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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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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有了夫妻之实,却又不敢明目张当的住在一起。
毕竟,李显是太子,天下人都在关注。李裹儿身为李显的女儿,也少不得会被关注。
于是,杨守文在第二天,就搬去了上阳宫的飞骑大营内。
……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一月过去。
时已入了中秋,天气渐渐转凉。
一转眼,杨守文已经在驻守上阳宫近月余。
每天,他除了在上阳宫驻守之外,偶尔会回铜马陌,和裹儿幽会,同时还严密关注着长安传来的消息。
幼娘去了长安,便如石沉大海。
莫说他,就连张九龄和郑懿也都似乎没有了音讯。
杨守文几次询问上官婉儿,也没能得到确切的消息。心情从最初的平静,渐渐变得焦躁起来。
七月初十,并州都督张仁亶抵达洛阳,正式出任兵部尚书。
张仁亶回到洛阳后,便立刻联络了羽林大将军薛楚玉,商议在军中推行改革……
这,将会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府兵制出现以来,数百年早已根深蒂固,牵扯到了各方利益。
虽说如今已经开始糜烂,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全面推行改革,势必会触动不少人的利益。这将会是一场博弈。其难度超乎想象,所以更需要谨慎行事。
十八日,相王李旦自长安归来。
杨守文原本以为,李旦回来之后,一定会对李显发动攻击。
毕竟,在被驱逐了两年中,李旦损失了太多的势力。若不行动,势必会被李显反超。
可是杨守文却失望了!
李旦回到洛阳之后,却是深居简出,非常低调。
他非但没有反击,反而主动上疏武则天,坦言此前鸿胪寺卿的过错,认为是自己推荐错了人,才使得鸿胪寺做出了许多有失国体的事情,请武则天对他责罚。
“好一个以退为进!”
陈子昂坐在杨守文的对面,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相王当真是能做大事的人,其性情之隐忍,绝非太子可比。”
杨守文,颇以为然。
在他看来,这李旦绝对是一个勾践式的人物,回来之后,非但没有任何行动,反而放弃了许多原有的利益。狄仁杰生前就曾说过,李旦绝对是一个枭雄式的人物。
相比之下,李显的确差了很多,至少在杨守文看来,确实不如李旦。
不过,他还是更认同李显。
除了裹儿的关系之外,李显虽冷酷,却又带着一些仁厚。
至少他登基之后,绝不会做出鸟尽弓藏的事情。
“叔父,你说二张在与相王勾结,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陈子昂微微一笑,沉声道:“现在我不能说,但我可以保证,这消息绝不会错。
二张身边,也有我们的人!”
“谁?”
陈子昂故作神秘道:“七里亭,白水塘。”
“啊?”
杨守文吃了一惊,诧异看着陈子昂。
“叔父,难道说……”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知道,那奉宸府中有咱们的耳目。
若有一日,有人对你说出这六个字的时候,你大可以相信他所说的话语就是。”
杨守文似懂非懂,点头表示明白。
但他随后又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相王这次回来非常低调,可我却总觉得不太正常。”
“那就对了!”
陈子昂道:“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相王越是这般,就越是危险。从现在开始,你要加强对上阳宫的巡视,定要保护好陛下的安全。我估计,相王不会沉默太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动作。”
“这个,我明白!”
杨守文和陈子昂交谈了一阵子,陈子昂便告辞离开。
在提象门外,陈子昂上了马车,突然压低声音道:“青之,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
陈子昂向左右看了一眼,杨守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示意车夫离开,然后看向陈子昂。
“我今天收到了子寿传来的消息。”
“哦?”
“他说的很含糊,但是我却能看出一些端倪。
似乎是他们找到了管虎留下来的线索,并且已经离开了长安。但具体的去向,他并未在信中说明,只说要去拦截什么人。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那十八个少林武僧也随同他出发了,所以幼娘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没说去哪里?”
“没有!”
