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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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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胆小的随众跪了下去,一些胆大的虽然没跪,心中却直犯嘀咕,天师入内室降妖除魔,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把自家除到了妖的身上,小武说他老人家为了彻底灭绝了这妖的魂灵,不惜舍弃本相肉身,移魂进入新肉棺材中镇压,这种说法究竟有几成可信?
“诸位兄弟姐妹勿要怀疑,我师神通圆满,变化万方,岂是区区一具肉身能桎梏的?他老人家为了人间太平,舍弃了本相肉身,借他相留在人间庇佑我等。我等蒙昧不识法度,见真神而不拜。今蒙护法点醒,岂可再执迷不悟?”
说话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慈眉善目,他以士绅面目站在群众之中,实际却是天师的心腹亲信,他的身份是保密的,平素以智者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对天师的种种神通还略带几分怀疑,为的却是在紧要关头帮天师和护法们一把。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得到那一干新罗皂吏的赞同,金姓小吏大声说道:“此人必是天师无疑!想那新罗妖道是何等的暴戾,出口就是**,张口就要咬人。”他捋起袖子,展示上面的两道可怖的伤疤给众人看:“这就是他咬的,这是他抓的!若不是他如此混账,我等何必将他死死捆住,勒住嘴不让他开口?!”
这话说的有理,众人不住的点头,那小吏又道:“此人双眸纯净,看不到一丝的戾气,这是真神降世啊。”说罢跪了下去,顶礼膜拜。那白发老者也跟着跪了下去,参拜如仪,众人也素知他的审慎,见他都信了无疑,便也慢慢改变了态度。
天师的确是无所不能,变化万方,换一个肉身自然是不再话下,眼前这位,宝相庄严,一看就不是个凡人,若非是天师转世,难道还会是先前那个新罗妖道?
再说了,自己眼瞎,那小武难道也眼瞎,那可是天师的心腹左右,寸步不离的,错不了,这位就是天师的肉身新相,再不拜,何止眼瞎,万一触怒了天师,天谴就在眼前!
众人纷纷拜了下去,新天师微微点头,步入人群,以手摩顶,被摸的人莫不感到如有甘霖自天而降,丹田发热,浑身通泰。
天师安抚一圈,回归本位,对小武说:“将我前世的残骨拿出来与众人看。”
小武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在那大汉耳边说:“差不多就行了,别节外生枝。”那壮汉微笑道:“露不了,露不了,他们已经信了。”小武咬牙切齿道:“信的是少数。”壮汉道:“不信的多数只敢当哑巴,无妨,无妨。”
小武见这汉子举止、说话模仿天师模仿的惟妙惟肖,心里惊怪不已,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怀疑是天师转世了呢。
他咬咬牙,下令将天师的前世骨骸搬出来,一声令下,众随身一起动手将黑幕撤去,四下里一片惊呼,目光齐向莲花台上端坐着的白骨骷髅望去。
有人悲戚流泪,有人失声痛哭,有人呜咽后昏迷,更多的人则是骇的不敢吭声。
却见新天师叹息了一声,走到自己的“前世骸骨”前,弯腰拾起钉子锤,在骸骨的脖颈上轻轻一敲,骸骨顿时轰然倒塌。
于是丢了钉子锤,高擎铜葫芦无声离去,再不肯跟大众说一句话。
四下里鸦雀无声,蠕动如蚁,慌忙给新天师让开大道。
第653章 “换头术” 续
至此,小武方才敢松一口气,不觉的手心、额头都是汗水,一面紧步跟上,一面在心里发狠:且让你猖狂一时,等回到玄壮观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武满心以为回到玄壮观后能将这骗子大卸八块,却没想到左右护法对天师转世之事深信不疑,竟无半点怀疑,见面即向新天师叩拜,执礼甚恭。左右护法是天师的左膀右臂,连他们都信了,别人谁还敢不信,一个个顶礼膜拜,更不敢有半点怀疑。
小武懵了,明明是天师让这厮害了,自己为了保命不得不违心顺着他,为何左右护法也跟着他胡闹?小武心里骤然一紧,暗道:原来这厮说的都是真的,他果然是李茂的人,早跟曾志坦、明村好两个勾搭好了,联手做了天师,窃取了天师宝座。
老天师虽然双腿残疾,弄权的手段却是无比高明,把左右护法玩的团团转,二人早对他早已恨之入骨,生出二心,只是天师声名在外,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着不慎大伙一起完蛋。他们不敢对天师明着下手,于是就勾结李茂用了这等卑鄙手段害了天师,想独霸他的产业和女人。
想到这,小武浑身发冷,一分是恨,九分是恐惧,新天师虽然答应让他继续做十三随身之首,但这等鬼话他怎么能信?随身的地位虽然不高,位置却是何等的重要,因为自己占据了要津,左右护法早已对自己恨之入骨,只是上面有天师压着,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天师不在了,他们岂能容的下自己?
