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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明(特别白)-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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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船队,这钱庄和保险行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江南富豪,两淮盐商,南京勋贵,谁家里没有大笔的现银……
第一卷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国公府前
沙大成带着自家的船队来到松江府这边后,因为本来就是福建出身,从前江南闽浙这一带也是活动频繁,他一过来,又有王通的炮舰作为后盾,立刻这边海上就没什么名号太响的海主活动了。
海上广大是广大,但一处地域也就是这么多人活动吃饭,一家吃了,其余的就没得吃,王通和沙家势力这么大,如果别人想来吃口饭,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被灭掉的下场,大家都识趣的很。
好在不做海盗,也有他们发财的地方,江南这边通过松江府向外输出的货物可是不少,王通和沙大成虽然船多,江南地方上的豪商虽然都在买船造船,可这个远远不够,有心从良的海盗们都有一口运货的饭吃,也是赚的不少。
这时候就显出天津卫规矩的好处,凡是想运货的人都是要在三江保险行领个旗子,挂个名号,还要有保人,然后才能在松江府地面承运。
实际上,这算是凭空多出一笔费用,很多在海上自由惯了的人也不愿意受这个约束,倒是和那些贪小便宜的商人们一拍即合,不过,没了担保和约束,到了海上,什么可都是不好说了。
在损失许多货物之后,商人们终于是学乖了,三江保险行这笔费用就是为了大家少风险的,而不是为了扒皮。
海上贸易是暴利,运一船糖去倭国,一次就能有四倍的利润,丝绸也有三倍以上,有很多稀罕货物甚至能到十倍,倭国金银盛产,加上这个因素,利润更高。
现在货物能够大量的输出,实际上是把这个利润打低了,当然,利润的确是低了,可总量大了,发财的人多了,好处更大。
不过,原本那些把持暴利的人却是受到了损失,万历十七年开始,在海上兴风作浪的海盗一般都是这些人在背后操持。
海盗们专门盯着松江府出去的商船动手,一时间损失不少,保险行把松江府前期收上来的平安银子还有卖地收上来的银子贴了许多出去,才算是打平。
既然有这么大胆的海盗,那王通这边也不会手软,沙大成这边领着船出去清剿,在海上或者是护送,或者是设局。
结果颇为出人意料,这么严密的防范,固然动手的少了,可海上居然没什么斩获,海盗们鼻子居然这么灵,王通可不认海盗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察明形势,他很快作出了判断,仅凭海上清剿还不够,还要在陆上着手。
这时候就显出来廖浪的本事了,他对岸上的江河都是熟悉,知道何处可以藏身,何处又是谁家的窝子,再加上南京锦衣卫的配合,连续扫荡了十几个贼窝,市面上终于是太平了,再也没有人敢折腾乱来。
扫荡了海盗,背后的主使者也一个个被揪了出来,让王通惊讶的是,这些人颇有几个是官宦缙绅之家,有的在本地还颇有贤德恭谨的名声,却没想到他们都是在海上颇有实力的豪商人物。
至于杭州、嘉兴和宁波府那边的,王通也不是没法子,一封信写给分驻在杭州的锦衣卫千户,一封信写给浙江巡抚,线索什么的都摆的明白,锦衣卫千户那本就是所辖,你巡抚若是不想帮忙,这咱们京师见真章,有这层关系在,浙江那边心存侥幸的一干人也是被扫了个干净。
经过这件事,王通却有些明白,为何谭纶、戚继光等人扫平了东南倭寇之后,还有这么多人反对开海,搬出种种通或者不通的理由支持继续禁海,仔细追根溯源,搞不好都是和江南豪强之家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只要禁海,这暴利就能保持,怪不得开海禁之后,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就是不绝。
不过,这些伎俩在王通面前,都是毫无作用,王通对待这类事情的态度就是不和你们搞什么政争,先用优势的武力把你们扫干净,然后朝堂上再做计较。
万历十七年三月之后,心存侥幸或者是存着什么别的意思的人也都是不得不承认,松江开埠无可阻挡,今后南直隶和浙江的货物,以及沿着长江的那些货物,想要在海上贸易,就只能从松江一处走了。
原本江西和湖广有许多货物都是走陆路去往广东,然后出海贩运,现在有了松江府这个便利,他们都可以走长江水路顺流东行,到松江府再走海路。
松江府和南洋的线路,在万历十六年的年底就已经是走通,往来也是越来越密切,吕宋对汉人的大屠杀,在万历十七年二月底的时候传到了松江府。
