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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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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蛮兵打扮,手里拿着一杆比他个头还高的长矛,身上却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裹。
在距离大帐有三十步的时候,她停下来,靠着一棵大树观察。
见大帐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她立刻把长矛平放在地上,身形如同一只灵猫般,眨眼间就到了大帐外,藏在阴影之中。
她侧耳倾听大帐里的动静,却又一动不动。
大约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营地外咕隆隆再次传来了震天介的战鼓声想,似乎比前次的声音还大。
孟河在大帐里听到鼓声,顿时勃然大怒。
“该死的唐狗,只会耍这种手段,有种与我面对面一战。”
说着话,他大步流星往外走。
孟渊也站起身,笑着道:“唐人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们没有底气,只能用这种……”
他跟在孟河身后走出了大帐,眼角余光却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心中顿时就是一惊。孟渊张嘴想要呼喊,可未等他开口,一抹寒光从他眼前划过。冰冷的刀锋,割开了他的喉咙。他想要说话,可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耳边只听得那鲜血呈血雾一般从喉咙里喷出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孟渊听到那声音,却觉得很美妙!
第六百七十九章追击(七)
扑通!
孟渊的尸体倒在了大帐门口,发出一声闷响。
孟河走在前面,忽听得身后的异响,忙转身看来,就看到一个黑影扑来,眨眼间便到了他跟前。孟河反应非常迅速,身形后退,同时开口想要喊叫。哪知道,那刺客却一低头,一条黑亮的辫子如同一条黑蛇般袭来,唰的便缠在了孟河的脖子上。
刺客身形后退,那辫子在孟河的脖子上拖拽出来。
孟河啊的一声惨叫,当辫子脱离的时候,就看到他脖子上鲜血淋淋,出现了一个血口子。
他捂着脖子,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可是,刺客却不停留,从他身边掠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一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端,孟河心中有些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双膝跪地,脑袋栽倒在地上,鲜血滴答落下,瞬间把地面染红……
好厉害的刺客!
孟河在失去意识前,心里忍不住发出感叹。
……
飞乌蛮的营地里,乱成了一锅粥。
接二连三的战鼓声,扰的他们根本无法休息。
孟凯在确定并无敌人攻击之后,返回大帐,却发现两个心爱的儿子,却变成了两具尸体。
他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样,站在尸体前,久久不语。
孟凯膝下儿女很多,甚至还有好像孟海,也就是林海那样,流落在外的孩子。可内心里,他却最疼爱孟渊和孟河,认为将来能够继承他的人,就是这两个儿子中的一个。
可现在……
“给我搜,一定要找到那些唐狗,给我千刀万剐!”
孟凯眼睛通红,好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咆哮。
麾下的部族见状,哪敢再劝说他,纷纷冲出了营地,在四周搜索敌人的踪迹。
但是,敌人却不见了踪影!
在距离飞乌蛮营地大约四十里外的山坳中,杨守文站在山口外,一脸怒气,向远处眺望。
黎明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幼娘兴冲冲的跑过来,却远远看到杨守文的身影,顿时垂下头,好像犯了错误的孩子。
“幼娘,你去哪里了?”
“我……”
幼娘声音很小,显得有些紧张。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听从我的命令,不会擅自行动。
可是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擅自行动,我们不得不在这里等你,耽误了多少事情?”
杨守文快气疯了,大步走了上去。
本来,他是打算骚扰飞乌蛮一夜之后,便赶往婆娑山。
没想到幼娘突然失去了踪迹,使得他不得不按兵不动,在这山坳里等待幼娘回来。
在幼娘回来前,杨守文甚至已经想好,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可是当他靠近幼娘的时候,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脸色随之一变,“幼娘,你受伤了?”
他闻到一股血腥味,从幼娘身上传来。
看到杨守文紧张的样子,幼娘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她摇摇头,轻声道:“我没有受伤,是别人的血……幼娘想要帮兕子哥哥,可是幼娘却只会杀人。”
听了她这话,杨守文心头一软。
当年,如果当年梅娘子没有把幼娘掳走的话,她现在一定会像当初在虎谷山下一样,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吧。可是,也正是当年的那一次疏忽,使得她错过了人世间最美好的岁月。杨守文有些心痛,于是上前一步,把幼娘牢牢的抱在怀中。
“幼娘,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不听话,你可知道,若你受到半点伤害,我会非常难过。”
幼娘靠在杨守文的怀中,感觉满满的幸福。
她轻声道:“兕子哥哥,幼娘只想能帮你,却忘记了会让你担心,对不起!”
