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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问鼎天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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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魏延是想通过硬攻前寨,来迫使自己抽调兵力从而露出破绽吗?文聘下意识的用马鞭敲打着鞍桥,手中缰绳一抖:“走!回中军营!”
在山岗上观看的刘琮见文聘并未调兵前往前寨增援,而是折回了中军营寨,不由点了点头。
虽然还不知魏延到底怎么打算,但一上来便以陷阵营这样的尖刀从正面刺出,却又将明光骑和飞熊军雪藏不用,很明显是要用凌厉的攻势来扰乱文聘的防守布置。之前数百轻骑渡河袭扰,之后三面攻击也都是为了这同一个目的。其实到现在刘琮和文聘都明白了,魏延这三路进攻即便有所侧重,却仍然没有暴露出他的主攻方向。
文聘既然不为所动,那么前寨的防守必然吃紧,尤其是在红方轻骑赶到之后,防守前寨的刀盾兵大感吃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陷阵营攻入营中。
“这是要兑子吗?”刘琮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以放弃前寨为代价,那么中军营就要直接承受来自红方的攻击,左右两营若是能形成合围也还罢了,万一被红方拖住,或是被各个击破,守军便大事去矣……”
然而战况并未如同刘琮所预想的这般发展。前寨的蓝方守军在看到弃寨的旗号之后,便撤出了营寨,利用地形在寨外结阵防守,而攻入寨中的陷阵营将士并没有紧随而出,追击守军。
被刀盾兵占据道路之后,红方的数百轻骑无法展开,双方在前寨附近陷入僵持。
蓝方前寨虽失但仍然在中军营寨前组成了一道坚固防线,更为关键的是这道防线随时可以受到左右两营的支援。而对于进攻方来说,攻破一座前寨并不意味着战斗结束,他们的目标虽然就在不远处,可是在蓝方严密的防守之下,要想攻破中军营,还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就在此时,后寨形势陡变!
因观战的站岗离后寨最近,所以当那些身披皮甲的飞熊军突兀的出现在后寨时,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叹声。
“此何部将士?真如神兵天降也!”捋着花白胡须的老先生动作一僵,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他身旁的议郎不可思议的摇头道:“这怎么可能?这些都是飞熊军将士,本也擅长攻城拔寨,但是这后山险峻,他们是从何处攀爬而上的?”
老先生叹道:“不过是演武而已何必如此?这万一摔下山去,岂不是命都没了?”
议郎心中腹诽,面上却只淡然一笑,不是军人又如何能体会对胜利的渴望?他虽然现在转为文职,可是骨子里,仍然燃烧着军人的热血,若是换成自己,只怕也会不要命的冲杀上去吧?
眼前的这一幕使得刘琮回想起攻克叶城的那个夜晚,魏延亲自率领两百死士翻山入城,百死余生,活到城破的不过几十人而已。
从那以后已经过去了几年,魏延仍然还是这么喜欢冒险。
不过很显然魏延这一次又获得了成功。虽然自绝壁攀爬而上的飞熊军将士不多,却成功的扰乱了后寨的防守,并在很短的时间内,破坏了那排寨墙,直到此时,明光骑才从山道上冲杀而出,直奔中军营寨!
这才是魏延的撒手锏!相对而言,山越营本就是文聘防守体系中的弱点。毕竟山越营加入荆州军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在训练、军纪和战斗力上无法与飞熊军相比。文聘将其布置在后寨,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试图以险要的地形弥补山越营战斗力不够强大的弱点。然而自绝路攀山杀入营中的飞熊军,一下就将文聘的防御体系捅出了个大窟窿。
提着短刀的阳范欲哭无泪,他以为自己已经将所有通往后寨的道路都控制在了手里,甚至有些可能会被红方利用的进攻路线,都被他安排了人手加以警戒,谁知道这些彪悍轻捷的壮汉,还是从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出现了!
