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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猫疲)-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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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这条水系,有数十万人在期间讨生活,沿岸数百万人的日常往来流通,也间接依赖这条水路。

    其中最多见的,乃是世代生活在船上而极少落地的水上人家生活,

    一艘大船,一片浮台,就承载了一个家族,好几代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这些船户人家,如同陆地一般的,在上面起棚搭墙,养花种草,起居生活,乃至饲养禽畜和捕鱼割菜,载运客货,兜售物产,然后tongguo短暂的驳岸,获取无法自组部分的日常所需。

    作为本朝最高规格的巡守之臣,出行的规模也是头等隆重的,除了没有水殿龙舟之外,排场也不会比当年的杨姓败家子,差上多少。专为大运河输送设计的门头平板大船,串接在一起。就是一连串的移动馆阁楼台,水上居所、军营哨楼、官邸行辕等事物。

    运河两岸接力拉纤的,也不再是喊着号子的潺动人头,而是低鸣的成群牛马,通海贸易的繁盛,让输入藩国的牛马,成为当下最有利可图的事业之一,连带兴旺蓬勃的,是各种使用畜力的中小型工坊和庄户人家。

    田亩樯稼之中,那些肤色与国人多少有些差别的各色雇奴。大量海外奴口的涌入。几乎是无所不在的取代了从田庄到工场的各色劳动力和岗位,将资本和地主阶层趋利避害的贪婪和残酷性,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有了大量相对廉价,而且终身依附性的劳动力来源。局部地区的传统佃农经济和主客户体系。几乎是大片大片的破产。于是他们不得不含着眼泪和悲哀,离开熟悉的故土,到更远的地方去讨生活。或是进入较大的城邑中,成为各色工场作坊中短期或是长期的雇工。

    越是商品经济发达的地区,就越是如此,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既是他们背井离乡悲剧性命运的间接推动者,也是直接受益者的代表。

    一边是南海会社为首的海商势力联盟,几乎垄断了大部分高利润的贸易活动,并且tongguo这些扶持、资助和参与这些下游产业,来提供更多的商品种类更多的获益,另一方面又从这些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各地百姓中,获得对外开拓的人手和劳力。

    像是吸血一样,不停的汲取着来自传统农业社会的人口和各种资源,然后慢慢放弃传统商人小富即安的谨慎和囤积居奇的短视,开始随着膨胀的财力和社会资源,追逐社会地位和政治上的更多语话权。

    而不知不觉间,作为早年首倡者和幕后推动力的我,已然成为他们所奉行的某种旗帜和标杆,这确实一个意外所得,虽然他们所代表的力量,实在还不够摆上台面,

    除了依靠军队背景的强力支持,组织性和分工相对明确的南海、南平、青唐诸会社外,其他几乎是按照地域分成若干个带有产业特色的松散联合。

    社会影响的层次很低,大多数只能tongguo贿买地方官员,来维持短期内的政策和便利。

    沿途络绎不绝tongguo地方亲民官、差遣官的投书送贴,前来拜会和献礼,只求能够在我面前,被提及自己名字的那些豪商巨贾身上,可以体会的出来。

    虽然我对这些地方上的存在,并没有没有直接的控制力,但是只要我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影响和决断他们这些外围和下游产业,或是某个行业某个领域内的,数以千万计人们的生计和命脉。

    “虽然距离真正的自由资本时代,还相去甚远,但他们更愿意相信和认定为,以梁公南巡事件,本身所代表的意志和态度,已经成为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资本主义萌芽的启蒙和前兆……

    以这个时代事件和背景为开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已经自觉或是不自觉的,开始重视起工商业联合阶层,作为中兴王朝的新生力量的存在……”

    《新资本论》……

    一路游览,一路走马观花,将当年没能成行的遗憾,逐一补回来,抱着这种轻松消闲的心情,我们大多数巡游的时间都在乘船,只有遇到名城大邑才停下来上岸游览上几天,在丹阳和岳阳、镇江等风光胜景,故地重游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当年我们所留下的题留携刻。

    只是,大多数都被立碑建亭进行专门的保护,就算是信手写在在墙壁上的文字和涂鸦,也被搭起了雨檐,罩上透明纱笼来防尘,而在我水涨船高的权势影响下,周围跟风的各种题注,让这些地方成为当地重要的人文景观和揽游新去处,

