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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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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踹死前面那个小贱人!想独占夫君,门都没有!”
  “姐姐们都别闹了,你看那几个草原浪蹄子,跑得飞快!”
  “扔砖头!姐妹们同心协力,千万不要让夫君落入草原骚蹄子手里!”
  “冲啊!……”
  ……
  聂政目瞪口呆的看着寨门口奔出了一群头发乱飞脸带狂喜的女人,她们扔着砖头、木棒就如被一群关在猪圈里饿了几天的猪仔,一打开圈门就嗷嗷的冲了出来!
  其势不可挡!
  聂政立即避让,那群女人飞奔而至,等到了外面,莺莺燕燕的又吵闹了起来:“夫君,今天是我先到的!”
  “滚!十一娘,你这个贱女人,老娘明明比你快一步!”
  “窝……蜗嘴筷,弧菌斯蜗德。”
  “这草原骚蹄子说得啥?”
  “大姐,骚蹄子说夫君是她的,她跑得最快!”
  “草原的骚蹄子,仗着自己腿粗腰圆,就想霸占我们的夫君,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先将这些异族婆娘撵出去!”
  ……
  面对着十二个如狼似虎的婆娘,申屠雄丝毫不惧,他大声吼道:“都别嚷嚷!容老子下马撒尿!”
  言毕,嘭的一声跳下战马,一扯腰带,从胯下摸出那活,嘴里哼着莫名其妙的调调,便开始尿浇大地。风中有尿声,有女人声,女人说道:“夫君尿得好远!”
  又有一人咕哝道:“小三就会拍马屁!”
  聂政悄悄的走到了将才诉话的头目面前,向他问道:“你们将军这些女人怎么回事?”
  头目笑道:“我们将军向夫人们下了命令,等他回寨的时候,谁能第一个出寨迎回了他,他晚上便到那位夫人房里歇息!”
  聂政一脸艳羡的说道:“你们将军当真好福气,连当今秦王都没享受这等待遇。”
  头目的脸沉了下去,不再理他,径直向自己的将军走去。申屠雄撒完了尿,手指其中一位女子,嘴里说道:“穆哈撒,今天你跑得最快,今晚我就到你那歇息去!”
  “夫君好偏心!”
  “就是,比什么不好,偏要比赛跑,这些草原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申屠雄哈哈大笑,一手揽过那个草原婆娘,大手在她那肥硕的屁股上一拍,直拍得那大屁股肥肉直摆。穆哈撒娇呼一声,申屠雄大声说道:“你们就跟老子的士卒一样,必须得好好操练!等操练好了,不会比这些异族娘们弱!看老子不是整天都带着弟兄到异族的部落乱拉屎吗?”
  申屠雄说完,头目便走到了他身边,附耳对他说了什么。申屠雄听了不时的点头,过了一会,他大踏步走到了聂政面前,上下一打量,便断定道:“你必是军伍中人!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你来必有要事,有事就快点放!”
  聂政道:“我乃秦王帐下将军聂政,如今赵地纷乱,秦王婴平三王而定关中,你等既是旧秦将士,为何不趁此机会回归秦国?”
  申屠雄咧嘴一笑,意有所指的问道:“秦王派你来的?”
  聂政摇头说道:“不是。我受上郡将军东方宇所托,前往九原勘察。”
  申屠雄仰头一阵大笑,继而止笑含煞,眼冒凶光的说道:“原以为是秦王派出的使者,结果却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将军。老子实话告诉你,纵然是秦王亲来,麾下的兄弟都不会回归秦国!哼……就凭你?趁我现在心情好,立即滚出鱼尾原,不然的话老子剥掉你的皮!”
  聂政面无惧色,大声说道:“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孬种!身为秦国将士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你们良心何在?”
  “滚!”申屠雄一声厉喝,突然飞起一脚,竟将聂政一脚踹飞十余步!聂政在空中吐了一口鲜血,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就在这时,跟着申屠雄出去的战士也已经回来。骑士勒马,一个个惊讶相对,申屠雄向自己的部下吼道:“儿郎们,你们还愿不愿意回归那狗日的朝廷?”
