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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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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群中忍不住为阮小七的这一脚拍手叫好。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跳了出来,“俺来,俺来说这狗东西干过的好事。”
唐伍看了一眼这汉子,低声在陆谦耳边道:“头领,这人是那李货郎的同宗兄弟。”
李家再是小门小户,在唐庙再是小宗,也不是只李货郎一家人的。
陆谦嘴角翘起了笑,他今夜里的图谋是要大功告成了。
就是说么,这唐庙本地人中可很是有一些与唐胜安一门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恨的,那怎么可能忍着不跳出来痛打落水狗呢?
不过陆谦却是把唐家人想简单了,就比如眼前的唐明义,那真真是嘴硬。
这厮往日仗着他家横行乡间靠的乡勇武装,很多面子上的情义都不做,除了收租之外,大斗进小斗出,放高利贷,抢男霸女,逼良为奴,一桩桩一件件百姓们记得清清楚楚。当然了,这些事情中很多唐明义都是在给他爹和他大哥背黑锅。
唐胜安是唐家的主事人,是老太公;唐明礼是唐家唯一的读书人,是唐家的颜面;那就只唐明义能‘为祸乡里’了。不过陆谦却觉得这唐明义更该是去从军,这厮骨子里真真有股狠劲。李四郎怒骂的时候,他也硬挺着回骂回去。
李四郎骂唐家狼心狗肺,逼死人命,他就回骂李四郎不知好歹,不识时务;
李四郎骂他收租苛刻,斗大三分,唐明义就回骂他是懒骨头,不肯卖力干活,天生就是没福气要吃苦的命。
李四郎还骂他放高利贷,大斗进小斗出,借逼债抢夺田亩,唐明义就回骂借钱的人都是穷鬼,没钱还要借钱花,活该倒霉。
直直是陆谦的好‘队友’,把李四郎气的怒发冲冠,便是周边围着的唐庙人都恨得发狂,两个不大的后生在狂怒之下冲上去殴打唐明义。这厮嘴被打烂,眼睛被打出血,牙齿都掉了三颗,还一不喊疼,二不求饶,只骂乱民都该死,算是与百姓针锋相对了。
这真真出乎陆谦的预料,但却只叫他心底里不停地为唐明义的硬骨头呐喊加油。
之前为唐家人被砍头欢呼呐喊的只有六七十唐庙人,但现在却整整有二三百人,占了所有青壮中的六七成。
阮小五得了陆谦的示意后,上前把被打的已不成人样的唐明义拉出来,阮小二用布仔细擦着手里的钢刀,就像是看一个死物一样。
陆谦上前高声叫着唐明义该死,阮小二听了,把手中的钢刀舞起了几个刀花,大踏步走到提着唐明义的阮小五跟前。
看到阮小二拎着钢刀,稳稳地一步步走向唐明义,唐庙人的呼声渐渐就弱了。直到唐明义被一刀枭首,直到唐明义那颗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头颅被阮小五抓在手中,高高举起的时候,唐庙中才蓦然响起了震耳的欢呼声。
唐胜安,他的两个儿子,唐家的三个管事,一个家丁头子,几颗脑袋相继被砍了下。可笑那最后者,平日里趾高气昂,凶恶如豺狼,叫人见了便怕,真厮杀来却是稀软怂货,乞命投降也难逃一刀清算!
