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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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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拖下去,只能越危险。
  这等时刻,生死对他们来说,早已经度之身外了,唯一担心的便是怕误了大事。
  吃力的阻挡十来人的进攻,萧慕春回首看了一眼,其他人皆是自顾不暇,当即从怀中摸出了短弩。
  “咻咻咻!”
  十来根铁矢瞬间飞了出来,挡在萧慕春身前的黑衣人躲闪不及,惨叫着倒地而亡,借着这功夫,他快速的朝着排风那边靠去。
  “必须保护排风逃出去!”
  一声低吼,焦赞与孟良皆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一边艰难的朝着排风移动身形。
  “啪!”
  青鸾在空中回旋着,刁钻的朝着敌人攻去,排风虽然有着练气的修为,但奈何黑衣人深谙厮杀之术,如同跗骨之蛆般,将她给牢牢的围住。
  “给某死开!”
  孟良一声怒吼,大斧将挡在身前的黑衣人给砍翻下马,那战马受惊的往前跑去,恰好到了萧慕春的身前,只见他一个匕首逼退来敌,一跃上马,将匕首扎在了马背上。
  “嘶!”
  吃痛的马发了疯的跑着,将前方挡路的黑衣人悉数撞飞,萧慕春对着排风怒吼道,“上马!”
  丝毫不敢懈怠,排风挥出青鸾,缠着萧慕春的手臂,飞身上马。
  “离开这里!”
  将缰绳交给排风,萧慕春跳下马,朝着身后的黑衣人扑去。
  明白情况危急,排风也顾不得多想,双腿夹紧马肚子,青鸾抽打马背,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给我抓住那个小丫头!”
  萧慕春等人尽力帮着排风离去,在一旁观战的赵元僖自然也是看的明白了,这其中肯定有着玄机。
  道完这句话,便见他飞身而上,脚尖点地,快速的朝着排风而去。
  他竟然是个御气的高手!
  “给本王留下!”
  伸手抓住排风甩来的青鸾,赵元僖缠在了手臂上,又是一用劲,将排风给拉飞了起来。
  “死去!”
  膝盖顶过排风的小腹,继而又是一脚狠狠的踢了上去。
  境界上的差距,排风自然无法躲过,只能吐着血,瘦小的身子骨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跌落在冰冷的青石道上。
  “排风!”
  “风丫头!”
  见到排风倒地没了动静,萧慕春几人无不是虎目怒睁,杀气陡涨,可奈何黑人委实过多,不但不能替排风报仇,更是危机连连。
  “郡王是不是太过逼人太甚了!”
  突然间,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街道四周再次涌现出无数甲士来,为首者,一身青色长衫,却是赵普门生,上官云。


 第三百六十二章 新帝

  夜幕越发的静谧,浓郁密布,遮星盖月,皇宫内院,却是喊杀声一片。
  “太子殿下,不好了,秦王带人杀进宫中来了!”
  临华宫,赵元佐在灯下愁眉苦脸,正想着该怎番去说服赵光义,饶了八妹等人的性命。
  突然间,便听到这句话传来,当即惊得浑身一个激灵,待回首,却见夏雨失魂落魄的冲了进来,全无平日里的礼仪。
  听得他的话,赵元佐哪还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忙走上前,拉着夏雨衣襟道,“你这奴才,说得什么话来!”
  赵元佐平日待下人极为温和,从未说过打骂过,更无‘奴才、贱婢’之言,如今这番,可见他是真的心乱了。
  这也难怪,平日里秦王为人极为风雅,处事也颇为低调,赵元佐私下里与他有些亲近。
  此刻,听到赵廷美率兵攻打皇宫,他怎能不惊?
  “太子殿下……小人刚去膳房,看到紫宸殿外密密麻麻全是兵马,真的是……真的是秦王谋反了,还望太子殿下速速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夏雨何事见过赵元佐这般怒色,当即口齿结更结巴了,吞吞吐吐才将话说了明白。
  “哼,你这腌货,怎这般说话的,孤为当朝太子,怎能临阵逃脱,来人,随孤前去救驾!”
