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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苹果)-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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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心里明白,宫城中暂时的宁静即将打破,刘瑾去请自己进宫的路上便已经透露了一些想法,目前是局势最为混乱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到来之时,便是平静结束之ri,一场暴风骤雨即将袭来。

第一七四章下药

第一七四章

新皇即位,对外廷内廷勋戚大臣们而言都是一件大事,危机与机会并存,在这个敏感时候,谁都会有一点忐忑,谁也都有一些期待。

改天换ri之际,本就是个能趁浑水摸鱼的时候,在此时,有人想极力保住位置,有人则想乘机上位。

对于勋戚贵族们而言,无论朱家何人登基,他们的压力都不大,世袭勋爵的荣耀不会被剥夺,京营中的位置也雷打不动,所以包括英国公张懋和定国公徐光祚在内的勋戚贵族们稳如泰山,正如张懋和徐光祚在西山亭下棋事所计议的那般,唯一要做的便是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

对文臣们而言,先皇临终时的遗诏将内阁三位大学士列为顾命大臣,那么总体而言,外廷的局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有三大学士在前面顶着,后面的六部各衙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差池;而且根据新皇最近的表现来看,对三位大学士看似也极为尊敬,三位大学士要求新皇参与的各项活动均参加,李东阳提出的几项外廷的人事任命也得到通过,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相对于外廷文官和勋贵们的坦然而言,内廷之中的气氛沉闷而紧张,就如一罐装满火药的木桶,谁都明白只要稍有不慎擦出一点火花,便将引来一次大爆炸。

随侍东宫的刘瑾等人如今的身份已经大不相同,身为新皇身边最为亲密之人,这些人岂会甘心做一辈子皇上的近侍,而身为太监,唯一能谋取的官职便只能是内廷官职。

内务府二十四衙门以司礼监为首,司礼监自不必说,那是内务府的最高衙门,司礼监掌印太监有着等同于内阁首辅的披红之权,甚至可以直接干预朝政,而其余如东缉事厂、御马监等内监衙门无不是实力机构,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毫无疑问,这些要害部门绝对是争夺的首要目标。

明眼人都看得出,一场内廷权利争夺的大戏即将开演。有心人暗地里做了比较,对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范亨,御马监首领太监徐智等人而言,他们的优势在于根深蒂固,权高位重,轻易不可能被拉下马来;反倒是挑战他们位置的刘瑾等人似乎处于绝对的劣势,无钱无人,无兵无卒,并全部处在王岳范亨等人的耳目之下。

然而,聪明人自然不会这么简单的以固有实力做比较,因为刘瑾张永等人握着最后一张王牌,那便是新皇朱厚照。无论如何,内廷的权力来自皇上,皇上倾向哪一边,哪一边的胜算便直接拔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便是刘瑾等人的底气,很明显,正德是倾向与刘瑾等人的。

但问题是,双方都还没有找到合适机会来火拼一番,谁都有些忌惮对方的实力,在没有确凿的把握之前,谁都不会贸然的出手;作为皇上,朱厚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便撤了王岳范亨徐智等人的职务,不是没权利这么做,而是没有理由。

两方斗鸡般的僵持着,就像是大战之前的死寂一般,在宫中见了面还都是一团和气笑容满面,但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感觉到了杀气;两桶火药摆在一起,就差最后一根导火索的引爆了。

宋楠自然将这一切收在眼中,他已经获得了锦衣卫大汉将军的腰牌,这是锦衣卫中唯一能合法随侍皇帝的身份象征,出入皇宫的次数多了,宫中弥漫的硝烟火药味自然嗅得出来。

但宋楠还不打算刻意去做些什么,在这个敏感时期,自己跳出来是不明智的,风口浪尖上跳出来无异于找死,全大明朝的官员恐怕都将目光盯着内廷之中,无人表态,无人发布偏向xing的言论,看起来似乎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宋楠却知道,暗地里早已经有人开始站队了。

