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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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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处海外荒岛,做自己的草头王,该多舒心?

听到老爹提问,猛然想起来心学门人最熟悉的四句话:“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阳明公不是不知道世道险恶,不是不知道做事艰难,还是毅然站出来,只手擎天,高托红日,不计毁誉,保江山,安社稷。人终归不是草木,只图自己的安乐。多一个有良知的好官,多替百姓争一分,天下便澄清一分。一切邪党奸佞都不过是纸老虎,张牙舞爪,徒有其表而已!人心在我,天下百姓就是最大的靠山!”

月光透过竹梢,落在唐毅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宛如传说中的圣贤。他的语气温和,神情坚定,听得人心悦诚服,又血液沸腾!

这就是我的儿子,我最骄傲的儿子!

唐秀才心中狂喊,脸涨得通红,好像喝醉了,从里往外得高兴。爷俩在月下且歌且笑,纵论朝堂,激扬文字,言谈之激烈,唐顺之听了都要汗颜惭愧。

……

转过天来,爷俩又早早爬了起来,全无一丝狂态,和昨天判若两人。

知易行难,多远大的理想都要一步步实现,东南的大局并非他们能够左右的,案子要怎么查,他们也不想插手。吃过早饭之后,唐秀才叫上雷七,跑到了运河工地,去挑选身强力壮的,充当弓兵,防卫河道安全。

唐毅则是去找了周沁筠,东南的局面越来越复杂,他必须先立于不败之地,以运河为诱饵,笼络住一大帮的士绅商人,结成一股势力,才能抗衡沈良,才能游刃有余。

击鼓买糖,各干各行,唐家父子的盘算很不错,只是显然有人不想他们这么轻松好过。两队骑兵正在风驰电掣,向着运河工地杀来,仿佛比赛般一前一后到来。

“唐巡检,我们得到密报,有逃兵隐藏在难民中,请允许我们抓人!”

第95章运河票号

天瑞祥!

三个烫金的大字,分外惹眼,正是周家绸缎庄的字号,唐毅略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有很多人来回出入,带着一匹匹的丝绸喜笑颜开地离开,看起来生意很不错。

沈林拿着唐毅的名帖,送到了小伙计手里,小伙计急忙请唐毅到柜房喝茶,没有多大一会儿,身着男装的周沁筠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五官精致,虽然身为女子,但是却有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很是吸引人。

“怎么?唐神童身边莺莺燕燕的还少吗,奴家哪里能入得了法眼?”

唐毅呵呵一笑,“周姑娘太客气了,你要是贴出招亲的告示,我敢保江南的才俊第二天就会踏破周家的门槛。”

周沁筠摆摆手,随意坐下,讥诮道:“都是贪图金银的狂蜂浪蝶,来再多有什么用!唐神童,还是说说正事吧!”

听得出来,周沁筠语气之中带着落寞,毕竟二八年华就算是大姑娘,很多都做了娘。她如今都快到了双十,放在越王勾践那会儿,家里头都该治罪了。看得出来,她心里头的苦远比寻常人多,女汉子不好当啊!

唐毅摇摇头,他来拜会周沁筠,自然是有大事情要商量。

“周姑娘,前几天咱们商量过,修运河,你出三十万两银子,占四成股金,我占三成,其余三成分给钱胖子,雷七,还有施工的难民。”

周沁筠点点头,说道:“没错,莫非有什么不满,或者你还想多分一些?倒是令尊做了巡检,提督大人又是你的舅舅,小女子势单力孤,可没胆子和小相公争!”

说着周沁筠故作愁容,说得委屈,仿佛唐毅仗势欺人,占她的便宜一般。

唐毅连忙摆手,咳嗽了两声:“周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想着咱们彻底改变一下股金的模式,拉拢更多的商人进来!”

什么?

周沁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开玩笑当初找来了一大堆的商人,唯有她周沁筠和钱胖子愿意出钱,如今工程进展神速,没几个月就能收银子了,凭什么把到嘴的肥肉分出去!

