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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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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面带微笑,表现的非常自信。

难道说,她真有办法让祖母改变主意?亦或者说,她可以平息祖母如今的怒气吗?

武则天而今,烦心事不少。

能够平息她的怒火,让她改变主意……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裹儿顿时兴奋起来。

“姑姑,莫非是兕子哥哥,有好消息传来吗?”

都什么时候,还你的兕子哥哥……

李显眉头微微一蹙,露出一丝丝不快的表情。

不止是李显,便是李重俊和李仙蕙,都有些不满的看着李裹儿。

倒是太平公主眸光闪烁,旋即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了上官婉儿的手,颤声道:“莫非,岭南战局发生了变化不成?”

上官婉儿,笑了!

她轻轻点头,压低声音道:“小鸾台刚收到了消息,交州大捷。

青之这一次,确是立了大功。他亲率一支兵马,掩去行藏之后,千里奔袭交州,斩杀贼酋甘猛。

而今,交州已经复归于朝廷控制,并且切断了叛军的南北联络。桓彦范在石西州、王元珪则从南平州两路同时进击,大败叛军,收付了西平、武定各州,正向交州进发。

若顺利的话,这时候他们应该与青之在交州汇合。

接下来,他们会继续南下,剿灭叛军余孽……妾身以为,用不得多久,岭南可定。”

李显、太平公主等人,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这,绝对是一个可以平息武则天怒火的好消息……只要武则天平息了怒火,李重润和武延基就有救了!

“如此,还请婉儿赶快把这好消息,禀报圣人。”

“我也要去!”

李裹儿跳出来,大声喊叫。

那双明眸,已经变成了星星眼,整个人,更透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骄傲之色……

“让裹儿和我一起去吧,相信陛下不会怪罪。”

上官婉儿不无宠溺的看了裹儿一眼,抬头对李显道。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宫门吱呀呀作响,缓缓打开。从宫中行出一队人,为首的,赫然就是内侍张大年。

看到张大年,李显和太平公主都不由得脸色一变。

张大年这时候出来,只怕是没有好事。

“张将军,哪里去?”

张大年犹豫一下,看了看众人,轻声道:“奴婢奉陛下之命,前往洛阳狱……

太子,奴婢也是不得已。若太子有办法,还请从速,奴婢这边怕是也脱不得太久。”

第七百一十八章宜将剩勇追穷寇(上)

上阳宫,丽景台。

武则天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满园雪景,心思有些沉重。

清早起床时,她照了镜子,却看到了自己,又多了几根白发。毕竟是年逾古稀的人了,就算是平日里再注重保养,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一天天的老去。

自狄仁杰故去之后,那种孤独和有心无力的感受就越发强烈。

武则天知道,自己的精力不如从前了。

于是,她开始为以后谋划,为太子李显铺路。她赶走了相王李旦,是希望李显能够掌控中枢;她罢免了姚崇和宋璟,是希望能够给李显招揽人才的机会;她力排众议,命杨守文都督岭南道西部战局,是希望能够激发杨守文迅速成长,协助李显。

一个杨承烈,远远不够。

哪怕杨守文成长起来,也不过杯水车薪。

杨家这些年来,人才太少了,几乎没有那种可以独当一面的大才。

所以,武则天想方设法,把杨执柔提起来,但目前来看,杨执柔可治一道,却无治一国的能力。

这,也让武则天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在这种失望的情绪下,以及日益衰老的恐惧中,武则天开始寄托于长生之术。

长安元年,胡僧洪安献药,使得武则天龙颜大悦。

那张易之兄弟何等机灵的人物,见此情况,立刻投其所好,四处招揽方士,炼制长生不老药。张易之的可心和机灵,使得武则天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自从失去了狄仁杰后,满朝中她再无能够托付之人,于是张易之的出现,使她倍感温馨。

原本,武则天是想要利用二张兄弟。

可随着对张易之兄弟的态度改变,也使得她产生了一丝丝的慰藉,对他二人也就更加纵容。

可是,也就是这种纵容,引来了许多不满。

如果是以前的武则天,或许不会在意这许多流言蜚语。但是现在,她却变得极为敏感。

李重润两人的事情,让武则天非常生气。

不过,说句心里话,毕竟是自己的孙儿,另一个是孙女婿,武则天倒也没想怎么收拾他们。

偏偏那李重润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当庭顶撞起来。

武则天何等人物?

