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尖兵-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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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场地上，演练了上千遍。除非你们是天才，否则你们不可能拿着我们的数据在几个小时内就能翻天……”
　　杨越看了几人的眼神，连忙纠正道：“我不是说你们没这个本事啊，我只是想跟你们说。这场比赛，比的不是数据。”
　　他指着远处赛道上的疆南军区防化营：“你们今天和他们比的，是信念！”
　　信念？这么抽象的东西？
　　杨越握着一只拳头，像个神棍一样，他看着面前四个人的眼睛，“什么是信念！信念就是我能赢！”
　　昨晚，杨越和他们一起练了很多次。童云飞没说错，他的确是挑到了一批好苗子，至少在体能这上面来说，就非常强。如果和杨越手底下的那几个货比起来，可能也只有罗熙能完胜，蓝兵和张毅飞这种，真不一定有人家强。
　　杨越以前就想过，为什么二十一师长得都那么像鱼腩呢？
　　这回比武，他算想明白了。
　　二十一师比赛前，总喜欢研究数据。倒不是说数据不重要，但那不是最关键的。如果比赛只看数据，唯数据论，那还比个鸡毛信！打仗了，人家纸面数据比你强，你就认为打不赢，然后不打了？
　　那不干脆投降算了！
　　比赛、比赛，不就两个队比着赛吗？数据固然重要，但是不能忽略人的因素。
　　杨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给四个人洗脑：“我们当初五个列兵，上赛场前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别说踩场了，路上有几个障碍都没看懂。结果呢？我们差点干掉了防化团二营进决赛！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几个货摇头，杨越把西瓜一推，“吃，边吃我边说！”
　　“嗯！”他们不再推辞，一人抱着一块西瓜，一边吃的欢，一边听杨越讲故事。
　　“……”杨越酝酿着，娓娓道来：“其实我们没啥秘诀，只有一条！我们五个人团结，尤其看不得有人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神气啥啊？冠军了不起啊？不一样被我踩在脚底吓唱征服嘛，上了赛场你们就知道！啥时间，啥障碍，这些个鸡毛概念统统没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老子得弄死你！就算弄不死你，也要跳起来扇你一巴掌……”
　　杨越顿了顿，当时确实就这么个想法。
　　几个兵拿着西瓜皮，互相看着，“杨副连长……”
　　杨越想起童云飞，他那时候还是少尉，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孤苦无依，和他这个列兵说话的时候，都毫无底气。
　　那是输得失去了自信。
　　杨越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我下午是你们的临时领队，你们教导员已经把你们交给了我。”
　　“行！”四人站起来，表态：“我们相信教导员的决定！杨副连长有什么指示，请你明确地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遵守你的部署，拼尽全力！”


第372章　风险对冲
　　代号：“降魔神兵03”。
　　地点：十六师防化综合演练场，防化兵比武现场。
　　时间：十月二十三日17时15分。
　　比武进行到了第二天，也是第一轮比武的最后一天，经过一天半的角逐，目前已确认进入第二轮的队伍有：十六师防化连A、B两队，十四师代表队、防化团二营B队、防化团三营B队。