  众人齐呼:“不愿意!”
  申屠雄冷笑,鞭指聂政道:“将这人拖到原野上去,如果再敢出现在巡逻将士们的视野之内,立即射死!”
  “喏!”两个虎背狼腰的猛士出列,他们一人拧着一只臂膀,将聂政如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聂政内府受伤,鼻间嘴里都溢出血来,他被拖着前行,却依旧无畏的盯着申屠雄,艰难的说道:“无根之萍,早晚会成孤魂野鬼!”
  聂政被抛弃在了荒原之中,此时天色已黑,荒原里多有野兽出没。低沉的狼吼声不是传来,让人心惊胆颤。聂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狠狠的盯了盯那就在眼前的小山屯,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申屠雄被坏了兴致,晚上也不想搞女人了,他跑到了将士们的军营里,同大伙干了几碗酒,然后就开始满嘴的胡话了。他们正在谈论楼兰部落与杂胡部落的女人,有的说楼兰的女子屁股大,有人说杂胡部落的奶子大,申屠雄打着酒嗝叫道:“管他那么多呢?有洞可日就行!”
  众人哈哈大笑,都说将军醉了。正吵闹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传来:“今日赶走那秦将,我们怕是再也回归不了秦国了。”
  众人沉默,申屠雄霍然睁眼,虎视左右道:“谁说的?是男人就跟老子站出来。”
  “是我说的。”副将左央站起来说道。申屠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独臂抓住左央的衣襟,竟然把他生生的提了起来。申屠雄的大嘴对着左央的脸喷着口水:“是个男人!”
  言毕,却将左央放下,还用手拂了拂他胸前的甲衣,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突然一巴掌抡了过去。左央一偏头,嘴里吐出了两颗血淋淋的牙齿,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五根鲜红的指印。申屠雄默默的环视了周围人一眼,然后一步步走离了军营。
  军营里过了好半天,才有人开始说话,有人拍着左央的后背说道:“老左,这又是何必呢?将军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左央咧嘴笑了笑,他的半边脸已经肿起老高,因此笑得很艰难,他说道:“我知道……可我不说又有谁去说呢?大伙都恨那个国家,恨那个朝廷,可是我们为何不像司徒真那样投降赵国?又何必死守这方土地?”


第三百六十二章 议取二郡
  一日过后,聂政回到了阴山高阙关,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名叫司徒真的男人。他是赵国镇守阴山这一段长城的守将,自称也是旧秦的将士。
  司徒真与那申屠雄不同,他得知聂政的身份后,却极为的热情。他极力的打听秦王婴的消息,想从聂政嘴里套出话来。他向聂政说道:“九原与云中都是我大秦国用无数战士的生命从匈奴人手里抢回来的!如今局势大好,郡中的百姓都盼望着回归秦国,聂将军回朝之后,可将我们这一片殷切之心传递给秦王,我司徒真虽然投降过赵国,但当时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司徒真人虽然在赵地,但我的心却一直留在秦国,我晚上做梦都想回到秦国的治下,好为秦王效犬马之劳。”
  聂政默默的点头,司徒真将聂政迎进了关内,并且设宴招待他。陪席的都是司徒真的部将,听司徒真说他们以前都是秦国的将士。酒至酣时,司徒真向左右言道:“我早就盼望着回归秦国,今偶遇聂将军,便将心腹之言说与诸位。”
  众人肃穆就听,司徒真对众人道:“我司徒真向在座的问一句话,如果我要你们跟随我一起回归秦国,你们愿否?”
  在座众将齐声应道:“我等愿意!”司徒真听完哈哈大笑,坐在聂政旁边的一个年纪颇老的将军颤巍巍的举起酒樽,向聂政举樽说道:“聂将军!九原跟云中都是大秦先辈用命换来的啊!为了修筑这里的长城,不知累死了多少的百姓。多少年苦战,方立足于这片土地。如今赵国不行了,陈余妄自尊大,怕也不是个能守城之辈,所以我们殷切盼望着秦王能收回故土,让我们终究也有回归秦国的那一天!”
