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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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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往其父所在的凉州刺史部治所,汉阳郡冀县而去。
当然,按理来说,张猛若是从弘农到凉州,完全可以直接过司隶三辅地区,进入凉州汉阳郡,毕竟这是最近的道路。不过,少年人虽然有些熊,但却是不傻,他知道自己长兄张芝一旦发现自己溜出府邸,必然会带人前来寻他,而张芝最有可能的路就是沿着司隶三辅地区,直接进入汉阳郡内,因为这条路虽然是最近的支线道路,但却是被张猛舍弃了。
而张猛所选的道路,却是在从司隶三辅地区先进入凉州武都郡,到了武都郡后,沿着流经汉阳、武都二郡的渭水北上,再到其父张奂所在汉阳郡冀县。他相信,一旦他背着兄长偷偷跑到张奂身边后,无论是张奂还是张芝,只要他苦苦哀求,两人都肯定要留下他,这样一来,他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
只是,这计策虽然是好的,然而少年人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那就是因为他自从小时候随其父张奂移居弘农以后,就再也没有踏入凉州半步。因此,即使他事先打探过去往凉州的道路,可是真正踏入之凉州地界时,却是千难万难。
一路走来,张猛倒也没遇到太多险阻,毕竟有着华阴县开具的“传”,但凡进城入关,兵卒将官一问询知晓其乃“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之子后,一方面因为凉州人对张奂的敬仰,另一方面却是张奂如今被委任为凉州刺史,是他们的最高上司。
因这两方面,那些戍守兵卒将官对他十分友好,甚至其问路,还会派专人为其指明,并且派兵随护,在因此他这一番远行倒也没遇到太多波折。一方面是他手中还有不少偷来家里的黄巾可用,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张奂四处征调凉州兵卒,各郡之间随是可见的郡兵行军,不少宵小分子,见之唯恐不及,自然安全问题极好,就是往日里一些不服王化的胡人部落也是安稳异常。
否则,换成另外一些没有什么自己单独出行经验的少男郎,说不得就会被外地人欺骗谋财,甚至因此丧了性命。
不过还好,在赶了半天的路后,张猛终于在渭水北岸,见到一座小城,其名为狟道县城,隶属凉州汉阳郡。
傍晚时分前,稍显破败的狟道县县城南门前,几名裹着斗笠的兵卒正冒雨检查来往出现在城门的行人。很快,一人一马的张猛便引起其中一名兵卒的注意,毕竟除了人在雨中独行十分可疑外,更重要的是对方就是个少年,即使张猛走前自己束了发,却依然因为一脸掩饰不住的稚嫩和嘴角一圈淡淡的茸毛出卖了他真实年龄。
“站住!来者何人?有‘传’否?”
随着那兵卒持矛问询,张猛并不慌张,连忙一一回答,然后还将自己的“传”交个那兵卒查验,至于张猛对兵卒所说他单人远离家乡的意图,自然就是看望父亲而已,并未多说其他事情。
守城兵卒听其诉说,又查阅了“传”,看其模样,又想到对方家世,自然要认真对待,如果不是张猛拒绝对方派人相随的话,张猛肯定又要被各成仙兵卒当吉祥物保护着,这对于想要匿藏踪迹,躲开兄长搜捕的张猛来说,简直是灾难,自然要拒绝了。
狟道县城自然是小城无疑,入了城后,并没有太多繁华闹的景色,而且随着秋雨繁多,路上的行人也是更少,更加添了一份萧瑟。张猛在入城前,便问询过兵卒城内那家客舍最好,因此,并未太多留恋城内景色,便直接往客舍赶去。
行至大半,陡然听到几声奇异的响声,张猛感觉有趣,便下意识的循声走去。
“嘣!”
“嘣!”
“嘣!”
