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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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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师好不容易,靠你有了点好名声,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耿直呢?
  当然,可能这耿直,是从自己身上传染的。
  方继藩心里有点急,他呵呵一笑,道:“不错,在我看来,正当如此,这哪里是开玩笑,欧阳志乃我最得意的弟子,他敢在陛下面前开玩笑嘛?陛下,要推行新政,非需要一批如田镜这般的人不可!”
  此言一出……
  瞬间,那诧异的百官们顿时哗然了。
  果然如此啊。
  难怪这老实忠厚的欧阳志,会说出这般不得体的话来。
  十之八九,是他的恩师方继藩教他说的。
  原本,对于欧阳志的反感,瞬间都转移到了方继藩身上。
  也只有方继藩这种人间渣滓,方才敢做如此犯忌讳、破天荒的事。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欧阳志又一愣。
  他像一个短路的机器,顿时脑子有点懵逼了。
  片刻之后,他回过了神,深深的看了自己的恩师一眼。
  眼眶却是红了。
  提出这个要求,他是抱着身与名俱灭的勇气来的。
  在他看来,这是正确的事,既然是正确的事,再多的艰难险阻,都必须要去做。
  所以,他鼓起了勇气。
  可谁知,却在此时,恩师这么大声咧咧,这还不够明显吗?恩师这是想要保全自己啊,却将所有的仇恨,都拉到他的身上。
  人们很快,就不会记得一个叫欧阳志的老实人,突然要刨进士和举人们的根本,却只会记得,一个叫方继藩的人,依旧又在胡闹,这个家伙,已经臭不可闻,缺德啊,缺大德了。
  欧阳志的一切言行举止,都会被人认为,是被他的恩师方继藩所胁迫。
  人们不会憎恨欧阳志,只会觉得欧阳志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
  欧阳志要哭了。
  恩师……对自己……实在太贴心了,便是自己的亲爹,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他咬着唇,正想说什么。
  方继藩却是振振有词,继续道:“陛下,新政要推行,就是要用非常之法,任何事,都可以在新政的区域之内去尝试,哪怕尝试的错了,将来,一样可以去修改,可以去改正。陛下既然让保定府,成为新政的推行区域,那么在这个区域之内,就该当无视旧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去尝试的,儿臣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恳请陛下,试一试,若是对了,这是陛下圣明之故,可若是错了……”
  方继藩拜下,心里咬牙切齿,以后就算最心爱的弟子是王守仁那个家伙,也不是你欧阳志了,你坑我啊:“若是错了,臣一力承担,臣有六个门生……不对,七个……又不对,加上皇孙等人,数之不尽,要不……一并……”
  弘治皇帝脸色一变,怎么着,你还想让朕把你的门生弟子们都砍了?朕的孙子怎么办?
  他立即道:“此事……从长计议。”
  弘治皇帝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这几乎是捅了马蜂窝,方继藩这个小子,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只是……既是新政区域,一切都可以尝试,错了可以去改,可若是不尝试,那么……还谈什么新政呢?
  这话……竟是令弘治皇帝心念微微一动。
  “陛下……”百官之中,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这一次,算是彻底的砸人饭碗了。
  这么多读书人,为了金榜题名,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做官。
  现在若一个吏员都可以做官,那么寒窗苦读,还有什么意义?
  弘治皇帝压了压手:“好了,都不要争执了。”
  他压下了群臣们的不满。
  而后,深深的看了方继藩一眼:“方卿家,朕只来问你,新政的推行,当真非如此不可吗?”
  方继藩看了欧阳志一眼。
  这家伙……显然还在死机状态,这理应是Dow系统了吧,还是连了电话线的那种。
  方继藩道:“正是。”
  弘治皇帝沉默了片刻,看向刘健:“刘卿家,是反对吗?”
  刘健苦笑,他能看出,自己的身后,已是怨气冲天了。
  他点点头:“陛下,国朝百二十年,不曾开此先河。”
  弘治皇帝道:“若朕只是格外开恩呢?田镜诸人,立有功劳,朕赐予他们同举人出身呢?”
  “这……”
  弘治皇帝又淡淡道:“那里是保定府,没有正定县,没有新政,今日,户部的亏空,谁来弥补?方继藩说愿意作保,那么……朕若是让他们以同举人出身的身份,代持县政,如何?他们并非真正的实官,这样的话……理应可以试一试吧?”