  将这夏雨扔到一边,赵元佐便吼着宫中侍卫往外走去,任凭那夏雨怎么呼唤,都不回头一步,后者只得踱着脚步,看着四周不知所措的小太监怒叱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喊人来救驾,唉!”
  说罢,又移步匆匆忙忙的跟着赵元佐身后去了。
  “太子哥哥!”
  那赵元佐还未走出几步,就听得耳边传来呼唤之声,转过头,却见赵恒正从远处疾跑而来,小脸上满是惧怕之色,看来他已经听到了消息。
  喘着气,赵恒抓住赵元佐的衣袖,语中已带了哭腔,“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秦王叔怎就成了反贼了……”
  此刻,赵元佐心中也是慌乱不已,见赵恒这番,只得深吸了口气,在他头上摸了摸,柔声道,“没事的,你且先待在临华宫,皇兄我这就去瞧一瞧。”
  说着,也不管赵恒是否愿意,让小跑而来的夏雨带着他往临华宫而去,自身则是握了握手中那镶金饰明珠的宝剑,又是连吸了几口气,压下那不安,又是带人往紫宸殿狂奔而去。
  很快,赵元佐便到了御花园,紫宸殿已经在不远之处,震天的喊杀声让他震耳欲聋。
  见到这场景,赵元佐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王叔果然反了。
  已经来不及多想,他只得拼命的往前跑,虽然六神无主,但赵元佐只想着能到紫宸殿前,或许能阻止这场发了疯的厮杀。
  正走着,突然间,御花园中闪出众多的黑影来,皆是穿着甲胄,黑夜之下,倒也看不出是哪个营旅的。
  “大胆,竟然敢挡孤的路!”
  “等的就是你,太子殿下,秦王让末将来送你归去!”
  说罢,百十人亮出了手中长刀,全都涌了过来,赵元佐这虽有侍卫,但也不过十多人,哪里会是敌手,转眼间便被杀了大半。
  “太子殿下快走!”
  剩下不多的侍卫飞蛾扑火般冲向了来人,可几息的功夫便有倒地不起,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只留下了赵元佐一人。
  “孤是大宋的太子,是不容蔑视的皇族!”
  低喝着一声,便持剑冲了上去,不过他又岂能敌得过见过血的兵卒,很快便支撑不下去,长剑脱手而去,那泛着冷冷寒光的长刀也插进了他的身体之内。
  “休得伤我太子哥哥!”
  这时,听得一声稚嫩的怒吼,便见众多身影从不远处而来,那领兵之人当即拔出单刀,带人飞快离去。
  所来之人正是放心不下,领着两个宫殿太监婢女的赵恒。
  见到赵元佐受伤倒地,那赵恒当下急了,“快去找御医,快去!”
  “王爷,这时候宫中大乱,小人又到哪里去寻御医?”
  那夏雨也已经吓掉了半条命,恍惚的道了这么一句,那赵恒正要发怒,却被搂在怀中的赵元佐拉住了衣袖,“鱼儿,鱼儿……”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将罗姑娘和鱼儿请来!”
  “可是她们已经被官家打入了大牢,明日便要行刑……”
  听得这句话,赵恒小脸色阴沉,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来,“出了事情,本王担着,你若在敢多嘴,我就要你的脑袋!”
  罗氏女医术超群,赵恒也是知晓,至于八妹杨延琪则是赵元佐倾心之人,此时即便是要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了二女。
  宫里宫外这番杀机重重,紫宸殿外皆是不知晓,仍是杀的火热,赵光义正拿着长剑追杀这赵廷美。后者散发狂笑着,在众人之间不断躲闪,“赵炅,你若是俯首称臣,朕便饶你性命!”
