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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乱臣(路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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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然后便是众人的吃喝之声。
“看来看守我的还是那人……”段思归听出了许惊鸿的声音,同时也听出了他的志得意满,显然一场大胜已经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你们就多喝些吧,全喝醉了才好!只要你们都醉了,我就有逃出去的机会了,我便是死,也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的!”段思归满心期待地盯着那低垂的帐帘,仿佛能从那厚厚的帘子看到外面的情况一般。
外面的说笑和吃喝之声一直不绝,在一个多时辰后,不少人已经大起了舌头,不断听到有人呼呼大睡的呼噜声,这让段思归更是心痒难奈,只想出去看看他们都睡过去没有。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知道自己该谨慎,身上还绑着绳索,若是出去遇到了没有醉倒的宋军的话,自己可就彻底完了。
就这样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就当段思归按捺不住想冒险的时候,那门帘子突然被人由外面撞了开来,一个人踉跄地就进了帐来。段思归仔细一看,来的正是活捉了自己的那个少年,只不过此时他的脸通红,眼神也有些发散,没有了之前的精明和悍勇了。
“娘……的……你一个俘虏住这么好的一个帐篷,却叫咱们……咱们兄弟在外面吃喝,真是岂有此理!”许惊鸿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着。在瞪了段思归好一阵,见对方没有退缩和害怕的意思,就更是不快了,猛地把腰间的战刀拔了出来,刀锋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虎着脸道:“怎么,你……你还不服气吗?竟敢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见对方喝醉了后居然拔刀相向,段思归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若是就这样死在了对方手上,可就太冤了。之前他倒的确不怕死,可现在有了想法后,自然就不是这样了。无奈,他只得想用软话来求得暂时的平安。
不想他还没有开口呢,许惊鸿就突然一张嘴,污秽之物便夺口而出,旋即脚下一个趔趄,慢慢地软倒在了地上。却是酒劲上头,终于不支睡过去了。
看着身上的脏物,段思归苦笑连连,但随即他又是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这是一个逃脱的大好机会。他对自己的身份还是能够理解的,他将是被送去京城的囚徒,若是外面尚有人清醒,只怕早就有人冲来把这个家伙带出去了。可现在外面除了一片呼噜声外,没有了其他声响,那就说明外面的看守已经全部喝醉了。
另外,刚才困扰自己的被绳索捆了个结实的问题也有了解决的办法,许惊鸿的手边就是一把快刀,割开绳索是绰绰有余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到这里,段思归就立刻行动了起来,转过身子,把被绳索缚住的双手直往刀锋上蹭去,几下之后,绳索便裂了开来,再用力左右摩擦之后,绳索终于散了开来,他的双手也就自由了。
双手一旦能用了,那绑在脚上的绳索自然就更不成问题了,一刀下去,双脚也获得了自由。在重获自由后,段思归提着刀就想杀了这个敌人,但旋即却又打消了念头。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逃出宋军的营地,返回自己那儿报信,万不能节外生枝。一旦杀了宋军的将领,那事情可就闹太大了,说不定对方会派出上万人来追赶自己的,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只杀一人实在影响不了宋军的布置。
在狠狠地啐了一口后,段思归便把刀别在了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帐前,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响动,又撩开一点缝隙看了,发现外面的守军的确都醉倒之后,他才缓慢地从帐中走了出去。看到此时天色已经渐暗,他的心里更是高兴,这样一来,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几分了。
事不宜迟,段思归拔腿就往外走去,迅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而他并没有发现,当他走后,那个本该已经睡死过去的许惊鸿却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半点的醉意,反而有着一些得意的笑容。
段思归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却有一个更艰巨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该怎么从这宋军连绵的营地里走出去。十万大军的驻地,足有十多里的方圆,而关押着他的又是在帅帐周围,正是军营的中间部位,却该怎么瞒过这么多人出去呢?