    穿过扬州和金陵之后,由江州换船转入江西道境内的鄱阳湖,经过洪州、庐陵,韶州进入岭南道的土地,

    仅仅是古韶关大庾岭的一山之隔,就好比繁华富庶的要望之地,一下子来到了地广人稀、偏僻荒凉的莽林山野。

    但是根据长期行船往来与这条水路上的从业人员的话说,却是颇有些日新月异的味道。用某种游戏化的术语说,就是开发度大大提高了。

    原本两岸处于大片蛮荒山野,行船一整天也看不到任何人烟的珠江流域,也出现了连绵不断的新兴村落和集镇,很多建立的时间都没能超过一两代人。

    在来自海外和内地兴盛贸易的辐射和冲击效应,大量海外劳力和丰富物产种类的输入,让世代生活在岭南山中的五岭、洞柯等当地南蛮百越的后裔,自愿或是不自愿的走出深山,到江边来谋取生计。

    于是沿江两岸稍微平整一些的地形上,原本大片蛇虫出没。猿跃鸟鸣的莽林。陆陆续续的被砍伐清理,排水堆土,建立起一个个人声鸡犬相闻的聚落和陂泽。

    然后是各种停船的泊栈,临时或是定期的小市和野市。各种大山深处特有的土产和矿物。也出现在这些集市中。

    要知道岭南道虽然是一个面积广阔的大道(包括了后世两广。及江西福建部分地区在内),但是行政区划上甚至还不如面积小许多的两浙、淮扬道的一半。

    朝廷治下的人口和城邑,也主要集中在相对交通便利的沿海地区。内陆绝大多数都是蛮荒丛林和山地,生活着相对不怎么开化的寮俚各族部落土著。

    沿着珠江一路放船南下,终于抵达了小海尽头的(珠江口)的广州府南海县。这也是我第一次踏足这片很早就属于我名下封邑的土地,这片神往已久的热土。

    号炮锣鼓香花陈案,广州都督府的军民士庶,人山人海聚于左岸,数百名地方文武官员军吏将佐,以及市舶、官椎等朝中差遣官、监事内官,在都督冯崇道,刺史萧让的率领下恭迎于码头之上……

    北方已经是冷风飒爽的深秋之末,这里还是温暖如春,刚刚过了多台风潮雨的季节,因此天空明净清爽,显得十分的温宜,只有一丝丝的云彩,挂在深邃的苍穹之下。

    这也是当地新兴起度假活动的季节,自从海路的快船寄递,日渐发达之后,来自两浙、淮扬等东南富庶地区,乃至更远一些同样海贸和手工业发达的青徐地区,都会有很多富室豪商,携眷举家南下,进入岭南沿海那些开辟出来的度假之地,以远离家乡潮雨寒湿的冬天。

    赤脚踩在温暖的沙滩里,与凉飕飕的海水,形成鲜明的对照,却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和不适。

    摇曳的椰林和远处的芒果、木瓜、菠萝树构成的果园,让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成熟的香甜味,

    作为梁氏名下,在岭南五府经略的沿海,所拥有诸多产业和土地,微不足道的的一小部分之一,

    一大片彻底清空的私属海滩,细沙如粉晶莹若珠,在白天如绿围玉带镶边,在晚上如月光坠地的景致,是以又被称为大小珍珠滩上。

    我终于完成了早年一个梦想,阳光、沙滩、海浪,青春萌动的比基尼少女和萝莉们的沙滩排球,除了没有冲天而降的一只巨大熊腿外,其他都像是梦境的一样。

    我被半埋在坑里,晒并不强烈的日光浴,望着雀跃飞舞的粉腿白膊,跳荡涌动的臀波乳浪,显然对我来说,这些弹跳的球状体,可比她们争抢拍打的那么一个充气泡攮,好玩多了。

    多年未见到大海的小丫头几乎欢叫着,一次次带头扑进海浪中,结果在一波潮退之后,只剩下个仰八叉的姿态,扑在海滩上,雨儿看见涌来的海浪,则是尖叫抱头蹲防,然后被呛得泪汪汪的。

    相比之下,哥舒小姐妹的表现要好得多,她们几乎是像鱼儿一样,抱着浮筒和圆环,游的正欢畅,很难想象她们是出身游牧民族突骑师的后代。

    小苹果和浓浓,则是中规中矩的玩起了划船游戏,在海浪中飘荡着,发出大呼小叫的声响。

    不会游泳的女人们,则可以呆在沙滩上特意挖出来的露天泳池内,附近山泉和溪流引来的淡水,与引入的海水汇成若干个咸淡不等的大池,她们仅着胸围和下跨,轻松写意的泡在水中消闲散热,或是胆大一些的,从新搭建的滑道和高台上跳水下来,惊起一轮又一轮的惊呼声。

