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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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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府放心,城若破,援必见不了明府。”盖援语音坚毅道。
  “莫提此言。”伏泉一愣,知道盖援之意乃是已经准备将命留在城头了。
  “诺,来人,护送明府下城楼。”盖援对左右喊道,须臾间,便有亲兵举盾带着伏泉下了城门。
  “呜!呜!呜……”
  时间流逝,也不知鲜卑人射了几轮箭雨,只听到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接着天空中再无箭矢,那数千鲜卑弓箭手齐齐后撤,一下子城头似乎变得安全很多。
  盖援此时放下大盾,悠然抬头,不知何时,那两具高耸的“木塔”已然近在眼前。他大惊呼道:“攻城塔!攻城塔来了!来人,快来人……”
  攻城塔的高度足足高出柳城城墙数丈还多,估计再有数十步远,便可直上墙头,塔下四周的鲜卑士兵便可顺势登上墙头与汉军肉搏厮杀。
  “射箭,快射!快射!”盖援嗔目欲裂,凄厉地怒吼响彻城楼。
  幸存的汉军兵卒听到命令纷纷起身,顾不得其他,随手拿了身边的长弓,取了箭矢就顺着盖援所指方向射出,登时便取了不少集结在攻城车下的鲜卑人性命只是一切都已是徒劳,利箭可以射穿无盾无甲的鲜卑兵卒,却阻止不了攻城塔的挺进。
  伴随着一声异常嘹亮的号角声,缓缓前行地攻城车嘎然而止,此时距离柳城城头已经只有数丈之遥,手持各式兵器的鲜卑兵更是已经拥到了城墙脚下,将整座城门围得水泄不通,盖援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脸色阴沉,只见脚下黑压压一片,尽是蚂蚁般的鲜卑兵卒。
  “咣!咣!咣……”
  毫无征兆地,两具攻城塔的前板上沿突然间倾倒下来,在所有汉军兵卒惊恐眼神的注视下,“轰!轰”的两声巨响,搭在北门城头之上,顷刻之间形成了两座悬空的吊桥,一端搭在柳城城头上,另一端连着高耸宽大的攻城塔。
  前板刚刚落下,早已藏于攻城塔中的鲜卑兵呼喊着汹涌而出,他们手持各种兵器,眼中赤红,状若疯狂,像蝗虫一般袭卷而来,冲过悬空的吊桥,轰然杀入城头守军阵中,与猝不及防的汉军短兵相接,一场杀戮蔓延。
  “杀!”
  “杀!”
  “杀!”
  ……
  震耳欲聋的厮杀呐喊声中,有汉语,也有胡语,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这两个千年世仇,又一次在幽燕大地上展开了交锋。没有一方敢退缩,因为汉军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故乡父老,而鲜卑军如果不能攻破城池,抢劫不到足够的财货粮食,他们的部落就注定会在塞外的严寒中渐渐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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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下文中提到攻城塔,没查到名字,不敢乱写。在先秦时就使用过类似于宋代产生的临冲吕公车这种工程战车,就相当于攻城塔,不过那种战车体积较小。这里就用攻城塔表示,希望各位看客不要计较。


第一百二十章 以命搏命
  城外凄厉的号角声骤然而起,声震柳城上空。北门城楼上,刀光剑影四处可见,喊叫声、厮杀声、兵器相撞声不绝于耳,汉胡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城楼都被这种充满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湮灭……
  盖援挥刀连砍两名鲜卑兵,虽然鲜卑人登上城楼的人很多,但他们衣甲却不如汉军,是以厮杀显的吃亏,但若是就此僵持,柳城陷落必是早晚之事。因为通过攻城车和悬空架起的吊桥,越来越多的鲜卑人正蜂拥而至,鲜卑人可以一步步凭着人数蚕食墙头的空间。
  鲜卑人人数的优势逐渐显现,汉军不断有人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照此情形,无需多久城头上的汉军兵卒就将被逐渐涌入的鲜卑人斩尽杀绝!