  说完,又是扬天狂笑着,脸上满是张扬之色,恰是个疯癫痴人一般。
  那赵光义哪会会理会,提着剑,直扑向他杀去,二人所到之处,兵卒则是纷纷退让,毕竟无人敢伤到这大宋最为富贵的两人。
  杨延昭依旧是那番立着,手中长剑滴着浓稠的血液,那是持刀扑向他之人的血。
  此番,他立在白玉阶两边的石栏下,冷眼看着周边的厮杀之景,看着赵氏兄弟的手足残杀,也看着紫宸殿顶上交手的悟行与卫庄。
  那里的战斗胜负已经明了,悟行不过是练气之境,而卫庄周身流彩连连,每一招都带有引天惊天之势。
  这分明就是大乘之象,丝毫不亚于耶律明。
  “砰!”
  一声巨响下,悟行快速的往后飞去,很快便瞧不见了踪影,卫庄飘然而下,便要朝着厮杀在一起的赵氏兄弟飞去。
  “够了,你。”
  一道声音凭空响起,很快便见卫庄像是装在某物上,疾速的往后退去,半晌,才见空中飘浮出一黑衣人来。
  “都住手!”
  这句话道出来,殿前所有人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手中的兵器哪里还拿得稳,即便是杨延昭也觉得一阵心慌,好在他咬住舌尖,这才守住了心神。
  黑衣人朝他看了眼,稍后又是转过了首,“我与赵氏有约在先,佑护大宋百年,尔等不可在宫闱中大动兵戈。”
  见到黑衣人出现,赵光义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朕有大乘境的高手助阵,你们这群叛臣贼子便等着受死吧!”
  说着,扭过头,满脸狰狞的盯着黑衣人道,“给朕杀了他们,全都杀光!”
  疯狂的叫嚣着,顿时让杨延昭心头沉了下来,大乘的高手,举手投足之间毁天灭地,要想杀光几万人,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是那黑衣人却未理会与他,淡淡的又是道了一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圣上,你大势已去,还是退去吧。”
  说完这一句,黑衣人竟是消失不见,见他如此,赵光义却是慌了,对着半空舞动着长剑,“你给朕回来,回来!”
  那寂静的夜空中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希望燃气,却又这般的离去,赵光义竟又是放声大笑起来。
  稍后冷眼睥睨着众人,扬起手中的剑,“尔等反贼,朕一人平之,足以!”
  “哗哗哗!”
  又是密密麻麻的兵卒从外涌了过来,甲胄摩擦的声音震人耳膜,赵光义不禁又笑了起来,“哈哈,朕的勤王之师来了,天下是朕的,你们谁都夺不走!”
  “先帝遗诏,我等奉诏前来,清君侧,恭请新帝登基!”
  铿锵有力的声音将赵光义还挂在嘴边的笑声给打了回去,不多时,便见蒲安礼一身虎肩甲护卫着赵德昭越众而出。
  双手捧着黄罗缎,赵德昭缓缓上前,他的身后跟着赵普、沈伦甚至还有卢多逊。
  这一场景出现,赵光义与赵廷美皆是心中明了了,这些年来,最不显山不露水,忍气吞声之人却是笑道最后之人。
  “卢多逊,蒲安礼,尔等敢欺本王!”
  接着又是转首盯着杨延昭,“杨璟小儿,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伪造诏书来算计本王!”
  道完这一句,便见赵廷美口吐鲜血,竟是硬生生的气急攻心,倒地不醒人事。
  “传御医!”
  赵德昭淡淡的道了一句,却已显示上位之人的仁者之风。
  那边,赵普接过遗诏,朗声道,“朕戎马一生,缔大宋江山,位列九五,乃千古之风流。只可叹,人有旦夕祸福,而今子嗣年幼,难握大统,遂留此锦帛,倘若他日有变,便由晋王弟光义代为监国五载,后与王弟廷美理国事,待十载,扶德昭登基执掌玺印,以兴我大宋社稷。”
  可怜的赵廷美,若是能早读出这诏书,也不会这般撒手离去,这般倒是省了不少人的麻烦。
  “赵炅,先帝遗诏在此,你还不退位让贤!”