  老将说着,竟然忍不住泪流满面。聂政被他的情绪所染,忍不住举着酒樽郑重说道:“尔等一番报国之心,政已经知道。等回国之后,我必然会向秦王进言,将尔等心思报给秦王。”
  众将听到聂政之话后,方才喜笑颜开。司徒真更是频频举樽,邀请众人共谋一醉。又喝了几杯,聂政想到了鱼尾原之事,忍不住愤慨说道:“同时旧秦将士,然而鱼尾原中那群人,却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特别是那申屠雄,与在座诸将一比,端的是狼子野心!”
  聂政咬牙切齿的说完,大厅之中突然禁声。聂政刚有疑惑,司徒真便哈哈大笑起来,以劝酒为名将事情掩过。
  第二日,司徒真带着部将亲自将聂政送出城外,聂政渡过黄河,从直道驰回了肤施城只用半天时日。聂政进入九原之前,嬴子婴还并未到达上郡,他算是东方宇派出第二波前往九原打探的人。聂政赶回肤施城时,嬴子婴已经下阳周巡视去了。聂政将此行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东方宇,他依旧余气未消,禀报完基本情况后又痛骂了申屠雄几句。东方宇听闻后劝道:“兄长切勿生气,那申屠雄狂傲自大,如今赵国已灭,九原云中二郡不管是落入谁的手里,申屠雄都再难独善其身。”
  聂政又咕哝了几句方罢,东方宇却在屋内踱步沉思道:“如果司徒真有心回国,申屠雄那批人马回不回都无所谓。司徒真驻守阴山长城已久,得他相助何愁九原不定?如今的情形是劝服秦王收复九原云中二郡!可——。”
  东方宇想到那日秦王的反应,他顿感头疼。苦思了一会,皆不得要领,就在此时有家仆进屋通报:“右将军李左车前来拜会!”
  东方宇及聂政立刻出门迎接,李左车进屋,屁股都还未坐稳就向东方宇问道:“吾听闻前些日子,东方将军曾劝秦王收回九原云中二郡?”
  东方宇点头称是,李左车赞许道:“你这个建议不错,那九原云中虽然人口稀少,但它接壤赵国与匈奴,更有两道长城为防线,实则是一处天然的屏障。如果这两郡回归到秦国治下,匈奴想入侵秦国就必须越过两道城池并且渡过黄河。如今赵王已经入秦,这二地可以名正言顺的划入秦国的治下。此时不取,到时候再想收回就难了!”
  东方宇手指一旁的聂政道:“此乃吾义兄聂政,才刚从九原郡返回。吾兄深入九原,听长城守将司徒真之意,他们都愿意回归到秦国!”
  李左车大喜道:“若如此,此乃天授二郡于秦!真乃大幸也!”
  东方宇便道:“不过秦王似乎对旧秦将士颇有心结,这个不好处置啊!”
  李左车摇头道:“不然,秦王乃天下明君,岂无包容宇内之心?这事不难,现在秦王已至阳周,国风监左丘武也正巧在阳周。左丘武正受王眷,如能得到此人的帮助,说秦王易矣!”
  东方宇欣喜道:“既然如此,我们立即启程去阳周!”