陈子昂道:“不过,这件事应该是和相王府有关才是。”
“我明白了。”
杨守文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车夫上前赶着马车,缓缓离开。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的背影,杨守文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沉重感。
他有一种直觉,相王和太子李显之间的决战,似乎马上就要到来了……
……
长安三年八月初十,从剑南道传来了一则消息。
蒙舍诏王蒙罗晟勾结吐蕃,灭施浪诏。
消息传到洛阳,顿时引发哗然。谁也没想到,蒙舍诏累受朝廷恩典,竟然与吐蕃勾结。
这使得武则天震怒,立刻传旨剑南道经略使张知泰讨伐蒙罗晟。
西南之地,再次燃起狼烟……
而杨守文对此,并未留意此事。
蒙罗晟之所以勾结吐蕃,其实也与杨守文有着莫大关联。
此前,他命梁九暗中与当年的情人,也就是蒙罗晟之子蒙炎阁的小妾取得联系,并挑动蒙舍诏和其他部落之间的关系。此次施浪诏被灭,说白了就是梁九取得的战果。
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八角楼里,气氛更显沉重。
幼娘怯生生站在杨守文的面前,露出畏惧之色。
她是在正午时分回到了铜马陌,当时杨守文正在上阳宫当值,听闻幼娘回来,便立刻丢下手中的事情,赶回了铜马陌。
“幼娘,你现在是越发的胆大了!”
杨守文咬着牙,恶狠狠责备道。
幼娘低着头,却不敢说话。
一旁杨氏也没有为她求情,而是生气的看着她。
这丫头实在是……失踪了一个多月,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有,令得所有人都为她提心吊胆。
这么野的性子,如果不好生管教,天晓得以后会惹出什么事端。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兄你莫要生气,幼娘真的只是想要帮你。
我看你对管叔的死那么计较,所以就想找到杀死管叔的凶手。我和张九龄他们到了长安之后,便潜入亲仁里,足足用了二十天,才找到管叔生前留下的线索。
大兄可认得一个叫穆明玉的人吗?”
“穆明玉?”
“他本名叫做慕容明玉,是静难军使慕容玄崱的儿子。
此人在长安,勾结了胡人,意图潜入洛阳。管叔就是发现了这件事,想要通知太子,却不想暴露了身份,以至于被慕容明玉杀害。只是等我们再去找慕容明玉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离开的长安。于是我和张九龄便跟踪慕容明玉一直去了汴州,并且在汴州发现了他的同伙……大兄,你猜他的同伙,是什么人?”
听幼娘话语中的意思,杨守文似乎是认得对方。
杨守文愣了一下,疑惑的摇摇头。
“苏韵!”
“啊?”
“就是吴县苏氏的那个苏娘子。
其实,苏娘子便是兰夫人,与我师父并称岁寒三君。
大兄找到长洲宝藏,便是兰夫人与我师父联手,劫走了黄金。可后来,我师父发现苏娘子竟意图要加害我们,所以才偷走了六诏乘象书,跑去梓州找我汇合。
只是……”
说到这里,幼娘露出了一丝伤感。
她想起了梅娘子,更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青石岗发生的一幕幕……
“那慕容明玉和苏娘子,如今在哪里?”
“我们连夜偷袭,慕容明玉被少林武僧击杀。我追杀苏娘子,整整追踪了两天两夜,最终将她杀死。”
幼娘说到这里,露出了得意之色。
但杨守文却眉头紧蹙,轻声道:“区区一个静难军使的儿子,再加上一个苏娘子,竟然敢谋划这么大的事情?对了,你们可追查到,他们背后的主使者何人?”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是张九龄一手谋划的此事,我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张九龄,而今何在?”
“他一到洛阳,就去找太子了。”
“那也就是说……”
杨守文在听罢了幼娘的陈述之后,已经猜到了那慕容明玉背后的主使者。
正如陈子昂所言,那一位是不甘心认输的。只是,武则天力挺李显,加之李显又逐渐掌握了军队,使得他的力量一步步的被削弱。这次他回洛阳,想必也是为了拼死一搏。毕竟,武则天如今还政的迹象已经越发的清晰,以他的才智,又怎可能看不出端倪?如果李显登基,那也就意味着,他八年的隐忍将付之东流。
“兕子哥哥,干嘛欺负幼娘?”