带来这个消息的商人没想太多,他们只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让人嗟叹,值得同情,说的诛心些,也是个谈资,回来大家聊几句,感慨同情一番也就罢了,生意该做还是要做。
也有一两个有血性的,也就是不要和西班牙商人做生意了,大明两个开埠的地方,佛郎机的说法渐渐的没落,大家对葡萄牙和西班牙也能分清,松江府和天津卫这边本就没什么西班牙人。
海上回来的人,在松江府是有个规矩的,回来过卡子的时候,除却清点货物完税,还要将自己在海上和外洋港口的所见所闻大概说说。
这么做虽然没什么好处,可能跟松江司的官员和和气气的聊天喝茶,拉拉关系,对商人们也不是坏事,好歹也是个放松。
松江司负责此项工作的人都是锦衣卫布下的坐探,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整理成册报上去。
在三月中的时候,那位白五已经来到了松江,他虽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可也不是傻子,在广州那位“好心人”把一切都说的这么详细,而且还给他了路费盘缠,也能觉察出来这是给他指了条路。
从广州到松江,一个月多的路程足够,白五却因为急怒攻心,在半路上病了几天,盘缠也是用尽,最后一段路程是依靠乞讨才能过来,到了松江的时候,形容打扮也的确和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辽国公府在那里倒是好打听的很,赶到这边,看到门外森严的护卫他也不敢乱闯,只是走到二十步远,看着护卫要来驱赶的时候,直接跪下磕头,大声的说道:“求国公大老爷做主!!”
听到这句话,辽国公府门前的护卫倒是没有动手驱赶,只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国公不管民政,你有什么冤屈去县衙府衙告状,再不然去南京刑部敲鼓,也会给你个明白说法。”
自从王通出手救助了那童生父子之后,门前磕头告状的人可就多了起来,从邻居偷了一只鸡,到怀疑自家老婆偷汉子的事情都是不少,这等事连县衙都懒得理会,王通这边那有时间,一并打发走,后来被折腾的烦了,也是定了规矩,若是不走的,抓到衙门里一顿板子再说,这才算是把人赶走。
“小人这事只有辽国公能做主,除了他老人家没有别的人能管。”
“每个人都这么说,你是丢了鸡还是家产被奸人所夺,去县衙说吧。”
护卫们开始还能当个笑话看,后来看的多了,还被告状的人蒙骗几次,他们也都是没有了耐心,也不愿意继续废话。
“几位副爷,这可是几万条人命的大案子,县衙不敢管,小的去广州水师告状,那边也不敢管!”
白五扯着嗓子喊道,护卫们刚要动手,听到这句话却是停住了,离谱的冤屈他们知道不少,但“几万条人命”这个未免太惊人骇目,白五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当即磕出了血,这也是说明决心的一个手段,而且护卫们中老成的,能从这白五的眼中看到一股仇恨的火焰,这的确是有深仇大恨的人的模样几名护卫对视了眼,都是停住了动作,一个老成些的上前说道:“公爷不在府中,你先回去歇着,等公爷回来了再说。”
这话也唬不住白五,他只是又磕头说道:“公爷一日不回来,小人一日不走。”
说完这话之后,本以为护卫们会恼羞成怒赶人,没想到护卫们彼此对视,却是不理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赶他走,到了晚上还有人给他拿出来个毛毡盖着,饭食和饮水也有人给他,只是不让他在正门跪着,让他稍微偏些,也有人送来吃用的东西,好心和他聊几句。
开始白五不想理会,可别人毕竟是照顾,人情也算不小,这么多日子也缺个倾诉的人,了。
他在门口跪到第十天,还真是有些绝望了,因为他从没见到辽国公进出,在白五的心里想,这肯定是对方不想见或者躲着自己,心灰意冷,生无可恋,难道要去京师,白五甚至想在这门口一头撞死。
王通在第十天回到了府中,他已经在炮舰码头那边忙了半个多月,始终没顾得回家……
第一卷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你还敢回去吗
身上已经有恶臭的白五被人领去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吃了个饱饭之后带到了王通这边来。
白五本来精神和**都是紧张无比,被这般待遇,倒是知道或许有指望,骤然的放松让身子直接瘫软了,还是被辽国公府的护卫直接架到正堂上去的。
被架着上去的过程中,白五打量着辽国公府,这国公府邸甚至没有广州城的豪商宅邸气派,但有一股森严模样,更像是军营一样,看到这样的府邸,莫名其妙的觉得心中生出了希望。
正堂正中,王通在那里端坐,若不是那句“这是我家公爷”的引荐,白五甚至不会相信那个穿着简朴的年轻人就是辽国公,他甚至穿着短袍。
看着王通对他点点头,白五觉得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跪在地上突然悲从心中来,嚎啕大哭,连语句都是说不连贯,只是念念叨叨的说着“求国公报仇啊”……
“几万大明子民,逃出来的不止是你一个吧!?”