  三人议罢,立即动身前往阳周。
  阳周城,蒙恬被胡亥囚于此,最终被害。是时天气阴寒,北风正紧,三日大风,却刮得嬴子婴脸皮生裂。他这几天在阳周巡视,该因阳周地界还有不少的流民未得到安置。杜袭将入秦的流民逼成了土匪,如今的上郡依旧还有不少土匪据山作乱,剿灭不尽。
  左丘武平定巫教之祸后,便乘车从义渠前往阳周。此时君臣在此地相会,一路外出,见流民拾荒于野,居住住处,身无厚衣,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冬日的荒野里也并无多少野菜可挖,流民能食者,尽是些草根树皮。嬴子婴还亲眼目睹了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孩挖着泥巴生咽。因一时咽不下,竟把食指放入口中,生生的掇进腹中。听左丘武所讲,这种土名为“神泥”,它质地较为软绵,比其他的土壤好吞一些。可是这种东西纵然入腹,却极难排泄出来,有时要用木棍竹片等物在便口掏抠才能排出体外。
  冬日多风多鱼多云雾,嬴子婴因脸上生裂所以与左丘武同车。嬴子婴从来就不讲究排场,纵然当了秦王却依旧喜欢骑着烈风抛头露面,所以这次的车只是一辆牛车。牛车所行甚缓,不过平稳。出得城来,周围的流民并未围车讨要,反而面带恐惧的避开。嬴子婴揭车帘问杜袭道:“他们为何惧怕?”
  杜袭答道:“以前出城,流民追车讨要,惹恼了城里的大户富豪,便使家仆殴打,所以流民因此惧怕。”
  杜袭说完,左丘武却淡淡的说道:“恐怕连定阳候您也派出士卒驱逐流民了吧?他们如此惊恐,岂是殴打这么简单?”杜袭吓得面无血色,赶紧朝嬴子婴禀报道:“秦王息怒,臣可没有让士卒杀害流民。只不过那些大族家仆有时候用力过猛,是曾打死了几个人。”
  左丘武戟指杜袭怒道:“你身为上郡守备,岂能学那些大族一般驱赶流民?那些家仆打死人,就应该关押刑房,杀人偿命!你难道也不制止?”
  杜袭慌忙下马,伏在地上向嬴子婴请罪道:“臣有罪!”
  嬴子婴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谢秦王!”杜袭赶紧站起,左丘武还想说什么,嬴子婴却低声说道:“够了!孤没往上郡派出郡守,导致流民遇难,实则是孤之错也!杜袭一介武夫,他又岂知民生问题?”
  嬴子婴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转头朝左丘武说道:“不仅是上郡,陇西与北地也都一样,冯英与章燕虽能勉强守住二地,但必须得派官员治理。北地稍好一点,孤离开的时候,曾让各城自行选拔德高望重之辈出任长吏。陇西也依旧存在着许多问题!过几天你与孤一道回咸阳,将此事替孤记下,到时候告之丞相府,让公孙止与魏柯早些选拔一些有能力的官吏,前往周边郡县上任!”
  左丘武点头应喏,嬴子婴在马车上沉思了很久,突又说道:“孤欲使伯彦至上郡任郡守,你以为如何?”
  左丘武摇头说道:“臣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
  “伯彦公先分割上郡而立,他在北地虽然有人脉,这些人脉也不过是上郡的世族力量。到时候上郡的力量必然强大,再加上伯彦与秦王有亲,到时候上郡的任免恐怕就由伯彦一人而断!这无疑是饮鸩止渴之举!”
  嬴子婴又沉思了一会,转头说道:“上郡文武分治,伯彦不过一任郡守,你是否多虑了?”
  左丘武说道:“伯彦一旦上任,便可节制上郡军中粮草。有粮草在手,定阳候如何是伯彦对手?”
  嬴子婴说道:“你能直言不讳,这很好。此事容孤在想想!”
  左丘武道:“其实臣有一人举荐。”
  嬴子婴道:“何人?”
  左丘武道:“臣在北地巡察的时候,曾遇见一位能人,此人姓甘名青,为环城一小吏。臣偶然与他结识,觉得此人颇有能力,便隐藏身份与他详谈,一番详谈之后,臣觉得此人有大才,当可一用!”
  嬴子婴问道:“你如何知道他有大才?又如何知道他有能力呢?”
  左丘武道:“臣路过环城,见到两拨人马争执,实因两个村落因秦王之‘均地令’所起,两村间隔一山丘,这山丘本来是一处荒山,却被东边村落开垦出山地。所以这地原归东村所有,自秦王均地令一出,按照村落领地划分,有一半的山地就要划分给西村之人!可这山地没开垦之前本就是废地,西村根本不要,等东村开垦之后,他们又借秦王的均地令讨要。正当两拨人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甘青也正巧路过,他一打听,用几句话就摆平了此事,故而臣对他起了兴致。”
  “哦?他用何法摆平此事?”
