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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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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道士也笑了,“兕子哥哥每次回来,都会惹祸。

这一次,他又惹了什么麻烦?”

“杨公子,在偃师杀了倭人。”

“嗯?”

女道士闻听,蛾眉浅蹙,“怎么回事?”

女孩则转过身来,朝郑叔则招了招手,郑叔则连忙小跑着上前。

“下官偃师县令郑叔则,见过公……道长!”

女孩之前说过,这里没有公主。

女道士凤目微合,一派清冷之色。

“郑县尊免礼,你与贫道仔细道来,杨公子性情温和,绝非是那种嗜杀之人,又为何要杀死倭人呢?是不是那些倭人做了神人共愤的事情,才激怒了杨公子动手呢?”

第七百三十三章先发制人

杨守文性情温和?

郑叔则感觉有点发懵!

他没有见过杨守文,但是从林县尉的描述中,却能够想象出杨守文的形象。一个性情温和的人,绝不可能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那些倭人固然有些嚣张,但是在郑叔则看来,却罪不至死。而杨守文,却把那些人杀得干净,又怎算是性情温和?

不过,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和李裹儿唱反调。

公主既然说杨守文性情温和,那杨守文的性情,一定是温和的!

郑叔则是来走门路,是为了日后的前程谋划,可不是想来找死,和李裹儿打擂台。

他立刻道:“道长所言极是。

杨君风采过人,其人温文尔雅,谈吐不凡。

下官早就听说过杨君大名,而且与杨君还有些关系。下官是荥阳郑家子弟,论辈分,算是杨君的舅父。下官之所以能坐上偃师县令的位子,也多亏了杨公的提携。

道长有所不知,那些倭人实在是……

一群化外蛮夷,不过是得了陛下几句夸赞,鸿胪寺就小题大做,严令下官予以关照。

道长,而今偃师大旱,百姓正需要水源灌溉庄稼。

可那些倭人却霸占了水源,甚至还对陛下子民大打出手。他们那田庄里,本有水源,却说给牲口用都不够,非要用孝义里百姓的水源。这眼见着庄稼就要喝死,他们却不管不顾。杨君也是见此,才去和他们商量,却不成想那些倭人竟险些射杀了杨君的爱鹰……他们出言不逊,对杨君三番五次的辱骂,才使得杨君愤而动手。”

“那些倭人,敢伤大玉?”

李裹儿闻听,勃然大怒。

她对大玉,也是极为喜爱,丝毫不逊色于杨守文。

再听到那些倭人辱骂杨守文,她更加恼怒,俏脸上笼罩寒霜,转身道:“来人,与我备车,我要去见皇祖母。”

李裹儿何等骄横的性子,也就是在杨守文面前老实一点。

而今,听说杨守文受了欺负,她是绝不能忍。

“道长,现在城门已经关闭,怕是进不得城啊。”

“哼,我有皇祖母御赐金牌,无论何时都可自由出入洛阳。

小铃铛,你莫要再啰嗦,否则我让小馒头陪我,你一个人留在桃花峪里看家,明白?”

李裹儿前次翘家,从剑南道返回之后,自然少不得一顿斥责。

不过,却不要小觑了她。

她能说会道,又知道如何撒娇,还会哄武则天开心。加上从剑南道历练一圈回来后,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增添了一种英气,令武则天发自内心的喜爱。

也不知她是怎么哄的武则天,反正到最后,武则天虽然下旨让她继续在翠云峰修行,但又给了李裹儿一枚金牌,可以不分时候,自由出入洛阳,乃至各个宫城。

小铃铛哼了一声,忙扭头跑去备马。

“你叫郑叔则,是吗?”

“下官正是。”

“郑县令,多谢你来通风报信,贫道会牢记在心。

不过呢,现在有一件事要麻烦你……请你立刻返回偃师,照顾好杨公子,千万别让他受了委屈,可以吗?”

“道长吩咐,下官焉敢不从?”

