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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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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见到房门打开,钟琊过来道:“侯爷!”
  齐宁向钟琊拱拱手,问道:“钟先生,灰乌鸦情势如何?”
  “暂无性命之忧。”钟琊道:“但情况也不好,眼下我只能以银针扎穴,保护了他的心脉。但是体内的毒液不解,就谈不上转危为安。就算是银针护心,也不会坚持太久,三天时间已经是极限,而且这三天之内,我寸步都不能离开。”
  “也就是说,三天之内如果找不到解毒的药物,他必死无疑?”
  钟琊微微点头:“确实如此。影耗子行走江湖,出手致命,他们所使用的毒药也素来歹毒得很。从灰乌鸦身上的伤势可以断定,他与人激战的时候,被对方的兵器所伤,毒素侵入到他身体之内,幸好他有察觉,而且及时服下了护住心脉的药物,否则早已经毙命。”
  “白舵主说先生有办法让他暂时醒过来?”
  钟琊微微颔首:“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银针入脑,可以刺激他的脑部经脉,让他短暂恢复清醒,不过坚持多长时间,连我都无法确定,也许也就三五句话的时间。”顿了一顿,才道:“侯爷,按照我的猜测,影耗子应该是知道了对方的计划,尔后找机会脱身,但是被对方发现,然后派了人要杀他灭口,这灰乌鸦运气不差,死里逃生,如果他醒转过来,应该可以知道那帮影耗子如今身在何处。”
  齐宁想了一下,才道:“事不宜迟,还请钟先生助一臂之力。”
  钟琊也不废话,转身入屋,齐宁和白圣浩也紧随而入。
  此时那灰乌鸦全身兀自布满了银针,钟琊双手一动,两手各夹着一根细细的银针,看向齐宁道:“侯爷若有什么话,等他睁开眼睛之时,立刻询问,不要耽搁。”
  齐宁微点头,钟琊这才靠近过去,双手探出,银针出手,几乎是在同时刺入了灰乌鸦两边的太阳穴。
  银针入脑,本来一动不动的灰乌鸦身体陡然剧烈动弹一下,齐宁迅速靠近过去,猛听得灰乌鸦喉咙里深吸一口气,两眼已经睁开,齐宁自然不忘钟琊嘱咐,迅速问道:“灰乌鸦,那群影耗子现在在哪里?”
  灰乌鸦眼珠子微微向齐宁这边看过来,前番齐宁是易容改扮见他,今日以真容相对,灰乌鸦自然是十分陌生,气息微弱问道:“你……你是谁?”
  “我们是丐帮的人。”白圣浩在旁立刻道:“灰乌鸦,你被人所伤,我们已经将你救过来,赶紧告诉我们,影耗子都在什么地方?”
  “丐帮……!”灰乌鸦嘴唇微动:“你……你是白圣浩……!”
  白圣浩很是焦急,“我是白圣浩,灰乌鸦,段清尘那伙人到底在哪里?他们想干什么?”
  “段清尘?”灰乌鸦眼睛忽地亮起来,似乎想要抬起手,但刚刚抬起,便无力垂下:“他们……皇……皇陵……!”喉咙里“咯”一声,发出呼呼声音,随即急促呼吸,钟琊脸色微变,右手探出,又是往灰乌鸦心口处扎入了两针。
  这时候灰乌鸦却已经闭上眼睛,身体轻微抽动,却已经不再说话。
  “皇陵!”齐宁心下一凛,见灰乌鸦闭上眼睛,忙问道:“钟先生,他是否还能说话?”
  钟琊摇头道:“侯爷,银针入内是迫不得已的法子,他脑部经脉强行被刺激,已经略有损伤,至少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不能再动弹分毫,否则很容易便会让脑子完全受损,自此形同白痴。”
  齐宁神情凝重,白圣浩在旁已经道:“侯爷,灰乌鸦提到皇陵,难道……那群影耗子的目标会是皇陵?”
  “应该不会有错。”齐宁皱眉道:“只是他们要在皇陵做什么?皇陵如今内外都已经被封锁,那群影耗子根本没有机会潜入进去……!”他脸色冷峻,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身体骤然一震,失声道:“不好!”