又想新天师只好女色,自己的那套手段在他眼里一文不值,等他站稳了脚跟后,哪会留自己再在身边碍眼,明升暗降外贬算是好的了,弄不好是要寻个过错把自己处置了。
想到钉子锤在自己天灵盖上凿个孔,用毒药水把自己的肉身化为脓水变成白骨,小武浑身发抖,再想到老天师生前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不觉又双眼婆娑。思虑再三,小武一咬牙一跺脚,当天深夜悄悄地离开了幽州城,南下去了冀州。冀州大坛主至是是他的前任,亲如兄弟一般,他要在那里发一道檄文,扒了这个假天师的皮,同时揭露左右护法的丑恶面目,为枉死的老天师报仇雪恨。
李茂敬佩小武的忠诚,特批内保处全程护送,绝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
那次城西饮宴让李茂见识到了大德天师的手段和在信徒中的威望,于是他改变策略,一面把自己包装成天师的崇拜者,获取他的信任,弄了个“海内第一大护法”的尊号,一面却安排李国泰去挖天师的墙角。
李国泰找到左右护法,直言不讳地告诉他们,李茂对天师的傲慢不满,要换掉天师,要求他们尊重李茂安排的新天师,承诺只要他们愿意配合,则保持现状不便,天师仍然是天师,受万千信徒崇拜,护法仍然是护法,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幽州要的是一个愿意跟官府合作的天师,而不是要毁掉这个天师,否则得罪了数十万百姓又何苦来着。
左右护法都有把柄在内保处手里攥着,若不合作这些证据很有可能会被“不小心地”泄露出去,他们跟现任天师阮行空矛盾重重,又在教内树敌甚多,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倒霉呢。退一步说便是阮行空为了自身利益不计前嫌,并帮着掩盖这些丑闻,他的手也大不过李茂,在幽州他做不到一手遮天,若他们的丑闻被那些狂热的信徒知道,那些愚夫愚妇们还不得活生生地把他俩撕吧撕吧吃了。
二人审时度势,表态愿意合作。不过他们心里也在嘀咕,李茂能用什么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天师换掉,这简直太疯狂了。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小武亲自陪同新天师回来了,门外的万千信徒对新天师崇拜如旧,丝毫没有怀疑的意思。
二人的一切幻想在新天师踏进玄壮观的大门时破碎了,李茂既然有手段当众把人换了,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自己为一个死人死扛硬干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二人毫不犹豫地跪拜了下去,这一跪,跪碎了小武的心,让他明白了二人早跟李茂有勾结,这仇是没办法报了,自己只能另想办法。
“换头术”,是内保处提出的设想,李茂觉得很新奇很胆大,但对是否能够成功却不报太大希望,不过此计很值得一试,纵然换头不成,若能弄死天师,让信徒看看所谓的道法无边的天师实际也只是一副臭皮囊,或者也能破除他们心中的迷信。
信仰的大厦一旦被动摇了根基,崩塌是必然的,一瞬间的事。这点李茂丝毫不怀疑。
再退一步说,万一换头失败,天师也没死,至#选#书#网#x#u#a#n#s#h#u#。c#o#m少是次警告,让他明白谁才是幽州的真正主人。你的十万信徒虽然声势浩大,却并不能维护你的安全,你若身死,空留天师之名又有何用?