　　下午马上要开始的比赛，是二十一师代表队对阵疆南军区防化营A队。双方将争夺第二轮比赛的最后一个资格名额。
　　资格赛的残酷有目共睹，所有参加资格赛的队伍，第一轮只有一次机会，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早早出局的几支队伍坐在看台上，跟霜打的茄子般。这见了鬼一样的赛制让所有一日游的队伍没有了彼此的分别，不管你是军区的，还是野战的，输了就是输了。
　　只有在败者的集合场，人才能放下所有的架子，抱团取暖，瑟瑟发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队伍喊杀声震天、拼搏奋进。
　　想要报仇？来年再说吧。
　　牛再栓扔过来一个香瓜，几斤重，砸在杨越的脚上，生疼。张朝封找了一把匕首，左一刀、右一刀跟刀削面团子似的，要不是杨越及时发现，这瓜能被他削成满地的瓜皮。
　　杨越捡起削下来的瓜皮，啃了两口，挺甜。
　　张朝封看了一眼手里变了形的瓜，觉得再削下去就只能吃瓜囊了，于是干脆不管了，抱着瓜就啃了起来。
　　一边啃，一边问：“杨越啊，你把二十一师的那四个货怎么了？我刚才去上厕所回来，看他们一个个的，跟要杀人似的。你这思想工作做的，培养杀手啊这是？”
　　“我倒是真相培养几个杀手……”杨越又捡了几块瓜皮，一边吃一边说：“死马当成活马医，希望他们能悟到点什么。”
　　张朝封哈哈大笑，“他们悟没悟我不知道，你后边那货快要疯了是真的。”
　　杨越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童云飞。
　　那家伙的表情很古怪。
　　张朝封拉着他到叶尔羌去转了一圈，但死活都拉不住，非要回来看比赛。张朝封拗不过他，只好让季永春开着车回到了综合演练场。
　　人回来了，可跟没回来是一样的。杨越根本不让他见自己的队员们。他把二十一师的四个队员关在了自己的帐篷里，让他们好好休息。直到下午比赛开始前一个钟头，才把他们放出来活动身体。
　　童云飞找到杨越问他是怎么安排的。
　　战术？没有！
　　策略？用不上！
　　那上去干啥？
　　上去削他们！
　　……
　　童云飞直接捂脸，拿啥削啊？
　　杨越大嘴一咧，想拿啥拿啥。反正你也觉得没希望，我又没准备赢，正好求仁得仁。左右都是一个输字写在脸上，干嘛不把这个输字写得好看一点。
　　最好鎏金描边。
　　童云飞气得吐血三升，那不是你家孩子你不心疼啊？
　　杨越瞟了他一眼，要脸吗？搞得那是你家孩子一样！
　　童云飞实在看不得杨越那无赖的样子，气呼呼的一转身，就坐在了他现在坐的位置上。
　　他本来手里还拿了个笔记本，这会儿看了一眼那上面记载的输字，糟心的很，干脆一把扔到看台下去了。
　　张朝封舔着手指，一脸嘿嘿嘿：“你看，逼疯了吧？”
　　杨越转回头来，“疯了好，疯了就没压力了。你那有速效救心丸吗？”
　　“我特么哪有那玩意儿？不是，你要它干啥啊！？”
　　杨越呶了呶嘴：“我怕比赛输了，老童犯心脏病，一脑袋就栽那起不来了。”
　　“至于嘛？”张朝封吓了一跳。杨越道：“很至于！这人心气太高，我是真怕他遭不住。不然干嘛让你带他去转叶尔羌。他们二十一师靠着乌市，比我们这乡下强多了。我就是想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等回来尘埃落定了，该怎样就怎样……现在好了，让他坐那看比赛，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张朝封嘬着大拇指：“要不，我去找苏班长？要两颗？”
　　“我估计她那也没有……”杨越摆了摆手，“就这样吧，他也不重，要是真倒了，我俩个还是抬得起的！”
　　张朝封回头看了一眼童云飞，又看了一眼杨越，心里顿时砰砰乱跳。
　　不会吧！？
　　肖战挤了过来，看上去是刚洗了个澡。
