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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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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一怔,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金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那些卫士根本拦不住他的脚步。

眨眼间,大金已经到了山脚下,孙先生只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将他锁住。

他心里一咯噔,反手抽出大刀。

这时候,他无法后退,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敢退缩,就必死无疑。

是谁?

是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孙先生心中疑虑,却催马迎着大金冲去。

一匹马从上而下,一匹马从下而上,气势自然完全不同。

可孙先生无无法躲闪,只能舞动大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以壮自己的声势。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鹰唳。

一只海东青从天而降,亮出利爪俯冲下来。

“畜生,找死!”

孙先生一刀劈出,快如闪电。

大玉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盘旋……可这一刀劈出之后,孙先生就意识到不好。这一刀,令他原本圆满的精气神顿时出现了一丝破绽,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圆满。

与此同时,杨守文猛然长身而起,手中大枪呼的一下子脱手飞出,向孙先生扑去。

第四百二十九章昔日武状元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自从那天晚上,杨守文突破了金蟾引导术的‘筑基’后,整个人似乎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并非外表的变化,而是一种用言语很难表述出来的变化。

就好像老子在道德经中所阐述的那样,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整个山坡,都似乎在杨守文的精神所覆盖,山坡上每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孙先生显然没有想到,杨守文会突然掷枪而击。

先前大玉的攻击,已经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而现在杨守文的行动,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手中大刀再次扬起,铛的一声劈中了虎吞大枪的枪杆。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间,大金骤然提速,唰的一下和孙先生的坐骑错身而过。杨守文从马上暴起,呼的窜出,一把就抱住了孙先生……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人从马上摔落。

两人在地上滚动了两圈之后,蓦地分开。

一条人影窜出,那杆虎吞大枪极为诡异的正好落在他身边,那人反手把大枪抄起。

说时迟,那时快,从大玉俯冲到人影乍分,不过三五息的时间。

孙先生身后的百名骑军卫士尚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他们定睛看去,认出那持枪之人,正是杨守文。

而孙先生则倒在地上,火光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四肢呈现出一种古怪的扭曲,脸上更流露着痛苦之色。在他的额头上,插着一柄形状颇为奇特的大马士革短剑。鲜血已经顺着他的面膛流淌一地……显然,这孙先生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骑军卫士愣住了,感觉有些发懵。

不过,他们虽然愣住了,可杨守文却没有停顿。

在电光火石间击杀了那位孙先生之后,杨守文只觉自己的精神达到了一种亢奋状态。

他大吼一声,猱身就扑向面前的骑军。

而骑军卫士也反应过来,齐声呐喊,拔刀扑向杨守文。

山脚下,空间并不大,百余骑军挤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杨守文一点也不慌张,身形圆转,就好像是在跳胡旋舞一样,步点更格外轻松。

他在那些战马之间的缝隙中穿梭,一手持枪,一手拔出鸦九剑。

枪剑翻飞,忽而枪使剑招,忽而剑做枪用,变幻莫测。山脚下只听到一连串的人喊马嘶声,鲜血不断喷溅,一匹匹战马,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倒在了血泊之中。

郑克义在远处观战,只看得面无人色。

火光中,他看到杨守文面带笑容,身形如同一抹没有实质的幽魂,在人群中穿梭。

那枪剑过处,人仰马翻。

偏偏他脸上的笑容,与那空中喷溅的血花看上去是那么美。

这是一场美轮美奂的杀戮,令人感到诡异,感到莫名的恐惧……

杨守文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大金出现在他的身前。就见那匹马在奔跑中突然减速,身体微微向下一屈,杨守文腾身而起,便跳到了马背上。没有丝毫的停顿,没有片刻的耽搁。在他上了战马之后,目光旋即抬起,落在了郑克义身上。

“啊!”

郑克义只觉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乍立起来。

那目光太诡异了,很温柔,没有丝毫的杀气,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这就是那个斗酒诗百篇的杨守文?

这就是那个被无数人盛赞的杨青之……

此前,郑克义对杨守文并不是很赞同,特别是连郑家都准备倾力相助杨守文的时候,郑克义感觉到了委屈。可是现在,面对着杨守文,他甚至生不出半分斗志。被杨守文刚才那美轮美奂的杀戮吓呆了,更被那充满寒意的温柔目光夺去了胆魄。

“快走!”