郑叔则心中狂喜,忙躬身行礼。

他不辞辛苦,奔波百里而来,所为的不就是这样一句话吗?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心满意足。同时郑叔则也是一个非常知晓轻重的人,他不敢再耽搁,便转身准备离开。

“你那匹马,奔跑百里,怕是派不上用场。

来人,把继魏王前几日送来的马挑选一匹赠与郑县尊,莫要让他白白的奔波一遭。”

继魏王武延基,历史上在去年末就被武则天杖毙。

不过如今,由于杨守文安南大捷的消息及时传来,再加上李裹儿在杨守文的劝说下,对自家兄弟姐妹的情义,远比历史上看的更重,出面苦苦哀求,总算是救下武延基和李重润两人。

经此一难,武延基仿佛如梦方醒,不再整日里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处。

武则天罢黜了他继魏王的王位,更被贬为庶民。

可是别以为他就是庶民,再不济他还是驸马,再不济,皇太孙李重润也要关照他。而武延基也变得非常低调,整日里都呆在青园里,把青园经营的越发兴旺起来。

那青园,而今已成为洛阳最为热闹的去处。

王贵贵族,世家子弟,都是那青园常客。青园本就是由一群权贵子弟操办起来,门槛极高。那些外来人想要在洛阳城里站稳,出人头地,青园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于是乎这青园的地位,就变得格外超脱。

他们不掺和政事,却能够牵线搭桥;他们从不关注时局,但是所有的消息,大都是由这里传出。这里是文雅骚客的最爱,也是投机钻营者的天堂;更是洛阳最为昂贵的销金窟。

武延基就凭借着对青园的掌控,成为洛阳城中无人敢小觑的存在。

许多人来洛阳办事,都走的武延基的门路,这礼物自然不会少了……武延基也知道,这次活命,多亏了李裹儿的求情,更感谢杨守文及时的大捷。所以,他隔三差五就会派人过来,也算是表达了他对李裹儿的感谢。再说了,李仙蕙和李裹儿的关系,可极为亲密。前些日子西域送来了一批宝马,武延基就挑选了几匹送来。

而李裹儿呢,虽然武延基已是庶民,可仍旧会习惯性的称呼他为继魏王。

郑叔则喜出望外,再次向李裹儿道谢。

自有随从带他去青牛观选马,而郑叔则一走,李裹儿就变了脸色,从门廊上噌的跳下来,把手指放进口中,一声口哨,就见四只獒犬立刻来到她身后,离开桃花峪。

……

夜色,深沉。

一队车马来到洛阳城下,守城的军卒很快就打开了城门。

他们沿着御街疾驰,进入皇宫之后,转道直奔上阳宫。

李裹儿没有莽撞行事,她先打听到了武则天在观风殿批阅奏章,并未休息,才一路狂奔。

遣唐使的事情,她当然知道。

说实话,李裹儿也见过那遣唐使,好像叫什么真人,确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颇为儒雅。

不过,她却颇不喜欢。

但武则天非常喜欢!

事实上,大凡老太太,都会对小鲜肉比较欣赏。

更不要说那粟田真人确有几分才学……武则天能宠爱张易之兄弟,对这个来自异邦的粟田真人,自然也非常好奇。赐进徳冠,加紫袍,麟德殿内赐宴,可谓极尽恩宠。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那鸿胪寺对遣唐使极为重视。

“皇祖母,皇祖母!”

李裹儿一进提象门,才靠近观风殿,就大声呼喊起来。

空荡的观风殿外,冷冷清清。

但她知道,在她走进观风殿之后,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内侍张大年匆匆走出大殿,迎上前来。

“道长,恁晚前来何事?”

“我要见皇祖母。”

说着,李裹儿便高举金牌。

张大年见状,不禁苦笑。

也不知道当初武则天是怎么想的,赐了一枚金牌给李裹儿,使得她出入宫禁,旁若无人。

“圣人正在批阅奏章,道长要见圣人,还请安静。”

“我知道,我一定安静。”

李裹儿跟着张大年走进了观风殿内,那大殿里灯火通明。

位于大殿正中央的一座雕花香炉里,腾起袅袅青烟,弥漫着一股龙涎香的气味……

武则天正依在榻上,手捧表奏阅读。

而在丹陛下,上官婉儿也正在抄录着什么,估计是明日要朝议的事情。

“皇祖母,不要怪罪兕子哥哥。”

李裹儿一进门,就不管张大年刚才的叮嘱,大声喊叫起来。

张大年白眉蹙动,看着李裹儿颇感无奈。

他了解这位出家修行的公主是什么脾气,无法无天,却又天真烂漫。说她无法无天,她敢一把火烧了自家姐妹的家宅,敢冒着抗旨的罪名,陪杨守文一路跑去剑南道,还历经多次战事,绝对是无法无天的典范;说她天真烂漫,则是她有时候会把事情想得非常简单,甚至很幼稚。但也正是这简单和幼稚,甚得武则天所喜。

不过这一次……

张大年也很好奇,杨守文又惹祸了吗?

