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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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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了。熊州位于汉州之南,夹在汉州和全州中间,主政者为了避免陷入南北夹击的窘境,不得已而归顺。至于临海的康州和武州,自来是天高皇帝远,百姓重商重契约不畏王权,向来是逍遥惯了的,眼见金秀宗大势已去,投机心理发作,便立即转向切割。

待金道安从幽州赶到汉州城下时,新罗的西南半壁江山已经不复金城所有。

又十天,在李茂的一手策划下,朴赫哲率两万王军、五万州郡军和一万乡勇开赴城外,与汉州、熊州、康州、武州等地官民代表一起,宣誓拥戴惠恭大王金干运之子金道安为新罗国王。促请其立即升位掌理国务,并向大唐钦差元帅太尉李茂上万人请愿书,要求废黜金秀宗,承认金道安的正统地位。

次日,金道安在汉州城内登基称王。

按照原定计划,金道安称王后,两国大军将立即南下攻占金城,驱逐伪王金秀宗,解救新罗国民于水火之中。

有朴赫哲打头阵,大军一日千里,金秀宗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倒是沿途的小股民军对大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十月初,两国联军六万人进抵金城下,金秀宗勉强一战,一万四千人的王军半天不到即被石雄、史宪忠围歼,大唐的地位是用弓刀维系的,唐军超人一等的战力才是大国地位的基石,除了被束缚手脚的西北边军屡战屡败外,其他各个方向的唐军都有卓越表现。

金秀宗深知大势已去,在黑凤头的护卫下离开王宫乘船出海,流亡于溟州、朔州之间,时而在海上逃亡,时而在山中躲藏。

金道安、朴赫哲请李茂先入城,李茂婉拒,勒兵城外下营,约束部属不得入城扰民。也不肯入住新罗王宫,而是下榻于新罗王位于城外的一处幽静别院。

新罗国公私仓库空空如也,捞不到任何好处,金秀宗走的还算从容,料必王宫里也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徒背恶名却什么都捞不到,又何苦来着?

破城后十日,田萁来到金城,听闻李茂驻兵城外,对百姓秋毫无犯,盛赞有上国王者之师的风范。田萁此来是监督右厢布局新罗,像对待渤海一样,在新罗国内架设其一整套严密的监控体系,确保半岛之国再也不会成为辽东的威胁。

李茂占据的这处王室别院,依山傍水,景色清幽,唯面积逼狭。

新罗的建筑几乎完全照搬中原样式,因为地域狭小,国力较弱,气象格局稍小,用具器物也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田萁出身贵族,有些瞧不上这些东西,却问李茂:“为何不进王宫,我听说他们的储秀宫里有佳丽三千,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吗?还是怕惹人闲话,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会为你保密。”

李茂道:“三千佳丽是真的,一大票美人看的我直眼晕,我已经指示右厢组织人贩子都运回国去。”田萁笑道:“你想偷运,只怕金国王不愿意呢。”李茂道:“我已经说服他了,我说你要做个明君就把她们都放出宫去,否则人家会说你贪**好色,你的名头坏了,还怎么做明君?”田萁笑道:“那他怎么说?”李茂道:“他有点不大想放,我就把他夫人请来了,他立即就答应了。”田萁捏了捏李茂的鼻子,又道:“你应该进王宫住两日,找找感觉。”

李茂道:“不过是所大点的宅子,进去住两天也长不出二斤肉来,还要惹此国百姓怨恨千年,何苦来着。”

田萁道:“你便是不住,他们仍会怨恨你,他们会说你强暴他们的国母,拿走了国王的宝物,左右你都干净不了,倒不如进去过把瘾。”

李茂道:“你想去吗?”

田萁道:“我想和你一起睡在国王的床上,体会一下做王妃的感觉。”

李茂道:“那我就让金道安迟两日搬进去,我们一起找找感觉?”