  “甘青道,山虽为两村共有,但地却是东村独自开垦出来的。所以这地就算是东村的,西村若要上山打猎也可,上山开垦也可,山上依旧有不少的耕地,今后谁能开垦出来便归那村所有。不仅是山丘,就连那些无主的荒地也一样。两村因此作罢,在甘青的鼓动下,两个村子不仅开垦了周边的山丘,就连河边放牧之地都被开垦出来了。”
  嬴子婴点头说道:“此策中肯,他能在二方人马械斗之前用计策摆平此时,看来也颇有急智!”
  左丘笑道:“是啊!之后我与他交谈,发现此人不仅头脑聪明,而且颇有见识,他本乃小吏又通实政,如果能得重用,必然也是可贤才。”
  嬴子婴说道:“既得你举荐,那等孤回咸阳之后,便亲自召见他一次,看看他是否真正有才能。如真如你所言的那样,破格任用也不是不行!”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奸似忠
  燃烧的火盆不停的晃动,背后屏风上倒映出三个长短不一的影子。影子密谋良久,最后两道影子慢慢从屏风上退下,只剩下一个影子晃悠悠的杵在那,只听得一声叹息,便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再看屏风上时已经空无一影了。
  次日一早,左丘武请见秦王。步至书房,见到嬴子婴坐在案边用布擦拭着宝剑,左丘武问道:“秦王早晨拭剑,为何耶?”
  嬴子婴道:“剑者,世之凶器也。日常擦拭,方能在拔剑的时候展示其锋芒。”
  言毕,他将剑横于眼前,吹一口气,只见剑光锋寒夺目,左丘武忍不住赞道:“好剑!”
  嬴子婴视剑良久,然后还剑入鞘,问道:“所来何事?”
  左丘武答道:“臣来劝大王剑指九原云中。”
  嬴子婴道:“九原云中二郡有三弊,孤所以不取。”左丘武问:“哪三弊?”嬴子婴道:“其一,二郡太穷,昔年始皇之时,全靠中原诸郡运粮供养。始皇帝集天下之粮用以养兵,却在孤需用时止步不前。如今的秦国不过关中一地,几年战事下来,国民被屠,人口骤减之下根本无力养九原云中二郡的兵马。其二,二郡乃四战之地。如今塞外匈奴强大,若此时取二郡无异于为赵国守地,到时候陈余还会在背后觊觎。其三,九原云中二郡依旧有不少旧秦将士,这些人在当年能观望秦国覆灭,也能再次倒戈背秦!”
  左丘武道:“我有三利,所以劝大王兵进指二郡!”嬴子婴问:“哪三利?”左丘武答:“一利,若取二郡,等秦国强大之后便可以借为赵王复国之名出兵赵地,陈余者终究不过一个乱臣贼子,有秦国帮助,取赵易也!第二利,二郡人口虽少,但大王也不必养几十万兵力在二郡,根据臣估计,二郡有五万人马便足矣!以秦国的国力养五万兵马并不难!三利,吾已从东方将军那得知,扼守阴山的旧秦将军司徒真愿意带部回归秦国!司徒真一心回国,秦王岂能因以前过失而错过收复二郡的机会?”
  听左丘武说完,嬴子婴沉默了良久。他揉着额头沉思一会,方才说道:“司徒真已投赵国,算什么旧秦将军?他如此反复无常,孤安能信之?”
  左丘武正色道:“司徒真投赵实在是被逼无奈,天下伐秦之时,驻守长城的守军已经无粮,他们每日就如如今散落在阳周城外的流民一样,靠挖草根树皮饱腹!秦王试想,昔日驻守长城的秦军怕不下二十万,而如今呢?投赵者几人?残留者几人?可能有不少将士被活活的饿死啊!”
