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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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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恰如醍醐灌顶,连声叫好。
登州司法和蓬莱县令连忙改口说:“案情判断有误,待某等回去细细查勘。”
张股叫道:“若非他主动勾结海盗,任谁又那么大胆子敢进城胡作非为?你们得仔细查访了。”二人连连称是,乘马急去。
张股哈哈大笑,回身转向李茂,行大礼跪拜,说道:“我张股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他日但有需要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股知道李准的靠山是谁,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地方出于自保往海盗身上推乃是情理之中,登州司法和蓬莱县令此来不过是代幕后主人向他通个气,他再暴跳如雷,也改变不了结局。登州的水很深,远不是他一个镇扼使能撼动的。
李茂的话在外代表着李师古的态度,正是这句轻飘飘的话挽救了他。
李茂起座扶起张股,好言抚慰。又道:“山妻名下有一处产业,经营海外贸易,还请张将军多多关照。”张股大喜,拍着胸脯道:“嫂夫人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又过了一日,郓州回李茂,令将登州司户卢适押赴郓州议罪,将带头哗变的十四名士卒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从者六十二名罚苦役半年,又将粮料院所有官员即行革职,重新考选聘任,镇扼使张股降级一等,罚俸一年。
这件事不仅震动了镇海城,也让登州城感受到了凛冽杀意,联想到县尉李准的离奇之死,一时谣言满天飞,不久之后,大街小巷便有人传唱起“李青天登州办案”的段子,青墨去登州州县两衙,要求地方禁止艺人传唱,登州地方叩头答应,实际敷衍。
对此李茂置之一笑,有人见棒杀他不成就改为捧杀,真是无聊至极!
李茂没有去理会外面的风言风语,他雇请工人将所购置的荒山、土地圈围起来,满城招募工匠准备大兴土木,起屋造舍。这些事统统交给青墨去做,他自己忙中偷闲,出入豪绅、大吏家中,广结良缘。
登州是大唐北部最大的港口,是日本、新罗等国入朝大唐的水路必经之地,在李氏祖孙三代的精心治理下,已逾五十年不生兵火,民安乐业,市面繁华远胜郓州。
登州城内九流三教毕集,藏龙卧虎之地,李茂的赫赫威名在这座城里是大打折扣的,行走在大街小巷,出入豪门阔宅,他就是个普通人。纠察官加持给他的凛冽杀气,在一些隐居的豪门大仕眼里完全是小儿科,不值一哂。
第212章 名正言顺
李茂其实很享受这种平凡人的待遇,前呼后拥、众星拱月的日子固然荣光,却是高处不胜寒,若有可能,他更愿意背靠青山,冷眼旁观世道之变。
在登州他能找到这种感觉,这就是他不惧流言,坚持在此购置土地,起屋造舍,积攒家业的原因。
他发迹地在孤山,是于化隆的抬举,才让他有了今天,而今他虽跳出了清海军系统,但追根溯源他的根仍旧在那,他甘心让李师古把他当枪使,为了李家二郎不惜得罪整个淄青的豪门和官场。
他本以为自己能凭着一颗忠心和锐利就能赢得李师古的信任,从而在淄青取得一块容身立足之地,现在看,理想是好的,结果却是失败的。
不论他怎努力,终究无法取得李师古的真正信任,是自己的出身不正,还是李师古的性格使然,抑或是门阀观念在作祟,他心底还有疑问,但背后那双不信任的眼睛他是能感受的到的。
冷飕飕的,常令人汗毛倒竖。
书丞借职务之便创设田庄,吸纳流散的清海军旧部,这种做法并不被李茂看好。清海军旧部流散在各地,终究是李师古的心头隐忧,书丞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倒是遂了李师古的愿,但以后呢?以他的猜忌性格,岂能容忍卧榻之旁有他人酣睡,一旦他起了杀心,后果不堪设想。
一顶聚众谋反的帽子,就足以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李茂也曾想将流散在外的清海军部众收容进苏卿创设的商栈,人依旧还是那些人,但商栈的特点是分散,一百个人聚集一处暴*起来是个麻烦,分散十处,再起暴*,便是地方治安方面的小事。这样既能去了李师古的猜忌,又能稳住流散的士卒。
李茂曾就此事跟赵菁莱通过气,赵菁莱表示赞同,李茂的这种做法是符合铜虎头的利益的,清海军几番裁撤后,数千士卒流散在外,这些人多是海盗出身,野性难驯,在外面兴风作浪,很是令人头疼,若能有一个组织将其吸纳,便于监管,岂不正是他们所乐见的?