……
街边一栋民舍里的院子内,传来无数声音,张猛牵马往那民舍走去,大概是主人在家,又或者当地治安很好,这民舍却并未锁门,院外之门半掩着,足以让人看到院中的事情。
向院内窥望,只见一个七尺少年正在院内,不顾这绵绵秋雨,引弓扣箭,练习弓术。那少年人将手中的羽箭,射向五十步外插满箭羽的靶子,他长得浓眉大眼,挺鼻阔嘴,相貌堂堂,望之如十六七,只是他嘴边的那一抹细软的茸毛,却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旁人见此,可知他的年龄绝没到束发之年。
此时张猛见此却是大吃一惊,他自幼就羡慕其父,向往和其父一样,长大之后征战沙场,自然也是酷爱舞刀弄棒,而这弓箭当然也在他涉猎之中。
让张猛所震惊的是这个少年,手中所拉之弓的拉力竟然达到一石半,共为一百八十斤,须知此时普通人拉一石半强弓,便可谓普通人之中的佼佼者,而这少年望着就比张猛大两岁,竟然可以收发自如的拉一石弓,这如何不令他震惊?
如此看来,这少年却是天生神力无疑,观其射术精准也在水平线上,换句话说,若是单与同龄人比较,这少年已然超越他人太多。
“贵客临门,便请进门,莫于门外窥视,免叫外人笑话吾家……”只见那少年似有所觉,不过并未收回手中弓箭,而是一边练习箭术,一边喊道。
张猛听后神色一变,知道自己被人发觉,索性不再掩饰,直接推开房门,牵马入内,脸色挂着尴尬的笑容和对方行礼道:“小弟张猛,见过兄长,适才见兄长射箭,窥门而观,望兄长见谅。”
“嗖”的一声,当对面那少年的箭矢,再一次深深的射进靶心之间,带起箭羽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后,那少年这才落下手中之弓,回礼道:“余姓庞名德,见过贵客。”
“兄长不必见外,唤弟姓名便可。”
庞德字令明,南安狟道人也。狟音桓。少为郡吏州从事。初平中,从马腾击反羌叛氐。数有功,稍迁至校尉。
摘选自《三国志》
史载庞德为南安郡狟道人,不过南安郡此时并无,其是在建安年间从汉阳郡分出去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马寿成偏师往援
北疆的大雨终将停歇,弹汗山的汉军亦将踏上征途,当汉军派出的斥候报告,东北方数百里外发现大股鲜卑兵马,观其旗号,疑为鲜卑伪主和连、魁头以及步度根的联军。
这一消息令得伏泉大为震惊,连忙召集麾下诸将议事,几番商讨,当即决定除部分失去战力的兵卒看押缴获之战利品南返幽州以外,尽迁汉军诸部东行至白山周围驻扎。
命令一下,原本因大雨而导致整个兵营士气被磨灭,显得死气沉沉的汉军,在各部将帅的命令督促下,再一次行动起来,对于这帮在草原上早就解放天性,将体内的兽性激发出来的汉军来说,上官的命令让得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血腥的召唤。
半日功夫,便见汉军分两部进军,一部由伏泉率领,大部汉军东行,一部则由汉军一名受伤军侯率领,带领本部数番大战之后只剩两百余兵的军队,护送汉军近两千伤残之兵北返回。
这些伤兵自然不全都是作战伤残的,作战伤残的也只有大半人马而已,小半人马却是因为半月有余的大雨,多数兵卒不服水土,导致腹泻、呕吐等急症,程度重到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地步。
伏泉见此,本来是命人将这些汉军隔离,他担忧这会引起小型传染病,不可不防,再命他信任的随行军医于忠,带人诊治,不会显然效果不太好。毕竟,一来在这塞外之地,难有于忠需要的药材,二来就是这连绵大雨,根本不利于病患康复,就说伏泉要求各部生火烧热水,都因为没有合适的干草柴火而作罢,甚至伏泉自己也因为沾了雨水的生水喝了几口,导致肠胃不适而拉肚,这样如何能让那些非战斗因素而不能战斗的兵卒治好?