  “侯爷,难道……!”钟琊也是想了一下,想出吃惊之色:“难道那群影耗子已经潜入到皇陵之内?”
  齐宁心下发凉。
  他相信灰乌鸦透露的线索绝不会有错误,那群影耗子的最终目标确实是在皇陵那边,以皇陵目前那种森严的守卫,莫说影耗子,只怕连一只真正的耗子也无法渗透进去,既然如此,那么影耗子很有可能已经混入进去。
  此番进入皇陵的人数实在不少,除了朝中大大小小两三百名官员,还有八百羽林精兵,驻守在皇陵的守陵卫,太监宫女加起来也是一两百人,另外还有诵经作法的和尚道士,加起来不下两千人。
  影耗子人数不多,按照推测,最多也就十几二十来人,这些人擅长刺杀,乔装隐蔽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如果说朝中有不轨之人暗中相助,那么这些影耗子潜藏在这群人之中,倒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影耗子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如果真的在祭祀大典上突然出手,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如果他们真的潜入进去,这次参加祭祀大典的有好几千人,又如何能够将他们找出来?”白圣浩神色凝重:“若是派人从中搜找,必然要大张旗鼓,到时候必定会引起骚动,只怕后果更加严重……!”
  齐宁目光如刀,沉默片刻,终于道:“白舵主,钟先生,东齐太子那边还不能掉以轻心,你们依然把注意力放在那边,皇陵那边,我自有计较。”瞧了一动不动的灰乌鸦一眼,道:“此人信守承诺,也算是条汉子,钟先生,你且在这里保他性命,尽力挽救。”
  钟琊道:“侯爷不吩咐,我也会尽力而为。”
  “两位多保重。”齐宁再不多言,匆匆出门,齐峰一直在门外等候,见到齐宁出来,立刻迎上,齐宁不等他说话,已经沉声道:“齐峰,有件事情,你现在立刻去办,不能有丝毫耽搁!”


第0809章 礼文
  黎明时分,寅时刚过,齐宁便已经赶到了皇陵东郊,此时东方已经升起了红日,群臣都已经用过早饭,正聚集在一起,等候皇帝带同进入皇陵。
  旭日的光辉洒射在大地之上,大臣们昨晚看起来休息的还算不错,一个个也算是精神抖擞,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倒也算得上是有说有笑。
  齐宁不动声色从群臣之中走过,却一直没有发现西门无痕的身影,昨日群臣出发的时候,人数众多,齐宁就不曾看到西门无痕,今日依旧没有瞧见他身影,暗想难道这次祭祀大典西门无痕并没有前来参加。
  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叫道:“那不是老国公过来了吗?”
  齐宁立刻循声看去,只见到不远处司马常慎正推着一只轮椅过来,镇国公司马岚果然是坐在轮椅之上。
  齐宁微皱眉头,却瞧见淮南王已经从人群之中出现迎上前去,打量一番,淮南王已经笑道:“老国公伤势如何?本王还以为老国公今日不能赶来。”
  司马岚叹道:“多谢王爷挂念,好在太医院的御医们妙手回春,虽然腰骨康复还要些日子,但却也不至太过严重。”
  淮南王含笑道:“如此甚好,今日祭祀大典,那是万万不能缺了老国公。”
  话声刚落,忽听得礼乐声起,群臣立刻垂手奋力两旁,随即看到太监宫女簇拥着隆泰小皇帝往这边过来,两边的臣子们俱都拜伏于地,等得隆泰走过,群臣各自起身,跟随在皇帝身后往皇陵过去。