  群臣们窃窃私语。
  有人摇头,有人的情绪,却渐渐平静了一些。
  同举人出身……当然不属于真正的举人。
  这似乎是两全之法。
  不过……大家心里还是没底啊。
  毕竟……这个先河,算是开了。
  想想多少真正的举人,现在还在吏部待选,等待着朝廷补缺,给一个地方小官做做,可一群吏员……
  弘治皇帝正色道:“朕以为,既是新政,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可以,做的不好,朕先找方继藩是问,做的好了,也不是朕的功劳,是田镜他们的功劳,新政、新政,这新政推行之外的地方,自是断然不可冒进,可在这保定府之内,朕信任方卿家,信任欧阳卿家……田镜,你上前来说话。”
  田镜已是痴了……
  他浑浑噩噩的,突然有一种做梦一般的感觉。
  “小人……小人……”他泪水如雨帘一般垂下。
  一个小小的贱吏,平时,都侍奉着官老爷,可他万万想不到,居然有人……为了自己这么个贱吏,来求官。
  有人如此这般,认可自己的能力!
  他更想不到……陛下居然会力排众议。
  从前……他觉得庙堂距离自己很遥远,官老爷们,也距离自己很遥远。
  而现在……他忙是拜倒,磕头,脑袋磕在瓷砖上,淤青了一片。
  弘治皇帝道:“方卿家和欧阳卿家保你们,朕希望……你们不要让他们失望。”
  弘治皇帝轻描淡写,却是目光凌厉而冷冽。
  “若是卿等,办事不利,那么……朕也难辞其咎,朕自会让英国公在岁祭祖庙之时,向列祖列宗,宣告朕的过失,卿……明白了吗?”
  “明……明白!”田镜咬着唇,唇上咬出了殷红的血来,一滴滴,滴淌在了瓷砖上。
  弘治皇帝见百官们个个还是有些不甘,欲言又止的模样。
  弘治皇帝手指方继藩:“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也罪在方继藩,错了,朕认,方继藩也认,方继藩由你们处置吧。”
  方继藩:“……”
  为啥是我由他们处置,不是我的门生们由他们处置?
  这不科学啊。
  弘治皇帝说罢,拿起了簿子:“欧阳卿家,明日之前,上一道章程,保定府诸官的人选,明日送来,朕要斟酌,谁还有异议?”
  弘治皇帝的目光,格外的冷峻,这冷冽如刀的眸子,扫视着群臣。
  “朕再问一次,谁有异议?”


第1045章 大喜呀
  奉天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赐同举人出身,让他们去保定府任官,陛下一言而决,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固然许多人并不满,可在此刻,却只能沉默以对。
  陛下变了。
  当初还说士大夫与朕共治天下,现在……
  好在,这只限定于保定府内。
  何况先赐同举人出身,似乎……也算是对这些吏员们功劳的赏赐。
  刘健没有吭声。
  这却令不少人为之不满。
  可就在此时……
  却有人打破了这沉默:“陛下……臣请为保定府县令,推行新政!”
  众人俱都看去,却不禁惊讶。
  站出来的人,连方继藩都有些不自在。
  这个人……是杨一清!
  群臣见杨一清站出来,不少人眼前一亮。
  这杨一清乃成华八年的进士,而后授中书舍人,山西按察使司佥事,改陕西副使督学,在陕西任职八年,平时空闲时考察边疆战事。
  此后入朝,任太常寺少卿,进南京太常寺卿。弘治十五年,杨一清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担任陕西巡抚,负责督理陕西马政,期间平定边疆进犯、弹劾贪庸总兵武安侯郑宏,并裁减镇守中官费用,使得军纪严明。
  在他的巡抚任上,杨一清可谓是政绩斐然,声誉极高。
  鞑靼人覆灭,这位陕西巡抚,又重新召回朝中,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凭着这个身份,杨一清已经差不多要一脚迈入内阁了。
  杨一清是个刚烈的人。
  且政绩卓然。
  只是谁也料不到,他竟是在这个时候请命,要去推行新政。
  此时,只见他继续道:“陛下,若是胥吏尚且可以为官,推行新政,非胥吏不可,那么……臣何妨,就任保定府一县令,臣并非只是想要证明什么,只是想为天下的读书人正名,恳请陛下恩准。”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许多人已经在心里为杨一清喝彩了。
  这位杨都御史,可是巡抚之才,想不到,他居然主动请缨。
  显然,这是他对陛下启用吏员为官,有着极大的反感了。
  杨一清这样的人,乃是人杰,何等的出众,能文能武,有他出马,那些区区县中小吏,还不是手到擒来?