就在段思归为难的时候,却发现有一队兵士正巡视着从远处走来。他急忙往边上闪去,好在此时宋军都在欢饮,倒没有惊动什么人。就这样躲躲藏藏之下,段思归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又转回到了宋军的帅帐跟前,此时那里还点起了巨烛,显然是有人正在饮宴了。
“要是这个时候我有一身的勇力的话,便能杀过去把这些宋军主将都给杀了,那我族的危难也就自然解了。”怀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便要离开,不想里面传来了几句话却让他的脚步为之一顿。
“蛮人一定想不到,他们族中主事之人居然已经和我们合作了……”只此一句话,就让段思归如扑火的飞蛾一般迅速移动到了帅帐的近前,要对他们在说的事情听个明白。而在这么一听之后,更是让段思归冷汗直冒,心猛地揪了起来,他实在想不到事情竟会这样,而且那个背叛族群的人居然会是他!
第七十章 局
透过帐幕,段思归隐约看到有两个身影正相对而坐,而在他们的面前则摆放着一张高几,上面放满了各样菜肴和一壶美酒。虽然他看不到两人的面容,但从声音里还是可以判断出这两人正是之前问自己话的那两个宋军主将的。
只听他们中的其中一个说道:“王兄,你说有那人相助,我们就真能彻底取胜吗?”
“那是当然的了。”另一个信心满满地道:“不然,现在我既然已经取下了黑山崖,已经足够给朝廷一个交代了,何必还要犯险留在此地呢?就因为我确信这次能立的功劳不止如此,才会继续深入的。”
“可是……你就不担心这其中有诈吗?再怎么说,那人可也是蛮人的首脑啊,他凭的什么出卖自己人来成全我们呢?”前者似乎对此依然充满了疑虑。
“你错了,他要对付的绝对不是他认为的自己人。虽然木杰里现在是蛮族之主,可事实上他所能控制的也不过是自己的黑蛮所部而已。正因为此,他才会在去年时想着犯我大宋边境,他就是想通过外战来攫取更大的权势哪!”
外面的段思归听了这话,尤其是听到那个名字后,浑身便是一震,这话对他心理所造成的冲击可实在太强了。本族的族王居然是勾结宋军的罪魁祸首,只怕这个消息说给任何一个蛮人听了,对方都不可能相信吧?
段思归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旋即又提醒自己这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这话可是有宋军的主将在自己的帅帐之中说的,他们可不知道有人会在外面听到了,试问怎么可能说这么一番假话呢?
只听里面二人继续说着话:“他派来的人给咱们交了底了,这次我们合作是各取所需。我们的目的自然是取得几场大胜,这样对全军上下都是一件好事,朝廷也将对咱刮目相看。而他,其目标便是白蛮,他就是想借咱们的手来收拾白蛮!”
听到这里,段思归的心里反倒是起了怀疑了,因为这黑山崖可是黑蛮所守,这次除了自己和个别亲卫外,战死和被擒的可都是黑蛮的人哪。
但里面的人很快就又打消了他的疑虑:“当然,为了作戏能逼真,他们黑蛮也不能全无损伤,同时为了表明他们的诚意,便把黑山崖让了出来。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若非蛮人自己通风报信,告诉咱们可以从后崖上去,并且不布下兵力防守的话,今天我们是绝对拿不下这黑山崖的!有了黑山崖在手,我们已经进退自如了,所以我才会相信这个蛮族之主的诚意。”
“怪不得之前我提醒木锋时他很不耐烦,之前我只当他是因为担心我在军中的威信增加呢。现在看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宋军有此一招,为了不破坏木杰里的计划才如此做的!可笑我还一心为其打算,却是被人卖了。也怪不得如此败仗下他木锋还能从容逃脱,这分明是宋军有意放的水了。”段思归惊悔交加,真恨不得那木锋就在面前,让自己指着他直言问个明白呢。
“黑山崖不过是小功劳而已,接下来有木杰里在背地里帮忙,我们将取下神仙愁、插天门等地,将蛮人彻底打败!”
“他们就如此相信咱们吗?”后者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蛮人就不担心咱们进军之后彻底占领了自己的地盘吗?”
“这一点他们应该是很明白的。我们大宋富有四海,难道会觊觎他们这点穷山恶水吗?之所以出兵,不过是朝廷落了面子,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已。而我们为将者,也是想通过一场场的胜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如果真把他们给灭了,没了敌人的我们还有什么立足之地,所以他们是可以信任我们的信誉的!”
