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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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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办法,就此断了念想。杨守文并没有责怪李裹儿的意思,反而认为,这是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难不成,他真的让裹儿和太子断绝了父女关系?就算裹儿这么做,他也绝不能答应……因为,那有悖人伦,裹儿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就算他们在一起,她也不会开心。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只有等死了!

杨守文反而放轻松下来,每日读书写字,练功习武,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天。

天,是越来越冷了!

严冬的脚步,越来越近。

伴随着又一场秋雨过去,气温陡降。

这一天,杨守文正坐在屋中练字,高力士从外面进来,手里除了一个食盒之外,还拎着一个包袱。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然后把包袱递给杨守文。

“杨君,公主说天冷了,要你多加件衣服。”

这是高力士开始给他送饭后,和他说的第二句话。

杨守文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从高力士手中接过了包袱。

“小高,终于开口了吗?”

“杨君恕罪则个,非是奴婢不说话,而是外面看守的严,实在是不方便与杨君说话。”

“那现在呢,看守不严了?”

“严还是很严,但没了那许多的顾虑。”

“此话怎讲?”

“李大将军被调走了。”

“啊?”

杨守文听罢一怔,诧异看着高力士。

“李将军去了哪里?”

“马上要入冬了,那粟末靺鞨人,还有边塞的契丹人、突厥人又开始猖獗起来。

前些日子,薛都督派人送来奏疏,言大祚荣和默啜联手出兵,大祚荣攻破南苏州,进犯延津州。默啜则与契丹人合兵一处,兵进云州,意图与大祚荣联手进犯幽州。

薛都督已经出兵,占领了逐鹿山,抵御默啜。

圣人下旨,命大将军为安东都护府大都护,行营州刺史之职,抵御靺鞨人的进犯。”

幽州,又打仗了?

杨守文听到这个消息,着实大吃一惊。

“如今奉宸卫,已经又薛大将军代领。

所以奴婢说话也就方便了许多,没了此前那些顾虑。”

薛楚玉暂领奉宸卫?

杨守文想了想,倒是随即释然。

武则天手中可用、可信的将领不多,薛楚玉是她今年提拔起来,倒也算是亲信。

若是薛楚玉领奉宸卫,倒是的确能轻松一些。

高力士又道:“另外,杨寺人回来了!”

“杨思勖从苏州回来了?”

“是啊,那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圣人特招杨寺人返回神都。不过,现在杨寺人已经不是寺人了!此次他在长洲以身犯险,深入贼窟,功劳卓著。故而这次回来,已经被圣人任命为内谒者监,正经的正六品职位,如今可风光的紧。”

这倒是在情理之中……

杨思勖本就是小鸾台的人,算是武则天亲信。

这次又立下了这种功劳,做个内谒者监,倒是在情理之中。

“如此,倒是要恭喜他了。”

杨守文点了点头,把食盒打开。

原本,他以为食盒里只有食物,可没想到,把盖子拿开来后,却发现里面有一个鱼符。

心中一愣,他伸手把鱼符拿起来。

“小高,这是什么?”

“这是公主要奴婢带给杨君的信。”

这算算日子,距离上次李裹儿给他送信,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了。十多天音讯全无,突然间又送来一个鱼符?

杨守文连忙拆开了鱼符,取出里面的信瓤。

他打开来,眼睛在上面扫了一眼,刹那间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好像痴呆了似地,信纸飘然落地。

“小高,小过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原来,那信上只写了七个字:从此世上无安乐。

杨守文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那傻丫头,那傻丫头不会是真的想不开,犯了糊涂吧……

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杨守文一把就抓住了高力士的手臂,厉声喝问起来。

他声音有点大,以至于门口值守的奉宸卫也听到了。

一个奉宸卫探头向里面观望,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过,没等他看清楚,就听旁边的奉宸卫道:“好好守着,别东张西望。”

“可是里面……”

“里面怎么了?咱们的任务是看守犯人……现在犯人在里面,又没跑出去,里面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和你我无关。你忘了,这院子里关押的,是什么人吗?”