  皇陵重地,非比寻常,便是隆泰小皇帝也不可乘车而入,所有人都要徒步而行进入皇陵内,不过司马岚今日情况特殊,司马常慎亲自推着轮椅,跟随在皇帝后面。
  好在从皇陵东郊进入皇陵的路途并不远,而且早就修了一条道路。
  队伍进入皇陵,行出不过几里地,前方便豁然开阔起来,齐宁瞧见远方,不由吃了一惊,却是见到前面不远处碧波荡漾,方圆甚广,竟有一处巨大的人工湖泊,湖泊之中,以巨石垒砌成了小岛,看上去极其壮观。
  湖泊左右两边用汉白玉石修出了两条宽阔的道路,绕过湖泊,便是一条宽敞的大道,守陵卫早已经守卫在大道两侧,那条大道笔直通往前方,数里地之后,便出现了一座高大宏伟的圆形祭祀台。
  祭祀台一共分为三层,形成三道圆圈,每一道中间都是十分的开阔,其宽度足以容纳两三百人,由此也便形成三道汉白玉护栏,每道护栏边上,都是站着一圈龙虎山道士,拂尘搭在手臂上,口中念念有词。
  登上祭祀台的台阶两边,俱都是身着雪亮铠甲的守陵卫持枪守卫,而迟凤典统领羽林营精兵将祭祀台团团护住。
  最高处的祭祀台空阔无比,容纳两三百人都不在话下,此刻祭祀台上早已经设下了祭祀祖先的三牲六畜,大光明寺众僧在净悟和净元两位高僧的带领下,分居两边盘膝而坐,敲打着木鱼,诵经之声远远传开。
  灵虚道长此时就站在祭祀台的台口,道袍飘飘,仙风道骨。
  隆泰率领群臣登上祭祀台,到得最后一层,群臣停下脚步,隆泰上前几步,便即跪拜下去,身后群臣也都跟随跪倒下去,灵虚掌教高唱了一声道号,隆泰起身来,缓步登台,而群臣则是留在了台阶之下。
  淮南王瞧了边上司马岚一眼,这才缓步跟随上前,司马常慎也推着司马岚紧随而上。
  按照大楚帝国的礼仪,能够陪同皇帝登上祭祀台的官员也只有帝国的四大世袭候,淮南王是皇室嫡系血脉,自然也在其中。
  这时候已经有一名太监走到齐宁身边,低语两句,齐宁微微颔首,这时候瞧见武乡侯苏禎也已经从人群之中出来,随在司马岚后面往祭祀台上去,齐宁也不犹豫,也上前跟在了淮南王身后。
  隆泰神情肃然,跟随登台的几名大臣也都是神情肃穆。
  诵经之声不绝,灵虚掌教引着隆泰从中走过,径自走到了香案之前,青烟袅袅,灵虚掌教转身站在香案边上,一抖拂尘,抬头瞧了瞧天色,才朗声道:“祭祀大典开始!”向隆泰微微一躬身,道:“圣上,可否宣读祭天礼文?”
  隆泰微微颔首,神情肃穆。
  灵虚掌教从香案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祭祀礼文,上前几步,缓缓展开,扫了一眼,脸色大变。
  群臣此时也都是屏住呼吸,四下里一片肃静。
  等了片刻,却不见灵虚掌教宣读礼文,不少官员不禁奇怪,隆泰也斜眼瞧过去,见到灵虚掌教呆站在那里,不由皱起眉头来。
  齐宁此时就跟在皇帝身后不远,见到灵虚掌教看着手里的礼文发呆,心知事情不对,这时候却听到淮南王咳嗽一声,问道:“灵虚掌教,为何不宣读礼文?”
  灵虚掌教犹豫了一下,淮南王却已经径自走过去,众人瞧见,都有些诧异,淮南王走到灵虚掌教面前,伸出手去,灵虚掌教微躬身,双手将那礼文呈过来,淮南王接过之后,扫了一眼,淡淡一笑,走向隆泰,距离几步,跪倒下去,双手将那礼文呈递给了隆泰。
  瞧见此景众人更是诧异,心想楚国自立国开始,无论是祭天还是祭祀先祖,都是由道家掌教宣读礼文,从无改变,今日这场面实在是太过诡异,从不曾见将礼文呈奉给皇帝。
  隆泰脸色微有些凝重,伸手过去,接过礼文,也是扫了一眼,脸色更是难看,忽地沉声道:“袁老尚书何在?”