“小相公,你是什么意思?莫非银子不够用?小女子可以再加二十万,股份也不用增加。可若是想拉其他人进来,架空小女子,那是痴心妄想!”

周沁筠小脸冷着,摆出一副战斗姿态,没想到这妞警惕心还真强。

“周姑娘,你听我说。”唐毅当即把心中的设想都说了出来,周沁筠最开始充满了敌意,可是不知不觉间,竟然被唐毅说服了,露出思索的神色。

“盐铁塘修通之后,每一年光是过路费就有十几万两,甚至更多。眼红心热的人不再少数,我们要想独霸运河的利益,除了指着提督大人撑腰之外,还要花大笔的银子打点各方,你说对不对。”

“嗯,不过做什么生意不都是如此吗?”周沁筠随口说道:“做生意找靠山,天经地义,沈良不就是巴结织造局,给太监当干儿子,才有今天吗?”

听得出周沁筠对沈良甚是不屑,对了,周家原本是织造局下面最大的织户,结果被沈良抢走了,看起来两家之间应该也有矛盾,不然周沁筠不会跳出来支持自己修运河,坏沈良的好事……

一瞬间,唐毅的心里打了一百个转,笑道:“靠山山倒,王大人不过是提督军务而已,临时的官职。想必周姑娘也知道,海上倭寇势力惊人,岂是三年五载能解决的。再加上朝廷没有定下战略,反反复复也是正常的。若是一旦换了人,改弦更张,只怕运河就不是我们的了?”

“那怎么办?”周沁筠一下子慌了神,红润的脸蛋变得惨白,怒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家的本钱都押在了运河上,要是有人想抢走,我,我就跳河!”

够狠的,要玩命啊!

唐毅慌忙说道:“周姑娘过虑了,山人自有妙计,任凭上面风起云涌,咱们都稳坐钓鱼台。”

唐毅的办法也简单,就是广泛吸纳商人加入,现在不是有一帮人后悔没有投资运河吗?重新给他们机会,准许入股分红,而且投资的人还能享受货运便利,降低过路费。把苏州,乃至东南的商人和士绅大族都拉过来,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守望互助。任凭官员怎么换,都不用担心了。

“这倒是办法,只是区区一条盐铁塘,修筑下来最多七八十万两,我们已经投了一半,只剩下一点汤喝,实力雄厚的商人未必愿意。”

“此言差矣!”

唐毅终于找到了周沁筠的弱点,她再聪明,眼光见识还是比不上自己,盐铁塘不过是小小的冰山一角,真正大头儿还在后面。

“周姑娘,运河修通之后,人员货物往来,还需要什么?酒店,茶庄,客栈,仓库,牙行,票号等等,数之不尽。要想建设这些需要什么呢,简言之,土地!”唐毅自问自答道:“我已经把运河两边,适宜建造铺面的地段都圈了下来。过路费能收多少银子?要是有成千上万商人吃喝玩乐,买卖交易,那又是多少钱,只怕十倍百倍都不止。而且,盐铁塘运行起来,交通便利,设置作坊就有利可图。在下手上就有酒坊,有木工作坊,周姑娘手里还有丝绸作坊,这些生意都会快速膨胀,姑娘以为又会有多少利益?”

唐毅说到了激动之处,竟站了起来,慷慨激昂道:“遍观天下,尤其是江南之地,商贸繁荣,远胜国初百倍,豪商众多,富可敌国。但是……”

话锋一转,唐毅就分析到了商业上的难题。

“我朝重农抑商,士农工商,商人排名最后,因此不得不依附官僚士绅,赚得大半银子都要打点关节,财富也得不到保证,朝廷朝令夕改,大家不敢扩大投资……”

唐毅分析的头头是道,基本上把制约进入资本时代的因素都分析到了,周沁筠还从没有站在如此高度,来看待工商发展,听完唐毅所说,真有种豁然开朗,拨开浓云见青天的感觉……然并卵!

