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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北斗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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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岁一时无措,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左推右档,竭尽全力维护自己的贞操。

    当一个瓜子脸,丹凤眼的姑娘想要躺在他怀里时,太岁更是尴尬不已,哼唧两声,才一边推拒,一边哀求似的低声的道:“大姐,大姐……你……请自重。”

    “大姐?”瓜子脸一听,马上不乐意了,面露愠色:“妾身有那么老吗?”

    “噗嗤!”柳随风实在憋不住了,在旁边笑的连酒都喷出来了,伸手抓着姑娘的手,调笑的安抚道:“我这小兄弟第一次来见世面,你们可别吓坏了他。”

    女人一怔,惊奇的打量着太岁:“竟然还是个雏儿?”

    太岁尴尬得要死,愤怒的想要站身起来,结果柳随风大笑的将他按在了原地,然后往瓜子脸手里塞了一锭银子:“久闻红袖招的歌舞无双,不知姑娘能不能歌舞一曲,也好让我这小兄弟开开眼界?”

    瓜子脸接过银子,马上转怒为喜,娇嗔的推了下柳随风,媚笑道:“什么天下无双,不过是公子们抬爱罢了。若二位不嫌污了眼睛,那我就让姐妹们吹奏一曲,给二位助助兴。”

    说罢,她盈盈起身,招呼周围的姑娘们离开二人身边。

    等众女子退下,太岁趁机央求柳随风:“柳大哥,柳兄弟,柳官人,你行行好,别再捉弄我了,咱们赶紧走吧!要是被防御使大人发现,咱们就死定了。”

    柳随风拉住太岁:“淡定,急什么,你不想尽快出师了?”

    太岁:“想啊!”

    柳随风问道:“我们北斗司是做什么的?”

    太岁张口就回答道:“掌管天下奇人异事,查办天下奇案要案。”

    柳随风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查案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太岁:“武功?”

    柳随风微微一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会有人武功高过你。”

    太岁怔了下,想到之前柳随风教自己如何过十八铜人阵的场面,恍然大悟,试探的回答道:“是观察力?”

    “孺子可教也!”柳随风一脸欣慰,转头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很快,悠悠荡荡的乐声响起,一排舞伎轻舞长袖,缓缓而入。

    柳随风靠在太岁身边耳语:“你从那位领舞的姑娘身上能看到什么?”

    太岁本有些不敢看,可柳随风一说,他忙静下心,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收回了目光,跟柳随风小声耳语道:“衣服穿的有些少?领口开的太低?“

    “噗嗤!”柳随风被逗笑了,摇头道:“她十有**是广南人,流民,家境贫困,自愿卖身进来,贪财,性情争强好胜。可用,但不可深信。”

    太岁吃惊,小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柳随风靠在太岁身上,小口的抿着酒,小声解释:“她刚才呼唤众舞娘起舞,带着南方口音。若是被拐卖而来,不会如此驯服。而她能成为领舞,深受鸨母信任,所以必然是主动卖身,心甘情愿。”

    太岁打量着正在巧笑嫣然跳舞的女子,佩服的问道:“南方那么大,你怎么知道是广南?”

    柳随风笑了一声:“多看邸报!南北百姓,交通不便,轻易不会来到北方,所以必因重大缘故才会流落北方,广南五年前发生过流民事件,大量流民涌入京城,她一个弱女子肯定是随流民进京,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卖身便也说得过去。”

    太岁吃惊:“那争强好胜又如何看得出来?又为什么说她可用而不可信?”

    柳随风不疾不徐的分析,而镜头随着柳随风的话对跳舞女进行特写:“你看她的身姿,腰背挺直,抬头扬眉,努力比旁边人突出一些,笑容中带有矜持之意,便知道她是习惯大出风头的。”

    “还有她的发簪,手镯和金钗,皆是时兴之款,价格不菲,其他诸女远有不及。能在青楼混到这般境界,可见其手腕非凡,必然懂得眉眼高低。这种人好用,是因为只要有好处便来者不拒,说她不可深信,是因为她唯利是图,稍不留神便会被她出卖。”

    太岁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翘起大拇指低声感叹道:“好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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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观心之术



    开阳走在街头,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心里却想着刚认识的孟冬。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拍在了她肩上,开阳警觉的转身,却发现是瑶光。

    你怎么在这里?”开阳有些意外。

    瑶光满脸不高兴,噘着小嘴,上前抱着开阳的手撒娇:“你今天出门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

    “我去订零件啊,你不是不喜欢嘛”二人边走边聊,开阳笑道:“我的那个蜘蛛傀儡操作很不灵便,所以最近又重新做了些设计,去匠人街订制几个特殊的零件。”

    “哦!”瑶光点点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开阳姐姐你怎么不自己做?”