所以,为了下一步的作战,伏泉只能和当初离开受降城一样,将军队中多余的包袱舍弃。毕竟无论是受降城,还是弹汗山,离大汉并州都不远,而且随着汉军对沿路诸个鲜卑部落的暴行传开,如今汉朝边境以北数百里外,除了鲜卑东部还有数个大部落防御边境以外,其余势力不是北逃就是暂时入住其他大部落里,准备联合防御汉军,实在是伏泉所做对于鲜卑人来说太过残忍,因此,即使只有数百汉军兵卒防护,这支缴获了鲜卑王庭所有财富的汉军,依旧十分安全。
只见,弹汗山以北,一队数百人的汉军兵卒,驱赶着数千近万的鲜卑妇女,拉着一车又一车的财货和汉军兵卒离去,那些鲜卑妇女除了少数女子以外,其他个个衣衫不整,很多人衣服都坏了不少,可见在被汉军关押在军营之中,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不过早已习惯这些的她们,只能忍受着那些相比较草原人,对她们还十分友好的汉军的命令,拖着那些战利品离开去汉境。
三日后,在受降城以西数百里外,一支约有近五万人汉胡联军,缓缓的往动行进。这支汉军虽然人人披甲,但是军阵却是不整,行军途中还有不少军官在呼喝大骂着自己的兵卒,显然不像一支身经百战的军队该有的样子。
汉军队伍中央,一杆苍劲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大旗下,旁边还有一杆小旗,上绣一个“张”字。大汉凉州刺史张奂一身戎装乘于马上,他老迈的身躯虽然多年未上战场,不过那骑马射箭,挥舞兵器的本领,却是一直没忘,其眼冒精光令人不敢直视,此刻若不看其样貌,显然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位七十余岁的老将。
既然张奂在汉军中央,那么自然这支汉军就是张奂所率的凉州汉军了,在其身后一种将帅骑马如影随形,他们除了近三万人的凉州新募之兵外,和张奂从凉州各郡抽调的五千精锐骑兵,以及张奂自己又下令征召的凉州诸部胡为仆从的军队,匆匆加起来足有近五万人,
不过虽然凉州产马,然而一时之间,凉州刺史部也凑不起五万马匹,就是将所有羌胡部马匹,全部征召,显然也不够。因此这支汉军,除了原本自卑马匹的新募兵卒和凉州精锐,以及那些凉州胡人外,其余徒步前来参军的汉人和归化胡人的兵卒,只能紧急组成步兵方阵,所以大大的拖累了汉军的行进速度。
此时,汉军这只步骑混合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去弹汗山鲜卑王庭附近,寻找和支援伏泉所率领的那一部汉军偏师。
“张公,弹汗山离此地尚远,吾军步卒甚多,军势缓慢,依末将之见,不若先遣一支精骑急行东往,若伏巴郡部有难,则可急援之。”张奂身边,有一中年汉子看着东方建议道,这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率兵前来参军的马腾。
“寿成所言确是有理,吾欲令寿成率本部及羌胡铁骑两千,急行弹汗山,寻伏巴郡救援,不知寿成可敢乎?”张奂捋了捋自己的白须,看着马腾,眼中带着数不清的莫名意味道,早就猜出马腾心中野心的张奂,自然不会不给对方机会去表现,特别是马腾的身份十分合适自己的选择。
“末将?”马腾脸上一惊,望着面前的张奂,不敢确定的反问道。他自己可不相信,就是随意的提问想在张奂面前表现自己,就能让张奂直接让自己率偏师出征,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正是!寿成可敢乎?”
“有何不敢!请张公下令,末将必援之。”听到张奂肯定话语,马腾大声一喝道,他来投军就是奔的军功来得,既然张奂这么给自己机会,他还有什么理由去退缩呢?毕竟,富贵险中求,率偏师离去,固然十分危险,但是相对应的,也能遇到更多立战功的机会,由不得他答应。
“善!寿成听令!”
“末将在!”
“速率本部精骑,选羌胡铁骑两千统之,合兵东行弹汗山鲜卑王庭,往援伏巴郡部。”
“诺!”