“千百年的规矩,好些都是你们的孔圣人定下来的,怎么能改?”周沁筠沮丧说道。

唐毅呵呵一笑:“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眼下还不到时机,但是咱们可以从运河做起,改变思维,不要总想着竞争,要学会合作,而且也不是买卖商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能赚到银子。可以给商人提供服务,让他们运输更快捷,交易更方便,吸引更多的商人过来。”

“那我们做什么?”

唐毅眼中闪动智慧的光,“做其他商人不能做的,不敢做的!”

……

经过了大半天的商讨,唐毅和周沁筠总算达成了协议,前面都是唐毅在说,在谈设想构思。而后半段则是周沁筠,毕竟她更熟悉细节,更了解当今的商业。

两个人决定设立一个钱庄,定名为“运河钱号”,以钱庄的名义发放贷款,疏通运河,建设客栈仓库等设施,还提供保护,组建货运船队,发布商业信息,进行贸易结算……

等到把细节都推敲好,周沁筠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对唐毅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难怪人家不到一年,就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想想以往,他们几个织户为了抢夺订单货源,杀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值得吗!

还有多少事情可以做,比如商人长途贩运,一趟要走几个月,费尽千辛万苦,一路上受的难和唐僧都有的一拼。最可怕的就是突然物价暴跌,血本无归。如果有了情报消息,会少受多少损失?

再有东南越来越乱,携带现银就会非常危险,如果拿着钱庄的银票,交易的时候也在钱庄走账,会安全便捷多少?

光是这份计划,就不知要吸引多少商人加入。

周沁筠想了半晌,咬着樱唇说道:“唐神童,我准备去苏州一趟,太仓的商人毕竟实力有限,凭着我们周家的面子,多拉一些有分量的过来。”

“那自然好,不过可别让人家鸠占鹊巢,喧宾夺主。”

“你放心吧,小女子可是钱庄最大的股东啊,还是董事长呢!”周沁筠心情大好,竟然拿新学的名词揶揄唐毅。

商量妥当,周沁筠带了十名保镖,立刻动身去苏州。此一去,鼎鼎大名的运河号横空出世,作为世界上第一家现代银行,足足比起荷兰的阿姆斯特丹银行早了半个世纪。

手握金融大权,也让唐毅比起自己的前辈,杨廷和、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走得更远,根基更牢!

第96章田三的秘密(上)

从天瑞祥出来,唐毅没急着回家,而是带着沈林往春芳楼去,虽然钱胖子只是小股东,但毕竟够意思,唐毅也不能亏待他。

更何况运河号日后一定规模越来越大,唐毅也需要一个心腹之人盯着。正走着,突然从大路上气喘吁吁跑过来两个人,冲到了唐毅面前,脸涨得通红,话都说不出来,正是吴天成和朱海。

“出了什么事?”

“师,师父,咱们这边说。”

四个人快步走了一个茶馆,小伙计送来茶水,吴天成迫不及待倒了一杯,喝干之后长长出口气。

“师父,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两伙人前后脚到了运河,都说要抓人。”

唐毅一愣,运河可是他手上最大的一张牌,岂能允许别人捣乱。

“到底是谁,你们拦不住吗?”

吴天成苦笑道:“师父,就算是您也未必能行,来的是织造局太监还有锦衣卫的人。都说难民之中有逃兵,让我们把人交出去。”

该来的总会要来。

唐毅经过短暂失神,脑筋重新转动,周硕跑来,唐毅就猜测到锦衣卫和内廷要较劲儿,终于变成真的了,只是没想到这两方怎么把战场放到了自己的地盘,真是可恶!

想置身事外,默默积累实力都不行,唐毅气得咬牙切齿,随口问道:“什么逃兵?”

吴天成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伏在唐毅的耳边,低声说道:“师父,似乎审讯朱志良有了眉目,要找精通爆破的逃兵。”

爆破?逃兵?