    沙滩上还有鱼鲜备好的各种游戏节目,蒙眼击瓜,骑马打仗,喷筒射水,叠水果,钓鱼,荡秋千,我所能想到和记忆起来的游乐项目,尽情的布展开来。

    还有沙雕创意比赛,小丫头堆了半天,直接堆出个形迹可疑的圆堆柱状体来卖荫,然后恼羞成怒,把写着眼睛做轻蔑状的小白狼,按倒在地上做倒模直接往身上堆沙子。

    雨儿的作品是一只趴在地上打盹的,圆滚滚的早慢熊,哥舒小姐妹合力做了一只圆头白鹿,小苹果则做了只青牛,

    其他诸如奇形怪状的葫芦、大萝卜,钟鼎、半塌的宝塔、人像等半成品,就无需赘言了,直接让我想起了植物大战僵尸,大家来偷菜之类的前时记忆……

    热带深秋的阳光,就算是性子最宅,皮肤最娇嫩的女人,也也不用当心被晒伤之虞。

    风雅优容的宁凝,丰姿国色的尉迟瑶,温雅典静的林素昔,明媚可人的雨棠儿,娇柔妩媚的苏夙,眉目如画的江采薇,飒爽健美如小慕容,

    知性美艳的初晴,娇憨动人的阿雯,娇小玲珑的伊利亚,或者,还是某个号称祖上伍麦叶王室之后的红发侍女零号,以及那些有过实质关系的各族侍女们,乃至第一无二的宠物和玩具阿奴。

    在我的强力要求下,她们都毫无例外的穿上我亲自涉及的各式泳装,来充分凹显和体现出众的身材和肌肤。

    或站或坐,躺椅、吊床或是绒毯上,轻轻啜吸着时令鲜果的饮料。

    偌大的海滩上,只有我一个男人和几十个各种发色和类型的女性,日夜坦诚相待,无疑是一种既痛苦且快乐的事情。

    但是我的身份似乎注定了,作为合家团聚的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

    “今上,已经病倒了……”

    我看着眼前,如同一对前来度假的富家翁一般,的月姐和金求德公公两口子,皱着眉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今年夏初祀后土归来,天家略感不适,原以为是操劳所致……”

    “转而东苑栖霞园修养,越发不虞,太医署诊曰湿暑之症……”

    “然药石无恙,自此不起……”

    照例要召回在外的宰辅重臣,来稳定局势,但我走的已经久了,只能根据电传,确定我在岭南,这才派出密使。

    由于担心某些不可控制的因素,他们是从洛阳换装成商人,乘车船往登州出海,然后一路南下登陆广州。

    作为带来诏书和凭信,就是那块原本被我缴还的平乱玦,此外还有沈惠妃的手书,里面只有一句话“唯君所系”。(未完待续……)

    ps:要结尾了,有点伤感啊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五章 无限未来(完

    唐玄宗李隆基,作为有唐一最代最长寿的皇帝,他亲身经历了这个伟大王朝,由盛转衰的惨痛过程,他在其中几乎失去了所自傲的一切,然后再剩下的岁月里,继续见证了自己儿子和孙子所统治西啊,经过拨乱反正和中兴大治的两个朝代

    最关键的是,由他开创了皇帝生前退休居养,以太上身份过渡到今上的,所谓二元政治制度和先例

    因为他是如此的长寿和健康,以至于熬到了在有生之年内,相继见证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葬礼

