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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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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唐毅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明明是三个,另外两个我可没看到。”
“你怎么那么笨啊!”这小子急得抓耳挠腮,就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唐毅突然笑道:“要不这样,你砍一刀,果然如你所说,我就信了。”
“砍一刀啊,也行。不过我说的对了,你可要承认我是第一聪明人啊!”这小子还真执着,说话之间,他抽出了朴刀,高高举起!
咔嚓!
一刀落下,桌面应声断裂,上面的碗筷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你看看,是不是五个?”
“啊,真是啊!”唐毅故作吃惊,却忍不住笑道:“施主,请节哀……”
还没等他说完,一声霹雳,吓得这小子一哆嗦,只见内掌柜的像是猛虎一般扑了过来。
“徐三,你个兔崽子,敢砍坏老娘的桌子,看我不打死你!”
第11章被鄙视了
“干娘,饶命啊,别打了,再打就看不到干孙子了!”
徐三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脑袋,哭得别提多惨了。
内掌柜的铆足了劲头的大脚停顿了一下,不足三成的力道踢在了徐三的屁股上。一连串的骂声就出来了。“小兔崽子,我可告诉你,你娘和我是多年的干姐妹,她临死的时候,告诉老娘,要好好看着你,让你小子长成个人模样!你瞧瞧你,都混成了二流子,在外面折腾不够,还敢砍了老娘的桌子,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
“干娘啊,我不是想……”
“想什么?”内掌柜的狠狠啐了他一口。
“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点道行,连老娘都骗不过,还敢在小相公面前丢人,真是不知死活!”
徐三一听,竟然猛地坐起,惊呼道:“姓唐的小子,你知道还让我砍桌子?”
唐毅挠挠头,陪笑道:“刚知道,刚知道而已!”
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徐三气得哭天抢地,内牛满面!
唐毅看着满身脚印子,可怜兮兮的徐三,突然脸色发红,自己似乎有点做的过了。
“朱大婶,都怪我不好,不该和徐兄开玩笑的,这样吧,桌子的钱我出。”唐毅说着就掏银子,他现在可不比以前,兜里有不少碎银子。
内掌柜的却连连摆手,笑道:“小相公,你这是什么话,您给我们找了新活儿,这个面馆也不挣钱,借着机会就关了。这个浑小子就缺教训!”
徐三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满身的尘土,一听面馆要关了,也顾不上疼痛,怪叫道:“干娘,可不能关了啊,我以后上哪吃饭啊!是不是儿子欠账太多了,我,我这就拿钱去。”
“你给我回来!”
内掌柜的一把拉住了徐三,气呼呼道:“三儿,干娘这些年也没照顾好你,正好现在有了活计儿,你就跟着你死鬼学赶车吧,别往码头跑了,打打杀杀的,万一出了点啥事,后悔就晚了。”
内掌柜的虽然疾言厉色,可是心肠不坏,这几句话处处都为了徐三着想,弄得傻小子眼圈通红。
“干娘,还是您对我好,可是眼下我不能答应,雷爷有了麻烦,要是跑了,不是爷们做的事。”
还挺仗义,唐毅有些刮目相看了。
“唉。”内掌柜的叹口气,摇头道:“儿大不由娘,你自己个机灵着点,到了啥时候啊,干娘这都有你的一碗饭。”
内掌柜的转身去忙活了,眼看着临近饭口,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虽然不打算干了,但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面条是一点马虎不得,熬汤的骨头更多,给的面条更实惠。
想到了还在睡觉的老爹,唐毅又要了一碗面,端着往家里走,没走出几步,突然眼前一闪,徐三跳到了他的面前,张牙舞爪的,吓了唐毅一跳,这小子不会想报复吧!
愣神的时候,徐三突然单膝点地,一抱拳,说道:“小相公,徐三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帮忙?”
“什么事?”下意识问道。
徐三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伸手从后腰掏出了一本账册,送到了唐毅的面前。
“看看这个。”
唐毅眉头紧锁,这小子到底搞的什么鬼啊。把面条给了徐三,他捏着鼻子,翻开了账本,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自从穿越之后,唐毅就觉得自己记忆力明显提升,脑筋转得飞快,不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多。
他飞快的翻看,这应该是一个商铺的出入流水账,可是看着看着,唐毅不由得摇头了。这份账目非常混乱粗糙,上面的日期错乱,字迹不清楚,外加上不少涂改的痕迹,一看就让人挠头。
不过这还难不住唐毅,他在后世什么样的账目没见过,什么手段不知道,应付这些,简直就是小儿科。
徐三眼巴眼望看着,小心翼翼问道:“小相公,账本有问题没?”