到底什么意思,唐毅越发糊涂了。吴天成也摊摊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总不会朝廷也学咱们,拿火药修运河吧?”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唐毅突然脑中打了一道闪电,豁然开朗。

“天成你还真说对了,只是他们没修运河,而是炸河堤。”

“哪的河堤?”吴天成追问道。

“黄浦江!”

唐毅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吴天成也不傻,瞬间清醒过来。倭寇进犯嘉定,暴掠而去,最大的疑点就是为何要炸毁江堤,淹没农田,很多人都说倭寇野蛮成性,残暴不仁,干什么都是正常的。

对这种脸谱化的臆测唐毅从来不相信,倭寇大半都是东南过不下去的织工和渔民,他们又岂会如此残忍对待普通百姓!

而且他们这么干就等于是自掘坟墓,再也不会有百姓暗中支持他们,通风报信了。

但是,如果有人勾结倭寇,甚至干脆假扮倭寇,把江堤炸开,毁掉农田,那就是顺理成章了。

该死!

伤天害理,倭寇都做不出来的事情,他们干了!千刀万剐,扒皮点天灯都不足以偿还罪孽!

唐毅恨得咬牙切齿,现在锦衣卫和织造局都找到了自己,八成是有准确的情报,倘若真的能找到参与炸毁江堤的士兵,整个黑幕就有掀开的可能,对那些可怜的难民就有了交代……不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唐毅用力摇摇头,如果真是按照如同自己的判断一般,这绝对是天大的丑闻,朝廷的面子会丢得一干二净,锦衣卫绝没有这个胆子,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积极呢?

假如自己是锦衣卫,手里捏着要命的罪证,就能逼着内廷低头,还能在皇帝面前赢得办事得力,顾全大局的好名声,甚至把织造局抢到手里,绝对是一举多得。

至于难民的公道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在这些人的眼里,除了皇帝的喜怒之外,其他的都是草芥!

你们如此,我唐毅可不是这样的人!

唐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时喜时怒,弄得吴天成迷迷糊糊,忐忑问道:“师父,到底是怎么了?”

“嗯,我问你,就按照他们所说,有精通爆破的逃兵,谁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吴天成迟疑一下,急忙说道:“田三!”

“确定吗?”唐毅又问道。

吴天成用力点头,朱海也说道:“少,少爷,田三可厉害了,好些大石头都是他炸碎的。”

“师父,要不要把田三交出去,是给锦衣卫,还是织造局?”

唐毅断然摇头:“一个王八蛋,一个龟儿子,谁都不给,你想办法把田三给藏起来,我有大用!”

……

对难民来说,干活虽然累得要死,每个人却甘之如饴,不为别的,光是一日三餐,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白面馒头,喷香的米饭,菜里偶尔还有荤腥,要是提前完成了一段任务,就有加餐,肥瘦相间的红烧肉,顶着风香气都能飘到城里去,咬一口,油脂在舌尖崩裂,畅快,舒服。以往过年都不敢想的事情,光是为了能吃到红烧肉,城里不少闲汉都跑到运河白干活。

听说如果运河修好了,挣到了钱,他们还能有分红,以后想什么时候吃红烧肉,就什么时候吃,天天过年,比神仙还滋润!

相比普通的工人,有些技术的瓦工木工待遇更好,尤其是爆破手,每次成功爆破,都能领到一两银子的津贴。

田三的腰包里就有十几两的碎银子,趁着下午休息的时候,他跑到了不远处的熟食摊子,摊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听说丈夫染了疾病死了,光靠着一个人做些小生意拉扯两个孩子。田三每次来买东西,都会多给她几个钱,穷人帮穷人呗!