听宋军主帅这么说话,却让段思归哭笑不得,自己的族人竟和宋军如此默契,这说出去只怕是个天大的笑话,但若成真了,却有许多人连哭都要哭不出来了。
“我们进军之后留黑蛮而杀白蛮,而木杰里也趁着这个机会铲除族中的那些白蛮势力,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蛮族内部就被他完全掌控了。然后我们再两方罢兵,以和谈收场。这样是我们双方都希望看到的,也是最有利的一种结局了。”
“王兄,我只是还有一点不明,还望你能告诉我。”
“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你凭的什么就敢相信他的话了?虽然他们让出了黑山崖,但难保这不是一个引我们入彀的陷阱。一旦我们真的进军了,而蛮人却是上下一心的话,只怕措手不及的就变作咱们了!”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不过那木杰里的人送来了这个信物,却打消了我的这个疑虑!”说话间,前者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牌子。
段思归见了后很是好奇,忍不住用刀在帐壁上掏了个小洞,而后朝里望去,正看到一块银牌在两人的手中传递:“是族主的五块令牌之一……”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象征着蛮族族主权力的物件,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此物乃是蛮族族主用以号令下属的玩意儿,一旦他不肯遵从之前的约定而行的话,只要我们把这个拿出来,并把一切公之于众,他这个族主可就要彻底完了!正因为有此物在,我才会确信他们的诚意的!”说着随手将那块银牌放到了几上。
就在段思归为两名宋将的这一番话和那块令牌而感到惊惧不已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喧哗吵闹之声。而后,就有脚步声急急朝着这边而来。这声音让本就心里有鬼的段思归心里猛地一揪,只当是宋军发现自己逃跑了呢,这下却如何是好?
他伏低了身子,尽量让自己躲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但那急匆匆而来的宋将却压根没有注意这里的一切,直接到了帐前禀报道:“大帅,蛮人的战俘正在吵闹不休,却是有人带头生事呢!”
“竟有这样的事情?”王冲语气里多有不快:“看守的人呢?”
“许多兄弟都喝多了,还是请大帅过去安抚一下吧!他们怎么说也是咱们的盟友,之后还是要放了的……”
“哼,真是多事,不就是在咱们这里多住几日吗?有吃有喝的,比起他们在山崖上可要好多了,为什么还要闹事!”王冲更是不快地道:“看来这些人不能久留,过两天就把人放了,也好给木杰里那边增加点筹码,同时表明我们的诚意!”话虽然这么说,可事情却还是要解决的,在帐中的两人便随之出来,匆匆往那边喧哗处而去了。
看到宋将离开,段思归紧绷的心情才算平复了一些,就要趁黑离开。随即他想到了刚才王冲的举动,那令牌被他随手放到了一旁,说不定现在还在那里呢。自己虽然听了这么多秘密,可终究是一家之言,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根本不可能被人所采信。可有了这块令牌为证,那一切就自不同了!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探头看向帐中,随即便惊喜地发现那块银牌还真就在那几上放着呢,在灯火下更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段思归立刻急步冲进了帐里,一把就把银牌收进怀里,然后便又立刻退了出来,直往暗处奔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帅帐的周围就显出了几条黑影,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许惊鸿发出了嘿的一声笑:“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
“他去的方向不过三里就是树林了,进了林子,便是蛮人最熟悉的环境,我们也可以虚张声势了!”身旁的王俊卿也是一脸笑容地说道。
段思归在摸黑跑了好一阵后,就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真就出了宋军大营,前面更是遮天蔽日的树林子。他赶紧又加快了速度,几步就冲进了林子里。此时,身后的宋军大营突然沸腾了起来,火把一支支地亮起,只看这阵势就知道他们是出大事了。段思归推测是自己逃脱的消息终于传出了,但他却已经不再担心,因为进了林子,自己孤身一人反而更容易逃脱了,现在他只想着如何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带给兄长,让他和白族的兄弟们做好准备,甚至更早发动对付黑族的那些叛徒!
一夜的躲藏,终于让段思归彻底地躲开了宋军的追捕。这次宋军显然是铁了心了,居然派出了许多人从各个方向追捕,若不是他在林子里善于藏身,只怕早就被擒了。但这样一来,反而更让他确信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是真实的,不然宋军不会如此紧张,竟派出这么多人马追捕自己的!