  “诸君,身后便是柳城父老,此战只得胜,不胜则亲族罹难,满城丧乱,为了妻儿老小,随吾杀!”盖援痛喊一声,激励着汉军将士,自己则身先士卒,举起长刀便杀入鲜卑人群,四周刀剑不管不顾,转瞬之间便已杀伤数人。
  “杀……”
  主将如此,剩下的汉军怎会胆怯,纷纷拿起刀剑随盖援上前厮杀,一时倒让对面鲜卑人落了下风,双方再一次僵持起来。
  城头上,假侯韩当状若疯虎,猛地抢前一步将一名鲜卑胡人拦腰扛起,竟以那强壮胡人为兵器旋转飞舞,顷刻间撞翻了数名围攻而至的鲜卑人,接着韩当又将汉军小校庞大的身躯隔空狠狠掷出,砸在蜂拥而至的鲜卑兵上,霎时便将数名疾冲而来的汉军撞下城墙,顿时城头便空出了一片。
  “汉军无敌,杀!”
  “杀!”
  ……
  见假侯勇猛异常,汉军士气一下子被带动高昂起来,他们大喊着,手中刀剑不要命般的向鲜卑人攻击,他们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便是赚的想法,以命博命般的慢慢压缩着鲜卑人本已占据优势的城头范围。
  恰在此时,北门城楼下,突然涌现一群未着甲的汉人,手持各式兵器,刀剑矛弩,各式各样都有,分成两股,凭着一股血性,用他们散乱不堪,明显是未经训练的阵势,凭着一股血性,直奔鲜卑两座攻城塔送兵的地点,与原先汉军一起合力逆推鲜卑人。
  当先之人却是伏泉,身后跟着柳城一众官吏,苏不韦、周观、张直等人,率领县尉下属维护治安的役吏,官府奴仆以及闻讯自愿征召的百姓,他们以汉人自古便悍不怕死、披荆斩棘的意志,加入汉军,以命博命般与鲜卑人厮杀起来。霎时间激血飞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惨烈的杀伐之声响彻云霄。
  “唆!唆!唆……”
  伏泉等人手持弩箭,飞快之间将手中的弩矢射完。弩矢威力大,平射射程可达百步,但一般八十步左右威力便减小,是近战利器,不过守城不行,与弓箭相比,其不利于抛射,是以守城时很少用到。只是现在鲜卑人已登上城楼,此刻用弩无疑杀伤性更好,只见矢如雨下,顿时将城楼上的鲜卑人清理了一大片,令得汹涌而至的鲜卑人一下子停滞了脚步。
  “杀……”
  将手中弩矢射完,他们便扔下弩具,弩具装填时间较长,此时情况危急,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应对。之后纷纷拿起刀剑枪矛,疯狂嚎叫着上前与还在停滞中的鲜卑人厮杀。
  幽燕之地多出勇武悲壮之人,这支生力军的涌现,很快便让鲜卑人吃了大亏,他们与汉军合力,逆推鲜卑兵卒,将多数胡人赶至城下吊桥处。不过也只是将他们逼得不能再进城墙里,但再想寸进一步,让他们退却难上加难,因为吊桥后面源源不断的鲜卑兵就在攻城塔下,不灭了攻城塔,短时间内登城的鲜卑人会更多。
  “先毁攻城塔!来人,火油!快拿火油……”盖援久经战阵,自然知道现在该做何事,他大叫道,自己身先士卒取来装了火油的瓦罐,对着一个城墙边的攻城塔拼命扔去,众人见此有模学样扔了起来,片刻间,空中扔了数十个瓦罐。
  “火箭!快射火箭!”盖援又嘶声大喊着,顷刻间数十支火矢从城头射下,落入了那木质的攻城塔里。
  “嘭”的一声两座攻城塔依次燃了起来,瞬间形成两座人为的“火山”,攻城塔四周霎时间如昨日云梯那般,又变成一片火海,周围数百鲜卑兵顷刻间成了烧透的火人,四处狂奔。