    《李唐世袭考》

    一方面他性格优柔,喜欢念旧,却是有中兴气象,另一方面却因为他支持手下的权臣,穷兵黩武,尽发国力征战于外,而开镇诸藩,是以追为睿文孝武圣德崇元皇帝,

    《古今盛世论:泰兴之治》……

    把女人们和行动不便的家臣幕僚,都留在了南方,自己带这一只相对精干的护卫力量乘船北上

    冰冷刺骨的海浪和咸腥的冷风中,来南海都督府派遣,最好的数艘海鹄快船,正在跃动在风间浪尖,像脱弦的箭头一样劈波

    由于并不是顺风的季节,因此不得不多次停靠岸边来接力,同时因为水土不服和晕船,相当部分南下转北的侍卫和随从,不得不就地留了下来

    我没有按照做合适的路线去登州,而是在徐州附近登陆等候在这里的一只车船队前来接应,护送我继续沿运河北上

    这里也是那位守城专家的传统底盘,作为曾经密切合作过的政治盟友,龙武军也拥有相应的一定影响力,能够保障无害通过的可能性

    我并不指望,也不需要他们能够封锁住所有的消息,但只要确保我动身北上的消息,有足够时间上的缓冲和延迟

    出淮入黄后,就是俗称白沟卞水的重要水运干道,另一只成色比较复杂的部队跟上我的步调主要是来自山南东道的前商州义勇和

    此外往日龙武军位于河北的一些底下势力,也被紧急发动起来,提供消息和各种便利,斩首团和锄奸队的老人也聚集了数百人

    还有一个营的安东州师也从莱州附近向汴州、郑州一带靠拢这些准备的措施也只是多少增加一些,聊以自慰的安全系数和概率

    最好的结果是,希望这些准备和保障手段能够永远没有派上用场上的机会所谓担心和动荡,只是一场虚惊,大不了坐在一起喝喝茶,解释下误会,然后我再赶回南方去陪我的女人们完成假期

    但是……这可能么,很多东西一开头,就无法停止,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上去了

    居于权利顶端的人不是不能犯错,但是每一个错误的代价,很可能就是被权利的意志和自下而上的野心,无限倍的放大和推动成,某种难以挽回的趋势和倾向

    略好一点一点的结果,就是完成权力过度和交接,在病重的天子支持下,全力压制住朝野之中的异己之声……

    再差一点,就是托孤一般的举动,这意味着我最不愿意承担的责任和身份,然后再下去,就是……

    怀着这种复杂而坎坷的心情,对于不可预期的多种可能性

    当我看见诸水环绕中的洛阳城的时候,正好赶上初冬的第一场降水,正飘摇在空中厚重阴云,寒风吹来了雨雾中,夹杂着冰凉的雪米,打的车厢油盖沙沙作响

    虽然城中多少有些气氛紧张

    预料中可能出现的妨碍和阻力,根本没有出现,亮出身份和旗牌后,我带着常从和仪卫,顺利的进入定鼎门,骑马乘车奔驰过城南通西大街,又波澜不惊的度过洛水之上的西天津桥,直抵皇城大内的端明门下,才被值守宫掖的监门卫士,给拦了下来

    然后门楼上值守的官员,似乎是露出某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就忙不殊的打开城门,出来迎接我的是秘书少监宇文若尘和通政司右使崔光远,这两人的现身这也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代表着事情还没有向最坏的而结果转变

    在他们的引导下,我们一路穿过皇城之中的百司总衙,政事堂和枢密院两府之间的御龙道,径入宫城西侧的长乐门,

    一路过来,尽是巡哨的诸班卫士,偶尔可以瞥见建筑的阴影中兵甲的反光,以及影影憧憧的北军将士,他们全换上了戎装,而非礼仪性质的漆纹轻甲

    显然在小心的警备着什么,他们按照各自服色和旗仗从内到外,交错布置在皇城御道两旁的建筑中分别是左右监门卫,左右金吾卫,而到了宫城中,则变成北衙的神策军,神武军,龙武军,然后是羽林军的若干个营团

    而居于最内圈执警的,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羽林内营或是神策选士,也不是来自勋、翎、策的御班子弟,而是被称为大内孤儿的拱卫少军营

    这些稚气未脱的少年,顶盔贯甲,腰上还挂着弩弓,时刻警惕这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和动静哪怕看到我也目不斜视的,只是微微颔首致礼而已

    凝碧池旁的莹华殿中,我看着床榻上,脸颊一下子凹陷进去,憔悴消瘦的皇帝小白,有些伤感,又有些百感交集

    西蜀道上,还是年少英姿的皇太孙,被某个半路乱入的北军郎将忽悠着,指着火堆发誓待以国士,成就古今佳话的宣言,仿若隔日

    乾末之乱,泰兴继位,击破最后一个强敌吐蕃班师献俘,几度校阅于承天门上纵论古今挥指天下,中兴大治的信誓旦旦,也犹在耳边,

    半年多前还在相约,要善始善终的,转眼就是病榻之前,君臣两隔的局面

    后世对他的评价是:聪明宽厚,喜愠不形于色,而好学强记,天宝之乱大盗遽起天子出奔方是时,以皇太子治兵讨贼,真得其职矣!能雄谋勇断,振已去之威权;运策励精拔非常之俊杰

    “你终是来了……”

    他在内侍的搀扶的坐起来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怎么会如此……”

    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宫门不靖而已……”