　　张朝封白了他一眼，“我说，你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搞得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呢？”
　　“粘！”肖战道：“我最怕出汗了，训练那是没办法。”
　　杨越挪了挪位置，让肖战坐在了他们中间。
　　肖战竖着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姓童的怎么个情况？跟死了老婆似的！一脸晦气！”
　　“差不多！”张朝封道：“只不过是被某人抢了老婆，有点不共戴天的样子……”
　　“嘿……”肖战看着杨越，“我听说你临时客串了一下二十一师的领队兼教练？关于这件事，杨越，作为一直并肩作战的友军，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几点……”
　　杨越呶呶嘴：“叨叨叨的，别废话了！看比赛吧，开始了！”
　　立在看台边的屏幕上，时间显示17：30。
　　一声炮响，比赛准时开始。
　　赛场上的两支队伍穿戴防化装备，几乎同时进入了气密性检查室。
　　两分钟倒计时。
　　杨越看了一眼自己的欧米伽，道：“打个赌吧！”
　　“行啊！”肖战顶着一块湿毛巾，“赌啥啊？一百块？”
　　“不赌钱。”杨越道：“小赌怡情，两包烟吧。”
　　“行！两包阿诗玛，我赌你们军区防化营。”肖战连考虑都不带的，斩钉截铁。
　　“张朝封，你呢？”杨越问。
　　张朝封看了一眼杨越，“我赌军区……”
　　杨越打断道：“你想好再说！”
　　张朝封想了想，“算了，我赌二十一师吧。”
　　杨越嘿嘿一笑，“那我就赌军区防化营吧……”
　　张朝封：“……”
　　肖战：“……”
　　两人可能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杨越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懂个锤子，这个叫低调攒人品。套用股市的行话来说，这个叫风险对冲。
　　输了开心，赢了有烟抽。
　　何乐不为？


第373章　稳住
　　张朝封骂了一句王八蛋，然后起身到后面，坐到童云飞身边去了。
　　杨越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滚烫的空气。
　　该说的都说过了，剩下的，全靠二十一师自己的表现。他们这只千年老鱼腩，能不能翻个身，就是这一锤子买卖！
　　虽然咸鱼翻身，仍旧还是咸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分钟倒计时一结束，只见六个人影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奔向了停在线上的防化侦察车。
　　黄色的旗帜倒下，两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呼啸而去。疆南军区防化营中午踩过了场地，印象新鲜，两个拐弯，就把二十一师甩下了十几米。
　　赛道上飞沙走石，边裁的脸都差点被那狂风吹肿，防化营的尾气当中，二十一师的车辆在高低坡上一跃而起，腾飞着落地。他们紧紧地跟着防化营的脚步，始终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肖战看得认真，道：“到底还是有差距啊。”
　　杨越站了起来，走到了看台上的铁围栏边，双方即将进入第一个防化比赛科目。防化营“嗤”一声把车停在了侦毒场裁判身边，他们的一号从副驾驶的座位上下来，领取侦毒器材，二十一师紧随其后，间隔三秒不到，双方前后进入侦毒场地。
　　两边的一号都很厉害，几乎都是一根管子一个点，七五型侦毒器的电动唧筒嗡嗡嗡地抽取着空气样本，侦毒管里的试剂颜色一点一点地变深。
　　两条赛道上两个穿着防化服的身影边，跟着一堆裁判和摄像，等到了侦毒场的终点，两边的一号把使用过的侦毒管上交，汇报结果。
