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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外戚(维伤)-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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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扮的改换,倒是令两人躲开了几次临街的盘查,也算是万幸了。

第五百六三章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二)

曹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第一时间便封锁了许昌城防,切断了消息源输出的途径,并没有让这塌天的消息过多泄露,从而赢得应变的宝贵时间。

这倒是出乎了沮授的意料。无论怎么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单纯的依靠封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特别是潜伏在许昌城中的各势力的探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将这很有可能会将曹操置于天下群雄对立面的“利好”消息传出,将曹操在道义上打入万丈深渊之中。不过曹军的反应也太快了些。还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能在最大限度上做到如此地步,若非是现在已成不死不休之局面,这等手段和反应能力,说不得就连沮授也得说一声佩服。

许昌城中乱作了一团,被困在城中的沮授倒是反而不那么着急要出城了。许昌人口得益于此地作为天子陪都之故,被曹操效法青州临淄事,迁苦于黄巾肆虐的豫州其他州郡民众以充陪都,两三年的努力之下,许昌人口往少了算都要有近两万户,至少五十万人,要在这许多人中寻找两个刻意隐藏的人,不说难如登天,至少也是大海捞针的程度。到了这个时候,急着要出城的话,反倒是不如就地隐匿,沮授还就真想见识见识,他曹操驻守许昌的近四万大军,会是如何“肆虐”自家治地的。

“大将军有令,所有人等,一律归家,无故不得出门。否则将以乱贼论处!”许昌城中侦骑四处出没,催促着一大早起来打算出门谋生,却未想被堵在城门口不得出入的民众。看样子就算是要将许昌篱一遍,也绝不放过始作俑者的袁尚、沮授两人。

“先……先生……可有妙计脱身?”虽然被沮授说过一遍,但袁尚终究是心里有鬼,眼见着一拨接着一拨的曹军兵士快马而过,不断催促着街道上越来越少的人,还是忍不住问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仅是谋反。便是要诛九族的,何况是这弑君的大罪,袁尚的小心脏。着实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了。

“唔!公子不必忧心,沮某已经有了计较。我等两人一起走,目标着实是太明显了。曹贼虽然不知我等样貌,但我等入宫时。终归还是有人见过。等下公子且先去那糜家商行暂避。想那糜家既然是那秦某人的附庸,肯定接到了秦旭的手令,现在我等对他们还有用,那糜家商行绝对不会对公子失礼,公子可去暂避,待寻个合适的时机,某再去同公子汇合出城。”沮授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也绝不敢托大。先给袁尚安排好了后路。在沮授想来,不管是自家这位公子。已经向秦旭表明了心意,此番来许昌,秦旭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等人的目的,想必早就交代好了。否则也不会在自己一来之初,便让自己“无意间”瞧见了许攸的身影。

“那先生你呢?”袁尚听得沮授早有安排,脸色顿时一喜,可随机便察觉到了沮授话中另有含义,失声问道。

“沮授自有去处。”沮授深深的看了袁尚一眼,淡淡的说道:“公子且去那糜家商行便是,许子远同某有隙,某不想见他。公子放心,许攸毕竟曾经是主公旧臣,与公子总有几分香火情分在,就算是没有沮授,保护旧主血脉,他许攸也该义不容辞。”

“这……好吧。”袁尚还待再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因为城门口的民众越来越少,自己这一老一少的组合,已经开始引起了城门守将的注意。再若不走的话,说不得就真像是沮授所言,若是仅仅是因为被怀疑就落网,说起来也太憋屈了些。

“派两个人,跟上他们!某去禀报主公。”也不知是不是沮授、袁尚两人的劫数,还是沮授对自己的智计太过自傲,总归两人的运气当真是够背,以为这等转换了身份的打扮,可以打打擦边球躲过曹军的探查,却没有想到,就是在城门口这一迟疑的功夫,两人的行踪却是落在了一人的眼中。

“头,怎么了?难道你发现什么了?若是因此得了主公赏赐,可莫要忘了这帮弟兄!”若是沮授有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亦或是有预料灾祸的神通的话,就绝不会选择随大溜想要趁乱溜出许昌去。最不济哪怕是换个城门,多走两步路也好啊,这好巧不巧的,沮授两人选择的正是当初进入许昌城中时的许昌城门。而当初因为没有察觉到两人身份的城门守将,还因为这事,被上峰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扣了本就不多的一个月的月俸,后来还是将军府仆从当中,有这城门守将的旧友,才将真相告知。那血淋淋的人头,让这守将得知自己竟然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通,冷汗直冒之余,却是早就将沮授两人给记恨上了。本来还以为这辈子这哑巴亏算是要带进棺材了,却不料天见可怜,又让他看到了这让自己破财,但现在说不得能让自己升官发财的沮授袁尚两人。这守将身边之人,见自家头头盯着一处,突然露出了兴奋欲狂的神情,也是一个个纳闷的很,讨好问道。