看着那些汉子们胳膊上、腿上被锋利的岩石所划破的伤口,阳范似乎感悟到了什么。他抬头望向观察使所在的山岗,见号旗升起,不由沮丧的丢下短刀。
那旗号的意思之前已经被他记得烂熟于心,却没想到这么快便看到了:己方被判定失败,一半将士退出战斗。
“凭啥就让咱一半兄弟阵亡了?”有人不服气的嘀咕道。
阳范牛眼一瞪,没好气的说道:“规矩!这是规矩懂不懂?滚,都给我滚的远远的!”
后寨被突破之后紧接着明光骑突飞猛进,从曲折的山路上杀向近在咫尺的中军营寨。许多在山岗上观战的人都认为,蓝方现在腹背受敌,只怕坚持不了多久,战况已经趋于明朗,很快蓝方就要在红方的进攻下全面崩溃。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心情也更加紧张起来。
明光骑在冲至中军营不足百步之时,却不得不突然勒住战马,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可即便如此,山上的观察使还是判定冲在前方的一百骑退出战斗。
“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止步于此,还有……”老先生一脸不解的扭头问道。
那位年约四十许的议郎双眼放光,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妙哉!原来文将军早有防备!怪不得不怕骑兵从后方突袭中营……”
老先生急的抓耳挠腮,追问道:“妙在何处?你倒是说说啊!”“呃,是这样的。文将军在中营和后营之间设了许多绊马索、陷坑等,不过毕竟是演武,不可能真的以此伤了将士,故此待其冲杀而来时便亮出号旗,所以骑兵才会突然勒马停步,只是按照规矩他们至少要损失一部分人马的。”议郎这会儿心情不错,便耐心的低声解释道。至于为何心情不错,那是因为他虽姓韩,但与文家却有姻亲,立场上自然便偏向文聘。
☆、第十三章 袍泽安危竟不顾
骑兵尤其是重装骑兵在如此狭窄的地形一旦停顿,其所拥有的冲击动能的优势,便不复存在,反倒因为重甲之故变得行动迟缓,很容易变成寨墙后弓箭手的固定靶子。
如果是在冲锋之时,即便硬挨上一到两轮箭雨,明光骑也能利用速度优势很快冲杀到寨墙之下。相对简陋低矮的寨墙,与骑在战马上的骑兵相比便无法为守军提供很好的遮蔽掩护。只要明光骑能够控制住一段寨墙,穿插而来的飞熊军便能够迅速攻破中军营……
然而明光骑陷入绊马索和陷坑所组成的泥潭之中,又遭受到守军近距离的箭矢攻击,不得不向后寨退却。把中营这块硬骨头,交给飞熊军来啃。
赵云有些懊恼的兜转马头,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刘琮等人所在的山岗。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整个进攻陷入了混乱,而最为关键的刚才他下令停下时太过急切,使得有些骑手控制不住,或是摔落战马,或是互相碰撞,更严重的是数匹战马因此而受伤。
对于骑兵来说,铠甲斗具什么的都是其次,战马才是最为宝贵的。尤其是荆州本身并不产优良战马,最好的战马都是从西凉等地高价购入的。如今因为军演而受到损伤,赵云岂能不为之心疼?