王通开口问道,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白五强忍住哭声,他脑子此时乱糟糟的一片,在那里强制着自己清醒,沙哑着声音回答说道:“回公爷的话,吕宋汉民多有在海上打渔和贸易的,有船的人如果能够到海上,番鬼也未必能追到,逃回来的人不少。”
“逃回来的人不少,知道找人报仇的,现在本公只知道你一个。”
王通点头说道,随即又是扬声说道:
“给他看座!”
白五的精神总算是完全恢复,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坚决无比的说道:“公爷不答应给吕宋的几万汉人磕头,小人就不起来。”
“这等戏文中学到的伎俩不要在这里耍弄,起来说话!”
被王通呵斥了句,白五这才起身,王通拿手揉揉眉角,直接开口问道:“你知道在吕宋的西班牙杂种有多少人枪,有多少门炮,有多少艘战舰吗?”
白五一脸的懵懂,好歹还反应过来,这“西班牙杂种”说的就是当地番鬼,迟迟疑疑的回答道:“那番鬼差不多有三千之众,炮……”
王通叹了口气,打断了那边有些说不下去的白五,挥挥手说道:“先下去休息吧,现在你也没有地方可去,就在这边先做事。”
听到王通这么说,白五大急,离开座位又是跪下,咚咚磕头说道:“公爷,几万汉人死不瞑目,现在大明只有公爷才能做主,公爷……”
“你只去见了陈璘,然后就来见的本公,大明你没见过的人多了,怎么能说本公能做主,再者,吕宋隔着大洋,你不知道那边有多少人,多少枪,多少炮,多少船,就让本公去给你报仇,难道是让本公去送死吗?”
王通说的又快又急,白五却是愕然,他本来已经是脑中充满了仇恨,对方有一点的推诿就觉得是不想帮忙,可这么一说,却是迎头浇了盆冷水,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同时却是更有了信心,王通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要管了。
想到这里,白五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在地上又是磕了几个响头,嘶声说道:“公爷怎么安排,小的就怎么做,请公爷放心,小的这条性命已经不是自己的,是公爷的。”
“你觉得西班牙人战力如何?”
在府中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沙大成了,当年三水盟的势力遍布海洋,吕宋这边也是去过的。
过来做什么,沙东宁肯定会提前告知,沙大成也是打了腹稿,沉吟下就开口说道:“公爷的虎威军就是按照西班牙人的规制练起来的吧?”
“是大明的,不是本公的,你倒是好眼力,能看出来这个用的是什么操典,汉斯那一干人出力不少,的确是按照洋人的法子练的兵。”
听到王通的回答,沙大成点点头说道:“当初见到虎威军的操练,就看到这长矛和火铳,甚至那铠甲,都有几分熟悉,倒不是说和番鬼那边相似,而是根子上极为类似,吕宋那边番鬼作战,属下曾经见过一次,五百番鬼,百余火铳,对近万作乱的土著,大获全胜,当真是强兵……不过番鬼在吕宋也是太平的久了,土著几次作乱都是被洗了个干净,把那番鬼当成是神明一样的供奉,不敢有丝毫的违背,这太平安逸,最是磨去人的锐气,虎威军这边操练不停,又是一场场大战打老了的,应该是强过。”
沙大成虽然只是个海主,可能有这样的身份地位,说话自然是有分寸,王通也明白他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西班牙的步兵和虎威军应该是不相上下。
“至于战船上,这个公爷倒是可以放心,马尼拉两个港口停着的战舰商船全算上,能赶得上公爷十海大舰的也不过三四艘,毕竟番鬼的船是要运货贸易的,在马尼拉也不可能长时间停靠。”
所谓十海大舰,说的就是王通的定海等十艘炮舰,这个在东方海面上的确是最大的战船,也是王通赶巧,有了来自关外的大木。
这个时代,五百吨左右的武装商船只有荷兰人带来了三艘,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各有两艘,其余的都是吨位远不如这个级别的武装商船,其实,此时的欧洲已经有了千吨以上的大舰,但这些船从来不会离开欧洲。