政治便是一场赌博,总有些投机分子愿意在这场赌博上押上全部,赢了便盆满钵满,输了便一败涂地,宋楠无疑也在心里站了队,他要押的自然是刘瑾张永这一边,因为他只能押这一边。

范亨是毒杀宋楠的幕后主使,宋楠早就在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又岂会对他抱有期望,王岳范亨一方如果胜了,那么自己将来的ri子也就更加的难过了,更何况宋楠了解正德的偏向xing,难道站在正德对立面去?这简直是笑话。

宋楠一如既往的jing心经营着自己正南坊的一亩三分地,时而进宫陪同正德说说话,打打高尔夫和网球篮球,和正德之间的关系也需要经营,虽然朱厚照那晚曾说将自己视为私下里的好友,但宋楠可不会相信这样的话,恃宠生娇便是离死不远了,正德曾数次提出要给宋楠升官,宋楠都婉言谢绝,自己并无实际的功劳升官,若是自己仅凭着和正德的关系升官,既会引起他人的反感,也会让正德轻视自己。

宋楠看的出来,正德是个xing情中人,自己曾经的无心施救,造就了如今和他之间的关系,但这种关系还未经过重大的考验,最好的保持这种方式的办法是留有新鲜感和神秘感,等待一个能够将这种关系升华的契机,这时候的任何招致正德反感的举动,都可能成为一颗种子,慢慢发展成毒瘤。

宋楠和小郡主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人耳鬓厮磨ri久,均有些把持不住。

七月里的一天中午,宋府之人都在睡午觉,而宋楠则和近ri几乎常驻宋家的小郡主偷偷在凉爽的竹林里亲热,两人在草地上折腾了一会,直弄得小郡主则面红如火,目光迷离,口干舌燥,宋楠才将探入其裙下的手拿出来,宋楠也不敢弄得不可收拾。

“宋郎,你……你……”小郡主娇声哼哼着,浑身瘫软的靠在宋楠身上,头发湿答答的搭在额头上。

宋楠停了手,轻笑道:“我的手段如何?”

小郡主白了他一眼勾住宋楠的脖子道:“宋郎,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咱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啊?”

宋楠笑道:“我也想啊,可你爷爷和哥哥见了我恨不能吃了我,我便是托人下聘,恐怕也会吃闭门羹的。”

小郡主低声道:“我可告诉你,哥哥可是跟我说了,徐家已经和我爷爷论婚事啦,不ri便要下聘礼,你要是不着急,我便要被逼着嫁给徐延德那个老家伙啦。”

宋楠惊道:“你答应了?”

小郡主扭着身子道:“我岂会答应,但是你再不想办法,那可真就完蛋了。”

宋楠被她柔腻的身子缠得心头火热,但此刻又有些心烦意乱的道:“你家老爷子实在太过顽固,但他们若真的要你嫁给别人,可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小郡主咭的一笑道:“我有个办法,不知你敢不敢。”

宋楠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郡主凑在宋楠耳根处道:“咱们铤而走险?将生米煮成熟饭……”

宋楠吓了一跳,忙道:“这可不成。”

小郡主黯然道:“为何不成?你不想快些娶我么?”

宋楠道:“当然希望你我能得圆满,但这等下三滥手段我如何能用?岂不是教你爷爷和你兄长误会我宋楠的人品,以为我真的是诱骗你,逼迫他们接受我。”

小郡主咬着下唇道:“可是除此之外,我可想不到什么法子了,我想着咱们既成事实,和定国公府的婚事定会吹了,爷爷和哥哥虽然肯定要生气,但除了你之外,他们又能将我嫁给谁呢?”

宋楠叹息摇头道:“虽然是步好棋,但我不能这么做,总要让你爷爷和哥哥应允了婚事才好,否则我绝不会那么干。”

小郡主哼了一声道:“那要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不了解他们么?”

宋楠道:“不成,这手段太过下三滥,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为好。”

小郡主将头缩在宋楠的颈项处想了想道:“也罢,那咱们便等着爷爷和哥哥大发慈悲,天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

宋楠刚想安慰几句,鼻端忽然问道一股奇异的香味,只见小郡主手中拿着一个漂亮的小瓷瓶在玩耍,觉得那小瓷瓶有些眼熟,忙问道:“这是什么?”