此时已过了晌午,山岗上许多人都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不过刘琮却恍若未觉,目光始终在山下各处梭巡。此次军演进行到现在,有出乎他意料之处,也有他早已想到地方。眼下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他身旁的王粲已经根据他的口述记录了好几卷纸。
目前来看魏延的进攻思路还是存在不少问题,以飞熊军攻其弱点这是对的,但没有摸清楚中军营寨附近的防守情况便贸然以重骑兵冲击,很显然太急躁了些。若是先以步卒试探,必然会发现绊马索、陷坑的存在,即便不能加以破坏,也好过平白折损一百明光骑。最主要的是如此一来,进攻的节奏便被打断,丧失了主动权。
现在后寨中仍然有一半山越兵,如果他们能夺回后寨,势必会阻断明光骑和飞熊军的退路,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战局面。对于防守一方来说,反倒是最为有利的。
且看魏延如何破解吧。刘琮心中暗道,他所希望看到的,是攻击方以水银泻地之势不断侵袭防守方,如同利刃一般一层层地将守方割得鲜血淋漓,积小胜为大胜,最终形成局部优势之后再一战而定,而不是像眼下这般虚实相间,突出奇兵施以致命一击的冒险打法。
不过刘琮也很清楚,这是每个将领因为性格能力的不同,而形成了不同的指挥风格。其实也不能完全说魏延这么打不对,毕竟在兵力上魏延的优势并不明显,如果按照刘琮所设想的进攻方式,将成为一场漫长而枯燥的拉锯战,不到最后一刻,是看不出精彩的。
仔细想想,其实刘琮自己用兵又何尝不是经常冒险呢?以不足万余人马死守宛城,吸引曹军重兵围攻,为在外围的甘宁等部制造机会,若是当时城破,哪儿还有今日?二战虎林以微弱兵力不断收缩退让,最终诱得孙权大军进入陆营,如果当时退却稍迟,很可能就被孙权给一锅端了。那时候自己可就成了经验包,又能上哪儿说理去?
若非有贾诩时常给自己提点,很多时候冒险的风险系数会不断增大,直到在某个脆弱的环节断裂,或是因为某个小小的意外功亏一篑。
魏延在最不可能投入重兵的方向撒出了明光骑,却被文聘提前布置的绊马索和陷坑给坑了一把。这倒不是文聘对此早有预料,而是他性格稳重,思虑周密之故。
红方的进攻因此受阻,文聘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传令升起号旗,让阳范率领残部反扑,务必夺回后寨。紧接着,又派出机灵敏捷之辈,向阳范传达军令,若后寨一时难以夺回,可先于险要处阻击敌军。
紧接着,张泉所部长枪营自中军营和左营之间杀向明光骑,而斗阵营则向前寨退出的刀盾兵增援,“战场”上的形势变的愈发难以揣测。
山岗上的观察使们在紧张的注视,不时根据事先拟定的规则下令旗手打出旗帜,攻防双方“阵亡”的将士越来越多。
令刘琮感到欣慰的是,魏延在进攻受阻之后立即改变了战术,先是彻底扫清了后寨中的山越兵,同时让明光骑绕向右营,截断右营与中军营寨之间的联系。
而文聘也没闲着,在长枪营的掩护下,飞熊军并未能攻至中军寨墙附近,左营在打退了佯攻的红方将士后,抽调出一部分兵力,与斗阵营、刀盾兵一起向陷阵营反攻。
从蓝方的兵力调度来看,文聘显然是在增加防守的厚度,放弃前寨并没有让中军营陷入苦战,反倒使兵力更加集中,给红方的进攻造成了很大的阻力。
“架起来了!架起来了!”有人望着右寨河水对岸上逐渐成型的霹雳车,激动的低声说道。
双方步骑在营中厮杀的时候,文聘便已经想到了此处,但他对此却有心无力。以目前的兵力而言,刚好能够在红方进攻时守住中军营,哪怕为此放弃左右两寨。然而霹雳车被运到河对岸之后,文聘却无法抽兵去突袭破坏。
如果后寨不是那么快就被红方攻破,他也许还有多余的兵力,可是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霹雳车高高耸立,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最后的组装。
