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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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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留神脑后!”就觉背后风劲,当即左手勾转,已把一柄刺来的长矛夹在胁下,在背心偷袭的宋骑双手使劲拉夺。陆谦右手一提,从之前宋骑脑袋中拔出了长矛,回身对准背后宋骑脸孔,一矛飞出,穿破铁面,直插入他鼻梁,打脑后穿出,将他钉在地下。
  周边的梁山泊士卒见到陆谦神勇,精神大振,奋勇争先,死战不退。
  此刻背后的亲卫营已经从了来。弓弩手能激射放到零星的具装铁骑,可是当冲破来的宋骑数量多达数十人的时候,他们也就退下了。
  呼延灼得救后亦返回到宋军主阵,犹自心中后怕。非是那使铁棍的汉子退走,自己被他缠着,还如何能回到这里?
  “将军,这番如何是好?”这时韩滔急的额头都生出一层明汗。
  他手下还有五百连环马,刚才的连番巨响,叫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将马儿安抚下来。现下看着大股涌来的梁山泊贼兵,韩滔却不敢轻易再将这连环马放出。心存余悸啊。若是这些贼兵也把那种声势胜过霹雳弹十倍的火弹放出来,自己别说是派出去五百连环马,就是五千也是送菜的。
  那具装铁骑的战马受了惊吓还能‘自由奔驰’,这连环马却是跑都跑不成。韩滔脑子里现在还清晰记得他适才看到的荒唐一幕。
  一组受惊的连环马,不仅马背上的骑兵尽数甩下,更有两人当场被受惊的战马给踩死。而更叫他绝望的是,十匹受惊了的马,四下奔跳,那结果就是谁也跑不动,反而在急恼中彼此开始打架,马蹄乱蹬,马嘴撕咬……
  韩滔只要一想那一幕,对连环马的信心就全毁了。
  呼延灼也自惊怒异常。这连环马之计是他最得意之处,得高太尉的赞助,拨调数千良马,再有马甲马铠,始得以成。却不想今日反成败着。
  “既如此,何不叫那连环马放开?”呼延灼大吼道。百胜将无言,闭口不答。呼延灼为一时怒上心头,口不择言。话一出口就晓得自己心境已乱。这韩滔只是先锋罢了,何以能改了自己军令?全军上下谁人不知道这连环马是自己的得意之作?
  “报。左路发现大股贼兵……”
  “报。右路发现大股贼兵……”
  几乎是同时间,左右路新军情就已报到马前。呼延灼再看着阵前方速度降到极致,已经被死死缠在乱战中的具装铁骑,脑子里都能想得出陆谦是怎么打的。
  还不是靠着他们的那种火弹,叫战马受慑受惊,然后选健勇之士挟盾持刀,冲向马军。彼此绞杀在一起,他们或许会有些死伤,但官兵马军的损失无疑更大。
  更重要的是,前军挡路,后续的马军就只能停顿下来。
  再回首看着后方正急着拆开连环,却一时不能尽除的五百铁骑,昂头哀叹:“休矣,休矣,此战休矣。”


第197章 花香引蝶,肉臭蝇逐
  这日清晨,深秋寥廓,尽管还未入冬,可天气亦叫人冷的缩脖子。但却有一队约莫三五十人的骑兵从郓城西向清河县的方向奔驰,马身上淌着汗,不断从鼻孔里喷出白气。
  这一小队骑兵没有旗帜,没穿盔甲,马上也没多带东西,必要的东西都驮在四匹大青骡子上。只队伍中间的一匹靛青战马上骑着一位不到四旬的武将,满面风尘,粗眉,高颧,阔嘴,满脸胡须短而浓黑。
  盔上红缨飘烈焰,战马一个劲儿地用碎步向前奔跑,他却于马鞍上闭着眼睛打起瞌睡,魁梧的上身摇摇晃晃。肩上披的花绸斗篷被风吹开前胸,露出来一系绛色战袍,连环锁甲兽吞肩,凤翅明盔狮蛮腰。如此还瞧不出他的身份,那稍后之人带着一条沉甸甸的狼牙棒,此人是谁,便就一目了然了。
  六天奔波,打青州到济州,这一队人马总在风尘中往前赶路,日落很久还不住宿,公鸡才叫头遍就踏着白霜启程。如此辛苦却非是尽为那慕容知府,亦有为了他们青州禁军。
  四匹大青骡子上驮着的八个藤箱子,就代表了青州的心意。
  所求不为别的,只要那呼延灼荡平梁山泊草寇时候,能从缴获的兵甲中分一部分来,好叫青州的土勇装备来。如此上到慕容彦达,下到青州军方,就尽会对呼延灼感恩戴德。
  要知道,这呼延灼是高俅表举之人,现如今高蔡走的甚紧,慕容家可不愿意掺和上一脚。之前五州兵马并举,那败也就是败了,这点事儿于慕容彦达眼中可算不上大麻烦。谁叫那东平府和高唐州败得更惨呢?