然后已让出舞台多时的陆谦再次走到所有人的眼前,他手中抱着一个枣木箱,里头放着的是一个个账本,还有大把的借条、高利贷字据等。
“拿火把来。”
陆谦接过火把,然后把它递给了李四郎,后者浑身颤栗的从借条和高利贷中抓出了一大把来,“真的,真的,这都是真的……”
地主在青黄不接时放贷于手下的佃户,这是他们笼络人心的一种策略,同时也是他们收拢财富的一种方式,两者的区别只在于地主士绅的心是不是黑透了,手段却并无二般变化。
唐庙之民与邻近村镇百姓的区别就在于他们赶上了一个正在迅速崛起中的地主豪强。
这唐胜安的闺女嫁给了本府的团练使做妾,甚是得宠,唐胜安得到了一层官皮庇护,那转眼间就也变得非比寻常起来,不但摇身一变在假女婿的帮衬下搞起了乡勇,更还是如一头饿狼一样吞噬起了边上村民们的血肉。
陆谦都可以肯定,这唐家人的目的是把唐庙的所有田亩全都收拢在自家手中,然后他就会摇身一变,做那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了。因为区区一个团练使,能给唐家人的庇护就如此多了。
但如此机遇对于一个小小士绅来说已经是天上掉下的美味馅饼了。这是家门的晋升,社会层次的晋升,从普通地主变成士绅。
陆谦甚至还拿到了不少地契,整个唐庙半数上的土地是唐家的,这里三四百户人家啊。就算宋朝农民家庭人口普遍为少——身丁钱很重,人头税花样百出,很多地方都有杀子的习俗,并不会一个农民家庭就有三四个儿子、三两个闺女。唐庙也是一个超过两千人口的所在,唐家的田亩足足有近五千亩。
些许三亩五亩的散碎地契,往往代表的就是一个农户家庭的破产,从半耕半租沦为地主彻底的佃户。那上面一个个姿态各异的鲜红指印,就是北宋土地兼并的残酷。
老赵家江山内部很稳,因为他们不抑制土地兼并,还超级优待士林士子。就儒家的尿性,怎么可能不竭尽全力的给老赵家看稳江山?
第53章 如敢违此誓,天诛地灭之!
陆谦发现朱贵真真是个人才,能打探消息,会两下拳脚,这不稀罕,但是他还能写会算,这就不是刘唐、阮氏三兄弟所能比的了,简直是陆谦这个小集团里的唯二之人。
唐庙南寨门外的码头上,陆谦坐在一张椅子上,翻看着朱贵抄来的账本,耳朵里听着朱贵另外从唐家私密里翻找出的财货。
“哥哥,这回我等真是发了大市利。”朱贵激动地脸都红了,“小弟在唐家人的私库里,找到了上千两银子,两千大几百贯的铜钱。还有整整五十箱茶饼和三十多匹白叠。”这是小四千贯的钱财啊。
已经抄了唐家的公库,得了一千多贯银钱,还抄了唐家在唐庙南寨门的四家铺子,从中抢得钱财合三百贯,油盐酱醋一批,还有生铁两千余斤,各类铁器五百余件。更从唐家粮仓里拿到了上千担粮草和不少于二十石的上好海盐,朱贵觉得已经赚得很大的了。可没想到唐家人的私房钱比公库里的钱财还要多了快一倍。
一旁的阮氏兄弟听得缴获,一个个都激动地脸红脖子粗。当强人真真是一个有‘前途’的光明职业,比他们兄弟日夜呆在石碣湖里打鱼强过十倍百倍。
“山寨里拢共七八百人,上千担粮草足够让弟兄们放开肚皮吃上两个月。另还有那些多财货,都够山寨半年之用了。”
“如此说,此次夜袭,我们能从唐庙赚到小六千贯的银钱,还有大批的粮草、兵刃,是为山寨立了大功劳。”陆谦丝毫没有被这点财货激动地不能自已,蔡京过一次寿辰,梁中书都要送十万贯钱财,这五六千贯算的了什么?“那敢问朱贵兄弟,这些财货比之山寨当今储蓄如何?”