对于霹雳车的威力,文聘何尝不知?随着数架霹雳车发出轰然巨响,模拟投射,山岗上的号旗也冉冉升起。
刘琮看到此时,却脸色铁青,因为霹雳车发射时,陷阵营及飞熊军、明光骑仍然有近千人未能撤出营寨。这意味着如果是真正的战场上,这些将士将会和守军一起葬身于石弹之下。
“求胜心切可以理解,可置将士安危于不顾,又怎能成为统帅一方的大将?”刘琮的心中浮现出一层阴霾,目光不觉有些冰冷。实际上这些将士是完全有机会撤出来的,很显然霹雳车发射的时间,太早了些。
王粲因山下的欢呼声而没听清,不由扭头问道:“将军说什么?”刘琮吐了口浊气,缓缓摇头说道:“传令,今日军演到此结束!”胜负虽分,但刘琮的心情却变得很坏……
☆、第十四章 浴火重生非易事
为人主者喜怒不形于色,这是贾诩以前曾经常对刘琮说过的话。刘琮也经常以此来要求自己,所以方才的情绪流露只是刹那之间,便很快收摄心神,面上淡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管刘琮从今日的军演中看出多少问题,山岗上的大部分人还是被这场军演深深的震撼了。如果说之前在城楼上观兵还只是看到了荆州军威武雄壮、铠甲鲜明刀枪雪亮的外在,那么通过这场模拟实战的演武,即便是不知兵的人也对荆州军的战力,有了直观的认识和深刻的印象。
下山时王累忧心忡忡,如果刘琮对益州并无觊觎之心也还罢了。可若是刘琮有了攻伐益州之念,以益州兵士如何当之?而演武之地选择在这样的山中,似乎有针对益州之嫌疑啊……
至于王朗倒是没有王累这种担心,他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荆州军的威胁,这样强大的武力却未能为朝廷所用,不能不让王朗感到遗憾。不过王朗也很清楚,如今刘琮坐拥三州之地,带甲十万,军力雄壮,是绝不会甘于人下的。
而与孙乾同行的数人,皆神色凝重,不时低声交谈着什么,孙乾笑咪咪的只管与荆州名士们攀谈,看他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荆州人。
山下营寨很快便被各部将士整理恢复原状,毕竟只是模拟而已,谁会真刀真枪的厮杀?不过看将士们汗流浃背的样子,显然这场演武也是颇为辛苦的。胜利的红方将士喜逐颜开,落败的蓝方将士则有些闷闷不乐。身为军人,哪怕是在演武中失败,这滋味也是很不好受的。
因按照计划明后两天还有步骑对抗、野战遭遇等军演内容,所以刘琮并没有急于将参与军演的诸将召集起来,检讨得失,择定优劣。这些事要待整个军演结束之后才会进行,今日的失败者仍然有机会去获取胜利,今日的胜者还要在接下来的军演中继续证明自己。
看着营中排列整齐的帐篷间,升腾起徐徐炊烟,刘琮对贾诩说道:“兵者,凶器也。可这些年来,琮却已经习惯宿于戎帐,行于军旅。说来好笑,自江东返回襄阳后,起初那几天颇为不适,常常于夜半惊醒……”
“呵呵,老夫又何尝不是?”贾诩苦笑两声,捋着胡须,望着夕阳下余晖遍洒的营帐,喟然道:“天下纷争,无有宁日,军旅不兴者何以得存于世?老夫自宛城追随将军于将军麾下,于今亦有数载。将军英姿奋发,定荆州取江东,大业展布,宏图可期。然当今天下,枭雄纷立,逆贼横行,将军还需深自惕励,不可轻忽啊。”
刘琮颔首道:“先生教诲琮必铭记于心,不过这千疮百孔的天下,修修补补是不成的。非要将其打个稀巴烂,否则何以浴火重生?”
对于他这种决心,贾诩是从未怀疑的。刘琮在荆州,在江东,在交州所做的一切贾诩都参与其中,怎会不知刘琮的意图?汉室倾颓已成大势,而大势是不可阻挡的。那么刘琮想要“重生”的又是怎样的新生呢?老实说有些贾诩是看懂了,有些他仍然在观察,在揣摩。
在江东与世家大族合作,这一点贾诩是认同并且支持的。贾诩本就出身于武威世家,虽然相比之下远不如江东世家这么有名,但能够在年轻时便被举察孝廉为郎,又怎能没有世家大族背景?他少年时并不知名,唯有汉阳名士阎忠认为他异于常人,与众不同,谓其有良、平之奇。然而在当时的条件下,谁会对一个山野间的寒门子弟如此推许?