  蒲安礼一声低吼,让众人再次望向了赵光义,后者却像是未听闻道,独自在那痴痴的笑着。
  “王叔,下诏退位吧,之前的事情本王便既往不咎了,并让你今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赵德昭的话音刚落,那赵光义便勃然而大怒,“你这黄口小儿懂得何事什么,大宋江山是朕亲手平定的边疆,论天下,谁还能比朕有资格做那皇位!”
  “大胆!”
  蒲安礼一声怒吼,便挥手要让手下兵卒上前,可赵光义双目怒瞪似血溢出,怒吼着,“谁敢伤朕!”
  这等气势,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前行。
  怒吼之下,无人靠近,赵光义提剑环视四周,先前为他而战的兵卒皆放下了刀剑,低首而立,当即明白大势已去,心中不由得暗生凄楚。
  也就在这时,惊怕的声音传来,“父王,不好了,太子哥哥被刺客重伤昏迷了!”
  恰是听不到喊杀声,以为乱事平定的赵恒。
  “德昭小儿,好生卑鄙!”
  听得这话,赵光义大吼一句,舞着剑便朝着赵德昭扑去。
  “保护官家!”
  蒲安礼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寒光泛起,割出一抹妖艳的红色。
  穿着衮服的身影慢慢倒下,小跑而来的赵恒恰好见到这场景,当下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不去看死去的赵光义,蒲安礼走到赵德昭身旁,赵普则是对着众人朗声道,“先帝遗诏已出,燕王登基为帝,尔等还不速速跪伏!”
  道完这句,他率先跪了下来,如此一来,众人纷纷跪下,杨延昭也不列外,此番他的心终于松了口气,跟着他人一起喊着万岁之言。
  浓烈的血腥味之下,数万人的喊叫声震人耳膜,震得皇城簌簌发抖,也传进了汴梁城内。
  那些早就入梦的百姓殊不知,一夜之内,宫中血流成河,也在一夜之间,皇位更迭,辞旧迎新,大宋江山易进他人之手。


 第三百六十三章 文武侯

  紫宸殿内,赵德昭一身衮服,望着底下朝拜的臣子,心中波澜起伏,宽大的袖袍里,双手紧握。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将整个大宋江山踩在脚下,这种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
  思绪万千,只待听到耳边呼唤声传来,赵德昭才回过神,让众人免礼,轻咳几声,想要说些话来,可直到这时,他突然脑子中一片空白。
  这些年,赵德昭一直想着重新夺回那属于他的荣耀,可幸福来得委实太过突然,突然到他完全没有准备。
  好在他是见过世面的王爷,当年也跟着赵匡胤南北战争过,很快便回过了身来。
  “今日朕领先帝遗愿,登基为帝,当以天下为己任,壮我大宋河山!”
  这话一出,群臣自然是跪拜叩首,齐声呼道,“官家圣明!”
  杨延昭立在百官之后,甚至还在诸郎、博士称内朝官后,此番他仍是戴罪之身,没有官职,只能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
  不过白发的他很是吸引人眼球,天下之大,未老却华发满头,除了卫庄之外,便剩下杨延昭了,可见这是稀奇之事,因而即便他立在最后,早就被所有人看到了眼里。
  曾经,杨延昭风华绝代,自是不少人识得他面容,心里很是惊讶,投奔辽国的他怎又到了大殿之上,可稍后想起今夜宫闱变故,皇位更迭,倒也就不再去关心这震撼力远不及的事情了。
  此刻,杨延昭也与众人一道跪拜,说着恭贺登基的吉祥话,心里却在等着那一句最想要的话来。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朕当勤勉朝事,察百姓之苦疾,施仁义之政,扬我大宋万里不可挡之国威!”
  慷慨激昂,滔滔不绝,赵德昭说的是热血越发的沸腾起来,眼扫过台下高声齐呼的百官,终于道出了杨延昭最为期盼的话来。
  “照古制,免各地今岁赋税,赦牢狱囹困之人!”