    皇帝小白叹息道

    “年前新幸纳了一个卢氏美人却不想包藏祸心……贿左右而私以虎狼药进”

    “我一时贪恋欢色不查……”

    “太医皆言,我已是积疴难理,只能慢慢调养延寿……”

    “可我不甘心啊……还没能看到四海升平,天下通衢的盛景,也没能做到,”

    “更别说,家家积粟,官私皆满的富足通泰之世……只争朝夕啊”

    “此生,维愿大唐千秋万代,万世长存,可惜你我都看不到了”

    “实在没有把握,身后让皇儿驾驭了得,是以但请你和我一起走把”

    “且放宽心,我会厚待你的子孙的……”

    随着这句话,一杯碧绿的茶饮,被幽灵一样的出现的内官,送到了我的面前,赫然是我喝得最多的蜂茅芽,连调制茶汤的气味和成色,都一模一样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拿起杯子仔细端详了下,放到嘴边突然道

    “崔光远和温哲是什么时候,转投过去的……”

    “大抵是前年吧,身为天子,有些东西是别人给不了的啊……”

    皇帝小白坦言道

    “上进之心人皆有之啊……”

    凝碧池左岸,与莹华殿一水之隔的陶光园内,左监门大使白志贞、右监门大使窦文场、六厩使霍仙鸣、内苑总监马有麟、内藏库监马上言,各率一部人马,手持兵器,踹踹不安的等候着

    身上汗流浃背的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却始终没有等来期待的号令

    玄武门内,表情冷淡的内左常侍邢延恩,带着两名小黄门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的方向

    作为鲜为人知的大内内营监领,御前三班都将辛云京,及其数名心腹,口吐黑血怒目圆睁的倒在门楼偏室之中,刚刚以天子赐下的名义,给他们送来酒食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啊……”

    一饮而尽的杯子被丢在地上,我跌坐在位子上叹息道

    “来人……”

    随着叫唤声,两个身影紧步踏入

    皇帝小白突然咦了一声,因为

    随后闻声进来的收拾残局的,却并非熟悉的殿中监领班程元振,也不是常伴的内侍监之长鱼朝恩,更不是佥事枢密院,有权提调少量兵马的骆奉仙

    而是被打发出去公干的知五坊内使静官儿,以及本该在殿中执事陈太忠,他们一声不吭的,站在了我的身后,垂首贴耳的,就等发话

    “枸杞……”

    在皇帝小白惊疑且怒的表情中,我对那名幽灵一般的年轻内官道

    “真是多亏你了……”

    数天之后,钟鼎齐鸣,芸香排扇的大朝之上

    站在年少的新天子身边,俯视这阶下各种心情和表情,齐身参拜的文武大臣,公卿百聊,一个属于我个人烙印的全新时代,已然开启了

    作为沈惠妃,或者说是沈太后的惊喜大礼风姿动人的独孤太后,新料的大内未亡人在宫座上,那种羞愤欲绝,柔软丰腴的感受和味道,再次浮现在眼前……

    “容若……”

    我忽然被轻轻摇醒了,却是看到了已经已经不再年轻的熟悉面孔,穿着代表上皇身份玄金辇服,发丝如雪的小白

    这才想起这是在宫廷的宴乐上,今天是庆祝长生寿延的重九大宴,作为久不问世事的太上皇小白,也要依例大开宫门接纳市民百姓中推举出来的代表,在九刃宫前行那与民同乐之事

    作为其中重头戏,天下各州府,送来的长寿之士,聚集在京中举办的百叟宴,作为最重要的陪臣之一,我得以列身在太上皇的身侧一席,以第一无二的五朝元老和宗室外戚亲长的身份,接受那些越来越陌生的年轻或垂老的面孔,一轮又一轮的朝拜……

    另一个时空的过往只剩下依稀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我在这个时代已经生活了五十多年,这段时光足够长的让我忘记,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和时代的过客

    这五十多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经历了许多各种各种的风浪和变故但是我和皇帝小白的那点君臣名分却是在世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在权势诡谲的朝堂中,几经风雨甚至是剑拔弩张的微妙局势,而被脆弱的维持下来

    直到十五年前他退位成为太上皇,我也卸下来最后一个兼任职事宣告退休,十年前,我将大部分头衔、职权和封国,分别让给了小丫头的长子和阿蛮的次子,真正实现了混吃等死的毕生志愿