他现在最看重的是自己在梁山上的地位。通过这种横向对比,他能心里大致有一个谱。
“小弟只管在水泊边开店,并不知晓山寨里的具体钱粮储蓄。但我以为,山寨内钱粮也非是多么充裕。”朱贵不知道梁山上钱粮的具体数字,可他却知道山上的钱粮却必然不丰足。因为今年的三四月里,也就是青黄不接时分,王伦拒绝了不少饥民的投奔,只从中选取身高体健者上山。
“如此说来,这笔钱财……”就足够陆谦在梁山上站稳脚跟的了,还放了个大彩。
陆谦刚穿越来不久,虽与武大武二、潘金莲等人的接触里知道,这些钱财对于个人来说,已经不凡。但对比一个山寨,一个立在梁山这种交通要道上的山寨,是多是寡,却心里并没有谱。
在刚知道唐家公库里的缴获时,陆谦心里都是失望,两千贯钱,还没他山寨中箱子里剩下的金银多。倒是上千担的粮食更让他看重。
但现在朱贵如此说,他却是安心了。
“哥哥若是欲在山寨邀名,何不用那些带不走的器物,在这唐庙购上猪羊鸡鸭。回归山寨后只说是初来乍到,特置买下禽畜,与山上弟兄解馋?”
朱贵上了陆谦的船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红果果的为陆谦出谋划策,挖王伦的墙角。
阮氏三兄弟对王伦的感官很差,听到朱贵的话后,没觉得有半分不对不说,还为王伦指点着,这唐家的锅碗瓢勺外加桌椅板凳床,箱子、柜子等等,对于他们来说屁用没有,可对于唐庙的老百姓们来说,那都是用得上的物价。
只要陆谦别想着把物价卖出真价格来,有的是人会把禽畜拿来还置。
陆谦眼睛眯了眯,朱贵这是个好主意啊。
“这个提议甚佳。不过不用那等小气,什么锅碗瓢勺、桌椅板凳,想拿去,他们尽管拿去。”
“我们手中有的钱财,何必吝啬这点小钱。”
“唐伍、李四郎——”
陆谦把唐伍、李四郎喊来,如此这般的告诉他们。
梁山好汉愿意拿钱来买唐庙的禽畜,还敞开唐家大门,余下器物任凭唐庙人取拿,之后只需把罪过推说到梁山即可。
整个唐庙立刻的就沸腾起来。
便是那些躲在家中的老弱妇孺也都走出了家门。南寨门上,陆谦等人就看到一根根火把比那夏天的萤火虫都要密集,把整个唐庙都照亮了。
真真的是老弱妇孺齐上阵,宛如蝗虫一样,打扫着唐家的一切。从大门上的铜环到花园里的花盆,从桌椅板凳到窗户布巾,甚至是死人身上的衣物,甚至是水池里的鲤鱼。
而还有一批人带着家里的鸡鸭,赶着猪羊,一窝蜂的来到南门汶水码头。
唐家名下的的大小船舶也被陆谦他们收用了。那一艘艘小船上装满了各类物资,小船系在大船尾后,反正是汶水汇入梁山泊,他们顺水。
唐家的车马也忙碌了起来,先是运载钱财,然后就是粮食。拿着刀枪的喽啰们押解着投降的家丁护院和一部分乡勇——唐宅,督促着他们一刻不停的忙碌着。
陆谦他们只是五十人不到,还多有受伤的,明显不够用,陆谦就只能让朱贵派人迅速回梁山通禀,让王伦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接应。
唐庙的厮杀声早就惊动了周边村镇,这短时间里并不是没人过来探望,只不过这唐庙是梁山泊北遭二三十里内唯一的‘成建制’乡勇,也是唯一敢于梁山对阵的所在。现在大老虎都被打死了,狐狸兔子还敢来送死吗?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哥哥,那边有个婆子不肯收钱,只求能见您一面?”