　　吉普车重新上路，怒吼着往下一个点冲刺。但是在一个S弯道上，防化营的车辆减速太快，被二十一师的车辆追平。杨越转身回到了童云飞身边，拿起电台，道：“稳住！”
　　话音一落，二十一师的车辆咔一脚刹车，在平直赛道上愣是丢掉了势均力敌的态势。防化营莫名其妙地又领先了十几米。
　　童云飞本来看得激动不已，如果一直保持平局，那在障碍区还能拼一拼，可杨越一声令下，好不容易利用防化营的失误追回来的时间，又特么回去了……
　　“卧槽，杨越！你为了两包烟，你无耻啊！”张朝封骂道。
　　“闭嘴！”杨越的视线紧紧地跟着赛场上的车辆，他拿着电台，一连下了几道命令：“二号核沾染检查注意节奏，动作放慢！来，跟着我，深呼吸！”
　　从吉普车上跳下来的二十一师二号站在那，摁着胸口使劲地吸气。另一赛道，防化营已经开始走棒了，二十一师才刚刚领到检测仪。两脚一跨，那探测棒走得一丝不苟。车辆一侧几个大跨步走完，杨越撇了一眼隔壁赛道，裁判举起了一面红旗。
　　疆南军区防化营，触棒。
　　“yes！”杨越一握拳头，在电台里道：“三号，启动车辆。”
　　童云飞也看到了那面红旗，有些激动。他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杨越，站了起来。军区防化营完成了沾染检查，上车出发。二十一师隔了十秒左右，也完成了作业，他跑向了自己的防化侦察车。
　　“三号，启动车辆！”杨越道。
　　二十一师的吉普车四个轮子一起转动，在沙地上划着圈，他们的二号在车辆冲出去的那一刻，从后门上车，然后关上了门。
　　前面是反坦克壕，过了反坦克壕是倒车入库，出来以后是一片雷区。通过雷区之后，是第三个防化作业场。
　　因为早有准备，二十一师的车辆起步速度非常快，下了反坦克壕，几乎是咆哮着冲上去的。二十一师的驾驶员在杨越一连三个“快、快、快”的催促下，直接三挡换五档，喷着黑色的尾气，直追而去。
　　前面军区防化营的仍然还领先，距离从三十米追到了十八米。
　　童云飞大气都不敢喘，前面二十几根限位杆，碰一根就是罚时十五秒。但好像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杨越一直让二十一师悠着劲，此时突然让他们加速，这一驰一紧之下，当一声，就撞得一根限位杆差点飞出去了。
　　童云飞仰望天空，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嘴上。
　　杨越的眉头紧锁，“不要怕，追到十米距离！”
　　二十一师的三号坐在驾驶位上，听着车载电台里的声音，一抬头，看见前面就是雷区，军区防化营已经在雷区里跳舞，心说你妹啊，这怎么追啊！
　　“相信自己！追上去！”杨越斩钉截铁道。
　　昨晚他就坐在三号的身边，陪着整个队跑了七八趟，他对三号的驾驶技术很有信心。
　　雷区障碍看上去很唬人，但杨越设计的雷区和防化团的不一样，防化团那雷区是变态，不小心翼翼的话，分分钟压地雷给你看。但是在这条赛道上，雷区是有规律可循的……
　　二十一师的防化侦察车一脑袋栽进了雷区，然后左一把方向盘，右一把方向盘，车辆绕着S线，速度不减，侧着车身呼啸而过。绿色的地雷在底盘下和两轮之间飞快地闪过，杨越睁眼看了一眼边裁，绿色的旗帜。
　　通过！
　　漂亮！杨越拿着电台，几乎在吼，“稳住，保持距离！”
　　张朝封也跟着捏了一把汗，“大哥些，就差十米不到，你不让人家加速，还让他们别追，你安的是什么心思啊！”
　　童云飞似乎是醒悟了过来，“我知道了！”
　　杨越嘿嘿一笑，回头，“你知道个锤子你知道！”
　　军区防化营的始终领先，最高领先三十米，最近也领先十米。从出发场地到第三个防化专业作业点，他们还在领先。
　　但是他们的领队却开心不起来。
　　那少校隔得远远地，看见杨越拿着电台在指挥场上的比赛。
　　那少校叉着腰骂了句特么的。这是对症下药啊！
　　他的队伍他最清楚了，大大小小比了几年，手底下这帮货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说他们稳定吧，他们能在毫无干扰的情况下把车开出赛道，你说他们不稳定吧，遇到防化团二营的时候，能一路绝尘，一分不扣。