  杨公此时肯挺身而出,实是令人钦佩啊。
  弘治皇帝却是皱眉道:“杨卿家为左都御史,怎可甘居区区县令?”
  杨一清正色道:“欧阳志为侍学学士,尚可以任一地县令,推行新政。方都尉不是口口声声说,既是新政,那么就一切求新,什么都可以尝试吗?那么……臣也可以,臣恳请陛下……恩准!”
  无数人倾慕的看向杨一清。
  方继藩心里也是十分诧异。
  论起来,这位杨一清,倒算是他上一世比较钦佩的人,确实是个能臣,可这家伙……算是准备要打他的脸吗?
  为啥偶像们都不喜欢他?
  方继藩有点忧伤,自己不就是卖了点房,给人取了点小小的绰号,偶尔砸砸别人招牌?我做错了什么,上天这样对待我。
  弘治皇帝沉默了。
  刘健等人似乎意识到,此时百官具都精神一振。
  作为百官之长,似乎是该说点什么,于是刘健道:“陛下,左都御史杨一清,既想尝试新政,并无不可,他历任地方官,至陕西巡抚,官声极佳,政绩斐然,这新政,乃是最紧要的事,老臣以为,若只任为县令,实是委屈了啊,何不开辟出一府,同样推行新政?老臣以为,不妨通州府亦可推行新政,以左都御史杨一清,领通州知府职衔,效仿定兴县,推行新政!”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陛下,既是新政,那么就需行非常之事,通州府与保定府,俱在京畿,何不都尝试一番,有何不可?哪怕是错了,也可改正。”
  许多人跃跃欲试的站了出来。
  不少人眉飞色舞。
  有了杨一清,事情就妥当了。
  杨一清是什么人,那可是巡抚之才,做一个区区的知府,还不是手到擒来。他们可以搞新政,我们也可以搞。再至不济,也比一群吏员搭起来的草台班子,要强。
  何况,通州府本就是京畿之内的第一大府,连接大运河,自身的条件比之保定府不知强了多少倍。
  礼部尚书马文升笑吟吟的道:“陛下,老臣以为,欧阳志与杨一清,俱为当世人杰。有他们一同推行新政,实是再好不过。既是新政,那么保定府内,一切官员任免,欧阳志拿出章程来;而通州府内,这府内上下职务,亦是杨一清做主。求新求变,理当如此啊。”
  这……怎么听着,像要打擂台节奏。
  杨一清是何等人,本身就是能吏,当今天下,能比他更熟悉地方治理的,只怕百官之中,挑不出第二个来了。
  若是让他选官,到时,定是将这天下最强的能吏们聚集一起,再加上通州府优越的条件,岂是欧阳志提拔的这些歪瓜裂枣可以相比?
  真以为,大明无人了吗?要靠一群小吏为官?
  弘治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继藩和欧阳志一眼,他心知,自己很难拒绝杨一清的请缨,对于群臣们,总得给他们一点盼头啊,不然,怎么肯甘心?