“活该他阿爷我发达!你莫要问,莫要说!只管按照某的吩咐去做,倘若真得了主公赏赐,必不相忘便是!”这城门守将因为前番被牵连之事,已经连续好几日黑着脸,但凡手下有些什么小错,都会被迁怒,现在竟然还能笑逐颜开的说话,更是坐实了其余守门兵士的猜测,当即一个个也顾不上本职,按照这城门守将的吩咐,悄悄的跟上了似乎同上峰下达的军令描述不同打扮的两人。

“主公,城东门守将徐飞来报,发现那俩弑君恶贼的踪迹了!”正在同曹休、曹纯、徐晃、荀氏叔侄等留守许昌的本军高层,颇有些焦虑的商议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的曹操,总算是盼来了久候的好消息。听了被引进大将军府,战战兢兢的将发现沮授袁尚两人经过说了一遍的徐飞的话,曹操眼眸中精光一闪,好嘛,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

“主公且慢,切莫操之过急!”差点因为这些有可能到来的天下群雄共击之之事而焦头烂额的曹操,当即就要下令同样听到了这消息,正摩拳擦掌的曹休、曹纯、徐晃三将,点兵去将这两个胆大包天敢弑君,还敢将黑锅往他曹老板头上扣得家伙抓起来时,荀攸却是眼眸中闪过几分意味难明的神色,开口阻止说道:“主公,天子毕竟是在我军庇护之下,被贼子刺杀。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当真抓住了这两人,有主公命兵士夤夜入宫之事在前,主公其实也难脱逃干系。”

“公达啊公达!曹某幸亏得你之助啊!”前番就因为荀攸的谏言,让曹操第一时间封锁四门,戒严街道,逼沮授、袁尚两人无处可躲的计策,这么快就有了结果,现在荀攸又开了口,说的还是曹军将要面临的大事,曹操焉有不采用之理?连忙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说道:“公达所言,的确是个大事,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得等不到我等寻得一个皇室继承人,便已经是窃据各地,不明真相的那帮逆贼群起攻之了!接下来如之奈何,公达只管说,曹某照准便是!”

“当如此如此!……”荀攸看上去木讷的脸上,仍旧不待一丝感情,停停顿顿的说出一个令曹操这等操弄人心的高手,也不得不翘起大拇哥赞叹一句高明的计策。曹操着实是高兴,即便是自己被人算计的这么惨,几乎一个不慎,便有毁家灭族之危,自己却还是有如荀攸这般谋主为自己出谋划策。看来他老曹,也是这大汉乱世当中,气运超绝之辈啊。听了荀攸的策略,曹操本就狭长的双眸几乎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却是没有发现,就站在荀攸身侧的荀彧,在听了荀攸的谋划之后,眼眸中的那一某惊容和担忧之色。

“文烈!子和!公明!唔,还有这位小徐将军!”曹操一贯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去先做了再说,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曹休曹纯徐晃三人,以及一脸紧张之色的城门守将徐飞,曹操冲这四人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既然小徐将军已经锁定了这两人的踪迹,子和你率虎豹骑便随之前去将沮授这贼子擒拿,唔!要活的!文烈、公明,既然这为本初家的小三也参与了弑君这等大逆,那就怪不得某不顾同本初的情分了,你两人各带本部,跟上他!不过之前得了消息,这两人一开始来许昌的目标是糜家商行,你二人待确定了那袁尚的踪迹之后,再行动手。哼哼,若是当真同咱们那位邻居有关系的话,曹某绝不会让那吕布太过舒服的作壁上观的!”

“诺!”