“换头术”大获成功,李茂深感欣慰,李国泰去淄青转了一圈回来后的确长进了不少。
左右护法屁股不干净,被拿住把柄表态愿意合作,如今又把天师换了,玄壮观的威胁已经去了一半,接下来要做的是慢慢制造丑闻,把天师扒皮曝光,把他从神坛上拽下来,等到百姓们厌弃了他,他便不再是威胁。假天师身败名裂之日,世间也就再没有神仙,剥去了对手神圣外衣后,怎么烹饪他还不是李茂一家说了算,他手里的十万大军一定能把假神仙的十万信徒治的服服帖帖。
扒皮这种脏活本来是要内保处去干的,现在小武跑了,这很好,保护他去冀州,然后假他之手狠扒幽州假天师之皮。这种由内讧爆出来的料,比被外人挖出来的可信度要高的多。
李茂决定对策划、实施“换头术”的人给予重赏,此人名叫鹿裁,是名将鹿忠之子。
鹿忠是李茂在长安时的好友,前邠宁军衙前兵马副使,昔日李茂执掌龙骧军时,绞杀京西吐蕃奸细,鹿忠出力不小,因功升任左龙武卫将军,后出镇泾源,吐蕃寇边,鹿忠奋起迎击,兵败被杀。
当日鹿裁只有十四岁,地道的纨绔子弟,在长安街上杀人,无奈跑到辽东避祸。先在军中效命,后入盐铁院,因为做事机灵被举荐给李国泰,入右厢,后随李国泰到内保处。
他不仅策划了“换头术”,而且亲自实施,现今被天师上身的肉身就是他的。李茂听了整个过程,问李国泰道:“他们弄的那间密室,你们做了手脚吗?”
李国泰道:“当街弄的,来不及做手脚。”
李茂赞道:“这小子胆子真够大的,武火松若聪明点,在他身上再加一道绳索,此刻他就是一具白骨。”李国泰道:“他在右厢那会儿跟一位奇人学会了缩骨功,便是再加两道绳索也困不住他。”李茂道:“右厢和内保处高手如云,都是我们的宝库啊。王守澄的使者到了幽州,领头的叫突吐成骅,他不是突吐承璀的干儿子吗,何时改换门庭成了王家走狗。”
李国泰道:“我听到有一种说法,他们父子反目是演给别人看的,实际上父子俩亲的很呢。王守澄料必也知道这层关系,这次派他来就是要利用突吐监军的影响。”
李茂道:“这样看内相处境艰难啊。我若不提点苛刻条件,倒凸显不出突吐成骅的价值来了。”李国泰笑道:“理当如此。”
王守澄的使团到了幽州会有何动作,要接触那些官员,这些都是内保处要关注的对象,李茂在此算是给李国泰提个醒儿,让他不要松劲。
第654章 河东也是我的
为了取得船帮的支持,王守澄这次出的价可着实不低,却因突吐成骅的谈判技巧有限,让李茂产生了一种错觉:王守澄可以出更大的价钱。谈判拖了半个月仍然胶着不下,为了向王守澄施压,李茂指示胡斯锦秘密约见李逢吉,并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京兆少尹郑训,郑训刚刚改换门庭,正在设法取得王守澄的信赖,得此消息大喜,连夜报王守澄知道。
大和年间一连出了这么多事,朝廷必须有个人出来背黑锅,眼下李逢吉的呼声最高,王守澄也有意割舍所爱,抛他出去以渡过难关。李逢吉岂甘束手待毙,他秘密约见李茂自是有了决死一搏之心,这等于给王守澄施加了极大压力。
王守澄知道自己该出点血了,于是单方面地向李茂兑现了交易条件,他正式向李涵推举由李绛出掌河东。
王守澄现在虽然是焦头烂额,但在皇帝面前仍然拥有着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李绛出镇河东的事原则通过,王守澄放出风声来,但正式的文书却迟迟未下,这是在逼李茂尽快拿出诚意来。
李茂当然可以继续拖下去,拖到李绛正式上任为止,但那么做就把这买卖做成了一锤子买卖,没有下次了。幽州的大毒瘤还在,还需要时间消解,长安暂时还乱不得。
李茂承诺说服船帮出面帮助朝廷转运财物,突吐成骅满意地离开了幽州,李绛也由长安正式上任河东。
船帮对帮助朝廷转运税赋进京却心存疑虑,按照他们跟朝廷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朝廷从无任何信义可言,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江湖帮派,其基本态度是闲时打压,需要时哄骗,用完就扔,毫不顾惜。
“跟他们合作总是吃亏,上上下下对此都不满意,我虽是掌舵帮主也无能为力。”