坐在一旁聆听的裹儿,突然开口,打断了杨守文的思绪。
她起身走到了幼娘身边,瞪着杨守文道:“说一千,道一万,幼娘还不是想帮你为管虎报仇吗?她一番好意,更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你不夸张反而责备,着实不该。”
幼娘闻听,强自一笑。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了裹儿身上的异样。
而今,裹儿更以一种铜马陌女主人的态度维护她,更让幼娘确定了她此前猜想。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杨守文道:“我并不是责备她,而是她……太不听话了。
管叔的仇,我当然想报,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若不是你出面求得少林武僧随行,说不得她这一次,便要折在对方手中。
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杨守文还想再教训幼娘几句,却在这时,忽听得屋外传来一声叫喊:“圣旨到。”
他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走出了八角楼。
却见张大年就站在外面,看到杨守文出来,他微微一笑,目光却越过杨守文,落在了站立在杨守文身后的幼娘身上。
“不知张公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杨守文心里惊异,不知道张大年前来的用意。
张大年则微微一笑,对杨守文道:“杨中郎不必多礼,奴婢这次过来,并非找你。”
“啊?”
“奴婢是奉了圣人的旨意,召公孙暖进宫。”
说罢,张大年便对幼娘笑道:“若奴婢猜的不错,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公孙暖姑娘吧。”
幼娘不禁一脸茫然,疑惑看向张大年。
“我叫杨暖,也是公孙暖。”
“那就不会错了……公孙姑娘,随奴婢走一趟吧?
圣人听说了你的事情,想要见见你……”
听了这话,幼娘愣住了。她看了一眼张大年,又看了看杨守文,才轻声道:“民女,遵旨!”
第七百五十四章
幼娘随张大年走了!
一直到她离开,杨守文都没有想明白,武则天为什么要见她。
“裹儿,陛下召幼娘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杨守文回过神来,立刻询问李裹儿。
不过,裹儿却一脸的茫然,摇着头道:“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回去询问一下父亲?”
“嗯,那我也去找姑姑打听一下。”
两人商议完毕,就立刻分头行事。
杨守文直奔上官婉儿的住处,却得知从三天前,上官婉儿就没有回府,而府中的仆从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说她离开之前,曾吩咐仆从最近一段时间要谨慎小心。
古怪!
杨守文这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
细想,这几日也未见上官婉儿在上阳宫出现,那她会去哪里?
回到铜马陌,天已经黑了。
裹儿也带了消息回来,不过同样是没有什么结果。
李显并不清楚幼娘的去处,甚至没有人知道,幼娘进宫的消息。
今日武则天一整天都在神都苑,没有召见任何人……那么,幼娘她又跑去了何处?
杨守文有些懵了!
若非是张大年亲自前来,他甚至会觉得,幼娘被人给绑架了。
“兕子哥哥,你说我如果去找皇祖母的话,是不是能打听出一些消息?”
杨守文却摇摇头,阻止裹儿进宫。
“你先告诉我,张大年此人,会不会有问题?”
“你是说,他背叛皇祖母?”裹儿说罢,不等杨守文回答,便摇头道:“不可能的……张公此人对皇祖母忠心耿耿,据说早在皇祖母登基前,就跟随皇祖母身边。
这司宫台谁都有可能会背叛皇祖母,唯有张公不可能。
皇祖母曾说过,若有一天她走了,唯一会跟随她,陪伴她的人,一定是张公。”
“那就是了!”
杨守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张公不可能背叛陛下,那么幼娘就一定不会有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只说明陛下不希望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说不定是另有安排,不想被人察觉?”
“有可能!”
裹儿仔细想了想,忍不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两人相视片刻,复又露出了凝重表情。
武则天如此诡异的行事,岂不正是说明,要有大事发生?