王通点点头,沙大成说到这时神色才是慎重起来,开口说道:“番鬼在吕宋,也不过是占据着马尼拉而已,可吕宋虽然是个群岛,但真正的良港枢纽也就是马尼拉,进出货物都是通过此处,把握住这港口,番鬼可以乘船去往吕宋诸岛统辖调配,土著也不敢妄动,而且海运的便利,番鬼千余强兵可以从容运动,击破数倍甚至十倍于他们的变乱之敌人,吕宋的汉人实际上也纠集过几千男丁去打马尼拉,也就是被番鬼用这个法子抄了后路,溃散落败,正因为如此,番鬼对马尼拉下了大力气来经营,南港没有大船停靠,他们在那里放置了个小军营,但在北港,所有的番鬼都是住在一个大营之中,大营临海,中心是一个石堡,石堡和临海的石墙相连,石墙上有六个炮台,按照咱们虎威军的规制,都是十二斤的大炮,那石堡都是用条石垒砌,按照番鬼的规制……修建的时候可是死了不少的土人……”
说到最后,沙大成拱手补充了句:
“属下当年都是跑浙直去倭国那边的,手下几个搭伙的兄弟去南洋多些,现在留天津的留天津,安顿的安顿,去过那边的老弟兄也不多了,属下仔细问过,这才来回报公爷,但军情要紧,一切还是要实地看过才作准。”
“能知道这么多,已经是很不错了,番兵和船都是小事,这堡垒和炮台才是麻烦!”
炮台是战舰的噩梦,这话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如今的木制战舰和陆地上的炮台比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
互相开炮,舰炮因为水面的起伏无法保证准头,而炮台的火炮则不必担心这一点,而木制的船壳和土石构成的炮台,防御性也是没有办法相比。
而且这是西班牙人的要塞,在这个时代,欧洲白人对火器的使用可是远远超过东方,所以在马尼拉要塞上的那些大炮不是摆在那里的吓唬人的,而是实实在在有威慑力的利器,这的确是个难题。
松江府跑过吕宋的船不少,王通也知道,除却马尼拉南港北港两个天然的良港之外,其余各处都没有什么港口,你不能指望一个近乎原始的地方能有什么基础建设,道路什么的更不要提。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在吕宋进出,就只能通过这两个港口……
白五在松江府呆着,他身体在南洋的时候还算健壮,这一路飘扬过海,北上赶路,也伤了元气,好在是有王通吩咐,上上下下都是照顾,身体也是慢慢恢复过来。
他是在南洋行过船跑过海上的,开埠这边也有能用到他的地方,白五被安排到码头上做了一名差役,查船验货,负责收税。
看到码头上停靠的那些炮舰之后,白五对于报仇的把握又是大了几分,被王通质问一次之后,他也知道急切不得,也只能是把这仇恨压在心底,用心做事。
但白五这边沉下心才两个月不到,王通却又把他叫了过去,进门之后拜见行礼,王通直接开口说道:“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吕宋那边又在招揽大明的百姓过去了。”
没有理会白五的反应,王通冷笑着继续说道:“土人连猴子不如啊,那些白猪杂种想要有人种地,有人贩卖货物,还要依靠大明的百姓,就是不知道咱们大明这些和善良民过去,要多久之后,他们会再杀一茬。”
白五牙关紧咬,却不知道如何接话,正在这时候,听到王通问道:“你还敢回去吗?”
第一卷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润物细无声
“你还敢回去吗?”
听到王通这句话,白五心里的那股火腾地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重重的磕头在地,不过是磕了一下,额头就已经渗出血来,斩钉截铁的回答说道:“公爷,小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没什么害怕的。”
王通满意的点点头,沉声说道:
“这是松江锦衣卫百户史七,他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下。”
站在王通身后的史七对着白五点点头,王通开口又是说道:“几万条人命不能白死,在这个太阳下面,任何人杀害大明的子民都要付出代价,不过你回到吕宋后,也要沉住气,远隔大海,不可能一个月两个月这么快,你明白吗?”
在松江府这段时间,白五从各个方面知道了王通当年的事迹,若是别人和他这样说,他会觉得是推搪,王通这般说,他却觉得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连忙回答说道:“请公爷放心,小人等得!”