孟迎春为此专门从洛阳来到涿州,在城外的一间小客栈和李茂见了一面。**久别相逢,这第一天就什么都谈不了,一直到二日午后从浓睡中醒来,才能好好坐下说话,孟迎春当头给李茂泼了盆冷水。
李茂笑笑没有吭声,招呼她坐下吃饭,又喝了点甜酒,饭后齐到店外河渠边散步。久居上位,孟迎春的身上已经有了不怒而威的气质,周围负责警戒的卫士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她也很享受这份威风,不过到了无人的地方,她又马上变回了旧时的柔弱、平和,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天真纯洁的笑容。
孟迎春的话李茂不得不认真考虑,王守澄擅权独裁,得罪的人太多,看这架势是不得善终了,现在谁帮他续命,谁将来就有可能会变成别人报复的对象,船帮跟王守澄旧日无怨,现在有仇,实在是没有必要陷进这个泥坑里。
孟迎春身为掌舵帮主,站在现实利益的角度说出这番话情有可原。
“我也知道你很难,说实在话帮王守澄我也不大愿意。不过现今能解长安无米之炊的非他莫属。长安是天下的根本,长安若乱了,倒下的绝不止是王守澄一个人,整个李唐的天都会塌一半,李唐的天空塌了,长安成了废都,你们船帮的好日子就结束了。不过即便是改朝换代,中原也仍旧是新朝的腹心,南方仍是新朝的赋税根本,漕运仍然大有文章可做,只是你们的业务重心需要从河洛腹地向南延伸到淮南、江南。这个,你身为掌舵帮主,不应该只看眼面前的这两步三步,目光要向远处看,看的远点。”
“你这些都是真心话?”孟迎春望向李茂,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
李茂不喜欢这种犀利的目光,更不喜欢她的这种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他轻轻扶住她的肩,认真地说:“你信我这次,帮我这次。”
孟迎春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她咬咬嘴唇道:“我帮了你,你用什么酬答我?”
李茂俯下身,贴在她耳边小声呢喃了两句,孟迎春道:“声音太小我听不见,你大声点。”
李茂笑道:“我说我李茂会对你和盛儿负责的。”
一朵红晕飞上孟迎春的面颊,她低眉小声咕哝道:“你若敢食言,将来我就带着盛儿打上门去,揭了你的丑恶面具。”
李茂哈哈大笑,感慨地说:“迎春长大了,不好糊弄了。”
孟迎春抬起头抗声叫道:“我什么时候好糊弄过,我一直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所以你敢骗我,你就,等,着,瞧。”
孟迎春一字一顿,用手指在李茂胸前点着,李茂却丝毫笑不出来,他亏欠孟迎春母子太多,太多,已经不知道怎么补偿才好。
孟迎春见他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了,便叹了口气,说道:“盛儿跟我姓孟,我知道我的身份,我不会缠着你让你为难,我所要的,就是在你的心里给我们母子留一寸大的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我们,我就知足了。”
李茂一把抱住迎春,泪水夺眶而出,他早已变得铁石心肠,很久没有为感情流泪了。
在涿州盘桓了三日李茂方才回到幽州,一进城就听说上千大德天师的信徒堵在王府门前请愿,要求大护法主持正义,出手灭了冀州的那个妖孽。仔细询问,原来是武火松到冀州后说服了至是,兄弟俩联手站出来诋毁幽州的大德天师和座前的左右护法,言语之恶毒,让一干信众忍无可忍。他们请求大德天师出手惩戒,天师却不置可否,众人敬天师仁慈,不忍诛戮迷途弟子,便齐来求李茂这个大护法做主。
李茂令将几个请愿的头目请进来,对他们说道:“理不辨不明,事不说不清,我若动用非常手段收拾了他,恐他的信徒也不服,将来仍要生出许多事端。倒不如,你们去冀州当面和他辩论,揭掉他的假面具,让他暴露,让他羞愧的无处藏身,这才是釜底抽薪之计。他一旦斗败,哪还有脸面再诋毁天师?”
