我为家里请来的护院。二郎昨日离开,宋安和杨茉莉都不在,而父亲最近一段时间又忙于公务,恐怕难以着家。我看家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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