  大火熊熊燃起,只听到木头灼灼的焦声,然后那两座不可阻挡的攻城塔,“咔擦”两声,突然依次崩塌,四碎的燃着火的木块不断飞舞,鲜卑人登上城头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
  城头下,再次点燃的熊熊烈火一下子又惊起了鲜卑人的恐惧,那四散的火花在他们眼中像是催命的音符一般。不少恐惧的鲜卑兵看了本来还聊天打笑的好友,突然变成了火人在自己面前四处往返跑着,同时狂呼“救命”的样子,登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然后便扔了武器向军队后阵跑去。
  这一幕活生生的演变在后阵观战的檀石槐身上,他脸色铁青不已,北门有攻城塔都被汉人击退,其他三门情况如何当然更加清楚了。从战场后方看,北门无数鲜卑兵不由自主的溃退下来。经过昨日那番火海熏陶之后,今日这两座怒天的“火柱”,一下子就成了他们心里的梦魇,挥之不去。
  “收兵!”一声不甘的话语响起,檀石槐沉声道,枭雄之所以是枭雄,便是他们懂得何时取舍。现在事不可为,再攻下去无疑是自找死路。
  阙机此时就在檀石槐身边,闻言赶紧劝道:“大人,汉儿不过是一时得逞而已,吾大鲜卑只要再攻几番,待消耗汉人的人数,如此定可破城。”
  檀石槐怒道:“吾意已决,勿需多言。”说完打马回营,留下一脸不甘的阙机垂自傲气,只是他傲气又又如何,檀石槐的命令又不会改,毕竟他才是鲜卑的主人。
  “呜!呜!呜……”
  柳城外一阵低沉的号角响起,闻讯而动的鲜卑兵马如潮水般退却,或许以后他们会因这两日城下的大火,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再去经历,太可怕了。
  北门城楼上,精疲力竭地伏泉头晕目眩,一跤摔倒在残肢断臂间,一时疑在梦中,身旁不远处的周观赶紧上前拉起,混着血腥味的热风吹过脸庞,伏泉这才稍稍有几分清醒意志。
  塑风似刀,浓烟阵阵,柳城下又是一片尸横遍野,有汉人的,亦有鲜卑的,看着令人不自觉有干呕的冲动。
  伏泉令众人部署战后事宜,这才离去,适才一战,人人以命搏命乱战,尽皆带伤,北门如此,其余三门一定也是凄惨无比,他需要去巡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音公孙瓒
  鲜卑营地中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呛的刚进入营帐的檀石槐鼻子十分难受。他不喜欢汉人的这种难闻的药味,但不可否认,汉人熬的草药的确比草原部落里那些迷信的巫祝有用的多了。不由得,他脸露微笑,为自己大力收留流亡汉人而沾沾自喜,正是因为有他的提倡,才让鲜卑有了今天的国力。
  “大人。”李先生和另一个汉人中年看到檀石槐入账后,赶紧行礼道,他们一直在帐篷里照顾史阿。
  “此人如何了?”檀石槐颔首问道。
  李先生望了眼汉人中年,那中年随即道:“身体应无大事,吃了药后,补了气血,便可醒来。”
  “这便好,李先生,此人醒来,汝一定要劝其投诚吾大鲜卑。”
  “大人放心,以仆三寸不烂之舌,定可劝此勇士投诚以归鲜卑。”
  “甚好!”檀石槐大喜道,随后又道:“汝等准备一下,大军饱食之后,便拔营,路上切莫伤了勇士。”
  李先生一惊,忙问道:“大人欲将兵辽西腹地?”