上官婉儿的手一抖,险些写错了字,抬起头来。

她和杨承烈之间的关系,对武则天而言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一次,杨承烈去了北庭,本来上官婉儿也想跟着。但武则天身边确实离不开她,就把她强行留下。

所以,上官婉儿对杨守文的事情,更是格外关心。

武则天蹙眉,坐直了身体。

她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李裹儿,诧异道:“裹儿,发生了什么事,青之回来了吗?

朕到现在还未有他的消息,又怎会怪罪他?

他,惹了什么祸事?”

“皇祖母难道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哦,那没事了,裹儿告退。”

“站住!”

武则天厉声喝道:“裹儿,休得耍花招,说吧,那杨兕子又惹了什么祸事出来?”

李裹儿闻听,顿时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

“皇祖母,兕子哥哥被人欺负了。”

“哈!”武则天笑了,一旁上官婉儿和张大年也笑了。

你家那位是什么脾气,你难道不知道?自他进了洛阳,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儿,却未曾听得,他被人欺负。不过,这也让武则天产生了好奇,笑着道:“那你说说看,他怎么被人欺负了?”

“皇祖母,裹儿先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朕免你无罪。”

“皇祖母,有这样一户人家,家境很好,也很富裕。

又有另外一户人家,不识礼数,粗鄙不堪。粗鄙的人家里,出了一个人才,被家境好的人家看重,对他非常关照。可那个人却把这种关照当作理所当然,在富贵人家作威作福,甚至连富贵人家的家人,也受到了欺负……皇祖母,你说这人可恶不可恶?”

“当然可恶!”

武则天脱口而出。

一旁上官婉儿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偷偷看了武则天一眼。

“皇祖母,裹儿要说的事情,其实就是这么一桩事。

倭国……”

“裹儿,朕已同意倭国表奏,改名日本国,以后不可再称之倭国。”

“可他们,就是倭人,一群粗鄙之人。”

“哦?”

“裹儿对倭人并无意见,也没什么交集。

皇祖母欣赏那遣唐使什么真人,裹儿也不觉得有错。皇祖母爱惜人才,天下人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裹儿却觉得,皇祖母对他们太好了,以至于这些粗鄙的倭人,竟肆意妄为,欺压皇祖母的子民……鸿胪寺非但不管,还帮着他们。”

武则天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她扭头向上官婉儿看去,却见上官婉儿摇摇头,示意并无鸿胪寺表奏。

“裹儿,不要再遮遮掩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直说吧。”

“皇祖母因为爱惜那什么真人……”

“裹儿,那个人叫粟田真人。”

“我管他什么真人,也许他的确是有点才学,皇祖母因而看重。可是皇祖母赐给他在偃师的田庄,却是不该……他的那些随从,仗着鸿胪寺的支持,在偃师作威作福。皇祖母应该知道,今年都畿道大旱,偃师灾情严重。偃师孝义里有一处水源,本来是用来浇灌庄稼,可是却被那些倭人霸占……皇祖母赐予他们的田庄里本来也有水源,可他们却贪婪成性,不肯满足……为此,孝义里百姓与之争辩,却被他们打伤了好多人。偃师县令后来呈报鸿胪寺,却引来了鸿胪寺的斥责……”

“有这种事?”

武则天自然不知道这些,不禁有些生气。

“裹儿,你先说,青之他做了什么?”

“兕子哥哥从安南返回,途经偃师的时候,正好双方冲突。

他好心好意去劝说,那些倭人非但不听,反而羞辱兕子哥哥,还要抢兕子哥哥的神鹰。

兕子哥哥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出手,所以杀了些倭人。

皇祖母,这件事真怪不得兕子哥哥,是那些倭人蛮不讲理,请皇祖母为我们做主。”

“青之,杀了倭人?杀了多少?”

上官婉儿沉声问道。

遣唐使此次前来,共五百人。

这其中,除了大使、副使、判官、录事等官员之外,还有翻译、医师、画师、音乐长、工匠、商人和水手。另外,又有留学生和学问僧大约百人,大都会留在洛阳。

这么多人,也不好全都居住在洛阳城中,所以武则天就赐了一处田庄给那粟田真人,让他安排随行的仆从。可是现在看来,那些仆从……武则天不禁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李裹儿道:“这个我不清楚,可是兕子哥哥真的是被倭人欺负了。”

“婉儿!”

“臣妾在。”

“你怎么看待此事?”