陆谦顺着喽啰的手指方向看望去,的确是一个婆子,身边还跟着一对五六岁大儿女,正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举步走下寨门,婆子已经带着孩子,应该是她的孙子孙女,来到寨门边,一见到陆谦就‘噗通’跪地。
“大王是善心人,可怜可怜老婆子和这一双孩子……”
陆谦都在奇怪有谁要非见自己不可,想着是这唐庙受唐胜安一门害苦了的百姓要来感谢自己,但又觉得这班人许是如李四郎一样,而不是在那嚎啕大哭。可不曾想这位老大娘一见他就“噗通”跪了下。
忙是搀扶起来,“婆婆有事且说来于我等听。万不可如此。”
这老妇听了陆谦话,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啪掉落。“大王仁义,老婆子求大王放过我那孩儿。那孩子打小心实,只是因吃了唐家的饭,才于大王见刀兵,断不是铁心做那唐家的走狗。”
却是这老妇的独子做了乡勇,就在唐宅里被俘虏了。老妇听了村人传话,这才带着家里仅有的一只羊来南寨门,刚才看到自己儿子胳膊上裹着伤口,半身是血,再也稳不住心。
码头处这时也响起了乱声,却是一个受伤的乡勇欲向寨门冲来,被喽啰一把拿住,摁在地上。
“放他过来。”
陆谦高声喊着,同时温声对眼前老妇说:“婆婆放心,你儿子伤势无大碍。”那男子已经行了过来,火把照着他,陆谦一眼就看出他无大碍,只是胳膊受了伤。
“陆某也不会将他做俘虏,押去梁山水寨。只因为人手不足,暂时做劳力。”
“来人,告诉所有人,事后唐门乡勇、奴仆,当尽数放了去,每人还再给一贯钱,做他们辛劳之费用。有那伤者,再多给一贯。同时告诉唐庙百姓,今夜有亲人做乡勇死难者,可到南门码头,某怜惜他们生济艰难,于每家人五贯烧埋钱,再于五担粮米。”
“而今夜里,但凡随我陆谦来取唐庙的梁山汉子,每人二十贯赏钱,受伤者再加十贯钱。那位遇难的兄弟,出五十贯烧埋钱。如果兄弟在山寨的,陆某人就将这五十贯钱于他兄弟亲眷;如无亲眷在山上的,我陆谦对天发誓,必将这笔钱送到这位兄弟的家中。”
“今后某麾下但凡有厮杀战损之人,亦依如此例。”
“陆谦如敢违此誓言,天诛地灭之!”
第54章 陆虞侯威武!
“谢陆头领恩义……”
“这大王真真仁义。”
数十喽啰齐声欢呼,唐庙的百姓们也都满口称赞。
利益真真才是纠集人心的最根本保障,不是所有人都能重义轻财,世间真好汉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俗人。陆谦不能只顾一头,他的宏图大业需要他双管齐下,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五贯烧埋钱,再于五担粮米,这钱粮已经不少了。而且他们还是在陆谦的对立面。或许那些死掉了亲人的农户还会责恨陆谦等,可在数量更多的唐庙其他百姓看来,陆谦已经很仁义了。此事就是在日后宣讲出去,叫那外人知晓了,也断不会说陆谦不是的。
现在他的形象在刘唐、三阮和朱贵心目中,在很多的唐庙百姓心中,那是完美的。
些许被俘的乡勇亲属,对陆谦更是感恩戴德。这就有点类似那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一直忙活到五更,一行人始乘船顺汶水西去,陆谦队伍里已经多了十七条青壮汉子,他们有的是跟唐胜安一门有仇,自然愿意跟随陆谦;有的则是热血涌头,还有的是那家贫无着的,陆谦通通收留了。还各给了五贯钱做安家。
在汶水两岸空旷的原野上,陆谦的眼睛虽不能透过黑暗,看清楚那究竟潜伏着多少眼线,但他知道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名字,很快就能在这片大地上传开了。
唐庙的老百姓或许不知道陆谦两字代表着什么,但唐庙周遭的村镇中,则必然有人知道。
甚至于,今夜里还保不准有战斗要打。