    开阳无奈的摇头苦笑:“我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你不知道,一具傀儡有多少零件,若什么都要我自己做,非得累死不可。”

    瑶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开阳好奇的看着她,问道:“你今天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瑶光这才想到自己的目的,当下着急的叫道:“开阳姐姐,柳随风那个混蛋把太岁带到红袖招去了!”

    开阳吃惊:“啊?他”

    开阳刚要再问问,瑶光已经风风火火的拉着她跑起来了,嘴里叫道:“快快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二人急匆匆的朝红袖招赶去。

    红袖招包厢内,柳随风换了个姿势,借着倒酒的机会,笑着对太岁说:“你再看看其他舞娘。”

    太岁沮丧道:“看什么?这些姑娘只是扭来扭去,完全看不出是来自何地。”

    柳随风喝酒笑道:“注意看,你就能发现许多隐藏在她们身上的信息。就拿右边那个舞娘来说,很可能出身不低,被卖入青楼不情不愿,在诸女之中不受欢迎。之前老鸨说的清倌人,可能就有她一个。”

    太岁吃惊,柳随风则是看着地板上舞女们落下的步伐,他所说的那个女子站的间距位置比别人略远。

    柳随风不紧不慢的说:“你看她站的位置,要么是她不受大家欢迎,所以疏远她。要么是她太过清高,不屑于他人为伍。”

    太岁打量着那位姑娘:“嗯,她和其他舞娘的关系看起来确实不大好,可这也可能是因为她脾气不好啊,为什么说她出身不低,而且做舞娘不情不愿呢?”

    柳随风:“你看她的手肘。”

    女孩子的舞蹈动作刚好有抬手的动作,当她的手抬起时,惊鸿一瞥的看到手肘以上轻纱覆盖的地方隐隐有淤痕。

    柳随风不疾不徐的解释:“同一个结果可能是不同原因导致的,所以我们要逐一排除。你看她手臂上的伤痕,显然是因为不听话,挨过打,所以我说她不情不愿。”

    太岁心里已经信了,但嘴上却不服气,道:“那你说她出身不凡,这又从何说起,因为她气质举止不俗吗?”

    “你也看出来了?但这些都是可以培养的,所以不能做为依据。”

    “那么”

    “她姿色不算上佳,舞姿不算出众,又不甚服从管教,却仍能留在身价最高的舞乐班子里,那么她身上肯定有独到之处。”

    太岁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随风侃侃而谈。

    柳随风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当你做分析时,一定要记住人物所处的环境。这是青楼,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不是无可取代的姑娘,却被鸨母留在这里,她身上一定有其他姑娘所不具备的独特卖点。”

    柳随风看着太岁,问道:“一个人除了后天的容貌才艺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被待价而沽的。”

    太岁看着柳随风,脱口而出:“先天注定的身份。”

    柳随风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去,怜悯的看着那个女孩子:“人的劣根性会让一些人很乐意出高价折辱那些原本出身高贵的大户千金。”

    太岁惊愕的看着那个女孩子,眼中露出不忍之色:“这也太惨了吧。”

    柳随风敲了敲他:“清醒点,她是否凄惨;与你我无关,可能她家里出了贪官,也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我给你点清这些是要告诉你,这种人的消息最可靠。”

    柳随风打量着那个神色间隐有倔强之色的女孩子,一脸平静的说道:“她轻易不会相信任何人,但只要你能让她相信你,她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开阳和瑶光站在红袖招楼下,开阳抬头看着那妖娆而显眼招牌,扭头问道:“就是这家?”

    瑶光愤愤的指着招牌说道:“对,我问过路了,红袖招只此一家,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开阳看了眼瑶光愤怒的样子,浅浅一笑,转身离开:“人家逛人家的青楼,与我们有什么相干,走了。”

    瑶光愣在了原地,回过神之后跑过去扯住了开阳,义愤填膺的说道:“开阳姐姐,你就看着他们自甘堕落啊?”