  礼部袁老尚书听得声音,立刻过去,最后一层台阶并不高,上面发生的一切,站在前面的大臣俱都看得明白,袁老尚书虽然年事已高,但祭祀台上发生的一切也是看的十分清楚,听得皇帝召唤,立刻登上台阶,到得隆泰边上,正欲跪下,隆泰已经问道:“祭祀礼文可是老尚书所准备?”
  袁老尚书一怔,拱手道:“回禀圣上,祭祀礼文是老臣亲自所撰!”
  隆泰将手中礼文递过来,道:“你瞧瞧,这可是你准备的礼文?”
  袁老尚书双手恭敬接过,扫了一眼,脸色骤变,失声道:“圣上,这……这不是老臣所准备的礼文,这是……这是一份供状!”
  齐宁在后面听见,眉头一紧,大感意外。
  “祭祀礼文变成了供状,这倒有趣。”隆泰淡淡道:“这份供状署名胡伯温,老尚书自然知道胡伯温是谁。”
  齐宁听得“胡伯温”三字,心下一凛,这个名字他却是熟悉至极。
  前番他带着使团出使东齐,以他为使团正使,而使团的副使正是礼部左侍郎胡伯温。
  胡伯温与梁雄狼狈为奸,两人勾结一干刺客里应外合,欲图将使团的礼品尽数损毁,阻止楚国使团前往东齐,齐宁察觉出胡伯温的奸谋,将计就计,最终揭穿了二人的阴谋,更是将两人拘拿。
  去往东齐之时,齐宁将这两人交由秦淮军团看押,返回之时,又将这两人交给了淮南王押解进京,后来齐宁听说胡伯温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狱,结果如何,他却并无心思去关心。
  现在却听得祭祀礼文变成了胡伯温的供词,齐宁自然是大感诧异。
  袁老尚书虽然吃惊,但毕竟也是老臣,见多了风浪,保持镇定道:“回禀圣上,胡伯温本是礼部侍郎,但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已经获罪被关进刑部大狱,此案刑部一直在审讯。”
  “刑部审讯的口供,却出现在这里。”隆泰脸色冷峻:“钱饶顺何在?”
  很快便见一名官员快步登台上前,跪倒在地:“臣刑部尚书钱饶顺,叩见皇上!”
  “钱饶顺,胡伯温一案,是你在审讯?”隆泰瞥了钱饶顺一眼,从袁老尚书手中拿过礼文丢在钱饶顺面前:“你自己瞧瞧,这是否是胡伯温的供词?”
  钱饶顺拿过扫了一眼,恭敬道:“回禀圣上,这确实是胡伯温签字画押的供词,臣正准备呈奏给皇上,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隆泰冷声道:“你当真不知?”
  淮南王上前拱手道:“皇上,供词出现在祭祀台上,也许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隆泰皱眉道:“王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朝中许多奏折虽然要奏禀您,但却并非每一份奏折都能为你所看见。”淮南王叹道:“就譬如眼下这份供词,如果不是出现在祭祀台上,也许皇上根本没有机会瞧见。”
  “王叔这话,朕听不大明白。”隆泰道:“胡伯温此等大案,若是结案陈词,奏禀上来,朕又如何看不到?”
  淮南王瞥了司马岚一眼,司马岚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看上去异常的淡定,淮南王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朝中有奸臣阻塞圣听,欺瞒圣上,只手遮天,许多紧要的折子,没有送到御书房,就已经被挡在门外,许多真相,皇上自然不知。”
  淮南王此言一出,听得此言的众人都是心下一凛,齐宁亦是面带冷色。


第0810章 罪臣
  司马岚面无表情,司马常慎却已经沉声道:“王爷,你说的奸臣,不知又是指谁?”
  说都知道如今朝中的第一重臣是镇国公司马岚,谁都知道朝中的许多奏折,都是从司马岚这边转入宫中,这时候淮南王声称有奸臣阻塞圣听,任何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而然就是镇国公司马岚。
  苏禎也是变了颜色,急道:“王爷,眼下正是祭祀大典,咱们还是……!”