“问题肯定不小,被黑的银子最少上千两。”唐毅不知道这小子打得什么算盘,只能含混说道:“不过光是这一本我也没有办法说清楚。”
徐三咽了口吐沫,问道:“所有账本都给你,能不能弄清楚?”
“应该差不多吧!”
“太好了!”徐三拉住唐毅的胳膊,不由分说就走。
“喂,你要绑票啊?”
徐三连忙赔笑:“小的哪敢啊,求你高高手,帮我一个忙成不?”
“查账,对吗?”
“嗯。”徐三祈求地点点头。
“不去!”唐毅拒绝的别提多痛快了。
“你敢?”徐三把怪眼一翻,手里的朴刀又举了起来,怪叫道:“小子,刚刚你哄骗大爷,害得挨了顿揍,这账还没算呢!我这把刀叫青龙,青龙月亮刀,信不信一刀劈了你!”
那叫青龙偃月刀好不!唐毅彻底被打败了。
“你小心点,别把面条弄撒了,看朱大婶不收拾你!”
听到朱大婶,徐三下意识打了个机灵,急忙把碗抱好。
“我答应你还不成,我爹还在家里睡觉呢,先把面条送去。”
“哦,你爹咋这么懒呢?”
丫的,找打是不!
“你再说一个字,就算你跪着求,我都不搭理你。”
徐三吓得一缩脖子,赶快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跟在了唐毅后面,亦步亦趋,上了小竹楼。
唐秀才半睡不醒,唐毅拿着面条,在他的鼻子前面一晃,就乖乖张开了眼睛,笑眯眯说道:“还是毅儿知道心疼你爹,我先洗把脸。”
起身,正好看到了徐三吊儿郎当靠在门口,忍不住问道:“这是谁啊,怎么不像好人?”
眼里真不差!
唐毅笑道:“爹,他让我帮着去查账。”
“查账,你会看账本?”唐秀才可真的吃惊了,小东西一个主意,一个点子,爷俩眼看着成了有钱人,儿子天资聪明,脑筋灵活,唐秀才是承认的。可是想弄懂账本,必须算学精深,还要懂得记账的规矩,没有几年的功夫可做不到,貌似没有教过他啊?
看到老爹怀疑,唐毅呵呵一笑:“看看而已,要是不成,不还有您老吗!”
这个马屁拍的很舒服,唐秀才傲然一笑:“没问题,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要真是不成,有爹兜着!”
“成了,孩儿先走了。”
从家里出来,徐三在前面带路,没走几步,突然停住了,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又上当了!你爹是不是比你厉害?”
唐毅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了。”
“那我找你干嘛,找你爹多好啊!”徐三转头就跑,唐毅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领,徐三劲头还挺大,唐毅跟着跑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我可告诉你,大人干大事,就一点烂账,要不是看在朱大婶的面子上,我都懒得去!要是我爹出马,走一趟至少二百两银子,你能出得起吗?”
“二百两啊!我连二两都没有”徐三顿时耷拉下来脑袋,乖乖带路,往刘河堡的码头走去。丝毫没想过,要是唐秀才那么厉害,何至于住在逼仄的小竹楼……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码头,放眼看去,有几艘船只正停靠着,有力巴搬运沉重的货物,累得浑身是汗,吭吭唧唧。在岸上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大汉,正在指挥搬运。
徐三高声叫道:“七爷,七爷,我把您要的人找来了!”
大汉猛地回头,一眼看到了唐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一抹络腮胡,怒骂道:“徐三,你瞎了狗眼,我让你找账房先生,找个没断奶的娃娃干什么?”
丫的,被鄙视了!
唐毅瞬间就怒了,不就是一点烂账吗,老子在后世见识了多少,别说区区一个刘河堡,就算到了京城,唐毅也丝毫不怵。
当然有自信是一方面,还要有平台不是,眼下唐毅傻愣愣跑到京城,最大的可能就是到铺子里当个跑腿的,搞不好还要上大街捧着碗要饭。
但是无论如何,眼前这家伙至少没有鄙视唐毅的本钱。
唐毅有心骂回去,可是看了看对方的胳膊根,比自己的腰只粗不细,再加上周围的打手,很快就认清了形势。
年轻人可以中二,但是不能犯傻!