又道:“天师不肯施家法诛戮座下弟子,乃是出自大仁慈之心,尔等既是他的虔诚信徒也该明白这层道义,以仁慈之心看待天地,看待同门,不要动不动的就喊打喊杀,说到底我们还是要以德服人嘛。”
众人以为有理,表态赞同,回去选出十位辩手,带上李茂赠送的盘缠,浩浩荡荡杀奔冀州去了。
事态后续进展内保处每日都有简报,李茂暂时将目光移向河东。
李绛前脚进太原,幽州精选的两路军马随即也开入太原城,打的是李绛幕府的旗号,对外声称是李绛幕僚招募的军卒。
河北及中原藩帅移镇时常携带私军,人数不定,多则数千,少则几百,渐成定例。河东是大唐龙兴之地,向来没有这个规矩,但没有并不表示就不能有,而今时局混沌,藩帅虽然人前显贵,实际也不安全,若无私兵护卫,人身安全就没有保障。
前任节度使李听的死就有很多版本,流行较广的有被毒杀论,被溺死论,被勒毙论,下场都不怎么样,这种情形下新节度使上任不带卫兵和幕僚那才奇怪了呢。
李绛对李茂的这份深情厚谊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明白自己能出掌河东是李茂和王守澄私下交易的结果,否则河东这块肥肉是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的嘴里的,李茂不是送财童子平白无故的帮自己这个忙,他是想借自己染指河东,乃至将河东收入囊中。
但自己已别无选择,大唐的天空晦暗无比,生为大唐的忠臣,自己应该为这个混沌的世道做些什么,但无论做什么,手中都必须有权。
而要掌握权柄,就必须放下架子跟当世的真正权贵交往。李茂已成气候,兵强马壮,野心勃勃,果然有那么一天,他必是祸乱天下的枭雄之一,但越是这种枭雄在天下崩坏之前越会装出一副义薄云天的嘴脸,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点,借他的势上位,等自己站稳了脚跟,成了势再跟他划清界限,扶保李唐皇室,再造河山。
李绛最终愉快地接受了李茂的好意,收留了不请自来的两千名卫士和迟龙书、张魁义两员战将,并派自己的幕僚赶赴幽州答谢。
早在元和年间,李绛就曾做过大唐的宰相,是缔造元和中兴的功勋重臣,长庆年间又二度拜相,论资历、论威望、论能力镇守太原那是绰绰有余,如今又得李茂的襄助,河东看起来暂时无忧。倒是长安城里此
第655章 那些王
先是李逢吉积劳成疾一病不起,王守澄眼看他不中了,立即将他扫地出门,再狠狠地踏上一脚王守澄将大和以来的诸般不顺都归咎在李逢吉的头上,把重病中的李逢吉办成了大唐建国以来最大、最无能、最卑劣、最无耻、最阴险、最歹毒的柄政宰相,狠毒程度远远过当年的李林甫和杨国忠之和,杨炎、卢杞、王伾、王叔文等人跟他比起来简直是清廉忠贞的可爱
李逢吉一天之内被连降"三……级",第二天接着降,从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口气降到崖州司户为止
重病中的李逢吉闻听此讯,呵呵笑了两声,一口气没上来,大唐任崖州司户还没来得及上任便一命呜呼
他这边尸骨未寒,那边就有人举告说他勾结吐蕃,致使边事大坏,要他对当年泾源兵败名将鹿忠被杀一事负责,于是又定下叛国谋逆之罪,着开棺戮尸,抄没家产,籍没妻子,株连九族
李逢吉当政时背靠王守澄在朝中结党营私,把持朝纲,骄横跋扈、作恶多端,自然为人记恨,但落得如此下场,便是他的政敌也觉得有些过了
王守澄本欲痛打重病狗,推脱责任,甩掉包袱,挽回一点影响,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把自己凶残恶毒的本性给暴露了