  这两地一为童贯党羽,一为高俅族兄,皆不得追究。那青州军败也就败了。
  只是青州军如此主力一失,倒是叫那桃花山、清风山和二龙山的贼匪活跃起来的。更甚的是那清风山,胆大妄为,借着府中禁军去了郓城之际,竟然设里应外合之计,打破了清风寨来。
  知寨刘高亦贪生怕死,弃寨而逃,叫慕容彦达好不丢脸。这整个青州官场,谁人不知道那刘高是他的人?现下已被慕容彦达打入囚牢当中,只待禀明上官,就要正法。虽然那刘高是他慕容彦达悄悄的伸入青州军界的一支触手,但清风寨被打破影响巨大,百姓罹难,被害者甚多,不是他一知府想压就能压得下的。
  而三山贼寇打那之后是越发不安分,秦明他们大败而回,将青州军精锐丢个七七八八,更是叫三山贼寇欢欣鼓舞。受梁山泊鼓舞,当地不少破产穷汉、佃户、市井无赖都纷纷投上山去。
  如此青州匪患猛起,青州府竟是有一丝不稳迹象,唬的慕容彦达真心组建土勇,好弹压地方。
  慕容彦达现下要与高俅、蔡京划清界限,但他与呼延灼却有一面之交,如此八箱财货就是于呼延灼的利钱。他谅那呼延灼不会因为发达了,就不念情面。
  剿灭了梁山泊,那必然能缴获无数兵甲,呼延灼本人留之作甚?半点作用没有。与其最后送入兵仗库充公,有人花钱来买,何其便易?
  此遭关系青州安宁,由秦明亲自出马压阵。白天里,只要不是特别崎岖难行的山路,他们就在马上打瞌睡,隔会儿在马屁股上加一鞭。如此从青州府城到清河,四百里有余的行程,他们六日里便奔波到了。
  没有走水路,怕撞到东平府公人了,面儿上不好看。如此一路来,把马匹都跑瘦了,果然在今天早晨赶到。有些人从马上一乍醒来,睁开困倦眼睛看见茫茫水泊时,瞌睡登时散开了。那位骑在靛青战马上的霹雳火,被将士们的说话声惊醒,用手背揉一揉干涩的眼皮,望着一望无垠的宽广水泊咒骂了一声“直娘贼”。
  若不是这般贼寇,他堂堂青州兵马总管,何必遭受这罪过?