小郡主嘻嘻笑道:“傻郎君,你的东西还来问我?”

宋楠脑子一阵迷糊,猛见小郡主伸舌头在小瓷瓶口舔了一舔,猛然间想起那只瓷瓶正是张永送给自己的那瓶宫中所用的chun药,自己藏在怀中不敢示人,不知何时被小郡主摸出来了。

“郡主,那药不能吃。”宋楠惊叫道。

小郡主咯咯直笑,咂摸着味道猛扑上来,凑在宋楠的嘴巴上便是一顿亲吻,宋楠感觉到小郡主舌尖上递来的那有些微甜的药物顺着嘴巴流入喉咙,只片刻之间,便觉得身子不对劲起来。

小郡主喘息道:“宋郎,此事是我主动,你要当正人君子,我却要跟你长相厮守,不能让爷爷把我嫁给徐家,啊……你做什么?”

宋楠不答话,伸手便脱小郡主的衣衫,小郡主惊道:“就在这里?”

宋楠咬牙忍受如chao的道:“你自找的,天为被,地为床,竹林清风为媒还不够么?”

小郡主还待说话,宋楠一把抱起小郡主的身子坐在怀里,双手一上一下直奔要害,小郡主再也无法言语,侧头过来跟宋楠热吻在一起。

不知何时,只觉下身一凉,裙内薄裤已被褪下,正羞怯之时,只觉一根火热的物事已经抵达羞处,刚想起身躲避,宋楠双手掐着她的腰往下一摁,小郡主闷哼一声,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宋楠毫不怜香惜玉,脑子里翻腾,自顾左冲右突,小郡主咬牙痛叫,只觉那处火烫肿胀辣的疼,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消退,一种奇怪的感觉升腾起来,不觉身子随之摇了数摇。

宋楠抱起她的身子放在草地上,毫不留情的大力征伐,直到发泄而出之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粗鲁,忙查看身下脸上红chao汹涌闭目不动的小郡主。

“小郡主,您怎样了?我……我太过粗鲁了,你怎可给我下药?”

小郡主长舒一口气,慢慢睁开眼来,看向宋楠的目光满是迷离道:“好热啊。”

宋楠苦笑道:“只是热么?”

小郡主再叹道:“好个极乐之事,早知如此,我便早就给你下药了。”

宋楠差点一头栽倒。

第一七五章躺枪

第一七五章

次日黄昏,宋楠从衙门出来,行至巷尾不远处,突然间,四五名大汉从四下涌出,将宋楠围在当中,宋楠一看这几人的装束,心中立时有了数,这几人都是王府卫士,不用说,是昨日竹林生米煮熟饭之事发作了,小郡主倒是一点不含糊,这么快便摊牌了。

果然,多日未见的张仑阴沉着脸从断墙后走出,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也握着刀柄,一副随时可能抽刀砍人的样子。

“小公爷好。”宋楠拱手施礼:“小公爷要见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张仑铁青着脸上前,一把蒿住宋楠的衣领将宋楠拉到角落里低吼道:“你个卑鄙之人,你好无耻!”

宋楠故作不知道:“我又怎么了?”

张仑呼啦抽出刀来架在宋楠的脖子上低吼道:“还他娘的装蒜,你信不信老子一刀割了你的狗头。”

宋楠冷冷道:“小公爷,有事说事,这是作甚?”

“你个狗东西,忘了我给你的警告了么?居然敢坏了我妹子的身子,简直太也无耻,我要拿了你去爷爷面前,让他老人家手刃了你。”

宋楠握住张仑蒿着衣领的手,只一拧便将张仑的手拧脱,张仑将刀加了力道压在宋楠的脖子上喝道:“你还想反抗是么?”

