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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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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的令旨是褫夺您的封地,上指下派卑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请您,不要难为我们这些下人。”县吏谦卑得一塌糊涂,审问云钥那天的情形已经在咸阳传播了无数个版本。
  但无论哪个版本都显示了云钥强大的人脉资源,当朝相邦保他,高高在上的庄襄王保他。甚至那位端坐在高泉宫中,掌握着大秦生死命脉的太后都保着他。
  县吏明白,自己在老百姓面前是大爷。但在这位年青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只蚂蚁。一只被人轻轻一吹,便消失无踪的蚂蚁。更何况现在只家伙手握兵权,一路烟尘滚滚杀将回来的三十几颗人头血迹未干,县吏可不想再上去凑数,“这么说你是来收我的地。”云钥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庞大牛一脸凶相的站在身后。就好像站在老虎身边的狐狸,来吓唬县吏这只可怜的羔羊。
  “呃……!卑职……!卑职……!”县吏忽然患上了八级口吃,不管如何调整舌头都不在应有的状态和位置上。生怕一个回答不好,惹得这位杀神说出,谁收我的地我就杀谁头,这样血淋淋的话语。
  “既然陛下的敕令,那就按陛下说的办吧。”云钥轻飘飘扔出一句话,让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县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使劲儿掐了随从大腿一把。在随从大声惨叫中,一连串儿的马屁喯都不打滚滚而出。云钥还真没发现,这货有些语言天赋,跟德云社的郭老师有得一拼。
  低着头说着不着边际的马屁,忽然发现身边十分安静。县吏抬起头,见刚刚还大声惨叫的随从看向自己,一副高山仰止的神情,而那张椅子上已然空空如也。
  凄唳的北风镰刀一样刮过草原,无情收割着一切有温度的东西。就连天上都没有了翱翔的苍鹰,只有一两根枯黄杂草顽强露出皑皑白雪,在风雪中孤寂的摇曳。
  黑风胡子上挂着冰碴,就连眉毛也挂着白霜。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座该死的平凉城。
  城头之上那面秦字打旗已然被射得千疮百孔,但仍然顽强的挺立在北风之中猎猎作响。
  城下躺满形状怪异的尸体,他们扭曲着身子。僵直的手臂无助指向天空,在风雪中显得无比怪异。
  “大哥这样不行啊!秦人城池坚固,咱们这样强攻伤亡太大了。”黑宏心中充满无奈,一批一批匈奴战士冲了上去,最后只能化作一地僵尸。看着部族中一个又一个孔武有力的战士倒下,黑宏箭矢连发。但终究比不过那些强劲秦弩,在连续射杀十几名校尉之后。他简直就成了弩箭吸尘器,只要他出现在战场上便会有蝗虫般的弩箭射过来。
  黑宏身旁的护卫已经换了八波了,如此密集的箭雨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匈奴勇士是世界上最坚韧的战士,每次出去作战。部族父老都夹道欢送,颤颤巍巍的老大娘还不忘叮嘱两句。“多抢点儿东西回来!”
  这也是也没有办法的事情,生产力跟不上。要啥啥没有,女人出嫁有口铁锅便是极厚重的嫁妆。
  若不是上一代匈奴王攻破了月氏国,弄到大量月氏兵刃。很可能连抢劫的工具都没有,许多匈奴战士手中仅仅有一根大木棒。
  所以匈奴战士是最为彪悍勇猛的,没办法最不济也要抢二尺红头绳回来。家里的孩子也需要有二尺红头绳不是。
  问题是抢劫也需要一个成本问题,眼瞅着一批批尸体躺在那里。彪悍勇猛也是要有智商的,经历十几天苦战。一向彪悍勇猛的匈奴战士也怂了,黑风先生的血海深仇且不管。说到底出来是想抢点儿东西,现在上千具尸体躺在那里,你当兄弟们白内障看不见不成!