  “天兵降下,这窝草寇必要受戮,我等快赶去大营,好把公祖嘱咐事宜办妥。”
  就在不远的时日前,他们青州军才被这伙梁山贼杀得大败,当日秦明自己都险些陷在乱军中。错不是黄信还记挂着他这个师傅,带军冲杀一波,叫秦明抽空脱开了身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他们要亲近董平那厮不得,但后者好歹做了贡献,火烧十八里铺,招惹了大祸事,却给秦明等人做了挡箭牌。否则就他们那波大败,朝廷非下了他职衔不可。
  但即使如此,秦明“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的头衔前,也加了个‘权’字。
  叫秦明想来就心头如塞了个大疙瘩,甚不如意。
  进入了济州府,他就可以看见村镇县城城头上皆雉堞高耸,旗帜密布,远远地还传过来隐约的画角声,此伏彼起。只可惜他时间有限,无能看到济州府的土勇兵马演练。
  乃至于打黄安镇外渡过的时候,秦明曾转头瞭望济州、东昌、兖州三地连军,隔的甚远,远处水泊又烟雾蒸腾,但依旧能看到黄安镇城头和其外几营寨,皆飘着旗帜,是不是还传过来一阵阵的金鼓声,可惜烟雾遮断视线,他看不亲切官军是在操演阵法还是在练功比武。
  这一些乍然间看出来的新气象,替他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京畿出动的兵马必然大大占优,以至于郓城这边的联军都振奋起精神来,防备着梁山军偷袭。虽然他对陆谦这人很感兴趣,很可惜不是自己在战场上亲手击败这人,但是他实在困倦,无心多想下去,趁着离清河官军营寨还有段路,又蒙蒙眬眬地打起瞌睡。
  过了一阵,他觉得他的人马停住了,面前有争吵声,同战马的打鼻声和踏动蹄子声混在一起。随后,嘈杂声在他的耳边分明起来,原来有人向他的手下人索要官凭或公文看,随他一同来的军汉们回答说没官凭,也没带别的公文。那清河地方的人就不叫前行,于是互相争吵来。秦明清醒了,抬眼看去,来者乃是一队土勇,领头的怕是县里的一个都头,粗声粗气地对左右说:
  “去!对他们说明身份!”
  那清河县自从忽的不见了武松,且其家小亲兄弟武大郎一伙儿,亦都不见了。那清河县就陡然清醒了几分,亲自选派人提领土勇。现下这队人马领头的不是别个,整个清河县的步兵都头。听见他道自己是赫赫有名的青州霹雳火,慌忙趋前施礼,陪着笑说:
  “秦总管路上辛苦!”
  秦明楞着眼睛问:“怎的?没有带官凭和公文就进不得清河了不是?误了本官公事,你可吃罪不起!”再是火爆脾气,秦明在官场上厮混多年,也学了油滑。
  “总管勿要见怪,好叫总管知道,自从朝廷天兵到了清河,军令森严,没有官凭在身,任何人皆以梁山泊同党代之。各路巡察敢有玩忽职守者,一律军法不饶。”
  秦明这才知晓,“竟是如此森严?”
  “却也不怪呼延将军谨慎,实乃这水泊周遭通匪之人甚众,不敢不有防患。”清河县征召民夫的行动进行的不怎么顺利,相邻的巨野县也是如此。原因就如这都头所言的,水泊周遭县的下层百姓们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受过梁山泊不少好处,没人愿意看着梁山泊覆亡。
  “说来不仅是俺清河县戒备森严,便是那济州府城都着人新挖了三道濠堑,灌满了水,安设了吊桥。吊桥外安了拒马叉,桥里有箭楼。每座城门都有数百壮勇把守,不验明身份任何人不许放进城中。”据说这还是张叔夜亲自下的令。
  “哼,几个月不来,这济州府整都变成周亚夫的细柳营了。”秦明冷笑道。那说到底,还不是怕梁山泊在陆地上吃了亏欠,转而将气撒到他们身上么。
  梁山贼可不仅仅是陆上英勇,水中亦是敢战。水泊里更是有大片的船舶。
  不过秦明被这么一拦,却也并非都是坏事。至少他知道,以自己现下的状况是进不到呼延灼大营的。如此他就需要先一步赶到清河县,取了县衙的凭证,才好派人去与呼延灼大营沟通。他怀里可是有一份慕容彦达写给呼延灼的私信。
  步兵都头如何敢拦截秦明,搜索那四匹健骡驮负的八个箱子,自先叫人去县城报信。
  清河县与济州通判第一时间接到了禀报,却也不以为然,只是以为是又一个上来分润功劳的。就如前几日来到的那金枪手徐宁,打濮州押运来一千石粮食。现在也还留在清河县城呢。濮州那位太守【知州尊称】老爷的嘴脸忒是露骨。
  这金枪手也是很无奈的,如此差事做出来丢人现眼。是以,濮州兵马都监吕义半点不愿来走济州一趟,只剩下徐宁这一老好人。
  却不知道打心里徐宁是更不愿意来济州的。
  不说此次朝廷精兵进讨梁山泊,他表弟汤隆如何存身,只说那呼延灼所兴连环马可是他许家祖传钩镰枪法的死对头。眼看着“仇敌”在战场上逞强抖威,自己却已被埋没在黄土里三五分。金枪手再是得过且过,这心头也不是个滋味。
  偏偏知州与兵马都监合力委举他来,推诿不得。这人马到了清河县后,徐宁递交了公文,就再也不去关心他事,每日就躲在小院里。
  这日清晨早起,练了一通拳脚,又耍起钩镰枪法来。金枪班教师自然不同凡响,一杆长枪在手中四拨三钩通七路,共分九变合神机。二十四步那前后,一十六翻大转围。正使得活泛,只见门庭外猛地有人喝采道:“端的使得一杆好枪!”