  方继藩心里却忍不住想,这群该死的人间渣滓,无耻呀,果然新政一出,他们就来篡夺果实了。
  这杨一清若是在通州推行新政,且还政绩卓然,那么……以后这新政,就没方继藩什么事了,肯定是让方继藩滚一边去玩泥巴。
  这是帝国主义的行径啊。
  此时,弘治皇帝终于颔首点头道:“朕准了,两位卿家,共勉吧,朕要的,是海晏河清,是天下昌明,无论是通州府还是保定府,朕俱都一视同仁,下旨:左都御史杨一清,领通州府知府,择选官员,推行新政;侍学学士欧阳志,领保定府知府,择选官员,推行新政……定兴县推行新政,立有大功,有功吏员,赐功名……候选补缺……”
  ……
  田镜……哭了。
  他不在乎庙堂之争。
  他只知道,方都尉和欧阳使君为自己在天子面前争取了功劳,不只如此,定兴县上下,所有卖力推行新政的人,无一不是如此。
  凭着这个,自己哪怕就算是将性命交给欧阳使君,那也值了。
  他红着眼睛,浑浑噩噩的出来,却知道,很快朝廷就有恩旨,要敕自己为同举人出身。
  举人啊……自己区区一个童生,何德何能……
  从宫中出来。
  方都尉打头,低声和欧阳志说着什么,田镜也没地方去,哭哭啼啼的,方都尉和欧阳使君走到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
  欧阳志也是眼眶微红。
  他深知恩师又给自己遮风避雨了。
  若不是恩师,自己只怕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吧。
  方继藩则是一路叫骂,骂骂咧咧,不知骂了他多少次狗一样的东西,脾气上来,没忍住,一脚还踹了他的屁股。
  欧阳志只低着头,眼睛发红的不做声,像个犯错的孩子,被踹了一脚,过了片刻之后,才发现自己有点疼,却依旧泪水一点点的往眼角落垂落。
  “恩师,学生知错了。学生以后一定先和恩师商量,决不再胡言乱语,恩师,您息怒吧,万万不可气着自己伤了身体。”
  方继藩龇牙。
  “滚回去面壁三日,再来告诉为师,你错在哪里。”
  欧阳志沉默片刻:“是。”
  接着,上了马车,朝西山而去。
  后头田镜气喘吁吁,跟在后面跑,累得快要断气了。
  等到了西山,方继藩见这个宛如死狗一般,拉风箱似的喘气的家伙,一脸懵逼的道:“你谁呀?”
  田镜:“……”
  他现在开始摸准了方都尉的脾气了,这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
  只是还不等田镜说点什么,方继藩便很不爽的一挥手道:“滚开,别烦我!”
  嗯,今日心情尤其的火爆。
  尤其是杨一清要打擂台。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是百官们的反弹,现在看来,整个朝廷的资源,只怕都会向通州府倾斜,说不准人家的新政还真干成了,而后这群人再大肆吹捧一番,这新政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真是……用心险恶啊。
  方继藩气呼呼的坐在镇国府的大堂上,很没滋味的喝着茶,感慨人心险恶,道德沦丧。
  却在此时,王金元兴高采烈的来,他手里捏着最新的期刊,嚎叫道:“少爷,少爷……大喜,大喜啊……”
  方继藩一听有大喜之事,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瞪了一眼王金元。
  王金元边翻着期刊道:“少爷,您看了最新一期的期刊嘛,诶呀呀,少爷……真是大喜!”
  方继藩倒是来了兴趣:“啥?”
  他接过了期刊,一页页的翻。
  这一期,有二十多篇论文入选,涉及到了医学、农学、工程学、算学还有商学……
  虽然又出现了新的理论,或者,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出现了新的观点。
  可是……这喜从而来,自己怎么看不懂?


第1046章 奉天承运
  方继藩一脸懵逼。
  还是看不懂啊。
  他左看右看,老半天,方才瞪了王金元一眼:“啥,什么大喜,不都只是论文吗?本少爷怎么一点看不出,狗一样的东西,一惊一乍的!”
  王金元喜极而泣,手舞足蹈的道:“少爷啊,少爷,你看第三篇论文,这……这里……”
  他上前,为方继藩翻阅到了第三篇的论文。
  那上头,赫然是一篇医学论文——《论脑疾的原理和治疗》。
  方继藩:“……”
  啥意思来着?
  王金元激动的道:“少爷,脑疾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少爷不是一直患有脑疾吗?看来……将来痊愈,大有希望啊。”
  方继藩五味杂陈的看着王金元:“然后呢?”
  王金元扯着嗓子,激动的道:“少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少爷难道不想将此病根除。少爷,您看哈,这上头说了,脑疾者,非无药医也,昔魏太祖曹操患脑疾,华佗开颅为其根治,可见治疗脑疾,古已有之。余尽力研究脑疾三载,多收容弱智、智障患者,研究其特性……对了,对了,重要的是这里,他这里得出,人的大脑之中,有诸多的器官,有大脑,有小脑,这脑疾,多为小脑损伤,想要根治,只需用凿子,在前额处,开一孔,取镊子和手术刀若干,切除……再敷上药物……”
  王金元激动的热泪盈眶:“少爷,您……的脑疾,终于有救了,不如请这位沦为作者,前来给少爷看一看,择机,做一做手术……诶呀呀,这是少爷祖上有德,家门之幸啊,小人看了这篇文章,高兴的不得了,少爷……”
  王金元手舞足蹈,高兴的如过年一样。
  方继藩起身,一巴掌将王金元拍翻。
  “啊……呀……”王金元受重击,几乎被击飞出去。
  方继藩怒骂道:“少你MLGB!”