时人若想为官,除了投军如伍之外,要进入官僚系统中一般是通过三个渠道:第一个,无定期的选举,后来就慢慢的废了,第二,特殊的选举,比如通译,匠作甚至乐师等等,第三定期选举,就是察举征辟制度。
然而察举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举的,一般是由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太守主持。如此一来很容易舞弊,如果做了几个地方的二千石,就门生故吏遍天下了,逼得朝廷不得不在察举之后又以补充考试的方式来堵漏。
否则也不会有“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才怯如鸡。”这样对察举征辟制度极尽讽刺的诗歌出现了。
可若是废除这种制度呢?废除容易,朝廷一道诏令就可,然后谁来当官,谁是人才又怎么断定如何区分呢?
其实这都是如今读书的机会实在是太难以获得而造成的。何况以经传为核心的儒家教育考试系统,经济和时间成本十分高昂。但是,如果你投胎投的好,出生在一个读书家庭,很容易就成为一个朝廷官员,而且有钱有势,如果做到二千石,就有资格察举。你察举我儿子,我察举你孙子,慢慢的就变成了变相的世袭,知识和官职的捆绑世袭,世家也就出现并且在如今这个乱世,成为一股绝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
当然世家的出现并非是在如今才有,当年光武帝起家,正是靠着这个群体才得搞定王莽,迎娶阴丽华,成为人生大赢家的。而这个群体也随之成为里历史舞台的主角。他们把持官场,甚至行废立之事,将皇权玩弄于股掌之上。虽然大部分飞扬跋扈的主角下场凄惨,但世家集团却始终屹立不倒甚至愈加壮大。
不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是说着玩的吗?袁绍当初也曾干过立皇帝的事,袁术更二缺直接甩开膀子自己上了。
就在今年初,刘琮曾下过一道《设军学以进贤令》。其内容除了之前推行的士卒识字法之外,凡升军职加俸禄等事,都与军学挂上了钩。这道军令在出身于南阳军的各部中并未引起太大反响,毕竟大伙儿都已经习惯了,如今不过是多了个正式的机构而已。但是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深意,还是让贾诩为之惊叹,他能够从中揣摩到刘琮在军中推行教育的目的,但他却无法想象,这种制度持续下去,将对未来产生怎样深刻的影响。
普通人家读书不易,毕竟这年头读书人本来就很少,而且不是你想读书就能随便找个先生拜师的。
要解决这个问题,刘琮知道靠世家大族是不可能的,不给自己使绊子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培养出分蛋糕的对手?即便是世家大族所培养出的寒门子弟,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们所用?