  徐宁听得,即收住了手看时,只见敞开的大门外立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壮汉。


第198章 乱军当中走呼延
  这人满面风尘,可一身盔甲非是寻常军官所能有的。且身材雄壮,器宇不凡。徐宁将枪交到左手,抱拳恭问:“将军谬赞了,何不就请来厮见?小可徐宁,添为濮州团练,敢问名讳?”
  这可不是电视剧里,见陌生人兵械耍的精湛,大叫一声好,就能被人邀来一斗的。
  徐宁抱拳问候说,那门外之人也才瞧见他面相,那端的是好相貌,一表好人物:六尺长身体,团团的一个白脸,三牙细黑髭髯,十分腰细膀阔。一见就让人心里舒慰。
  “原来是金枪班的徐教师,无怪这般了得,使的好器械!”霹雳火已拿到清河县公文,要他随从中的一个带信往呼延灼大营,想来下午就能有确切回信。心里清宁,秦明就与余下人到那下榻之地安歇。不想撞到了晨起练枪的金枪手来。“某是青州秦明,久闻徐教师的英名,不偿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宁自然晓得霹雳火是何许人物,连叫道:“秦总管大名,徐宁亦是如雷贯耳。不想今日见了真人。”
  外貌粗狂的秦明心里还是有两分计较的,他担负重任来到济州,可不想这濮州团练使也到了。如此是为了甚?当下也不去休息了,直叫随从们自去,自己踏入徐宁院门,打算来试探一二。
  只是方才饮得三杯,只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来,眨眼二人就听到了人打马背上跳下的动响,秦明更是眼睛睁得老大,因为那人就是他不久前派去呼延灼大营送信之人。这人打马冲回清河县城就直奔秦明的落脚地来,万幸他马背上透过院门看到了秦明与徐宁的身形,方没耽搁无谓的时间,打马上跳下就踉跄着直奔秦明来。
  神色慌慌急急,脸上有掩不住的惊恐,“总管,祸事,祸事啦。呼延将军的大军败啦……”
  来者这一句话险些没要徐宁和霹雳火闪了舌头,吓掉了下巴。
  二人反应就像大部分中国人第一次听到拉灯叔的丰功伟绩的时候一样,那眼睛里全是荒唐。
  “你说的可当真?”