第五百六四章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三)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沮授终归还是小看了曹操对于许昌的掌控。在眼见许昌乱起,自以为得计的同时,浑不知自己同袁尚两人的行踪,其实早已经被曹操盯上了。也就是曹操一门心思打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才容得直到现在,沮授同袁尚两人还能乔装打扮,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被曹操打造如同铁桶一般的许昌城中。

“看来你小子的情报一点不错,袁家这弑君的贼厮,竟然还真的来了糜家商行。”袁尚得了沮授之计,为了避免两人在一起太过引人注目,一个人强作镇定模样,施施然依着记忆,向糜家商行所在之地而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其身后不远处,一脸阴沉的曹休,正捏着拳头,侧头对带路的城门守将徐飞说道,得到了后者的一通恭维,却是没有注意到同样前来的徐晃,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复杂之意。

“敢问……子远先生……”自城门到糜家商行,步行稍快且认识路的话,其实也就一刻钟的时间,短的很,可就这么点路,却是让袁尚仿佛行走了数十里一般,整个内衬其实都已经湿透了。大街上因为曹军的戒严令,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冷冷的风钻进临时“顺”来,不怎么合身的衣服里,将汗水登时化作了冰渣一般,寒意刺骨,让袁尚忍不住瑟瑟发抖,却又不敢稍停驻足,好容易赶到糜家商行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抬头见商行中人因为曹军政令。正在上门板准备歇业,袁尚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来,刚要开口问时。却是正巧看了个“熟人”。

“三公子?你如何会在这里?”许攸是奉吕布之命,到许昌来“视察”的。尽管就算许攸也不懂什么叫视察,不知道吕布为什么会将自己派到少年好友的地盘上公干,但现下在吕布军中老实的很的许攸,是骄狂不假,可却也的确是个做事的人,并没有过多询问。便一头答应了下来。却不料才刚才许昌几天,就听到了天子遇刺这等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让许攸也着实慌了神,又听到许昌戒严。封锁四城的军令之后,正同糜家商行的主事低声商议如何尽快将这消息送回青州,就突然听到有人叫出自己本名,吃了一惊的同时猛然回望。就看了浑身狼狈的袁尚出现在了门口。

“子远先生救我!我……我闯祸了!”看到了许攸。这位自己小时便常在家中见到的袁家旧臣,袁尚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语声惊颤的说道。

“公子慎言!快随某来!”沮授算计的不错,许攸虽然“最先”降了吕布,可毕竟同袁绍少年相好,后又一同打拼河北,托妻献子的交情,说是看着袁尚长大。也不为过。现下在这种情况下又见袁尚,又听到袁尚脱口而出的话。那是之前许攸尚为袁绍府上座上宾时,惹了祸的袁尚经常说的话,此刻的许攸,尽管陡生犹疑,心里当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进去了!进去了!二位将军,咱们这就去抓这贼厮,为主公洗脱冤屈吧!?”眼见着袁尚进了糜家商行大门,店活计已经快要将最后一块门板上上,曹休和徐晃还没有说什么,倒是那城门守将徐飞,却是颇有些被立功的心思冲昏头的感觉,急急说道。

“哼!徐将军这是在教我等怎么去做么?”曹休对徐飞的提议颇有赞同之意,正要点头,却冷不防听徐晃突然说道。

“唔?!”曹操对徐晃信任非常,甚至将许昌防卫都交给了徐晃,严格说来,徐晃之于身为城门守将的徐飞,那可是正经八百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被徐飞这么“命令”,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刚刚曹休还没有在意,现在被徐晃说破,曹休也是一愣,缓缓的点了点头,看徐飞如何应对。

“不不不,末将岂敢!徐将军千万莫要误会!”本是喜形于色的徐飞被徐晃这话说的,仿佛当头被泼下了一盆冷水,登时打了个激灵。徐晃和曹休,可不是平日在城门,同自己吹牛打屁的那帮弟兄,这二人一个是主公曹操的族子,被曹操称为吾家千里驹,当亲儿子一般看待,一个是久随曹军的大将,甚至拒绝了吕布军二号人物,徐州刺史秦旭的招揽,因而被曹操十分看重,就连这回过失放走弑君的恶贼,如此大的罪过,到头来却都被曹操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吩咐参与如今的抓捕行动,明显就是想让他依此功过相抵。说起来,在徐飞此刻想来,在这两位被曹操看重的人物面前,他徐飞还真就没有什么决策的分量。更别提越级向上还“下达命令”了。也难怪平日一贯谦逊的徐晃都动了真火。

“文烈,你可还记得主公让我等前来监视袁尚时说的话?”并没有理会正连连赔笑作揖的徐飞,徐晃对明显对徐飞的提议很是赞成的曹休说道。

“公明莫非相戏么?主公之令,这岂是能忘却的?”曹休的注意力,正在正欲进商行的袁尚身上,闻听徐晃这般相问,也是一愣,回答说道:“不就是让咱们瞅个机会,拿住袁尚这贼厮弑君犯上之举同青州那位有关的证据么,还有什么?你看里面,袁尚那厮已经在同人谈话了,若不动手,更待何时?”