赵菁莱代铜虎头答应了李茂的要求,只提了一个条件,所有收纳的人员名单和履历必须如实提供给铜虎头,并随时接受铜虎头的调查,这个要求李茂以为并不过分,想在铜虎头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又拒绝合作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背着苏卿私下和赵菁莱达成了这个协议。有赵菁莱的支持,从登州的海外贸易中分一杯羹,李茂有的是底气。
因为有了这样的合作,当铜虎头内部有人要对书丞的田庄进行调查时,赵菁莱就提前把消息透漏给了李茂,要他有所准备,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借题发挥。
创办一个供上千人吃饭的商社绝非一日之功,事急从权,李茂就想到了移民辽东这个策略,辽东现在是无主之地,蕴藏着无穷的宝藏,把人移到辽东去,不说发展,吃饭总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的念头,李茂早在小兵营时就已经萌生了,看似创意无限,但细细思量又觉得困难重重,不得已而放弃。
让他重拾这个念头是在见到桑容后,移民辽东是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凭他一己之力无法完成,但有桑容帮忙,事情就成了一半,事情成功的另一半,一个在赵菁莱,一半在张股,为了拉拢张股,李茂甘冒大忌,代表李师古为李准案定了性。
镇海城的事一了,李茂便回到了郓州,在没见李师古前,先约见了赵菁莱,将桑容托他求免罪责,自请前往辽东开拓据点,为淄青收复辽东旧地打前站的设想说了一遍。
大唐失辽东后,一直有光复之心,奈何朝廷羸弱无力控制地方,幽州等镇割据自雄,不肯用力。致使辽东失地久久无法收复,淄青方面有心在辽东有所建树,奈何隔着茫茫大海,有心无力。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后,在辽东的影响力不增反减,让当政者弃之不忍,进取又无希望,左右为难。
赵菁莱道:“在辽东我们是有教训的,花费了亿万财赋,结果却养了几个白眼狼,桑容这个人名声不好,上面未必肯答应。”
李茂道:“他是于化隆的亲信,干下了背主的勾当,心中委实惶恐,后又见于化隆在郓州做了兵马使,怕自己铜虎头抛弃,这才惶恐离去。如今凄凄惨惨的在海上为盗,日子混不如意,这才主动示好。我意可先将他笼络住,给他一些支持,打发他去辽东。
“他没本事,我们只当是借刀杀人,他有本事能站住脚,要想做大,没有淄青支持也办不到,只要卡住人财物的供应,他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不怕他会翻了天。待将来时机成熟,再派人去接管他那一摊子,也算是奇功一件。”
李茂又道:“清海军几番被裁撤,大量的人流散在外,据我所知,日子过的都不如意,心中悲愤,对郓州多有怨言,万一他们被桑容蛊惑,重新下海做了盗匪……”
赵菁莱目露凶光:“你以为桑容还有一呼百应的实力?”
李茂道:“眼下是没有,但世事无常,人世间的爱恨情仇,除了血缘亲情,多数都可归类于利益二字,利在则有碍,利去则生恨。真到了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桑容背主之事,那还算是回事吗?”
赵菁莱道:“书丞私募清海军余众,终是心腹之患,你的商社一时半会又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是否可以借桑容之手把他们打发到辽东去?”