杨守文听罢,心中更是感动。
他放开了幼娘,伸出手,用力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好了,以后不要再莽撞了……走吧,咱们该动身了!”
“嗯!”
两人回到了山坳里,集结人马,再次启程。
而此时,孟凯却好像发了疯一样,派出蛮兵四处寻找敌人的踪迹,一直到晌午后,才收拢兵马,再次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只是当他再次启程后,就发现了各种问题纷至沓来。
首先,一连两个晚上未能好好休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以至于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而孟凯两个儿子被杀,也使得队伍中弥漫着一种焦躁和恐惧的气氛。
所有人都在担心,敌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营地里杀死孟渊和孟河,那岂不是说,也可以杀死其他人?这使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甚至开始有人聚在一起抱怨。
此前,飞乌蛮大体上是顺风顺水,还杀死了李清,伏击了官军。
那时候大家都认为孟凯的决定没有问题,南迁安南,对他们而言并不难,也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当事情开始出现波折之后,人们就开始怀疑,怀疑孟凯的决定。
如果大家继续留在私镕山会怎样?
虽说徭役有点重,赋税比较高,但至少能吃饱穿暖,踏踏实实过日子。
可现在呢?
大家却要提心吊胆,又要遭受风吹雨淋,又要忍受酷热暴晒……加之十几辆粮车被烧,使得粮草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使得大家心里,变得更加惶恐。更何况,去了安南真就能过上好日子吗?飞乌蛮的确是和安南蛮人有些关系,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自他们迁到了巴蜀落户,至今已有几百年,还能忍受那蛮荒之苦吗?
很多事情不能想,越想就越心慌。
而孟凯,却沉浸在儿子被杀的悲恸之中,对于部众的这种情绪变化,也没有觉察。
……
婆娑山,坐落于梓州和晋州之交,如同两州界山。
安居水从山中流淌而出,经由普慈、安居、崇龛,在赤水流入涪江。
山势延绵,成东西走向,西高东低,起伏叠嶂。梓州通往晋州,必经婆娑山古道,否则便要转到遂州,至少要多出一百多里的路程。
夜幕,将临。
杨守文率部抵达婆娑山古道时,却听到了一个令他气愤的消息。
“张寻求说,无经略使之命,他无法调动兵马,更不会听从李君你的差遣。
他还说,李君只是司刑寺司直,根本不能调动兵马,更不可以插手地方事务。他认为,李君应该立刻返回梓州,听候朝廷的指派。如若不然,他就只有拿下李君……”
张寻求,便是晋州刺史。
陈子昂曾说过,这个人胆小如鼠。
按照杨守文的想法,他会在婆娑山古道阻击飞乌蛮。
可单靠他手中的六百兵马,肯定撑不住太久。所以,他便想到了找张寻求协助。
如果张寻求能够派出民壮协助,他绝对有把握,把飞乌蛮阻拦于婆娑山北一天。等援军抵达时,他可以两面夹击,到时候飞乌蛮人数虽众,却难逃溃败的命运。
没想到,张寻求却不肯配合。
这也让杨守文感到有些棘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难不成,就凭这六百人,与万余飞乌蛮纠缠吗?杨守文虽然很自信,但却从不自大。
“如此说来,张寻求是不肯派兵了吗?”
“正是!”
桓道臣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而且我看得出来,那张寻求极为猖狂。
他是本地的豪酋,颇有势力。张家在晋州,更是非同小可,影响力巨大……依我看,他一方面是胆小,另一方面,怕是张家和飞乌蛮也有关联,以至于他不愿得罪。
如果咱们不阻击的话,我很担心,张寻求会毫不犹豫,送飞乌蛮前往泸州。”
杨守文眉心蹙动,心中火气上涌。
桓道臣说的事情,并不是不可能……飞乌蛮一直在秘密与和蛮部联系,并且还偷偷卖给和蛮部许多兵械和辎重。这兵械和辎重,需要通过晋州,张家说不定也参与其中。
若如此的话,张寻求当然不会同意阻击飞乌蛮。
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飞乌蛮能赶快从晋州通过,南下前往安南。这样不但可以让他们安全,日后还可以继续和飞乌蛮交易,甚至通过飞乌蛮,向安南贩卖货物。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奥妙,杨守文不禁苦笑。
明琰曾说过,这巴蜀地区的局势非常复杂,许多事情看似不起眼,甚至毫无关联,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出一连串的变故。所以,明琰对他说,要他谨慎。
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莽撞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到了这地步,杨守文断然不会后退。
“大猫,依你之见,当如何阻击呢?”