这次又是如此,买了两只桂花鸭,随手掏钱给她,女人却拦住了他。

“田三哥,两只鸭子送给你了。”

“那怎么行?你多不容易啊!”田三可从来不占女人的便宜。

妇人抿着嘴唇,用力抓着衣襟,骨节都变白了,细如蚊讷道:“田三哥,你,是个好人,晚上,俺,俺在家等着你!”

说完之后,脸都成了大红布,转身抓起扁担,撒腿就跑。把田三给彻底弄傻眼了,半晌他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疼!

“这娘们没瞎眼啊,怎么看上我了?”

爱情来得太突然了,田三晕乎乎,好像踩着棉花包,一步三摇,回到了工棚子,把鸭子往破木桌上一扔,正在草垫上酣睡的两个年轻人迷迷糊糊就起来了。眼睛还没全睁开,就伸手去抓鸭子。

啪!

田三狠狠一拍,骂道:“小驴儿,憨牛,忘了规矩,给老子洗手去!”

两个少年把打醒过来,嘿嘿点头,一转身,弄了点清水,把手洗干净,跑过来,抓起桂花鸭,大口啃着,干瘦的小驴儿含混不清说道:“秀娥姐的手艺就是好,三哥,我看你把秀娥姐娶回家算了。”

“什么跟什么啊!”田三佯怒道。

小驴儿撇嘴道:“谁看不出来,秀娥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田三一愣,想到刚刚的话,不由得脸色一红,“你说真的?”

“当然真的!”

田三突然一阵莫名的兴奋,他军户出身,几代人都是穷鬼,到了他这一辈,连媳妇儿都娶不起,秀娥虽然是个寡妇,可人漂亮,能干,还有两个孩子,别人或许会别扭,可是田三一想到立刻有孩子叫自己爹,心里头就热乎乎的,好像着了火。

两个兄弟闷头吃着鸭子,田三的一颗心早就飞走了,竟然不自觉地哼唱起来,老天爷可算是开了眼……

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从外面蹿进来一个年前人,到了田三的面前,就说道:“大事不好了,三哥,有人来抓你!”

“什么?”田三豁然站起,脸色顿时狂变。小驴儿和憨牛也蹿了起来。

“刘娃子,谁要抓三哥?”

进来的年轻人喘着气说道:“三哥,刚刚来了两伙人都要找什么会弄火药的,有一伙领头的还没胡子,阴阳怪气的!”

“是织造局的太监!”

田三的脸色瞬间惨白惨白的,什么幻想都没了,想不到,他藏到了难民里面,还是逃不了,难道真要去海上当倭寇?

小驴儿和憨牛抹了抹嘴角的油,坚决说道:“三哥,你去哪我们两个都陪着你!”

“好兄弟!”田三格外感动,拉着两个人就要逃走。刚出了棚子,迎面正好撞上了朱山。没等他们说完,朱山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老爷拖着那帮人呢,快点跟我走!”朱山带着他们,绕过工棚子,奔着竹林跑去。前脚刚走,后面锦衣卫和织造局的人就杀到了。

“来人,把这里都围了!”

第97章田三的秘密(下)

在唐秀才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左边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孔武有力,他正是锦衣卫百户卫悍。在右边则是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人,嘴角总是带着阴测测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这位就是织造局派来的桂公公。

被这两个凶神恶煞挟持着,唐秀才的感觉可想而知,他只能祈祷,朱山能把田三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直觉告诉他田三绝对是关键人物,不能落到锦衣卫和织造局的手里。

唐秀才强打着精神,一边走,一边说道:“卫百户,桂公公,要说起来,数以万计的难民,每天都有人赶来。又要管吃喝拉撒,又要修运河,最近还要选拔弓手,充实巡检司,好保护运河安全。千头万绪,下官本事平平,全靠着大家伙帮衬扶持,勉强硬撑着,真是不容易!”

卫悍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桂公公却冷笑道:“唐大人,你的辛苦咱家知道,可是这和咱家没关系,咱家只是来抓人的!”