那奉宸卫闻听,不由得一咧嘴,忙缩回头来。

杨守文的身份的确是很尴尬,武则天虽然不闻不问,但是暗地里却有不少人关照。

比如上官婉儿,比如薛楚玉……甚至包括李元芳在内,他离开时专门叮咛了一番。

以后杨守文会怎样?

没人知道,但至少现在,没有人愿意招惹。

“杨君,你轻点,奴婢的胳膊快断了。”

杨守文的手劲儿何等惊人,疼的高力士直咧嘴。

他这才冷静下来,可心中犹自紧张万分,压低声音问道:“快说,小过他怎么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从此世上无安乐(四)

那丫头不会犯傻自杀了吧?

亦或者要做什么傻事?还是……

在电光火石间,杨守文的心里可说是翻江倒海,脑海中更接连不断产生出许多念头。

面对这段感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是内心中,杨守文并不想让李裹儿受到半点的伤害。

高力士从未见过脸色如此吓人的杨守文,一时间竟期期艾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也让杨守文心里更加紧张,“小高,你快说啊,小过到底怎么了?”

“杨君息怒,公主并无大碍。”

“没有大碍,会说什么‘世上从此无安乐’吗?”

高力士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杨守文可能是误会了。

他连忙摆手道:“杨君,且听奴婢说来……公主没事,只是在三日前突然决定入道出家。”

“啊?”

杨守文松开了手,那提在嗓子眼的心,也随之放回了肚子里。

出家啊!

可出家也不成啊!

豆蔻年华,却要守着古佛青灯,也有悖于他的初衷。

不过,他倒是没那么紧张了,蹙眉道:“出家?这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想到出家?”

“这,就非是奴婢能够知道的。”

高力士一脸苦涩,轻声道:“杨君当知,奴婢现在已经不在内坊局,自然无法知晓太多事情。事实上,奴婢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公主了,也不知道她如今什么情况。

这封信还有这包袱,是永泰郡主晌午派人送给奴婢,让奴婢转交给杨君。其他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还请杨君莫要为难奴婢……奴婢还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杨君食罢后,只管把餐具放在这里,奴婢晚上送饭时,一起收拾了就是。”

说完,高力士朝杨守文一揖,便躬身退走。

杨守文呆坐在墩子上,眼睛似看着那食盒里的饭菜,可是瞳孔放大,目光游离。

小过要出家吗?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出那纸条上的七个字:从此世上无安乐!

该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告诉她,我不想做一个窝窝囊囊的驸马,她怎么就要出家了?

也难怪,在杨守文的潜意识里,大唐是一个气象万千的豪放年代。这个时代的女性,也应该如后世影视剧里所表现的那样,一个个奔放开朗。原以为李裹儿会改变主意,但是却没想到她改变到想要出家的地步,让杨守文有一些措手不及。

午饭,他一筷子都没有动。

坐在屋中,他打开那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件白狐狸皮制成的大袍。袍子的针脚,说实话很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东宫里面缺少绣女吗?杨守文很轻松就猜到是谁制作了这件大袍……这傻丫头,何苦呢?为了我,真的值得吗?

杨守文的手,放在皮袍上摩挲,轻轻叹了口气。

不行,不能让她出家。

若真的出家,他就算是死了也难以心安。

……

高力士拎着食盒再次出现在小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

斜阳夕照,把这小小的庭院,笼罩在一片血红的暮色之中。高力士发现,杨守文好像已经恢复过来,不再像中午那样激动。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提着食盒走过来。

“杨君,该吃饭了。”

他轻声喊叫了一声,却见杨守文坐在门廊上,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杨君……”

“小高,公主待你如何?”

“啊?”

高力士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公主待我亲若家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任性,但是对奴婢却好得很。”

“那你真愿意,眼睁睁看着公主出家吗?”

“这个……”

“花季年华,却要古佛青灯常伴……那跳出红尘的生活,可并不美好。况且,公主的出身也注定了,有些事情她躲避不来。你,真就忍心看着她就那样凋零?”

明明是你的缘故好吗?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高力士心里狂吐槽,可是脸上,却流露出了无奈之色。

“这是公主的决定,奴婢又怎能让她改变?