　　二十一师？难道又要在这支鱼腩队手里翻车？


第374章　粘
　　疆南军区防化营，在近三年的比赛中只输过了一场。
　　那是在降魔卫士2000的比武中，小组赛第一场输给了二十一师。而从那之后，他们就再没有给任何一支队伍任何机会，一路所向披靡，杀进了决赛，毙掉了夺冠热门防化团二营，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一面大红奖状和一个镀金奖杯放进了他们的荣誉室里，所有人都弹冠相庆，热烈庆祝。
　　比赛失利？
　　有吗？
　　没有吧！
　　你说二十一师？
　　哦，那只是阴沟里翻船罢了。
　　时隔三年，冤家路窄。
　　这两支队伍又在第一轮碰面了。连童云飞都觉得，三年前的那场唯一的胜利是走了狗屎运。而作为卫冕冠军队的疆南军区，心态可想而知。
　　但他们是做了准备的，为了保证优势，他们踩了场，而且还踩了两次。他们开着车转了两圈下来，感觉没啥难度啊，而且比起三年前来，这场地更容易一些。
　　三个场上队员下午比赛前还开了个碰头会。
　　怎么搞？
　　还能怎么搞？二十一师什么队伍？万年垫底王，弄死就对了！
　　几人深以为然，嗯，直接弄死。
　　上了赛场确实也是这么一副架势，车子一飞出去，就拉了二十一师十米远。别小看这十米，五十米就拉了十米，五百米不是要拉他们一百米？
　　话是这么说，可是怎么越跑越不对劲呢？
　　二十一师跟狗皮膏药似的，死死地贴着他们的屁股，怎么甩都甩不掉。他们好像是看着自己打方向盘，然后跟着打方向盘。他们加速，二十一师也加速，他们减速，二十一师直接踩刹车。
　　这特么是把老子当兔子用呢吧？
　　他们的二号在刚才的核辐射沾染装备检查区触棒一次，丢掉了十五秒。一上车就一句：卧槽，老子崩了！
　　对面的三号现在直接心态爆炸，两脚油门一踩，车子在急转弯的道路上一屁股就撞在了限位杆上。
　　又飞掉了十五秒。
　　后视镜里一看，二十一师马不停蹄，嗡一声，甩着尾巴撞着限位杆就追到了十米之内。
　　这特么还玩个鸡毛！
　　“杨头，我们又撞杆了！”电台里二十一师的一号汇报。
　　杨越一摁通话键：“慌什么，他们也撞了，你跟紧就是了！”
　　“明白！”
　　杨越脑海里赛道3D图浮现了出来，马上进入第三防化作业点，人员沾染检查和洗消作业打点打线。
　　双方很快抵达，军区防化营两个三个人一起跳了车，两个人去准备洗消车的装备，一个人进入人员沾染检查区，对人体沾染情况进行检查。
　　防化连保障人员一个赛道站了一个人，平举双手，两腿岔开，等待着双方队员。
　　“一锤子买卖，第三作业区之后，追上他们！”杨越在电台里道。
　　二十一师就跟在防化营的后面，他们下几个人，怎么分配，二十一师也依样画瓢，一、三号两人去准备洗消装备，二号直奔保障人员而去。
　　两边沾染检查的进度都非常迅速，但防化营的二号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耳麦里出现了杂音。
　　“吱吱吱吱——”一阵乱响。
　　触棒了吗？二号脑门子一串冷汗就流淌了下来。
　　二十一师的二号也碰到了麻烦，杨越让他们在第三作业区赶上进度。他那棒走得太快，为了防止触棒，离目标人物的身体稍远了一些，等走完棒以后，猛然发觉三个沾染点中少探明了一个点。
　　两个边裁一前一后举起了红旗。
　　犯规。
　　军区防化营的二号还是快了一步，两人隔着三四米，互相看了一眼。
　　“二号完毕！”
　　军区防化营的二号到了洗消车边举起了手，一号和三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等他一举手，两道水柱“啪、啪、啪、啪、啪”地击落了五米以外的铁牌子。
　　裁判举起了绿色旗帜。
　　洗消通过。
　　几乎在他们拔腿跑路的那一刹那，二十一师的打点打线也结束了。三人追着隔壁赛道的三人，间隔四米不到，差不多同时上了吉普车。