  “准备柴草将那些尸体抢回来烧掉。”此时的黑风很像一头饿狼,他决定特事特办在平凉城外办一个简易火葬场。
  “大哥,这不和规矩。万一族人们……!”黑宏有些担心,按照匈奴人的规矩,死后应该天葬过。一辈子吃草原,死后要将自己的肉身献给照顾自己一辈子的昆仑神。现在要一把火烧成灰,那些死者家属可都在后面儿看着呢。
  此时前有坚城,后面若是闹将起来后果堪虞。
  “管不了这么多,咱们猛攻了一月有余。平凉城已然摇摇欲坠,咱们伤亡大秦人伤亡也不小。现在就是要看,谁能坚持到最后。”黑风脸上木无表情,或许他的脸和他的心一样被刺骨寒风冻得好像一块石头。
  黑羽是他最钟爱的小弟,也是部族中最有灵气的青年,阿爹活着时候就说黑羽将是他们弟兄几个最有出息的一个。当黑风看着那只该死的敖犬啃噬黑羽脑袋的时候,他的心已然破碎成千疮百孔。
  就在那个时候,黑风便发誓要讲平凉城变成一片废墟。要将平凉城里的人统统杀死,不留下一只鸡一条狗。要让这座塞外坚城变成死地,用这里所有生命祭奠死去的兄弟。
  黑风认为平凉城已然到了最后时刻,恒齿表示举双手同意。城内军卒本就只有一万多人,这些天来战损严重。士卒们还需要轮班休息,现在城墙上每三十丈只有不到二十个军卒守护。
  军卒们一个个将能搜罗到的东西全都弄到身上,抵御呼啸的北风和彻骨的寒冷。一个个看上去好像洪荒猛兽,尽管如此还是被冻得好像乌龟。缩在城垛后面,努力将脖子弄进腔子里。
  许多士卒被冻得手脚发黑,有些还淌着脓水。军医的办法就是“咔嚓”一刀了事,砍下来的手指脚趾往士卒手中一塞了事。被冻傻了的夯货纷纷表示感谢,不少人居然拿出配给的浑酒与军医喝上一杯。
  恒齿看见一个士卒抱着长戟睡着了,上前便踹了一觉脚。不料那士卒居然保持着蹲姿躺倒在地,他很年青嘴唇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绒毛。一张脸好像地上的雪一般白,用手触摸已然像石头一般坚硬。
  他死了,是被活活冻死。草原凄唳的北风带走了他最后一丝体温,他还那么小,十六岁?十五岁?或者只有十四岁。
  恒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也想让士卒门暖和一些。也想给他们生堆火,可城里的燃料坚持不了多久。朝廷援兵不知何日到达,所有物资都是能省则省。就连他这个大将军,在城楼里都没有一盆炭火。
  “二旺!”一个老兵扑过来,抱着尸体嚎啕大哭。
  “老忠叔,别哭!眼泪也会冻住的……”另外一名士卒抱着老忠叔,嘴上说可眼泪却“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
  滚烫的眼泪没有掉到地上已然变成了冰,城外燃起熊熊烈火。老远便能闻到焚烧尸体焦臭的味道,寒风将黑色飞灰洋洋洒洒送进平凉城。这些匈奴勇士活着没有冲进平凉城,死后也算是平凉一游。
  恒齿看着城外大火心中愤懑,回头看看城里。就连一棵完整的树木都没有,冬日里虽然家家都储存了些柴炭,但毕竟谁家也不会储存能够用一冬的柴炭。
  平凉城被围了一个多月,好些人家柴炭已然耗尽。再过几天,恐怕就要吃生米了。在这能冻死老鼠的日子,没有柴炭真不晓得这日子要怎么熬过去。
  “埋了吧!”恒齿无奈看了一眼哭成一团的几个人。
  作为一名将领,连给自己部署弄具棺木都弄不到。恒齿很惭愧,现在就算是他死了,一样也没有棺木下葬。因为棺木也是燃料,燃料要留给活人不能留给死人。死人是感受不到温度的!