杨君可能还不了解公主,她有时候虽然很任性,但却极有主见。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甚至连太子都没有办法。奴婢现在身在掖庭,又如何去劝说?”

“那你可知道,公主要在哪里出家?”

高力士想了想,低声道:“这个奴婢倒是知道,似乎是在翠云峰上的太微宫。”

太微宫?

不知道,不清楚,没去过!

杨守文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可知道,她何时入道?”

“晌午时奴婢听郡主府的人说,好像是后天。

这几日,圣人、太子好像都在忙碌这件事情,不过公主在七天之前,已经进入太微宫了。”

翠云峰,太微宫。

杨守文闭上眼睛,沉吟许久后,一把攫住了高力士的手臂。

“小高,你要帮我!”

……

天色,已晚。

沈庆之在南市的飘香坊吃了一顿花酒,乘着几分酒意,摇摇晃晃行走在坊内长街上。

此时,坊外已经开始夜禁,路上到处可看到巡兵。

作为一个老洛阳,沈庆之执掌北市的地下世界,能活到现在,最重要的一个法则便是:守规矩。

他会去遵守官家的规矩;同样,他的手下,也必须遵守他的规矩。

也正是这个原因,沈庆之在洛阳是如鱼得水。各坊团头,都会敬他三分,更不会轻易和他发生冲突。而在官面上,他则有商人的身份,按时交纳各种费用,并且和官府里上上下下的关系密切。所以,在洛阳提起沈庆之,很多人会评价一个‘醒目人’。

沈庆之不能打,也没有特别雄厚的背景。

偏偏混的是风生水起,若说没有几分眼力价,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并不打算犯禁,返回北市。

在这南市里,他想要找一个歇脚的地方,实在是太容易了!

口中哼着小曲,他摇摇晃晃走着。

路上,他还遇到了在坊内巡逻的武侯,不过那些武侯也大都认得沈庆之,没有上前阻拦。

人生得意,莫过如此!

做人一心往上爬,须知地位越高,风险越大。

就好像那杨守文,得了一个武状元又能怎样?现如今,他还不是被关在东城狱,无人问津?

曾几何时,沈庆之想过要去走杨守文的路子。

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结识于微末之中,日后方能得到最大的回报。奇货可居的道理,他当然清楚。只是,就在他准备好生经营这段关系的时候,却传来了杨守文被关入东城狱的消息。收付东城狱,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杨守文恐怕是完了!

不过,沈庆之心里又有些期盼。

万一呢?

他有心去铜马陌走动一下,但是又有些犹豫。

今天跑来和南市的团头吃酒,酒席宴上,他又从南市的团头口中又听到了些许消息。

“杨青之,这次怕是要完了。”

“我听人说,他这次可不是得罪了别人,是薄了圣人的脸面。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消息却千真万确。如果是这样的话,杨青之这辈子别想有出头之日。”

那只是酒席宴上的闲谈,谁都没有放在心里。

可沈庆之却记在了心中!

真是如此吗?

如果杨守文真是得罪了圣人,那肯定是完了。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圣人为何还没有动作?按道理说,把他丢进那司刑狱就好,何必收付在东城狱内?

嗯,这件事,还真有蹊跷……

沈庆之想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个巷口。

一阵尿意涌来,他停下脚步,见左右无人,便钻进箱子里,解开了腰带……口中,哼着小曲,耳边响着水声。他打了个寒蝉,正要提起大袴,系上腰带,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心中,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惊悸!沈庆之身为北市团头,虽然不擅拳脚,但是那警觉性可一点都不比练过武的人低,甚至更高一些。

他一边转身,顺势想要从腰间拔出匕首。

可就在这时,从小巷中窜出一道黑影,来到他跟前,一把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那黑影的个头很小,沈庆之完全没有地方。

紧跟着,有人用口袋套住了他的脑袋,一把匕首随之抵在了他的后背。

“沈老爷,随我们走一遭吧。”