  “然也,鲜卑本就不善攻城,若非有云梯、攻城塔此等利器,吾也不会令军出征。而今两番攻城,损兵近万,鲜卑已经耗不起了。”檀石槐语带不甘道,随即出了营帐。
  三人在一旁密谈时候,却不知营帐里那一直装睡未醒的青年,稍稍握紧了手中拳头,然后就此松开手掌,一动不动……
  帐外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却一点儿也不嘹亮,反而有股落寞的气氛。鲜卑营地里,早已整装的鲜卑兵卒,在各部落大人的带领下,绕过柳城,向辽西郡内地挺进。穿着鲜卑服饰的胡人和马匹在幽燕大地上形成一条长长的人流,檀石槐最后目视了那柳城,咬牙离去。
  昨日他安抚完各部落,特别是说服东部鲜卑部落的大人,便定下了绕道柳城去辽西内部劫掠的计划,今日便是拔营出动的时候。
  事实证明柳城已不可取,他们用汉人的攻城器械,都没能攻下小小的柳城县城,而且这两日损兵就有万余,这对于人口乃是联盟根本的鲜卑人来说,真是伤筋动骨。更何况现在没了工程器械,再攻下去,无疑是难上加难,所以檀石槐这才说服了众位部落首领,统一了意见,下一步绕道柳城,去辽西其他地方劫了财货便回。若是联盟连财货粮食都没抢够,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回草原,无疑这个冬天,塞外鲜卑联盟的部落生活会非常难熬。
  柳城城楼上,伏泉目视那两万余鲜卑兵马绕城而过,却无法应对,原因很简单,没兵而已。他可不信凭着城内这点人马,因为自己胜了两场守城战,就可以和鲜卑那两万骑兵硬抗。而且自己昨日一番大战,也只剩下约两千人,一战可谓是让柳城青壮死了大半,各家豪族私兵以及囚徒、游侠恶少年更别提了,十存二三,余者寥寥。
  昨日盖援所守北门承受的攻击最为猛烈,后来若不是他带着柳城官吏带着手下吏役搏命,估计现在柳城早已被破,就是这样,盖援身中数刀,眼看是要半条命没了,而县尉张直更是直接被命断当场,由此可见其余三门的激烈程度。
  “明府,鲜卑人绕道,吾等如何作为?”徐晃单手行礼道,他的右臂被白色的粗布包裹,如同后世打了绷带一样吊着。昨日他中了一刀,幸好只是伤了皮肉,未伤根骨,被于忠及时处理包扎了,不过现在也只能成了“独臂侠”,伤好痊愈还需数月。
  “云长、汉升如何?”
  “于医匠言道并无大事,两位兄长所中刀伤皆浅,敷药便好。”
  “令二人选精骑两百,皆持弓弩兵器,带十日干粮,于南门集结,随吾出城。”
  “诺。”
  伏泉颔首目视徐晃离去,暗道关羽与黄忠真是当世一等一的猛将,昨日见二人满身是血,刀伤无数,可是惊呆了伏泉,现在竟然只是伤势较浅,反而徐晃这个只中一刀的年轻人一只胳膊数月内用不了,真是强烈的反差。
  柳城南方,一望无垠的旷野上,一支步骑约两万余人的汉军缓缓而行,他们皆披坚执锐,烈烈寒风中,森森铁甲汇聚成一片钢铁的汪洋,向着北方长城狼烟燃起的方向行进。他们头顶上沉重盔甲上的樱红流苏,随风而起,从高空往下望去,只见黑色洪流上漂浮着夺目的红帆,令人心惊。
  一股肃杀之气油然升起,这支汉军虽然衣甲略显陈旧,但却一点不似中原一般汉军懒散模样,反而风貌俱佳,人人皆露刚毅之色,旁人一眼便可看出,他们是精锐!真正的汉军精锐!
  汉军队伍中央,一杆苍劲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大旗下,旁边还有一杆小旗,上绣“赵”字。辽西太守赵苞一身戎装乘于马上,身后郡内掾吏骑马如影随形,他们身旁是辽西郡的幽州郡兵,此时这只步骑混合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支援柳城。
  “明公,柳城已两日无消息,祸福难知,可否先令一部骑兵前去探明?”群吏公孙瓒于赵苞身边谏言道,其说话嗓门奇大,令人侧目。
  “此事吾岂不知?然鲜卑寇边,骑兵必有数万,本郡仅余四千余骑,若遇敌军接战,定无胜数,不如虚兵缓进,待与鲜卑接战,步骑合力,以阵杀之,方为上策。”