  道完这句话,赵德昭双眼紧盯着一直低着首的杨延昭,待看到后者双肩一震时,嘴角翘起,露出个笑意来。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今夜之事,别人或许不甚明白,但是赵德昭却清楚的知晓杨延昭的所为。
  若是没有杨延昭,这江山也不会回到他的手中。
  待群臣呼喊声罢,赵德昭免不了大肆分封,唯有这般,才能除去赵光义留下的余威,建立起属于他的真正朝廷。
  尖锐的声音在不断的朗读着,这是由赵德昭与赵普等人短暂商议后起草的一份封赏,那灰袍的小太监彭雁则是自幼跟在赵德昭身边,如今也算是一步登天,虽然心中极力的掩饰着,但话音中仍带着些许的颤抖。
  可这些,谁又会去在意?
  在山南西道的赵德芳被召回入京,授予惠王,领开封府之事。
  这第一道旨意倒也是合情合理,毕竟二人皆是太祖骨肉,关系很是紧密,这些年,碍于太宗之势,不得相见,作为兄长的赵德昭继位,带着赵德芳享受荣华富贵,也是无可厚非。
  赵普、沈伦、卢多逊等本就是手握一方权柄的大员是无法再提拔,便皆赐了侯位,而其余一干人等皆做了提拔,吕蒙正由此一跃成了三品大员,做了大理寺卿。
  顿时,大殿上,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曾经落进下石,对赵德昭打压再三之人皆是心中戚戚然,不敢抬首直视,生怕下一刻高台上会念出他们的名字,再由殿外候着人高马大的禁军给拖了出去。
  可待那长长的黄绫缎念完之后,并无听到责罚之事,这些人才偷偷的喘了几口气,赶忙的将额头上的汗珠抹去。
  那彭雁几乎是一口气将圣旨给念完了,正欲稍稍歇歇时,又见赵德昭拿出块玄白色印金边的锦帛来。
  这块锦帛他倒是见过,是赵德昭还是燕王的时候所写下的,当年,恰是那风华正茂的少年郎谈笑间夺得蟾桂枝。
  那是,还是彭雁立在一边磨墨,也曾看到了一两眼,这是官家写下的情义书,只是那风干的笔墨旁,不知在何时又添了几行小字。
  恭敬的接过锦帛,彭雁看了眼远处低首的白发身影,又是继续念诵道,“杨氏璟,朕相识于开宝年间,其人怀瑾握瑜,蕙心纨质,才可胜古之先贤,更是忠义无双,孤身于辽国之境,手刃仇敌,杀得那耶律休哥,可谓是真猛士也!”
  这些便是墨迹赞新的字迹,彭雁读完这几句,又是往下看去,“我大宋礼仪之邦,千秋华夏之社稷,当需此等贤良才能之士,上与朝廷平四野,下理民情安定一方……”
  又是一段话,连绵不绝的在殿中响起,听得这些话,低首的朝臣无不暗自望向杨延昭,纷纷心中猜测杨延昭在今夜之事中扮演了何其重的角色,也在想着他能得到怎样的封赏。
  即便昨日是叛国逆贼,可今日却成了从龙功臣,这等幸运,怕是普天之下都没有人可以占有。
  “今封杨璟……”
  尖锐的声音停了下来,却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这一停,使得朝堂上那些暗自揣测之人的心也提了起来。
  “封杨璟为枢密院副使,加同平章事,赐文武侯!”
  赵德昭的话突然凭空响起,听得这些,满殿朝臣无不震惊,即便是赵普与卢多逊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之前在内殿相商时,明明是封杨璟为吏部侍郎,官家怎就变了主意,这般有违古制的封赏?
  枢密院副使乃是从二品大员,同平章事虽说乃是虚职,但亦可享受宰相的殊荣,最为重要的却是文武侯的爵位。
  放眼千年,古往今来,有谁能在弱冠之年封侯?