郑克义大喊一声,拨马就走。

前方的骑军卫士也吓傻了,一个回合下来,竟折损了十数人。

要知道,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步卒,而是军中的锐士。但是在面对杨守文的时候,好像土鸡瓦狗一样,不堪一击。本来孙先生被杀,这些骑军卫士已经有些动摇。在一番杀戮之后,主将居然被夺去了胆魄,带着人撤退,他们哪还敢再打下去?

数十卫士勒马,齐声呐喊之后,四散而逃。

……

事实上,杨守文根本没有留意到郑克义。

他此时仍沉浸在那种奇妙的世界中,郑克义给他带来的威胁,甚至比不上一只蝼蚁。

那些骑军奔逃,杨守文也没有去追赶。

他抬头向山上看去,猛然一催战马,大金长嘶一样,向山坡上冲去。

“茉莉,凿穿!”

杨守文清冷的声音,在半山腰回荡。

虽然,喊杀声覆盖了山坡,但杨茉莉仍旧能清楚听到。

“阿郎,杨茉莉来了!”

他听到杨守文的声音,立刻一声巨吼。

手中大槌突然一抖,华棱棱变成了两柄链锤。

那链锤足有七八十斤重,可是在杨茉莉的手中,好像灯草一样,呼的抡起来。身随锤动,锤随身转。杨茉莉化身成了一尊魔神,那两柄链锤在他身外飞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山坡上,吕程志和张九龄已经把那些仆从集结起来。

眼看如此变化,两人也耐不住心头热血,齐声喊喝,带着几十个人提剑冲下山来。

“将军跑了!”

有卫士觉察到郑克义不见了踪迹,顿时慌了神。

他们大声呼喊,把手中兵器扔在了地上,扭头便跑……

……

黎明时,天快亮了。

战斗终于结束,那些卫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明秀带着人追出了两三里就停下来,没有继续追杀……所谓穷寇莫追,他可不敢肯定,对方有没有伏兵。不管怎么样,他们取得了胜利。虽然己方折损了十几个人,但却杀死了上百卫士,可谓大获全胜。

二十八宿,折损四人,更有十几人受伤。

而杨守文的手下同样损失惨重,从苏州招揽来的十三个江湖人,死了七个,还有两个重伤。

好在,杨茉莉、费富贵和杨丑儿没有大碍。

但张九龄的两个护卫却全部战死,还有十几个仆从,死在那两轮箭矢的攻击下。

杨守文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头晕目眩,还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是精神力消耗太大的后果……刚才最后的战斗,他几乎没有参与,而是在山上休息。

“青之,你没事吧。”

杨守文抬起头,有气无力看了明秀一眼,苦笑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脱力了一样,使不出半点气力。”

“呵呵,这正常!”

“嗯?”

“你如今方完成了筑基,金蟾吞日,消耗巨大。

将养几日就能恢复过来,不会有什么大碍。”

明秀这话一出口,杨守文的脸色顿时变了,“你怎知我所练功法?”

“金蟾引导术嘛……这本是钱塘杜明师所创功法。别忘了,我明家也是天师世家,又怎可能认不出来?你别这么看我,钱塘杜氏在杜明师之后,再无传人。

我虽然不清楚你这门功法从何学来,但还要提醒你一下,龙虎山那边怕是会有麻烦。”

“什么意思?”

明秀一屁股坐在杨守文身边,低声道:“具体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杜明师和龙虎山之间的一些纠葛。不过你不用担心,如今的龙虎山不是当年的五斗米道,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五斗米教自孙恩之后,已经衰落。

特别是当年供奉五斗米教的几大江左门阀纷纷陨落,再加上朝廷的打压,早已经不复当年兴盛。

如果是二三百年前,杨守文还真会担心五斗米教来找麻烦。

可现在……

杨守文旋即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

估计明秀也不会说太多,他杨守文更不会害怕什么五斗米教。

今时不同往日,他好歹已经有了偌大名声,那龙虎山的天师世家也奈何不得他。

“确定贼人的来历了吗?”

“吕先生带着张九龄在那边查验,很快就会有结论。”

“那咱们怎么办?”

“等!”