  “明府高明,恕瓒孟浪,可伏柳城身份显赫,若是出事,恐朝廷怪罪,明府不可不慎。”
  “苞今为王臣,只知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不可因一人陷辽西百姓于胡虏,伏流川生死依天,祸福自理,此事休提。”
  “诺。”公孙瓒心中一惊,眼里流出一丝异样,不过对方毕竟乃是上官,自不能反驳,只能退下。
  赵苞目视北方,他怎能不知这青年心中所想,无非是想以劝谏自己援助伏泉之恩,与贵戚宋氏、伏氏结缘而已。回头看了眼面前这个相貌俊美的青年郎,赵苞心中感慨,可惜了一个机智善辩、勇武非凡的好苗子,却被私利蒙了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令支潜行
  令支县,春秋时为令支国,曾一度为山戎族统治,秦时为离枝县,属辽西郡,后汉朝改离枝县为令支县,属幽州辽西郡。
  鲜卑人绕道劫掠虽出乎令支百姓意料之外,却也算情理之中,毕竟按照往年鲜卑人打不过汉人,抢不到东西就换地方抢掠的性子,他们不想无功而返的话,只有深入辽西腹地才行。当然,越是进入汉国境内,也就代表着越危险,毕竟汉朝边境兵马不少,且战力不低,两军相遇,稍有不慎便会吃亏。
  令支县令看着城外燃起的浓浓黑烟,脸色一片惨然,他知道那是鲜卑人入侵周边村庄,烧杀抢掠所致。耳边似乎听到一个个无辜百姓受屠的哀嚎声,县令不由后悔当初真不该下令开城门,放一部分人出城回家,现在惨遭兵祸,令人愤慨。
  自那日长城狼烟升起预警后,令支大部分百姓都纷纷入城避难。谁知苦等数日,皆未见鲜卑人来犯,又见柳城方向有胆大的百姓以为鲜卑困在柳城县便偷偷出城,对这些出城的百姓来说,匆匆逃回城里粮食都没全部带走,马上寒冬便要到来,一家人没粮食怎么过活?只是未想刚刚回村,胡人席卷而来,他们立马落入鲜卑人的手掌之中,一场噩梦随之到来……
  城外有座无名山峦,地势不算高,但却十分宽大,山上林木繁多。山下有座村落叫田村,田姓乃是幽州大姓,听村子名字便知,村中百姓多数姓田。
  游目望去,田村北依,山峦上有一溪涧自上而下流淌,因地制宜,使得山下所垦田地颇多,有的田亩至今还有粟未收割,长势在幽州这边郡自古少产之地,却是十分喜人。不过现在往日宁静安详的小村落里,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鲜卑人似乎要把在柳城所遭受的恐惧和愤怒一一发泄出来,整个村子到处都是杀戮、抢劫、淫掠……所有人世间最可怕的黑暗与邪恶,都在此一一上演。
  与山下嘈杂的人间地狱比起来,山上却是一片寂静,林子间连一只野雀都未落在树上,有熟悉的山间猎人一眼便可看出山上有人,只是可惜鲜卑人的注意力都在山下的村落而已。
  “只恨不能提一部精兵尽屠胡狗,在此坐看汉室无辜受虐!”
  “明府息怒,今吾军仅两百骑,如何与山下鲜卑两万骑相斗?若攻,岂非以卵击石乎?”
  “云长说得极是,且让胡狗张狂一时,此番定要让其有来无回。”
  山上密林里,藏着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部队,鲜卑人可能自己也想不到就在他们肆意取乐的山下,山上竟然藏着一队汉军。而汉军前方,伏泉与关羽脸色铁青的看着鲜卑人肆掠百姓,却无计可施。
  自伏泉率汉军骑兵出城,放弃了牛马毡帐,轻装而走,尾随鲜卑大军,一日夜深入辽西约两百里,一直到了辽西腹地令支县,还未来得及通知百姓,便目睹了一场人伦灾祸的发生。
  山后方传来一阵缓而低沉的脚步声,警戒的兵卒立马警戒起来,待看到是黄忠带着十数人回来时,这才放松戒备。黄忠与放哨兵卒点头,这才带人入内,未几便看到正怒视山下鲜卑人肆虐的伏泉。
  “西南方鲜卑无人看守?”
  “候骑探得十里内,皆无胡人。”
  “鲜卑大营戒备如何?”