  秦明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胸前衣襟,提起喝问。
  “我的爷,这泼天大的事儿上小的怎敢扯谎?小人赶到呼延将军大营时候,就看到营垒已破,那梁山贼兵正蜂拥而入呢。”吓得他都不敢再去看第二眼,是打马就向着城池狂奔。
  徐宁脸上无比惊愕,内心里则带着一分惊喜。梁山泊真叫人出乎预料啊。
  秦明却想的更多。呼延灼的一万甲兵五千铁骑若还不是梁山的对手,那今后这京东路还如何制止的了?怕是希望全都要寄托在东京身上了。就是青州都岌岌可危了。
  如果那呼延灼现下就在秦明眼前,他非好好揪住他的脖子问一问,这一万五千步骑,是怎么就败在梁山手中的?没道理,没道理啊。
  当然,现下最重要的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这更重要的是走。赶紧离开清河县,趁早离开了,不然,等到贼兵围城,那就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想到这里,秦明与徐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一个硕大的‘走’字。
  且不说秦明和徐宁的决定是多么突然,即叫他们手下人觉得很突然,又让清河官府觉得突然。回头来说这陆谦。
  大军顺着宋骑败兵杀到呼延灼的大营,陆谦本以为也就做个样子。毕竟后者有上万甲士,梁山泊还没满口的钻石牙齿,能直接把大营嚼碎了吞掉。
  可是一个叫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宋军自己先就慌乱了,一个个如无头苍蝇一般,那左路的小寨自己营门打开,人一窝哄的汇入败兵奔逃大营去了,叫那追在宋骑屁股后头的前锋,直接便跟着杀进了辕门。
  同时那宋军大营里又燃起了火来,叫陆谦知晓,时迁已然得手。
  这呼延灼所部,打东京出发,沿途运输都走水路,随军民壮很多都是在济州府就地征集。人数不足且不提,论效能更是底下。陆谦觉得以时迁的身手,还有梁山泊在济州百姓中的影响力,保不准能混进宋营的民壮当中。就要他趁机点燃草料,焚烧军帐。如今看来,是大功告成。
  而这把火也彻底的将宋军的斗志给烧没了,营内的几千民壮们都趁机呐喊,骚动起来。天目将彭玘根本无力弹压大营。先前都说了,这支军队来历复杂,有汝宁的,有陈州的,有颍州的,还有东京城的。这般危机时候,外州士卒如何会听彭玘的?
  这古代战争,最重要的就是士气,没了士气,装备再奢华也是乌合之众。何况宋军纪律涣散,呼延灼好不容易逃回大营,面临的就是如此一副神仙也救不了的死局。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组织兵力抵抗,好叫韩滔、彭玘尽最大能力的带最多的人逃脱。
  只是他太高估了手下军兵的素养了。
  不管是他亲手带出的汝宁兵,还是京畿兵和京师禁军,在恐惧笼罩之下,他们的抵抗和撤退都全无甚组织和硬度。
  呼延灼持双鞭大叫:“遮莫混入了奸细,放火乱我军心,已教人极力镇压,尔等勿得慌乱。”却是睁着眼说瞎话,谁还不知营内如何纷乱啊。
  火光丛中,马上一员头领,领着数百梁山甲兵杀来,替换了先头抢入辕门的李衮项充。来将在马上大呼:“认得豹子头林沖么?”挺起枪矛迎面刺来,挡者披靡,军卒也好,军官也罢,无人能挡下一合。呼延灼起鞭抢过来,这等乱斗中,猛将的作用最是了得,如果放任林冲如此冲杀下去,怕用不几时就能把心劲本就低靡的士卒杀散。