田萁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能和你一起住在这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李茂抚摸着妻子柔顺的长发,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在幽州过的憋屈,可新罗毕竟是块是非之地,三面临海,山多地少,民风强悍,北有强邻唐和渤海,南有倭国日本。你真想要一块地盘,不如选渤海。”

田萁笑道:“渤海?那可是个强国。”

李茂道:“渤海再强,也强不过我大唐,我们的老朋友这几年励精图治,国力大盛,再这么下去,将来必成心腹之患。”

田萁道:“你又要打渤海?新罗内讧多年,国力衰弱,渤海这几年国力蒸蒸日上,要打可是硬仗。”

李茂道:“所以要赶紧打,秦凤棉已经去了渤海,这回要么不打,要打就要大打,打彻底,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打个半拉子。”

田萁道:“我先过去?”

李茂道:“你?你还是抓紧时间给我生个王子吧。”

在金城住了一个月,得到准确消息,长安已经同意册立金道安为新罗王,敕封使正赶往登州,预计一个月后便到新罗。

此时新罗大局已定,良州主动归顺新王,域内只余尚、溟、朔三州未下。三州地广人稀,财力穷竭,兵马合计不足五千,拿下三州只是时间问题。至于流亡中的金秀宗,民心已失,不再是心腹之患。

为了巩固金道安的地位,李茂将第六师、第七师中新罗籍将士两千人单独剥离出来,交给他充作王宫卫队,又就地招募六千人,编练成直属王军。李茂还承诺,其余各军中新罗籍将士若愿意回国效命的也批准放行。

第636章 东征提上日程

十一月初李茂班师回国,水陆并进,于十一月中抵达辽东城。秦凤棉提前三天赶到辽州迎候,向李茂详细禀报了渤海国情况。

月末,高苏来辽州述职,李茂道:“金秀宗残害忠良,暴虐百姓,又煽动群氓对抗上国,我督师征讨,渤海国暗中相助,处处阻挠,如之奈何?”

高苏道:“彼国王跟新罗王乃一丘之貉,太尉若兴兵征讨,某愿为先锋将。”

李茂大喜道:“高都统忠勇可期,国家之幸也。”

十二月中,李茂回到幽州,朝廷因李茂平定新罗之乱,功高盖世,加太保,再遣使者赴幽州册封亲王爵,李茂道:“册封亲王须到长安谢恩,今边境多事,恐难动身。”

中使道:“今秋南北灾害频仍,流民四起,朝廷诏令各地藩帅不得离镇,太保可遥向长安称谢,改日形势缓和再入长安叩谢。”

李茂问左右是否合乎礼仪,众皆曰合规,李茂这才拜受册封。

燕地冬季苦寒,百姓无事可做,常聚众生事,李茂约谈文书丞道:“城中游手好闲的太多,容易滋事,何不找点什么事让他们做做,既能赚钱补贴家用,也能去去他们的邪火,省得无事生非。”文书丞道:“河渠、水库、道路这几年都修的差不多了,再修难免浪费。倒是幽州人口三年间增长了一倍,城区逼狭,亟需扩建新城。”

李茂道:“营建新城规模浩大,猝然动手,只怕不妥,你们可做有规划?”

文书丞笑道:“规划四年前就有了,只是你一直没同意。如今你是燕王,亲王的王府太过狭小,既显不出王家的气派,也有违定制。我算过来,按照我朝定制,现有的府邸还要扩大一倍,周边要划禁区,这样一来城区就显得更加狭小,这营建新城是刻不容缓。”

文书丞随身带着一份新城规划图,这份图是四年前制作的,最近做了一次大的修改,突出燕王府在城区的中心地位,军民一体要为王府让路。

李茂看完图,笑道:“营建新城的目的是解决城区面积狭小,军民居住生活不便,不应该是为我腾地方。两年前听你们的,新修了郡王府,至今还有人说我奢侈挥霍,其实人家说的也没错,怎么看我的这座王府都有些鹤立鸡群,格格不入,这宅子才住了两年,又要重修新宅,别人会怎么想?”