  “营内外倒是戒备颇多,不似外围兵马羸弱,巡查松弛。”
  “既如此,传令众将士饱食一顿,天黑之后行军。”伏泉点头,鲜卑人就在山下,若是十里无人,只能说明根本没有哨骑巡视,想来那些外围的游骑并未履行他们的职责,或许去其他地方抢掠去了,并未巡查。这样也好,反而给了自己军队一个从容潜进辽西腹地的机会。
  夕阳渐渐落下,柳城县两百骑藏于林间,一边撕咬着冷冰冰的牛肉、干糒,一边躺着休息,夜里就要行动,此时不蓄养体力,又该何时蓄养?
  关羽递给伏泉一块干硬的牛肉,自从跟着鲜卑人,他们就再也没有生过火。伏泉接过来就着干糒、清水享用,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离入夜还有多久?”
  “尚有一个时辰有余。”
  “山下鲜卑营地可还戒备?”
  关羽先是一愣,随即一惊道:“明府还欲夜间偷营?”
  伏泉点头道:“兵者,诡道也,鲜卑人不知吾军所在,若是夜间戒备依旧松弛,正给吾军可趁之机。”
  “余这便带人查探。”
  关羽说完便走,良久之后才折返,不过带来的消息颇为令人失望,鲜卑人夜间戒备严谨,大营四周皆有哨骑,无机可趁。看来自己那日夜里的袭营已经让鲜卑人吓破了胆,生怕令支县也玩这么一出,导致伏泉二次夜袭的计划流产。
  夜幕缓缓降临,山里不是有狼嚎传来,颇为令人害怕。伏泉睡得很不踏实,一点响动就会把他惊醒,最后一次醒来是被黄忠唤醒的,“明府,到时辰了。”
  伏泉晃晃浆糊似的脑子,令人取来水袋,简单洗了把脸这才清醒多了。此时四周多了一片悉悉索索的吵闹声,借着月光看去,所有人皆已是整装待发。他用众人听得到却不会传到山下的声音勉励一番,振奋军队精神,这才牵马率众慢慢走出树林,因不欲鲜卑人听到异响导致众人被发现,是以队伍马蹄皆裹了厚布牛皮等,脚点极轻。
  山下此时依旧热闹,除了鲜卑大营稍显平静以外,田村里却依旧算是灯火通明,人声狗吠不断,男人张狂的笑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叫,有女人声、孩童声等等不一而足,显然此时依旧有鲜卑人还逗留在田村,或许是某些部落贵族不愿睡那简陋的帐篷,才来山下,或许是他们可能是简单的想寻个女人睡觉,发泄心中的欲念。
  众人潜行下山,不执明火,幸好军中有熟识令支地形者,借着月光便可轻易摸清方向。清脆低声的马蹄缓缓的打碎静谧的黑夜,一行人向着黑暗遁去,可是几里外的鲜卑兵卒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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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骑:即斥候中以骑行侦刺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雨挟风雷
  阴沉的天空闷雷阵阵,田村十里外的鲜卑大营,檀石槐看着帐篷外的大雨脸露忧色,如此大雨,该如何撤退?
  前日大军来了令支,檀石槐便四下令兵马抢掠,令支显然与柳城不同,四散百姓很多,这倒是便宜了大军,所得物资颇丰。而且也抓了不少汉人女子,被各部落平分轮营,那些稍有姿色的妇女被各部落大人首先分取回营,其余则被底层鲜卑兵掠走,同营者迭嬲,而其余汉人男丁,反抗者就地革杀,屈服者则被鲜卑兵强征抓去修建营地,以后免不得被虏去草原做了奴隶。
  现在,大雨一下,土地泥泞,车马随行皆有不便,对需要用车来运送劫掠财货的鲜卑人来说实在令人头疼。他们几日来四散乡间,抢到的粮食财货已经足够多了,现在不能立即将这些送到塞外的部落里,当然是头疼不已。
  “报!”一声报信兵卒焦急的大喊声顷刻间盖过了帐篷外的大雨,檀石槐脸色一怔,随即命令道:“进来!”
  未见只见一兵卒通过帐篷外守门鲜卑兵的看守,浑身沾着泥浆跑了进来,向檀石槐行礼道:“见过大人。”
  檀石槐点了点头,问道:“出了何事?”
  “大人,汉国军队来了,在营地外二十里,杀了巡查的数百骑兵。”
  “来人几何?”