  “武乡侯,你也是楚国四大世袭候之一,深受国恩,国有奸臣,难道你要明哲保身不闻不问?”淮南王沉声道:“祭祀大典,自然是要向先祖祷告国泰民安。如今楚国有奸臣乱政,我大楚危在旦夕,如果不能当着先祖灵前清君侧,这祭祀大典又有何益处?”
  齐宁看着淮南王冷漠的表情,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今日祭祀大典必有大事发生,却想不到事情来得这么快,而且淮南王出言毫不留情,虽然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口里的奸臣说的是谁,没有人不清楚。
  苏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上,先祖打下这片江山,并不容易。”淮南王叹道:“你是皇帝,我也是皇家血脉,更是你的王叔,王叔或许没什么能耐,但是如果看到有人想要乱了大楚的江山社稷,那是绝不能答应,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住我大楚的江山太平。”
  群臣失色,心里都知道今日之事已经不可调和。
  淮南王和司马岚的水火之争早已经是人尽皆知,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两人的矛盾如今是愈演愈烈,而且这样的争斗,绝不会有退路,除非一方彻底垮台,否则两人只能是不死不休,所以许多人甚至猜到,这两人迟早有一天会直接交锋,掀起一场朝堂剧变。
  只是没有人想到淮南王会是在祭祀大典突然发难。
  司马常慎冷笑道:“淮南王,你口口声声说朝中有奸臣,你说的奸臣是指谁?”
  淮南王也是冷冷一笑,并不答司马常慎的话,向隆泰拱手道:“皇上,臣请皇上当众处置此案,以向太祖太宗和先皇帝有个交代。”
  礼部袁老尚书皱眉道:“王爷,祭祀大典,并非儿戏,如今正是吉时,祭祀的各项仪式不可有丝毫的疏忽轻慢,若是在这种时候断决案件,这……这似乎于礼不合。”
  “袁老尚书,你是我楚国的老臣,博古通今,饱学之士。”淮南王叹道:“你应该明白,国若不安,礼制废弛。只有国泰民安,方为大礼,如今我大楚奸臣当道,若是不能去邪存正,这祭祀大典又有何益处?”
  刑部尚书钱饶顺叩拜在地,高声道:“臣恳请皇上断离此案,还朗朗乾坤清白之世!”
  隆泰此刻反倒是镇定下来,问道:“王叔觉得朕该如何断理此案?”
  “皇上,供词在此,三堂对证,自然真相大白。”淮南王正色道。
  隆泰微一沉吟,才道:“将供词交给镇国公看一看。”
  钱饶顺双手拿起供词,起身来,走到司马岚面前,将供词呈递过去,司马岚倒是气定神闲,接过供词,扫了几眼,依旧是面无表情,隆泰瞥了一眼,道:“镇国公,供词所言,是真是假?”
  司马岚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区区一份供词便可证明胡伯温一案是老臣指使,未免太过荒唐。”
  齐宁并没看到供词,但早已经猜到几分,心知那份供词绝对是对司马岚大大不利。
  胡伯温和梁雄狼狈为奸,蓄意破坏使团出使东齐,齐宁虽然揭穿其阴谋,但到最后胡伯温都不曾招供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现在看来,胡伯温这份供词应该是将幕后真凶指向了司马岚。
  不过这份供词里面说的是真是假,齐宁倒是深表怀疑,毕竟胡伯温一案后来丢给了刑部,而满朝皆知,刑部钱饶顺是淮南王的人,如果淮南王吩咐钱饶顺将这件案子的矛头指向司马岚,也不算太过困难的事情。
  淮南王却已经笑道:“皇上,如此重案,自然不能凭借一份供词便定案,还请皇上召见罪臣胡伯温,由他亲口向皇上禀明事情真相。”
  “胡伯温在这里?”隆泰皱眉道。
  淮南王道:“钱尚书已经让人将胡伯温押解到皇陵,随时可以召见。”
  此言一出,群臣心下了然,暗想看来今日一切都是淮南王一手布局,既然胡伯温都已经被押解过来,那么要在祭祀大典追究胡伯温一案,当然是淮南王事先谋划好,淮南王既然敢在祭祀大典之上对当朝第一权臣发难,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今日的事情,显然是不能善了。
  有些心思活络的大臣已经禁不住向四周看了看,护卫在祭祀台之下的是迟凤典统领的精锐武士,眼下君臣百官俱都在羽林营的保护之下,换句说话,也是在羽林营的控制之下。
  不少人都知道,迟凤典与金刀澹台家大有渊源,而金刀澹台家当年更是拥护过淮南王,如果迟凤典因为金刀澹台家的缘故,今日靠拢淮南王,那么司马家的处境便可说是极其凶险了。
  司马家的黑刀营虽然战力惊人,正面相对不逊色于羽林营,但此番护卫祭祀大典的却只有羽林营,黑刀营就算想及时救应,从驻地出发也是来不及。
  皇帝还没说话,司马常慎却已经厉声道:“皇上,钱饶顺勾结淮南王,欲图加害我司马家,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严加彻查。”
  “忠义候此言太重,下官承受不起。”钱饶顺立刻道:“下官效忠大楚,尽忠于皇上,所办的每一件案子,也都是秉公办理,从不敢徇私枉法。”盯住司马常慎:“忠义候说下官勾结王爷,却不知从何说起?”