  “少爷……”王金元翻滚在地,一把脸颊,肿了,疼的要哭出来,含糊不清道:“少爷,您不能讳疾忌医啊。”
  方继藩叉着手大喝道:“来人,将王金元这狗一样的东西给我吊起来,这狗东西在西山乱搞关系,实是罪无可赦,给老子放狗,咬他的犯罪工具!”
  顷刻之间,便出来了王金元的哀嚎,那哀嚎声中,含糊不清的念着什么:“少爷……少爷……这是咋了……少爷……我和王寡妇是清白的啊!”
  王金元被人拉出去。
  终究大家都知道,少爷的性子是一阵风,总算没有真要了王金元的狗命。
  王金元乖乖的跑去新城,他也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不过……少爷有脑疾,有时病发一下,这不是理所应当,王金元当然选择原谅他。
  他盘算好了,这些日子都去新城去,少爷不喜欢自己,自己少在他面前碍眼,多卖点房子,让少爷消消气,再找那些买房的达官贵人们,出出气。
  ……
  定兴县县衙。
  快马飞快而至。
  使君自回了京师,这定兴县六房,都不禁悬着起来。
  这县令十之八九,是要高升了,从今日起,定兴县里再不会有欧阳使君。
  因而,现在主事的乃是县丞张昌。
  张昌本是县令的副手,不过自欧阳志上任,他就一直告病,他心里颇为遗憾,自己竟是和这大功劳失之交臂。
  不过,这似乎也没多少关系。
  毕竟……自己是老资格,此次县里新政成功,作为县丞的,说功劳,也是有的。
  自己的恩师,现在就在吏部,十之八九,自己要升为定兴县县令。
  这定兴县现在可了不得啊,若能接替欧阳志的县令之位,自己岂不是如鱼得水。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亦乐乎。
  他愉快的坐在案牍之后,拼命看着黄册和簿册,想要熟悉一下县里的情况,越看,越是心惊……这一下,似乎要发达了……这定兴县,虽知道很厉害,却没有想到如此厉害啊。
  他靠在椅上,咳嗽一声:“来人,去叫刑房司吏张俭。”
  这个张俭,欧阳志在时,跋扈的不得了,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现在欧阳志走了,倒看他,还敢小看本官吗?
  区区一个贱吏,还不是想怎么拿捏,想让他圆就圆,想让他扁,就捏扁他!
  那张俭很快忐忑不安的来了。
  张俭拜下:“见过张县丞。”
  张昌慢悠悠的喝茶,不吭声。
  张俭只好跪着。
  老半天,张俭的膝盖便酸麻了。
  张昌才慢悠悠的抬头:“啊,是你啊,你叫张……张什么来着?”
  “回县丞,小人张俭。”
  “噢,张俭……和本官同姓……”
  张俭出于本能,下意识的道:“说不准,五百年前是一家。”
  张昌脸一拉,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官是一家?”
  张俭吓了一跳,心知自己活跃气氛失败,忙是磕头:“万死!”
  “哼!”张昌厉声道:“这一年来,本官查阅过刑房的公文,本县的治安败坏,单单杀人,就比往年多了三倍,你们刑房是做什么吃的?”
  张俭忙解释道:“县丞明鉴,这一年,县里的人口,增加了足足一倍,再加上人员复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小人和快吏们破获的……”
  “住口!”张昌冷笑:“本官不听你解释,来人,将此人拿下,先打二十板子,倘若定兴县往后,治安还如此恶劣,再打!今日,你打你这狗才,以儆效尤!”
  外头的差役探头探脑,听到张县丞呼唤,却没有人敢进去。
  这张俭乃是刑房司吏,他平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些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现在欧阳使君刚走,张司吏就倒霉了。
  不少人心生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张俭心里愤慨,却是拜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心知张县丞是要整治自己,可又如何呢,民不能与官斗,吏也不能与官斗,张县丞是官,自己虽为司吏,可事实上,还是地位卑微,什么都不是……
  此时若是顶撞,惹恼了此人,哪怕自己被生生打死,又有谁……帮自己出头?