  几名征招来的民夫不停在城墙下挖坑,挖出来的坑总是不够用。匈奴人的攻城被打退,便会有血淋淋的尸体被抬下来。
  坑挖的大些便两个人合用,都是生死袍泽。能凑合就凑合一下,反正将军说了。这都是临时的,以后打胜了还要起出来重新下葬。
  恒齿重重呼出一口白气,匈奴人在焚烧尸体。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可恒齿知道平凉城守不了多久。
  秦弩犀利,可秦弩浪费箭矢的速度也同样犀利。库存二十万支弩箭,现在已然所剩无几。真不敢想象,没了弩箭这平凉城要怎么守。


第五十章 老狐狸上门
  “小子你转性了,这样好说话不是你性格啊!”安平君将一根黄瓜咬的“咔咔”作响,用手中半根黄瓜指着云钥,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意思。
  老家伙一把年纪,头不晕眼不花手不颤。实在是违反自然定律的极品,弄到后世估计得住到中科院人体研究所做专职小白鼠。现在这位战国老特务头子,指天画地的对云钥说三道四。云钥只能听着,唾面自干是唯一的选择。
  秦王收了云钥庄子,这老家伙第一时间赶来。估计抱着黑暗的心态,想看看云钥一脸被迫害之后的愁云惨雾。却没有料到,云钥没有一点儿被欺负的觉悟。三天之内就要搬家,现在却还在悠闲喝茶,老家伙有些弄不懂。
  正好找到正主,念着帮助自己弄来尉獠这么一位超级参谋长。云钥选择性的原谅了老家伙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君上,尉獠的事情云钥感激不尽。”跟老特务头子说话就这点好,用不着猜。不像是庄襄王那些王八蛋,明明肚子里没几两墨水,说话非要含着骨头露着肉。严重的构思过度,猜来猜去脑细胞浪费严重。
  “尉獠是一位老友之子……!”提到尉獠,安平君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似乎陷入遥远的回忆当中,不过那份迷离几乎只存在了一瞬间随即便恢复清明。老特务头子是不需要柔情的,这辈子纵横杀戮。人头滚滚尸山血河见过了,帷幕遮掩下的烛光斧影也没少经历。一颗苍老的心早已练得如铁石一般坚硬,即便是刀劈斧砍恐怕也奈何不了分毫。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该让你知道的事情终究会让你知道。你只要知道,他是一个顶尖的军事人才,并且不会害你就是了。”苍老的脸上没也丝毫表情,连皱纹似乎都没有了起伏。
  “说说吧,这一仗你小子打算怎么着。还有,你的这些庄户怎么安置。跟着你来的士卒,还有他们的家眷。几千人啊,你哪弄地方安置这些妇孺。
  家里安顿不好,士卒们是没心思跟你去打仗的。军心不宁,这一仗不用打你就输了八成。要不要老夫腾出些土地安置一下,至少也让他们能够吃饱穿暖。”安平君打了一辈子的仗,自然知道军心士气的重要性。
  “呵呵!让马儿跑,自然也得给马儿吃点草。既然让我去打仗,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总不能一边让我们拼命,老婆孩子在家里挨饿受冻吧!昨日小子已经通过吕相上书朝廷,要朝廷安置军卒家眷。
  王上的意思,地还是要收不然没办法跟军方交代。不过大王已经着令吕相,在咸阳城里安置家眷们,这次算是赚着了。咸阳城的房产,不管在城里做些什么都不致于饿肚子。”
  从商鞅建咸阳至今,咸阳城已然几度扩建。随着大秦日益强盛,天下财富近半聚于咸阳。现在咸阳城里的房产,可谓是寸土寸金。黄金地段的商铺更是卖出天价,能在咸阳拥有一座房产可是许多人一生梦想。为了云钥这次能够出去安心拼命,庄襄王也是出了血本。将内府在王宫不远处的一个街区整个都划给云钥,反正都是些妇孺不怕她们造反。
  都是价比千金的黄金地段,吕不韦看着都眼红。
  眼红的不仅仅是吕不韦,咸阳城中另外一座豪华府邸中。刚刚举行过一场豪华酒宴,义渠君打着酒嗝和一个五十许的干瘦老者一同走进密室。