想到这里,杨守文甚至感觉到,连空气里都似乎弥漫着一股子莫名的诡异气氛。
……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都很平静。
杨守文依旧每日去上阳宫,操演飞骑。
而裹儿呢,则离开了铜马陌,返回东宫……随后,杨守文又秘密差遣人,把米娜等人从青园接出来,搬进了铜马陌。他有一种预感,洛阳将会有大事发生。
中秋,月圆。
从一大早,上阳宫里就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武则天在上阳宫丽景台宴请文武百官,以及朝中的勋贵。同时,她还邀请了各番邦使节前来,更使得这场中秋赏月大会,变得格外隆重,也格外的令人瞩目。
杨守文披挂明光甲,头戴燕翅盔,驻守于丽景台周围。
从午后开始,便有官员陆陆续续来到丽景台外。看上去,他们都很正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众人三三两两在丽景台外的暖阁里聚集,或是聊天说话,或是欣赏园中美景,一个个都显得很轻松,等待着酒宴开始。
大约在酉时,李旦出现在了丽景台。
他显得很悠闲,一边走一边和众人寒暄打招呼,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了一种亲和之气。
当李旦看到杨守文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向杨守文走过来,微笑道:“青之,咱们终于见面了。”
杨守文连忙行礼,“臣参见相王殿下。”
“哈哈,不必多礼,我听说你与裹儿很快就要成亲了……算起来,咱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话,李旦再次爽朗大笑。
杨守文陪着笑,目光却越过李旦,落在了跟随在他身后的李隆基身上。
自长洲以后,杨守文和李隆基就再也没有过交集。短短三年光阴,李隆基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也稳重了很多。见杨守文向他看来,李隆基便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李旦不可能和杨守文说太多话,因为还有很多人等着与他招呼。
所以,两人只是寒暄交谈了几句,结束了谈话。
在李旦离开的时候,杨守文再次看向了李隆基,却发现李隆基也正看着他,目光灼灼,透着一丝冷意。那目光显得……非常阴冷,让杨守文产生一丝寒意。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杨守文眯起眼睛,看着李隆基的背影。
半晌后,他突然摆手示意杨十六过来,轻声道:“传我命令,加强巡视……另外,告诉茉莉,让他今晚小心一些,确保提象门万无一失,不可有半点懈怠。”
杨茉莉今晚,带着一队飞骑驻守提象门。
本来,那提象门并非杨守文值守,可午后时分,原本驻守提象门的那支羽林军突然被调离。羽林军主将,羽林将军钟绍京因身体不适,所以在家休养。薛楚玉临时通知,飞骑接手提象门的守卫。说心里话,杨守文有点不太愿意接手,可是宫中也传来了旨意,使得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的飞骑前往提象门。之所以让杨茉莉统兵,一来是因为杨茉莉武力超群,二来则是因为,杨守文身边,已无人可以调动。
杨茉莉憨厚,却并不傻。
一般而言,只要给他一个明确的任务,他大都可以出色完成。
杨十六忙答应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十六!”
“阿郎还有吩咐?”
“我不知怎地,今天这心里面总有一些不安。
这样,你就留在茉莉身边,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就立刻协助茉莉,关闭提象门。”
“十六明白!”
杨十六转身离去,杨守文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丽景台这边,似乎并无什么状况。
外有飞骑,内有千牛卫,应该不会出事。杨守文觉得,若上阳宫出事,只可能是两个地方,一个是提象门,另一个便是连接濯龙池的伊水支流。想到这里,他便带上一队飞骑,直奔濯龙池方向而去……
……
濯龙池,位于上阳宫东北角,是一处巨大的人工湖泊。
整座湖泊占地面积很大,一眼看去,甚至有些看不清楚边际。
湖泊中,假山岛屿星罗密布,水面上更弥漫着水汽,令整个湖泊看上去,恍若仙境。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从丽景台方向,传来了一阵隆隆鼓声。
杨守文知道,那是赏月大会开始的鼓声。
到目前为止,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杨守文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在湖畔下马,眺望水气弥漫的濯龙池,却思想着还有忽视了那些地方。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一片从林中传来悉数声响。
杨守文回身喝道:“什么人?”
“七里亭,白水塘。”
林中,传来了一声回应。
杨守文愣了一下,旋即喝令飞骑停下来,他则迈步走向了树林。
一轮皎月当空,月光透过枝叶缝隙,照进林中。
一个人影,从一棵大树后走出。
“是你?”
杨守文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那人,赫然是卢藏用。
他和卢藏用交集不多,而且也不太融洽。
最重要的是,卢藏用后来投靠了张易之兄弟,让杨守文对他产生了一丝丝不好的感官。
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卢藏用。
七里亭、白水塘,是当初杨守文前往长洲寻宝时,收到的一份警示。后来,他们在白水塘遭遇了伏击……一直以来,杨守文都在寻找那示警的人,却没有任何线索。如今想来,似乎并不奇怪!陈子昂曾和他说过此事,而卢藏用和陈子昂恰好交情莫逆。
“卢君?”