这话正中李茂下怀,李茂却不动声色道:“桑容而今还背着背主之名,只怕未必有人肯跟他走。再说,数千人的迁徙,可不是一件小事,没有上面点头,没有地方官府通融,实难办到。”
赵菁莱哈哈一笑,道:“这哪算什么事,我让人放点风出去,给他洗刷洗刷。至于上面和书丞那边,就辛苦老弟多费心了。”
李茂趁机提出要在登州创设商栈,替铜虎头经营与辽东的业务,赵菁莱道:“这个我知道了,也急不得。”
直到第三天,李茂才正式觐见李师古,见面即请罪,要李师古治他擅杀李准之罪。
李师古抚慰道:“该死之人,杀之何罪?你能临机处断,我甚感欣慰。”又问李茂:“你跟桑容做过同僚,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在辽东,我们可是有过惨痛教训的。”李茂道:“桑容是桀骜不驯的匹野马,有勇有谋,正可用他打开辽东的僵局。他虽桀骜不驯,但在节帅座前又岂敢造次?”
在李师古的眼里李准无足轻重,充其量不过是试探李茂忠心的试金石,李茂擅做主张杀了他,李师古可以不计较。桑容刺杀了李准,又担着背主的恶名,后路已绝,只能乖乖地供他驱使。
自李师古祖父李正已执政时起,淄青平卢军就开始秘密筹备恢复辽东事宜,历时三代,耗费亿万财力却最终以失败告终,淄青控制的最后一个沿海据点浪海城也于四年前被契丹人攻陷,数以万计的兵甲粮食被洗劫一空,至此,李氏祖孙三代在辽东的努力宣告失败。
辽东成了李师古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就甩手让他们去折腾。”李师古同意李茂所请,给了他一个新的头衔——侍卫亲军扬刀军副使知右厢事判辽东诸城番抚慰使——名义上淄青道派驻辽东的最高首长。
“扬刀军副使知右厢事,判辽东诸城番抚慰使”的名头虽大,但能调用的资源却十分有限,不过对李茂这已经足够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路不通,而今他是名正言顺,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他顶着“扬刀军副使知右厢事”的牌子跨步踏入铜虎头,又以“判辽东诸城番抚慰使”的牌子正式拥有了实际权力,李茂已在不经意间还回淄青权力的核心圈。
他的心境已有些沧桑,对很多事已经看淡了。
李茂的纠察官幕府解散后,李师古本有意重用书丞为刺史,书丞却选择去了营田幕府主持招募流民开垦田地。营田府开垦田亩的惯常做法是先军垦,待时机成熟再实行民垦,军队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自非普通百姓可比,更强过一般的流民。
因此军垦再转民用的模式效率相对较高,操作的经验也较为丰富,但同等的弊端也十分深重,李师古早就有意抛弃这种模式,苦于无从着手,而今书丞不畏艰难,主动担纲招募流民垦荒,很得李师古的胃口。
书丞茫然不觉自己夹杂的私货已被李师古看在眼里,他闷头做事,像一只鸵鸟,沉浸在自我欺骗中。李茂着实为他捏了把汗。正名之后他第一站就去了齐州。
齐州是淄青有数的几个大城之一,墙高池深,市面繁华。书丞以判官之尊兼任齐州营田所主事,在齐州境内实验他的流民垦荒**,他现在名下有十七处田庄,八千户流民,又联系着一万驻军,权势煊赫超过刺史。
李茂在营田所没见到书丞,便去后堂找吴氏问路,吴氏告诉他书丞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田庄,与垦荒的流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青墨道:“夫人,前面说判官昨日才回来,怎么没住两天就走?”吴氏尴尬地笑了笑,道:“昨日他确是回城来了,不过拿了些换洗衣服连夜又走了。
李茂就要告辞,吴氏不悦道:“茂华,你什么意思,我是吃人的老虎吗,见了我就躲。”又道:“我已经派人去叫他回来了,你自跟了节帅发达后,再也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地方,难得来一趟难道只是为了叙叙旧?”
