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杀破唐-第1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祝香哼哼道:“我倒是无所谓,就不知道人家的丈夫怎么说了。”

秦墨轰道:“去去去,长嘴老娘们,我跟芩娘是什么关系?我们三岁到八岁,光‘洞’房就进了不下三五十回了,比茂哥还早呢。”

祝香道:“嘿哟,您真好意思说出来,三岁就进‘洞’房,您干嘛去啦,吃‘奶’吗?”

兰儿忍不住爆笑起来,笑的弯了腰,芩娘也忍俊不禁,用手绢掩着嘴。姚家小姐妹不知道她们笑什么,只觉得热闹,也跟着打转起哄。

秦墨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想拉祝香离开,却被祝香恶狠狠地甩开了。

祝香又对芩娘道:“姐姐,您别在意,我跟他就这样,整天浑缠,我但凡稍稍让着他点,非得被他欺负死。”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秦墨气急败坏扬起了巴掌,刚才还凶巴巴的祝香,惊叫一声,受惊的小猫一般躲在了芩娘背后,扶着芩娘这尊‘肉’盾,向左右诉苦道:“你们看看,我这日子怎么过,一天三遍打,稍不如意,就要打我。我的命可好苦。”

秦墨早些年吃喝嫖赌样样沾边,祝香又是个刚烈要强的‘性’子,跟他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闲着没事就拌嘴,拌着拌着就能打起来。

不过这两年,秦墨已经改了很多,至少不主动伸手打祝香了,即便是祝香主动开战,他也是点到为止。不过小厮嘴贱的‘毛’病却丝毫没有改,打了媳‘妇’总是四处卖‘弄’,自己往自己脸上贴了张“家暴男”的标签,久而久之,即便是兰儿也认为秦墨脾气不好,好打人。

因此祝香这一诉苦,众人立即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弱者一边,同声谴责起秦墨来。

秦墨有些气急败坏,脸都绿了。

祝香有些害怕,声音发颤,扶着芩娘的手瑟瑟发抖。

她跟秦墨打斗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但惨痛的事实教育了她,即便是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绝不是秦墨的对手,秦墨发起狠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打的落‘花’流水。

今番只顾着嘴上快活,算是彻底把秦墨‘激’怒了,面对即将暴怒的丈夫,祝香麻了爪子。

芩娘拦住秦墨,厉声呵斥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就不能把狗脾气改一改?以后再敢欺负祝香妹妹,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一向以温柔面目示人的芩娘一旦发起火来,也是咄咄‘逼’人。

秦墨显然被镇住了,脸上的绿气悠然而解,糯糯道:“今天不是我惹她吧,你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芩娘道:“‘女’人撒泼是天‘性’,不对你也得让着。”

秦墨还想争辩什么,被芩娘凌厉的目光‘逼’住,彻底服软了,他讪讪地笑了笑,道:“听人劝吃饱饭,我好男不与‘女’人斗,你让她给我认个错,这过节就算揭过去啦。”

芩娘哼道:“你想都别想。”

秦墨两眼望天,说道:“今天万里无云啊,马上就得下大雨了吧。”

祝香也是个识大体的人,见丈夫语无伦次,也怕他面子上下不去,便主动向秦墨说道:“我知道错啦,下次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个‘女’人计较啦。”

秦墨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李茂咳嗽了一声,言道:“大白天的就要在我们家上演全武行,这算什么,视我为无物吗?罚你夫‘妇’俩回去准备酒菜,要好酒好菜,这一是为芩娘接风洗尘,二来也表达一下你们俩的诚意。夫妻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互相体谅着点就过去了,若要记仇,各自在对方身上捅一百刀、一千刀也不解恨。以后你们吵嘴我不管,打架却不行,谁先动手,不管以什么理由动手,都是不可原谅的。”

兰儿闻言哼了一声。

李茂道:“男人的本事应该放在战场上,有气向别家‘女’人的男人撒去,打自家‘女’人那算什么本事,那都是乌龟王八蛋。‘女’人也一样,不知道心疼汉子,动手动脚,那是自不量力,男人欺负你了,你可以找人诉苦,找人告状,用眼泪哭软他,但是不可动手,动手挨打那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兰儿又哼了一声。

李茂道:“我李茂今天在这发个誓,自家的‘女’人我再打她一巴掌,让我这手烂掉!打她两巴掌,让脚也烂掉!我再打,让全身都烂掉!”