“徐三,既然人家瞧不起我,那我也就不在这碍眼,告辞了!”唐毅转身就走。
第12章秒杀
唐毅走的很快,徐三心中大急,他本来拿着账册请教朱掌柜的,朱掌柜的看了大半天,啥都说不出来,偏偏唐毅看了几眼,就知道有问题,徐三对唐毅别提多崇拜了。而且他还有个更厉害的爹,想弄清楚账目,非他莫属啊!
“别走啊!”
徐三情急之下,脚下被石头绊了,扑在地上,两只手顺势保住了唐毅,来了一个完美的抱大腿!
“小相公,你可别走啊,七爷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您露一手让他看看不就行了。”
唐毅没法走了,只能站在地上,徐三挣扎着转身,两只手还死死抱着唐毅的腿。
“七爷,这位唐小相公绝对是高手,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请来的。”
大汉眉头紧锁,几步到了唐毅面前,撇着嘴看了看,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码头最大牙行的东家,雷七在太仓都算是一号人物,手下有百十个弟兄,掌握着刘河堡的码头,也在山东和江南之间贩运土产,实力可不容小觑,说话之间就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三儿,上个月的时候,有人来码头闹事,是你小子给打了回去。爷承你的情,可是你小子别不知好歹,爷有大事要办,没空看你丢人!爷让你找高明的账房,随便找个小子就想骗我,我可不是三岁孩子!”
一再的瞧不起,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唐毅傲然说道:“有志不在年高,小爷自幼精通十大算经,区区账册就是张飞吃豆芽——”
“怎么讲?”雷七迟楞问道。
“小菜一碟呗!”
雷七上下看了看唐毅,虽然处处透着稚嫩,可是仪表堂堂,底气十足,不像是一个骗子。
“你小子吹牛皮没用,有没有真本事还要验证一番。”雷七对着手下人说道:“去把那三个废物点心都叫来。”
不大一会儿,三个账房先生小跑着赶过来。最前面的人姓方,有四十来岁,额头上挂满了汗水,到了雷七面前,慌忙低头。
“七爷,小的们无能,您,您再宽限几天,保证把账目算好!”后面两个也点头哈腰说道:“是啊是啊,都理出头绪……”
“呸!”雷七狠狠啐骂道:“五天前你们就这么说,头绪头绪,老子要的是结果!老子要知道,我的银子哪去了!”
管你哪去了,反正不是我们拿的。
三个账房只敢腹诽,表面上还唯唯诺诺,含糊说道:“快了,快了!我们这就去算账了。”
“慢。”雷七指了指唐毅,说道:“看见没有,我新找来的账房先生,他说算学厉害,账册都是小菜一碟。你们就考考他,看看有没有真本事!”
三个账房把目光都落在唐毅身上,一看之下,差点笑出来,小家伙最多十二三岁吧!大明不缺神童,甚至还有不到十岁就能作诗的,但是唯独没有听说过算学神童。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大家念的都是四书五经呢!
看这小子的样子,认不认识银子还两说,他也敢夸口精通算学,简直可发一笑。三个家伙被雷七逼得狠了,天天被骂得狗血喷头。正好借着小家伙,告诉雷七,不是我们无能,是做账的人太厉害。
唐毅不知道三个家伙的饿龌龊心思,只是背着手,松松垮垮地站着,丝毫不紧张。
方账房看看唐毅,笑道:“小友当真敢接受在下的考校吗?”
“有什么不敢的,只管出就是了!”
“好狂妄的小子,你听着!”方账房略微寻思一下,说道:“今有甲持钱560,乙持钱350,丙持钱180,三人俱出关,关税百钱,欲以钱数多少衰出之,问各几何?”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按比例出钱吗!”唐毅不假思索,迅速报出了答案:“甲出51钱、109分钱之41;乙出32钱,109分钱之12;丙出16钱,109分钱之56。”
方账房出题可不算厚道,虽然思路不难,但是计算不容易,就拿他的学徒来说,都要摆弄算盘,才说得清楚。唐毅这种如此迅速报出答案,而且分毫不差,就连他都未必做得到。这小子不简单啊!
头一炮就哑火了,后面的葛先生微微得意,心说老方啊老方,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小子自诩算学精通,多半是脑筋灵活,算数特别快,你这是撞枪口。算学博大精深,光靠把数字算得精,还差着天地呢。
葛先生抚着胡须,得意地说道:“轮到我出题了,今有善田一亩,价三百;恶田七亩,价五百。今并购一顷,价一万钱,问善田,恶田各几何?”