　　前面是一百米直道，进入靶场。
　　杨越捏着对讲机，“三号，三挡起步，二十公里时速直接换六档。”
　　“明白！”
　　疆南军区的防化侦查车开动了，然后猛然听见身后一阵噪音直追而来。二十一师的吉普车风驰电掣，第一时间就超过了防化营……
　　看台上顿时一阵唏嘘……
　　这特么，最后这段路，二十一师是开了挂还是开了窍啊？
　　对啊，早特么就应该追上去了，有这实力干嘛总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
　　“接下来，看你们自己了！”杨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然后不等电台的回音，他关机还给了童云飞。
　　“行了！比拼体能的时刻到了。”杨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他不能做的，也已经做完了。
　　这是他们十六师A队自己的预备方案，一旦遇到强敌，他们就会用这套名字为“沾衣十八跌”的套路，尽全力粘死对手，然后在最后时刻一棍子把对手敲晕。
　　在十六师防化连的内部训练比赛的时候，郭廖他们输的几次，都是输在了这套方案上。
　　这是杨越的撒手锏。
　　他连什么时候该减速，什么时候该加速，什么时候该挂几档，都明明白白地全部泄露出去了。
　　这条赛道他跑了上千遍，了如指掌。
　　还剩下打靶和障碍，至于二十一师能不能赢，看天吧。
　　张朝封两手一摊，“我跟你讲，你这是叛国！”
　　杨越笑了笑，这种最省力气的方案，其实还得还自己和对手。如果对手的实力足够碾压，你想什么办法都没辙。也就是二十一师今天碰到了军区防化营这个赛会搅屎棍，如果他们第一轮抽到的是防化团二营B队，甚至是十四师，都很有可能没有胜算。
　　一旁的肖战嘿嘿嘿地笑，“杨越，我总算发现你今天说了一句大实话！”
　　杨越扭头，看了他一眼，“别臭美了！你也就对付对付二十一师……”
　　“杨越……”童云飞有些尴尬，杨越赶紧低声道：“没针对你，你的弟兄都是好样的！”


第375章　向着荣誉
　　二十一师从靶场出来的时候，几乎和军区防化营一起上了障碍场。
　　此时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了，可在防化服里，却依然汗流如注。军区防化营的领先优势荡然无存，他们开始起飞。
　　他们从来不畏惧强者，拼就一个字。他们只需要给自己竖一块靶子，手里拿着枪就突突突的那种。
　　可是今天，没有人给他们当这块靶子。
　　相反，他们成了二十一师的靶子。
　　这就和长跑一样，领跑的兔子永远冲在第一个，他看不到前面的人，他没有目标。他只是要把后面的人带起来。而后面的人，并不一定比兔子要差。
　　疆南军区防化营，充分发扬了领跑员的风范，他们把自己跑得口吐白沫，被人追上的时候，他们或许不甘心，或许还想追上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优势。
　　可是他们办不到了，因为四百米障碍，纯粹比体能。
　　毫无技巧可言。
　　二十一师的那三个货看见了希望，他们越跑越激动。终点线的裁判迎来了第一个到达的队员，那是二十一师的一号。
　　他们实现了反超。
　　然后甩了军区防化营最后一名队员，将近十米。
　　“十三分三十七秒。”
　　杨越抬头看了一眼电子显示屏幕上的时间，暗暗地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十三分三十七秒，除了十六师，二十一师的这个成绩，毙掉的是所有的参赛队。作为他们的对手，军区防化营的成绩是十三分四十八秒。
　　就比赛用时而言，他们已经足够优秀。
　　童云飞拖着他那条假腿，连忙跑到看台下，去捡回了自己的本子。
　　他给自己的队伍估算过比赛时间，十四分十五秒，是最好成绩。
　　“杨越！”童云飞两眼一红，眼看就要哭了。杨越连忙摆手，“别掉眼泪啊！老子今天心情很好，你敢破坏，打死不谢！”