兰儿瞄了秦墨一眼,哼道:“听见了没有,打‘女’人的都是王八蛋。”话是对秦墨说的,眼睛却是盯着李茂,话是说给他听的。

李茂厚着脸皮笑了笑。

芩娘一手拉着秦墨,一手拉着祝香,笑劝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不可学小孩子的模样打打闹闹。”

祝香首先点头,睨了秦墨一眼,表情怯怯的。

秦墨是孤儿,自幼跟着芩娘屁股后面‘混’,视若亲生姐姐一般,感情极深。

在这个世上,他除了听薛戎的话,听李茂的话,也只有芩娘的话还能听的进去。

被芩娘‘逼’住表态,无奈只得点点头,说了声好。

‘抽’这个空档,李茂也向兰儿表达了歉意,他在兰儿柔软的腰肢上按了一把,兰儿抖去他的手,眼圈却湿漉漉的,她从未想过李茂会向她道歉。

见秦墨夫‘妇’已经和解,兰儿连忙招呼众人离开。

李茂呵呵笑着,目送众人离去。四周无人,他围着芩娘转了一圈,停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柔声道:“没变,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芩娘道:“骗人,都说我老了。”

李茂道:“没老,变白了,胖了一点。”

用手丈量了一下芩娘的腰,笑道:“腰没变粗,屁股还如先前一样有弹力。”

芩娘拍落李茂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变帅气了,更像个男子汉。”

李茂抱紧了芩娘,摩挲她的鬓角,贪恋地嗅着她的体香,喃喃道:“不要再走了。”

芩娘道:“不走了,以后都陪着你。”

芩娘因薛家对她有养育之恩,薛戎又对李茂有提携之恩,因韦氏体弱多病,便主动留在身边照料,这中途薛戎和韦氏几次要送她回李茂身边,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韦氏几个月前病逝于泉州,薛戎成了鳏夫,她没理由再留下。

第417章 兄弟齐心

秦墨夫‘妇’和兰儿出来后各奔东西,兰儿是李茂的‘侍’妾,让她观瞻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位‘侍’妾亲热,无疑是件残酷的事。秦墨和祝香却没有这个障碍,两个人出来后,并没有走远,躲在‘花’木丛中窥看,待兰儿走后,二人折还回来,没羞没臊的一个去搬梯子,一个去趴‘门’缝往里瞧。

后来又因为争夺梯子发生口角,口角声越来越大,唯恐惊扰了院里的一对鸳鸯,不得已互相捂住对方的嘴,如此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会,忽然各自都笑了起来。

祝香道:“我们这算什么?还小么?无聊。”

秦墨道:“是有些无聊,我去找胡川做趟买卖去。”

话一出口,秦墨立即后悔,站在他对面是祝香。

祝香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去呀,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啊。”秦墨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正要撤退,耳朵却被一只如铁的小手拧住了。祝香那张温柔、俏丽的小脸霎时变得狰狞恐怖如夜叉:“有种你就叫,我倒要让茂哥和你的芩娘姐姐出来评评这个理。”

秦墨自知理亏,顿时气短,连声赔笑说不敢。祝香大喜,自与秦墨成亲以来,时时被他欺负,恨极反击却屡屡败阵,总也找不到致胜之策。

却没想到这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她‘摸’到了这厮的命‘门’。

“到底是男人都爱面子,我一说要找茂哥来评理,他立即就软了,贱人,我总算找到辖制他的办法啦。”祝香把她的重大发现,一五一十说给兰儿听,兴奋的满脸红光。

兰儿却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连续三天了,李茂整天跟芩娘腻在一起,夜夜宿在那边,让她这颗心凉了大半截了。