  老者名叫屠嘉乃是求贤若渴的义渠君从纵横家请来的高人,今日晚宴便是专门为他而设。
  屠嘉喝得微醺,干瘦的脸上红得冒光。云家蒸酒品质有保障,一壶下去还能神采奕奕证明两个老家伙都是酒精考验的老江湖。
  “君上以如此美酒款待屠嘉,真乃礼贤下士的典范。屠嘉此生唯好酒而已,若是日日能饮此佳酿光阴不虚矣。”很明显屠嘉对云家佳酿情有独钟,义渠君心里一抽抽。云府佳酿虽然味美,但价钱更加动人。近日这两坛云府佳酿,便是用二十匹良马换购。
  每天付出二十匹良马,即便是富甲一方的义渠君也有些肉痛。
  “呃……!本君即将北上率部与匈奴人决战,若是先生能为本君谋划。区区俗物本君自然不会吝啬。”没办法,高人就是要有高价钱。为了笼络人才,义渠君认了。
  “哈哈哈,君上抬爱屠嘉甚是感佩。如今看着匈奴人势大,但平凉尚未失守。旷野坚城之下,即便匈奴人猛如虎,恐怕现在也是一头筋疲力竭的老虎。
  朝廷派遣君上北拒匈奴,看上去是凶险无比。实际上是为君上积攒军功,萌荫子孙的好事。”屠嘉一番话说得义渠君心中大亮,对啊!
  匈奴人虽然耐苦寒,但毕竟也是人。如此坚城之下,又久攻不克。不但伤亡巨大,而且已然成为疲惫之师。若是此时自己带领义渠铁骑杀将过去,嘿嘿!即便是凶猛如匈奴勇士,也断然难以阻挡。
  看着义渠君面露喜色,屠嘉捋着胡子说道:“不过还有一个不确定之处,那便是云钥。
  老夫听闻,此子仅凭五千虎狼之士一日内便攻破东周城,且几乎无甚伤亡。君上自诩,能够成此全功?”晶亮的眸子在烛火下闪烁着光,看起来好像成了精的老鼠。
  “先生的意思是……”义渠君有些弄不明白。
  “匈奴人虽然疲惫,但困兽之斗最是凶猛。君上真的做好与匈奴人决战的准备了?老夫提醒君上,此战会死很多人。君上这份军功不好挣哦!”
  不愧是纵横家的高手,几句话便将滑得好像泥鳅一般的义渠君弄得情绪大起大落。刚刚还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听得屠嘉一番话情绪瞬间便低落下来。
  “先生目光如炬,还请先生为本君谋划一良策。”义渠君着急的问道。
  “呵呵!围山缺一乃是兵法不二法门。若是君上仁德,暗中遣使告知匈奴人。云太傅率领五千人,守卫一面防线。你说,匈奴人会不会拼死在云钥死磕呢?嘿嘿!君上只要做壁上观,便可看到一出惊天恶斗。只要他们拼得两败俱伤,君上趁势掩杀。
  到了那时,军功您也捞了。云钥率领的五千军卒,也伤亡惨重。弄不好,连云钥也会搭进去。既除了君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又捞了好处。朝廷也说出不什么来,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可行?”
  义渠君的眼睛亮得好像探照灯,若是孙大圣在此能将他当妖怪干掉。
  阴!真他娘的阴险,不愧是纵横家的大才。阴谋诡计信手拈来,果然是玩死人不偿命的高手。如此复杂的超级难题,本看不到曙光的义渠君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金光大。
  “得先生相助,本君无忧矣!”义渠君也不含糊,当即道出肺腑之言。如此宗师级别坑人专家在身旁,今后只有自己阴人,估计没人阴得了自己。
  “君上既然赞同屠嘉所言,趁着尚未出征君上应尽力拉拢云钥其人。要让云钥感受到君上的诚意,还有君上的善意。非如此,不能消云钥提防之心。日后坑起来,会省去很多麻烦。”
  见到大老板很欣赏自己的提案,屠嘉很兴奋。其实所谓的谋士,其实也是给人打工。哪个打工仔得了老板赏识,不会激动一下。屠阴人一激动,立刻提出补充建议。以极其认真的态度,给云钥挖一个大大的坑。
  此刻的云钥正在发愁,房子分了黄金地段。一切的一切都显示了伟大的庄襄王陛下,是多么的仁德多么的慷慨。问题是好几千人,你给老子百十间房子让大家怎么住?