宋楠道:“小公爷,这件事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想说什么托辞,我和令妹之间男女相悦,一时没把持的住,你的愤怒我也能理解,要杀便杀,要砍便砍,可别说我是什么卑鄙无耻之类的话,我并没强迫令妹。”

张仑气的发抖,骂道:“分明是你蓄意为之,本以为你是个堂堂汉子,没想到勾引我妹子做出苟合之事,你简直是禽兽。”

宋楠道:“禽兽?小公爷和夫人成亲之前不也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么?我是禽兽,小公爷是什么?”

张仑一愣,啐道:“胡说八道。”

宋楠微笑道:“我才不会胡说,报恩寺旁,松树林中,幕天席地,鱼水交欢,你敢说你没做过?”

张仑愕然,自己和柳氏成婚前确实把持不住,柳氏随母亲去报恩寺烧香,自己偷偷勾了她出来在寺庙旁边的松树林里把柳氏的第一次给攫取了,这件事宋楠怎么会知道。

略一思索,张仑便明白了,一定是小郡主告诉宋楠的,小郡主鬼灵精,定是从柳氏口中套出话来了,这姑嫂二人关系亲密,平日叽叽咯咯说些亲密话儿连张仑都嫉妒,难保柳氏不会说漏了嘴。

“你卑鄙,我……我那是和夫人有了媒妁之言,算不得什么。你和我妹子之间有什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分明你欺骗我妹子不懂人事,我可告诉你,你休想达到目的,这一回我决不能轻饶了你。”

宋楠道:“你总是把人想的那么坏,我和小郡主之间真诚相爱,你们抱着门户之见和其他的偏见硬是说我别有居心,我也想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你们给了我机会么?现在事情既然出了,我自然知道此事做的不对,所以我任你宰割还不成么?小公爷,一刀砍了我一了百了。”

张仑又恨又气,他很想一刀了账,但事情若真是这么简单到也罢了,妹子昨晚跟自己坦白的时候可是明言了,如果宋楠死了,自己也跟着殉节,并说是自己勾引宋楠成了好事,便是不想嫁给那个徐延德。以张仑对小郡主的了解,她说的出做得到,既恨妹子太过倔强不守贞洁,又不舍亲妹子为了这件事而寻死。

即便没有小郡主的那句话,杀了宋楠之后又能如何?难道能让妹子的贞洁回来不成?而且宋楠死后的言语也会让英国公府名声大损,诱奸国公府郡主自然是该死,杀了宋楠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但别人会问:“小公爷为何杀了宋楠啊?”

“能为了什么?还不是那宋楠搞了国公府的小郡主。”

这样的对话自然而然会在街头巷尾流传,一想到这些,张仑更是不能轻易的下手了。

张仑将钢牙咬碎,挥手一刀砍在墙上,砍的泥屑飞迸:“宋楠啊宋楠,我张仑自认对你还不错,你为何这么祸害我妹子?给我国公府抹黑?为什么?嗯?”

宋楠轻声道:“小公爷,我绝无一丝一毫与你作对的想法,也没想抹黑国公府,我有几个脑袋?令妹对我厚爱,我岂会祸害她,倒是我想不不明白,你们为何不答应我们的事情,百般阻挠此事?是不是因为我身家单薄位不够高权不够重?”

张仑道:“你既知道,还用我来说么?”

宋楠想了想道:“你怎知我未来便必然居于人下?我刚来京城的时候,谁能预料到这正南坊锦衣卫衙门成了我的衙门,谁又能想道我能随时随地出入皇城见皇上?万事皆有可能,你为何不能看好我的未来?”

张仑冷笑道:“你还敢提进宫之事,你可知道么?现在朝廷上下谁不在暗地里说你教皇上玩些古怪的东西,和皇上嬉戏玩闹,毫无君臣之分,在这么下去,你便等死吧,我可不想妹子跟着你一起被抄家砍头。”

宋楠一愣道:“有人这么说?”

张仑冷笑道:“你怕还是蒙在鼓里自以为得意吧?”