祝香知道兰儿的病根在哪,劝道:“茂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芩娘姐姐又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又刚刚回来……呃,热乎劲过去就好了。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夜夜做新郎才合他们的‘性’子。……好妹妹,姐姐不大会说话,说错了你别见怪。你听我的没错。不说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家那贱人又要开溜了。”

祝香乐滋滋地回去折腾秦墨去了。

兰儿发了会呆,坐在窗前,掀开久未调‘弄’的古琴,素手‘弄’琴弦,只把一腔的幽怨尽付与琴声。

隔着几个院子外,坐在窗边正跟李茂下棋的芩娘听到琴声,怔了一下,对李茂说:“是兰儿妹妹的琴声吧,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琴棋书画诗剑酒这些风雅事,我是一样都不懂。”李茂道:“我也不懂。”

李茂的棋艺只是一般,芩娘处处都肯让着他,唯独在棋盘上素来不给他面子,这已经是第三次陷入窘境,急的他凝眉沉思,半晌难落一子。

“她呀,嗯,是玲珑剔透,就是有些小心眼儿,还有……”

芩娘抿嘴笑道:“看你心不在焉的,别下了,你过去陪她说说话。”

李茂道:“不必,有祝香陪她呢。”

芩娘盯着李茂,笑而不言,使用她独有的温柔暴力。

李茂无奈只得起身,对她说:“你好好歇歇,这两天怪我,让你没睡好。”

芩娘柔声道:“你也是,来日方长。”芩娘这几日被李茂缠的时时不得歇,体力消耗极大,而今已近崩溃的边缘,只是她一直强忍着不说罢了。

目送李茂离开,芩娘长松了一口气,连打了个几何哈欠,忙不迭地卸妆休息去了。

琴声幽怨,兰儿自怨自艾,一滴泪水到底还是落了下来,她伏着琴,啜泣起来。

李茂双手加在她柔弱的肩膀上,见是李茂,兰儿久蓄的泪水夺眶而出,抱住李茂怎么也不肯放开。

李茂笑道:“傻子,哭什么,无缘无故的。”

兰儿道:“我怕你不来了。”

李茂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拉她一起坐下,对兰儿说道:“你莫怪我这两日冷落了你,我出身微贱,大郎对我的恩情如同再造,她这是在替我报恩。一别多年,我若冷落了她,换成你你会怎么想?”

兰儿含着泪道:“我掐死你。”

李茂道:“这就对了,你想掐死我,她又何尝不想呢。不哭了,我会一碗水端平的。”

兰儿用衣袖擦擦泪,问道:“两碗水容易端平,以后的水越来越多,你怎么端?”

李茂道:“姑娘,不要得寸进尺。”

兰儿怕李茂生气,伏下身,搂着李茂的脖子,呢声道:“我不敢了,你别生我的气。”兰儿强作笑颜,百般奉承李茂。李茂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都说娇妻美妾成群是人生一大乐趣,可自己真是无福消受这桩美事,应付两个尚且心力不足,这将来……

李茂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二日清早,与薛戎共进早餐时,宫中传旨薛戎觐见,来传旨的是刘希光,此等规格足见李纯对薛戎的重视。

薛戎去了一上午,未时末方回,回时穿紫袍,系‘玉’带,手里捧着一口宝刀和一个红漆镶银边的木盒。

李茂只看他这身装束,便知道他已经接受了李纯的差遣,正式出任天德军都团练防御使兼丰州刺史。

薛戎放下东西,坐在那闷闷不乐。李茂劝道:“戍边丰州虽然辛苦,升迁却也快,三五年后,熬足了资历再回京城为官,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薛戎笑道:“茂华,你这是什么话,我岂是为了这顶乌纱闷闷不乐。”