    开阳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管人家的私事呢。”

    瑶光语塞:“这这”

    开阳调侃的说道:“除非,你喜欢他们中的某个谁?”

    瑶光大声的反驳:“谁谁喜欢太岁了,你不要乱说!”

    开阳噗嗤一笑,促狭的看着瑶光:“哦我有说你喜欢太岁了吗?”

    瑶光被开阳戏弄的没有办法,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好,好,我不管总行了吧。我我走!”

    瑶光生气的离开,却被开阳拨回来:“你走错方向了。”

    瑶光扁着嘴儿看着开阳,开阳忍俊不禁,指着红袖招的招牌说道:“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流连烟花之地,这大大的损害了我北斗司的形象和声誉,身为北斗司的一份子,我们为了维护北斗司,是该出手管一管的。”

    瑶光眼睛一下亮了,看着开阳拼命点头。

    开阳又道:“既然该管,那还不赶快动手?免得去迟了,他们已铸下大错!”

    瑶光得了支持,马上变得生龙活虎,立即撸胳膊挽袖子地冲向红袖招,大吼:“姓柳姓太的两个败类,给我滚出来!”

    倾城楼内,舞娘歌舞已近尾声。

    柳随风摇着酒杯轻笑:“叫她们过来陪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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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狭路相逢



    太岁正专注地观察舞娘,希望能从她们的举止神态和衣着上看出什么,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就不用了吧。”

    柳随风笑道:“青楼,来者形形色色,身份地位、脾气秉性各异,三教九流皆有之。而这些姑娘以声色娱人,时时看人脸色,所以察言观色的本领无人能及,她们啊,可是最好的师傅。”

    柳随风说着,向舞蹈结束的众舞娘招了招手,乐曲正好停住,舞娘们巧笑倩兮地凑过来,分别在他们身边坐下。

    太岁非常拘谨,脸色发红。

    柳随风微微一笑:“太岁,太紧张了吧?”

    太岁擦汗,推开递到嘴边的一块肉脯和一杯酒,尴尬地笑道:“这些姑娘,太热情了。”

    柳随风笑道:“还是开阳那般温柔若水,性情柔和的姑娘,更招人喜欢吧?”

    太岁双眼一亮,频频点头:”嗯!是啊,开阳那种温柔可人的女子,才叫人喜欢。”

    柳随风眼神一动,飞快地向外瞟了一眼,似乎有所察觉。

    柳随风迅速冷静下来,又看向太岁,笑眯眯地问道:”那么瑶光呢?”

    “她?”太岁不屑地撇嘴:“一身力气比男人都大,做事鲁莽,性情偏激,发起脾气来比大猩猩都吓人,谁要是喜欢了她,一定是因为做了九世恶人,上天报应。”

    太岁话音未落,门扉砰然炸开,漫天激射的碎片中,瑶光从天而降。

    太岁大惊,刚站起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飞,在空中翻了一圈,摔趴在地上,标准的脸先着地。

    瑶光单足踩在太岁背上,气愤的道:“你这臭小子,又在背后说师父的坏话。”

    太岁被她踩得差点闭过气去,在地上挣扎无果,气若游丝的呻吟:“救……救命啊!”

    柳随风知道他死不了,也不着急,只端着酒杯不动,笑着看着二人。

    此时老鸨哭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

    门外探进开阳的手,手上套着一支机械臂,将零落挂在门框上的木条硬生生扳开,开阳一脸温柔微笑地出现,机械臂轻轻收回。

    老鸨也出现,一副想上前说话又有些害怕的模样。

    开阳回眸一笑,用机械臂一指柳随风,对老鸨说:“别担心,毁坏的东西,他来陪。”

    柳随风笑脸一滞,瞪起眼睛:“啊?”

    瑶光气咻咻地:“对!反正我们之中,你俸禄最多。”

    看着这二人一笑一怒的模样,再看躺在地上眼看着要断气的太岁,柳随风扶额,无奈苦笑。

    四人出了门,走在路上,神色各异。

    瑶光揪着太岁的耳朵:“你胆子可真大,才到汴梁几天,就敢去风月之地鬼混,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疼,疼,媳(西)妇你轻点……”太岁好容易挣脱出瑶光的魔手,捂着耳朵大声道:“我们才不是来鬼混的,我们是有正经事要办!”

    瑶光冷笑:“正经事,你有什么正经事”

    “不是我,是柳大哥,教我正经事。”

    “他?他人就不正经,还能教你什么正经事?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现在是你的入门师父,你要学什么不会对我讲,需要他教?”