第213章 吓哭你老婆
李茂道:“不敢瞒嫂嫂,我是有急事求见,兄背着我们另设了几处庄子招募清海军旧人垦殖,我知道他是好意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可上面有人不这么看,他们诬陷说兄这是要聚众谋反。”
吴氏惊叫道:“哎呀,这完全是诬陷之词,书丞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他就耍耍嘴皮子行,真要他挑头干这事,他哪有那个胆量?他可是个本事老实人。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吴氏说着说着就吓得哭了起来,李茂连忙安抚道:“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我这不是过来提前知会一声吗。”
吴氏擦擦泪,道:“那现在怎么办,有什么破解之法?”
李茂道:“这个,这个……”
吴氏见他吞吞吐吐,便擦拭了眼泪,叫来管家问道:“大郎怎么还没回来,茂华公务在身,岂是能久耽搁的?”
管家答:“大郎人在城西八十里的肖家庄,判官一来,小人就派快马去报,人已经派出去半个时辰了,约莫再等片刻就能回来。”
吴氏压压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唤人换新茶,陪李茂说话,不过片刻,忽听外面有人咳嗽了一声,却见书丞提着马鞭健步而入,李茂忙起身相迎。
吴氏嗔怪道:“茂华等你良久了,你怎么才来。”书丞道:“我自接到报讯,就飞马往回赶,紧赶慢赶,奈何骑术不精,耽搁了。”吴氏忧心忡忡地沤了丈夫一眼,向李茂一福,说:“你们聊着,我去准备茶饭。”
书丞昨日回城,与妻子通宵**,早起时体酥骨软走不得路,就在后堂休息,忽听李茂来访,料是为收容清海军流散士卒的事,便让吴氏先出面去探探口风,他就在后院坐着,由两个伶俐的小丫鬟来回传话。
李茂明知书丞就在家中,却不肯出来相见,便硬下心肠,几句狠话吓哭了吴氏,逼着书丞现身来见。
屋中无人,二人都不提刚才之事,李茂将此去登州海上遇见桑容的事略说了一遍,见书丞并无多少惊讶,料想他是知道实情的,便直截了当地说:“郓帅对清海军向来忌惮,铜虎头探知你的所作所为,以为有篇大章可做,正调集人手来破题。他们中有人拿过我的好处,提前将此事泄露给我,我这才急匆匆赶来与你商议,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书丞叹了口气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又摇了摇头,“我无计可施。”
李茂道:“或者出售庄宅,遣散庄客,或者费番周折,把人迁到辽东去。”
书丞默了一会,道:“迁徙数千人去辽东,耗费何等巨大,郓州肯答应吗?你在铜虎头的那位朋友能帮上忙吗?”
李茂道:“我们离开淄青,对他只有好处,郓帅应该会乐见其成的。”书丞道:“辽东已成荒蛮之地,即使渡海过去,上千老弱又如何安置?他们连做海盗也不够格!”
书丞并非不知自己处境的凶险,但让他就此放弃眼前的一切,他又于心不甘,这才发了句牢骚,说了句重话。话一出口,他又后悔起来,果真已被铜虎头盯上,走与不走,还由得他吗?清海军大将书丞在齐州招募旧部意图不轨,犯在谁手里都能起一场大案子,以求进身之阶。
至于辽东的状况,书丞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自安史之乱后,镇守该地的平卢军南下淄青,此地便逐渐被蛮族侵蚀,不甘南迁又不愿意胡化的汉民就南迁至海边,筑城寨自治,以经营海外贸易为生。
他们将辽东的貂皮、大珠、香料运往登州,转手运销内地,再从登州输入粮食、布匹、钢铁等商,海上贸易最盛时,约占登州海外贸易的十分之一,后因清海军内迁曹州,海上海盗兴起,没有兵舰护航的商船屡屡被劫,海路因此中断,目下两地贸易比先前减少约九成,已经微乎其微。
桑容,海盗出身,有大将之才,熟悉海上的一切,在海盗中甚有威望,由他负责迁移清海军旧部去辽东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从青州到海港的路上,有铜虎头的护送也不会有大的波折。
书丞咬了咬牙,言道:“我可以去辽东,但不能和你们混在一起,我欲沿辽河北上,择地筑垒,安营扎寨,待立稳脚跟,再徐图进展。所需费用浩大,谁来接济?”