陆谦并不怕。梁山泊周遭村镇,有实力与梁山顶牛的只有唐庙,其他村寨,即使是那黄安镇,民团乡勇也仅仅是一百来人,那里更可怕的是镇上大户的家丁护院。可黄安镇势力纷杂,能被称作‘大户’的人家并非一家两家,这人一多,心自然就难齐。便是有人起了擒杀陆谦的心思,那也要看其他人是否同意呢。
高俅远在东京,梁山的刀刃可近在咫尺。
有道是身怀利刃,杀心自起。梁山泊好几百喽啰,又有地势地理,便是济州府的官军都拿他们没办法,要是恶了梁山泊,他们就算拿不下黄安镇,也能让黄安镇陷入一片风声鹤唳之中,这对一个济水之畔的商业镇集来说损失多大啊。
一支支火把照亮了汶水,阮氏三兄弟各提着一口朴刀,在船队前中后压阵,这水上的战斗力,刘唐比起三阮来可差得多了。
陆谦的心就这般提着,直到漆黑中笼罩的梁山泊就在眼前,水泊面上一只只小船箭一样朝着汶水射来,且各点燃着火把,援军已到,这才欢笑。
那王伦在傍晚时候得到陆谦、刘唐未能成事,暂且不回山寨的消息后,还暗笑两人丢了颜面。一时心情大好,晚上还多喝了两杯。待到朱贵派出的喽啰紧急到山上报信,一路高喊着:陆头领、刘头领打破了唐庙,劫得山寨半年花销之钱粮时,如坠云雾之中,都迷糊的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
之后是宋万带领三百喽啰下山来接应,杜迁带领余下人手留守山寨。王伦还迷糊着呢,手脚无力,醉态可鞠,杜迁、宋万都不敢要他亲自带队。
凉凉的夜风扫在毫无遮拦的走舸船身之上,直叫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只是所有下山的喽啰却心里热滕如火。唐庙啊!刚刚上山的陆虞侯竟然一日夜里就断掉了让梁山落尽颜面的唐庙,就凭着朱贵头领手下的那二三十小弟和山上下去的十几喽啰。
这非常的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陆虞侯威武!”
与陆谦相比,两次大张旗鼓的攻打唐庙未果的王伦都被花样吊打了。无形之中,初来驾到的陆谦的影响力就大大的种植在了所有梁山人等的心中。
宋万手持朴刀,立在船头,老远陆谦就看了到。两者在水面汇合,那些山寨的喽啰们看到陆谦身后一船船满载的物质,船舱内传出来的猪羊鸡鸭鸣叫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
“陆头领果真厉害,就带着寥寥几十人,便彻底平了唐庙。”
“那是唐老贼的头,错不了,我认得。”
“文忠的首级,是那贼子的头颅。我苦命的哥哥,大仇今日终于得报了……”
又是高兴又是兴奋,叽叽喳喳的声音却让宋万感觉不到半点烦恼,他看着苏飞的脑袋,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宋万在两次攻打唐庙的厮杀里,都对上了苏飞这位正牌教师,就他那平庸的功夫,真真是战苏飞不下。可现在陆谦将苏飞的脑袋‘献’给了他,宋万只觉的是三伏天里喝了一碗冰水,透心凉。
“虞侯真是好本事,我宋万佩服。苏飞这鸟人颇有些手段,兄弟本事低微,两次都战他不下,今日虞侯得了他的首级,叫我好不欢喜。”
宋万的表情似不在作假,如果是真心实意,那真人的心肠真真是开阔的。能正视别人比自己的‘强大’,这是一种很宝贵的品格啊。
如果是那王伦,表面上他一定会做的更好,可是在心里,那必然满怀嫉妒。
“哥哥说的哪里话。我等既然聚义在水泊,那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哥哥再要说这样话,就生分了我等的兄弟情义了。”
同类总是相互排斥的,陆谦如此的‘敌视’王伦,王伦那样的‘排斥’陆谦,说到底就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类‘小人’。全都视钱权亲重,那就是必然要钩心斗角的。
小偷眼里的人都是小偷。这一刻陆谦的话语动作,何尝不是他刚刚鄙视了的王伦啊。
“怎来的这许多禽畜?”宋万是知道陆谦的作为打算的。晓得他不是要洗劫整个唐庙,那如此多的禽畜,是怎生来的?