“是是是,下官就是想说,这么多人,混入一两个罪犯,下官也没法明察秋毫,还请您二位多多体谅。”

卫悍沉着脸说道:“唐大人不用担心,就凭着令郎救过三爷,锦衣卫就不会害你们,至于他们,那就不好说了。”

“哟,瞧这话说的,敢情织造局就是贼窝子,吃人不吐骨头?”

卫悍白了他一眼,狠狠说道:“你们干的缺德事还少了,老天爷早就该劈了你们!”

“嚯,别拿老天爷吓唬咱家,现在这年头缺德的人多,就算累死老天爷,能劈死几个!卫悍,说到底咱们都是给主子万岁爷办差的,你该知道分寸。”

“等着抓到人再说吧!”卫悍冷笑着说道。

两个人斗着嘴,转眼来到了爆破工匠的住处,这里也是所有工人当中条件最好的。正逢休息时间,有人酣然大睡,有人捧着水碗,扣着脚山南海北地聊着。

卫悍和桂公公的人冲进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茫然地站起。这帮人如狼似虎,把大家都叫了出来,排队站在空地。

卫悍的手下带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让他去辨认,至于桂公公同样不甘示弱,他叫出的人油头粉面,脸上都冒光。两个机构的作风一目了然,一个威逼,一个利诱。不过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收获,只能苦着脸说道:“小的无能,没有找到田三。”

“废物!继续给我搜!”

这帮人把工地翻了一个底儿朝天,可依旧没有什么所得,桂公公脸色铁青,突然转向盯着唐秀才,目光锐利的好像老鹰。

“唐大人,咱家奉劝你一句,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和织造局作对!”

唐秀才装作一脸茫然,摇头说道:“我不明白公公的意思。”

“装吧,继续装吧!咱家不妨和你明说,来之前,周围的各个道路都安排了织造局的人,只要田三一露头,就肯定跑不了。唐大人,聪明的就别玩花样,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咯噔,唐秀才心里头不由得敲起了小鼓,要真是被发现了,麻烦可就大了。不过大丈夫做了不悔,悔了不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个阉宦看扁了。

“我唐慎行得正走得端,用不着谁保。”

“是吗?咱们走着瞧!”

“我坐着等!”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是种煎熬,有人跑到桂公公和卫悍面前的时候,唐秀才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一张嘴就能跳出来,生怕他们把人找到。

挨着,盼着,熬着,暮色四合,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依旧一无所获,唐秀才渐渐松口气,心中不由得得意,看起来朱山不声不响的,竟然是个有主意的,自己这也算慧眼识人吧!

还真别说,唐秀才的确赌对了。

朱山领着田三他们,先跑到了小竹林,想要穿过去,结果到了竹林边,竟然有几个拿着刀的人巡视。他们立刻掉头,连续换了三个方向,险些被发现,就是找不到逃出去的路。四个人又累又饿,浑身都是汗水,衣服也刮破了,别提多狼狈。

“朱兄弟,田三感激你的仗义,可眼下咱们跑不出去,待在一起,只会连累你还有唐大人。我田三烂命一条,不值得你们冒险,我自己出去,这两个兄弟你帮我照看着,就算田三死了,也感激你!”

小驴儿和憨牛喘着粗气,拼命摇头,眼中泪水止不住流出。

“三哥,我们跟着你一起死!”

“谁都不能死!”朱山突然低吼起来,他这个人就认死理,爹妈提着耳朵,告诉他和二弟要听从唐家父子的命令,唐秀才让他保住这三个人,那就必须做到。可是搜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肯定藏不了多久,该如何是好?

朱山突然灵机一动,当初他爹可是藏在桥下面躲过一劫,他们为什么不学学呢!