“这个,具体情况臣妾未曾见到,所以不好说。

不过,臣妾也了解青之,他绝非是那种无缘无故惹事的人。如裹儿方才所言,倭人不过化外蛮夷。或许有粟田真人这等人物,却难保证,他的随从也似他一样,通晓礼数。”

“朕是问,鸿胪寺。”

“鸿胪寺并没有表奏,所以臣妾也不清楚。”

上官婉儿心里很清楚,武则天为什么要厚待那些倭人的原因。倭人表奏改倭国为日本国,其实早在之前就有。但当时李治尚主持朝政,加之双方沟通不畅,所以未予理睬。再之后,白江口之战,使得倭国和大唐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也就停止了联系。

可现在……

上官婉儿想了想,起身道:“鸿胪寺方面,陛下何不命太子监察?

臣妾连夜动身,前往偃师,把情况调查清楚。若那些倭人果真蛮横,陛下可再做安排。”

第七百三十四章斥责

杨守文并未把倭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在放走了那藤原马养和通译之后,便准备离开。

不过,林县尉却把他拦下。

听闻偃师县令是荥阳郑氏族人,而且和父亲杨承烈认识,杨守文有些为难。

“县尊相邀,我本当相见。

可现在,我奉旨还京,陛下有旨命我十日内抵达洛阳,若是耽搁了,我担心陛下不高兴。”

“杨君不必担心,从偃师到洛阳,快则半日,慢则一日。

杨君长途跋涉,何不稍事休息,也使县尊尽地主之谊?县尊说,若杨君来偃师,连一杯水酒都没有吃下,回去荥阳,他必然会被族老责怪,所以还请杨君体谅则个。”

杨守文想了想,就同意了。

反正时间也不紧张,晚一天似乎也无所谓。

只是,他并不准备和郑叔则见面,因为偃师不比其他地方,都畿道乃中枢所在,他进入都畿道之后,所有的行为都会被人盯着,稍有不慎,就可能带来天大麻烦。

毕竟,而今的杨守文与之前,身份上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他并不知道,就算是他想要和郑叔则见面,也不太可能……

……

倭人已被除掉,田庄里虽然还有不少倭人,但是却战战兢兢,不敢露头。

孝义里的村民兴高采烈的打开了水源,开始浇灌自家的田地。欢呼声,不绝于耳。

杨守文并未在孝义里停留,直奔偃师驿馆。

林县尉自然不敢怠慢,派人送来酒水,杨守文也毫不客气的留下。

一路长途跋涉,的确是有些疲乏了。

眼见洛阳就在眼前,也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吃罢了晚饭,大家便各自休息。杨守文则修炼了一阵金蟾引导术,然后才返回房间。

五龙镇官驿一战,让他明白了这金蟾引导术的精妙。

那不仅仅是修身养性的功法,更是一种道家的秘术,有着极为玄妙的用处。

当初祖父杨大方是如何求来这套金蟾引导术?杨守文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他而今所见,所学,怕只是皮毛。越练就越发感到其中的神妙,让杨守文难以放下……

这,一夜无事。

天亮时,杨守文醒来,洗漱了一番。

可是当他走出庭院时,却发现官驿似乎变了一个样子。

昨天过来的时候,官驿里除了驿官和驿卒之外,没什么人,更没有什么守卫。可是今天……杨守文发现这官驿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粗略看去,少说有百十人之多。

而且,从这些人的装束打扮来看,似乎是千牛卫。

这也让杨守文感到惊讶,于是便拦住了一名驿卒问道:“这驿馆里,来了什么人?”

驿卒正要回答,一旁却走来一名千牛卫。

“敢问,是杨君当面?”

“啊,我是。”

“我家主人有请。”

杨守文一怔,脱口而出道:“你家主人是谁?”

“杨君见了,自然明白。”

那千牛卫不肯说,杨守文也没有再问。

他并不担心有人对他不利。如果因为他杀了倭人而触怒武则天,那武则天一定会派人把他抓回洛阳,而不是这般请他过去。只要不是武则天,杨守文就不会害怕。

在都畿治下,任何一个人想对他不利,都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既然如此,前面带路。”

“大兄,我陪你。”

就在这时,幼娘从院子里跑出,来到了杨守文的身边。

杨守文笑了笑,朝那千牛卫看去。

千牛卫道:“若杨姑娘愿意去,我家主人也非常欢迎。”

“你认识我?”

幼娘听了这句话,愣住了。

而杨守文则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已经猜到了邀请他的那人,是何来历。

当下,他伸手揉了揉幼娘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前面带路吧。”

千牛卫点头,转身就走。

“大兄,到底是谁啊。”

幼娘跟在杨守文的身边,忍不住低声问道。

“是一位长辈,待会儿见面了,要恪守礼数,千万不要放肆,懂吗?”