  嬴子婴浑身一震,他想起了阳周城外流民的苦楚,心思道:“左丘武所言不无道理,若非山穷水尽,哪有将士不肯救国呢?以二世、赵高的残暴,边塞将士说不定早就断粮了。司徒真如今的手下不过万人,昔日可是二十万将士啊!剩下的去哪了?”
  嬴子婴闭目一叹,摇头说道:“终究是秦国对不起他们在先,孤又在怎能怨恨他们?”言未毕,又道:“也罢!司徒真既肯回国,孤便让李左车带兵收复二郡吧!”
  左丘武见秦王已从,便大声叫道:“大王英明!”
  阴山,高阙关。
  司徒真按着剑站在高高的城关之下,他背后是九原城和滚滚黄河,面对的却是空旷无垠的鱼尾原。他目光森然,脑海中有一张粗狂狰狞的大脸,那张脸再冲他咆哮吼叫:“司徒真,吾誓杀汝!”
  “申屠雄,你的死期到了。”司徒真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他左手握拳捏得啪啪作响。
  小山屯的篝火也燃得啪啪作响,无数的将士坐在露天的营地中,围着篝火吃肉喝酒,张着嘴巴吹牛大笑,申屠雄被十二个女人围在中间,只觉得自己在人间梦境。今天对于小山屯来说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杂胡部落与楼烦部族终究忍受不了申屠雄带给他们的压力,乖乖的将肉脯和粮食送到了小山屯。另外杂胡部落献上胡女四十名,楼兰部族献上七十名女子。这么一来,营地中又有一百多名将士可以搞女人,待来年的时候小山屯又会多出几十个娃娃,申屠雄想着都想大笑!
  被十二个婆娘簇拥,左一杯酒右一杯酒,几杯下腹后,申屠雄忍不住就飘飘然。他醉眼朦胧的唤道:“吾儿何在?”
  “爹爹!爹爹!”
  言刚毕,五六个光屁股的小孩便跳跃在他身畔,申屠雄用手摸摸这个的头,又用手摸摸那个的头,然后大手一拍老三的屁股,大声的说道:“老子取了十二的婆娘,如今才五个子女!不够!完全不够!你们一人为我生三个,那我就有五十个子女,哈哈哈……五十个小申屠雄,古有周文王收百位义子,今有我申屠雄生半百亲子,实不弱于圣人啊!”
  老二娇羞着推了他一把,矫正他道:“一人三个也才三十六啊!”
  申屠雄一愣,他扳着指姆算了算,继而大怒道:“果然如此!老子要五十个,三个不够就四个!你们一人为我生四五个,老子就有五十个儿女了!到时候谁敢和老子的儿子打架,大家伙操家伙一起上!那场面想必是极为壮观!”
  “嗝——!”申屠雄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用手指着副将左央道:“你是老子的副将,今天送来的女子随你挑选。你要是想学老子,老子也许了,不过要跟老子一样,拿了多少就要抢更多的回来!”
  左央手里拿着块肉,正啃得满嘴流油,他听到申屠雄的话,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蛮人异女!某不屑取也!”
  申屠雄摇头说道:“话说得好听,老子猜你是不是胯下那活不行了?不行就跟弟兄们说说,到时候去杂胡部落给你请萨满兽医,再给你弄点什么羊鞭、马鞭、狗鞕、狼鞭,包你吃后胯下兄弟生龙活虎!”
  左央张大嘴巴没舍得咬下,申屠雄手指左央手中的后腿肉说道:“这东西我看怎么像牛鞭呢?”
  左央再也吃不下了,他霍然站起,戟指申屠雄怒吼道:“你吃的才是牛鞭!羊鞭!狗鞭!”