薛戎叹了一声,其实他不说李茂也知道他忧心什么,他不是怕丰州辛苦,也不是计较官职大小,而是担心丰州系边地,情况比内地复杂,他又不懂军事,怕应付不来。

草原上那些彪悍的蛮人又岂是泉州海边那些为生计所迫的海盗、山贼可比的?一个处置不当那是要生大‘乱’子的。

李茂宽慰道:“丰州都团练防御使地位虽不及一军节度使,但独立领军,并无外人掣肘,只要挑拣得力幕僚,自可事半功倍。”

薛戎道:“我怎不知这个道理。以我的资历,出任内地刺史绰绰有余,出任观察使也勉强当得,但镇守边关,却非我所长,为何有人非要赶鸭子上架,茂华,你没有细想过吗?”

李茂笑道:“兄长在泉州剿海盗,讨山贼,赫赫战功,朝中有人不明军事,有此提议并不奇怪,而且丰州也的确是个出官的好地方。”

薛戎叹道:“茂华,你我兄弟分别的太久了吗,为何也生了隔膜,说话竟如此不爽快了。”

李茂心里一阵热乎,他和薛戎是分别的太久了,但心里绝没有隔膜,之所以这么遮遮掩掩的,是因为他习惯了一句话说一半留一半,习惯了把真话‘混’在假话里说,习惯了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以保护自己,习惯了在说真话前先云山雾罩地说上一堆假话,用以‘迷’‘惑’对手。

“我知道,有人想借兄长敲打我,丰州是个容易出官的地方,也是个吃官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名臣大将陷没于此,搞的身败名裂。远的不说,就说前任刺史严荔,也是贤德干练,勤政爱民的一个好人,本有望位列九卿的,却没想到没于一场意外。”

李茂能说出这样的话,薛戎深感欣慰。短短几年间,李茂从一介小吏蹿升至三品大员,天子的心腹亲信,中间走过的艰险自不必说,薛戎一直坚信,在官场这种竞争无比残酷的地方,但凡身居高位者都绝非泛泛之辈,尤其像李茂这样出身微贱,又无强大背景的人,更是万一无一的人中龙凤。

他担心的是李茂这些年走的太顺,眼下的环境又太舒适,消磨了他的锋芒和敏锐,导致一个不察遭人算计。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愚兄此去必定万分小心。不给小人以可趁之机。”

解开了这个最大的心结,谈话的气氛就轻松多了,薛戎向李茂展示了李纯赐他的天子剑。不知从几时起,凡朝中大将都收到了李纯赐予的、由宫里内作坊制造的天子剑——一口用料考究,装饰‘精’美,锋利无匹,即可收藏传之子孙,又能血拼战场杀敌的战刀。

几乎所有的禁军将领,绝大多数入朝觐见的边镇高级官员,都得到了刻有他们籍贯和名号的天子剑。

李茂却始终未能得到这样的一口战刀,这是李茂一直引以为憾的,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刀是好刀,可惜刀柄上刻着别人的名字。

除了战刀,李纯还赐了薛戎几卷道家的经书。

李茂现在爱送亲信将领一些佛家经典,他是和尚,送佛家经典契合他的身份,但更重要的是这些佛经还是独一无二的密码本。

李纯的书是不是密码本,李茂不得而知,即使是也跟自己的不一样。

和薛戎在书房里商议到深夜,大体敲定了丰州幕府的班子,这是一个‘混’搭的班子,文职幕僚以薛戎的亲朋故旧为主,李茂只给薛戎推荐了一名年轻书吏,既充当他的机要文书,又充当他的贴身卫士,此人出身队官训练所,是李茂的得意‘门’生之一。武职方面的幕僚主要是李茂的人,由杨奇出任都知兵马使,韩义出任押衙,梅连庆为训练使,黄仁凡为捉生兵马使。李茂又遣左龙骧军一部分驻丰州,协助薛戎。

第418章 负心汉还是有情人

送走薛戎,李茂借故离京往西北去了一趟,他视丰州为后院,为了后院安定,有必要做一些预防措施。这中间,长安城里发生了两件并不起眼的是,一件是华阴县尉薛放奉召进京出任考功主事,另一件是中书省主书苏景外放忻州司马。