宋楠皱眉思索了一会道:“小公爷,我和令妹之事恕我十分抱歉,但如果我的行为让令妹跟着受牵连,那绝非我所希望的,我向你保证,这辈子不会对她有什么伤害的行为,我一定会对令妹负责,当然前提是你能说服老公爷同意我们的婚事;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我要查实一番,若属实的话,我会即刻改正。”

张仑啐了一口吐沫骂道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对你这狗贼会这么心软,打定主意要一刀宰了你的,临到头时却下不去手,要是被爷爷知道,定会骂我心慈手软做不得大事。”

宋楠拱手道:“小公爷,你这不是心慈手软,你是头脑清醒再加上爱妹真切,就冲小公爷您的面子,我宋楠若不混出个人样来风风光光的娶小郡主进门,也对不住你兄妹二人对我宋楠的厚爱,你说吧,要怎样才能将小郡主嫁给我。”

张仑道:“我国公府乃极品勋戚之家,小郡主要嫁的人起码是勋戚侯爵,你若能封爵,我便从中协力,劝爷爷将妹子嫁给你,不过封爵对你而言恐不容易。”

宋楠道:“就是这个话,若我能封爵,便上门求亲,到时候小公爷可不能拒绝。”

张仑冷笑道:“你以为封爵那么容易么?军功,军功懂么?你身在京城能封得了爵才怪呢,你是不是一辈子封不了爵,我妹子便要等你一辈子?”

宋楠道:“给我两年时间,若我不能封爵,便自己离开郡主,也离开京城,绝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来往,教她死了这份心。”

张仑斜视宋楠道:“你倒是癞蛤蟆打喷嚏口气不小,也不知道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两年封爵?你想的倒美。”

宋楠道:“我只能尽力而为,谁叫你国公府有这样奇怪的要求呢,为了小郡主我也只好拼尽全力了,否则岂不是教你把我看作是始乱终弃之人,我靠自己的本事,也省的你们一直以为我想借你英国公府之力。”

张仑道:“但愿你能成功,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想想如何自保吧,内廷暗斗不休,你夹在其中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满,再不明哲保身,慢说是封爵,便是官职也难保了。”

张仑怒啐一口顿足离开,宋楠躬身施礼恭送,心中充满了对张仑的歉疚之意,自己搞了他的妹子,偏偏他不能手刃自己,光是这份委屈便已经够他受的了。

其实宋楠早就明白,国公府放任小郡主跟自己来往,便是笃定自己不敢放肆为之,想以宽松的态度稳住小郡主,免得她要死要活的吵闹,暗中定是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小郡主昨天都说了,两家的婚事磋商几近达成,虽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让小郡主能乖乖嫁入定国公府,但宋楠岂会甘心让他们得逞,更何况是小郡主主动下药,宋楠自然连反抗的念头也不会生出来。

不过张仑的话语倒是传递给宋楠两个消息,一个便是自己和小郡主偷吃禁果之事貌似张懋并不知晓,否则,今日之事岂会如此的平和?张懋和张仑可不一样,为了他国公府的声誉或许连小郡主的死活都不会放在心上。

第二便是张仑口中所说的朝中大臣对自己的行为颇有微词的话,显然,以张仑的身份,断不可能知道内阁大学士和朝臣们的想法,定是和张懋得到的消息;张懋虽不常出入内阁六部,但张懋作为勋戚的头面人物,朝中有些什么言语和风闻,张懋不可能被蒙在鼓里。

宋楠有些郁闷,内廷中虽然剑拔弩张,但却干打雷不下雨,而自己无端身上惹骚,这到有些始料不及。

宋楠觉得这其中大有名堂,仓促之下也不好做出判断,决定还是先调查一番再说。

(感谢66226633兄弟的打赏)

第一七六章博弈(上)

第一七六章

宋楠唯一能够去探口风的人便是牟斌,新皇即位之后,牟斌最近也推掉一切事务,频频随侍皇上身边,和那范亨几乎如一对孪生兄弟般的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当是这两人好的蜜里调油,明白事理的都知道,这两人都要在正德面前混个脸熟。