明秀轻声道:“官军扮作盗匪,可不是一桩小事。

这里毗邻京畿,发生这种事,肯定要惊动朝廷……咱们在这里等着,相信那浚仪县很快又会反应。”

“我可没工夫和他们缠磨,咱们最好尽快渡河。”

“放心,他们来了,自然会安排此事。”

两人在这里一边交谈,一边等候结果。

正如明秀所言,没过多久,吕程志就匆匆赶来,在杨守文身前道:“阿郎,这些人确是官军所扮,根据他们遗留的马匹和兵器来看,很可能就是来自浚仪折冲府。

另外……阿郎你最好过去查看一下。”

“什么?”

杨守文愣了一下,抬头向吕程志看去。

这时候,他已经感觉好很多,不似刚才那么昏沉。

虽然仍就四肢乏力,但却能勉强走动。招手示意费富贵过来,杨守文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

明秀也紧跟着起来,两人跟随吕程志沿着山坡下来,就看到遍地的尸体已经被收整妥当。此一战,差不多有一百多贼人丧命,另外还有几十名身受重伤的贼人。

那些丧命的贼人,有一多半是死在杨茉莉手中。

这家伙绝对是一台绞肉机,那一对铁槌下,几乎没有人能生还。

所以,当杨茉莉那庞大壮硕的身影出现时,几十个受伤被俘的贼人,顿时心惊肉跳。

好在,杨茉莉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陪伴着杨守文从山上下来,来到一具尸体前。

就是那‘孙先生’的尸体!

额头上的短剑已经被拔出来,伤口发白,呈现出一种浮肿。

天还没有大亮,所以光线也不是很好。故而张九龄举着火把,站在杨守文身边。

“阿郎,这是你的短剑。”

杨丑儿把那口大马士革短剑递过来。

他肩膀上被砍了一刀,索性没有伤到筋骨。不过,半边身子还是被鲜血染红,看上去颇为惨烈。杨守文从杨丑儿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对这口短剑似乎很喜爱。

想来也是,杨丑儿身形短小,也使不得什么长兵。

这种短剑才是他的最爱,更不要说这口短剑,可是大马士革钢制成。

“你留着吧。”

杨守文笑着说道:“马上去包扎一下,血乎刺啦的,看着难受。”

虽然话语听上去很不客气,但杨丑儿却听出了杨守文的关怀,眼中不由得一热,连忙点头。

“这是我杀得,怎么了?”

杨守文没再去理睬杨丑儿,站在那孙先生的尸体旁道:“这家伙身手不弱,我能杀死他,完全是运气……八郎,你让我看他的尸体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对吗?”

吕程志闻听,顿时露出了苦笑。

“阿郎,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

“哦?”

“此人名叫孙思观,乃是第二科武举的武状元……不过在那之后,就销声匿迹。”

第四百三十章明秀算卦

武周革命以来,武则天创立武举制度。

从创始至今,已开了三科,为朝廷选拔了不少人才。这其中,首科武状元员半千后来弃武从文,如今在朝中拜弘文馆直学士,凭借《明堂新礼》以及《封禅四坛碑》十二首而得武则天青睐,如今编修《三教珠英》,与张说等人交情密切。

算起来,员半千已经在文坛上站稳了脚跟,算是从武人成功进阶。

除此之外,如今已官拜并州大都督的张仁亶,也算是武则天成功自武举中选拔的人才。

然则,除这两人之外,二科武举状元孙思观,却是默默无闻,少有人知道。

据说孙思观在夺取了武状元之后,骄横狂妄,谁也不放在眼里,因而得罪了武承嗣。试想,他一个平民出生的武举状元,如何能承受住那武承嗣的打压和迫害?

最终,孙思观弃官离去,下落不明……

“八郎,你确定他是孙思观?”

孙思观夺取武状元的时候,杨守文还浑浑噩噩,不甚清爽,自然不可能认识他。

而明秀和张九龄更不清楚。

明秀长年在江南,这是第一次来神都;而张九龄呢,更身处岭南,甚至还不如明秀了解时事。

吕程志苦笑道:“我怎会看错?

当年孙思观夺取武魁时,我也曾见过,对他印象非常深刻,决不可能看错了他。”

“明礼!”

明秀突然高声呼喊,就见明礼吊着膀子匆匆跑来。

之前,明礼也受了伤,但伤势不重。

他走过来道:“阿郎有何吩咐?”

“我记得圣人开二次武科时,你好像也参加过?”

“是啊。”

“那你可认得他!”