四个人商量妥当,朱山领着他们,悄悄摸回了工地旁,此时锦衣卫和织造局的人正在搜查。朱山第一个跳上了一艘运泥船,船上都是臭稀泥,枯枝败叶,什么都有。捏着鼻子,朱山藏了进去,用泥覆盖着身体,只留下口鼻在外面。

其他三个人忍着呕吐,照方抓药,不光躲在泥水里面,还用枯树枝遮挡面部,一动不动。每当听到脚步声,他们都闭住呼吸,苦苦挨着。冰冷的泥水带走了身体的热量,他们不听打着冷颤,那个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总算等到了二更天,外面没了动静,朱山从挖泥船里爬出来,四个人还都活着,只是小驴儿抽筋厉害,田三捂着他的嘴巴,不让他出声。

朱山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一摆手,领着三个人奔着东边就下去了。没走多远,就发现一处小庙,朱山带着头,从墙上翻了进去。

扑通,扑通,扑通……

正在抓着烤鸡大啃的蓝道行吓了一跳,慌忙跑出来,一头撞上了朱山。弄得满身都是烂泥,吓得蓝道行头发都竖起来了。

“何方妖孽?”

“是我,朱山!”

蓝道行将信将疑,凑到跟前,扒开了脸上的烂泥,吓得他惊呼出来:“怎么是你?”

“蓝神仙,救命啊!”朱山说完了,身体一软,又趴在地上。

蓝道行半拖着,把四个人都弄进了禅房,拿来清水,帮他们洗漱,让他们休息。

“多谢神仙救命之恩。”田三他们没口子感谢。

蓝道行懒洋洋摆手,说道:“你们的破事老道不掺和,等天亮了贫道想办法把唐毅叫来,有事你们聊!”

蓝道行说到做到,第二天跑到外面转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时分,唐毅就来到了道观。和田三等人见了面。

“小相公,事到如今,我田三不能瞒着你,您看田三是该杀还是该剐,悉听尊便!”

当即田三就把过往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他是宝山卫的军户,从小喜欢火器,两年前击杀一名水匪,把提拔到了总旗。

就在正月十三的时候,突然千户大人来了命令,让他带着十几个兄弟去黄浦江边待命。赶到之后,竟然发现了好几架马车,上面装满了火药。还有三十几个壮汉,为首的人用刀架着田三,逼他把火药埋放好,准备炸掉江堤。

田三哪里肯答应,可是为首之人掏出了知县大人的亲笔命令,田三只能屈服,他在江堤上埋好了火药。战战兢兢,等到了正月十四的晚上,火药被点燃,江堤炸开,江水奔涌而出,顷刻间大片农田被淹没,房舍被摧毁。

田三当时害怕到了极点,他和十几个兄弟都被带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树林,押解他们的人都亮出了兵器,一点没有客气,一顿乱砍,所有人都死亡殆尽,唯有田三早有警惕,加上身手利索,抓起根枯枝,戳倒了两个对手。突出重围,跌跌撞撞,跑到了江边,一头扎了进去。从小生活在江边,田三的水性绝佳,竟然逃脱了性命。藏身在难民之中,一直躲到了今天。

“小相公,田三丧尽天良,小的该死啊!”

第98章军令状

田三跪在唐毅的面前,哭得像是孩子,用力拍着地面,悲痛欲绝道:“十几万父老百姓流离失所,田三罪恶滔天,哪怕扒皮点天灯都是应该的,只求小相公能把狗官朱志良炸毁江堤,残害百姓的事情上奏朝廷,只要能拉着狗官当垫背的,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田三说完,抬头盯着唐毅,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唐毅应该有所反应,可偏偏这位比庙里的泥胎还坦然。好像是饿了,竟然抓起了桌上的绿豆糕,就着茶水,连吃了两块,打了一个舒舒服服的饱嗝。

“小相公,莫非你不信田某的话,你不帮忙,我就去衙门!”他转身要走,唐毅终于开口了。

“站住,田三,你以为一个知县就敢炸开江堤吗?一个知县就能勾结倭寇,祸乱江南?一个知县就值得锦衣卫和织造局派人来抓你?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连续的质问,把田三给镇住了,说到底他就是个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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