老娘所作所为,又岂需要向你们这些儿孙辈解释?是非对错,便是老天都评价不得,你却当庭和我顶撞?本来没有太大的事情,可是到后来,却演变的不可收拾。

当然了,若武则天气消了,也就无碍。

偏偏那张易之和李重润素有芥蒂。李重润看不起二张兄弟,常在大庭广众之下讽刺二人;而张易之兄弟却觉得,我们是得了你祖母的宠爱,算是你长辈,你怎能如此不敬我们?

这怨恨从来都是积少成多,到最后化解不开。

所以,得知李重润的事情之后,张易之立刻跑到了武则天身前,一番作态,又暗中挑拨。武则天本就不高兴,被张易之兄弟这一刺激,顿时便产生了浓浓的杀意……

隆冬的风,寒彻骨。

武则天手扶围栏,看着丽景台的景致。

她的心情非常烦躁,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在即将过去的这一年里,实在是太乱了!发生的事情之多,让她有一种难以为继的感受。

若在从前,她绝不会有疲惫感。

可现在……

“陛下,上官姑娘与一清道长求见。”

宫外,女官悄声禀报。

武则天回过神来,却蛾眉浅蹙,沉声道:“朕不是让裹儿不得走出翠云峰,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违抗朕的旨意!让她们进来,倒要看她们要说些什么。”

正如太平公主所言,而今的武则天非常敏感。

裹儿若是冒然过来求情,说不定会当场激怒武则天,甚至会对裹儿痛下杀手。

她旋身回到大殿正中坐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上官婉儿带着裹儿,从外面进来。

“臣妾上官婉儿,拜见陛下。”

“贫道一清,拜见陛下。”

两人躬身行礼之后,却未听到武则天的声音。

裹儿不由得心中暗呼侥幸,幸亏刚才姑姑拦住了我,否则我跑来,定会让祖母生气。

“裹儿,朕命你在翠云峰修行,未得朕旨意,不得离开翠云峰,你又为何跑来这上阳宫呢?

莫非,你觉得朕不敢惩罚你吗?”

许久,武则天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宫中。

裹儿心里一颤,忙想要开口。

不过,未等她发声,上官婉儿却抢先道:“陛下,此事非是裹儿的错,是妾身的疏忽。”

“哦?”

武则天眉头一蹙,向上官婉儿看去。

凤目之中,闪烁着一抹冷意,她沉声道:“你叫她来作甚?”

“是岭南道来信了!”

“嗯?”

武则天闻听这句话,立刻站起身来。

岭南道的战事,的确是让武则天感到筋疲力尽。这场战乱已经持续了小半年的时间,不管是对于朝廷的国力,还是武则天的声望,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一开始,武则天没想到会打这么久,安南一帮子土著,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派杨守文去岭南,是想要借此机会,给杨守文增加资历……可没想到,战事会如此焦灼。

正因为岭南道战事不平,使得武则天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突厥的攻势,她也只能以守为主。

而今听到有岭南战报,武则天顿时激动起来。

她虽努力保持着平静,却依旧掩饰不住那话语中的期盼之意,“岭南战事,如何了?”

“回禀陛下,据岭南传来的战报,岭南西路都督杨守文,率部轻骑出击,偷袭交州,斩杀了贼酋甘猛。”

听得这个消息,武则天顿感莫名的轻松。

她慢慢坐下来,半晌后,突然笑了。

“青之,果然不负朕之期许。”

“今监察御史桓彦范与安夷军司马王元珪各起一路兵马,攻打叛军。

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和青之汇合一处。若顺利的话,相信不久,就会有战报抵达。”

“好!好!好!”

武则天忍不住连连称赞,而后闭上了眼睛。

“岭南局势平稳下来,朕总算是可以免去了后顾之忧。

对了,前几日蒙舍诏的蒙罗晟曾上疏,言越析诏王波冲与安南人勾结。蒙罗晟表示,愿意代朕征伐波冲。只是此前安南战事不靖,朕有些犹豫。现在嘛……婉儿,你说是否该同意蒙罗晟出兵?”

第七百一十九章宜将剩勇追穷寇(下)

蒙舍诏?出兵?

裹儿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眼珠子一转,猛然抬头。

她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而后低下螓首。

裹儿的动作,如何能瞒得过武则天。

她伸手示意上官婉儿先不要说话,沉声道:“裹儿,平身吧。”

“谢祖母!”