说起来有些可笑,几个月前被杀的汉人尸体还未变成白骨尘埃,吕宋的西班牙人又开始招纳汉民过去农耕贸易,更可笑的是,还真是有大批的汉民从福建和广东前往。
“写信给京师,锦衣卫派在福建和广东的人要轮换一次,让他们查查当地的地方官,他们到底把百姓逼到了什么程度,百姓们宁可冒着这等被杀的危险也要过去。”
王通在自己的书房中,和杨思尘如此说道,杨思尘能听得出来,王通有火气,杨思尘摇头说道:“公爷,闽浙一带还真不是公爷所想那般,那里地少人多,地方上士绅大族的势力极大,连官府都没什么力量,再者闽浙一带的言语习俗和外省颇为不同,就算是想要北上求生,也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闽浙又是临海,百姓对乘船去异乡并不怎么抵触,这才是有移民的情形。”
说到这里,杨思尘却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公爷,百姓们什么心思,他们觉得别人遭了灾祸,但那灾祸不会落在自己头上,番鬼说吕宋汉民造反被清剿,他们觉得自己能够安分守己。”
“真是奇怪,按照来往海商们的话说,南洋的宗族抱团很厉害,要是在大明,官府若是委屈了这样的宗族一点,那肯定要大闹起来,怎么在南洋却老实了。”
王通随口问道,杨思尘脸上的苦笑更盛,开口说道:“这个学生却是不知了。”
这问题的确不太好回答,王通也没有深问。
“你们怎么看?”
万历皇帝神态悠闲的将奏折放在桌上,询问屋中的内外臣子,王通的奏折在六月送到京师,说虎威军系统各团的官兵当时承诺的是服役十年,军将们还好说,但下面的老兵老卒也应该让他们成家立业,要不然军心浮动不是好事,而且老兵在民间不是不能征发,关键时候也是战力,让他们退伍还不用负担军饷,招纳新兵是补充新血,从总体上来看,是扩大虎威军的规模。
现在王通上这样的奏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出自公心,万历皇帝也是和普通奏折一样的对待。
“辽国公这是公忠体国之论,不过,这个退伍老卒尽量安置在大明之外和开埠之地,臣却不太明白。”
内阁大学士许国斟酌着说道,现在万历皇帝在各个方面都是完全控制着局势,内阁首辅申时行养气功夫越发的高深,朝会上几乎是不说话的,万历皇帝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睁着眼睛睡着了,还让赵金亮试了两次,当然答案是否定的。
六部尚书或者曾被王通打压,或者是新起,在朝堂上纯属于有心无力的类型,还就是王锡爵和许国,一个有大功,一个一直没有犯什么错,倒是能说几句。
“陛下,辽国公曾和臣讲过,这等百战老卒,是陛下的财富,也是陛下的麻烦,说是财富,是他们已经打老了仗,即便为民,战时也可以顶用,但这等人也是麻烦,他们懂得杀人之术,在军中久了也有傲气,转变为民未必能够适应,难免弄出麻烦来,真要是闹将起来,当地差役卫所恐怕还压不住,所以要将他们送往边墙外的各个农庄和垦殖之处,那里民风剽悍,他们充当护卫乡勇,正是武人本职,也是为那些边境之地增添一份生力,再者,去往各个开埠之处安顿,开埠之处富甲天下,位置多,活计多,用他们的地方也多,也能够安顿下来。”
相比于许国简单的疑虑,王锡爵的侃侃而谈更有说服力,万历皇帝点了点头,侧头说道:“等下批了,拟旨意出来。”
田义连忙答应,万历皇帝又捡起一份文卷,开口问道:“朕这些日子听到有人谈南洋之利,说是那里有金银铜铁都是富产,又有各色货物,土地肥沃,这个?”
一听这话,从内阁到六部都察院的大佬们都是紧张起来,自宣德年开始,这南洋之事就是个忌讳,不为其他,实在是劳民伤财。
“陛下,这都是妄言而已,无非是小民痴心妄想,当年三宝太监出洋,除却香料之外,可曾带回什么别的,可见这富饶之说都是虚假,再者,大明乃是天朝上国,万物万有,无所不包,陛下想要什么,大明应有尽有,何必漂洋过海去舍近求远呢?”
说起这个,一直沉默的礼部尚书于慎行出列奏报,言辞恳切之极,看到众位大臣的神情,万历皇帝就知道接下来他们要说什么,本来兴致勃勃,一下子觉得无趣之极,开口说道:“议下一个吧!”