“既如此文烈其自去!某替你压阵!将来主公问责起来,某也会替你转圜一二的。谅主公待你极厚,想必倒时某的话,会管些用处!”见曹休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徐晃轻笑一声,冲曹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公明所言何意?难不成主公并不想要抓这贼厮不成么?”曹休闻言满脸诧异的转过头来,看了徐晃一眼。略带一丝疑问的说道:“公明,听闻你同那徐州刺史秦旭,是贫贱之交。你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呵!文烈说的好啊!”见曹休这般说,老好人徐晃倒是没有动恼,竟还淡笑了一声,勾了勾嘴角,对曹休说道:“只是这话文烈应该在主公面说,效果才最好。看主公是不是同你一样糊涂。”

“公明你是什么意思?”曹休虽然是被秦旭一怒而杀的曹洪的亲侄子,但却没有曹洪那般莽撞。听徐晃话里有话,不由迟疑了一下,沉吟问道:“休刚刚无心之语。倘若有冒犯之处,先行赔罪了,还望徐将军明言。”

“文烈不必如此!”徐晃仿佛并么有将之前曹休怀疑的话放在心上,看了徐飞一眼。略顿了顿说道:“文烈且细思。主公倘若只是要抓住袁尚同吕布军在这等大事上有关联的证据的话。需要我等这般大张旗鼓的跟来这里么?许昌在主公的治理之下。早已是如铁桶一般,糜家商行是何人所有,又是作何所用,还需要证明么?在这等大事的前提下,但凡只要我等发现了这两名弑君恶贼的身形,只需十数名兵士一拥而上,难不成还惧了这一老一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贼子么?可偏偏主公却还要我等费这般周折,所为者何。难不成文烈就没有思量过么?”

“唔!公明兄说的不错!主公这番军令,的确是有多此一举之嫌。难不成另有何等深意不曾?”作为深悉曹操为人的曹休,在听了徐晃这番话之后,也是皱了皱眉头,最终点了点头说道。

“主公此人最重旧谊!而且,主公也不想同吕布军过早的撕破脸!”徐晃一句道破天机:“文烈可曾听到主公之言,是不想让咱们的那位老邻居太过清闲的作壁上观。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因此才只派了子和将军率领虎豹骑前去擒拿沮授,却足足派了我等到此处来紧随袁尚。若是晃所料不差的话,一来袁尚毕竟是主公旧时至交本初公的爱子,主公必然不忍加害,再者,倘若如今之事传出,虽然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毕竟有些事情是无法轻易可以洗脱的清的。一些早已深嫉主公之人,怕是早就等着这机会兴风作浪。届时,倘如公达先生所担忧的那般,荆襄刘表、益州刘焉等辈若是有所动作的话,河北那边肯定也不会消停,授人口实又四面临敌,纵使我军综合实力冠绝天下,无险可守之下,也终归难逃董卓一般的宿命。而这个时候,一个强横的,寻找到一个能同我等站在一起对抗天下群雄的邻居,可是要比竖立起一个近在咫尺的仇敌,要划算的多。文烈且细思吧!”

“哦!果然如此!正是如此!就该如此!对亏了公明兄一语,休险些酿成大错!那主公派了我等前来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真如公明兄此番所言,是既想拿住吕布那厮的把柄,又不想闹得太僵?可也太大张旗鼓了些吧?”且不管徐晃说这番话的最终用意究竟是什么,此刻说出的话,却是当真被曹休听了进去,因为徐晃所引用曹操之语,的确是曹休也曾亲耳听见过的,眼下又被徐晃这般组合起来说出,在曹休听来,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曹操就是那么个意思,但又一细想,总觉的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又察觉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偏差。

“我等且先静观其变!反正糜家商行就在此处,袁尚已经进去了,左近又全是我等兵士将这里团团围住,难不成还怕他们跑了不成。说不准再过片刻,主公就有明确军令传来了!”徐晃说道。

“看来目前也只能暂时如此了!”曹休点了点头说道。

看着曹休止住了要下令进军的意思,徐晃借着侧身的机会,轻吁了一口气,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年轻人的面孔来,喃喃自语道:“能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等的造化了。那欠下的知遇恩情也算是还了一些吧!某……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第五百六五章汉鼎倾裂,群雄舞戈(十四)