沈庆之没有去反抗,而是顺从的点头。

耳边传来了车轱辘的声响,他觉得自己被推进了一辆车上,而后随着那车辆颠簸起来。

“兄台,要是为了钱,好说,你说个数就是。

如果是兄弟之前有得罪和冒犯之处,兄弟愿意赔罪。我沈庆之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却喜欢结交朋友。真要是有为难处,兄弟只管说就是,沈某绝无推辞。”

他压低声音,不敢大声叫喊。

身为团头,这种事情他也干过,知道一旦大声叫喊,没等武侯赶来,他怕就要死了。

没有人回答,可沈庆之却能够感觉得出来,身边似乎不止一个人坐着。

“兄台……”

“闭嘴,再废话要你的狗命。”

身边男子,突然压低声音喝道。

沈庆之心里一哆嗦,那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生生咽了回去。

第四百六十五章从此世上无安乐(五)

身边应该有两个人,一个个子不高,就是之前从巷子里窜出来的黑影;另一个的个头,应该五尺八寸左右吧。那矮个子一直没有说话,倒是那高个子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洛阳人,带着些许巴蜀口音。从他身上,沈庆之感受到了一种亡命之徒的气息。对这种人,沈庆之知道不敢忤逆,否则他真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心里面,开始盘算。

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呢?

不过思来想去,得罪他的人,亦或者他得罪的人,基本上都被他斩草除根。

而那些他得罪不起的人,似乎没有理由来找他麻烦才是。

那么,会是什么人呢?

马车行走了大约一刻钟,应该已经出了南市。

能够在深夜里,在街道上行走,这身份绝非一般。反正,沈庆之是不敢去招惹。

嗯,好像过天津桥了,那就是要进入北市了?

不对,这不是天津桥,气味有点不太对……应该是安业桥,这好像还是在络南。

许多人都说,沈庆之长了一双狗鼻子。

沈庆之自己也沾沾自喜。他可以凭借空中的气味,分辨出他所处的位置。当然了,仅限于洛阳城内。他眼睛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是却能够感觉出,身在何方。

越是这么走,他越是心惊肉跳。

因为这一路上,他们至少遇到了三波巡兵,却没有人上前阻拦。

这说明什么?

谁不知道,洛阳的巡兵很严格。可现在,他们行走于街市之中,一连三波巡兵没有上来阻拦?别说什么没有看见,这马车就在路上行走,他甚至可以听到,巡兵从马车旁路过的脚步声。这也就说明,这辆马车的主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沈老爷,下车吧。”

“啊?”

沈庆之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人连拖带拽的拉下马车。

好像是在河边?

他出了马车,抽了抽鼻子,隐约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水汽。

“上船吧。”

沈庆之感觉,有人推了他一下。

他脚下一个踉跄,但很快就站稳了身形。

“兄台,咱们这究竟是要去哪儿啊。”

“上船吧,我家阿郎要见你。”

沈庆之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现在真的是有点怕了,到底是谁要见他?这深更半夜的,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强作镇静,沈庆之上了一艘船,走进了舱房。

很香……好像是女人家的闺房?

沈庆之心里更感困惑,不过站在房间里,确是一动也不敢动。

“沈先生,请坐。”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沈庆之感觉到,有人搬了一个墩子在他身旁。他坐下来,吞了口唾沫,“敢问是哪位老爷当面?沈庆之虽然算不得什么人物,可是在洛阳也混迹多年。在下与洛阳县的庄县尉很熟悉,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只管开口,沈某只要能够做到……”

“你,有办法出城?”

“啊?”

不等沈庆之说完,那雄浑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有办法带人出城……远的不说,万岁通天元年,思顺坊的张超因为杀了人,被关在洛阳狱中。他的家人找到了你,然后被你从牢中救出。然后,你在全城搜索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把张超送出了洛阳,并因此得了十金。”

“你是谁?”

沈庆之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升起,直冲头顶。

全身的汗毛都乍立起来,他刚要站起来,只觉一只大手按在他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

好大的力气!

沈庆之大吃一惊。

他的力气不算大,但也不是很小。

混黑的人,总要有些保命的手段。沈庆之吃不得苦,但是这力气,倒也有那么两分。

可是,在对方面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孩子。

“沈老爷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那声音响起,肩膀上的手随之挪开。

“沈老爷,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门路,不知可否?”