这道题已经涉及到了盈不足问题,在《九章算术》之中已经是非常困难的,就像雷七和徐三听在耳朵里,完全就是天书,一头的雾水。
见唐毅没有说话,葛先生只当他被难住了,老气横秋道:“年轻人,可不要随便口出大言啊!”
唐毅扣了扣耳朵,轻蔑一笑:“这种问题连三岁孩子都难不住,先生确定没有更高明的了?”
“无知小儿,有本事说出答案!”葛账房吹胡子瞪眼怒吼。
“善田一十二亩半,恶田八十七亩半吗!您都胡子一把了,还玩这么幼稚的东西,出息不大啊!”唐毅学着葛先生的口气说道,气得葛先生直翻白眼。
唐毅也感到了几个账房的敌意,你们在雷七那里受了气,就拿小爷当撒气桶,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最后一位吴先生眉头深锁,突然说道:“小辈,不要猖狂,我这里有一题,你要是算出来,就算你略懂算学,听着:今有句五,股十二。问句中容方几何?”
换成几何了!
倒也聪明,只是可惜啊,老子可是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等级差的太多了。唐毅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笑着说道:“方三步,十七分步之九,我说的没错吧?”
唐毅迅速给出了答案,吴先生脸憋得通红,张着大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三个账房显然都没难住唐毅。
“呵呵,你们出过了题目,我也出一道:某人去皮草店买狐裘,狐裘成本25两,卖35两,某人付一张百两银票,掌柜没钱找零,拿着银票去隔壁茶铺换了一百两的银子,找个某人65两,某人走后,茶铺发现银票是假的,东家无奈,又赔给了茶铺一百两。问皮草铺亏了多少?”
刚开始听唐毅的题目,三位账房都浑不在意,可是仔细思索一会儿,却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个拧着眉头,苦大仇深的模样。
最先说话的是方账房,他寻思半晌,迟疑说道:“皮草店给了某人65两,又赔了茶铺100两,应该是165两。”
他刚说完,葛账房就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某人还带走了一件狐裘,值25两,所以应该是190两。”
吴账房更是摇头,说道:“你们怎么忘了,找零的时候,还剩下了35两,可以拿这个钱去配给茶铺,所以啊,皮草店赔的一百两之中,只有65两是从腰包拿出来的,因此赔的钱是155两。”
三个人三个答案,这下可麻烦了。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会儿,就叽里呱啦吵成了一团。到了后来,更是吹胡子瞪眼,就差动手打人了。
方账房咬着牙说道:“我算了一辈子账,就是165两!”
“你算两辈子也不成,错了就是错了!”葛账房也不示弱:“咱们也别在这吵,拿算盘算好了!”
果然,三个人争先恐后跑回屋里,噼里啪啦地响起了算盘声。可是越算越麻烦,越算数越多,额头上不停冒汗,手指都哆嗦了。
“不对啊,怎么还是不对,到底是多少啊,不带这么玩人的!”三个账房苦兮兮的,他们自己都整不出答案,更别说面对唐毅了。
雷七不懂算学,可不是傻瓜,三个账房的模样,明显被唐毅秒杀了,这小子真够厉害的!
“三儿,你立了大功啊!”雷七大手拍得徐三龇牙咧嘴,差点趴下。
第13章一个徒弟
“小相公,雷七是个粗人,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喝茶,这是今年的龙井,你们读书人一定喜欢。”
唐毅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苦涩,浓郁的清香,赞道:“果然是好茶,不过正事要紧,我还是先看看账册吧。”
“好,雷某就喜欢水萝卜就酒嘎嘣脆,这边请!”
雷七早就等不及了。晃着高大的身躯,带着唐毅出了客房,到了东厢房,正是三个账房待的地方。刚走进来,就看到了吃惊的一幕,三个人互相揪着衣服,拧眉瞪眼,气喘如牛。
方先生就说道:“老夫算得就是对的,你们全都错了!”
“姓方的,咱们都指着算学本事吃饭,凭什么你是对的,我们就是错的?”葛先生个子小,气势却不弱,跳着脚怒吼,唾沫星子满天飞。
吴先生同样如此,骂道:“你们的道理都不通,我算得才是对的。”
“你是对的,谁承认啊?”
“谁承认?”吴先生猛地抬头,正好看到了唐毅,顿时喊道:“年轻人,你出的题,有本事你就说说正确的答案?”
其他两个人见状,也松开了手,对着唐毅一起吼道:“说,到底赔了多少?是不是你也不知道答案,胡编乱造,欺骗我们?”