李茂道:“经费我来筹措,此外去辽东你需要什么尽可开出单子来,我来筹备。”
吴氏闻听书丞要去辽东,愕的合不拢嘴,闻之缘由后,落泪道:“你去哪,我跟去哪,无论多苦多难,我都不跟你分离。”
书丞道:“是我连累了你,辽东荒蛮之地,立足何等艰难,你还是回家住一段时日,待我在那边安顿稳当了,你再过去。”吴氏搂住丈夫的腰,流着泪说道:“休要支走我,我哪也不去,就跟着你。”一席话说的书丞热泪盈眶。
书丞答应将募集的数千清海军旧部迁移去辽东,这让赵菁莱喜出望外。他跟李茂的瓜葛很深,而李茂又与书丞关系密切,一旦书丞的事被有心人做成了章,他实难独善其身。
为了打发书丞早日动身,赵菁莱动用手中资源高价收购了李茂名下的几处田产庄宅,变相支援了他一笔经费。李茂拿这笔钱在登州设立海东商社,又在赵菁莱的帮助下争取到了经营辽东贸易的特权。
与辽东贸易向来获利丰厚,李茂藉此向郓州和登州的银柜借款二十五万贯,这笔款项大部分挪作迁徙费用。
书丞共劝动两千两百名清海军旧部答应随他移去辽东,加上他们的家眷合计有六千人,这六千人在铜虎头的严密监护下,按照李茂规划好了迁移路线,缓缓移动至登州。
一路上地方官府负责供粮供水,警戒安全,故而迁徙虽苦,却走的平平安安。
登州港内早有四十艘大海船等候,船是李茂以海东商社的名义雇佣的,渡海时前半程由登州镇海城水军负责警戒,后半程由卑沙城沙老大负责警卫。
沙老大是铜虎头一手扶植起来的海盗,纵横辽东沿海,罕有敌手。他与铜虎头有贸易往来,看在赵菁莱的面子上,又拿了李茂很大一笔好处才答应护航。
时是贞元二十年秋,书丞渡海到卑沙城,又半个月,清海军旧部大部上岸,途中遇风浪倾覆三艘船,约五百人葬身大海,又因疾病而死者三十六人,合计五千八百七十六人安全登录辽东,在卑沙城休整十天后,乘近海小船去辽河口。
在辽河口的雁山寨与盗匪遭遇,桑容身中八创,击退盗匪。此役三百人战死,妇女、儿童被掳百二十人。
该年十月中,李茂接到书丞的书信,言已在辽河中下游的营盘口落脚,人口仅剩四千八百,粮食损失五分之三。
这无疑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大迁徙,除了迁徙队伍的损失,主持这场大迁徙的李茂和赵菁莱也受到了各方压力。
郓州有关李茂与清海军旧部暗中勾结,已被铜虎头盯上,即将对其采取措施的流言甚嚣尘上,李茂虽然手握李师古的尚方宝剑,也难免心中惴惴。
实践证明所谓的谣言很多时候就是遥遥领先的预言,李师古已经有两个月未曾召见他,他在想什么?