明秀说着,让开了身子,露出身后的尸体。

明礼走上前去,弯下腰看了一阵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之色。

“怎么会是他?”

“你认得他?”

明礼连忙道:“当年我奉命前来参加武科,本以为可以轻松夺魁。谁料想在举重和骑射两项上都输给了此人。后来在马枪比试中,我被他以流星锤击中,最终败北。

他叫孙思观,是二科武魁,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想当初我见他的时候,他可是意气风发。那年他年不过三十吧,可现在看上去,却近五旬。”

明秀没有回答明礼的问题,而是扭头向杨守文看去。

吕程志和明礼先后确认了孙思观的身份,相信不会再有问题。

那么,疑问就有了!

杨守文和孙思观素昧平生,而孙、杨两家也从未有过交集,何以他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孙思观为什么会扮作贼人,杨守文倒不觉得奇怪。

少年得志,骨子里狂傲,结果遭遇迫害,历经磨难,最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例子多不胜数。杨守文蹲下身子,在孙思观身上摸索,结果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小高,你认得他吗?”

高力士摇头道:“奴婢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呼,那还真是有趣了!”

杨守文搜索无果后,慢慢站起身来。

他很想知道,这孙思观到底是投靠了什么人?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要害他的主谋。

就在这时,有一名仆从慌慌张张跑过来。

“不好了,有官军向这边逼近。”

“官军?”

杨守文闻听,眼睛一眯,轻声道:“来的正好。”

他招手示意高力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见那高力士连连点头,牵过一匹马来,便飞驰而去。

“青之,你让他去干什么?”

杨守文笑道:“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让东宫所属出面为好。”

……

对于太子李显,杨守文一直秉承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虽然从各方传来的消息可以看出,李显性子宽厚,颇有仁德。但杨守文却不愿接触。

不过这时候,用东宫的幌子出面应对,绝对是一步妙棋。

赶来八角山的官军,来自酸枣。

他们也是在昨晚接到了浚仪方面的情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故而连夜赶来支援。只是他们没想到,出面和他们招呼的人,竟然是东宫典直,顿时有些慌乱。

官军还以为是东宫的人遭遇伏击,一个个非常紧张。

杨守文没有和他们照面,而是让高力士传话,说要立刻渡河。

那官军二话不说,一面飞报汴州刺史,一面在河上架起了浮桥。到辰时刚过,浮桥就已经完成。杨守文也不想和汴州的官员打交道,便带着人匆匆渡河离去。

至于那些尸骸,自有那些官军和汴州方面的官员去解决……

……

汴州发生这种事情,自然是乱成了一团。

一折冲府的卫士假冒匪人伏击太子的人,又怎可能等闲视之?这种事,肯定瞒不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撇清关系,呈报朝廷。否则等朝廷追查下来,定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汴州鸡飞狗跳,和杨守文已经没有半点关系。

他渡河之后,一路向西赶路,在傍晚时抵达荥阳城外。

原本,杨守文是想要在荥阳停留一下,去石城村探望一下家人。可后来一想,父亲已经出任洛州司马,而杨瑞则被送去了长安求学。家中似乎也没什么人,宋氏与青奴肯定会前往洛阳,陪伴老爹。这样一来,他也就没有在荥阳停留的必要。

再者说了,他要赶去洛阳救李过。

这时间已经非常紧张,如果在荥阳停留,至少要耽搁一晚。

所以,杨守文最终没有入城,而是让吕程志拿了他的拜帖前去拜会郑镜思一家人。

毕竟,郑镜思一家和他的关系不错。

当初他父子落魄的时候,是郑家收留了他们,而且也没有亏待过他们父子。现在杨承烈发达了,他杨守文过门不入,难免会让人有一种白眼狼的感觉。既然已经步入了官场,不管杨承烈未来是什么打算,杨守文都不能让人落了口舌……

他让吕程志进城,向郑镜思做出解释。

而杨守文则带着人继续赶路,在半夜时便抵达黑石滩。

隋唐之交,黑石滩曾发生过数次大战。其中最著名的一战,莫过于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在这里与瓦岗大军交锋。双方以黑石滩为战场,鏖战半月之久,最终王仁则兵败,李密强渡黑石滩之后,兵临洛阳。如果这个时候,李密能够率先攻克洛阳的话,也许历史就会出现另一个局面。可偏偏窦建德兵临虎牢,李密不得已分兵而战,也令局势发生了改变。元文都被杀,王世充彻底掌控了洛阳。

黑石滩河谷,水流湍急。

杨守文等人抵达之后,发现渡船已经停止了摆渡。

无奈之下,一行人只好在河滩上宿营。

只是,比之昨夜八角山时,今晚就冷清了很多。从江北出发时,一行近百人之多。

可是现在,算上伤员也不过五十人出头。

这也令气氛变得沉闷不少,虽然河滩上篝火熊熊,却没有一个人感受到那火焰的温暖。

“四郎,你在做什么?”