“小弟刚刚上山,无有孝敬山寨的。打下唐庙后,就借花献佛,从唐庙民户手中买下这些禽畜来,给山上的弟兄们打打牙祭。”
在他交给山上的缴获里,银钱已经不是最初时候的小六千贯了,而是只剩下了四千贯。
除了喽啰们的赏钱,李四郎他们的安家钱,再有唐庙民户的花销外,陆谦他们也每人取了一百两银子。三阮、刘唐、朱贵他们再是义气当先,也不能视而不见。而这番下来,银钱就也只剩下如此多了。
但这已经足以让宋万激动地难以自持了。
当所有喽啰都知晓那船上装载的禽畜,乃是陆谦特意买下来给他们打牙祭的,整个水泊面上都响起了真挚、热情的欢呼与呐喊。
听着耳边如雷一样的呼声,陆谦知道,自己在梁山已有一个堪称完美的开局。
第55章 呼保义
黄安镇,李家大堂。
此刻天色刚刚发白,鸡鸣不过一刻,但整个李氏宗族的头面人物就已经悉数到场。
当家主事人李文华刚刚过半百之年,长子李明哲都已经三十有二,但还是满头黑发,满面红光焕发,给人瞧不出一丝儿老态。
然而今天,李文华如是生了一场大病,脸色蜡白,坐在大堂上首的主位上,手都在颤抖。
如此模样的李家人还不止李文华一个,从他的长子李明哲,到族老李修齐,再到他的二弟李文岳,那一个个都如打摆子的病鸡一般。让还被瞒在鼓里的剩余李家人好奇极了。
“咳咳……”
李文华强打起精神来,他知道眼下的李家虽然依旧富贵,但一场滔天大祸已经近在眼前,今日的决意就是李家的生死抉择。
虽然他知道李家人没人会选择‘死路’的,但走上了‘生路’的李家就真的能活么?
近年来李家人陡然富贵了不少,原因何在,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钱来的太容易了,就也不珍惜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明哲,你来给在座的叔伯兄弟说。”李文华实是没精神再说到那糟心事了。
“昨日夜里,一伙梁山强人攻破了唐庙,斩杀苏飞、文忠两位教师以下数十人,唐胜安、唐明礼、唐明义父子悉数遇害。”李明哲话说到这里,就看到堂内的叔伯兄弟里,多是有人露出惊喜,而他却感觉着自己喉咙干涩的厉害。
“那带队之头领,乃是梁山上新入伙的一位好汉,姓陆名谦,京西人士。”这个真是大大的‘惊喜’啊。
“好,好,太好了。”
“真快事也。”
“哈哈,终是等到唐老匹夫的这一天了。”
当下里,几个城府尚浅,思考也欠妥当的李氏族人就叫出声来。唐庙一直与梁山为敌,他们李家却是梁山的好朋友,这朋友的敌人遭了秧,李家自然要高兴。
但这几位毕竟不是真的傻瓜,看到周遭怒视而来的一道道充满了惊恐与战栗的目光,一个反应快的李明哲族弟,先失声叫起道:“我那爷!陆谦……”
颤抖的尖叫中,他人都吓的瘫在座椅上了。
想想他们李家的身份,不过是郓城下一集镇中的财主,而陆谦代表的涵义又是什么?那是东京城内的殿帅府太尉所要的必杀之人,高太尉可是当今皇帝面前的宠臣、信臣、重臣。
陆谦杀了高太尉的螟蛉义子,高太尉誓杀陆谦,这事儿早传的天下皆知。现今这陆谦行踪都已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又岂能瞒得过别人?到时候郓城官府发动起来,济州府发动起来,破上千人性命,还堆不死一窝贼寇?
那高太尉就是天上的神人,梁山水寨就是小小的凡人,只需要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就能轻易地把梁山碾成粉齑。而李家与水泊梁山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多么隐蔽的秘密。
“事到如今,我等必须自救。全族老小的性命握在我们手里。”李文华是个‘理智’的人,也因为他‘理智’,所以才知道李家想要自救,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那不仅要堵住上面的嘴,还要安抚住周边人的嘴。这一年多来,他李家从王伦那贼秀才身上赚到的银钱,怕是全砸进去也不够用。损失这般重大,且今后还失了这么条财路,李家的前途何其杯具啊。
那坐在右手第一位的李氏族老,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李文华似在一夜里苍老了十年,心里无比后悔当初的决定。为了这一年多的好日子,李家丧失了整个未来。
“一蹶不振,一蹶不振……”这四个字就恍惚是一道魔咒,让他在看着领了家族最终决议后,急着赶往县衙的长子李明哲匆匆离开的背影消失在眼睛里,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老太公,老太公……”李家大院内又是一阵人荒马乱。
……
但却说这郓城县衙,那是直到后日的上午,才接到恶讯的。
谁让郓城县境东西短,而南北狭长呢?