思来想去,李茂决心去找高沐探探口风。
高沐在位于中堂外当随身官时的旧值房里见的李茂。
升任判官后,高沐还是愿意留在此处办公,这里虽然空间狭小,布置简陋,却是离淄青的权力核心最近的地方,高沐喜欢这样的地方。
高沐的公案正对着门,抬头就可以看到半个庭院,他还保持着做随身官时的习惯。那时候他的职责就是侍奉李师古左右,案头工作并不多,面对大门,方便随时传召。
李茂进门时,高沐正忙于案头工作,书史请李茂在旁边一间房间里用茶,高沐抬了下头,招呼道:“不要走,茂华。”李茂在他对面坐下,书史泡了茶后退出。
高沐忙完一份要紧公,唤书史拿走,抬起头来望着李茂,只笑不言,李茂主动说道:“我是来请罪的。”
“茂华何罪之有?”高沐依旧一副笑眯眯的姿态。
李茂便将外面的流言说了一遍,言道:“我之所以帮助书丞渡海,为的是解除淄青的心腹之患,绝非像外人传言的那样居心叵测。节帅待我恩重如山,我岂敢有二心。”
高沐笑道:“既然心里坦荡荡,又何惧流言蜚语,相公明察秋毫,岂会被流言误导,你未免太谨慎了。”李茂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怎能不担心。”
高沐笑盈盈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书丞的事你当初就不该去碰,他在乡间聚众,相公如何能不知道,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就是要等着他自己跳出来,你半途插一杠子,自己把自己摆在了风口浪尖,你说你今日的处境不是你自找的吗?”
李茂道:“悔不当初,当初若是来求告我兄,就不会有今日的尴尬了。”
高沐道:“你这话说的还在理,同堂为僚,有事就应该互相通气,你擅做主张,用心或者是好的,但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此事我已知道,待时机成熟会在相公面前为你解释。”
第214章 妻妻妾妾
高沐虽无一语承诺,李茂却已心神大定。给力文学网以他对高沐的了解,若李师古表露出对他的不满,高沐是没有心思跟他废话这么多的。
闲话了几句李茂起身告辞,走没几步又被小吏追回,高沐从屏风后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说道:“一根上党老参,回去熬了补补。小脸色蜡黄蜡黄,不要仗着年轻就可以胡作非为,注意保养。”
上党产好参,因地近长安、洛阳,向来被权贵看重,价格被炒的畸高,在郓州质相当的上党参要比高丽参贵出两倍,即便是高沐这等人,也不是能常常享用的。
高沐赠参给李茂,无疑是向他传递一个良好的信号,让他能安心,不要胡思乱想。
李茂会意,谢过高沐走出节度使府。
……
忽忽数月,李茂的新宅已经装修完毕,正空着晾晒,这所宅子修葺时完全由苏卿主持,她很想在丈夫面前卖弄一下,便不顾李茂的劝阻,腆着肚子,挽着丈夫的胳膊,领着他参观起来。
登州之行让李茂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告诉苏卿自己在登州购置了一座荒山,准备起屋造舍,将来把家安在登州。
苏卿一早就觉得丈夫心事重重,见他主动说出来,暗松了口气,稍稍沉默,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树大招风,高处不胜寒。等我生下了我们的孩子,我就去登州,好好建设我们的小家。让我们的孩子远离这种是非之地。”
李茂道:“你不会笑话我软骨头,没志气,遇到麻烦就缩头。”苏卿道:“若在几年前,我会这么想,但现在,我已知道了你的不容易,不行你就撤,别硬撑着了。”
李茂道:“撤,我倒是想撤,怎么撤呀。”话说到这,夫妻俩对这座新宅子就显得意兴阑珊。苏卿恐李茂多思伤神,便打了个哈欠,假作困意上来,李茂便送她回屋安歇。
摩岢神通的伤势还未痊愈,李茂安顿好苏卿后便折身去看望他。说了几句话,小茹来叫李茂回家用饭,青墨识趣地留下陪摩岢神通,任由他二人同去。
这两个月,李茂揣着天大的责任,四处奔波劳神,无心沾染女色,此刻一闲下来,不免春心萌动。二人很有默契地去了新宅。门一落锁,小茹的脸就红透了,李茂抱起她往正房卧室去,小茹坚决不肯,不得已转去她的卧房,新宅尚未布置完整,光板**上什么都没有。