所以刘琮在官学之外,更在军中设立军学,便是要两手抓。官学出来的人才只要能保持忠诚,当然会成为官府中的一员。而在军中的将士呢?迁为地方官也已经有不少人,这些人中固然有世家子弟,但也有很多出身寒门。而且随着荆州军军制的不断完善,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军官退出现役,以后必然将成为地方上的治理者。
如此费劲的推行官学、军学,何不直接来个科举制度选拔人才?刘琮也曾想到过这一点,但最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在造纸术还远不及后世成熟,印刷术都未曾发明的当下,搞科举制的结果只会有一个:考来考去的还是那些有条件读书的世家子弟。既然如此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而且刘琮这么做,还有对现实情况的考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世家大族的强大根源还在于生产力的低下,只有庄园经济才能最大限度的挖掘当时的生产力,而庄园经济发达必然导致士族、门阀的强大。在这一点上,刘琮一直在挖墙脚,但若想达到所预期的效果,这个过程必然是漫长而曲折的。
就刘琮所知,自东汉以后许多政权都是从士族门阀演变过来的,司马氏本就是河内士族的领袖,王与司马共天下,王谢堂前燕都是在描述当时士族门阀的鼎盛。而后隋唐同样如此,杨氏、李氏皆出自士族。士族门阀的衰落根源还在于生产力的发展,铁制农具的推广、大量水利设施的兴建,新型农业灌溉工具的推广以及播种技术与粮种的改良都促使生产力快速发展,促使小地主和自耕农得以大量产生,导致庄园经济的瓦解。
同时,随着造纸术的普及和印刷术的发明,导致知识从少数士族门阀手中迅速朝寒门小地主甚至自耕农扩展,最终使得士族门阀丧失其在文化领域的垄断和优势。士族门阀的衰落以及寒门的崛起也就促使政权急需扩大统治阶层的来源以巩固其统治地位,科举制也就应运而生,寒门大量进入权力机构,从而导致中国的体制从君主贵族制向君主官僚制转变。
正是出于这样的认知,刘琮才不断的推行铁器农具的应用,加大对江东地区的先进农耕技术的推广。这些年来对于农业的重视和投入,才成为新政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刘琮并非全知全能的上帝,他也在摸索,在学习,不断伸出触角去感知,去改变。浴火重生,绝非易事。
☆、第十五章 以人为本须自爱
虽然刘琮并未在营寨攻防战后让各部将领进行总结,但很显然他们自己很自觉的进行了。接下来的步骑对抗和野战遭遇等军演,也许在不知兵的人看来颇为混乱枯燥,但刘琮却比较满意。
在刘琮看来,运用骑兵的精髓在于保持其机动性,然而在复杂多变的战场上,如何保持这一优势,却是对指挥将领的最大考验。如今这年头通讯联络的手段全靠旗帜、鼓号、斥候传令等手段,所以一句“分进合击”说起来简单,实际运用时,却非常复杂。如果平时没有进行这方面的训练,到了战场上乱糟糟的,“分”倒是容易,再想“合”就千难万难了。
此次步骑对抗,不仅仅有明光骑这样的重甲具装骑兵,还有轻骑、游骑等,他们所担负的任务也各不相同。明光骑以风雷之势正面冲击步卒组成的阵型,轻骑兵则分袭两翼,力图在牵制步卒同时,创造机会从肋部穿插,而游骑则数十骑为一队,如同锋利的刀锋盘旋往复,层层剥削。
骑兵攻的犀利,步卒防的严密。长枪如林,虽无枪头寒光闪烁,却也令人望而生畏。裹了布包的箭矢漫天如雨,将长枪兵和刀盾手保护的严严实实。
那位花白胡须的老名士之前被明光骑冲锋时的声势所摄,脸色有些苍白,见步卒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一击即溃,这才有些缓过神来。他捋着胡须,对专门拉到身旁的议郎问道:“铁骑雷霆万钧而来,何以士卒能保持不动?真若是在战场之上,亦是如此吗?”
议郎耐心解释道:“自然如此,也必须如此,或者说只能如此。骑兵冲锋之势固然可怕,但若是此时转身逃跑,又岂能跑得过战马之快?唯有结阵才能自保。即便有士卒被冲撞杀死,阵中立即便有人前出补充,如此一来只要阵中还有士卒可用,便能一直保持下去。”
“这,这岂不是一直被动挨打?”老先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摇头晃脑的说道。
“却也未必!”议郎傲然挺胸,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指挥全军的将军一般,指点着烟尘四起战马飞驰的“战场”对老先生说道:“步军看似被动,但有弓弩可远射,又有长枪大戟为之藩篱,骑军虽猛,奈何还是血肉之躯,不经厮杀苦战,安能破之?然若想破阵,则必陷入步卒阵中,辗转难行,四面受攻。”
老先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未几见明光骑兜转马头如同潮水般分开翻卷,不由又纳闷道:“这便退去了吗?”