两件事都不大,却都与李茂有关,薛放是薛戎的胞弟,苏景是李茂的妻兄,这两个人的迁转究竟是循例而行,还是另有深意,暂时还不得而知,但绝非无端生事。

李茂令有司严密关注二人的动向。

某日天空飘起小雪,芩娘炖了一点鹿肉邀李茂回家喝汤,李茂便装简从骑着马抄近路回城,远远的看见街角处坐了几个人,都穿着灰突突的麻布破袄子,一个个缩着脖子拢着手,正听一个瘦长汉子在交代什么。

那个瘦长汉子,李茂瞧着有些脸熟,李茂望了他一眼,他也盯着李茂。

李茂正凝眉思索在哪见过此人,那汉突然激动起来,大叫一声:“喂,你还想跑!”一个箭步窜过来,就要抓扯李茂。

翼护在李茂身边的胡川,二话不说一马鞭抽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那汉额头上显出一道血痕。胡川拔出佩刀,指着那汉喝道:“给我蹲下。”

蹲在墙角的一溜排流浪汉顿时炸了窝,轰地一声围了过来。

挨打的瘦长汉子见自己人多,胆气稍壮,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李茂,哭叫道:“就是他,就是这个负心汉,就是他搞大了我妹妹的肚子,都来看,来看负心汉喽。”

这汉子无端拦路大叫,顿时惹起一大票人的注意,李茂这天身着便装,身边随从又少,人们并不识得他就是官,见有热闹可看,遂一起围拢过来。

胡川还刀归鞘,默默地端起了弓弩。

“把他带回去。”

趁人群尚未合拢,李茂纵马冲了出去。

秦墨一声呼哨,探臂抓过拦马的汉子,把人往马背上一横,双膝一夹马腹,带着人也冲出了人群。

进了孤山侯府,秦墨将人丢在青砖地板上,摔的那汉哼哼唧唧,半晌起不来身,眼见四周都是李茂的人,也知道怕了,喏喏的不敢吭声。

胡川手提马鞭向前,厉声喝道:“胆敢拦三品将军的马,你可知这是死罪?”

那汉脸色惨白,慌忙叫道:“那将军搞大我妹的肚子就没罪吗?”

秦墨望了李茂一眼,笑嘻嘻蹲在那汉面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将军搞大你妹的肚子,你妹是谁,你又是谁,你要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叫将军认下你这门亲事。你若是说不出,我就送你去京兆府坐牢。你可听明白了?”

那汉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阵,低头默思片刻,瞪了李茂一眼,怯怯地问道:“你能做的了他的主?”

秦墨点点头道:“此地是天子脚下,是大唐最讲理的地方,你但说无妨。”

那汉一咬牙,道:“好,那我就说了,你问问他两年前是不是在郓州城外齐家村,是不是睡了一个叫齐心的十六岁姑娘。”

秦墨眼睛一亮,回身却见李茂面色凝重,眸中隐隐透着悔恨,心里一惊已知此事不假。却故意说道:“不会吧,这几年我们形影不离,哦,不对,两年前的确有段时日……嗨,你真干了这伤天害理的事?”

李茂低头不应。

那汉得了意,爬起来说:“你问问他是不是把人肚子搞大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一走了之,再没有回来过?”

秦墨望了眼李茂,却一把搂过瘦长汉子,低声问:“你是什么人?”