文书丞道:“奉诏营建新府邸,谁敢有异议?再说前几年幽州就你一位三品以上高官,眼下都好几位了,你的府邸不升格,他们的也不敢动。”

李茂摇摇头道:“情、理、法,营建新王府合理合法,但人情上讲不通,太浪费了,这样吧,郡王府总体格局不动,殿堂不合规的再改造。营建新城的工程可以着手,起墙、挖沟暂缓,先把地块平整起来,道路修通,给排水管道修好。这次地块怎么分配?”

文书丞道:“老一套,拍卖,价高者得。”

李茂道:“营建新城是为了解决老城区的用地不足,临街商业用地拍卖,其余地块定一个合理价格,明码标价,人多了就抓阄,也允许用老城区的地块置换,这样一来,上下都有好处拿,你这位总管做事就便利多了。”

文书丞笑道:“这样办事虽快,收入却少了一大块。”

李茂道:“我们不在衣食住行上挣钱,不仅我们不能挣,还要平抑物价,打击奸商,衣食住行价格太高,谁还愿意到幽州来,没有了人什么都是空谈。”

又问文书丞:“前些日子说的那条运河,怎么没有动静了,都好几年了吧。”

文书丞笑道:“那条运河不必再挖了,仓城南移了,就靠在河边,无须再劳师动众。”

李茂道:“我怎么听说是那个什么玄壮观的大德天师给你们出的主意,说那是龙脉动不得,你们就把仓城南移了。”

文书丞道:“没有那事,是那道士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还说你能受封燕王,是他每日三次祷告得来的呢,你信吗?

午后,李茂到将要营建新城的城东北看了一趟,地块平整,四四方方,西南接旧城,东北有桑干河支流环护,西北是一片树林,地势不错。

一般营建新城都是先修城墙,挖掘壕沟,然后才整治城内道路水沟,最后起屋建宅,先有宅邸然后修城墙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那一般都在治安状况良好的内地,安居无忧自然不急着修建城墙。

这座新城就像是一杆秤,可以一下子称量出他在幽州百姓心中的分量。

……

一切准备就绪后,史宪诚还是露出了狰狞面目,他策动牙军发动兵谏,逼着田怀礼让位于他,田怀礼不敢不让,又担心让位之后不得善终,便向李茂求救。在李茂的斡旋下,史宪诚放田怀礼和嫡母元氏入朝,田氏在魏州的私产能变卖的变卖,不能变卖的给予保护。

田氏盘踞魏州五十余年,忽然来朝,象征意义还是有的,王守澄妙笔生花,将此事粉饰为地方藩镇畏惧天威主动归朝的典范,宣达内外臣工知晓,作为自己的一桩功绩。

李涵则拜田怀礼为左金吾卫将军,用一份高官厚禄把这个失意人儿养了起来。

何进滔接受齐王封号后,虽然引起邻近藩镇普遍不满,但沉痛的经验教训让大伙都学精了,为了一个虚名而起干戈,只会便宜了做局的野心家。郓州素来富庶,何进滔又是个聪明且大方的人,懂得如何运用手中的财富,于是他得了虚名,邻居得了实惠,各方都保持了理性的克制。

淮南、江南、岭南等地这年因水旱灾害而致流民四起,地方疲于应对,长安的压力也骤然增大,百万军民要吃要喝,再加上无底洞般的皇室消耗,足以让任何当政者喝一壶的了。

天下暂时无事,东征渤海的计划便悄然提上了日程。与打新罗不同,打渤海的目的是练兵,域内无敌,每战必胜,将士难免懈怠,统兵多年,李茂自然明白没仗打对军队意味着什么,那是堕落的开始,而一支军队一旦开始堕落,就像跳崖的绝症病人,简直不可救药。