雷七也挺好奇的,当然也想看看唐毅的真本事如何,就说道:“小相公,雷某也想开开眼界,你看方便与否?”
唐毅微微一笑,对雷七说道:“其实这道题并不复杂,不如让三位先生扮演一下,一个是皮草店的,一个是茶铺的,一个是买东西的,原来手里有多少钱,经过交易之后,还剩下多少钱,自然就知道了损失!”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方先生一拍额头,惊喜地叫道,很快三个人进入了角色,按照步骤,进行交易。很快扮演茶铺的葛先生和扮演皮草号的方先生就惊奇地发现他们一个借出去一百两,收回一百两,一个借来一百两,又付出一百两,实际上双方都扯平了,真正的损失就在客人身上。
方先生找给了吴先生六十五两,外加一件狐裘,损失如此而已!
“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啊!”
三个人全都仰天长叹,泪流满面,胡子一大把,怎么就被这么个障眼法给骗过去,丢脸丢大了啊!
方先生和葛先生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雷爷,我们无能,告辞了!”
两个账房连这些日子的工钱都没要,直接败退了。倒是年纪最轻的吴先生一直低头思考,突然猛地抬头,眼中冒出光亮。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吴先生神情激动,抖了抖衣襟,面对唐毅,深深一躬。
“小相公,您这一道题终于让我想明白,这些天我们都沉浸在复杂的账目之中不能自拔。其实很多都是干扰而已,只要抓准核心的银子流向,就能弄清楚亏空!”
吴先生说的笃定,其实他在三个人之中,算学基础最好,《九章算术》也研究的明白。按理说唐毅的题目难不住他,之所以会陷进去,就是见识不足。毕竟刘河堡只是个小地方而已,他们平时接触的都是往来流水账,把借贷混进去,就摸不清南北西东了。
通过实际操作,吴先生大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畅快感,他又感叹说道:“古人说受人一字便为师,今天小相公教了在下一道题,更是教了解题的方法,吴某感激不尽。若是小相公不嫌弃,吴某就拜您为师!”
说着吴先生真的屈膝下拜,唐毅可吃了一惊,吴先生差不多和老爹一个年纪,怎么能受他的礼。唐毅急忙伸手拦阻,哪知道吴先生还是个死心眼,真的就拜了下去,弄得唐毅手足无措,连连叫苦。
倒是一旁的雷七不怎么在乎,他豪气地笑道:“小相公,收个徒弟而已,码头上不少白了毛的老头还管雷某叫师父呢!”
“那能一样吗!”唐毅苦笑道,他一个读书人怎么和江湖人比。不过吴先生颇为真诚,罢了,就教他一点东西吧。
“吴先生,你先起来。”唐毅说道:“我年纪太小,可没法收徒弟。不过你要是愿意,这几天跟着一起算算账,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指点一下。至于以后遇到了难题,也可以找我,就当是切磋了!”
“我明白了,师父是想考验我,您放心,吴天成一定用心学,保管让师父满意!”吴先生信心十足地说道。
还解释不清了,唐毅索性不多话了。
三个人走进了房间,架子上摆着好几十本账册,地上桌子上还有不少废弃的纸张,显然都是三个人以前算得东西。
“先收拾一张干净的桌子,再把账册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
“是,师父!”吴天成迅速回答道,他已经干了好几天,轻车熟路,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把账册整理好。
这时候唐毅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四个词:旧管、新收、开除、见在。吴天成偷眼一看,顿时惊喜地问道:“师父,是不是四柱清账法啊?”
“嗯,没错,我看了下账目,主要的问题就是太乱,太杂,看得人头晕眼花。如果能重新理顺关系,解决问题不难!”
吴天成老脸通红,感叹说道:“师父是会者不难,我们可是难者不会啊!”
唐毅倒是一惊,忍不住问道:“你不知道四柱结算法?这可是从唐朝就有了,宋朝更是发展完善啊!”
“弟子确实听过,前些年去苏州的时候,还请教过几位账房先生,只是他们都不愿意教。”吴天成越说声音越小。
算账可是一门高级的手艺,普通的算账先生,一个月也有三五两收入,高明的先生更是被东家当成了宝贝,甚至能给官员当师爷。几乎所有的账房先生都敝帚自珍,省得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倒是唐毅不怎么在乎,如果不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甚至都想直接拿出复式记账法,毕竟算账在他的眼中,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本事了。
唐毅这么想,吴天成可不这么想,他读过几年私塾,后来家道中落,父母双亡。他靠着聪明劲,从老帐房手下偷师,学会了算数记账,硬是养活了两个妹妹,还把她们都风风光光嫁了人。吴天成深知,什么都不如本事来的实在,因此他不在唐毅年纪小,也不在乎丢不丢面子,只要能学到本事,吃再多的苦都不怕!