桓道臣搔搔头,露出了沉思之色。
良久,他轻声道:“李君,若你还是要阻击飞乌蛮,以我之见,只可智取,不能力敌。
咱们不断袭扰孟凯,确实令之疲乏。
但同样的,咱们也不轻松,儿郎们也很辛苦。况且,儿郎们平日虽训练有素,但想要正面阻击,怕也是力有不逮,更何况那些闲汉,顺风顺水时一个个张狂似猛虎,可真要让他们面对千军万马的冲击,只怕不用一个照面,就一个个跑的没影了。”
杨守文闻听,忍不住笑了。
桓道臣说的不错,他手下这六百兵卒,似乎的确是有些不堪大用。
可是要智取的话……
杨守文转身,看着在夜色中延绵起伏的婆娑山,然后又看了一眼那曲径通幽的古道,陷入沉思之中。
“报!”
就在他思忖对策的时候,涂山虎匆匆跑来。
“阿郎,据斥候打探,飞乌蛮先锋军已抵达山口外,大约据此三十里,预计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抵达山口。”
“来的好快!”
桓道臣心里不由得一惊,扭头向杨守文看去。
而杨守文却闭上了眼睛,思忖片刻后道:“传令下去,在山口点上火把,而后沿古道两侧,每隔十步点燃一支火把……所有人都退入古道中,马裹蹄,口衔枚,不得发出半点声息。违令者,就地格杀,无需禀报……你们几个,可都听得明白?”
桓道臣几人听闻,都露出了困惑之色。
说实话,他们不太明白杨守文的意思,但杨守文既然已经发出了命令,他们自然要去执行。
“卑职等,明白!”
“李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涂家四兄弟领命而去,桓道臣却留下来,疑惑看着杨守文。
杨守文轻声道:“你可听说过空城计?”
“啊?”
桓道臣一怔,有些不太明白。
反倒是一旁的幼娘,瞪大了眼睛,咧嘴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兕子哥哥和我讲过,诸葛亮的故事。”
桓道臣顿时懵了,有点糊涂。
而杨守文则笑了笑,轻声道:“你不用管了,咱们先要想办法拖过今晚,等天亮后再说!
对了,你去帮我盯着,记住,却不能让儿郎们暴露踪迹。
能不能拖过今晚,只看这一次了……幼娘,待会儿你就陪着茉莉,帮我演一出戏。”
幼娘闻听,脸上顿时笑开花。
她点着小脑袋,很认真说道:“兕子哥哥,幼娘最喜欢演戏了!”
杨守文顿时笑了,忍不住伸出手,在幼娘的娇靥上轻轻掐了一下,这才转过身来……
第六百八十章婆娑古道
子时,将至。
夜色越来越浓。
原本高悬夜幕之上的一轮皎月,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乌云遮掩,使得婆娑山笼罩在黑暗中。
从山里吹来的风,渐渐猛烈起来。
枝丫摇曳,发出沙沙声响,偶尔传来几声夜莺啼叫,更增添了几分寂静之感。
然而,婆娑古道上,却是灯火通明。
古道两边,插着数不清的火把,一路延绵,把那幽深曲径照映清楚。山风吹来,火光摇曳,令古道忽明忽暗。远远看去,那不像是古道,更像是通往九幽的黄泉路。
孟津带着两千飞乌蛮,疾驰而来。
昨夜发生太多事情,以至于让他有些发懵。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他非常高兴,那就是孟河死了!
孟津和孟河虽是兄弟,却矛盾重重。两人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可是孟河甚得孟凯所喜,而孟津却不得重视。再加上孟津的母亲是吐蕃人,在巴蜀之地毫无根基,也使得孟津在与孟河争宠上面,屡屡吃亏,甚至有一次,险些丢了性命,更让他对孟河怀恨在心。
而今,孟河死了!
不仅仅是孟河死了,连他那个兄长孟渊也死了,让孟津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主动请缨,率先锋军直扑婆娑古道。
孟凯给他的命令是,务必在大军抵达之前通过婆娑古道,并且保证古道的通畅。
这应该不难!