  按户分房子简直就是做梦,你总不能让老子在战国时代建小高层吧。就算是建了,老子哪儿给你弄电梯去。
  “侯爷,房子这么少恐怕得五六十人一间。”拴住就是个夯货,探头探脑及其猥琐的算着算术题。
  “啪……”云钥没好气的抽了拴住一巴掌,手法及其纯熟。这些天已经跟安平君学习了此手绝技,拴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打起来手感极佳,是云钥重点练习对象。
  “老子会算数……”云钥不耐烦的说道。
  不患寡,患不均!这个道理云钥还是懂得的,也不知道庄襄王安得什么心,这不是让老子内乱么?实在不行,看起来只能找安平君帮忙。看看能否均出一片地方,可哪里有现成的房子。天寒地冻,外面睡一宿会死人的。
  “侯爷,义渠君来访。”庞大牛走了进来,对着云钥禀报。
  “义渠君?”云钥有一种夜猫子进宅的感觉,住老王八蛋平素与自己素无往来。而且是大秦本土派重要人物,几次挖坑坑自己。出去车祸失忆等不可预料因素,住老王八蛋与自己修好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出征在即,住老家伙来做什么呢?
  “请!”虽然云钥心里充满问号,但还是整装出迎。毕竟老家伙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必要的礼数还是得有。
  “云钥见过义渠君上!”来到门口,见到义渠君轻车简从。一袭布衣站在门前,云钥赶忙走上前来深施一礼。
  “太傅请起,本君来看看太傅出征准备如何。怎么?太傅不轻老夫进去坐坐?听得云府佳酿等闲人不得饮一斛,今天老夫少不得要讨要一杯。呵呵呵!”老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沟壑纵横的褶子似乎都开了些。说话的态度,完全是一位长辈和晚辈在谈天。
  如此态度让云钥更加摸不着头脑,很疑惑的看了看天。这太阳到底从哪边出来的?
  云钥有些失望!阴天,看不见……
  小心翼翼的将老狐狸让了进去,低头弓腰塌脖子。虽然在自己家里,倒又些客人的意思。义渠君不问,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狐狸进宅最好少说话。一个弄不好,家里的鸡就会被叼了一只去。沉默是金,此时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
  义渠君以主人的架势望向云钥,云钥以客人的姿态看着义渠君。场面有些冷,双方都很尴尬。
  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对于义渠君这样的老油条。有困难可以制造话题,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制造一个话题出来。而且入切点很准,一下子便能拉近双方距离那种。
  “本君听说王上收缴了你的封地,导致你部署无依无着,可有此事?”
  “呃……”云钥的回答是沉默,但义渠君紧接下来的话让云钥终究无法保持沉默。
  “老夫知道,这件事上你怨恨老夫与麃公。但你一路杀回咸阳,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三十多名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校尉横尸当场,若你是老夫你会不会选择沉默不出头?
  若是老夫做了这缩头乌龟,今后大秦还有老夫立足之地么?