武则天让裹儿平身,也就代表着,她不会再追究裹儿抗旨之罪。

她开口道:“裹儿,你刚才似有话说?”

“裹儿不知道当不当说。”

“啰嗦,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裹儿之前在剑南道的时候,曾听得兕子哥哥说过这蒙舍诏王蒙罗晟。”

“哦?青之他怎么说?”

“兕子哥哥说,蒙舍诏王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有越王勾践之姿,不可小觑。当年,朝廷要他到洛阳,他二话不说,便舍弃了王位,孤身一人前来,绝非等闲人可以做到。”

武则天一怔,旋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当初,召蒙罗晟的人是她,放走蒙罗晟的人也是她。

但她从未往深处想过,而今听裹儿这么一说,再仔细一想,这蒙罗晟确非等闲之辈。

“兕子哥哥还说,蒙罗晟而今借朝廷之名,对六诏行征伐之事。

乍看,似乎是一件好事。毕竟有蒙舍诏冲锋陷阵,的确是可以免去朝廷许多麻烦。

可是细想,好像又不太好。

蒙舍诏冲锋陷阵不假,但也借此机会,吞并占领了六诏大片土地和人口,势力渐渐强大。而蒙罗晟又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表面上归附朝廷,可实际上,却借朝廷之名壮大己身力量。据裹儿所知,那蒙舍诏而今在六诏之中,堪称之为第一……

一旦他有了可以和朝廷对抗的力量,岂不是养虎为患?

兕子哥哥说,统一的六诏,与朝廷并无益处。

倒不如让其分化,使其内部不得安宁。而后朝廷软硬兼施,通过安抚、打压,拉拢、征伐等手段,把六诏纳入朝廷的治下。兕子哥哥还说,六诏只能有一个主人,那就是陛下。”

裹儿对于这些兵事,其实并不是非常清楚。

但杨守文对她说过这些,而在回来之后,她也从已经改名换姓的陈子昂那里,得到了一些指点,所以才能当着武则天的面,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她说的并不是很详细,可是对武则天而言,已经足够。一直以来,帝国号称万国来朝,对于那些异国番邦,只要他们愿意以朝廷为主,朝廷都会欣然答应,而后便不再加以干涉。

说起来,这的确是一种大气魄。

可同样的,朝廷对这些宗属国的控制力薄弱,也使得这些宗属国,常出现反复之事。

六诏不需要王,只需要一个主人,那就是陛下!

这句话,让武则天非常满意,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淡淡笑容。

“裹儿这次出行剑南,看起来倒是收获不小。”

说完,她向上官婉儿看去,沉声道:“婉儿,你怎么看?”

上官婉儿则颇为赞赏的看了裹儿一眼,躬身道:“陛下,臣妾以为,道长所言极是。”

她停顿一下,又接着道:“那越析诏王波冲,是否与安南人勾结,我们并不是很清楚,此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只凭蒙罗晟一句话,就准许他征伐越析诏,未免太过于轻率。

况且,青之说的也有道理,蒙舍诏这些年来借朝廷之名,屡屡行征伐之事,实则是壮大了自身,与朝廷并无益处。这一次,波冲是否勾结乱党且不说,至少波冲一直以来,都臣服于朝廷,对陛下的旨意,也从没有违抗,冒然征伐,恐失人心。”

“那你的意思呢?”

“臣妾的意思……敬晖而今还兼任西南典客,六诏之事,也是他分内之事。

陛下何必下旨,命敬晖查证此事?若波冲真的勾结乱党,也不需要让蒙舍诏出兵。

张知泰才得经略剑南道之职,便让他出兵征伐,也可趁机为张知泰在剑南道立威……至于那蒙罗晟,臣妾以为不可以一味放纵,最好是对他加以压制,免得养虎为患。”

武则天听罢,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婉儿所言,甚合朕意。

这样吧,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派人与敬晖和张知泰知晓,要他们一面查证波冲,一面做好准备,提防蒙罗晟的异动。一俟有证据,着他二人可商议酌情处置。”

上官婉儿忙躬身答应,便准备退下。

裹儿站在大殿上,看了看上官婉儿,又看了看武则天,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她的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武则天。

看着她那张因为纠结而略显苍白的脸,武则天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婉儿!”