杨守文在营地里巡视了一遍,安排了警戒的人员之后,回到篝火旁边。

他看到,明秀从挎包里取出了一个布包,把外面的布打开来,露出里面一面龟甲。

明秀把龟甲凑到火边炙烤,表情严肃。

杨守文不禁有些好奇,指着他手中的龟甲询问。

“明公子在占卜。”

一旁张九龄倒是看出了端倪,忍不住拦住了杨守文,轻声解释道:“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占卜术。明公子先起课,而后通过火焰炙烤龟甲的纹路,进行卜算。

我以前在广州市,曾见人用过这种方法。

它比之铜钱卦更加复杂,而且也非常神奇……当年我见那道士用龟甲占卜的时候,还想要学习。可惜后来发现,那道士的道行太浅,所以也就没有再去学习。”

杨守文听罢,很想大声对张九龄说:你们这叫做迷信。

不过再一想来,他能够从一千五百年后的时代,重生在武周末年,本身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科学,恐怕也无法把这种现象解释清楚,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人迷信?

同时,杨守文又有些好奇。

在后世,占卜算卦早就被列入封建迷信的行列,甚至其中不泛有那骗子的骗术。

但古人传承千年,自有它存在的道理。

后世那些人,只能说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并不是真正的占卜术。

想想《皇极经世》,想想《梅花易数》。这些书能够成为文化遗产,本就说明了它的真实性。

“四郎,算出什么了吗?”

就在杨守文胡思乱想之际,明秀已经把龟甲收起。

“我在算你这次返回洛阳的吉凶。”

“啊?”

“你这次回洛阳,有些古怪……我刚才起了一卦,发现你这次回来,吉中有凶,凶中有吉,大凶大吉,实在是难以看出结果。青之,这是我卜卦以来,看到最为复杂和诡异的卦象。”

听着就很复杂!

凶是你说的,吉也是你说的,大凶大吉……到头来你居然看不出一个结果来?那岂不是等于什么都没有算出!

“四郎,别是你功力不够吧。”

“呸!”

明秀闻听,勃然大怒,“杨青之,你可以杀我辱我,但绝不能污蔑我的占卜术……不过,你这卦象的确是很诡异。你这次回来,真的要小心些,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第四百三十一章吉凶一念间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看着明秀一副神棍的模样,杨守文有一种想要吐槽的冲动。

对于前世生于红旗下的杨守文而言,并不是很相信明秀这一番话。而且,他说的也太模糊了,怎么听都好像是和稀泥。这吉与凶似乎都出自他的口,给人一种不怎么靠谱的感觉。

但是,又由不得杨守文不去相信。

明秀似乎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而且也没有必要骗他。

对于这起课占卜之术,杨守文是真不了解……万一呢?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四郎,到底是吉还是凶?”

明秀显得很慎重,在沉吟良久后,轻声道:“青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

总之一句话:吉凶一念间。

是凶还是吉,关键都要看你怎么应对。我只能说这些!至于最终会是什么结果,还是在你。”

……

吓得人小心肝砰砰跳!

夜色渐浓,黑石滩升起了薄雾。

今晚,是明秀值守,杨守文早早就躺下,面向篝火侧卧着,目光也显得格外迷离。

吉凶,一念间?

杨守文开始觉得,明秀似乎并非胡言乱语。

可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脑子里如今已经变成了一锅粥,没有丝毫头绪。

八角山的伏击,李过的危险……杨守文隐隐觉得,他好像是被什么人给算计了。

这感觉,真不太舒服!

……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杨守文等人便乘坐渡船渡河。

不过,他们刚渡过了黑石河滩,就见一队人马由远而近,从官道尽头急速行进。

“前面可是小郎君吗?”