对宋楠,牟斌也客气了许多,特别是当朱厚照上次特意跟牟斌提及要让宋楠有个ziyou出入皇宫的身份时,牟斌便心里清楚,在新皇的心目中,宋楠的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得多,于是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提出要给宋楠一个锦衣卫大汉将军营副提督的位置,岂知宋楠鬼jing鬼jing,根本没接受这个职位,只是要了个普通大汉将军的身份,便于出入皇宫便罢。

牟斌益发的觉得宋楠不简单,大汉将军营副提督显然是个子虚乌有的职位,牟斌只是想试试宋楠的野心如何罢了,即便宋楠接受了这个职位,他也将成为一个鸡肋一般的人物,一千五百人的皇上随驾锦衣卫大汉将军营几乎是牟斌一手cao控,其提督也是牟斌的铁杆心腹,跟随他多年的石文义,宋楠休想在其中能指挥动一兵一卒;反倒硬生生的插进去个副提督,会给宋楠自己带来麻烦。

也不知道宋楠是看出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压根就没什么野心,总之他婉言谢绝了自己的提议,让牟斌也松了口气,对宋楠牟斌到现在还是摸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起码宋楠对自己无害,特别是在新皇即位的这个敏感时候,说到底宋楠还是锦衣卫的人,从ri常举止来看,也没什么出格之处。

宋楠来到锦衣卫总衙拜见的时候,牟斌刚好从宫里出来回到衙门里,牟斌极为热情的将宋楠拉进内衙叙话,两人坐定之后,宋楠突然起身施礼,神态极为郑重的道:“牟指挥,卑职最近是否行为有些失当,指挥使大人,您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我最近做错了什么?”

牟斌讶然道:“这话从何说起啊?你正南坊千户所井井有条,并无什么差池之处,宋千户是不是听别人说些什么了。”

宋楠道:“不是锦衣卫衙门中的事情,而是卑职最近听人说,有人在背地里议论卑职随侍皇上身边的事情,说卑职撺掇皇上嬉戏逸乐,玩物废政,卑职觉得这种流言牟指挥应该知道一些,若牟指挥也觉得卑职的行为不妥,还请明言告知。”

牟指挥惊讶的道:“有这种风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宋楠道:“卑职是从英国公府小公爷口中得知此事,说外廷对我颇有微词,似有不满之意。”

牟指挥哈哈笑道:“怎么可能?你若说小公爷自己说出这话来我倒还信,但你要说这是出自外廷口中,那便是个笑话了,内阁大学士们的眼里放得下谁?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千户,便是我牟斌,他们也是不在眼里的,我没有冒犯之意,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文官们眼高于顶,我等武人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宋楠心中一松道:“大人是说,这消息不可能从内阁外廷的官员们口中说出?”

牟斌笑道:“绝无可能,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说实话,我对你陪皇上捣鼓的那些玩意儿也觉得有些不惯,但那些什么什么球之类的游戏毕竟是锻炼筋骨,对皇上的身子有益,京中有些公子哥儿也效仿着玩了起来,我瞧也没什么害处;我所能提醒你的是,不要让皇上过度的沉迷于此,否则迟早会有人拿此事来找你麻烦。”

宋楠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道:“那就好,吓了卑职一跳,还以为捅了漏子;这小公爷看来是在吓唬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

牟斌呵呵笑道:“定是吓唬你了,你和国公府郡主的那点事,本官素有耳闻,你本事可当真不小啊,不过我倒是期待咱们锦衣卫中能出个国公府女婿呢,哪天请本指挥去喝喜酒啊?”

宋楠吓了一跳,忙道:“大人可不能乱说,这事传出去,国公爷还不要了卑职的命。”

牟斌嘿嘿笑道:“怕他怎地?国公府了不起么?国公府的郡主便不嫁人么?”