　　童云飞把脸都憋红了，良久，才一吸鼻子，抱着杨越，“你办到了！”
　　杨越拍着他的肩膀，“是你们办到了，我只是个狗头军师，你们要是本身不求行，老子换诸葛亮来也救不了你们。好好的！”
　　他把童云飞一把推开，砸吧着嘴，特么的，害老子输两包烟。
　　张朝封笑得跟个神经病似的，跳踉地像只肥猴子：“肖战！两包阿诗玛，你敢少一根，老子拆了你的帐篷！”
　　肖战一脸日狗的表情，“在我帐篷里，自己去拿！真是鸡犬升天，得意忘形！”
　　张朝封眨着眉毛，走到杨越的身边，“狗日的，你的呢！”
　　杨越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见好就收吧，咱俩谁跟谁呢！”
　　“你敢赖账，我直接找苏班长！”张朝封说着就转身要走，杨越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块钱，“拿走，不用找了！”
　　张朝封笑嘻嘻地坐在地上，捡着二十块钱赶忙塞进了口袋里，然后站起来一边扭屁股一边咿咿呀呀地唱起了小曲儿。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没有办法，只好拉在裤子上……”张朝封抛着媚眼，曲调一变：“诶！你问我厕所里是哪个呀……就是你家张爷爷我呀……”
　　角落里飞来一只皮鞋，当的一声砸在了张朝封的脑袋上，牛再栓坐在不起眼的地方骂：“张朝封，再敢胡言乱语，禁闭三天不谢！”
　　“诶！好！”张朝封连忙一勾头，弯腰捡起了那只皮鞋，嘻嘻笑地交还给了牛再栓，然后被牛再栓一脚踹下了看台。
　　杨越笑吟吟地看着张朝封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看台的一侧，转回过头来，电子屏上已经出来了完整的比赛结果。
　　算上罚时，二十一师比军区防化营的要领先二十五秒。
　　胜利，定格了。
　　杨越心里的一块石头彻底地落地，他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赢了一样，心中充满了自豪。二十一师那三个货，从终点线回来，澡也不洗，直接上了看台。三个湿漉漉的人抱着童云飞，哭得稀里哗啦。
　　“教导员……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童云飞也是激动不已，两行热泪冲刷了下来，杨越抓了抓头皮，这特么看不下去了，还是去找苏沐晨吧。
　　终点线上一片鸡飞狗跳，医疗保障车开了过去。
　　杨越得到的消息是，军区防化营的二号休克了。
　　这货两次触棒，是他们失利的最大推手，知道自己拖累了集体，那家伙在障碍上是拼了命的。还没到终点，体能就已经完全透支，一下来听到了这个结果成绩，二话没说，眼睛一闭，仰面就倒了。
　　苏沐晨帮着医疗保障人员把人抬上了车，然后跟着一起去了师医院。杨越远远地看见苏沐晨背着着他，坐在保障车内。
　　他喊了两声，可是她没听见。杨越拿出了手机，接通了以后，道：“苏啊，你跑那么快干啥啊？你又不是保障人员！”
　　苏沐晨的声音很气促：“来不及和你说了，我这忙着呢。”
　　杨越还想聊几句，苏沐晨已经挂断了电话。
　　耳边一阵忙音嘟嘟嘟地传来，杨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然后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吃过了晚饭，赛会举行了第一次撤旗仪式。
　　十八师、防化团一营的十二名参赛队员，站在自己的军旗下。他们面对着面前那黑压压的人群，始终保持着高昂着的头颅。
　　可是，当军歌奏响、防化连保障人员从那十三面旗帜中把属于他们的军旗撤下的那一刹那，这十二名队员，顿时泣不成声。
　　他们向自己的军旗敬礼，他们没时间去擦拭自己的眼泪，他们背对着对手们，让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尽情地颤抖。