第七十一章 下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这个道理,王冲还是很明白的。所以当把段思归引入局中,并且被他们刻意放走之后,在此事上,他也不再过多的投放精力了。毕竟蛮人会不会中计,从而于他们的内部出现分歧,甚至是内讧,一切都已不在其控制之中,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了。而在等着蛮人的反应时,王冲依然有着许多事情要做,比如将取下黑山崖的捷报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再比如安排大军的下一步计划。
虽然宋军已经取下了黑山崖这一险地,打开了进入蛮地的又一道屏障,但是这还不足以真正威胁到蛮人的生存。所以宋军上下在经受如此鼓舞之后更是士气振作,只想再立新功。不过王冲却知道后面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其险更在黑山崖之上,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神仙愁,更不是轻易可攻下来的,所以他还是希望以蛮人的投降作结。
但既然下面的人马有立功之心,身为主帅的王冲也不好刻意压制,所以他便在让队伍休整了两日之后,便让西、云两州的人马深入蛮地,一方面打击可能存在的敌人,另一方面也算是给大军探路了。在取下黑山崖的大战里,云、西两军的功劳无法与直接登崖的定西和桂州军相比,这也算是给他们的一点补偿吧。
两州人马自然乐得接受这样的任务了,在三月二十三这一日便通过了黑山崖,直奔蛮地而去。更深处的蛮人族群虽然有一部分已经闻讯而遁,但终究还有些消息不灵通的,就都成了这些人马的打击对象。虽然他们多半是蛮人中的百姓,但是在战争面前,这些人的悲惨遭遇是无法规避的,这一点任何一个将领都很清楚。
西州军连连挺进自不待说,而云州军中,虽然身为主将的叶浩似乎不怎么上心这次的战斗,可是几路人马还是全力以赴,接连拔除了三个蛮人寨落,杀了将近千名蛮人,也抢了不少的金银——蛮人虽然穷困,但是因为山中多矿藏,所以每家都有不少的金银,货真价实的穷得只剩下钱了。
将士们都发了财,自然个个开心,便有麾下的将领把他们缴获和抢掠来的一部分金银送到了叶浩这里。虽然这次的战斗是各营各自为战的,但是作为名义上的主将,叶浩这一份还是不能少了的。
送金银来的是云州军黄字营的都统李克定,也是叶浩几个心腹之一,虽然现在两人的身份其实一样,可他依然很是恭敬:“都督,兄弟们得来了一点外快,除了要交给上面,以及被大家分了的,这些是交给您的!”
叶浩待在自己的大帐之中,看着眼前的几个箱子,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以往他之所以如此贪婪,是因为需要钱财来为自己铺路,从而更上层楼的,可在这短短的一年工夫里,他失去了许多,现在连叶家的提携可能都不存在了,这让他对金银实在是有些麻木了。不过他还是略点了点头:“辛苦兄弟们了,蛮地多险,你们也要小心着些才是!”
“是,兄弟们会小心在意的。不过蛮人一丢黑山崖,这方圆几十里可以阻挡我们的力量已经没有了,倒也不怕。”李克定说着便把自己的意思也带了出来:“都督,您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加快些动作,尽量能比西州军多立些功劳?”
“这个……你就和其他几个将军商议一下便是了,不必来请示我。这次敌人已经被我们所压制,在遇到下一道难关前是不可能有威胁了。”叶浩无精打采,全不放在心上地道。
“……是,那卑职告退!”见叶浩没有一点说正事的意思,让李克定很有些尴尬,便立刻退了出来。同时他的心里也充满了疑惑,都督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呢?