  今天老夫不是来找你的晦气,只是想跟你说明白。其实你我都是被放在火上烹的,只不过你下面的火没有老夫的大罢了。
  现在你部属无立锥之地,也怨不得老夫。实在是你咎由自取,不过该有的担当老夫还是有。让你如此上战场,将士安敢用命?老夫在咸阳附近有一处庄园,虽然不大不过安置下你这几千人还是没问题。
  老夫不是来向你示好,只是不想战场上多几千具尸体而已。此次匈奴来势甚大,北地之事需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方可尽全功。否则!嘿嘿……等待我们的只能是兵败身死的结局。”
  老家伙说得义正严辞,归根结底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团结就是力量。
  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去了北地跟匈奴人玩命。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若是背后玩阴的都没活路。
  其实活路也是有的,不过老家伙选择性忘记。不是老年痴呆,也不是帕金森前兆。为了保证战友光荣的死去,自己安全的回来。义渠君决定老不要脸一次!忽悠一下,这个年青后辈。


第五十一章 最后关头
  在义渠君看来,这是一种示好。一个长辈面相晚辈的示好,一个统帅向部下的示好。
  在感恩这一点上,国人一向有着优秀传统。一般遇到如此善解人意,主动帮助解决困难的上级、长辈。一般都要痛哭流涕一下,甚至有些人哭出风格,哭出技术含量——伏地嚎啕大哭。仿佛不伤心一下,掉几滴眼泪不足矣表达那份纯真的感激之心。
  至于领了好处之后是横眉冷对还是笑里藏刀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当场要把上级领导忽悠得打了摆子,激动之下再给些好处也说不定。
  义渠君大致便抱着这样的心态,等待云玥痛哭流涕。以奥斯卡影帝的精湛演技,报答自己解决困难的恩惠。
  云玥很淡定,抱拳拱手然后深施一礼。礼仪完美得没有丝毫瑕疵,然后郑重说出自己的感激之言:“君上美意云玥心领……”义渠君一听话头不对,老猫一般眯缝起来的眼睛立时便瞪大了起来。
  “……些许小事就不劳君上挂怀。”义渠君梦幻般的听了云玥的回答。深感,这年月越来越难混。送好处居然也有抢生意的,就在庄襄王派人帮助云玥解决实际问题之时。咸阳城里各路人马也没消停,先是华阳太后的代言人昌平君来访。言之凿凿,靠着朱雀大街的一条斜街从此就是云玥的了。并且大度的表示,跟着太后混好处大大的。
  接受了糖衣炮弹的云玥还没笑出声儿,宫里又来了一位内侍。告诉云玥,另外那半条街也姓了云。赠送者:公子政。
  义渠君现在才来,已然是来得太晚。就下本程度而言,也远不及宫里那几位。还咸阳城外的庄子,老子现在咸阳城里有整条街。对于义渠君的吝啬程度,云玥的内心给予了充分鄙视。
  老头无奈,而且伤心的走了。现在他才知道,论手腕以及大方。他已经远远落后于赢家的几位后世子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一直以来,荆二都对云家有别样的感情。当然他不会相信云玥忽悠赵姬的那些屁话,宫廷生活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挑战。那些对着自己面露谄媚微笑的家伙,似乎带着一层面具。荆二亲眼见到几个家伙转过身,笑容便被抛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僵尸般的面孔。对待下人那叫一个疾言厉色,庞大牛家的大黄都没有这么横。
  这座宫廷人人似乎都带着面具,每张人脸后面都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小小年纪的荆二有些害怕,因为自己的内侍帮着自己尝试了一口糕点之后,便大口吐血而死。那血是黑色的,一块块的黑色血块在地上触目惊心。
  庄襄王怒了,居然有人毒害帝国继承人。后宫之中顿时血海滔天,人头成串儿的往下砍。一颗颗挂在宫墙上,看着惊悚无比。
  荆二喜欢云家,那里人也很多却很和气。云家老奶奶貌似凶恶,但只会打不听话的孙女们。对于家里下人,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要毒死自己,就连那个最为讨厌的郑彬都没有这样的想法。邻居见面都笑着说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两个字,不像在宫里人人都有一张假脸。
  “娘亲,云侯要出去打仗了么?听说匈奴人很厉害,云侯能够打得过他们么?”宫墙上,冬日里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荆二斜昂着头,看向身旁的赵姬。宫里唯一能够给荆二温暖的便是这个便宜娘亲了,母爱从来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会的!云侯一定会打赢的,除了你父王咱们母子依靠的人不多。云侯算得上一个,这次咱们帮了他。希望结个善缘吧!”赵姬看着云家的方向,作为后宫之人。没有旨意她是不能出宫的,今天是云玥出征的日子。她和嬴政,只能在宫墙上向外眺望。
  荆二小脸涨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望见整肃军阵的激动。到底是男孩子,见到那些穿着铁甲的军士,体内雄性荷尔蒙与肾上腺素疯狂飙涨。
  小手紧紧握住腰中仪剑,眼睛里射出热切的目光。毫不怀疑,此刻的荆二很想成为军阵中的一员。很可惜,庄襄王是不会允许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身陷险地。甚至连云玥出征,都不允许荆二前去观看。或许这种压制导致一种渴望,对战阵杀戮的渴望。十几年后,就是这位曾经的小毛贼变身千古一帝。纵横六国杀伐果决将中国历史推向大一统!