  “约有三、五千人,皆为骑兵。”
  “骑兵?”檀石槐一愣,人数这么少,还都是骑兵,汉国人这是何意?打发了前来报信的兵卒,命人将李先生喊来,一起商议军情。
  帐外的雨势越来越大,“滴滴答答”的扑打在帐篷上,檀石槐独自坐于帐内,心中忧虑更甚,汉人虽只数千人,但却由不得他不重视。
  众所周知,骑兵于雨天里难以灵活行走,再加上鲜卑军不可能丢下刚刚抢掠来的物资,他们用车搬运的话,若是这时汉国骑兵随时骚扰,加之泥泞的道路,足以使得鲜卑人寸步难行,更何况还不知汉国人还有没有后续部队到来。
  被传唤的李先生今日换了一身厚实塞外胡服,也不知他自己觉不觉得他那一头儒冠,和那胡人的服饰会不会对得起自己的祖宗。
  外面雨势很大,狂风一阵刮过,脸上便被吹了一脸雨水。李先生寻了鲜卑人抢来的蓑笠披上,用来挡雨,出帐篷时,营地的雨水已经漫过脚跟,他不由皱眉,这营地积水于鲜卑不利,若是于此交战,鲜卑骑兵之利将尽丧。在兵卒的引领下,来到了鲜卑营地中帐,见到了正沉思的檀石槐。
  “见过大人。”李先生进屋后行礼道。
  檀石槐颔首道:“招先生来此,是哨骑探得,汉国五千铁骑已至令支,想与先生商议,吾军该如何进退?”
  “可知汉国步军所在?”
  “未知。”
  李先生陷入愁思,在他眼里汉朝那五千骑其实不足为虑,毕竟己方有两万骑,又都是自小长于草原的骑术健儿,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便可无惧汉军骑兵。他最怕的反而是汉国的步兵,毕竟现在雨势不利鲜卑,若汉国步兵与鲜卑交战,泥泞道路足以使鲜卑两万骑空有武力却发挥不出来,一旦战局不利,鲜卑军很有可能崩溃。
  “先生?”檀石槐见李先生沉思,轻呼一声。
  “呃”,李先生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道:“吾失态也,请大人责罚。”
  檀石槐笑道:“不需如此,吾见先生沉思,可有妙策?”
  “未有,汉国步卒踪迹全无,若其趁吾军不备,于雨中突袭,胜负难知。吾军财货辎重繁多,若不欲弃之塞外,只能坐等天晴,待道路通畅方可走。”
  “可不知这雨何时才可停……”檀石槐看着帐外似乎已经要及膝的积水,悠悠一叹,脸上忧虑更甚。
  鲜卑大营南方三十里外,有一处密林,此时若是有逃难百姓或者山野樵夫来此,定会惊讶不已,盖因这密林里竟然盘踞了数千汉军。他们身旁皆配有一马,此刻这些汉军正在马旁,与马共同避雨,这树林虽有茂密树木遮挡,但积水也多,已至脚跟。
  潮湿阴冷的树林深处,不断有细小雨点透过树叶细缝低落,落在里面汉军将士身上,沾湿了衣袍,与冰凉的甲胄一起令人发寒。不过却没人敢提生火取暖,毕竟若是被鲜卑人探知,后果难料,是以他们连饮食也只能吃着冷冰冰的牛肉、干糒,喝那冷冰冰的凉水。下雨天里,这种饮食对个人身体来说无疑是种煎熬。
  公孙瓒正手拿蓑笠,对身前目视北方的伏泉道:“明府,雨势颇大,烦请戴上蓑笠以避雨。”
  伏泉拒绝道:“林外兵士皆无蓑笠,余怎可独享?此事休提。”言罢示意公孙瓒将全军为数不多的蓑笠拿走,这当然不是从军中带来的,而是有附近兵卒在附近无人的农户里寻来的,想来农户主人不是避难进城,便是遭了鲜卑人毒手。
  说来也巧,自前夜南下,伏泉一行两百余骑,赶路一夜,兜兜转转竟然遇到了此时正在侦查的汉军候骑。一番接触才知赵苞已整兵步骑两万,北上迎击鲜卑,出示了自己柳城县令的印绶后,一行人便被带领,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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