所以孟河一路快马加鞭,就是想要早点通过古道。
可是当他抵达婆娑山口的时候,却被眼前这一幕诡异的景象惊呆了,有些不知所措。
哪儿来的这些火把?
他心里有些发毛!
飞乌蛮崇敬鬼神,而吐蕃人尤甚之。
孟津见此情况,不由得毛发森然,于是招手示意亲随过来,指着那婆娑古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小王,我不知道啊。”
孟津吞了口唾沫,抬手就是一鞭子,“不知道,那就过去探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鞭子下去,打得那亲随皮开肉绽。
可是,他却不敢反抗,忙躬身答应,带着一队蛮兵,提心吊胆的走进了婆娑古道。
古道上,寂静无声。
两边火把忽明忽暗,令人更加恐惧。
从山中吹来的风,恍若阴风拂面,再加上沙沙的声响不时传来,更让人心惊胆战。
好端端的一条古道,怎么变成这模样?
蛮兵亲随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大家都小心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蛮兵们相互打气鼓劲,沿着古道行进。
这条古道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陌生,可这个因为这样,今天这一路走过来,才会提心吊胆。
转过弯,走了大约有两里路,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亲随的胆子也渐渐打起来,一路弓着的腰也随之挺直,大笑道:“装神弄鬼,想必是那些唐狗做的好事……不过想这样就吓住我,却是痴心妄想。等我见了他们,定要……”
“头领,别说了,别说了!”
那亲嘴皮子正痛快着,忽听得身边的蛮兵,颤声劝阻。
“怎么了?”
“你往前面看!”
那亲随顺着蛮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火把延绵到古道中间时,有一大片漆黑……之后,又有火把向前延绵。而就在那一大片漆黑的路段上,似乎有一个巨人端坐。
由于没有光线,也使得蛮兵们看不太清楚。
但那巨人的轮廓却无比清晰,亲随顿时,脸色惨白,闭上了嘴巴。
“呼,呼,呼!”
那巨人喘息,犹若风箱拉动。
“茉莉,醒醒!茉莉,醒醒!”
那巨人,正是杨茉莉。
不过这会儿他的打扮可不太一样,一身重甲,头戴牛角盔,脸上更涂抹着一层黑灰。
杨守文让他在这里等候,许是等的久了,他竟然坐在古道上睡着了。
他屁股下面是一块半米高的石头,使得他即便坐着,也显得体型巨大。而幼娘则藏身在他的身后,眼见蛮兵到来,杨茉莉却睡着了,顿时让幼娘心里非常生气。
这可是兕子哥哥专门为她导演的大戏,杨茉莉居然敢睡着了?
想到这里,幼娘取出一支梅花针,狠狠在杨茉莉的屁股上戳了一下。这丫头下手,绝对是狠到了极致。疼的杨茉莉蓦地抬起头,一双环眼圆睁,同时长身而起,发出一声雷鸣巨吼。
“小娘子,你作甚?”
“别睡了,敌人来了。”
幼娘的声音在杨茉莉耳边响起,杨茉莉则环眼张开,手中大铁槌扬起,呼的便甩手掷出。
只听哗楞锁链声响,锤头如同流星般飞出。
路边的一块巨石,被铁槌砸中,轰得一声土石飞扬。
杨茉莉一脸的怒气,大步流星从黑暗中冲出来,那巨大的体型,以及独特的造型,只吓得那些蛮兵顿时尖叫起来。与此同时,幼娘轻盈跃起,腾身便跳到了杨茉莉的肩膀上。
手中蚕丝锁唰的飞出,正套在一个蛮兵头上。
只听她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笑声,身形倏忽间便消失在杨茉莉的身后。而那个被套住的蛮兵,则被拖起来落在了杨茉莉的身前。杨茉莉甚至连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槌。
鲜血崩现,蛮兵的脑袋被砸的好像一个破碎的西瓜。
亲随和一干蛮兵见状,不由得齐声呼喊,扭头就跑……
“牛魔王来了,牛魔王来了!”
他们连滚带爬的向古道外跑去,杨茉莉还要追赶,却被幼娘伸手拦了下来。
“茉莉,别追,咱们走!”
说着话,她走到蛮兵的尸体前,从腰间取出一只铁爪,便插进了蛮兵的胸口……
……
孟津正在古道外等待消息,忽然间就听到那古道上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亲随带着一群蛮兵连滚带爬的从古道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小王,里面有妖怪。”
妖怪?