“嗯。”

偌大洛阳城里,知道幼娘存在的人,并不是很多。

除去家人,李裹儿算是一个,剩下的还有太子李显,以及上官婉儿。

李显而今在洛阳,肯定不可能离开。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要见他的人,就是上官婉儿。

只是,上官婉儿怎么来了?

杨守文一边走,一边思索。

当他走到了一个庭院门口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看起来,自己昨天杀死倭人的事情,已经传去了洛阳……至于传信的人,杨守文也隐隐猜到。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怨恨,大体上也明白了,那人传信的意图。

走进庭院,曲径通幽。

这是偃师官驿中最好的院落,穿过一条林荫小径,便看到一座水榭,坐落于荷花池内。

带路的千牛卫在回廊前停下,躬身相请。

杨守文也不客气,径自走上回廊,直奔水榭而去。

“姑姑,我就知道是你。”

一进水榭,杨守文就看到了坐在栏杆旁边的上官婉儿。

说来也奇怪,明明近四十的女人,却越发的娇媚,看上去甚至才三十上下。杨守文记得,他第一次见上官婉儿时,这个女人其实已显露出了一丝老态。可现在,那老态尽去,反而让人感觉着有一种少女般的气质……这,绝对称得上是逆生长。

上官婉儿却一脸严肃表情,瞪了杨守文一眼。

但她的目光,旋即落在了幼娘身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就是杨暖吗?”

“咦,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我记得,大兄以前可没有姑姑,他为什么要唤你姑姑呢?”

幼娘显然很好奇,忍不住问道。

那天真烂漫的模样,全然不似一个顶级刺客,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懵懂,浑不知世事的少女。

上官婉儿招手,示意幼娘过来。

幼娘则先看向杨守文,见杨守文点头,她才走了过去。

“这个混账家伙为什么唤我姑姑?因为我就是他的姑姑……幼娘,且坐在姑姑身边。”

说完,她对杨守文道:“谁让你坐下的,起来,不要嬉皮笑脸。”

“姑姑,何故如此动怒?”

“你还问我原因?”上官婉儿怒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你不清楚吗?”

“姑姑……”

“杨守文啊杨守文,我看你是越发胆大,越发的嚣张跋扈了!”

上官婉儿怒声呵斥,让杨守文也不禁有些害怕,忙肃手而立。

且不说这女人的手段如何,单只是她和老爹之间那些纠缠不清的暧昧,就让杨守文老老实实。

“姑姑,莫生气。”

幼娘见状,连忙轻声劝说。

上官婉儿这才长出一口气,手指杨守文道:“陛下要你尽快返回,你可倒好,却在这里杀了人,还如此轻松?你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历?你知不知道,你如此做,令陛下何等为难?”

“不过些许倭人,不至于吧。”

杨守文眉头一蹙,沉声道。

“不至于?”

上官婉儿怒笑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已有十载。

十年来,虽说政务昌明,但也因为种种掣肘,使得她步履维艰。从最初不得不任用来俊臣之流的酷吏,以掌控朝堂,消弭各种不稳定的因素。到后来,又有契丹之乱,突厥入侵,吐蕃犯境……为了维持江山稳固,陛下不得不委曲求全,一再退让。

如今,江山大体稳固,陛下也生出了还政的心思。

但执政十年,陛下还是希望能够留下一些政绩……倭人来朝,乃是一件好事。自白江口之战以来,我大周与倭国始终处于敌对的状态。现在倭人主动前来认罪,正可彰显陛下之丰功伟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陛下对那遣唐使,才予以优渥款待。

可是你,现在一通乱杀,令陛下该如何解决呢?”

杨守文一直就觉得,武则天在对待倭国的事情上,有点不太寻常。

那粟田真人果真是那么才学过人吗?

杨守文是绝对不会相信……要知道,而今虽非那开元盛世,但若要论人才,却多不胜数。可以说,武则天执政十年,为大唐培养出了无数人才,也才有了后来唐玄宗的开元盛世。

大唐治下,人才济济,却偏要欣赏一个倭人的才华?

杨守文没有见过那粟田真人,但是以他对倭人的了解,他并不认为,粟田真人的颜值可以高过张易之兄弟,才会能强过张说、贺知章这些人,能力能比张九龄更强。

而现在,听了上官婉儿这一席话,杨守文似乎明白了!