随着张奂命令,马腾行礼大声回应后,只见一支为三千人的汉胡混合铁骑,在主将马腾挑选了两千名不错的羌人骑兵后,携带半月干粮,轻装简行,一起出了汉军的阵列,直奔东方而去,这支汉军偏师,将作为张奂麾下的先锋部队前往弹汗山。
自从马腾率手下五百余骑前来投效,张奂便被报信,有马腾这么一批人前来应征,守门兵卒不敢擅专,请求他的指令应对。
因为自张奂用自己的声名,号召凉州诸健儿从军以来,根本就没有人有这么大的魄力,带五百多人来投军,而且还是自备武器,一人一马。当时就被营门之外的汉军将官,前往张奂军帐报信,不知该不该放行入内,毕竟马腾这五百余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若是对方是有心前来,扮作应募之兵,其实鲜卑细作,暗地里是入营冲杀的话,那么一旦营门打开,营中的那些数万汉军前来应募的新兵,就会因操练不充分,以及各部没有有效的指挥长官崩溃,这个责任可不是守门的汉军官兵敢承担的。
接到消息之时,张奂也是十分诧异,不知道这是凉州那一方豪强来应募的,毕竟就是凉州各地带兵应征的豪族是不少,但多数都是一两百人足矣,张奂见到之后,也都会因为对方家世缘故,给不符合他们所带兵马要求的军侯、假司马一职。
世家豪族和普通平民百姓的待遇不同,就此显现,即使张让作为大汉名将,也没有改变区别,普通人呼百人只能屯长之职业,呼五百人就给军侯一职,而是世族豪强之人,远远会给的更多,那些带一、两百人的豪族弟子吗,都被张奂按其能力给了军侯、假司马一职。
当然,张奂自然也对那五百人存疑,所以在选了数百精锐后,便出门观望,最终也就看到了那五百余汉胡杂骑中,为首的中年汉子马腾。在得知对方实乃真心应募之人,并且身份无误,张奂在诧异明显是汉羌混血儿的马腾,是右扶风茂陵马氏旁支之余,又看到马腾麾下兵马衣甲马匹齐全后,还是十分偏心的给了对方假司马一职,并且留于身边听用。
望着马腾所部渐渐消失自己眼眸之处,张奂捋了白须露出深深笑容,他之所以选择马腾为偏师主将,自然也是有自己原因的,实在是因为没有比马腾更适合做偏师主将的人选了。
虽然张奂他作为大汉朝廷中,和段颎一样,仅存的经年老将,然而他在乡禁锢十余年,原本的旧部基本不在了,张奂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毕竟那些旧部多数不是外放他地,就是战死沙场,其余人等随在职凉州,可是才能实在有限,张奂便未召之,因此,此时张奂手上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现在,张奂所率军中,汉军因无马,半数皆为步卒,显然不适合救援伏泉所部,而其他汉骑,特别是张奂从凉州诸郡抽调来的五千精锐骑兵,是张奂此次出塞的依仗,甚至是他以防大军因为训练不足而崩溃,所留有的底牌,自然不可能轻易抽调,所以,这抽调救援的兵马,自然就落到那些新募的汉军骑兵和召集来的胡骑了。
不过,汉军好说,只是他们未加太多训练,虽然凉州汉人都是自小便学骑术,但是与胡人相比终究缺粮火候,特别是他们可能遇到的是那些可以说是长在马背上的草原鲜卑人,自然这支紧急出援的汉军,应当以胡人为主,而这其中,凉州诸胡中,羌人刚刚被大汉平乱不足十年,百年大战留下的精锐气息犹存,自然便是张奂对抗鲜卑所选胡兵的首选。