  淮南王也是冷笑一声,道:“司马常慎,看来你平日里是跋扈惯了,青天白日,出口便诬陷堂堂刑部尚书与本王勾结,这大楚莫非是你们司马家的天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语气之中,满是寒意。
  齐宁默不作声,却能够听出来,淮南王这句话可说是满含积怨,似乎憋在心中已久。
  司马常慎还待再要争执,司马岚却已经沉声道:“住口。”也不看淮南王,向隆泰道:“圣上,老臣自从跟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开始,先后侍奉三位国君,也算是三朝老臣。老臣当年追随太宗皇帝,便已经立下誓言,此生定当效忠大楚,虽死无憾。这些年来,老臣日夜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如今皇上登基不久,老臣感念太宗和先皇帝的隆恩,虽已经是老朽之身,却也是尽我所能,但愿能够为皇上分担愁烦。”
  四下里一片寂静,淮南王眼中却显出不屑之色。
  “老臣平日处理诸多政事,虽谈不上日理万机,但诸事繁杂,老臣只存一颗心,便是无论何事,都要以我大楚的利益为重,由此也难免会让许多人心里不快。”司马岚长叹一声:“老臣只想百年之后,见到太宗和先皇帝,能够无愧于心。”瞧了瞧手中的供词,道:“这份供词上说老臣指使胡伯温破坏锦衣候出使东齐,一心想阻扰迎来天香公主成为我大楚的皇后,更说老臣私心作祟,一心想要让司马菀琼成为楚国的皇后,老臣实在不知该如何辩驳,还请圣上召见胡伯温,当众陈词。”
  淮南王笑道:“皇上,既然老国公想要当着百官之面洗清冤屈,若是不召见胡伯温,反倒让老国公的冤屈无法得雪了。”
  隆泰微一沉吟,才道:“传召胡伯温。”
  淮南王向钱饶顺使了个眼色,钱饶顺立刻躬身退下,群臣此时都是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却又不敢说话,众人都是低着头,心中各有所思。
  没过多久,众人便瞧见钱饶顺回来,身后跟着两名羽林营的带甲武士,押着一名套有枷板蓬头乱发的犯人登上祭祀台,那人面如枯槁,身形瘦削,面黄肌瘦,有识得的人立刻认出正是胡伯温。
  袁老尚书站在祭祀台上,瞧见胡伯温登台来,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胡伯温看见袁老尚书,忽地对着老尚书微微躬身,袁老尚书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胡伯温这才向前走出两步,随即被羽林甲士扯住,按倒在地,跪了下去。
  齐宁看见短短时日,这胡伯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面黄肌瘦不成样子,知道他在狱中必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启奏圣上,罪臣胡伯温带到!”钱饶顺恭声道。
  隆泰自然已经瞧见,微皱眉头,终于问道:“胡伯温,那份供词可是你所招供?你在供词之中招认是镇国公指使你破坏使团前往东齐,可有此事?”