宋楠不想在此事上多废口舌,心里也知道,小郡主频繁出入自己的宅院,焉能瞒过特务头子牟斌的眼睛,不过宋楠当然不想拿自己的私事出来谈,从牟斌的语气里,定是以为自己要攀附国公府这个靠山了,恐怕知道这件事的人第一个念头都是如此想,宋楠也无奈的很。

牟斌往椅子上一靠,翘着二郎腿抖了抖,忽然问道:“宋楠,你和刘瑾他们的关系如何?”

宋楠道:“还算捻熟,在东宫的时候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

牟斌想了想道:“内廷中一个个吹胡子瞪眼摩拳擦掌的,你怎么看此事?”

宋楠道:“卑职不敢妄言。”

牟斌摆摆手道:“别跟我说这些虚的,你好歹是我锦衣卫的人,内廷的争斗虽暂时和我锦衣卫无干,但未来跟我锦衣卫关系甚大,我也早就想找你谈谈此事了,你有什么看法便直接说出来。”

宋楠道:“大人怎么看?”

牟斌失笑道:“好,你也是谨小慎微的很了。”

宋楠道:“卑职被小公爷说的这个假消息吓的不轻,轻易是不敢掺合了。”

牟斌道:“好,本官今ri也和你推心置腹一番,在本官的想法中,自然是希望范亨这家伙完蛋,但我担心的是,换一个人是否是件好事,如果刘瑾他们掌握的东厂,对我们锦衣卫是否有好处;我跟刘瑾他们不熟,所以我才问你对刘瑾的看法。”

宋楠道:“刘公公我倒是跟他有些接触,不过平ri里的接触可看不出其内心的想法,但大人若要问我真实的想法,卑职只能说愿意赌一赌刘瑾,对范亨这个狗东西,我是没什么好感的,他可是差点要了卑职的命。”

牟斌笑道:“我倒忘了这茬了,不过刘瑾他们似乎胜算不大呢,看起来皇上似乎偏向刘瑾,可似乎并不能起决定作用,皇上新即位,不可能为了刘瑾得罪朝臣,特别是内阁大学士,否则这般不要命的文官们闹起来,皇上岂不是要被闹晕了么。”

宋楠一愣,皱眉道:“牟大人的意思是,内阁大学士支持王岳范亨一方?”

牟斌惊觉失言,低声道:“不要乱说出去,大伙儿心知肚明罢了。”

宋楠锲而不舍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牟斌道:“你真想知道?”

宋楠道:“当然想知道,您不也说了,哪一方执掌内廷对我锦衣卫的未来影响巨大,身为锦衣卫的一员,我岂能不关心?”

牟斌微笑道:“好,那本指挥使今ri便教你一招,你虽聪明伶俐,但朝廷上迷雾重重,没有一双慧眼是看不穿其中的猫腻的,我的话你只许听,不许外传,一旦说出去,我会要了你的命。”

宋楠吓了一跳,尴尬道:“这么严重?”

牟斌道:“你还要知道缘由么?”

宋楠点头道:“想。”

牟斌呵呵冷笑道:“你倒是有些犟脾气。”

宋楠道:“难得能聆听大人教诲,卑职对大人也没什么龌蹉之心,也不会多嘴多舌说出去什么,自然是不怕的。”

牟斌道:“那我便告诉你原因,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皇上登基之后,和群臣之间的关系如何?要说实话,说出你内心里真实的感觉,敷衍之语便不要提了。”

宋楠想了想道:“表面上看,皇上和外廷官员这两个月相处的还算融洽,但是,总感觉有一种相敬如宾的隔阂,好像彼此之间并没有水ru交融;不知我的感觉对不对。”

牟斌挑起大指赞道:“不错,算你还有些道行,能看出这些细节来已经很不错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皇上已经连续三次未开经筵ri讲了,每次都满口答应,但就是不出席,不是以皇太后身体不适为由,便是以其他的理由来推诿,今天早朝上,大学士刘健提出此事,皇上又是满口答应说下回一定参加经筵,但我看玄的很,皇上定会又放他们的鸽子。”

经筵ri讲宋楠是知道的,大明朝不仅是太子要出阁讲学,当了皇上之后也还是要每月三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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