就在他迷惑地从叶浩处出来后,便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李都统,怎么在叶都统那里碰了壁了吗?”这个声音在都统上加重了读音,似乎是在提醒着对方这个事实。李克定听了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将领:“我当是什么人,却是沈都统哪!”语气里带着丝丝的不满。
云州军中,一直都不是那么的上下一心,尤其是天字营都统沈正对都督叶浩很有意见。要知道当初以双方的资历、能力来看,升为都督的应该是他沈正才是,可叶浩却因为有叶家在后面推手,反而抢到了都督之位,这让沈正一直心怀不满。
不过随着叶浩在都督的位置上坐稳,并且培植了一批心腹之后,沈正就不敢明着与之作对了。不过暗地里,沈正对叶浩依然是不服的。没想到去年时,看着稳如泰山的叶浩倒了,被降为了都统,这自然让沈正大感快意。可随后他又发现对方虽然已经从都督的位置上下来,可影响还在,便开始想着法子要对付他,让他再出些岔子,从而连都统也没得做。
这才有了在定西城里,当叶滔和许惊鸿发生那场火并之后,沈正前来禀报一事,他的用意自然是为了挑起火头,让叶浩犯下大错了。可最终,叶浩却没有上这个当,这么一来沈正也是徒呼奈何。
之后便是对蛮人的用兵,叶浩虽然已经被降为了都统,可居然依旧担当着云州军的主将,指挥着三营人马,这让沈正更是不忿,只因为受制于人,才没有表露出来。但心里的不快积聚到了一定量后就会宣泄,这才有了现在的一些冷言冷语。
见李克定的话里有维护叶浩的意思,沈正便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你还真把他当作都督吗?李都统可不要如此自甘下贱,要知道咱们可是一样的,都是朝廷的五品武官,谁也不比谁高贵一些。”
“你……”见对方如此出言不逊,李克定的面色就更是沉了下去,但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实力要远在自己之上的,正起了冲突自己只回吃亏。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虽然大帅让他统领我云州全军,可你瞧瞧他都做了什么?每日里只会在自己的帐中发愁,这样能指挥各路人马作战吗?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愁些什么,咱们取下了黑山崖,乃是百年难得的功劳,大家都很是高兴,却只有他如此模样!若有那不知情的,只会当他是在为蛮人担心,当他是蛮人的奸细呢!”
沈正这话明显说给叶浩听的,所以声音很大,传进了帐中。叶浩本来就有着焦虑的心思听了这话后便更差了。他最近在担心的有两件事情,一是该怎么向叶家交代。虽然黑山崖告破时他已经铁下了心,可事后细想还是很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家的责难才好,自己不但没能完成嘱托,还让王冲立下如此大功,这将会让叶家很是不满,说不定会随便找个理由把自己给撸了。
可这点担心与第二点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第二点他担心的便是孙再元的事情了。上得黑山崖后,他已经仔细查找了,却依然不见对方的尸体,这让他觉着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出现了——孙再元并没有上山去传递消息,所以蛮人才最终没有防备。如果他只是害怕逃走,那还算不差,可如果孙再元把秘密泄露给了王冲等人知道,那问题可就太严重了。他叶浩恐怕就是想得个全尸也很困难了。
为了求证此事,叶浩已经派了人赶去云州,只要孙再元的家人真个不见了,那就说明最坏的事情就发生了。而几天过去,派去的人却是音讯皆无,这不得不让叶浩愁断肠。
可是,今天沈正的一句话却又提醒了他,是啊,在如此好的形势下,自己却这样不快,若让人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从而细查的话,便是没有孙再元,也盖不住哪!这一想,便让叶浩激灵打了个寒战,他终于决定在今天之后,暂且把一切都抛到一旁,专心作战。只要立下足够的功劳,手上有兵,难道王冲还能真在众手下面前拿办自己不成?
叶浩是这样想的,但是他的想法却已经不可能成真了。因为沈正的这句话,也提醒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很不起眼的叶浩的心腹亲卫,一个看着很忠心的青年。当他听完这话后,便已经有了一个决定:“看来此人是不能再留了!不然若他的事情真被王冲看穿,从而捉了他细问的话,备不住他就会一切都抖出来。那样一来,京城的叶家可就太危险了!我必须趁着事情还没有表面化之前把他除去!”想到这里,这个亲卫紧了紧手上的长矛,目光落在帐篷的门帘之上。
次日一早,当众将赶来请战的时候,却惊骇地发现叶浩居然死在了自己的帐中,他手握长刀,自刺入腹,看着完全是自尽身亡的……
第七十二章 风起大梁
四月初二,宋京大梁。
这是一年之中大梁最好的季节了,不冷不热的温度,吹面和暖的春风,再加上时不时的一场细雨,能让人感觉到这春日的舒爽。而在这个春夏之交的月份里,也是田间的农人最是忙碌的时候,百姓们都对今年的年景充满了期盼,人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不过身在兵部衙门,位处九卿之重的尚书许万友在这个春雨绵绵的上午却只觉得阵阵的燥热,直欲发火。而让他如此愤怒的原因却来自于一份刚刚由人从西南快马送来的捷报奏章——西征蛮地王冲所部取得了从未有过的大胜,阻挡中原大军数百年之久的蛮地第一险关黑山崖居然在十日之前的三月二十一日被他们攻下来了!