  胡伯温跪在地上,抬起头,道:“回禀圣上,罪臣承蒙圣恩,跟随锦衣候出使东齐,本是想一心为国效命,可是……罪臣为人所胁迫,有人威胁罪臣,若是不按他指挥行事,罪臣满门都将万劫不复。罪臣一时糊涂,因私废公,这才……这才铤而走险,欲图破坏使团,阻止我大楚与东齐联姻。”
  “如此说来,这份供词所言,都是你亲口招供?”隆泰冷声道。
  胡伯温犹豫一下,忽地叫道:“皇上,罪臣不敢欺瞒皇上,这份供词,罪臣……罪臣也是被人所迫!”


第0811章 清君侧
  胡伯温自称供词是为人所迫,隆泰怔了一下,淮南王却是微微变色。
  “为人所迫?”司马常慎却已经不失时机叫道:“胡伯温,你说这份供词为人所迫,是否说这上面所招,并非真相?”
  淮南王冷声道:“胡伯温,你签字画押的供词,是刑部审讯出来,你所说的为人所迫,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有人以罪臣的家眷性命威胁,令罪臣写下了这份供词,用以诬陷镇国公。”胡伯温抬头道:“罪臣思来想去,皇上隆恩浩荡,罪臣若是昧着良心欺瞒圣上,陷害忠良,便是罪臣的列祖列宗也放不过臣。”
  “陷害忠良?”苏禎已经道:“胡伯温,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武乡侯,老国公为了辅理朝政,不顾年事已高,殚精竭虑。”胡伯温高声道:“有人逼迫威胁罪臣写下供词诬陷老国公,自然是要让罪臣陷害忠良。罪臣虽然犯下大罪,但事到如今,却也不愿意一错再错。”
  淮南王眼角抽动,冷声道:“胡伯温,皇上在这里,百官也在这里,你说话还是要小心一些。”
  “王爷令人将胡伯温带过来,莫非不是为了让他当众对证?”司马常慎冷哼一声:“如今胡伯温向圣上禀明实情,难道王爷又不让他说话?”
  隆泰瞥了司马常慎一眼,才问道:“胡伯温,你说是有人威胁你,那又是何人?”
  胡伯温并不犹豫,抬手指向淮南王:“皇上,罪臣出使东齐之前,淮南王便指使罪臣联手梁雄,破坏锦衣候出使的任务。他威胁罪臣,若是罪臣不听话,臣的家人必将不保。臣糊涂至极,为了保住家人安危,这才犯下了大错。”
  四下里顿时一阵骚动,群臣俱都是惊诧无比,本来淮南王坚持要让胡伯温出面作证,所有人都以为胡伯温出来之后,必会指证司马岚是幕后指使之人,谁也想不到胡伯温却直指淮南王是背后黑手,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淮南王脸色难看至极,厉声道:“胡伯温,你好大胆子,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
  “淮南王,胡伯温的供词诬陷家父是幕后指使之人,你便不觉得他是信口开河,如今胡伯温悬崖勒马,向圣上奏明真相,你却又说他是信口开河。”司马常慎亦是厉声道:“王爷翻云覆雨的手段还真是了得。”
  “满朝皆知,你们司马家一心想要让司马菀琼入宫,皇上为了我大楚的利益,派出锦衣候出使东齐,迎娶天香公主,亦是要册立天香公主为后。”淮南王虽然脸色难看,但此刻却还算是镇定,冷冷道:“天香公主来我楚国,你们司马家想要把持后宫的如意算盘就会破灭,你们自然是不甘心,这才要从中破坏,胡伯温,本王所说的,岂不正是你招认的?”
  胡伯温却道:“王爷,正因为如此,所以一旦使团真的遭到破坏,无法完成使命,许多人自然而然地就以为这是老国公派人所为。你可还记得,出使之前,你对罪臣嘱咐过,此事一旦成功,便是一箭双雕,不但可以由此将矛头指向司马家,而且锦衣候有辱皇命,也可以借机会打压锦衣候。”说到这里,看了齐宁一眼。
  齐宁身着朝服,双手拢在袖子里,面无表情,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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