那石碣村到东溪村间隔有上百里路,而东溪村就在郓城东门外,属于夜间衙役巡哨的范围内。可见距离县城也是不远的。——远的话宋江怎么能来得及报信?
这上百里的路,就算是骑着马一路急赶,也不是说到就能到的。
再好的良骏也不可能以疾奔速度奔波上百里。
此时郓城的知县老爷还不是那时文彬,而是一个唤作曹京的荆湖人。
此人是一个老官油子,自身本事不大,上头又无靠山,这辈子就也认命了,是只把钱财捞取。
这一日他正与宋江下棋。
这宋江可不简单,背地里在江湖上做下了好大买卖,曹京深知道这等人的能量,故意笼络结交,这郓城的事物里,只需要把这宋江笼络的好了,县境内自然就平安无事。
也幸亏这宋江虽然在江湖上做下了好大事,本人却是热络功名,对赵宋王朝的官场体系羡慕不已。得曹京的刻意笼络后,那已经得意,这几年里整个郓城近郊都安稳的很。而那梁山泊贼寇之事却是无奈和的事情,加之曹京也不想冒险去赚那功名,宋江自是不提,是只把王伦忘却脑后了。
可现在,一个从水泊边急忙赶到的报信人,却是把曹京吓的好悬没昏死了去。便是宋江在一旁也听得瞠目结舌,呆如木鸡。
“陆谦!”
真真就是晴天霹雳,唬的宋江都要打摆子了。
好悬把飞起的魂魄安镇下,宋江带着笑的将一串铜钱塞到那信使的手里,好生安慰,再吩咐县衙的仆人待他下去歇息。
一番安排后,宋江再回见曹京,后者也已经回过神来,只脸上表情飘忽不定。
曹京眼神莫名的打量着宋江,后者就感觉似有一条毒蛇在身上盘栾,心头都不由的一紧。
“宋江,老夫平素待你如何?”
“蒙恩相抬举厚爱,小人终身受赐。”
“我知道你素来心怀大志,想要报效朝廷,得上一官半职,光耀门楣。但是你时运不济,此乃天定,非人力所能便。”
曹京说的不是瞎话,宋江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操办公务,那都是一流的干练。可偏偏他文采不假,至少在策论上是如此,这就决定了他在这世上无有出人头地之日。
赵宋不是李唐刘汉,从军入伍,出将入相,过去中国人最大的追求,在赵宋的天下里都变成了一个很纯粹的‘文’。
一句‘贼配军’道尽了赵宋军伍的屈辱。韩琦的一句: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此岂得为好儿耶!成了赵宋——华夏几百年的文人的骄傲!华夏的‘三观’在这个时代里被权利重重的给扭曲了。
曹京的话不假,而他更知道宋江是一个自以为‘怀才不遇’之人,是一个热络功名之人。就像年轻时候的他一样。区别是在于,宋江没有曹京年轻时候的好文采。
“本官知晓你在江湖上那好大名头,往日里还多是不屑。什么及时雨呼保义,尽是累赘耳。而如今却是到了用到你那名头的时候。你只要在暗中联络王伦,砍了陆谦的脑袋献给本官。我保你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便是那王伦也能摇身一变,成为官家中人。”
“高太尉在皇帝面前是什么恩宠,你也是有过耳闻的。他杀子之仇得报,欢喜下提一道均旨,就能助你平步青云。这是你超脱枷锁,跳出江湖这摊浑水的最好机会,千载难逢,勿要意气用事。”
第56章 风雨欲来
水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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