只是很明显,要统率这么多羌胡,而且是在汉军偏师中是羌人多,汉人少的情况,选人的问题一直在困扰张奂。好在,随着马腾的到来,困扰张奂的人选难题将迎刃而解,毕竟偏师羌胡多,汉人少,用谁统率偏师,都颇为令张奂头疼。用羌人统率偏师,张奂自己都不放心,谁知道自己会不会看走眼,使得羌人军队避战,或者畏惧为汉朝卖命,直接舍弃汉军逃回凉州,而用汉人则会令羌人不服,因此,使用马腾这个汉羌混血儿无疑是最佳选择。
而且,在接纳马腾以后,张奂在初闻这个汉羌混血自称伏波将军马援后人,为右扶风茂陵马氏旁支时也是颇为诧异。后来得知马腾少年凄惨,直到成年之后,自己走南闯北,才拼下偌大家业和名声时,便记在心里,今日派偏师出塞,像马腾这样经常往来于异域,又为汉羌混血儿的将领,自然成为他心中的第一人选。
其实,今日就是马腾不提此事,一直没有得到伏泉所部消息的张奂,也准备令马腾率兵救援。张奂前几日出塞之前不提此事,也是寄希望于能得到伏泉派出的信使消息,毕竟要派偏师救援,危险性很大,谁也不能会不会还没有和伏泉会师,偏师就出岔子。
不过,如今已过数日,依旧没有信使回信,也就由不得张奂不注意了。正好马腾也是破晓军事之人,今日提出派偏师一事,张奂也就顺水推舟令他出兵,当然张奂自己早已确定马腾会应命。
毕竟对于马腾这个渴望立得功名,光宗耀祖的混血儿来说,这统率偏师,虽然极度危险,但这背后的收益也是极大,由不得他心中的野心滋生应命。而且,这偏师总归也是三千人的骑兵,可是一支不小的军事力量,比他当年走南闯北,冒险积累财富不知好了多少,一向行险的他自然对这小小的救援行动,一点儿也不惧怕。
远方,三千骑极速奔跑之下,烟尘滚滚,马腾策马于大军阵前,此刻心中一片激动,手中握着的缰绳也是更加紧了。
耳边马蹄阵阵,马腾知道,这一次将是他极其有可能立大功的机会,一定要珍惜,他一定要夺取一个功名,从而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第四百七十五章 做本朝的李陵
并州,雁门郡,战国时赵武灵王为对抗北方诸胡置,后来亦为赵国名将李牧抗击匈奴的第一线。
秦时其治所在善无,前汉时善无亦为雁门郡治,至本朝时移郡治至阴馆,如今,在阴馆县四周,军队密布,诸郡被调集至此的军队密密麻麻,只待朝廷所派主将何进,一声令下,赵苞经过事先安排,早就准备好的两万并州汉军,及所征召南匈奴、休屠等胡族仆从军万余人,出雁门郡,直往弹汗山而去。
此刻并州诸将皆已通过伏泉派出的信使所知,汉军已破弹汗山鲜卑王庭,各部大受鼓舞,不少汉军将士纷纷主动请战,都不想错过这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可谓是士气高涨。
至于伏泉为何只给并州送信,并未给凉州送信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图省事,而且并州距离弹汗山最近,加之并州刺史赵苞与他有旧,自然只给了他这封信,否则,张奂若是知道此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派出马腾那一部前往救援的汉胡杂军了。