  申屠雄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我屋子里还有十斤马鞭,是楼烦小王送给我的。你若要,我可以分你一点。”
  左央转身就走,申屠雄那嚣张的笑声伺时响起,左央捏了捏拳头,便离开了营地当中。过了两天,申屠雄似乎故意刁难左央,在军中比武的时候,竟然一拳打断了左央的手臂,也就是那天左央愤然离开。
  这一次,连所有的部卒都觉得申屠雄太过分,但申屠雄依旧我行我素。有士卒暗地里传言:“说因为左央那日的一句话,便惹怒了申屠将军。”
  左央愤怒离开营地,独人到阴山高阙投奔司徒真。司徒真探知来意,便酒宴其人,左央三杯酒入腹后,便张口大骂申屠雄,他酒劲一上来,便对司徒真说道:“我左央看走了眼,那申屠雄分明就是想在鱼尾原称王!他常以王侯自居,取了十二个婆娘!而营地里还有好多的士卒却根本没有婆娘。漂亮的,被他抢走了,他说看着舒服。屁股大的,也被他抢走,他说能生娃!他在营地里嚣张跋扈,叫嚣着要生五十个儿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司徒真的疑问,左央拍案怒道:“他自比周文王!说周文王的义子虽多,但自己生的却没多少。他要是有五十个儿子,周文王亦不如也!”
  司徒真假意附和道:“当初我就说申屠雄狼子野心,你们受他的慵惑非要与我为敌。我司徒真何许人也?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部下一口吃的。当初在九原是多么的落魄?我跟着部下一起吃野菜,挖草根。那申屠雄仗着自己箭法好,能射下大雁,却自己吃独食。唉!你们要是不受他的慵惑,又何至于此?”
  左央怅然道:“悔之晚矣!”
  司徒真道:“不晚!如今我已经向秦国将军道出了将士们的回国之心,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秦国治下。九原与云中二郡又可归属于秦土,到时候我们一同归降秦国。那申屠雄想在鱼尾原称王?那也要看秦王允不允许他这么做!”
  左央立即跪地,左手贴胸说道:“如今才知道司徒将军才是真正不忘旧国之人!左央愿意效犬马之劳!”
  司徒真一脸欣喜的扶起左央,道:“吾得左将军,来日必当为秦国消灭申屠雄这个畜孽!”
  “士为知己者死!”
  二人相扶而笑。第二日,司徒真立即派人潜入鱼尾原打探,几天过后探子回报:“左央所言不差,申屠雄的确有十二位妻子,他还当众放言要生五十个儿子,要远超周文王!左央逃离之后,申屠雄十分记恨,他在训练骑射的时候,扎了一个草人,上面用布条写着左央的名字,要求所有的士卒都要射草人,有不射者就用军棍惩罚!”
  司徒真听后,忍不住捋须笑道:“既然如此,申屠雄的将士早晚会离心。到时候再劝秦王动兵,必然能消灭此人!”
  司徒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心中暗思道:“没想到连我都看错了此人,他竟然有称王之心!果然人心不好猜度啊!”


第十卷 南北之乱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复
  已入十二月,坐船渡江,耳畔里听着木浆击水之声,嬴子婴忍不住起身走到船头上。船已至中流,环视两案,见岸边留下光秃秃的两道黄痕,分明是河水下降的缘故。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嬴子婴头也不回的说道:“孤记得前几天才下过雨,这河水为何下降呢?”
  背后的人站定,出声说道:“黄河之水在冬季的时候都会下跌,前两天的雨并不能致使水面上升。只有到了春季的时候,或许是海水回流,或许是雪山消融,黄河水会上升一丈有余。”
  嬴子婴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李左车道:“如果某年干旱,黄河可曾干涸?”
  李左车想了想,最后肯定的说道:“根据史载,纵然是周惠王(东周)时期的大旱,黄河也未曾干涸过。像河套地区这种水面宽阔的地带,纵然是干旱也不能使黄河断流。臣曾经看过一断野史,说秦武王年,冬季其寒,大河结冰,能让人马在冰面上通行。这些都是几百年都难遇的事情,也有人说天降下灾祸都是君王不仁所致。如周惠王太过残暴,所以大旱。武王太过好斗,所以黄河结冰。”
  嬴子婴听完笑了笑,反问他道:“你觉得这是不是上天在惩罚君王无道呢?”
  李左车正色道:“吾观秦王非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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