打新罗用精锐,因为新罗又穷又硬,大规模用兵会造成不可承受的伤亡。

打渤海要用重兵,渤海地大物博,可以实现以战养战。

渤海内部四分五裂,重军临境,可以加剧其内部分裂,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番东征,李茂决定发兵六万,分作三路,高苏为北路,史宪忠为中路,石雄为南路,以常木仓为诸军统帅,协调三军动作。

大的战略方针已定,李茂把战役指挥权授权给前线将领,战情瞬息万变,相隔千里亲自指挥战役甚至具体战斗,这很不现实,此其一。其二,这些年右厢深耕渤海,对渤海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刻的研究,东征渤海就像是自己担任总导演的军事演习,就像左右手互博,李茂实在想不出有打败的理由。

大军临境,渤海必败,能灭其国最好,不能灭其国便重创之,使其在十年之内不会成为辽东的威胁。只有后院稳固,他才能从容应对国内的风云变幻。

第637章 软磨硬缠

李茂接受了燕王封号后,自己不能亲往长安谢恩,便遣使团前往,这个人分量须重,又要熟悉长安官场情况,慎重斟酌后选定谢彪为使,毛大有为副使前往长安。

他自己则秘密去了成德,史宪诚驱逐田怀礼出任节度使后,一连数次遣使来幽州求与李茂一唔,李茂一直没有正面回应。

史宪诚处心积虑窃取魏州,做了节度使,却发现处境比先前更难。田家毕竟在魏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田怀礼做节度使,各方多少还要卖他几分颜面,阳奉阴违是有的,却还不敢公然对抗。

史宪诚卑将出身,取而代之,地方豪族根本就不买他的账。先前他还能拿着田家产业送人情,靠厚利结交地方豪强,现在田家江山变成了史家,再送人情等于是在割他的肉。再说魏州迭经变乱后,能送的也没多少了。

地方豪强拿不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又鄙视史宪诚的出身,他的日子岂能好过?

因而,他的这个节度使实际能控制的也就魏、贝两州之地,魏博其他地方已被地方豪门瓜分完毕。

史宪诚现在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数万天雄军,但没有了地盘,没有了粮饷,军事优势又能支撑几时?

何进滔是不会援助他的,等着看他笑话还来及呢。徐州王智兴倒愿意援助他,只是相隔太远,转运不便,再者史宪诚也不愿让何进滔看穿他的弱点,何进滔是由魏州走出去的,魏州若乱,最有机会杀个回马枪的就是他,史宪诚如何敢冒这个险?

宣武的韩弘现在是越老越糊涂,近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地方,一个劲地嚷嚷着要给魏州田氏报仇,史宪忠怀疑是田萁在背后使的手段,他急着要见李茂一是要向幽州求援,其次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李茂在冀州与贝州的交界处约见了史宪诚,史宪诚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他要求见面时双方只能各带五十名骑兵,只带佩刀,不带弓矢,会面后各解兵刃,将卫队留在后方,二人策马相会,坐在马上说话。

举目碧草连天,暖风徐徐,春意融融。

史宪诚哭诉了自己的处境,要求李茂拉他一把,保证说只要他能在魏州站稳脚跟,一定做幽州的好邻居,秋毫无患,共抗朝廷。

对类似的承诺,李茂向来不信,至于要不要拉史宪诚一把,得从大局利益着想。现在看,史宪诚还不能倒下去,否则魏州又要大乱,而渤海战事刚刚才拉开帷幕,南方乱不得。

李茂安抚史宪诚道:“韩弘年老糊涂,担心自己死后,家族遭受清算,便忙着向朝廷表忠心,想从宣武平安撤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不会真的挥师北上侵犯魏州,果然真有那一天,幽州健儿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又道:“田氏自跟了我后,恪守妇道,谨小慎微,而今又怀有身孕,正在幽州安养,你休要信外面那些传言,多半都是王守澄放出来的。”

至于史宪诚提出的借粮一事,李茂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不过幽州今年也缺粮,你拿盐税做抵押,我放贷给你吧。若从南方购粮不便,我可以提供协助。”