    “你……算了,你性情粗暴,我懒得跟你讲。”太岁一脸嫌弃。

    瑶光一怒,抬腿踢了太岁的小腿一脚:“还敢嘴硬,不学好就是不学好,看我回头不禀报防御使大人。”

    开阳和柳随风并肩走在前面,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温柔似水,跟后面打打闹闹的两个人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开阳回头看了眼二人,无奈道:“你也太胡闹了,太岁才来几天,就带他到这种地方,也不怕他少年心性,不够稳重,从此堕入温柔乡里。”

    柳随风笑着回答:“我只是教教他的识人之术。再说让他有所见识,才不会被这软红十丈迷了心窍。做为北斗司的人,可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对手,比如上次那个假扮狐仙的,如果太岁还是个雏儿,可能很容易就被她骗了。”

    开阳摇头浅笑:“你呀,一嘴歪理。”

    柳随风看着开阳动人的浅笑,忍不住问了一句:“瑶光是为太岁而来,你呢?”

    开阳若有深意地看了柳随风一眼:“我?我是被拉来凑数的。”

    柳随风苦笑着摇摇头。

    瑶光和太岁走在他们后面,一边走一边动手。

    开阳忍不住回头提醒:“瑶光,回去再训徒吧,大街之上,注意些。”

    正箍着太岁脖子的瑶光醒悟过来,赶紧松手:“哦,知道了。”

    太岁揉着脖子,狠狠瞪了瑶光一眼:“媳(西)妇好凶,真不想认你了。”

    瑶光向他晃了晃拳头,意示威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太岁没精打采的样子:“喔,一日为媳(西),终身为妇……”

    瑶光没听出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开阳和柳随风却是听得清楚,不禁相视一笑。

    四个人打打闹闹的从着街角走过,忽然发现前面的道路人群拥挤,一行车马仪仗正招摇过市,四人停在街角看仪仗走过。

    瑶光和太岁并肩站在前面张望,太岁好奇的踮着问道:“这是谁家的车马,好威风。”

    瑶光也抬头眺望,说道:“天子脚下,越是勋贵功卿越知道收敛,看他们气焰如此嚣张,应该是什么新晋的权贵吧。”

    柳随风看着车马,好像看出了什么,一按太岁的肩膀道:“我们走吧。”

    太岁有些不解:“走什么;不看看热闹吗?”

    柳随风不由非说的推着太岁,太岁终于准备离开时,不料人群忽然出现了骚

    动:“仙姑来了!仙姑来了!”

    柳随风面上浮现出了懊恼无奈,只见前面的仪仗走过,后面的车驾行来,车驾前后随从皆穿着道服,经过之处,民众纷纷叩拜祈福,高声欢呼:“德妙仙姑!德妙仙姑!”

    瑶光惊讶地张大眼睛,忽然若有所觉,急忙扭头去看太岁的表情。

    太岁站在那里,目光凶狠的盯着路中间的车驾,脸色渐渐变得狰狞。

    车中德妙掀开了帘子,露出头来对百姓故作优雅地挥手。

    瑶光急切的拉住太岁的手臂,低声唤道:“太岁!”

    太岁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猝然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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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下饵



    柳随风一脸警惕,低声喝道:“太岁,冷静!”

    太岁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缓缓松开了手。

    开阳松了口气,温柔的低声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让她得意一时又如何。”

    太岁慢慢吁出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德妙的车驾走远,跪拜的百姓们纷纷起来,兴奋地交头接耳。

    太岁回过身,看到三人关切而担心的神情,语气凝重的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我会学会忍耐,直到她露出马脚。”

    柳随风和开阳对视一眼,都欣慰而笑。

    倒是瑶光有些惊讶,没想到太岁竟能忍住仇恨,张嘴就要说话,好在柳随风早有提防,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没让她出声。否则她没准儿又要说什么刺激太岁的话,万一再把太岁好容易忍下的怒火勾出来,到时候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看着德妙的马车从身边走过,太岁拳头握得嘎吱嘎吱直响,直到车驾走远,他这才长吁口气,黑着脸朝北斗司走去。