  战事紧急,没有喧天鼓乐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云玥只是说了一声出发,五千余名秦军便走出城门。队伍沉默得可怕,没人说话只有铁甲互相碰撞发出的“叮当”声,与整齐的脚步声。
  拍了拍乌孙季长的肩膀,云玥翻身上马随着人流,消失在清晨的光辉中。
  恒齿感觉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匈奴人疯了。甚至就连寒冷的夜晚,也有匈奴军卒手持火把彻夜奋战。城外熊熊燃烧的焚尸大火从未熄灭过,同样城内也开始焚烧阵亡者的尸体。空气中充斥着焦臭的味道,尸油化作的飞灰在城内外铺了一层,使得雪地都变得灰蒙蒙一片。
  城外焚烧尸体是为了消除恐惧,城内焚烧尸体只有一个作用——取暖。
  许多人认为人死了便一无是处,恒齿认为他们应该继续发光发热。于是,尸体便成为缺乏燃料的平凉城里优质劈柴。大滴人油滴进火里,被橘红色的火苗一舔,便化作一团炙热的烈焰。不但发光,而且发热。
  士卒们一边焚烧袍泽的尸体,一边流泪。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泪水冲刷出的两条沟壑,可号角声响起。每个人都得擦干眼泪,提起手中兵刃站到自己的战位上,迎接新一轮的杀戮。或许,下一具被焚烧的尸体便是自己。在平凉,每个人都用尸体去过暖。自然,也有当劈柴的觉悟。
  如果天塌了,谁能用手去堵。托起那团火焰,谁又会去接替那些撑累了的人,而谁又会站起来,去接替那些倒下的人。
  恒齿嘴里默默吟诵,眼神空洞的望向远方。期盼那个能够托起平凉天空的人出现,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或许明天,或者后天平凉城便会成为一片被焚烧过的白地。自己也将与这座塞外坚城一起,化作灰烬飘散在大漠草原之上。
  凄厉的北风呼啸在草原之上,勒勒车里有孩子的哭声。毡房里有伤病的呼嚎,这一切都如一柄柄锋利尖刀无情切割着黑风的心。
  攻城已经一月有余,伤亡惨重之下居然不能撼动这座平凉城分毫。
  “黑虎!”黑风一声暴喝,身后轰然站起一名巨汉。这家伙身高足有一丈挂零,身上肌肉虬起一脸的胡子好像钢针一般扎在脸上。手中拎着一柄硕大的青铜大棒,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居然敞着怀,露出黑黝黝的胸毛让人怀疑这家伙是否穿了毛衣。
  “大哥!”黑虎站在黑风的身旁,高大的黑风此刻好像一个初中生。
  “秦人没有弓矢了,冲上去打开缺口。”黑风咬咬牙,毫不犹豫的派出自己最为精锐的军团。他知道,平凉城再也撑不下去了。就好像一座摇摇欲坠的破草屋,只要踹开大门便会轰然崩塌。
  “知道了大哥!”黑虎的声音好像男低音,瓮声瓮气的答应一声便往平凉城走去。他的身后,跟随了百余名身高体壮如狗熊一般的匈奴壮汉。人手皆是一根青铜大棍,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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