为首是一个体格雄壮的男子,一袭黑裳,纵马疾驰。

他一马当先来到渡口,翻身跳下了战马,快走两步便来到了杨守文的马前,躬身一揖。

“小郎君,阿郎听闻小郎君在八角山遇袭,非常担心。

故而命卑职连夜赶来,护送小郎君返回神都……小郎君,一切都可安好吗?”

那汉子,身高在六尺靠上。

体型略有些瘦弱……哦,这个瘦弱要看和谁比较。和杨守文比的话,他绝对是精壮。可是和杨茉莉站在一起,他只能是瘦弱。但是,他站在那里,从头到脚流露出一股子彪悍之气。就连明礼看到他,也不禁在心中暗自发出一声赞叹:好一个雄壮的好汉!

杨守文认得这男子,正是杨从义。

既然他是奉老爹的命令来,说明前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神都洛阳。

想到这里,杨守文松了口气。

消息既然已经到了洛阳,就说明不会再有危险。

他沉声道:“老杨,辛苦你了……哥奴可还好吗?”

他说的哥奴,并非李林甫,而是杨存忠。

杨从义看上去气色不错,想必是近来一段日子过的很顺心,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干练。

他笑道:“哥奴一切安好,只是挂念郎君。”

“那就好!”

杨守文说着,看了一眼杨从义身后的骑队。

“哦,这位是校尉,乃洛州折冲府校尉。

阿郎听闻郎君遇袭,所以请陈校尉率部前来保护郎君。他带了一团兵马,请郎君放心。”

“在下陈玄礼,拜见征事郎。”

那校尉年纪不是很大,约在二十多的样子,举止非常沉稳。

听到杨从义介绍他,他连忙站出来,插手行礼。

在武则天时期,府兵制已经开始败落,但仍旧占居主流。依照唐代军制,每一个折冲府设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两人为辅。每个折冲府,根据级别,下辖4—6个团,每个团二百人。团设校尉,辖两旅,每旅百人,设有旅帅一职。

这陈玄礼是校尉,也算是折冲府的基层军官。

杨守文倒没有露出傲慢之色,拱手道:“如此,就烦劳陈校尉。”

陈玄礼所部,是一个骑兵团,所属尽是骑军卫士。他二话不说,立刻把部曲化为两旅,一旅在前面开路,一旅压阵,护送着杨守文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奔洛阳。

有这么一支骑军护送,杨守文总算是放了心。

当然了,如果只是陈玄礼过来,他恐怕还是会保持警惕。

但杨从义来了,就说明这陈玄礼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杨从义才是杨守文的手下。

“从义,家里最近可好?”

“郎君放心,一切安好……”

在前往洛阳的途中,杨守文和杨从义聊起了家常。

“大娘子上个月从荥阳过来,已经住进了铜马陌。

咱们家现在可是比当初要热闹许多,家里还添置了一些人手。阿郎是在六月初赴任,不过一直很忙,几乎不怎么在家里。幸亏大娘子来了,总算是稳定下来。”

“一月好吗?”

“小娘子甚好!”

杨从义笑着说道:“只是不见了郎君,时常哭闹。”

杨守文笑了,脸上更闪过一抹柔和之色。

对一月,杨守文说不清楚是怎样一种感觉。虽然杨氏把一月收养,如果按照辈分,那应该是自己的妹妹。可不知怎地,在杨守文的心里,一月就是她的孩子。

他收养一月的时候,正是幼娘被掳走时。

当时他从饶乐返回中原,因为寻找幼娘失败而感到惆怅,一月就那么恰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的父母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似乎也只有杨守文。

从平棘一路跟来,在杨守文的心里,一月就如同他的女儿……

“对了,洛阳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事情?”

杨从义想了想,有些茫然。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陈玄礼忍不住道:“征事郎,八月十五圣人在西山校场开第四科武举。最近几天,从各地来的应试举子云集神都,也是近来洛阳最大的事情。”

“圣人要开武科了?”

杨守文一怔,扭头向高力士看去。

高力士则一脸茫然,表示不太清楚。

“对,是这么回事……陈校尉不说,我都险些忘了这件事。

郎君,最近几天洛阳有些乱。你也知道,那些举子们来了,少不得饮酒作乐。都是习武之人,仗着练过些拳脚,吃多了酒便到处惹事。阿郎那边都抓了十几个闹事的举子,据说城里抓的人更多。郎君这次回来,若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

杨守文道:“除此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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