曹休是个直性子。对于徐晃的话并未多想。一开始提及徐晃同秦旭有旧之事,也不过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毕竟要是当真论及同其他势力有关联的人物,自家老大曹老板,才是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以前的袁绍、袁术等人自不必再说,那是铁打的发小,登堂拜母的交情。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论,吕布军中,便有不少曾经同曹操交好,许攸甚至还作为吕布军坐探,大摇大摆的就在许昌活动呢,要是这也是罪过的话,没的说,第一个要怀疑的便是曹操本人。因而在回过神来,又听了徐晃的解释之后,曹休更是对徐晃所言感觉颇有道理。

曹操是个复杂的人物,说他暴戾起来六亲不认,那是实情。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半夜三更打着那般可笑的旗号进宫的举动,可若是说起重感情,曹操也该是当仁不让。得势后,不管是来投的宗族故友,亦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浅识之人,求到曹操面前,只要是有能力,就算是没有达到预期打算,很少有不称心如意的。特别是对待故人,且不说曹操为人在他人心中如何,至少在“圈内”,“汝妻子吾自养之”可不是一句玩笑话,就是出自曹操之口,而且言出必行。说来作为曹操族子,被曹操视若己出的曹休,不正也是这般承了曹操大恩么!因而徐晃的这番话,在曹休听来,更是对胃口的很。

而现在被大军重重包围之下的糜家商行之人。不凑巧的恰恰却正是有给曹操带来巨大名望的这几类人在其中。糜家那帮人且不说他,许攸是曹操故交。当初听闻许攸降吕布之后,曹操还因为没有及时出手而后悔了好大一阵子。而袁尚更别说了,袁绍当初可是和曹操齐名的“洛阳三害”之一。而且和曹操出于“蜜月期”时,正是袁尚年幼在身边的时候,据曹休所知道的消息,曹操可是曾经有想过要收了袁尚当女婿的心思的。就这么两个人现在在里面,要让一门心思认为曹操极为重感情的曹休相信曹操的目的是杀人,的确是有很大困难,因此很容易便被徐晃说动了心思。

“公明兄。总这么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主公再无新令下达,依你之见眼下究竟该当如何?才能既不伤了主公之贤明。又能将人控制住?”听了徐晃的话消停了片刻的曹休,终究还是记得曹操的军令,见糜家商行自袁尚进去后没有了动静,脸上不由得闪过几分烦躁之意。在原地转了几步。拱手对徐晃说道。

“文烈,依某看,关键还是看有没有抓住沮授那弑君之贼!”曹休的耐性着实不好,要是继续阻拦下去,徐晃当真也没有了什么招数,若是当真被曹休察觉出了自己的真实用意,就算是徐晃很得曹操重用,也是难脱其咎。此刻见曹休问的急。没招了的徐晃也只能继续同曹休扯闲篇,尽量的能将这事拖后一会是一会。笑着说道:“量他袁尚不过一个黄口孺子,又这般弱不禁风,就算是放在眼前,容他先行一炷香,也难逃我等大军这等围剿。文烈不是已经派兵士去探看主公有无改换口风么,何必急于一时?”

“唔!那就再等等?”徐晃的话说的并无道理,曹休刚点了点头,却是旋即眉头一皱,对徐晃说道:“不!不对!公明少同吕布打交道,因而有所不知。久闻那吕布军使计最善用奇,往往有狡兔三窟之举。之前子和就不止一次同某说过,先前主公攻略济南时,就曾经吃过大亏,让吕布军好生耍弄,受尽了屈辱。这许攸本就是智谋之士,被委为许昌坐探,敢这么大摇大摆的不避讳我等,必然有所依仗。不行,等不及了,公明不必再劝!某必须进去看看。”

“也罢!”徐晃眼见着曹休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会扯到济南国曹仁、曹纯双双被抓那件陈年旧事上,而且突然就有要冲进去的意思。知道自己已是多说无益了,当下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对曹休说道:“文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兵者诡道也,倒是某思虑太过了。罢了,你我既然被主公一同派来,彼此同进退也属当然,你我便一同前往,但愿文烈不要以为某是为了争功就好!”