那汉嗫嚅道:“我,我是他大舅哥,我姓齐名浩,字三水。”

秦墨再望一眼李茂,再面对齐浩时,已是满脸笑容,他亲亲热热扶起齐浩,为他拍去身上的灰土,哈哈笑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那个姓胡的,你还愣着作甚,快过来给大舅哥陪个不是,道个歉,哎呀,大舅哥啊,这胡川呢,人可是个好人,就是性子莽撞了些。”又向胡川道:“你都什么眼神,自家人都不认识,险些害的大舅哥破了相,多英俊的一张脸,被打坏了多可惜呀。”

又悄声对齐浩道:“你不知道,他本是天子的随銮将,天子赐他一张弓,任谁敢拦茂将军的道,尽可一箭射死。有了这张弓,这家伙从此就得了意,任谁都不放在眼里了。我也只能替你骂他两句出口气,弄急了,他一箭射过来,死了白死。”

齐浩闻听,吓了一大跳,他虽生在乡村,却爱在城里混,也算见闻广博,城里势力大的人多,当街弄死个把人,真不算回事,至少郓州城是这样。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血痕,心里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将来我认下了这门亲,看我不弄死你。

在秦墨的再三示意下,胡川态度才稍稍有些软化,赔了两句软话,挤出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忙着和秦墨招待未来的侯爵府大舅哥了。

几杯酒下肚,齐浩身体暖了,心活了,看这架势认下这门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下面是要为妹妹多争取点好处和颜面,多一分也是好的,他也看出来秦墨在这个府里是个讲话有分量的人,一定程度上是能当李茂的家的。

“其实你也不要怪我,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你看他今日封侯拜将,这也是九死一生换来的,多少次差点连命都没了。这不江南的镇海军刚刚平定,丰州又出乱子了,他刚刚从丰州回来,本打算忙过这阵子。明年一开春就打发我们哥俩郓州走一遭,把齐心姑娘和小公子接过来,你瞧瞧,自己就来了。”

“我不能来啊。”齐浩嘴里塞满了鸡肉,说话有些含混。

“能来,当然能来,一家人嘛,哈哈。唉,尝尝这条鱼,黄河里的鲤鱼,今晨快马送来的,还是活的呢。大舅哥,你慢慢吃,没人抢你的。嗨,那是我的手,别连它一起啃呀。”

吃饱喝足,齐浩满意地剔着牙,现在在他看来自己的地位已经能跟秦墨并驾齐驱了,当然比天子的随銮将还稍稍低那么一点,不过也低不了多少,至少说话时不必陪着小心,揪着心了。

“这两年齐心姑娘遭了不少罪吧?”

“那还用说,十六岁的姑娘,没成亲呢,先生了个大胖小子,能容易吗?”

“是是是,那谁太过分了,简直没人性。”

“也不怪他,他肯定也有说不出的苦衷。”齐浩说到这,竟也长叹了一声,不觉眼圈有些****,想想这两他妹子齐心遭的罪,任他再没心没肺,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两年前他父亲和大哥从村外河边救回一个重伤昏迷的男子,藏在家中为他养伤,那时家里穷,全家节衣缩食救活了他,欠下的医药费至今尚未还清。伤养好了,人也走了,走前非但夺了他妹子的贞洁,还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心走了,人走了,留下他的妹子度日如年,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未婚先孕,又不知夫家是谁,在封闭保守的乡村,一人一口口水就能要了她的命!

这两年他妹子夜夜啼哭,人都憔悴成了一把骨头,年前家乡大旱,颗粒无收,他那位说话从不走心的大嫂子一顿冷言冷语,气的妹妹负气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人是连夜走的,天明时分找不到她母子,全家人才着了慌,大哥齐正暴打了一顿大嫂,逼的那婆娘又去投井,所幸天旱井里没水,才奇迹般地捡回一条命。

危机时刻,还是齐老汉稳的住,邀集亲友家人,分头去找齐心母子。

依齐浩的意思,这样丢人现眼的妹子不要也罢,爱死哪死哪去,他象征性地到邻近庄子问了问,骗同行的堂兄回家,自己一转身进了城,郓州地方大旱,逃荒的人多,他打算去找鹅湖帮的兄弟,看看有没有什么无本的买卖可做。

偏偏巧巧,让他在城里遇到了妹子齐心,叫她回家,她不肯,打也不肯,骂也不肯,这妮子看似柔弱,一旦犟劲上来八头骡子都拉不回,她说她打听过了,郓州没有一个叫李茂的官,他应该在长安。