  县衙内外,寒心到了极点。
  那县中主簿,徐徐站在外头,笑吟吟的看着里头的场景。
  他似乎对此,乐见其成。
  清算的时候到了。
  这就是当初跟着欧阳志的下场。
  一朝天子一朝臣,庙堂如此,县中、府中,也何尝不是如此。
  ……
  快马已至县衙。
  见这县衙门口,竟是无人。
  当前骑马的,乃是田镜。
  他的时候,还有几个骑士,都是禁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司礼监的宦官,特来宣皇帝的旨意。
  田镜领着天使回来,心旷神怡,可衙前无人,却让他皱眉。
  怎么自己走了几日,却是如此疏忽怠慢。
  于是下马,信步进去,却见许多人拥簇在衙堂里,里头传出了咆哮:“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官面前卖弄……本官……”
  田镜快步进去,有人见田司吏回来,纷纷让出路来,有人低声和田镜说了什么。
  田镜大吃一惊,忙是进入了衙堂,却见刑房司吏张俭面如死灰,双手抠着地面,指甲几乎都磨破了。
  忍受此等屈辱,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结结实实的跪在县丞面前……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张县丞……请看在张司吏平时的功劳面上……”
  “他有什么功劳?”张昌冷笑:“他也配称功劳二字,一个贱吏……还有你,田镜,你也回来了……”
  田镜怒了,此刻,他腰杆子挺得很直,见了田镜,一丁点都不害怕。
  张昌厉声道:“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下!你好大的胆子!”
  张昌咆哮:“来人!”
  张昌这是预备立威。
  此时……却有人后脚进来。
  进来的是个宦官。
  宦官面白无须,带着超然的态度,他笑吟吟的道:“来什么人哪?”
  张昌一呆,见这宦官的模样,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
  “咱来宣旨,却没想到,这儿竟是乱糟糟的,哪一个是田镜,哪一个是张永,哪一个是王勇……还有江月、曾项……刘武……”
  宦官气定神闲,念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他似乎极有耐心,一个又一个的念。
  须臾功夫,这县中上下,竟念了数十个名字……
  人们迟疑着,面面相觑。
  那张俭心里悲愤,方才受辱,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也是人,有血有肉,身份低下,可做事没有含糊过,哪里想到……反而是这每日抱病闲养的县丞,却故意拿由子要整治自己。
  其余人,个个迟疑……
  旨意……
  这旨意,几乎不会和寻常的小吏有任何关系的。
  好在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之际,田镜当先道:“小人听旨。”说罢,率先拜倒。
  其余人便个个提心吊胆,有样学样,一下子,呼啦啦的所有人跪了一片。
  那县丞和主簿,也不得不拜下,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这……到底是什么名堂。
  宦官笑吟吟的看着众人,等众人都拜下了,方才轻描淡写的取了圣旨,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第1047章 授官
  这宦官随即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周衰,圣人之道不得其传。何为圣学,朕不能辩也,世之学者,多以违道以趋利为害。朕却又闻,无利,何以为道?”
  此言一出,那县丞张昌和主簿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似有点转不过味来。
  陛下何出此言呢?
  世上的学者,都认为违反圣学去追求利益是有害的事。可是朕却又听人说,若是没有利,怎么能发扬圣学呢?
  显然……陛下这话……有点犯忌讳啊。
  道与利,本是相对立的,这是许多学者的观点。
  他们总认为,若是追逐名利,就难免会违背圣学,失去了仁义廉耻。
  可天子却将道与利联系一起,竟认为,这是互生的关系。
  在众人的狐疑下,只见那宦官又道:“是以朕敕欧阳志制定兴县,改税法,尝新政,乃为天下苍生寻觅新路也。新政有功,则畅行天下;新政有失,则改之。今定兴县新政,利多而弊少,朕心甚慰之!”
  这下子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许多人心里想,此言一出,便是陛下对于新政已经盖棺论定,这是好事,利在千秋啊。
  宦官道:“朕召欧阳志于御前询新政得失,欧阳志上奏表,俱言尔等功绩。”
  众吏一脸诧异,甚至有人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欧阳使君竟在御前为大家表功?
  任何人都知道,大臣能见到圣上,都是极荣耀的事,这个时候,表自己的功劳都来不及呢,遑论去为别人表功。
  何况表功之人,竟还是他们这一群蝼蚁一般的差役。
  那张俭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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