幽州正发兵远征渤海,正是缺粮的关头,史宪诚本也没奢望能拿到粮食,能借到钱也不错,虽不免要受粮商盘剥,总胜过没有,至于本钱和利息,不过是个形式,史宪诚从来没想过要还,想来李茂也没打算能要回来吧。

得了这句话史宪诚心里稍安,拜谢而去。

李茂巡视了成德驻军,本欲往德州巡视,忽听于化隆病重,连忙赶去恒州,却已迟了一步,于化隆重病不治,已经离世。

李茂泪流不止,乃至嚎啕大哭。于化隆是自己的贵人,若没有他的提携,靠自己单打独斗,多半不会有今天,在这个等级森严,讲究出身的社会里,自己无功名没出身,纵然辛苦奋斗,现今也无非在成武县为吏,或在薛戎的幕府里做孔目一类的低级小吏。

于化隆之子于越、于震见李茂真情流露,一时也十分感动,他们本在淄青为将,听闻父亲重病特意赶来,路上听传闻说父亲之所以重病不起,是受了李茂的气,抑郁所致,到了恒州向父亲求证,于化隆厉声叱骂,要二人不得轻信传言,二人却还以为是父亲受了压力,言不由衷呢,今番见李茂痛哭流涕,不是作伪,方知传言是假,是有心人故意散布出来离间的。

于化隆祖籍平州,出生在海上,于越、于震决定扶灵回平州营葬,李茂签发一等通关令,要地方驻军、州县、关津、驿站按最高标准保障于化隆灵柩回乡,又上表朝廷为于化隆请求封赠、谥号。

闻听于化隆病故,田萁连夜从幽州赶到恒州来,李茂惊叫道:“自己不要命,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顾了吗?”

田萁道:“才三四个月大,我有分寸。于将军之后,谁做成德之主?”

李茂道:“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这事?你有什么人选?”

田萁道:“兄长年前回长安述职,遭御史弹劾,至今仍未能脱身,我思量是王守澄图谋河中,故意陷害,只是兄长为官清廉,为人方正,他拿不到把柄,这才得以保全。恒州河北雄镇,藩帅必须有资望,熟悉河北民情,借此机会请他来成德,既可保全他的声望,又可以断了野心家的觊觎之心。”

李茂逼视着田萁,问道:“令兄功在朝廷,于幽州有何功劳,出镇恒州,何以服众?”

田萁道:“你治下的幽州,各镇节度使都不过是担个虚名,又不实际掌军,要服什么众人之心?我的兄长固然无功劳,你的好兄长薛大郎就有功劳吗?辽东节度使莫深岚有什么功劳?营平观察使李愬呢,都有什么功劳?他们都能充任节度使,为何我的兄长便不能?”

李茂笑道:“那是你的兄长,也是我的兄长,他若做了节度使,能跟那三位一样吗?将来我若不给他实权,你还不得带着咱儿子跟我翻脸分居?你果然是想救他出长安,也好办,王府里的清要官职随便他挑好了,看中哪个,我奏明朝廷。王守澄留他在京,无非是想图谋河中,如今成了烫手山芋捧不住丢不掉,心里多难受,我请他来幽州,王守澄没有不放人的道理,否则他既是得罪了我,也得罪了你们田家,得不偿失嘛。”

田萁道:“恒州乃河北重镇,须得一个有分量的人镇守不可,外人自不必说了,谁来也坐不稳。料想也没人敢来。但你想过没有,若朝廷调薛戎回恒州,你如何应对?若调李愬来恒州,你又如何应对?你不答应,便是对朝廷不恭,是逆臣贼子,同时也得罪了人。这几年你纵容他们招兵买马,人家羽翼已经渐渐丰满,你得罪了他们,真有好果子吃吗?”

李茂苦笑道:“我是自食恶果,我不该假仁假义纵然他们胡来。不过你说句实话,请我们的大舅哥执掌恒州仅仅只是为了帮我卡位?将来呢,将来有何打算?”