  而文武二字,其中之一若是放在封爵或者谥号,便是风光无限,如今官家封文武侯,这是要让杨璟领文武百官。
  越是想,赵普等人便越是心惊,只是城府极深,并未多言,而其余之人则是纷纷出列位,道着此举的不适之处。
  “臣有异议,杨璟不足以服众。”
  蒲安礼第一个囔出声来,手中握着数万精兵悍将,并假意臣服赵廷美,换来这情报,倘若没有没有他,赵德昭又怎能轻易上位?
  而他不过是封了个忠勇伯,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又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做了枢密院副使,更是得文武侯之爵?
  可他这一出口,便被对面站着的沈伦阴沉着脸瞟了一眼,虽不解其中之意,蒲安礼还是吞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而他之后,又是诸多朝臣开始说着反对的话来。
  “官家,万万不可,杨璟尚且年少自是不能担此重任,还请官家三思才好。”
  “杨大人文韬武略着实惊人,只是此刻大宋江山社稷正是兴盛之时,诸事繁多,臣恐怕杨大人难当此重任,还望官家收回成名才是。”
  ……
  顿时,整个大殿都热闹了起来,更有老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祖宗规矩不可逾越,赵德昭的一道圣旨,又是将杨延昭逼成了众矢之的。
  冷眼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直接无视那些要杀人的目光,杨延昭便是在那立着,似乎这所起争议之事与他毫无干系。
  曾经,他是想着步步高升,做个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安闲官老爷,可被赵光义那般玩弄于鼓掌之间,几经生死,待遇到这千古难遇的喜事时,却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觉。
  是那种说不出悲与喜的感觉,心里头便是那般莫名的安静着。
  “够了!”
  高台之上,赵德昭从龙椅上立起,甩着衮服宽大的衣袖,脸色冷峻,面带寒霜。
  “年少又何妨,古有甘罗十二岁便做上卿,他之功不过取数城归秦,而杨璟何曾逊色与他!治闽南,建书院,哪个不是有有功于社稷之事?”
  说着,冷哼一声又是道,“去岁攻辽,若不是杨璟,云、朔、应、寰四州的百姓又岂能重归我大宋国土?若不是杨璟,谁能在辽国上京击杀那耶律休哥?若不是杨璟,那耶律贤又怎会重疾在身,朝事都不能料理?”
  一席话说得群臣语塞开来,那蒲安礼更是觉得冰冷的目光刺在他的后背上,似乎正是说给他听的一般。
  即便勇武过人,更是身后有了不起的儒家,蒲安礼也是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心里竟生出些许莫名的畏惧。
  这便是帝王之怒,真龙紫气?
  心中有些忐忑的蒲安礼不敢多言,大殿中再度安静下来,只是多了让人不安的惊恐之气。
  “官家圣明,杨璟文才武略,着实是我大宋之福。”
  赵普出声道了一句,身后的卢多逊等人皆是应声,杨延昭则是叩首道,“臣杨璟叩谢官家圣恩。”
  这番,大宋最为年轻的侯爷便由此而生了。
  宫外,街道上,四处可见兵卒匆匆而行,缉拿可疑之人,但是有两道身影却无人敢上前盘查。
  一人白衣白发,一人白须青衫。
  “少主,你可真想好了?”
  白须青衫的却是王薄,一边走着,一边低声道了句。
  “王太保,当年的事,早已经成为过往,又何须强求,万里江山于我又有何干系?若是我真的在乎荣华,又怎会做这隐于世人的流沙卫庄?”
  卫庄淡然的道了一句,二人似乎在闲聊着,可所说之话却是惊天动地的隐秘。
  说着,卫庄理了理被晚风吹散的白发,转过首,望向王薄,“太保你不是道家的人么,为何要一直理会我这背负上天惩罚的人?”
  上天惩罚?
  听得这几个字,王薄不禁想起当年烽烟四起的岁月,那道伟岸挺拔的身影,只是当初英明神武如他的人,为何要将皇位给那义子?
  只是因为莫须有的‘郭家江山,不及二世?’