议郎摇头道:“非也,骑军奔袭至于阵前,若不破阵则必然约束战马折返以重蓄马力,加之冲锋之时有步军箭矢攒射,总会有些伤亡,故此要再行调整,不断冲击往复,直到步军难以抵挡,才会全力猛攻,以获大胜。”
“哦,原来如此,可看上去却乱哄哄的,令人毫无头绪。”老先生眯眼道:“却不知胜负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议郎只能报以苦笑:“这个却不好断言了。”
虽然今日观看仍在一处高岗之上,但因战马奔驰之故,烟尘大作,几乎遮天蔽日,那步军阵中,只隐隐能看到旗帜晃动,黄土弥漫,久久不散。对于步骑双方来说,都各有利弊。此次步骑对抗骑军主将为赵云,步军主将换成了王威。面对骑兵的轮番进攻,王威并没有一味死守,几次打出了漂亮的反击,但整体上仍然被骑兵压制着。
不过毕竟步骑对抗参与的人马不多,双方加起来也不到六千余,经过一上午的“厮杀”,终于在晌午时分决出胜负。骑军虽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步军却并未完全溃败,只是在骑兵的不断侵袭下,最终全部“战死”。
第二天进行的遭遇战由各部其余人马参与,骑兵对冲、穿凿,分列阻击,步骑合围等战术看得人眼花缭乱,混战到傍晚时分,才由刘琮下令收兵。至于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连续三天大规模的军演使得各部将士身体疲倦精神却非常亢奋。
“哈,以前见了骑兵俺就腿软,现在看来也没甚么了不起的,只要咱们兄弟齐心,总有办法抵挡的住!”有人因步骑对抗而产生了信心,兴奋地对同伴说道。
同伴擦拭着皮甲,笑道:“真到了那时候,你可别第一个掉头就跑才好!”
“甚么话!俺,俺是那样的人吗?”这人不乐意了,一梗脖子大声嚷嚷道。
如果说普通士卒只是从军演中获得了直观的感受,那么对于各军将校来说则意味战术上的认识和提高。他们或三五成群的交流此次军演中各自的得失,或独自一人回味着军演中自己的表现。
中军帐内,刘琮和魏延、赵云及文聘等各军主将,正围着沙盘侃侃而谈。
“彼时各部尚未完全自营中退却,怎么便下令以霹雳车向营寨轰击?”复盘到这里时,刘琮抬眼看了看魏延,淡淡问道。
魏延神色严肃的回道:“霹雳车架设好之后便立即进攻,乃是末将之前便传下的军令,末将以为,霹雳车校尉没有错!”
这个情况和刘琮所了解的一样,是以刘琮点了点头,又道:“当时何不先行撤出,再令霹雳车发起进攻?须知乱石俱发,营内无论敌我,皆有可能因此丧命。”
实际上当时魏延仍在营中,不过他没有提这一点,而是先看了一眼文聘,这才对刘琮说道:“文将军用兵,思虑缜密,若我军此时撤退,必会被其追击迟滞,甚至很可能尾随而出,那时我军霹雳车再行进攻,除了破坏营寨之外,又有何益?”
刘琮微微一笑:“所以你便舍身取死了?真若是战场之上,退却一时又如何?难道敌军的中军营寨也能长腿跑了不成?为攻一城一池而损我一员大将,实为不智!”
“末将,受教了!”魏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低头沉声说道。刘琮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说,而是环视众将,郑重说道:“以人为本,更须自爱,舍生取义固然令人赞叹,但身为大将,乃一军之魂,勿轻生,勿躁进。如此,方可统帅全军不履绝地!”“喏!”诸将齐声应道,声音之大,让旁边有些昏昏欲睡的王粲顿时打了个激灵……
☆、第十六章 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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