田萁道:“将来能有何打算,军队只听你的调遣,城里城外都是你的耳目,他能有何作为?充其量不过是你麾下的一员大将,充其量不过是我田家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充其量不过是我母子以后说话做事底气硬点。还能有何打算?我承认我是有点私心,但我这私心过分吗?齐嫣的哥哥在仓城做个仓正心里很满足,难道我的兄长也只能去仓城做个小吏吗?”

李茂笑道:“瞧瞧,急眼了。你真是这么想?”

田萁道:“李太保面前我岂敢胡言乱语?月头,裴仁静回长安,在威远营做将军,被王守澄的人压的死死的,心里不知有多委屈,郭尼姑岂肯跟你善罢甘休?恒州的人选一日不定下来,你就等着吧,麻烦事会一桩接着一桩,你信不信?”

李茂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事关重大,你容我再斟酌。”

田萁道:“还斟酌什么,自跟了你,左右就求你这么一件事,你就允了我吧。”

李茂惊道:“哟,没看出来,你也会撒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领教了,领教了。你起来,有话慢慢说。”田萁道:“你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李茂道:“你长跪不起无所谓,别冻着咱们的孩子。”田萁白了他一眼,只得站起身来,身子一歪,破天荒地坐在了李茂的腿上,一时两个人都不太习惯,都觉得别扭,但田萁咬咬牙,没有动身,却又揉着肚子说:“你若答应此事,等他生下来,我便一心一意相夫教子,再不问外面的是非,如何?”

李茂道:“你是我的参谋,怎可不问外面的是非?”

田萁道:“我只做你的顾问,没有你的许可我绝不插手政务。”

李茂叹了一声,道:“真的是事关重大,你就不能容我斟酌一下吗。”

田萁冷下脸道:“先前的话当我没说,你仔细斟酌吧。”推开李茂的手,起身离去。

李茂想喊住她,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不得不说田萁看势很准,眼下的确是田家翻身的好机会,她软硬兼施,给自己施加前所未有的压力,不过是为了家族翻身求一线希望,这点希望自己能给她,但不能轻易给。

东西给出去容易,想再收回来就难了。

至于她的承诺,那叫什么承诺,空口无凭做得什么数?

第638章 各有打算

恒州主帅的空缺很快引起了长安的注意,王守澄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李愬。

李愬平定淮西立下旷世奇功,雪夜袭蔡州注定会成为流传千古的佳话,这样一位奇才窝在营平做观察使,实在是委屈,以他的资历和功勋,理应获得重用。

若能把李愬弄回成德,用不了几年,成德就不复李茂所有,李愬不是省油的灯,前番因为轻敌被王庭凑绊了一个跟头,这几年卧薪尝胆,该明白的应该都想明白了,若能东山再起,料必有上佳的表现。世人传说他经历恒州之败,业已心灰意冷,这话肯定是李茂放出来的,不符合事实,事实是他已经在李茂的眼皮子底下招兵买马了,虽然暂时还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但一颗忠心、一腔壮志已然显露无疑,剑在匣中已久,就等着一鸣惊人的那一天呢。

王守澄的如意算盘是,以朝廷的名义下诏调李愬出任成德节度使,李茂同意,等于是在给自己埋下祸根,以他的精明多半是不会同意,那么他和李愬就是死敌。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李愬,但河东的李听从此就会成为他的死敌。

李听这个人一身的臭毛病,唯一的好处是把亲情看的很重,李愬是他的手足兄弟,感情一向很好。若李茂用一些乌七八糟的手段弄死了他兄长,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一来就等于在幽州的西面筑起了一道屏障,李茂只能蜗居在辽东、幽州这种苦寒之地,再休养有大的作为。