武则天是希望以倭国来朝,为她的执政生涯,留下一笔光彩的记录。

仔细想想,上官婉儿说的确有道理。

武则天执政这些年,虽说国泰民安,但在外交方面,的确是乏善可陈。孙万荣造反,默啜入侵河北道,大祚荣建立震国,安南造反,吐蕃屡次兴兵,安西动荡不已。

她想要留下一些美好的事务,而遣唐使重新开启,无疑是给了武则天一个机会,或者说是一个政绩。

华夏有万国来朝的说法。

事实上,从隋朝开始,就不断有国家前来朝拜。

但是,自武则天登基后,这种现象明显减少。虽则民间的往来越发频繁,可是官方……

想到这些,杨守文对武则天的做法,也就理解了!

但理解归理解,却不代表他会赞同。

所以,当上官婉儿说完之后,杨守文却大声道:“陛下之作为,臣可以理解。

陛下可以对周边任何国家予以恩赐,唯独这倭人……臣以为,非但不可与之优渥,若有可能,应令其亡国,方为正道。请姑姑表奏陛下,莫忘了白江口之战前车之鉴。

倭人不可信,更不可善待……那倭人狼子野心,绝非善良之辈,若陛下对其厚待,只怕会祸及后人,实非明智之举。”

第七百三十五章倭人不可信

上官婉儿倒是没有考虑太多。

在她看来,杨守文之所以杀人,更多是因为看到那些倭人嚣张行径,因此怒而杀人。

因为在此之前,她就知道杨守文对倭人没有好感。

当初长洲寻宝时,有倭人参与其中,给杨守文增添了不少麻烦。

所以,上官婉儿一直以为,杨守文之所以不喜欢倭人,更多是因为那件事。可没想到,杨守文竟然一番长篇阔论,令上官婉儿颇为震惊,同时又觉得有一些可笑。

倭人?

能祸及后人?

此时的倭国,还处于奈良时代,国力算不得强盛。

事实上,早在汉代,就有倭人朝贡华夏的先例。在此之后,也只有在白江口之战时,稍显露出了些许野心。一直以来,倭人以谦恭有礼而著称,对华夏朝廷,多以‘上国’而称呼,显示出对华夏的仰慕之心,故而才有‘君子国’的说法。甚至在朝中,不少人对遣唐使抱有好感。哪怕是白江口之战,双方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但是对倭人却并不排斥。

如此一个谦恭有礼的国家,又如此弱小,如何能危害朝廷?

上官婉儿觉得,杨守文有些危言耸听。

“青之,你所见倭人,不过是少数,乃害群之马。

大多数的倭人,还是很谦卑的……他们派来许多人学习,岂不说明他们对朝廷的仰慕?你说会祸及后人,实在是……这些话若是到了朝堂上,只会被他人耻笑。”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大都有一种天朝上国的心态。

在唐人眼中,华夏乃世界的中心,域外皆为蛮夷,根本不足为虑。

杨守文心中苦笑。

那倭人对华夏造成的伤害,与目前而言,的确是还很遥远。

但却不能因此,就对这个国家优待。华夏,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犹如一头巨龙,而那倭人却好像依附在巨龙身上的蚊蝇,不断的吸食这巨龙的鲜血,壮大自身。

等到了巨龙衰弱,那蚊蝇就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它想要吞噬了巨龙,取而代之……

可这些话,他无法说出口。就如同上官婉儿所言,即便是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最好的办法,便是停止向倭人输血。

就如同前世的美帝,将之视为棋子,爪牙。我可以对你友好,可以对你支持,但是你想要获得我最为先进的技术,就是痴心妄想。甚至,你有一点壮大的苗头,我也会立刻镇压,让你生生世世,只能依靠我,成为我的马前卒,却休想威胁到我。

杨守文觉得,对付倭人,必须要用这样的手段。

只是华夏延续千年的‘老大中国’心态,总会忽视掉倭人的野心。

在朝中的大佬们看来,白江口之战只是一个偶然。但在杨守文看来,确是倭人寻求扩张,对朝廷底线的一次试探。当然了,那试探的结果,就是长达近四十年的断交。

此时的倭国,对华夏尚有极大的依赖之心,所以在发现华夏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撼动的巨人之后,立刻又改变了策略。四十年里,双方在官面上没有任何的接触,可是在私下里,却往来频繁。那血学生僧,那些留在华夏的工匠,以及如无畏法师那种,心甘情愿的改变姓名,在华夏生活十数载,目的只是想吸取华夏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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