“陛下,前日察哈尔部派遣王子来京师哭告,说是匪盗抢掠杀伤无恶不作……”
朝会散去,照例是软轿送万历皇帝回乾清宫,不过万历皇帝很多时候都是习惯自己走回去,算是活动腿脚。
他这边走,田义和邹义等人自然也要跟着走,好在如今司礼监年纪最大的也就是四十多岁,还跟得动。
万历皇帝走路的时候明显是有点走神,众人也觉得奇怪,司礼监这一干人几乎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朝会上议论到的事情,还有没说的那些奏折,似乎没有什么值得走神的大事,都再琢磨,走的安静,却听到一声咳嗽,大家马上反应过来是万历皇帝的声音,几个大太监看过去。
“邹义过来!”
邹义连忙快步靠近,其他人都是向外走了几步,田义瞥了那边一眼之后也是面无表情的走远了些。
“这呈报上说土人女子皮肤虽然不白,却滑如绸缎,浑身柔弱无骨,别有一番风情,这个是真的假的?”
万历皇帝表情还是颇为严肃,不过问的问题却让邹义愣了愣,邹义反应也是快,脸色也是严肃,小声回答说道:“……这个奴婢也是不知,据说勇士营营官陈思宝手下有两个从南洋买的女人,但藏在内宅,这个……都是传闻,奴婢也说不清。”
他一个宦官,实在是说不清这等事,不过万历皇帝又咳嗽了声,开口说道:“你写封信给王通,让他帮朕搜罗几个过来,切记要保密,不要被外面那些道学先生知道。”
“请万岁爷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能为万历皇帝办这等私事,自然是信任的表现,邹义也是要表现出自己的殷勤来。
万历皇帝尽管和郑皇后恩爱,可这不代表他不喜欢玩乐,从天津卫呈上来的外洋玩意在乾清宫可是有专门几个屋子摆放,御马监和御用监现在都有专人负责采买这类东西。
而且邹义还知道,据说有有人去倭国采买女子,还有番人准备带来白人女子,倭国那个倒还好说,白人女子怎么也要一年以上,到时候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乱子,郑皇后应该是知道这些事,不过在宫内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装作不知道。
也是奇怪了,天津卫那边突然有海商开始讲什么南洋的好处,还有好事的文人写成了笔记,描述那边的情形。
别的不说,邹义有件事敢断定,写这个文章的人一定是道德败坏,这那里是写笔记,一看就是写的,那有那等不知羞耻,整日里不穿衣服的女子,再说了,这不穿衣服,皮肤怎么可能滑如绸缎,肯定粗糙异常。
偏生这种东西最合京津富贵的胃口,一个文理粗疏,下流下作的笔记文章,居然在京师卖得不错,还有书坊专门雕版印刷,真真是稀奇古怪,道德沦丧。
邹义突然有个想法,这会不会是王通在背后策动,不过很快的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好处,王通为什么会做,只是这次又要给他添麻烦了,去南洋买卖女子,而且是天子让国公去做,实在是荒唐可笑。
第一卷第一千零四十章 浮躁的时代
嘉靖中期开始的俺答祸边,东南倭患,耗尽了二十年天下人的精神,然后的禁海和锁边都是情理之中,大明各省的士绅百姓也都想要安定,维持目前这样的秩序不变。隆庆和俺答部议和,开海禁,这些都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北方边境的贸易仅仅是几个口子,南方也是几个港口,不说官方,就连私下见不得光的都算上,范围也都是有限,影响不大,人心安定的很。
江南豪商和两淮盐商仅仅通过在大明的腾挪就足可以赚到巨大的财富,地主安心做地主,百姓安心做百姓。
无论南北东西,大家都是心思平定,在朝中的文官,在野的士人依旧是鼓噪万端,将任何不利于他们的法令策略剥除,彼此政争不休。
但在万历五年之后,一切都有了改变,原本仅仅是天津卫的开海,让人发现将塞外和大江南北通过陆路、水路、海路沟通起来,会有这样大的利润产生。
俺答部的覆灭让商人们发现穿着盔甲拿着火器做生意,好像比从前的本份能赚到更多的财富,甚至都不需要本钱。
虎威军的开疆拓土让大明的勋贵和富人士绅们发现,原来天下间富饶的土地并不只是在大明境内,河套也有,白山黑水也有,在那里耕种,不用缴纳赋税,还有更多的可能,有各项特产,有各种的贸易。
平民百姓们也是发现,他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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