“臣妾在。”

“待会儿你带朕口谕,走一遭洛阳狱,告诉张大年,让他回来吧。

继魏王武延基大逆不道,口出悖逆之言,本当处死。念其年少无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黜继魏王之位,贬为庶民,永不得录用;魏王王位,由武延基之弟武延义继之……”

武则天本来就不喜欢武延基,趁此机会,剥夺了他魏王之位,也算是一个警告。

她闭上眼,沉吟片刻,又开口道:“皇太孙李重润,德行有亏,难当大用。

黜李重润皇太孙之名,即日起幽居濯龙园,未得朕之同意,不得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臣妾,遵旨。”

上官婉儿领命退下,却留下了裹儿一个人在大殿上,手足无措。

“裹儿,朕命你在翠云峰修道,你却擅自离开,实当重责。

但念在你也是无心之举,就原谅你这一次……怎么,莫非,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吗?”

裹儿闻听这话,那还能不明白武则天的意思,连忙道:“裹儿该死,裹儿这就回去。”

“去吧,回去之后,抄写百遍道德经,而后送来宫中。”

“裹儿,遵旨。”

李裹儿顿时苦着脸,躬身退下。

武则天的心情,似乎也好转许多。

她走到了窗前,再看窗外的景色时,却突然觉得那风似乎不再是那么寒冷,春天的气息仿佛已经到来……

……

长安二年正月十六,交州城外,旌旗招展。

古老的交趾城墙,残留着大战之后的痕迹。那城墙上血迹未干,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彩。

杨守文站在城门外,昂首挺胸。

眉宇间,仍残留着一丝丝的疲惫之色,但看得出来,他精神还算不错。

桓彦范大步流星,来到了杨守文面前,拱手一揖。

“杨明威,久仰大名,今日终得相见。”

明威,是指杨守文明威将军的散阶。

杨守文比桓彦范小太多了,论辈分,桓彦范和杨承烈是一辈,自不可能称呼他什么杨君。

但是直呼其名?

似乎也不太合适。

杨守文可是朝廷钦命,都督岭南道西部战局。

而桓彦范虽然也在指挥作战,可是却没有朝廷的任命。

所以从职位而言,桓彦范就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如此情况下,称呼一句‘杨明威’正适合。

杨守文忙道:“桓公若再不来,我险些便抵挡不住了!”

他入岭南道之后,先灭了和蛮,而后又解了甘棠州之围。

可是在整体战局而言,叛军却占居了上风。此次甘猛造反,的确是声势浩大。他几乎是集结了安南都护府治下的大半土著,并且谋划多年。这一次,他杀死了曲览,而后攻城掠地。若非桓彦范勉力抵挡,说不定大半个岭南道都将被叛军所占领。

饶是如此,官军仍是元气大伤。

如果一城一地的征伐,天晓得要持续多久?

也就是这时候,已经改名为诸欢的孟浣献策:叛军声势虽大,却因为仓促集结,部落之间并未妥善的进行整合。阿郎可率一支精锐人马,轻车简行,奔袭交趾。

只要杀了那甘猛,叛军兵锋自然减弱。

这一计,非常凶险。

但杨守文必须承认,若成功了,便可以扭转乾坤。

他可不想在岭南道僵持太久,所以在三思之后,决定采用诸欢的计策,行斩首之计。

杀死了甘猛,占领了交趾县城后,却不代表大获全胜。

甘猛虽然死了,但甘猛的弟弟,号称安南第一猛士的甘勇立刻接替了甘猛的位子,率部疯狂反扑,试图夺回交趾。杨守文率部,在交趾坚守二十日,所部兵马,死伤惨重。

最终,他等来了援兵……

甘勇不愧安南第一猛士之名,不过也仅止如此。

论声望,论智谋,论行军打仗,他都比不得甘猛。在王元珪和桓彦范接连击溃叛军,收复失地之后,甘勇便无心继续围攻交趾,率部南下,退守长阳关……

“若那甘勇再坚持两天,我必死无疑。”

走上交趾县城的城楼,到处可以看到大战后残留的痕迹。

杨守文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扭头看着桓彦范道:“今叛军已退,但战事却还未结束。

甘勇盘踞交州南部,始终是心腹之患。

桓公,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甘勇不可留,叛军不可留……若不趁此一机会将之彻底剿灭,他日还会再起战端。所以我认为,这一次,应赶尽杀绝。”

桓彦范忍不住抚掌叫好,“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杨明威才华过人,这半首诗作的极好……不过,接下来,杨明威又准备如何进行呢?”