    柳随风几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一路劝慰不提。

    ……

    丁谓坐在客厅主位,一身青色常服,显得朴素却又不失儒雅。

    客坐上坐着一位满面红光的白衣道姑,正是德妙。

    “仙师造访,不知所为何来?”丁谓笑道。

    德妙微笑着向侍立于下的女弟子点了点头,弟子捧着一口长匣走上两步,打开,里边露出一柄紫玉如意。

    “这是陛下赏赐予我的一柄紫玉如意,德妙承蒙丁相公诸多恩典,无以为报,所以借花献佛,赠予相公。”

    丁谓随意扫了一眼,抚须微微一笑,摇头道:“陛下所赐之物不可转赠,你还是收起来吧。”

    德妙笑而不语,朝女弟子挥挥手,弟子恭敬的捧着长匣退出门外,将其转交给门外正在伺候的管家。

    丁谓看到,只是一笑,也不多说,睨了德妙一眼,见她似有心事,挑挑眉头微笑道:“仙师若还有事,开口便是,你我之间,还需要遮遮掩掩么。”

    德妙掩口轻笑:“相公一双慧眼,德妙瞒不过你。”

    丁谓点点头:“但说无妨。”

    德妙轻咳一声,脸上露出难色:“相公垂问,德妙也就不隐瞒了……陛下如今对我虽然荣宠有加,然而供奉院中的天师足有六七位,德妙也不算最为出众者……”

    说到这里,德妙顿了下,瞟了眼丁谓,又道:“其中也不乏曾经极受圣宠,如今却籍籍无名者,德妙不想有朝一日落得那般下场,还请丁相公教我。”

    听得德妙的恳求,丁谓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缓缓扶须笑道:“呵呵,要固宠么?固宠较之邀宠,的确是更加困难。”

    德妙趁机巴结道:“相公乃官场不倒翁,宦途长青树,于固宠一道,定有心得。”

    丁谓微笑:“固宠,其实与邀宠一样,都是要投其所好!邀宠容易,是因为你只要知道陛下需要什么,展示出你相应的能力,就能得到陛下的青睐。而要固宠,却需要你不断地投其所好,让陛下觉得你对他一直都有大用,才不致冷落了你。”

    德妙有些茫然,蹙起眉头:“不断地投其所好?那么……我要继续向陛下展示我的神通本领?”

    丁谓摇头一笑:“仅此一端,如何能常得圣心。如果你的仙术不能为陛下所用,那么对陛下来说,和杂耍技艺又有什么两样?”

    德妙一愣:“这……那相公的意思是?”

    “每个人都有**,天子也是一样。普通人的**不过是酒色财气,而天子身为九五至尊,富拥四海,财帛女子、富贵荣华唾手可得,那么他还需要什么?”丁谓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似提点,又好似鄙夷。

    “是啊,他还需要什么?”德妙露出深思的神色。

    丁谓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便是求长生。这,可是身为帝王,也欲求而不可得的事。”

    德妙犹豫:“长生?难道要向陛下进献金丹?实不相瞒,德妙对于丹道,并不甚精通,而且,炼制丹药,宫里也不会轻易给陛下服用,一旦出点什么问题,那就……”

    丁谓一笑,又伸出一根手指:“还有一点,便是江山!天子,最关心的永远是他的天下,他的江山!”

    德妙一脸诧异:“江山?陛下已经是天下之主,我们还能做什么?”

    丁谓四下看了看,一笑起身:“老夫的园子,最近刚刚修饬过,雅致的很,仙师可要欣赏一番么?”

    德妙会意起身:“正要一开眼界。”

    园林幽静雅致,奇花异石无数,园子中间一潭碧湖,一群水鸭正在水面上游荡。

    不过景色虽美,可二人漫步园中,却谁都无心欣赏。

    这里是府中最静谧的所在,没有丁谓的亲口命令,就算是夫人公子也不敢踏足此间,因此丁谓神色也不像之前那般客套了。

    一路无言,等到了湖边凉亭里,他才缓缓开口:“我朝太宗皇帝,得位于他的兄长太祖皇帝,而太祖皇帝是有子嗣的……”

    “八贤王?”德妙一怔,三个字脱口而出。

    丁谓缓缓点头,神色肃然:“不错,正是德芳。太祖有子嗣,而皇帝的宝座却落到了弟弟手上,而非儿子继承,民间多有流言蜚语……”

    德妙插嘴:“不是说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曾经订下金匮之盟,约定皇位由弟弟继承么?”