孟津激灵灵一个寒蝉,也顾不得许多,拨马就走。
他这一走,剩下的蛮兵顿时也慌了,齐声呐喊,跟着孟津往回跑,甚至不敢回头。
一道银蛇从乌云中窜出,惨白的电光照亮了大地。
孟津在马上偷偷扭头看去,就见那火电光芒中,婆娑古道更显幽森,犹如一条鬼道。
那唐狗,竟有如此本领?
他想起了两天来,那古怪的袭扰;想起了他那两个兄长,在营地中被离奇的杀害……
孟津胆子很大,却不代表他有对抗鬼神的勇气。
他一直跑出了七八里地,才算是稳住了心神,勒住战马。
而身后,一帮子蛮兵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往地上一坐,便大口的喘息。
“你过来!”
孟津唤来了亲随,颤声问道:“那古道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亲随这时候也冷静下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向孟津说明。
“小王,我们进了古道之后,没走多远,就看到古道中央有一个妖怪。
他身高少说也有一丈,一双眼睛好像铜铃,头上还有一对犄角,有点像那《西游》里的牛魔王。
他手里有一对槌,能发雷电,轰碎巨石。
而且,他还能虚空抓人……我就看到他一抬手,一个兄弟便飞起来,落到他的手里,被他敲碎了脑袋,吸食脑浆。我担心小王你等不及会过来,于是带着大家跑出来通知。”
听上去,似乎的确是一个妖怪!
孟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着那亲随道:“你真的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我又怎敢欺瞒小王?”
孟津真的是怕了!
可是,他又觉得不太甘心。
由于了许久,他突然招手示意一队蛮兵过来,“你,带着他们再进古道,查看情况。”
“还要进去?”
孟津眼睛一瞪,拔出宝剑。
那亲随见状,忙连声答应,而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人往回走。
大约又过去了一刻钟的功夫,亲随面无人色的回来。
孟津忙上前问道:“什么情况?”
“小王,那古道真的不能再进去啊……我们刚才进去之后,发现了之前被杀的人。
他,他,他……”
“他怎地了?”
“他的心脏,被人给吃了!”
孟津闻听,不由得遍体生寒,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就在这时候,轰隆隆,沉雷炸响,瓢泼大雨,倏忽而来……
第六百八十一章夺城
“下雨了!”
杨守文仰着脸,看着漆黑夜空,发出了一声叹息。
桓道臣在他身边,听得出他这叹息声中所隐藏的苦涩,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按照杨守文的计划,是准备在天亮之后,火烧婆娑古道。
可没想到这一场大雨,把他的计划完全破坏……
“李君,那咱们还要不要坚守古道?”
二十里婆娑古道,曲折蜿蜒。
可是凭六百人想要挡住飞乌蛮,绝无可能。
要知道,这六百兵卒不是安西陌刀军。无论从战斗力还是从意志而言,有天壤之别。
六百人到现在还跟随杨守文,并且没有什么抱怨,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
自永徽以来,府兵日趋崩坏,训练废弛,军纪松散,人员不整。杨守文手中的五百府兵,是从剑州征调而来,相比较而言,其训练程度还算不错,军纪也相对严整。
可是,也仅止如此!
这也是武则天为什么要组建团结兵,并且让杨承烈接掌。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就是因为她看出府兵不堪大用,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改变的时候。
杨守文心里很清楚,他手下这些兵马,打个埋伏,设个陷阱还行。
可若让他们和十倍于己,并且急于南下的飞乌蛮正面硬扛……结果绝对会很凄惨。
二十里婆娑古道,并非决战之地!
他们连续数日奔袭,人困马乏不说,兵械辎重也变得奇缺。
必须要有所依持,才能够对飞乌蛮形成阻击!杨守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沉吟片刻后道:“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随我撤离婆娑山,咱们必须在天亮前抵达普慈。”
“普慈?”
桓道臣一怔,但旋即便明白了杨守文的意图。
“李君是想要,借普慈阻敌吗?”