第七百二十章东门柳

桓彦范虽然没说什么,可杨守文却看得出,他心中所想。

此次岭南之战,桓彦范颇有功劳。曲览被杀之后,也正是桓彦范挺身而出,稳定了局势。

正是他及时发起抵抗,才延缓了叛军的攻势。

不过,在此之后,他却接连败退,甚至险些退守邕州。

这里面有很多运气的因素……曲览被杀后,安南群龙无首,以至于成了一盘散沙。叛军的攻势又非常凶猛,桓彦范虽有手段,奈何手中无甚力量,只能边战边退。

相比之下,杨守文自剑南道一路东进,灭洞澡、傥迟顿,败和蛮人,击溃僚子部,后又解了甘棠之围,可谓功勋卓著。更重要的是,他率部轻骑出击,在交趾斩杀甘猛,夺回交趾县城,切断了叛军的联络,才使得桓彦范有机会组织人马反击。

如此一来,杨守文的功劳,显然要大过了桓彦范,令桓彦范羡慕不已。

接下来,就是剿灭叛军余孽。

桓彦范很想借此机会,挽回一点颜面。

可面对着杨守文,他着实没有丝毫的底气。

谁都知道,这后面的全都是战功。换做他桓彦范的话,一定会亲自出马,平定战乱。

杨守文道:“桓公,接下来的战事,就请你来主持吧。”

“啊?”

“我这一路征战,兵马疲顿。

交趾二十日守城,部曲也死伤惨重,实在无力南下。我准备留守交趾,进行休整,所以追杀甘勇的事情,就只好烦劳桓公。不过,我虽不再参战,可是安夷军一路东征,士气正旺。王元珪也精通兵事,桓公若要南下,还请给他多一些机会吧。”

杨守文累,但绝不至于累到无力征伐。

桓彦范甚至已经做好了留守交趾的打算,未曾想杨守文却把征伐之事,交给了他。

这也让桓彦范心中感慨,当下拱手道:“杨明威放心,桓某定不负所托。”

他停顿一下之后,又沉声道:“不过,杨明威手下猛士如云,桓某有自知之明,所以想要借些人手,还请杨明威不要拒绝。”

礼尚往来!

杨守文把最后平定战乱的功劳给了桓彦范,那么作为交换,桓彦范也想报答一下。

杨守文不去征伐,可是却不代表他手下人不想征伐。

不说别的,只那涂家四兄弟,就一个个看上去生龙活虎。桓彦范这样做,也算是全了杨守文的这番情义。

杨守文对此,自然不会反对。

双方商议妥当后,杨守文便回县衙休息。

安南都护府就设在交趾,但由于此前的叛乱,都护府被叛军一把火化为灰烬,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要重新修建,不知何时才能完成,杨守文索性,就把县衙作为了住宅,平日里都在县衙办公。而桓彦范,则未住在城中,而是带着亲随驻扎城外。

从这一点而言,也是桓彦范的尊重。

他驻扎城外,就表明了,在朝廷旨意未到之前,安南都护府,便是以杨守文为尊。

……

“大猫,你不去帮你父亲?”

“算了,我还是留在交趾……我和他不太对付,见面后少不得又要争执,倒不如各行其是。

再说了,甘猛已死,叛军已无威胁。

甘勇虽然勇猛,却不足为虑。若他连甘勇都对付不得,我倒要劝他,辞官回家吧。”

桓家父子间的矛盾,杨守文不好评判。

其实,这种情况在后世并不少见。父子的感情其实极好,但是父子的个性又都非常强悍。父亲总想要安排好一条路,让儿子按照他的安排前进;偏偏儿子又极有主见,想要依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于是乎,父子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矛盾也变得无法调和。

桓家父子,大体上就是这样。

所以,桓彦范南下,桓道臣不会随行。

当然了,他也知道,桓彦范此行绝无危险,能大获成功。否则,他一定会跟着去……

见桓道臣主意已定,杨守文也就不再过问。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交趾虽然已经夺回,叛军虽然已经击溃,可是这场叛乱的创伤却难以消散。

自叛军起事,杀死曲览,到大军汇合一处,足足持续了近六个月。

六个月里,大大小小的战事多达百余次,波及十二州近三十县,死伤人数达数万人,更有十余万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春寒料峭,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这些灾民的安置,以及农事和城池的修建,都摆上了议题,需要尽快解决,否则必有变故。