只是,无论并州汉军如何士气高扬,他们的却一直呆在雁门寸步未动,这让不少寄希望于比凉州军、幽州军以前早日寻到的伏泉偏师,从而提前立功的并州兵士垂头丧气不已,毕竟,与幽州相比,并州之地显然有着极大的便利。
终究并州刺史赵苞,早就得到皇帝刘宏的授意,提前预知汉军要攻伐鲜卑,所以早早就做足了准备,甚至在得知伏泉要率偏师攻伐弹汗山鲜卑王庭后,在麾下掾吏信使送书信至雒阳时,就已经令整个并州做足准备,于雁门集结,可以说这军事准备早已经快人半步了。
然而,无论并州汉军如何准备,他们依旧还未全军动身,至于原因,却是因为那被朝廷派来统率并州诸军的皇帝的大舅哥何进,迟迟未下令出塞所致。其人已被皇帝刘宏下旨,行度辽将军事,持节,统并州诸军出塞远征。
当然,何进统率并州诸军是为了立功的,从而博取更多的额政治资本,为此他可是特意让这自己的老亲家张让,多多在皇帝面前为自己美言,才有今日统率并州军的地位。
可是,当得知伏泉那小儿,竟然带领偏师破了弹汗山鲜卑王庭,杀了鲜卑伪主之子骞曼时,何进就不淡定了,此时,何进正在自己阴馆的临时军营里,握着手中的密信迟迟不绝。
“将军,袁本初此信何意?”何进身旁,其亲信淳于琼望着何进手上书信,疑惑问道,那信淳于琼知道,是近日与何进走的密切的袁绍所寄,至于何进和袁绍如今是何关系,淳于琼却是不知。对其而言,自己这位恩主似乎有意在其亲家张让的宦官势力,和袁绍所代表的士人党人之间,左右周旋,至于到底心向何处,却不是他这个武将可以知道的。
“吾亦不知也,仲简可知营外诸军军议如何?”何进收回手中书信于袖中,淡淡说道,仲简乃是淳于琼表字,何进问的军队私下议自然不是其他事情,而是现在并州军中所谈的大军为何迟迟不出塞的原因。
“回禀将军,诸部皆言将军畏战,与伏巴郡不和,不肯出兵……”淳于琼说了几句,结果说得越来越慢,很快便不说了,毕竟有关自己上官的话多为污蔑,他自然不敢说得太多。
何进点头,并未理会,反而笑着说道:“此戏言耳,吾本大汉军将,此为此徇私忘公之事。仲简,传吾将令,召诸部军将集于帅帐,恩……再将赵并州亦请来也。”
“诺!”
淳于琼听后先是一愣道,他对于何进召集诸将倒是没有疑问,只是对于何进重点将赵苞邀请来,却是十分不解,毕竟赵苞近日,在何进畏缩不前时,一直破口大骂其人卑鄙,军中那些关于外戚之间下套子的阴谋论几乎都是他引爆的,现在又要请赵苞来显然不和常理。
当然,与这一件事情,一样让淳于琼不解的是刚才他在何进手中看到袁绍的密信,那封信十分奇怪,因为上面只有简单两个字,那两个字便是“李陵”,对于不暗权谋的淳于琼来说,实在是想不通袁绍写那位叛逃匈奴的“名将”到底是何意思,而自己这恩主为什么看到这两个字,就立马变了模样,让自己召集军将议事,还要请那个一直散播谣言的赵苞前来,虽然他知道这两者之中有一定联系,不过很显然他却是猜不透。
望着离去的淳于琼的背影,何进脸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自然猜出淳于琼脸上疑惑之意为何,淳于琼不清楚,可他何进清楚袁绍此为何意,这还不是提醒自己如何对付那自己一直视为心头大患的伏泉,以及他身后的伏氏、宋氏外戚吗?