他的政敌因此彻底抛掉了幻想,一门心思地要跟他死磕到底
他的门生故旧和“附官”们也因兔死狐悲,心生森森凉意,一个个离心离德
京兆少尹郑训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靠李逢吉的抬举才得以青云直上,对李逢吉还是心存感激的,后见李逢吉要倒台,出于趋利避害的心思,这才又攀上了王守澄这棵高枝儿,欲借他的势力进一步
却没想到王守澄对他的老座主如此无情冷酷,他一手擢拔的李逢吉尚且落个如此下场,半道改换门庭的自己将来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他做的这个京兆少尹执掌京师重地的治安大权,论实际权柄还在“百日京兆”之上,得罪的人又何止一个两个?王守澄为了安抚这些人难保哪一天不把自己给抛出去当替罪羊
郑训越想越感到心寒,一次酒后忍不住发了两句牢骚话,二日酒醒,郑训后悔万端,但覆水难收,话说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他急的团团转,**未眠,二日一早他收拾了一份厚礼赶去王守澄的亲信陈弘志那,想从他那里探探风声
拜帖递上去,陈弘志既不接见,也不收他的礼,理由是事多没空
郑训心惊胆寒,悄悄派人打探,得知陈弘志这日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呆在家中观赏歌舞,心里顿觉天崩地陷陈弘志跟自己关系一直还过得去,常有来往的,他明明有空在家观赏歌舞,却为何不见自己?这其中大有文章再者,陈弘志是个贪财的,刀口上都敢舔血,若非王守澄下了决心要处置自己,他怎会不收自己的礼物?他是怕牵连自己啊,看来自己的牢骚已经传到了王守澄的耳朵里,他已经动了杀机,自己的身家性命即将不保
郑训的惶惶不安,被一个有心人看在眼里,那人悄悄地将此事禀报给了自己的座主
当晚,光王李忱的府上来了几位客人,颍王李瀍和相熟的三位小郡王光王李忱是宪宗李纯的儿子,排行十三,颍王李瀍则是穆宗皇帝李恒的儿子,当今天子李涵的胞弟,论辈分李瀍是李忱的侄儿
诸王同住长安城东北角的十六王宅,各有各的府邸,各有各的一份家业,也各有各的监押宦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监押宦官的掌控下若无特殊事件,监押宦官每半个月向内廷汇报一次诸王的动向,若遇到特殊事件,则随时禀报
诸王之间的关系有亲有疏,李忱和李瀍因为隔着辈分,又无继承权之争,关系一向过得去,两家时常串门往来,监押的宦官见怪不怪,也就不免有些松懈
这日饮宴到中途,李瀍向随行的几位小郡王丢了个眼色,众人便起哄围着监押宦官王之普灌酒,宦官虽有监押之权,论地位却只是王府家奴,如今几位郡王轮番敬酒,哪敢不吃,又想诸王会面吃吃喝喝,也没什么大事,一时就放开了量,顿时喝的酩酊大醉
李瀍见时机已到,便欲喊李忱到外面说话,李忱压了压手,一面叮嘱他不要东张西望,一面示意就在堂中说事,府中宦官不止一个,谁知道还有没有王之普的耳目?众人费尽心机把监押宦官灌醉,两位亲王躲到外面说话,岂能不让人怀疑?还是在堂中说话方便,只要不被亲耳听去,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李瀍对叔父的深谋远虑大感折服,便提着酒壶,目不斜视地过来和李忱对饮,李瀍性格豪迈,常在坊间走动,总有鲜的闻和段子他跟李忱说了一个鲜段子,说燕王李茂的幽州城里忽然冒出来一个自号大德天师的妖人,蛊惑的阖城百姓都成了他的信徒,李茂大为光火,便命幽州地方将其收捕,先派了三个皂吏去,没进门就让人打了回来,第二次派了三十名弓手去,门倒是进去了,却不出来,三十人全皈依了李茂大怒,派遣亲军三百人前去拿捕,亲军冲进庙里把妖人捉了出来,打入囚车运回燕王府,那妖道走一路说一路,结果到了燕王府后,三百亲军全变成了他的信徒,围着李茂要求赦免他们的师父,否则就造反,李茂无奈只得赦免了那妖道,又假惺惺地请他饮宴,结果倒好,饮宴结束李茂也皈依了人家,还被封为“海内第一大护法”