小茹就主动俯下身来,她拜葛夫人为师后,勤谨好学,把神医夫妇照顾的妥妥帖帖,深得葛夫人喜爱,私下就传了她一套剑舞,这剑舞于杀敌无益,却对塑造体形有奇效。
葛夫人年近六旬,身材却犹如十七八岁的少妇,这套剑舞功不可没。小茹知道李茂好细腰,于是勤加修炼,数月之间修塑的腰肢纤细、柔韧,臀部圆润、结实,肌肤滑润、光洁、弹力惊人。
李茂痴痴地看了一阵,扶住她的腰,挺身而入。苏卿是大家闺秀,为人威严有余,温柔不足,李茂与她亲热多按部就班,规规矩矩,偶有逾越,也是点到为止,深恐惹她不悦,完全没有和小茹在一起时的轻松愉悦。
在李茂勇猛无畏的击打下,小茹颤若风中残烛,双膝在光**板上磨出了血,为怕扫李茂的兴,她咬牙坚持一声不吭,李茂不忍再加戕害,止住风雨收了神通。
食髓知味,得了好处的李茂一门心思都在小茹身上,晚上也不出去,早早吃了晚饭,安顿了苏卿母子,便又折身去了小茹的房间。
小茹如今虽无侍妾名分,但在家人眼里早已非寻常婢女可比,苏卿身怀有孕,也早默认了这个事实。在苏卿的屋檐下,小茹不敢造次,她把声音压在嗓子里一声不吭,手口并用把李茂侍候的yu死yu仙。
有了前面那次打底,李茂的表现愈发精猛,小茹只得扯下腰带勒在口中,防止叫出来,二人变换着姿势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方才罢休。
李茂呈个“太”字汗淋淋地躺在**上,小茹挣着下了**,一边理妆容,一边劝道:“你还是回去,头一晚就歇我这,她该不高兴了。”李茂笑道:“你何时也变得大度起来?”小茹道:“夫人不仅传授我医术,也教我做人的道理,做人尤其是做女人,还是少些嫉妒,多些宽容的好,她虽然苛严,但待我不错,我不能不知足。”
李茂赞道:“这样就好,我们的小茹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小茹服侍李茂洗漱后,把他送到廊下,这才离去。苏卿坐在**上望着李茂进门,也不说话,待孟氏退出,方道:“你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
李茂和妻子并头而卧,说起了开拓海外贸易的设想:“桑容已在卑沙城站住脚,今后打开商路自不是什么问题。有了这条线,加上苏卿的经管才干,开辟海外商路大有可为。”
对丈夫的这番夸赞,苏卿满心欢喜,心里的怨气霎时全无。她想了想,说:“为了你们的事,我可是把所有的积蓄都砸进去了,而今家里的米粮仓空的连老鼠都不来。你的商栈再不挣钱,我可就撑不住了。”
李茂把握了一把苏卿圆滚滚的胳膊,叹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花钱,抵得上打几场仗了,上面只给了一顶乌纱,余下的全要我张罗,我费心费力,而今还被许多人诋毁,真是有苦难言……唉……”苏卿道:“你也别难过了,他们能记得你的好就行。”
李茂却摇了摇头,拉起苏卿的手,在鼻子下嗅了嗅,说:“胖了。”
苏卿道:“值了。想那辽东已是荒蛮之地,朝廷鞭长莫及,郓州的手也伸不过去。或者也是一条退路。”
李茂笑道:“苏卿何来此言?”
苏卿道:“我在家怀孩子,也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的风风雨雨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大变在即,对你十分不利。”
李茂收敛笑容,喟然一叹道:“今晚她主动送我回来陪你,她长大了,懂事了,是啊,再得**也得知道进退,是得为自己谋划谋划了。”苏卿道:“能在辽东谋一席块立足之地固然是好事,可眼下咱们身边并无一个能独当一面之人,判官和桑将军固然人不错,可事关利益,将来就真能靠得住?”
苏卿跟书丞打过交道,对书丞并不十分认可,有此担心也属正常。
李茂安慰道:“他是个聪明人,野心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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