    他们现在已经分别是岭西的大夏国和位于安南都护府的南海郡国,的二代主君,各有一帮家臣和兄弟姐妹的亲缘,分封在他们管领的名下,继续这经营和拓殖的大业

    留在京中和其他女眷一起继续侍奉我的,则是继承了我大多数职事和人脉的嫡长子蓬莱,他也是当朝的宗正少卿,骠骑大将军,太子少师,作为众多海外、域外藩国诸侯的标杆和精神领袖的存在

    金银器皿反射出来的容貌,却是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白发如雪,面貌依稀,岁月似乎没有在我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只是运动起来越来越容易喘气,也容易在中午时光打瞌睡但是相对于牙齿已经掉的七七八八,说话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的皇帝小白,却又是另一种生活方式的典范

    从某种程度上说,作为一代天子,获得太久对儿孙一种折磨,要知道小白最年长的一个孙子,鬓角已经出现了白发

    起码我在面对那些穿着暴露诱惑的宫人舞姬的时候,居然还能硬的起来,在闲暇时光,还能继续享受年轻女孩新鲜肉体上的青春

    这种影响,甚至也多少间接的体现在我的女人身上,站在女眷内朝的班序里,腰肢依旧挺拔,发肤依旧润泽有光的她们,显得尤为明显

    这些年我的女人和儿女的数量加起来,已经突破了百位,小丫头所出的老七瀛洲,甚至都已经按照早婚早育的时代传统,抱上了孙子

    给一群不知道多少代的宗亲子弟发红包的小丫头,似忽有所感,转过来露齿一笑,却将我笑回了那个蹲伏在草中灰头土脸,抱着我大腿喊哥哥的初逢岁月

    “德玛西亚”

    我突然轻念了一声,记忆就凝结在了这个静止中……

    好吧

    这只是一个胡思乱想的梦而已,我松个口气,在沙堆埋的太久了,都身体和思维都有些迟钝了

    我叫喊着离我最近的女人,她们笑嘻嘻的将我七手八脚的拉了出来,

    沙滩,椰树,还有明媚的阳光和空气,可惜不是在四季如春的海南,也不是在常年气候温宜舒适的登州,远处石砌灯塔和望楼的迥异风格,昭示我如今着身在异国的事实和风情

    如今我正在在岭西治内的波斯湾沿岸行宫渡假作为新兴唐人王朝的开国之君,我直接统治这篇光大的地域,已经超过了十七个年头

    而在这些岁月里,作为唐人政权统治下的疆域,又拓展了不少,主要是通过海陆联合的武力投放,在地中海上,在非洲大陆,在里海和黑海流域,在高加索山脉以南,都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在亚洲以外的其他大陆,又有若干个城邦和分封领地,被建立起来还通过海陆,间接遥控着南海都督府和天竺诸藩的事务,现在回忆起来

    协助惠妃和太子有惊无险的度过,皇帝小白病重引发的政治危机,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似乎是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作了专权五年的独相,压制了传统勋贵阶层和山东士族的再度崛起,见证了复兴时代的伟大辉煌和成就之后,对官场规则的窒锢和勾心斗角,忍无可忍的我再次发动了兼带肉体清算的,名为党同伐异的清场大奥义

    顺理成章的在一片哀鸿遍野中被恭送出局,辞别了来自朝中的最后一次象征性的慰留,背着当代周公和伊尹之间,毁誉参半的名声,踏上了举家西去就藩的道路永远告别了权力中枢

    作为临走的代价的赠礼我最后一次假公济私,顺手带走了京师两学诸校,前后五届一大半生员的预约,还有来自太医署、军医局、将做、军器、少府诸局坊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工匠和其他技术人员

    尽管如此我还是通过国内留下代理人、利益阶层以及安西都护府到河陇之间,略微延迟的传讯线路,继续关注着国内的风云变化和沉浮起伏然后用商业和其他手段,继续获得我建设这个国家所需要的主体人口和各种资源

    接纳来自国内的破产百姓,或是不得志的失意人群,乃至因为政治斗争而被流放的官宦后裔对我来说,就算哪怕来的是一头猪,在岭西也有它发挥作用的地方

    各种关于泰兴革新的事业,仍旧被推动下去,只是结果不尽相同,有些遭到旧有体制的反扑和抵制,而有所倒退,有些则乘着新旧事物交替的间隙,在大多是既得利益阶层,没有充分认识到之前,就已经成为微举足轻重的新生力量

    这一切无论成就与否,也让作为中兴帝王的皇帝小白,声望和权威,都达到了一个顶点,以群臣劝进尊号,变更年号为“元佑”,以资纪念

    有我这个先例,以李光弼为首的一批乾元勋臣,相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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