当然王守澄认为自己亲自出面与李茂死磕还不是时候,他需要一个马前卒,或者郭家尼姑就很合适,尼姑最近四处碰壁,烦恼的很,有机可乘。

不过尼姑是个精明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得先给她一点好处,释放一些善意。

王守澄不动神色地把压在裴仁静头上的一块巨石挪开了,擢拔裴仁静为威远军使,当然实权还不能给他。因为王守澄的建议,威远军中现在也仿效北衙禁军派了辟仗使,辟仗使就是监军,监军都是宦官,都由皇帝亲自委派,掌握军事实权,王守澄现在当皇帝的家,所以这位威远军辟仗使正是他的亲信。

当然,不管怎么说,裴仁静还是得到了一些权力,至少成了名正言顺的威远军一把手。

裴仁静被杨奇轰出丰州后,郭韧就再一次恨上了李茂,杨奇是个粗人,却不是傻子,他敢驱逐裴仁静一定是得到了李茂的支持,据说二人曾在大青山下一会,料必与此事有关。

面对王守澄释放的善意,郭韧照单全收,并表达了谢意。这王守澄也是个好人,自己缺什么他就送什么,地道的好人一个。

郭韧这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很大,王守澄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引起李唐宗亲的普遍不满,不过绝大部分人畏惧他的权势,只敢私下发发牢骚,并没有什么动作。但也有些不怕死的人已经暗中行动起来,正在联络忠于李唐的朝臣和军中将领预谋清算宫里的权阉。

对这种事,郭韧乐得隔岸观火,皇室宗亲跟王守澄拼个两败俱伤,最好同归于尽,才最符合她的利益呢。

但这件事带来的一个副产品却让她不能容忍,得知李唐皇室忠心可靠,太皇太后郭氏对她的态度渐渐冷淡起来,这当然没什么不好理解的,郭太后亲近她,无非是想借助她兄妹的势力制衡王守澄,她从骨子里是憎恨这个和她丈夫、儿子、孙子都有染的女人的。

若是无利可图她又怎会跟这个女人交往,一时一刻也不能容忍的。

太皇太后冷落郭韧,郭韧却还得尽心尽力去巴结她,断了这根线,她就休想再跟大唐皇帝有什么瓜葛,没有了皇权的滋润,郭家这棵大树迟早要枯萎。

现在老对手王守澄向她发出了关系缓和的信号,这很好,可以给那个傲慢的女人看看,自己还是有价值的,你不利用,我就会被你的对手利用,你恨王守澄,却又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你们李唐皇朝的万年基业,就不该把窗户都关死,留一点缝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郭韧不动声色地发动起朝中的傀儡们,向皇帝举荐营平观察使李愬出任恒州节度使,恒州是河北雄镇,节度使空缺,够资格的朝臣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意见,供天子参考,这是忠贞的表现,是皇朝兴旺的要求,谁也不能说他们什么。

王守澄不动声色地亮出了自己的剑,一面却还惺惺作态,纡尊降贵亲自到入朝谢恩的李茂使团驻地慰问,表达与幽州的亲善之意。

谢彪心里很着急,于化隆故去后,幽州方面对接替人选一直没有具体指示,面对各方的询问和猜疑,他只能保持沉默,显得十分被动。于是急件、密件雪花般地飞向幽州,请求李茂早定大计,以免陷入被动。

事到如今,李茂也只能接受田萁的建议了,指示进奏院运作举荐田布为恒州节度使。

胡斯锦和谢彪接到指示后立即行动起来,很快在朝中形成了一股逼人的舆论:若不选田布出镇恒州,成德将再次陷入混乱,成德乱,河北必乱,河北一乱,天下难安。

这一来王守澄倒犹豫了,田布本是河中节度使,他想安插自己的亲信取而代之,便召田布进京,然后发动御史弹劾,想在京中将田布拿下,则河中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袋中。

但田布出身名门,对钱财不感兴趣,为人做事十分严谨,大德不亏,小毛病倒是抓到一些,但若藉此拿下一镇节度使,又显得分量不够,勉强为之,难免惹人议论,更重要的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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