    丁谓微微一笑,脸上露出讽色:“金匮,是在太宗皇帝继位六年后才公布的,试问这可以证明太宗皇帝继承大统合理合法的关键之物,何以要到太宗继位六年,饱受猜议之后才公布呢?”

    德妙恍然,吃惊地道:“难道……”

    丁谓淡淡一笑:“老夫可什么都没说。”

    随手在从凉亭桌上子的饵料筒里抓起一把鱼饵扔进湖中,看着水面下大群鲤鱼纷涌争食,丁谓脸上露出淡笑。

    德妙还想再问,可见此情形,只能忍住,不敢打扰。

    轻风拂面,二人都很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丁谓才转头看向德妙,眼中神色有些诡异:“而且,即便金匮之盟是真的,上边也是约定了,这皇位,将来还是要传回太祖之子德芳的!可现在……皇位在谁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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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摆道场



    德妙点了点头:“太宗之子,当今圣上。”

    丁谓眯眼点头:“不错,如果说金匮之盟是真的,太宗皇帝得位不正的说法只是小民的妄议,那么当今皇帝继承大统,却是实实在在的得位不正了。这……是陛下的一块心病啊!”

    德妙想了想,虽有些明白,可毕竟对政治不甚了解,想不出其中关键,所以向丁谓稽首施礼:“贫道愚钝,还请相公说个明白。”

    丁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德妙点了点:“官家急需证明自己是真命天子!之前受宠之人,无不是契合了此道才得以飞黄腾达。而他们失宠,也是因为背离此道,一味的用神仙方术邀功媚宠,使得陛下见烦,才被朝臣弹劾下去。”

    丁谓看着德妙迷茫的脸色,提示的说道:“你出现的时机刚刚好,陛下正为了檀渊之盟的后续影响而发愁……此时欲证明自己乃真命天子的心情尤其迫切,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德妙茫然片刻,慢慢醒悟:“祥瑞?我该再造祥瑞,以迎合陛下!”

    丁谓微笑:“不错!之前各地屡现祥瑞,就是一些聪明人看出了陛下的心思,有意迎合邀宠。仙师如今要想独树一帜,这祥瑞,也得有点与众不同才行。”

    说罢,他左右看看,虽四周无人,但还有些不放心,朝德妙招了招手,德妙附耳过去,丁谓悄悄低语几句。

    德妙听得直点头,但紧接着她又皱起眉头,看着丁谓的眼神中露出忧虑之色:“可是……陛下会信吗?”

    丁谓晒然一笑:“陛下信若不信,他都会‘信!’重要的是,天下间很多人都会信,信陛下被诸神庇佑,信陛下是天择之子,这便成了。”

    德妙恍然点头,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可心里却忌惮不已。

    这就是一朝宰相吗?

    这等心计……当真是可怕啊!

    垂拱殿中。

    赵恒高坐龙椅,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低眉顺目的德妙,轻笑道:“哦?仙人托梦于你,究竟说了什么?“

    德妙神色恭敬的回禀道:“想是陛下上次曾想向木鱼问及国事,仙人有所感应,所以托梦于德妙,让德妙转告陛下,事关国家大事的天谕,是不能轻易降下的,还需陛下虔诚信力直达上天。“

    赵恒点点头,非常期待的问道:“那么,是要朕沐浴斋戒了?”

    德妙点了点头:“不仅如此。”

    赵恒不解:“哦?还需如何?”

    德妙犹豫了一下,道:“还需陛下在正殿上建黄箓道场三天,方能降下天书。”

    赵恒听了这话,有些犹豫,左顾右盼之后,看到站在一旁的丁谓,伸手招呼他过来:“丁相公以为如何?”

    丁谓笑眯眯的一拜,然后回话道:“陛下,这是好事啊。上天既肯降天书于陛下,这说明陛下是前所未有之明君,天意所属,民心所向啊。”

    赵恒被夸得也面有喜色:“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在朝元殿上建道场……是否可行?”

    丁谓他犹豫,马上凑过去,低声建议道:“陛下,朝元殿乃正殿,除大朝会外少有人去,三天嘛,臣觉得便在那里建一处道场也无所谓,三天之后,若是真有天书降下,昭告天下也是美事一桩,那时也不怕言官聒噪。若是没有天书……”

    说到这里,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德妙,然后压低声音道:“若是没有天书,到时陛下不妨将德妙治罪,也可搪塞众臣之口了。”

    赵恒听到丁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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