“公明兄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有功劳,自然是你我均分!”也许是徐晃以往的好人品让曹休怀疑尽去,又或者是刚刚那番“别有用心”的话,其实当真说到了曹休的心坎上,现在见徐晃表了态,曹休眼眸中仅剩的一点隐藏的怀疑也尽数化去,把着徐晃的臂膀,大笑说道。

“如此最好!”徐晃也是露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同曹休一同下令,命隔着横竖三条街道,已经将糜家商行团团围住的麾下兵士向着中心围拢而来。徐晃甚至为了洗脱刚刚自己迟疑之意,更是一马当先的领着亲兵一脚踹开了糜家商行已经上好的门板。却只是看到眼前空荡荡的厅堂,竟是一个人也无:“咦!这是怎么回事?”

“公明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随着徐晃冲进来的曹休,也因为没有看到印象中,在得知道了自己已经被数百倍于己的大军团团围住,必然会惶惶然不知所措的人而颇觉诧异,又听军士来报说后院也无人,当即惊问道。

“来人,且随某上楼看看!”糜家作为大汉新晋的第七大商贾,自然是财大气粗,因此糜家商行,当初选定的,是这座二层的小楼。现如今一层既然无人,那些人必然会在二层无疑。徐晃抢先一步说道。

“公明且慢!”曹休一把抓住徐晃,未含任何表情的轻笑一声,说道:“公明兄刚刚已经占了首入之功,这登楼之功,不如就大度些让给小弟如何?”

曹休说罢,不等徐晃有所反应,便带着亲兵,抽出兵刃,踏着楼梯逶迤而上,来到了糜家商行二楼的门前,仿佛不经意的回头看了徐晃一眼,嘴角莫名勾出一丝笑意,伸手便要推门。

“文烈且慢!”也不知为何,徐晃眼神突然一直,突然高声喊道。

“唔……”曹休手已经接触点了紧闭的门板,徐晃的话也只是让曹休的动作稍稍顿了顿,还摇了摇头,手却已经义无反顾的猛的向着门推去。

“哧……嘭!”就在极其短暂,放大十倍也不过是一息的时间里,几乎房间内所有人在听到了一阵极短的异声之后,一声巨响便在楼间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数人的惨叫,以及滚落下楼梯的声响。

“这……这是什么?”曹休的话几乎是用喊得说了出来。当初吕布借道兖州去青州时,曹休正被曹操派去司隶查探曹洪下落,因而并么有参与那场令秦旭“竖子成名”的无名山谷之战,因而虽然听说了当日因为“天生异象”,雷声大火从天而降,使得曹操四万大军,对那只不过手握区区数百残兵的秦旭束手无策,但毕竟从未真正见过这等出乎了这个时代人认知的物事。而刚刚也因为一个沙场武将的直觉,在察觉到因为推门而使得有东西落下时,下意识的便察觉到了危险,后退了一步,令几名亲兵挡在了身前,才算是躲过了这一灾,可即便如此,至今耳鸣不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这……便是吕温候连番用以取胜的杀器么?”说实话徐晃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这传说中的大杀器。脸上难掩惊诧之色,暗道看来当初传言中秦旭败曹操、慑黄巾、下潼关之事,绝非虚言。这东西威力如此巨大,那几名挡在前面的亲兵,已经称不上是血肉之躯了,就连预感到了危险,而迅速做出了反应的曹休,虽然未曾受那般重伤,可看状态也是受创不轻,七窍都被震出了血来。这还只是区区一枚而已,若是数百上千乃至上万这东西用在了战场之上,也难怪吕布军短短三年之内,就已经从之前甚至还需要从兖州借道的狼狈状态,成为连曹操也要忌惮五分的一方豪雄。

其实徐晃着实是高看了这东西的威力。将这(和谐)几次用在战场之上的秦旭,其实是最清楚这东西因为自己着实没有怎么专门研究过这东西,因而在装填、引爆、配比等问题上,存在许多的漏洞,单在威力上,虽然有火光巨响,但其实并不大,用在战事之上,威慑之力,其实远远要大于实际的杀伤力,前几次凑效,其实也都是因为出其不意之下才有了那般夸张的效果。而之所以如今会出现在这里,多得益于秦旭当初在征伐江东时,曾经“颇有深意”的请糜家代工过,心领神会的糜家家主,在秦旭离开后,就拨备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深入研究这物事,竟然还取得了一些进步,至少在杀伤力和引爆时间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而就在糜家商行“兼职”了青州的坐探功能之后,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除了关键时刻用的毒药之外,还为较为重要的各大势力治所所在之处的核心层,额外配备了一个这东西作为关键时所用。却是没有想到,作为“盟友”治所的许昌却是先响了。

第五百六六章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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