“这个……”

“当初你救张超,拿了十金;现在,你帮我一次,我给你二十金。

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何?”

沈庆之,沉默了。

半晌后,他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用?”

“明天。”

沈庆之想了想,道:“要送人出去不难,可以总要让我知道,送什么人吧。”

“如果你知道了,就只有死。”

沈庆之顿时闭上了嘴巴,心中暗自苦笑。

“那就照你说的办。”

“很好,明日戌时过后,我要你在天津桥等我,我会让人过去找你。到时候,你把他带出城,二十金随后奉上。当然,你也可以报官,但我保证,你会后悔。”

“先生说的什么话,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沈庆之是什么人?”

沈庆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而肥。我也知道先生你神通广大,我还想继续在洛阳讨生活,怎么敢得罪你呢?所以,你只管放心。”

“那就好。”

那人沉默了一下,又接着道:“都说沈老爷是‘醒目人’,我希望这次能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

沈庆之话音刚落,就觉得脑袋上被人重重一击,便昏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忽听得耳边有人喊叫:“老爷醒来,老爷醒来……”

沈庆之睁开眼,呼的一下子坐起来。

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他的第十七个小妾。

就听那小妾道:“老爷这是怎地了?不是说好了吃完酒就回来,怎地吃醉了,倒在门口呢?”

“你说什么?”

沈庆之脑袋仍有些糊涂,听到小妾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是我家?”

“是啊,这是老爷专门给奴买的房子,你忘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妾道:“老爷真是吃多了酒……奴久侯老爷不来,正说要去寻找,没成想就听到门外扑通一声响,奴打开门一看,就见老爷倒在门口,一身的酒气,臭死了。”

小妾后面又说了什么?

沈庆之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只觉遍体生寒。

这小妾的宅子,是他年初买来的,外面的人并不知晓。

按照沈庆之的想法,他是想把这宅子做一个藏身之处,一旦发生了危险,能躲避一下。可是现在看来,对方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知道,显然已经摸清了他的一切。

“老爷,老爷?”

沈庆之总算是回过神来,有些不耐烦的一摆手道:“我这会儿头痛的紧,想必是酒吃的多了。帮我做些醒酒汤,顺便烧些热水,我想洗一洗。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小妾哪敢多嘴,忙答应一声出了房间。

沈庆之从床上下来,伸手一摸后脑勺,不禁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人,出手还真够狠的。

他闭上眼,双手用力搓揉面庞,半晌后苦笑一声。

对方把他扔到这里,显然是在提醒他:你的一切秘密,我们都很清楚,别耍花招。

到底是什么人啊?

沈庆之依稀感觉到,对方应该是有官身。

可这神都之中,衙门众多,那达官贵人,王公贵族更多如牛毛,他也不知道从何猜测。

嗯,那船上的香味,似乎是女人的闺房。

是画舫吗?

沈庆之想了想,旋即又摇了摇头。

洛阳城里那些画舫,他大都有印象。可是今天上的船,明显和画舫不太相同,未必是那些在河渠中卖笑的歌姬……而且,那香味很是不凡,恐怕也不是坊市中贩卖的寻常香料。这线索等同于无,他更没有那能力,把所有的船只坐上一回。

看起来,只能是等待明日才会有分晓!

沈庆之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房间。不过,在他的心里,却没由来感到了几分好奇。

对方让我送的人,会是谁呢?

第四百六十六章从此世上无安乐(六)

清晨,细雨靡靡。

这深秋的雨,落在身上,直冷到了骨子里。

杨守文披着那件针脚粗糙的白狐狸皮大袍。不得不说,这袍子挺暖和,特别是那特意加上的红狐狸毛制成的领子,感觉颇为暖和。虽然袍子制作很粗糙,却能够感受到李裹儿那浓浓的情意。一个公主,能亲自为你做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房檐流淌下来,呆呆发愣。

事实上,从昨天开始,他就经常出现这种状态。

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办得如何,高力士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可是其他人……

这不是一桩小事,弄不好会掉脑袋的。

更别说杨思勖才刚坐上了内谒者监的位子,他会为了自己,抛弃前途冒这个险吗?