她说他要带着孩子去长安找他,齐浩简直气疯了,天下之大,为什么偏偏他男子不在郓州就在长安,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他指着妹妹的脸骂:你想死,就死远点,咱家的脸反正也让你丢尽了。

在他印象中一向柔弱的妹妹,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抱着她的孩子,背着她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二十文钱去了长安。

齐浩那天喝了一坛子酒,最后跟朋友说他认栽了,就借了两吊钱一双麻鞋追随妹子上了路,这一路风餐露宿,他们兄妹俩带着个孩子是一路乞讨过来的。

齐心只知道李茂的姓名,至于籍贯、身世、官职等则一概不知。她也不知道李茂此刻是否就在长安,但她打听过李茂不在郓州,她没有出过远门,天下之大除了郓州,她就只知道有长安这么个地方,既然郓州找到他,那他就应该在长安,她就这么来了。

京城里的人或者不知道左龙骧军的具体职责是什么,但对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并不陌生,李茂是实际主持军务的将军,从三品高官,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

得知李茂做了大官,齐浩又惊又喜,攀上了这课大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是指日可待啦,但他和齐心一样担心,做了高官的李茂还认不认她这个旧时之交。

齐浩究竟是在道上混过的,路子野,一来二去竟让他打听到了李茂的一些情况,知道他是有妻室的人,正派夫人现在郓州,如此看自己的妹子做正妻是不可能的了。这倒也无妨,小门小户的,人家就真抬举你做正妻,你也受用不起。

做不了妻,做个得宠的侍妾也不错,自己的妹子人长的水灵灵的像朵花,即便是跟城里的姑娘相比也丝毫不逊色,何况她又帮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只要他待自己的妹子好,自己依旧是吃香的喝辣的,退一步说,他就算是看不起妹子是个乡下女子不识字,不懂礼节,看不起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无赖,那他不能看不起自己的亲生骨肉吧,这小子长的肥头大耳,也又精明,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只要他眼不瞎,没理由不喜欢的。

何况据说这位孤山侯妻妾虽多,膝下却很寂寞,郓州的正派夫人只给他生了个女儿,几房如花似玉的侍妾是一点骨血都没给他攒下,自己的妹子再怎么不济,这接续香火的功劳可是抹杀不掉的吧。

这一想,齐浩信心勇气全有了,打听到孤山侯府的去处,他带着妹子来了,先围着宅子转悠了一圈,评判一下妹夫的实力,这宅子又大又新又气派,齐浩心里有底了,妹夫但凡肯拔个九牛一毛也够他吃下半辈子了。

齐浩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时,自己的妹子却不争气起来,任他怎么哄,怎么骂,就是不肯上门去认亲。她的心思,齐浩明白,她是想让那个负心汉——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嘛——亲自把她迎进家门。

这傻妮子,人家是堂堂三品将军,孤山侯,怎么能,就算你给他续上了香火……也不能这么伤他脸吧,人活一张皮……就算你真的这么想,但你至少得先让人家知道你来了吧,人家都不知道你在哪,他想接又哪接去呢?

主意虽然打定,齐浩却多生了个心眼,他留了一手,先把妹子和宝贝外甥安顿好,自己去找宝贝妹夫,他要好好说,咱就好好说,他要玩什么心眼,那咱就带着他的宝贝儿子远走高飞,什么时候他想明白了,咱们再见面坐下好好谈。

你势力虽大,可我揪着你的命根子呢,谁怕谁。

第419章 皆非好人

秦墨一顿旁敲侧击,很快就把喝的醉醺醺的齐浩肚子里的那点小算计都淘弄出来了。

“人在城西永安坊的周家老店,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你怎么说?”

“我亲自过去接她母子。”

“真的是你的种?嘿嘿,这倒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城西的周家老店的店主此刻笑的嘴都合不拢,他的店被一位出手豪阔的大豪包了,这位大豪非但财力雄厚,势力也极大,里里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