  深吸了口气,王薄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如何去开口。
  “罢了,王太保,你不应该如此的念及旧情,否则误了宗门之事可就不好了,那柴荣我也有了些线索,似乎,应该还活着。”
  道完这一句,卫庄飘然而去,望着他的背影,王薄轻叹一声,即便知晓他活着又何妨,以你的性子,又怎会下得了手?


 第三百六十四章 泪语话重逢

  待朝议结束后,天却才微微亮,晨曦一如既往,破开天地间的浓郁夜幕,将缕缕金光落下凡尘。
  新帝登基,便这番完成了,不管有人愿意与否,结局已定,剩下的事情就是各回各的府衙,各做各人之事,私下里虽有言论,想必也不会生出风浪来。
  不过一夜的光景,富贵势衰却已经截然不同,这之间,仍是一身白衣的杨延昭便格外的引人注目。
  往殿外走去时,那些心知大宋变了天,而没来得及表忠心,善于见风使得之人纷纷慢下来身形,赵普、卢多逊他们做朝中大员已久,官威深厚,这些人不敢上前奉承,自然全都朝着杨延昭去了。
  “恭喜侯爷……”
  人便是这样,得势之时,风光无限,恰如现的杨延昭,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一侧的沈伦、吕蒙正等人对望了一眼,便不作声的离去了。
  可是杨延昭却没有那般的洋洋得意,甚至连一丝的欢喜都瞧不见,很是平静的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谢过诸位大人,杨璟还有要事在身,待过些时日,再与各位好生叙上一叙。”
  道完这句,便匆匆的往着偏殿而去,留下身后面色不一的朝臣,有人暗自腹诽,有人满是羡慕,皆是看到了他如今的荣光万丈,却不曾知道这背后的几经生死。
  而故将身形落在众人之后的赵普将这些喜怒场景看得个真真切切,不由得捋着胡须,微微摇首,“小小朝堂,却也是人世百态。”
  一旁的上官云笑着点首道,“庙堂之上,生死不过几句话间,恩师你多愁善感了。”
  这次,赵德昭登基,赵普功不可没,上官云亦是因杀退赵元僖,带着诏书与赵德昭而受了封赏,一跃成为翰林院侍讲,虽说离真正的显赫之位差距甚远,在从龙之功的诸多臣子中,赏赐最低,但上官云已是心满意足。
  赵普闻他所说,愣了少许,后笑了出来,“开白说的极是,倒是为师多虑了,如今大事已成,先帝之命曾经让老夫惴惴不安,现在终于能安然退居田园了。”
  听得这话,上官云当即失声低呼,待回过神来,赵普早已经走下了白玉石阶,沐浴着朝起晨光,步履沉稳,安然自若。
  心中不由暗叹,这些年,恩师确实遭受了太多的苦楚。
  这些,杨延昭自然都不会知晓,而且现在的他也无心去理会,此刻,只想着见赵德昭,去讨一道旨意来。
  虽然先前朝殿上,已经大赦天下,但是要放出罗氏女等人,又不知得道何时,一刻也等不了的杨延昭需要赵德昭的手谕,去将遭受苦难的至亲接回家中去。
  还未到偏殿,便见彭雁小跑而来,身上的衣袍也已经换成了绿色刺金边的蟒蛇袍,赵德昭登基,他自然是鸡犬升天,如今接替王继恩执掌宫中内务,一时间,也是风头无量。
  “侯爷!”
  脸上堆着笑,却是寻他杨延昭而来的。
  “彭公公。”
  停下疾行的步子,杨延昭很是客气的颔首示意,对于这等天子近侍,正是得势之时,即便是不愿结交,但也不会去得罪。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这是杨延昭一向以来的行事作风,因而无论先前与哪位宫中内侍打交道,他都是颇为客气。
  而这正是这种以礼相待,才使得洪筹、李和乃至是王继恩对他生出亲近之意,宫中的事,也照拂不少。
  此刻,他对彭雁这番,后者也是双眼生出笑意,他虽说是高升直上,但是跟着赵德昭多年,深知杨延昭圣恩独厚,也是不敢轻视,忙走上前道,“恭喜侯爷,咱家还未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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