李忱听完这段子哈哈一笑,道:“这是无聊之人诋毁之作,李茂果然这般不济,早身首异处了,我大唐倒少了一个祸害李瀍笑了笑,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压低了声音道:“贼子们内讧,郑训可以拉过来”
李忱道:“他执掌数千京兆逻卒,地位枢要,此事你亲自去办,务必妥当”
李瀍道:“我明日便去,必有斩获”
李忱道:“明日你哪都别去,隔天再去找他”
李瀍点头,又道:“外面需要抓紧,船帮若把粮食运入长安,咱们就被动了”
李忱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二人说完这几句话,又饮了一会酒便各自散了,监押宦官王之普一觉睡到天明,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定定神,忙将安插在殿堂外的一名小宦官叫过来,问道:“昨晚我诈醉之后,他们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小宦官道:“两位大王凑在一起说了段子,笑话幽州李太保的,随后就各自散了”
王之普追问道:“说话时神情如何,可曾东张西望?”
小宦官道:“没有东张西望,神态平和,颍王说那个段子,光王没笑他自己先笑了”
王之普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他每次说段子都是别人没乐,先把自己逗笑了”
说完这话,监押宦官打发了小宦官出去,又叫过自己的亲信,嘱咐道:“跟着咱们大王,看看他去哪,明早再派人去颍王那边问问,看看那位王今天都去了哪”
光王李忱这日哪都没去,早起练剑,然后看书,再去后园修剪花木,午后睡了一觉,和铺**的宫人行了一场**,起来后就和两个清客下棋、论诗,天后王妃遣人相邀,不去,读书到深夜,宿于书房
颍王李瀍这日一觉睡到正午,起来吃了饭,在院中打狗赶猫,向晚时分带着一个**姬去了平康里,在相熟的妓家喝了一场酒,观赏排练的歌舞,中途技痒他还亲自下场指导,亥时末回府,途中与京兆逻卒相遇,因逻卒偷觑他**姬,该王破口大骂,扬言要搞死逻卒,回府后跟监押宦官刘大芬大吵一架,沐浴后与**姬**
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光王府的监押宦官王之普这才把心放下,在记录上写下“平安”两字结语
第656章 未雨绸缪和突发事件
深夜,幽州节度使府的后堂外,戒备森严,石空亲自披甲巡护。
后堂会议室窗帘低垂,堂内火烛通明,李茂、郑孝章、文书丞、常木仓、谢彪、祝九、王俭、夏忍、秦凤棉、李国泰、韦雍、蔡文才、曾真等十三人终于结束了一场马拉松式的长会。这场会议旨在重塑幽州的权力架构,这种会议参与的人不可能太多,却都是一方面的顶尖,这场会议从酝酿到筹备到正式召开前后长达一年时间,正式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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