  二将斗了十多合,林冲拨马便走。又听得一声炮响,却又是一队梁山军杀到。彼军已不再直冲辕门,而是叫甲兵推到栅栏,填塞壕沟,从辕门左侧杀入来。当头两员头领,一个是青面兽杨志,一个是急先锋索超,使动一口蘸金斧,一杆浑铁枪,向马前直扑过来。呼延灼识得二人厉害,心慌意乱;只斗十数合,就觉得力怯。万幸这时候韩滔赶了来,挥舞着枣阳槊,接过了杨志。但他却是来告知呼延灼,梁山泊贼兵轻骑已经杀到后寨,叫他勿要坚持,速走为上,晚则休矣。
  呼延灼听了心中更惶恐,再听到震耳欲聋的“弃械不杀”、“投降不杀”的呼声,看到营垒左壁已经有大片兵丁丢了兵刃,双手抱头在地,心中那还有对战索超的意思?不几回合就落到下风。且在这时候,李逵不知怎的从乱军中钻出来,一斧头劈在韩滔马臀上,那战马一声惊叫将韩滔甩下马来,被近处的梁山甲兵一窝捉了。
  呼延灼救之不及,见杨志又要挺枪杀来,自己都难保,招架开蘸金斧,拨马就走。
  赶到后营,只见火光中,残兵败卒乱窜,营垒栅栏亦破开一个个豁口,也不知道是梁山军打开的,还是营中乱兵急着逃窜,自己破开的。
  更见到不少民壮持着兵刃跟着梁山贼兵后头耀武扬威,或摇旗呐喊的追杀官军;或押送官军,为梁山贼看守俘虏。一个个好不精神,那还有随军时候半死不活的模样?叫呼延灼破口大骂道:“刁民可恶。”
  就在此时,又有两员头领拦路,大叫:“休教走了呼延灼,待捉将去献功。”
  呼延灼闻言大怒,舞鞭杀将上去,此两员头领是病大虫薛永和火眼狻猊邓飞,不能抵挡,叫呼延灼奋勇冲过,望着火光稀少处而走。走不多远,就见数百兵士和两员指挥使被群梁山贼寇围拢,呼延灼见了不惊反喜。后者能坚持到此时还不纳降,难能可贵也。
  今日如能逃脱生天,来日必要重用此二人。
  但他想的过于美好了。呼延灼如飞而至,那宋军被围兵将一见主将,勇气立增,两员指挥使亦持兵刃来与梁山头领厮杀。却是恼了梁山军中一条好汉。栾廷玉挺起长枪来斗呼延灼,强强十个回合,呼延灼心中暗自叫苦:“梁山泊忒多的好汉,如何又来一个了得的。”回马再斗,不三五合,却见那两员指挥使里的一个吃一贼寇双刀,被枭了首级。另一个亦被贼头一刀劈脸上,了了帐去,兵士陡然大乱。
  此二头领正是摩云金翅欧鹏与铁笛仙马麟。
  呼延灼气忿填胸,发狠了与栾廷玉拼杀几合,在梁山军大股兵马未上来前,突围而走。倒不愧他坐下那匹御赐良骏。
  如此呼延灼直奔了里许去,才撞到数百自家人马,只听得都在叫苦:“营中大乱,他们自出了营垒就再没见过将官。”呼延灼此刻懊丧万状,空自负能征善战,反被一窝草寇一气儿打穿营垒,抄了老巢。恨不立刻找寻到陆谦,一鞭打碎他天灵盖。更恨手下无得力军官,不管是京畿三州来的,还是京师的,尽做草包。
  他虽然丢了骑兵主力,但上万步甲元气未损,却一遭无了斗志,乱作了一团糟糕。思之,可恨,可恼,何羞,可怒,更是可悲,可哀。
  正没做理会处,只欲引着败兵折返清河,忽地兵士们齐声叫苦。抬眼看时,却是背后又有一股败兵涌来,在其后自然也有大股的梁山贼在掩杀过来。此时官军营寨火势已竭,呼延灼布置营垒的时候还是甚有水平的。将马料囤积在近水处,与军帐、粮秣都相互隔开。
  时迁纵火时候,宋军若不是先自恐慌,只沉着应对,那是未尝不能扑灭大火的。至少也可拉开距离,等待其自己燃烧干净。
  但现在做到这一点的反而是呼延灼先前要防备的梁山贼。
  他在马上就看到,那一波败兵之后当先两条大汉,一个舞动双斧,一个使展朴刀,如两头大虫一般,左沖右撞,逢人便杀。正是黑旋风和重伤初愈的赤发鬼刘唐。
  先前陆谦没让他跟随自己迎战具装铁骑,刘唐当然晓得这是为他好,可心里却憋着一口气来。现下搭伙儿李逵,带人在乱军中闯荡,已经逼降了大批官军。
  呼延灼神丧气沮,无心再战,拍开马匹,带着残兵拣向空处而走。一时间心烦意乱,也忘了那探明天目将的下落了。等引着六七百残兵好不容易跑到清河县城时候,一问才知道,这清河县虽然是有一些残兵败将抵到,可是其中无有那彭玘啊。
  这天目将落到何处里了?