杨守文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桓道臣,露出赞赏之色。
“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用隐瞒我身份,不要再李君李君的称呼,我还是不习惯。
叫我本名,或唤我表字吧。
那普慈位于安居水之南,也是距离婆娑山最近的城池。
孟凯这两日怕是不好过,所以他穿过婆娑山之后,一定会兵发普慈,以补充辎重……
普慈地势险要,且有安居水为屏障,也是咱们阻击孟凯的最佳选择。
若不然等孟凯在普慈补充辎重完毕之后,一路南下,凭我手中兵马,怕难以阻挡。”
说到这里,杨守文话锋却一转。
“大猫,这次回洛阳后,来帮我吧。”
“啊?”
“你看,陛下当初命我出家三年,眼看这期限将至。
可我这身边,却没有太多可用之人……你与其回去游手好闲,倒不如过来帮我,如何?”
杨守文没有说太清楚,但桓道臣却心中明了。
此前,杨守文夺取武魁,本就步入仕途。
可偏偏武则天命他出家三年,所以到现在,其实还是个白身。
包括他那所谓的司直,都只是一个临时的职务。三年一过,杨守文定然会被大用。
毕竟,他背靠东宫。
所以他的未来,只怕是早已经安排妥当。
一旦步入朝堂,定然是一帆风顺……而桓道臣呢?他在家中并不受重视。这种情况下,倒不如跟随杨守文,说不定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而不需要父亲的安排。
只是……
桓道臣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杨守文见状,也不催促,只拍了怕他的肩膀,轻声道:“你不必急于答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承诺,在三年期满之前都会有效。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请教令尊。
好了,现在咱们立刻出发,赶赴普慈县城。”
桓道臣松了口气,忙躬身领命而去。
他真担心杨守文现在就让他表态,那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别看桓道臣表面上看似放荡不羁,游手好闲,而且与家人关系不甚密切。可不管怎么说,桓家都是江左望族……好吧,曾经是江左望族。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要考虑的事情,要比普通人,比如吕程志考虑的更加复杂……
杨守文的确是一条大粗腿!
他是弘农杨氏子弟,母亲又是荥阳郑家之女。
他父亲深得圣人信任,并且手握兵权;而杨守文,不但是名动两京的才子,同时也是太子的女婿。
这一桩桩,一条条,听上去都很美好。
可也正是这个原因,桓道臣才会有些犹豫。
首先,杨守文驸马这个身份究竟会是怎生状况?有唐以来,驸马不得参政……李裹儿如今出家,可谁一旦还俗,还是当朝的公主。毕竟,李裹儿已经放弃公主封号的事情,满朝文武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如果是这样,杨守文的前途未必光明。
其次,武帝当朝。
虽说圣人已经展现出还政的想法,但李唐宗室将来,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呢?
杨承烈是武帝所信任的人,那么当太子当政后,会不会受到牵累?
这些事情,桓道臣都必须要考虑清楚。
但他也明白,他的时间不会太多。一旦三年期满,局势明朗,他再投靠杨守文,便失去了现在的意义。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揪心的选择!
……
普慈,一座位于安居水南岸的小城。
其面积不大,只有射洪县城的三分之二大小,人口约一万三千人。
安居水自婆娑山中流淌而出,在普慈县城拐了个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片丰沃河滩。
由此向南一百二十里,便是普州州府所在安岳。
黎明时,暴雨早已停息。
守卫普慈城门的民壮,打开了城门,站在城门口,伸了一个懒腰。
只是,未等他把这个懒腰伸展开来,忽听得一阵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那蹄声如雷,由远而近。
民壮忙抬头看去,就见从河对岸行来一队骑军,从安居水河面上的石桥飞速通过。
“什么人?”
那民壮心里一惊,忙大声喝问。
只听得为首人高声喝道:“闪开,有紧急军情,快带我们去见县尊。”
紧急军情?
民壮这心里,不由得一咯噔,连忙把城门口的哨卡挪开。
而这时候,那一队骑军也到了他身前。
为首之人,是一个体态修长,相貌俊秀的青年。
他一袭黑裳,胯下一匹神骏黑马,马脖子上却长着如同狮子鬃毛一般,金黄色的马鬃。头戴纶巾,跳下马约有六尺三寸身高,手持一杆大枪,肩膀上还立着一只神骏的海东青。
“我乃司刑寺司直李易,从梓州来,有紧急军情禀报,速带我前去县衙。”
青年的声音很柔和,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之气。
那民壮闻听,连忙答应:“请老爷随我来。”
“另外,传我命令,城门关闭。”
“啊?”
那民壮顿时呆愣住了……要知道,这关闭城门,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班头能决定的事情。
县城城门的开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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