“杨将军,总算是找到你了!”
“你……”
杨守文正要询问,卢藏用为何会在这里。
可不等他开口,卢藏用已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杨将军,事态紧急,咱们长话短说。
张易之兄弟与相王勾结,意图谋害太子!”
“啊?”
“我早就得到了消息,可是张易之看管太严,使我无法把消息传递出去。
张易之已经与相王商议妥当,会在赏月大会中,刺杀太子,而后嫁祸给陛下……”
杨守文听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想到,相王会如此胆大。
刺杀李显?
若李显死了,李唐宗室必然会发生动荡。而李旦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便有足够的理由对武则天发难。
“你可知道,他们要如何刺杀太子?”
“这个,我却不甚清楚。”
卢藏用虽然投靠了张易之,但比之宋之问等人,却远远不如。
杨守文脑筋飞快转动,迅速理出了头绪。
时间紧迫,似乎已没有其他选择。
杨守文立刻道:“卢君请随我来,咱们去丽景台上查看。”
“好!”
卢藏用心知,这个时候,唯有紧跟杨守文才有机会。所以,他也不迟疑,便紧随杨守文的身后,从树林中走出。
一行人上马,直奔丽景台而来。
当他们再次回到丽景台的时候,就听得大殿中丝竹之声响起。
文武群臣,兴致勃勃的观舞,看上去非常高兴。
武则天则端坐在龙椅之上,李显便坐在她下首处,两人正观看着歌舞,面带笑容。
“陛下,这歌舞虽好,却有些老套了。
臣最近编演出了一套胡旋舞,愿为今日盛会增添几分颜色。”
当杨守文走进大殿时,就见张易之一身华服,匍匐在丹陛之下说话。
武则天闻听,顿时来了兴致,“既然有新舞,便快快舞来。”
张易之忙起身领命,击掌示意大殿里的舞姬退下,同时又有一队舞姬走进大殿。
鼓乐声响起,舞姬翩翩起舞。
杨守文站在大殿一根柱子的后面,眯起眼睛扫视殿中的情况。
好像没什么可疑之处啊……他眉头紧蹙,心中感到有些焦虑。以他的职务,是无法过去通知武则天,毕竟这品级不够。可是,看武则天一副悠闲之态,他又非常担心。
突然,杨守文的目光停下来,落在了武则天身后的一个宫女身上。
那宫女半遮着面,看不清楚样貌。
但是凭借着敏锐直觉,杨守文还是立刻认出了那宫女的身份,赫然就是幼娘。
幼娘怎么会在这里?
杨守文心里不由得一怔。
就在这时,幼娘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向杨守文站立的方向看过来。
当她看到杨守文的时候,眸光中顿时流露出一抹喜悦之色。
杨守文心里一动,似乎想到了办法。于是他抬起手,朝着幼娘比划起了手势。
幼娘,告诉陛下,有人欲行刺太子!
第七百五十五章
数日前,武则天突然召幼娘入宫。
张大年带着幼娘离开铜马陌之后,并没有立刻去见武则天,而是带着她去换了一身宫女服饰,把她打扮成了宫女。然后,张大年又假装采买,到天黑时才把幼娘带进上阳宫内,并安排她当晚住下。一直到第二天,武则天才召见了幼娘。
“朕听说,你剑术高明?”
“嗯!”
“那朕要请你帮个忙,这几日就留在朕的身边,护卫朕的安全。”
对于武则天这颇有些突兀的请求,让幼娘有些措手不及。但天子开口,幼娘又怎能拒绝?更何况,武则天道:“我知你心中所愿,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啊?”
幼娘听闻武则天这么说,顿时不再犹豫。
就这样,她留在了武则天的身边。
上阳宫中,宫女数以千计,便是长年在上阳宫中做事的内侍,都未必能认得齐全。
武则天找了个由头,把幼娘留下来。
而其他人对此,也没有太在意……因为武则天对外,称幼娘是上官婉儿的侄女。
谁都知道,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心腹。
她的侄女入宫服侍武则天,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
虽只分别数日,却好像过了许多年。
当幼娘看到杨守文的时候,心里面高兴的紧。
不过,当她看清楚杨守文的手势之后,顿时紧张起来。
目光,在不经意中朝李显的位置扫了一下,幼娘旋即用旁人无法觉察的幅度,向杨守文点了点头。
见幼娘回应,杨守文便松了口气。
他目光继续在大殿上扫视,片刻后却突然眉头一蹙。
李旦父子呢?