杨守文既然选择留守交趾,那么接下来这些琐碎的事情,就躲避不得。

好在,他身边有桓道臣、诸欢,以及在离开剑南道时,强行从梓州征辟而来的孙处玄。

这些人各有所长,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杨守文的压力。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明秀的帮助。

明家准备出海,于是把大批物资送至岭南。明秀便写信去泉州,恳请明家的帮助。

惊蛰到来前,一批物资终于抵达交趾……

运送物资的人,杨守文并不陌生,就是此前在长洲见过的林銮。

他和明秀交谈了一番之后,便告辞离去,没有和杨守文交集。但是,林銮走后,杨守文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明秀情绪上的变化。他,变得有一些烦躁,有一些抑郁。

春寒料峭,但县衙后宅院墙上的紫藤花,却绿油油,格外生动。

杨守文走到池塘边,就看到明秀坐在那里,看着一池池水荡漾涟漪,正呆呆发愣。

“要走了吗?”

杨守文在明秀身旁坐下来,也不看他。

明秀一怔,扭头道:“你怎么知道?”

“看你整日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知道你有心事。

去年,你便对我说过,要回江左。之后战事连连,你一根跟随我征伐,便没有再提此事。而两天前,林銮抵达交趾后,却未与我见面,交付物资后,便匆匆离去……

然后你就天天发呆,昨日还责骂了茉莉。

我知道,你最喜爱茉莉。之所以责骂,只怕是心情烦躁。

这许多事情联系起来,我若还猜不出你为何而烦恼,岂不是白瞎了谪仙人的名号?”

明秀听罢,却忍不住笑了。

他搓揉面颊,而后幽幽一叹。

“季风将至,出海在即。

我此去勃泥后,便要前往狮子国……而后,我要在狮子国寻一根基,而后站稳脚跟。

所以,这一去,无三五年,怕是回不得中原。”

“怎么,舍不得我?”

明秀听闻,忍不住笑骂一声,狠狠给了杨守文一拳。

而后,他看着杨守文,良久才转过头,凝视着池水,轻声道:“青之,我们认识多久了?”

“算上今年,再过几月,怕就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

明秀笑了,不无感慨道:“自长洲开始,我跟着你四处周转,遇到过许多危险状况。

有时候挺烦你,觉得你这家伙就是个扫把星,走到那里,那里就要出事。

可是这三年,与我来说,也是最快活的三年……无忧无虑,不必挂念着家族中的事情。不过,我终究是明家子弟,如今明家需要我去效力,我无法拒绝,只能前往。

只是这一来,却无法再和你一起冒险,一起玩耍了!”

三年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从长洲到洛阳,从洛阳到西域,从西域到剑南,从剑南又到这安南……明秀和他一起,一次次的出生入死,却从未抛弃彼此。这份情谊,平日里感受不得,可此时此刻,却都涌上了心头。

但是,杨守文知道,他无法阻拦明秀。

明秀此去,乃是为了家族,谁也无法将他挽留。

沉默许久,他轻声道:“何时启程?”

“明天一早。”

“这么急吗?”

明秀咬着一根青草,深吸一口气,道:“季风不等人,若错过了季风,便要等到明年才能启程。

年复一年,拖得越久,就越是不利。

我之前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现在说出来了,也就轻松了。”

说完,明秀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杨守文的肩膀笑道:“好了,该忙什么,且去忙吧,我也要去收拾行李。晚饭就不要再叫我了,明日一早,我会动身,林銮还等着我呢。”

原来,林銮没走!

杨守文起身刚要说话,却见明秀已飘然而去。

本想着,说晚上一起吃酒。

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明秀这么说,很明显是不想道别,更不想流露伤感。

看着明秀的背影,杨守文心中,却又多了几分伤感。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道理谁都知道。

但是……

从昌平走出,至今已三年多了。

杨守文经历过许多的分别,但要说感怀,除了大兄吉达随米娜去了呼罗珊外,便是这一次。而且,这一次的分别,似乎比那次和吉达分别更加强烈,更让他难过。

是夜,一场春雨随夜而来。

春雨润物,悄无声息。

交趾县城在经过了这一场春雨的洗礼之后,似乎一下子变得充满了活力。

天亮时,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些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沁人肺腑。

明秀一身简装,背着一个黑色鲨鱼皮制成的刀囊,牵着一匹黄骠马,沿着县城的冷清的街道,缓缓来到了城门口。

城门下,有军卒向他行礼,明秀也只是颔首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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