想到这里,杨守文又是一阵恍惚。

秋雨淅淅沥沥,持续了一整个晌午。

正午时分,就看到高力士拎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

杨守文并没有去招呼他,只看了他一眼。而高力士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在目光相触的一刹那,他轻轻点了点头。杨守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很多。

下午,雨势变大了。

杨守文看着这延绵不绝的雨水,也不禁暗自有些头疼起来。

这雨要是一直这么下,恐怕会有麻烦呢。

好在,到傍晚时,雨变小了。虽然没有停,但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高典事,今天怎么两个人送饭?”

看守庭院的奉宸卫,拦住了高力士,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高力士微微一笑,沉声道:“今日杨内监在宫中摆酒……你们也知道,之前杨君与杨内监曾一同前往长洲办事,听说杨君被关在这边,所以让我带了一坛酒来。”

跟在他身后的小黄门,忙吃力举起手中的酒坛子。

他相貌清秀,眉宇间有一种懒洋洋的气质,但是却让人感到很亲切。

两个奉宸卫相视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

杨守文和杨思勖曾一同前往长洲办案的事情,他们倒也听说过。而且他们还知道,杨思勖这次能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是因为听从了杨守文的运筹帷幄……宫中倒是有传言,说两人关系不错。现在看起来,这个传言倒不是凭空捏造。

要知道,杨守文被关在东城狱已经一个月了。

圣人不管不问,太子则对他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有李元芳和薛楚玉暗中关照,杨守文肯定会遭受骚扰。可除此之外,再没有人提起过杨守文,就好像这世上不存在这个人一样。杨思勖此次返回神都,得了圣人嘉奖,还升做了正六品的内谒者监,身份和地位与以往都有提升。

可他,也是第一个给杨守文送酒水的人!

两个奉宸卫当下也就没再阻拦,打开了院门,示意高力士带着那小黄门把就送进去。

屋中,已经点亮了油灯。

杨守文正坐在屋子里看书,看到高力士和那小黄门进来,立刻站起身。

“杨青之,你记住,这次你欠了我一百坛鹿门春。”

那小黄门一进屋,就张牙舞爪的咆哮起来。

不过他的声音很小,也只有杨守文和高力士能够听见。

杨守文笑了,双手抱拳,拱手一揖道:“四郎,这次赖你冒险,杨守文感激不尽。”

那小黄门竟然是明秀装扮!

说起来,他长的很秀气,虽然年纪比杨守文大,但因为面嫩的缘故,所以看上去和杨守文差不太多。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两人的身高和体型非常接近。

“好了,你少废话了。”

明秀说着话,便开始脱衣服。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唠叨:“这次我可是亏大了,弄不好要送掉性命,一百坛酒太少了。”

杨守文道:“那就一千坛,到时候咱们黄泉路上一起吃酒。”

“得了吧,黄泉路你自己走,我还想多活几日。”

说着话,他已经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了杨守文。

“叔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来不及的话,沈庆之会带你出城。

不过我听人说,翠云峰那边守卫森严,圣人和太子都去了,你到时候一定要小心。”

“好!”

杨守文用力点点头,开始换上明秀的衣裳。

“四郎,我走之后,你怎么办?”

“放心吧,我有办法脱身。”

杨守文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看了他一眼之后,又迅速把衣服穿好,带上了帽子。

“杨君,差不多了,该走了。”

“四郎……”

“好了好了,赶快去吧。

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公主,被你折腾的想要出家,也算是你杨守文的本领。赶快走吧,把事情办得漂亮点,最好是让公主回心转意,在哭喊着非你不嫁才算成功。”

这货果然是痞赖,正经不得几句,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可杨守文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进洛阳的时候,你批了我五个字‘吉凶一念间’。现在,再给我批几个字吧。”

明秀一愣,目光旋即产生了变化。

杨守文虽然嬉皮笑脸的,可是他却能感受到,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青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杨守文听罢,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我记住了!若此次真能遇难成祥,我日后一定会尊你为天下第一神棍……哈哈,好了,我走了,你自己也要保重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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