第199章 扈家飞天兔
  天兵由胜转败,来的如此突兀,吓傻了清河县城内的无数官绅富商。
  起初还有人坚持不信,认为是荒诞无稽之谈,对城内涌到的败军视而不见,但很快梁山军便都大模大样的出现在城外了,他们才彻底破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就在不少人家绞尽脑汁的想如何脱身,从先前支持朝廷大军的序列中脱身的时候,自然也有一小撮人铁链拴在腰上,想要脱身跳船都难,他们就只能期望梁山军能像上次那样对清河县威而不强——否则他们就要大难临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还有两支人马先一步跳出了清河县那个大火坑,其一当然是秦明了,且他还不忘带走那四头青骡和它们驮负的八个藤箱;再一就是金枪手徐宁。只是对比霹雳火的全线大逃亡,徐宁对手下的约束力要差一些,他只带出了百多人,还有一二百个濮州官兵陷在清河县呢。
  暗暗抹了额头上冷汗,二人都在信中叹道,好运气啊。
  怕是再晚上半个时辰,他们就走不脱了。
  这不是说他们会陷在县城里,而是即便逃出了县城,也躲不过梁山轻骑的追击。看着出没在县城西侧的梁山轻骑,只是将警戒线扩大到县城三里范围之内,徐宁、秦明才是心中确定,自己真的是逃出生天了。
  他们行出城来也只是五六里路,看到那队梁山轻骑,快马加鞭的冲来,都以为对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呢。哪里想到,人家走到一半路时,就停下马了。
  否则,在场之人除了马力充足的徐宁有把握逃之夭夭,坐骑早已经筋疲力尽,短短的歇息根本没有缓过力气,自出城之后便就只是慢慢缓行的秦明一伙,不想做俘虏,就只能拼死一战了。
  可是呼延灼大军败亡的感觉叫他们全都没了战意斗志。那波梁山军若真扑杀来,秦明手下怕是都会束手待擒吧?
  但人就是一种不知足的动物。就秦徐二人来说,你们好运的避过一劫,就赶紧溜之大吉了么。二人却转而又对呼延灼之败生出极大地好奇。
  一万甲兵,三千具装铁骑,两千京师精骑。这是一股很强大很强大的力量。可没人向里头掺杂一个厢兵民壮。就算那四个营的禁军精骑要打些折扣,这实力也叫人惊悸。
  按照寻常制度,如此一支精锐,所配辅军当只多不少,间杂些禁军中下军营伍,当是一支多达五万规模的大军了。
  怎么就一遭而惨败至此呢?
  二将现下唯一能判断的就是呼延灼之败,就在今日清晨。若是昨夜就大败了,清河县不会半点风声都听闻不到。
  但是呼延灼手掌五千骑兵,该是怎么打仗,才能叫梁山军杀到眼皮底下了,还不知晓?但凡是知道了,打开辕门,只放具装铁骑出去,梁山泊再多贼寇也不够三千铁马踩踏的啊?
  二人贫瘠的大脑想不出铁骑被步兵打败的可能,只能猜测是梁山兵马玩偷袭之计,把呼延灼的几千铁骑全堵在大营内出不得了。
  除此之外,两人是怎么想都想不出败因来。但他们却知道,呼延灼这一败,可是梁山泊真把天给捅破了。
  虽然脱得危机,可二人依旧不敢久留,只向着西北方向赶去。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一支梁山兵马亦匆匆向着西北方追赶来,却是陆谦从城内出逃的人口中听到,那先前得快骑禀报的一支小队伍,并非是不值一提的。那是有着非一般价值的,竟然是霹雳火秦明和金枪手徐宁带队。陆谦可不愿这般轻松的放人归去,当下分支一支队伍向西北追赶来。
  秦明不走东路了,太过危险,他准备打西北走到阳谷,再乘船赶回青州。
  而与此同时,亦有一支小队伍在向着梁山军大营赶去。为首之人不是别的,正是愁眉苦脸的飞天虎扈成。身侧的是他妹子扈三娘,一旁带着三匹骏马,其中两匹甚是精神,银鞍金络;最后一匹枣红色卷毛马,马鞍上横放着一手足皆被捆绑的朝廷武将,那一身盔甲一看就叫人知道。
  “你是哪方毛贼?敢捆绑朝廷大将。岂不怕事情泄露,朝廷将你等尽数诛绝……”
  打扈成叫人取下彭玘口中的布头起,天目将就在这叫骂不休,搅的扈家兄妹都心烦意乱。但扈成为了叫梁山泊看到自己与朝廷‘势不两立’,只能任由彭玘在这叫骂,而且他骂的越狠,从理智上讲,扈成还要越发高兴。
  当然,那只是从理智出发,而要知道,人都是感性的。
  扈三娘就觉得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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