从这一天起,每当唐毅赶来的时候,桌上都摆着一杯冷热合适的茶水,昨天整理完毕的账目,还有今天要做的内容,条分缕析,摆在桌面上,一目了然。
唐毅也大为惊叹,吴天成这家伙就算放在后世,也有优秀的秘书啊。他也不藏私,每天清理账册之余,就向吴天成讲解算术和几何的知识。
这一讲可不得了,唐毅把后世的很多概念灌输给了吴天成,顿时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往常的中国算学注重实例应用,对背后的原理反而不怎么清楚。唐毅则是把定理直接点了出来,吴天成本来底子不差,这么一点拨,原来模糊的地方全都融会贯通,而且还举一反三,到了最后两天,唐毅只要负责验收就行了,吴天成一个人就把账册弄得差不多了!
要知道几天之前,三个人还茫然没有头绪,现在他一人就能应付,其中的差别之大,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吴天成是彻底心服口服,当最后一笔账算好之后,他恭恭敬敬,撩袍跪在唐毅面前,不容分说,连磕了三个头。
“师父在上,不管您认不认弟子,在弟子心里,您都是我吴天成的师父!”
第14章又是二百两
日头偏西,夕阳红胜火。
对着清算结果,唐毅和吴天成师徒两个大眼瞪小眼,恨不得把几张薄薄的纸片给吞下去。傻愣了半晌,唐毅先叹了口气。
“我好像掉进了坑里啊!”
吴天成深以为然地点头,随口说道:“师父,其实几天前弟子就听到了风声,拿走雷七爷银子的是他的夫人,而且这位夫人身份非同一般。”
肯定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把雷七逼到了刘河堡找账房先生,这点账目放在太仓早就解决了。
家庭纠纷,豪门内斗,幕后黑手,简直一个大坑!
唐毅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自己小胳膊小腿,就不该掺和到这种事情,痛苦地抱着脑袋,埋怨道:“你咋不早点告诉我啊!”
吴天成挠了挠脑袋,委屈地说道:“当时不是没拜师么,再说了,弟子要是早点说了,岂不是没法和师父学本事了!”
“算你狠!”唐毅咬咬牙,猛地站起身。
“拿着这些东西,去见雷七!”
“哎!”
吴天成急忙答应,抱着计算出来的结果,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离着雷七的房间越来越近,突然听到啪的碎裂声。吓得吴天成跳起来,惴惴不安地说道:“师父,这东西要是七爷看了,会不会发火啊?”
“还用问吗?如果放在你身上,气不气?”
“岂止生气,简直发疯了,那么多银子被贪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吴天成伏在唐毅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气不气不关咱们的事,我怕他一怒之下不给工钱了,弟子倒是没什么,能和师父学这么多东西,已经知足了,可是师父您不可能白干啊!”
果然封建的师徒就是好,瞧瞧,都知道替老师担心了。
“没事的,雷七做了这么大的生意,还不至于差工钱,咱们进去吧。”
唐毅在前面,走进了雷七的房间,只见雷七正光着膀子,露出一巴掌宽的护心毛,手里拿着一尺二寸长的桑皮纸扇,上面画着五鬼捉刘氏,坐在那里凶神附体一般,就好像传说中的蒋门神,地上有不少碎瓷片。唐毅也不由得一阵嘀咕,这位到底靠不靠谱。
倒是雷七看到唐毅进来,急忙把信放在一边,站起身焦急地问道:“小相公,算得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这是清查的结果。”唐毅拿着清单没有直接送到雷七手里,而是说道:“雷七爷,您可要有心里准备啊!”
“嗯!”雷七突然哈哈大笑。
“小相公,雷某十年前就是码头扛包的脚夫,一文钱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做梦都没想过能有今天!雷某吃过苦,还差点丢了命,还有什么可怕的,拿来我看!”
看这位信心十足,唐毅略微放心,把清单送到了雷七手里。
雷七拿过蜡烛,仔细看着一条条资金的流向,渐渐的眼珠瞪圆,须发皆乍,手指关节噼里啪啦作响。怒火止不住地涌出来,就像是暴怒的雄狮,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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