当看到这个消息时,许万友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他当自己是在做梦呢。但在试着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发现一切都是真实之后,他的面色就立刻变得铁青了!身为大九卿之一的兵部尚书,他可太清楚这件事情的发生意味着什么了,王冲通过此次的天大胜利,在朝野间的声望必然大振,到时候此人对七大家的威胁就太大了。
这还不是让许万友真正失态的,更严重的是他还担心那其他几家在面对此事时的反应。他们会不会为了拉拢这个新崛起的势力而让王冲家也得以升入朝廷中枢呢?一旦如此的话,同样有着兵方背景的许家所受到的冲击将是巨大,自己的兵部尚书之位可就危险了。越想之下,许万友越是不安,甚至萌生出要把捷报隐瞒下来的想法。
但最终,许万友还是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打消了,他很清楚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分布,这件事情怎么都不可能隐瞒下来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把大家都拉到自己这边,用以抵挡王冲可能的崛起了。
好不容易,许万友才把心绪平复下来,叫来了书吏将这份捷报抄了十多份,然后又命人将之送去周边的各个衙门。如此大事他可不敢拖延不报,这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表现——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以所有人的利益为出发点的。
当把捷报的抄本都送出之后,许万友再一次阅读了正本,突然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其中被王冲着重强调的第一功臣的姓名之上——许惊鸿!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让许万友再次受到了冲击,之前因为骤然接到这个消息而心神激荡,他都没有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这里竟还有许惊鸿的事情。
“坏了,这下这小子可就有了出头之日了!”许万友神色更是难看,他还能清晰地记得两年前的那一幕,那个少年决绝的目光便是自己也是感到了寒心,若这个许惊鸿真是他的话,只怕对许家和自己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哪。这让许万友后悔不迭,怎么自己之前就没有细看,没有发现呢?如果在抄送捷报时把这个名字划去,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更改了。
愣愣地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许万友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自己:“世上同名者何其之多,他不过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在军中有出头之日呢?一定是另一个同名同姓之人罢了!”虽然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是这个疙瘩却一直堵在许万友的心里,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了。
好半晌后,因为受到冲击的许万友才猛地回过神来,突然招呼道:“来人!”
那些因为见到自家尚书心情不好而退出公室去的官员急忙走了进来:“尚书大人有何吩咐?”他们的提问小心翼翼,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尚书大人的心情很是不好。
“严大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知道事情紧迫,许万友也不拐弯抹角了。
“严大人……”众人因为心情紧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阵才想起他所说的乃是兵部右侍郎严峻严大人。之前七大家得出了一个共识,派人以朝廷缺粮为理由命西征大军回师,而去西南传达这个命令的,便是兵部右侍郎严峻了。其实以右侍郎的位置,本来是不用跑这么一趟的,但为了给王冲以足够的威慑,七大家最终才决定派了此人前去。
几个官员想明白一切,忙回答道:“严大人是二十七日受的命,次日离的京,到今天已经五天时间了!”
“五天……以他们的行程来看,离西南应该尚有一段距离!”许万友这时候才稍稳了些心神,下令道:“命人立刻以快马日夜兼程地给我追上去,命严大人就地停下,不得再前进了。除非朝廷有新的命令,否则这道撤军的命令绝对不能让他送到西南!”
“喏!”几个官员忙答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直到作出这样的指示后,许万友才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之上,显然这次的突发事件让他身心俱疲了。不过还好事情还来得及,如果是再迟上几日的话,自己这个下令的兵部尚书要背负的责任可就太重了。
京城的衙门离得都不远,兵部的人又都骑着马,所以几份抄本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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