如果清楚李陵这位前汉胆色果敢的名将,为什么会兵败被俘,杀身不成,最终变节投降的话,就能明白袁绍给自己提的计划的意思了。
自太祖高皇帝立汉以来,忠臣无数,而奸贼亦不少。前者受千古景仰,后者遭万世唾弃。然而,有一个人却能在忠奸分明的两汉帝制时代,虽变节却又被深深同情,这个人就是李陵。
李陵字少卿,陇西成纪人,是前汉世宗孝武帝时的名将,是号为“飞将军”的李广的孙子,其长子李当户的遗腹子。因为“善骑射”,被汉武帝认为大有李广遗风,特命他带八百名骑兵深入大漠侦查地形,胜利归来后被任命为骑都尉,指挥五千勇士,在酒泉、张掖一带布防。
天汉二年十月的秋天,汉武帝令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领三万铁骑从酒泉出发,征伐匈奴。此时的李陵正担任骑都尉,率领丹阳和楚地募集的五千善射之士,在酒泉、张掖一带教习射箭之术,以防备匈奴。
战役打响后,李陵主动要求率领五千步卒,出居延海,向北深入单于王庭,三十天后,李陵部队与匈奴八万铁骑相遇于浚稽山。李陵屯兵两山之间,下令以大车结为军营,出战时“前行持戟盾,后行持弓弩”,当匈奴军逼近时,“千弩俱发,应弦而倒”。获得首战胜利。匈奴调集援军,连续进攻,李陵以“连弩”射单于,使单于差点中箭。以一当十,连战连捷,十天之内共斩杀匈奴骑兵一万余人。按照事先的部署,他且战且退,一路将匈奴单于引向正南方的汉匈边界,在那里,将军路博德负责率军接应。
但是就在距离汉朝边塞遮虏障仅剩下一百多里的时候,汉军被匈奴阻断退路,弹尽粮绝,最后匈奴将汉军围困于山谷,万箭齐发,而汉军矢尽粮绝,只剩随身携带的短刀、车辐做武器的,无法有效还击。而就在此时,李陵苦等的援军却一直迟迟不至,眼看苦守无望,李陵只能选择绝死突围。
当时李陵仰天长叹约“复得数十矢,足以脱矣”,可惜上天没有给李陵翻盘的机会。子夜时分,李陵率领十几名壮士突围,被匈奴发现,数千名骑兵衔尾追击。突围战中,只有十几个人跟随,李陵的副将韩延年战死,最后关头,李陵大呼曰,“无面目报陛下!”于是放下武器投降了匈奴。
可以说,在前汉对抗匈奴的历史上,李陵以五千军士力抗匈奴八万骁勇之敌,坚持十余日,不可谓非奇迹,不可谓不尽力,然而李陵却最终没有实现其“吾不死,非壮士也”的诺言。
虽然浚稽山一役证明了李陵的军事才能,而最终的结局,却使他背上了“汉奸”的骂名。
得知李陵战败投降后,汉武帝大怒。群臣皆言李陵有罪,只有司马迁言道“陵事亲孝,与士信,常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其素所畜积也,有国士之风。今举事一不幸,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其短,诚可痛也!且陵提步卒不满五千,深輮戎马之地,抑数万之师,虏救死扶伤不暇,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拳,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
当然,盛怒之下的汉武帝可不管这些,将司马迁打入大牢,随后处以腐刑,又令“族陵家,母弟妻子皆伏诛。”汉武帝如此愤怒是有原因的,在他的眼中,李陵身上背负着原罪,这个原罪就是李陵的祖父李广。
汉武帝的父亲汉景帝时期,发生了著名的吴楚七国之乱,李广时任骁骑都尉,奉命跟随太尉周亚夫出兵平叛。为了嘉奖李广在梁国保卫战中的英勇表现,梁王刘武授予了李广将军的军衔。李广毕竟政治经验不足,以为梁王贵为汉景帝的亲弟弟,大汉和梁国不都是一家人嘛,于是愉快地接受了这一封赏。可是李广没想到梁王这一封赏乃是私下授受,以汉朝的将领身份去接受属国的军职,是僭越之举,更何况,汉景帝还曾想过传位于梁王!
自此之后,汉武帝对李广就有了芥蒂,元狩四年,卫青和霍去病统率大军出征匈奴,战事不利,卫青把责任推到了李广身上,李广愤而引刀自刎。此后,李广的儿子,也就是李陵的叔叔李敢又因击伤了卫青,被霍去病射死。
汉初的皇帝对功臣一向是很刻薄的,特别是刘邦为后世子孙做足了典范李家战功赫赫,却敌不过外戚的挤兑,因此李陵心里一直憋了一口气,急于立功,重振家风。汉武帝对李陵的心思极为不满,想给这个年轻人一点颜色看看,于是,在这场讨伐匈奴的战役中,汉武帝使出四招,步步紧逼,并最终把李陵逼上了绝路。
第一招,激将,汉武帝故意安排李陵给同为外戚的李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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