杨守文发现,这大殿上竟然没有李旦父子的踪迹。
按道理说,他应该是坐在李显的下首才对。但而今,李显下首的酒桌后,却是空着的。桌子上摆放酒菜餐具,但是却不见人影。也就是说,那里本该有人的。
“青之!”
就在杨守文寻找李旦踪迹的时候,忽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扭头看去,却是高戬和张说两个。
去岁,张说因为触怒张易之被贬,高戬也受到了牵累。不过,在太子李显的求情后,年初张说再次返回洛阳。而高戬呢,则凭凭借和太平公主的关系,流放了半载后,也在今年回来。张说,更因为年初朝议时得武则天欣赏,如今已官拜鸾台侍郎。
而高戬呢,倒是有些不得志。
虽然有太平公主的支持,但却因为得罪过武三思,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打压。
好在,之前杨守文斩杀倭人仆从,引发鸿胪寺的动荡。
太平公主趁机把高戬推出,又与李显进行了一番谈判,最终使高戬坐上了少卿之职。
不过与张说相比,他的前程并不是特别光明。
杨守文忙躬身行礼道:“张侍郎。”
“诶,这么客气作甚,你我相知多年,不比如此生分,倒坏了情义。
还是如当年总仙会那般,我唤你青之,你称呼我兄长,如此才不至于让我难过。”
杨守文,笑了。
这官场上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和张说倒是有些交情,但如果说是交情有多什么,倒还不至于。
当初杨守文总仙会醉酒诗百篇,又当众顶撞武则天,把张说吓得不轻。在那之后,张说虽然还会找他,却并不频繁。特别是杨守文出家后,两人几乎断了联系。
倒是张旭还常与杨守文书信,苏颋也会登门拜访。
而今,张说如此热情,说穿了是因为杨守文归宗认祖,杨氏得势。杨承烈如今已戍守一方,手握实权。杨守文又要马上和裹儿成亲,到时候地位定会高涨。
所以,张说便主动的与杨守文亲近……
“如此,就冒昧了!”
杨守文说话间,突然话锋一转,轻声道:“怎地不见相王父子?
我之前明明看到他父子也来了,为何不见他们的人呢?如此盛会,少了相王,却有些无趣。”
“哦,刚才相王府来人,说世子顽疾发作,昏迷不醒。
相王殿下父子便回去查看,估计过一会儿便会回来吧……怎么,青之找相王有事?”
杨守文摇头道:“也没什么!”
之后,他又与张说聊了几句,便告辞分开。
他而今是羽林中郎,今晚要负责大会的周全,自然不能懈怠。
张说两人倒也没有挽留,笑盈盈目送杨守文离开。
“道济,你怎么看?”
高戬脸上的笑容隐去,轻声问道。
而张说则眉头紧蹙,道:“今晚气氛有些古怪,咱们还是小心一些。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我只管旁观,切不可冒然出头,否则会找来祸事。”
“嗯,我也如此认为。”
两人正说着,却听到那大殿之上,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两人忙扭头看去,就见站在丹陛一侧,位于李显身后的两个宫女突然间撩衣从怀中取出两口短刀,向李显扑去。李显正看那胡旋舞津津有味,没有丝毫的防范。
而周围的卫士和内侍,也都来不及救援。
两个宫女的个头不是很高,动作极为灵活,如同两只灵猫。
等李显觉察不妙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保护太子!”
武则天在龙椅上,高声喊喝。
可未等她话音落下,得了杨守文提醒,一直在她身后保持警觉的幼娘,已猱身扑出。
两道寒光从幼娘身上飞射而出,快如闪电。
只听叮当两声响,那宫女被那两道寒光逼退。
寒光在半空中回旋,就见幼娘抬手一招,寒光便立刻飞回她手中。
她手握双剑,厉声道:“大胆刺客,还不就缚。”
说话间,幼娘已经到了李显的身旁,把李显保护在了身后。
“护驾,护驾!”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丽景台大殿中乱成了一团。
两个宫女被幼娘拦住,也使得李显总算是恢复了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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